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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行動出發點在於排除一切危害魔界繼承人的基礎上,既然少主確定了飼主之契,那麼溫濃的人身安全基本就與少主掛鉤。比起私魔感情,顯然少主的安危重要百倍。

  因此一發現不對,她馬上屈指做了一個通訊陣。

  「嘟——嘟——」

  半晌,那一頭才通了。

  「紅招?」

  「少主。」紅招很冷靜地鎖定獙獙的蹤跡,「你再放任不管,你的溫濃就要飛出大都了。」

  陣法那一端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少主驚慌失措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紅招簡單繪製了地圖傳過去,忍不住八卦了一句:「你們發生什麼了?」

  那邊傳來了氣急敗壞的磨牙聲和掛斷聲:「不要打聽我的床/第事!」

  「……」

  手上的通訊陣消失了,她還維持著那個六六六的手勢。

  完了。

  紅招如遭重擊,迎風凌亂,對月兩行淚。

  好好的古靈……

  真的把兄弟拱了啊!!

  溫濃打了個噴嚏,隨手擦了擦,揪著衣領催促獙獙:「齙牙,你飛快點好嗎?」

  齙牙蹭了蹭他的手,斂了四肢,轉頭加快了速度。

  溫濃低頭趴在它身上,摸著脖子面無表情地在心裡開腔。

  個混蛋,王八羔子。

  事情是醬嬸兒的。

  這天晚上溫濃睡得正香,忽然被勒得喘不過氣來。睜眼一瞧,一雙赤瞳直勾勾地盯著他,哈喇子都滴到他臉上了。

  「你……」溫濃震驚了,推開後毛髮直豎,「前天不是才剛吸過嗎?!」

  說好的二十天一回呢?

  路刀抓了把頭髮狂擦哈喇子:「是你弄醒我的……我一時沒控制……」

  「我好好睡著覺,怎麼弄醒你了?!」

  路刀停下製造鳥窩頭的手,無辜地看了他一眼:「你剛又鬧騰了,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胡說!」溫濃起床氣冒煙,「我睡相超好的,宿舍人都能作證!你就是——你——」

  路刀不和他爭辯:「你說啥就啥吧……」他撲過去一把抱住溫濃,埋在他肩頸處嗅著,嘟嚷道:「不咬你,給我抱抱,你太香了。」

  溫濃不僅頭頂冒煙,還要著火了。他火速推開這塊黏糊糊的狗皮膏藥,擼起枕頭跳起來,青筋歡快地蹦躂:「我要到外頭睡!」

  路刀估計也醒糊塗了,呆在那裡跟個慘遭拋棄的狼狗似的,犄角先冒了出來,委屈兮兮地追問:「我,我怎麼了?我是不是哪兒錯了?為什麼不和我睡一塊?」

  「……」

  溫濃看著他那雙危險的眼睛,吸吸鼻子,夾了枕頭往外跑,鐵了心道:「總之,你自己冷靜冷靜,別老往我脖子上瞄!」

  再然後……他睡不下,搖醒齙牙飛出長黎殿了。

  那傢伙需要冷一冷,他也想靜一靜。

  去哪好呢?

  路刀急吼吼跑出來,腳剛踏出一步,長黎殿外的滿月之光投到身上,剎那又惹他打了個寒顫。

  他甩甩頭,倉促但熟練地劃出了一個陣法,反手就拍到額頭上。一陣冰霜覆蓋了他全身,他邁出一步,碎冰簌簌,眸子回復灰藍,繼而御風追循著飼主的感知。

  識海里有一片熒熒藍光,很溫柔地涌動著。

  路刀傻乎乎地笑起來,運足靈力就衝過去。

  溫濃坐在礁石上,眺望著一望無際的螢光海。他記得以前在電腦上看過現世螢光海的圖片,據說光度很微弱,有月光干擾就看不到螢光。這裡不一樣,滿月光輝下,海浪慵懶地翻卷著,每一朵小浪花都好像沾了星光。

  實在是……太美了。

  衣角驀的被拉了拉,他隨口道:「齙牙,我再坐一會好不好?晚點再回去。」

  「好啊,你想坐多久就多久,少主陪你。」

  溫濃一驚,轉頭看去,月光下的一雙眼睛比星光螢光更為清澈。

  恰時他背後不遠處的崖石上炸出一束魔界極光,像是抖了滿天的星星。

  但是宇宙的星星……也只是為了渲染他的眼睛而已。

  「喜歡這裡?」

  溫濃回神,別過臉看海不看魔。

  路刀嘿嘿笑,盤著膝挪過去,涎皮賴臉的:「我也喜歡這兒,咱倆愛好擱一塊去了。」

  溫濃報膝看海,不看魔。

  路叨叨又指著滿月笑:「你看這個月亮,它又大又圓。」

  溫濃不由自主地就接梗:「你看這個麵條,它又長又寬?」

  路刀「啊」了一聲,懟到他面前:「理我了?」

  溫濃暗罵自己碎嘴,驀然看見眼前湊過來的無懈可擊的臉,眉毛一跳,然後沒能落下來。

  路刀低頭和他額相抵:「溫濃,理我理我啊。」

  「你……少主,你有病吧?」

  「我缺糖。」他齜出潔白的一口牙,「缺溫濃。」

  「……」

  滿月漸漸西落,曙光刺激了眼皮,不知不覺就被某魔攬在懷裡睡著的溫濃睜開眼,正看見橘紅色的太陽冒出了一個邊。

  他驚喜地轉頭:「路刀,天亮了……」

  不知道撐了多久的少年靠過來,腦袋擱他肩膀上,嘴邊掉著晶亮的哈喇子,安靜地睡著了。

  溫濃楞了一會,輕笑一聲由著他睡。他眺望著海上日出,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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