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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差點尖叫出聲。

  接著,那個醜陋的東西,就以這樣不可思議的姿勢逃了出去,一邊逃,還一邊發出蟲子被人用腳踩一樣的可怕聲音。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爆了起來,再也不敢在那裡多留一分鐘,跌跌爬爬地逃走了。

  至此,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女明星的家。大約是因為有心理陰影吧,我想。

  但我知道她恢復了健康,當然,這還是害羞的保鏢大哥轉述給我聽的。

  惡靈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走了。我總覺得自己幫了忙,保鏢大哥也這麼覺得,可其實冷靜想想,我除了潛入她家讓她受了驚嚇之外,好像什麼事也沒幹吧?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

  起初覺得能看見這些東西很恐怖,現在卻覺得無比的幸福和慶幸。

  白海,你從小就能看到,現在一定也像我一樣覺得幸福了吧?

  呼……有人說這些話的感覺真好。

  如果你一直看到底的話,我真的很高興。有時間的話,來看看我吧,我和“好兄弟”們一起等著你哦~地址就在信封上。

  啊,好像不小心說了很恐怖的話。

  哈哈,相信你不會介意的吧。

  呼……

  看完長長的信,白海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五月,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嗎?”他說著,朝一旁品著咖啡翻著雜誌的沈五月揚了揚手中的信封。

  沈五月百無聊賴地掀了掀眼皮,托著腮的手指在臉上敲了敲,口氣也是漫不經心,“怎麼了?”

  “我想去看一個朋友。”

  “切。”沈五月輕嗤一聲,朝他揚揚眉毛,“喂,除了我們這種死了的,你哪裡來活的朋友?”

  白海摸了摸鼻子,“有那麼一個。”

  “You're lying。”

  白海一愣,“?”

  沈五月翻翻白眼,“說你吹牛。”說完,卻優雅地起身,抱著雙臂往他的方向不屑地揚了揚下巴,“跟我來。”

  “嗯!”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白海遲遲不敢敲門,他只是捏著信封站在原地,不安地交換著腳。

  “就說你騙我的,我回去了……”

  白海見沈五月這麼說,反射性地想伸手拉她。那手指一下子從她的胳膊里穿了過去,她的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模糊。

  “……都說不要碰我了,你也發冷,我也發抖的……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走,等你敲門,你倒是快敲啊!”沈五月說著,不爽地努嘴。

  “哦……好,馬上,馬上敲。”

  “叩叩。”

  很快,就有人來應門了。來人是個面黃肌瘦的婦人,看人的眼神有點飄忽。

  白海猜想,這是她的媽媽。他又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信封,鼓起勇氣道:“那個……那個我找唐曉……”

  他的話還沒說完,婦人的臉就豁然變色,她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地看著白海,然後大吼一聲:“她早就死了!”

  接著,“哐”的一聲,門在他眼前被摜上了。那聲音大到白海的耳朵都嗡嗡作響。

  他一臉無措地站在原地,望向了沈五月。她歪頭聳肩,意思很明顯——我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不要問我。

  白海有點失望,卻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第二天,他在門縫裡發現了第二封信。

  白海有點激動,還沒來得及看裡面的內容,就衝到了沈五月面前,問:“這個幸福里,你知道在哪裡嗎?”

  沈五月本來有些不耐煩,但聽到“幸福里”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表情驟然僵了一僵。

  “你是知道的吧,唐曉好像搬到那邊了,我們去那裡看看。”

  她嘆了一口氣,忽地抬頭,靜靜地望向白海激動到有點泛紅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那是墓地。”

  拆開信,已經是很長時間以後的事了。

  不像上次的長篇大論,這次的信上只有一行字——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的手術,失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貓(一)

  昏暗的房間裡,壓抑的氣氛就如滴入水中的墨汁,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慘白的天花板就好似陰沉的臉譜底色,晦暗無光。空氣渾濁得如同沼澤里的水,讓人像被悶在什麼狹小的空間裡一般,不知名的氣壓將那粘稠的氣體硬擠進肺里,肺仿佛成了一個長滿綠苔的容器。

  真讓人不舒服。在場的人恐怕無不在心裡發出這樣的感慨吧。

  “這死者是自殺?”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問旁邊人。

  那人是個中年人,看起來很穩重,他撇撇嘴,沒說話,卻彎下腰將臉突然湊近了屍體,眼睛睜得老大。相信如果現在屍體突然睜開眼睛,他會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吧。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是良久之後,他嘆了口氣,“不知道。”

  年輕警察又問:“那……是不是安眠藥?”

  “可能是,我剛打電話問過醫院,那邊說他有失眠症,醫生給他開了些安定,量合起來不少。”

  年輕警察剛想作“恍然大悟”狀,卻又立刻換上了一臉迷惑,“可是,他為什麼要自殺呢,這條件瞧著還不錯啊……”似乎要更確定自己的話,他逡巡了屋子一周,一邊瞧還一邊老氣橫秋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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