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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易穴脈步下起旋勁,雙臂也以大勁道往一側摜出, 想將劉只手甩開。而劉只手似乎頭腦還十分清醒,所有攻擊後果都已經考慮到了。易穴脈步下才一起旋勁,他步下也立刻做出相應反應。於是兩人一路朝著山坳處的火陣旋走而去,這情形就有些像是在跳華爾茲舞。所不同的是他們是兩個氣性屬陽的真男人,而且一個身上燃著火焰,另一個也開始有對方身上火苗蔓延過來。

  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穆天歸和摩巴魯沒有想到,那群三獸獒也沒有想到。

  劉只手在旋走的同時,口中還嘶吼不停。這是在以死命驅動那些獸子,他自己已經做拼死一搏了,當然也就不會在乎那些奇異獸子的性命了。

  剛才摩巴魯點燃自己之舉,已經將絕大部分獸子趕入火陣之中。但當聽到劉只手的嘶吼後,那些獸子重新開始躁動著、不顧性命地往火陣口子外沖。

  也沒有想現在再將那些獸子逼入火陣有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摩巴魯只是下意識地行動,展開身形直往火陣口中沖入。其實他在剛才將自己點燃時就已經是拼死而戰了,現在更不會在意那正在燃燒著的半條性命。

  穆天歸遲疑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確定自己是該去救助易穴脈還是該幫摩巴魯。此時易穴脈和劉只手就都已經到了,兩人已經根本管不得什麼火陣局相,直接就撞入其中。這一撞讓更多焰苗竄上了兩人身體,同時還將火陣撞出個缺口,一群三獸獒反應迅速,立刻想從這缺口中衝出。於是穆天歸義無反顧地也沖入缺口,他這支人形巨炬再次將那群獸子逼回。

  其實此時所有人做的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後面火浪翻轉而來,他們之間斗不鬥都已經沒有太多實際意義了。但偏偏就是這樣幾個人、這樣一群獸子仍在堅持著,依舊相互進逼,相互躲繞,相互襲攻。

  火陣內部已經亂了,被穆天歸他們自己,也是被那些驚恐無措的獸子完全攪亂了。要是剛才外面沒有大火逼來,它們還會小心地躲避逃讓,沿著陣中循道而走。現在它們一則被劉只手死命嘶吼所逼,另一則被逼來火浪所嚇,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有火堆也跳,有火壁也撞。短時間,穆天歸擺下的“七道虹繞”的局相被撞得支離破碎。

  易穴脈、劉只手在繼續旋走,他們兩個也是破壞火陣的主要原因。火苗已經不止是在劉只手身上燃燒,也在易穴脈身上蔓延開來。他們誰都掙脫不了誰,就像合在一起的一隻火陀螺,旋走撞到石壁後便轉向,待撞到另一邊石壁又轉向,根本無法捉摸他們隨後的方向和目標。

  四下里的獸子有許多身上也被火延著,於是奔跑竄逃得更快了。穆天歸和摩巴魯也在快速奔跑,雖然穆天歸腳步上很是顛簸不便。他們象是在進逼,也象是在逃避,而最大的可能他們這也許是被火烤燒的掙扎。

  這燃著的兩個人,帶動一群獸子,如天火飛流,如火星瞬移。再圍繞著中間那兩個分不開的旋走火陀螺,硬生生將那個破碎了的“七道虹繞”局勢變作了“星明匯日流”,這也是個至陽之局。這一局相出現,前面說到的,初見端倪的巨大局勢的又一個條件具備了。

  在半山之處,雲層已經消散殆盡。藏地特有的高亮度、高紫外線的陽光直照在魯一棄、朱瑱命和十六鋒刀頭的身上,將他們的剪影濃重地印刻在石壁之上。

  “我知道了。”朱瑱命面色很是平靜,可語氣中卻是帶難以抑制的激動。

  “你知道得有些晚了。”魯一棄說話時眼睛並不看著朱瑱命,而是瞄在其他地方尋找他感興趣的東西和現象。不過朱瑱命的話才一出口,他便立刻接上話頭,意圖很是明確,這是要刺激和困惑朱瑱命。

  朱瑱命很是鎮定,並不因為魯一棄的話而有任何心理和氣相上的波動,真不愧為一家門長和皇族之後。

  十六鋒刀頭很迷茫、很懵懂,因為他根本聽不懂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有些晚了,要是趕在十二個時辰之前知道了,你連寺內都進不來。不過你的膽量也真夠大的,竟然敢在死路上博一把。”朱瑱命說話中帶些惋惜,而更多的是佩服。

  “這和膽量沒有關係,重要的是見識。這才是你我之間真正的區別,也是你不如我的地方。”魯一棄繼續刺激朱瑱命,他想要朱瑱命發怒,他想要朱瑱命有所動作。只有朱瑱命動了,那刀頭隨之而動,才會有他想像中的對朱瑱命的攻擊。

  雖然魯一棄不是練家子,但他有些狀況還是看得出的,現在刀頭的位置占著上風。就算朱瑱命著實厲害,他們兩個間的搏殺終究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且自己在刀頭出手的同時會開槍幫他一把。因為朱瑱命相對而言是個更加厲害的對手,而刀頭雖然發難,卻並不見得知道自己想要獲取的真正目標是什麼。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早就蓄勢待出,而且目標選擇的是朱瑱命。他是將那塊玉牌當作了最緊要的寶貝了。

  朱瑱命江湖走得太老,當然輕易就看出魯一棄的目的來。他的道家修養很高,再加上自己處境和需要辦成的事情都不允許自己心浮氣躁。於是聽到這話後,索性不說一句話,魯一棄和刀頭便也沉默不語。但沉默的表象下卻是翻騰的心理,他們心中都在急速地盤算著,為了最後的目的能順利達到而盤算著。

  此時山下已經火紅一片,金頂寺也和鎮子一樣化作了一片火海。遠遠近近一片呼爹喚娘、鬼哭狼嚎的喧囂。一部分未來得及和不捨得退出鎮子的百姓,還有始終在鎮中巡查的據巔堂手下和後趕入寺中的那些朱家高手們,他們都已經無路可逃了。幸好寺廟距離鎮中房屋有條寬街,這讓那些百姓在火場中有條存身縫隙。另外寺廟後距離天梯山山腳還有一段空曠地面,這也讓寺中的高手們能夠暫時有存身之處。可即便如此,這些人一個個還是被火烤得如炙羊煎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烤的原因,還是因為雲層吹散後太陽直照的原因,山上開始往下大量流水了。其實很早之前,天梯山上方就已經有水滴不斷滴下,這是常年凍結的冰雪層表面浮雪融化導致的現象。那時候雖然有冰冷水滴不斷滴在自己頭上、臉上,可魯一棄、朱瑱命他們並沒有太在意。而現在已經不是滴水了,而是有水道泊泊流下了,不管是山壁還是道路,都已經變成濕漉漉的了。

  第六卷 握虹拂雰 第十九章 開凶脈

  【四字令】

  火騰雪消,脈長頓開。

  三至陽逼凶現。侃侃聞數言。

  寶鎮絕凶,冰石迸濺。

  一彎明淨映天,歷歷見心虔。

  朱瑱命只管自己侃侃而言,魯一棄便理也不理他,只是在緊張急切地尋找想像中應該出現的變化和現象。朱瑱命所說的,魯一棄的耳中只稍微刮進去隻言片語,但也就是這隻言片語讓魯一棄心中更加確定,朱瑱命真不愧是一代奇人俊傑,因為他的幾點推斷基本都在事實範圍之中。

  其實魯一棄早在南嶺半步崖之上就已經看出此處寶相非“莊相”(所謂莊相,藏寶需要有壇托,有罩蓋,有吸取日月精華的祀堂),而是“隨性相”(隨意擺放、掉落或丟棄)。這讓他感到詫異的同時也終於明白此處凶穴寶氣以及陰陽平衡怎麼會出現倒置現象了。所以他除了在凌晨時查看了一下此地風水氣相外,又要求其他人將朱家追杆子、釘尾子都引走,自己在夜間再細辨一下氣相,並與白天的情況做個比較。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有寶可啟,他將獨身前往,這也是他為什麼要以誘朱家手下為名將其他人全遣走的原因。因為這些人中到底誰可信誰不可信他也很難判斷,最終只留下一個大家都認為可疑的人炎化雷。這樣做的原因前面已經具體說過,主要是據他的分析,炎化雷是其中最沒有利害衝突的人,他表面上看著可疑,其實卻是最安全的。另外魯一棄也確實需要藉助炎化雷的手段,只有他那樣高超的縱火技法,才能牽制吸引住那麼多的朱家人手。也只有他那樣高超的縱火手段,才能有步驟地將大部分鎮中居民給逼出鎮去。因為啟寶鎮穴之後,此地風水山形會不會突然發生什麼巨大變化誰都不知道。如果真要像東北啟“金”寶那一趟的話,連整座雙乳山都陷平了的話,那麼此處百姓到時候遇到這種變化是來不及逃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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