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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過之後,他便聽見大家上樓的聲音,接著房門被人打開,燈光刷地亮起來,粟誠和楊飛出現在門口。他來不及說什麼,立刻低頭看倒在自己肩上的是什麼。

  在燈光下,可以看得分明,倒在他肩上的,並不是什麼人的身體,而是一個裝滿了破布的袋子,袋子裡還塞著一些雞毛,那股腥味便是雞毛所發出的。他暗暗鬆了口氣。

  然後,他看見陳若望站在他面前,他立刻伸手出去,想要拍拍陳若望的肩膀,卻不料,他的手就這樣穿透了陳若望的身體,仿佛穿過空氣一般輕鬆。

  他目瞪口呆。

  “不對!”他說到這裡,陳若望、粟誠和楊飛同時打斷了他的話,令他全身猛然一震:“有什麼不對?”楊飛正要開口,江歡雅道:“一個一個地說罷,我看這事古怪得很,大家一起說,恐怕說不清楚!”楊飛等人張大嘴,半天沒有做聲,終於點點頭,示意林霖雨繼續說下去。

  林霖雨接下來說的話,卻又讓他們吃了一驚林霖雨正在發呆,卻看見陳若望大叫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著跑了出去。他楞了一下,正要也跟上去,燈卻在這一剎那突然熄滅了。

  突然陷入黑暗之中,他本能地憑著記憶朝門口走去。

  從陳若望衝出門,到燈黑,之間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從林霖雨站立的地方,到房間門口,不會超過2.5米的距離。

  因此林霖雨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弄錯門的方向。

  然而,他一直這麼走下去,一直走,終於發現不對勁——這個房間遠沒有這麼大,他走了這麼久,早就應該到了門口。

  冷汗從他背上一粒粒地冒了出來,他不知自己是應該繼續走下去,還是回頭。

  或許,自己已經在無意中出了門?他心存一絲僥倖。

  忽然有一絲風吹來。

  有風,就是有一個開放的空間,這麼說,他的確是走出來了 ?他驚疑不定,遲疑地摸索著繼續前進,不久便摸到了一排光滑的扶手。

  這是走廊的扶手,上樓時曾經摸到過。沿著扶手朝前走,他慢慢下了樓。

  他本以為會看見那些先衝出門的人,但是樓下的大廳,卻是靜悄悄、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

  他不覺有些暈眩。

  正在此時,陳若望從樓上衝下來了,而其他人,也緊跟在他身後。

  “以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林霖雨道。

  “不是,不是這樣的!”陳若望嘶啞著聲音道。林霖雨望著他:“那麼,你說是什麼樣的?”陳若望喘了口氣,將他所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若望領著林霖雨到了樓上,由於樓上很黑,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一路摸索。他很想將燈打開,怎奈他也只在這裡住過一夜,昨夜的燈也不是他打開的,一時竟然找不到開關。

  他只得憑著直覺,先帶著林霖雨朝雜物間走去,一路上,他不斷和林霖雨說話,卻沒有聽到人回答,只有腳步聲跟在後面。說到後來,他也沒趣,只得住口。

  摸索到雜物間,他打開門,將燈打開,不料燈光只閃了一下,就滅了。

  “小林子!”他高叫一聲,卻沒有聽到回答。

  他正要再叫,卻驀然聽到一聲慘叫從外面傳來,正是林霖雨發出的,他不由一呆,正要衝出門去,卻被牆上的一枚釘子勾住了衣角,急切間無法掙脫。

  不多時,粟誠和楊飛便出現在門口。

  “後來發生的事,你們都看見了。”陳若望無奈地道。

  他和林霖雨的敘述,顯然有諸多矛盾之處。

  誰在說謊?

  正文 (7)

  其他人在他們兩人臉上掃來掃去,狐疑猜測。楊飛道:“若望說得不錯,我們都看見了。”“你說什麼?”岑宇揚道,“我們看見的情況,豈不正是和小林子說的差不多?”“什麼?”楊飛變色道,“你說什麼?難道你看見的不是若望?”“難道你看見的不是小林子?”江歡雅和白笑笑同聲道。

  陳若望又苦笑一下:“大家各自說罷,我早就知道情況很不對勁。”空氣如蹦床一般繃緊,大家的目光中充滿懷疑和恐懼,每個人的胸口,都仿佛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說吧。”粟誠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道。他慢慢地將他衝上樓梯至看見陳若望的經過說了出來,“在這間房裡,我只看見若望,沒有看見小林子。並且,”他咽了口唾沫,繼續道,“並且這間房,在那個時候,並不是現在這樣的。”“那個時候,這房裡有一張床,有桌子,有椅子,”楊飛接道,“和別的臥室沒什麼兩樣。可是那時候我們的注意力都在若望和小林子身上,誰也沒想到,這本來是雜物間,根本不應該有床和桌椅。”現在這個房間,凌亂地堆放著許多雜物,不要說床,連一張完整的椅子也沒有。

  “但是我看到,卻不是這樣。”江歡雅冷靜道,“我沒有看見若望,也沒有看見床,只看見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一個衣櫃,什麼也沒有。小林子站在大衣櫃前,肩膀上靠著一個大麻布袋,當時你們正站在我前面,”她指著楊飛和粟誠道,“小林子的神情,仿佛是前面有一個人,伸手似乎要拍那人肩膀,我正要問小林子是怎麼回事,你們兩人卻突然轉身跑了,我也就跟著跑。”“我們跑的時候,走廊里是很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岑宇揚接著道,“但是我們很慌,仍舊是跑得很快,到了樓下,卻看見本應該在我們後面的小林子,已經在大廳里,而若望,也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跑到了我們前面。”“大家看見的都不一樣,”陳若望喃喃道,“歡雅,你們沒有看見我,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在這房間的門口,除了粟誠和楊飛,我也沒有看見其他人。”“我們是不是都瘋了?”劉莎嘴唇失色,低聲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沒有人回答她,因為誰也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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