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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鶴珺唯一慶幸的是,雙方曾經的關係,只不過是飽含深意的約定與曖昧,還沒真的確認過什麼關係。
否則的話,一想到自己名義上的戀人卻在包養一個第三者,溫鶴珺就噁心的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溫鶴珺目光微閃,豎起耳朵聆聽。
他試圖聽清電話里再講些什麼,不過這手機質量算是不錯,兩人距離又不算近,溫鶴珺根本聽不清什麼東西,只能聽到欒明黎的回答。
「也就是說,他確實有在做一次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只不過對雙方都沒有明確的說明,只是意有所指的暗示。所以在東窗事發之前,兩人都不清楚我那好侄子做過什麼事情?」
溫鶴珺在心裡冷笑。
也不知這位欒明黎先生擁有著怎樣的情報網,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查不出來?
付科儒所養的那個替身,可是完完全全都知情的。
「……明白了,總而言之,所有的錯誤都要歸咎於我那好侄子身上,另外的兩位其實都是無辜的,是嗎?」
溫鶴珺覺得這下午茶是喝不下去了。
他原本只是想來試探一下這位欒明黎先生的口風,看看能否從他的手上換下那個令人作嘔的第三者,避免觸動欒明黎和他身後的龐然大物。
但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是何歡買通了什麼關係,又或者欒明黎是全部知情偽裝給他看的。
——這龐然大物看起來是準備保下何歡了。
溫鶴珺神色陰沉。
他心裡快速閃爍了幾個計劃,眉頭微微皺起。
完全不知道客人已經想歪的欒明黎放下手機,呼出了一口氣。
「抱歉,讓您久等了。」
高而瘦的青年勾唇露出一個笑,他看起來瘦的像是能隨時被風颳走似的,笑起來卻又帶著格外的溫和和強勢。
「剛剛您可能聽到了不少事情……說來慚愧,我這侄子做的實在是太糟糕了,讓我這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小叔都覺得難堪。」
想讓我幫你們家隱瞞醜聞?
溫鶴珺腦海中閃爍過這樣一個念頭。
欒明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侄子腳踏的兩條船之一?
莫非,這句話看似道歉實際暗藏警告?
完全不知道兩人其實是在雞同鴨講,所講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溫鶴珺越想越深,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而後,他一切奔涌的思路都被欒明黎的一句話打斷了。
「我這個侄子實在不行,若是按圈子裡的話說,不愧是私生子的兒子
孫子,眼界著實放得太小——」
溫鶴珺:「私生子?」
不對啊,付科儒不是正兒八經的親侄子嗎?和眼前這位欒明黎的奶奶同姓才對。
「是的,黎昕梓確實是我奶奶那邊的私生子……」欒明黎點頭。
溫鶴珺愣住了。
剛剛所翻滾的所有思緒,所下的所有決心,以及想好的一切後路都瞬間作廢,他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
等等,欒明黎剛剛說的人不是付科儒?
看出了溫鶴珺的茫然,欒明黎輕輕地笑了一聲,也沒有多加解釋。
剛剛在客人面前接電話是不得已而為之,律師所找的那位私家偵探可是個大牌專業,追蹤各種上流社會人物的行為軌跡,時間也算是相當珍貴。如果今天不及時接聽的話,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收到對方的報告。
也只好讓這位略顯陌生的客人知道些家裡的家醜。
但這可不代表欒明黎需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溫鶴珺,這可是徹底的兩回事。
這場下午茶,兩人都喝得有些魂不守舍。
溫鶴珺還在琢磨著下午的電話究竟是不是欒明黎飽含深意的警告,根本沒喝兩口茶水。
欒明黎則是心中上火,越想越氣,水果茶喝了兩盞就喊人改換了冰水壓火。
只可惜了王叔親手煮的水果茶,就連王叔自己也因為糖分過高而不能喝,全送給了別墅里工作的傭人們。
一頓下午茶喝完,溫鶴珺果斷的起身想要告辭。
他想回去研究一下欒明黎究竟有多少親屬,有多少個現在正處於戀愛適應階段的親戚,搞明白對方所說的話到底是些什麼意思。
欒明黎將他送到門口,站在門內與客人告別。
簡單的客套結束,溫鶴珺抬起腿就想離開,又被欒明黎喊住了。
「溫先生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看你總是魂不守舍的,與前些日子看到的狀態有不少差別。」
「……」確實心情不太好,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想多。
欒明黎瞭然的輕笑,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包塑料紙包著的水果乾,還帶著一顆顆完整而結的好看的冰糖。
「下午茶的時候看您似乎還挺喜歡這茶水的,每喝幾口就舒緩了些心情。」
「不介意的話,這包水果茶就您拿回去吧,是我們自己做的,用的是獨家的配方,絕對和最新鮮的果茶一樣好喝。」
這又是怎麼發現的?
這個人是會讀心術嗎?
可他要是會讀心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溫鶴珺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死胡同,半天都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來。
只是手裡的那包水果茶似乎格外的香,濃郁的香氣蔓延開來,都快將別的東西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