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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風帶的隨從先出手了,一劍橫挑,瞬間傷了數人。在隨從的掩護下,顧長風從側里衝出重圍,他回頭喊道:「小施,別戀戰,快走!」

  那百戶是奉旨拿人,怎能就讓顧長風跑了,他吹響一個呼哨,前面又一隊人馬呈合圍之勢,這是下定了決心要捉住顧長風了。

  顧長風和他的隨從武功都不弱,然而另一方人多勢眾,很快兩人抵擋不住攻勢要敗下陣來,而且人家是奉旨拿人,顧長風的隨從出手便有所顧忌,等看到自家的公子爺已經砍翻數人,他心中更慌了,怕這事要鬧大。鬧大了,顧長風可不得吃大虧,抗旨的大罪可不能降下來。

  那百戶大喊:「當心,別傷了他,皇上交代過。」

  顧長風一聽,知道自己身上是有了一層金鐘罩了,出手便更加狠戾,朝著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衝殺出去。他的隨從小心斷後,兩人棄馬穿入林中,終於靠著上乘的輕功將追兵甩在了身後。

  在隱蔽的草叢裡躲過了圍捕之後,顧長風氣得用馬鞭抽了道旁的枯樹樁,「這下麻煩大了,連進城都不行了。」

  他身邊的隨從小聲問道:「水月樓是什麼地方?」

  顧長風白了他一眼。

  南宮年久失修,廢太子韓允漴守陵所居之處離皇城三十里地,不過是山腳下幾間舊房,圍牆都已破爛,群山中的靈塔倒是巍峨肅穆,廟堂樓宇富麗堂皇,顯示這裡是皇陵所在。此處背山面水,風景秀麗,據說乃是龍脈所在,可澤被子孫萬代。

  韓允漴晨昏叩首,早晚進香,在大殿裡聽禪,夜晚再回自己的居所,皇子守陵本是無上的光榮,但他不是皇帝賜來南宮守陵的,而是被貶來思過的,故而一應僕從都免了,跟在身側的小廝對他雖然恭敬,更多時候是為監視他的一言一行。入秋的時候,南宮廢太子居所的守衛突然由兩名增加到六名,後來迅速增加到兩百人。不大的房子,差不多十步一崗,仿佛擔心他跑掉了。

  韓允漴曾經流落民間,什麼苦日子都過來了,對於南宮破舊的居所不以為意,他從沒想過要跑掉。跑了能幹什麼呢?起兵造反還是占山為王?他手底下無兵無將,殺人越貨討生活嗎?清清靜靜地過日子,有飯吃有衣穿,還有個小廝端茶遞水,沒什麼不好的。

  早上講禪的大和尚道:「殿下來了這些許時日,比之當初而言,面上戾氣不見了,氣色也好很多。」

  韓允漴雙手合十,謝過大師和眾師兄弟們的照拂。

  「聽聞殿下居所附近,又加派了不少人手?」

  韓允漴不溫不火地道:「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想來是父皇憂心我的安危。」

  「殿下能泰然處之,實屬難得。」

  另一位老者卻道:「如殿下這樣十多歲的少年郎,也不必強作鎮定。」

  韓允漴苦笑道:「大師看破何必非要說破?」

  幾人說笑了一陣,韓允漴便開始一天的功課,誦經聽禪,還要向師父匯報這一日的感悟,夜裡回居所寫成筆記,無有懈怠,便是傷風感冒除非師父允許,否則也不能落下功課。

  這一日誦經到一半,佛堂里突然進來幾名侍衛,一字兒排開了,也不稟告,就那麼矗立在房前屋後。

  見此情景,佛堂里大大小小的和尚們都不禁睜開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只有韓允漴眼觀鼻,鼻觀心繼續誦經,這一表現得到了方丈大師的讚許,同時其他不專心的和尚們則被訓斥了。

  傍晚回到山下居所,隨侍的小廝道:「如今去寺里誦經都有人跟著,情形很不對啊。」

  這小廝和韓允漴年貌相當,被派來的任務便是監視廢太子,然而到底是孩子心性,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基本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韓允漴心中覺得好笑,便道:「你家傅大人沒給你透點消息嗎?還是這消息不方便透給我知道?」

  小廝為難極了,「殿下說笑了,你我朝夕相伴,我知道點什麼,你不也都知道了?」

  「我看你奸猾得很。」

  正說著,道上突然有一小隊人馬作御前侍衛營打扮直衝過來,為首一人到得跟前,翻身下馬,高舉手中絹帛道:「上諭,奕王聽旨!」

  韓允漴愣了愣,宣旨不在居所外候著,或者在雞鳴寺候著,甚至在皇陵外山腳下候著都行,怎麼就半道上要宣旨了?想來是什麼要事,旁邊幾名值哨的侍衛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韓允漴跪下接旨,為首的侍衛身材魁偉,展開絹帛便開始宣讀,聖旨中說奕王生母煬妃,也就是廢后梁冠璟突發疾病暴斃,讓奕王回去扶靈奔喪。

  「殿下,請吧。」

  這個消息使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韓允漴幾乎要跌坐在地上,然而後面有侍衛搶上前扶住了他。

  就是這一扶,韓允漴回過神來,因為那名做侍衛打扮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小舅舅——梁青鈺。他明白了,梁青鈺是冒了殺頭大罪,假傳聖旨捏造事實,要把他帶走的。如今南宮皇陵周圍戒備森嚴,只能出這種歪點子把人先騙出來。回頭找不著假傳聖旨的侍衛,韓允漴也推說不知道就完事了。

  這一小隊侍衛眼看著把韓允漴接上馬要走人,道邊值哨的侍衛突然攔住了去路,「這位兄台面生,能出來傳聖旨的皆是今上身邊的親信,在下怎麼從未見過你?敢問姓甚名誰,供職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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