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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我坐在地上罵著,腦子飛速運轉,思索著金童的來意。
這傢伙一身神打功夫出神入化,不請神性上身,憑藉著一身厚皮和魁梧的身板,動起粗來,我真不是他的對手。上次在老鬼家門前,我可是用童子尿破了他的法,這種情況下碰上真不是好兆頭。
“小子,你沒吃飯?”金童甩著黃的發亮的袖子,擰著我的領口直接提了起來。我哭喪著臉,說:“您想怎麼樣?劃一個道唄。”
“不准打我女兒主意。”
“噗!”
看著他丑到恐怖的臉,我腦子了立刻出現一副詭異的畫面,一口唾沫全噴在了他臉上。金童說:“我女兒是武含煙。”
“噗。”
連噴好幾口唾沫,我真被驚到了。
武含煙錐子臉,小嘴、挺鼻、長睫毛內雙的勾魂眼,熟到滴水的魔鬼身材,和眼前這位“鍾馗”完全不搭噶,我玩味的說:“不信。”
金童突然鬆手,著急的論證武含煙是他強上玉女弄出來的結晶,只是丟到了姓武的人家門口,說了一大堆,他最後轉過身體,撅著屁股說:“這裡像我。”
屁股挺大也挺翹,我突然感覺這傢伙可愛了起來。
“你又不是老子女婿,跟你解釋這麼多幹嘛?”金童反應過來,哼哼唧唧的說:“再偷看我女兒,挖了你的眼睛。”
他晃蕩著酒壺,拉開隔壁放器材的辦公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莫名其妙的被嚇唬和威脅一頓,我靠在牆壁上呆了好一會,罵:“憨貨。”
“小子,你罵誰呢?”
詭異的聲音又在“太平間”上空響起,我沒心思研究他怎麼做到的,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滿臉晦氣的下樓。
前半夜的醫院很平靜,我坐在護士值班室正和爽姐開著玩笑,側面向她打聽醫院某些無形的規則。
“那個誰?你去把三號病房清理一下。”
整個人包在衛生服里,正戴著手套的女人推門進來。我坐著沒動,爽姐臉色很不好看。
醫院護士人送外號的“滅絕師太”,不耐煩的說:“那個新來的,你聽到沒?叫你呢。”
滅絕師太是專門接生的,生小孩的家人哄著她,縣醫院最常見的手術也就是接生,醫院也哄著她,助漲了這老女人的脾氣。她見我還是不動,說:“我要去手術了。”
聽這語氣含義是,手術完老子不清理好床鋪,她要找我麻煩。
嘭的一聲摔上門,她走出沒一會,又退回來對爽姐說:“這事讓他干。”說著,氣呼呼的踏步走了。
“小陳,不好意思。”
爽姐氣的喘氣,說:“咱們醫院沒什麼章程,護士和實習醫生被這種能為醫院創收的醫生呼來喝去是常事……”她表達的意思是沒站出來幫我出頭,有些過意不去,她只是個副護士長。
她是與副院長關係不錯,也就能保她不被欺負,如果她真傻到跟醫生叫板,會讓副院長難做,真鬧起來副院長肯定站醫生這邊。醫生是技術工,不是誰都能幹的,護士一抓一大把。
這女人給自己的定位很精準,度掌握的很好。
“姐,這不是您的錯。”我含笑著起身,伸著懶腰說:“我去打掃三號病房。”
爽姐沒多說什麼,跟著我一起到了三號病房,剛開門噁心的氣息撲面而來,其中一張床上沾滿了屎尿,地上堆著胃裡的嘔吐物。
我拿了工具認真清理完地上的贓物,回到病房,爽姐已經利索的卷了床被,抱了一床新鋪蓋放到了床上,她鋪著床說:“你是我見過最大氣的年輕人,緊憑掃地這一手就知道是窮人家出來的。姐姐很好奇,你怎麼認識武含煙的?”
知道守靈人的畢竟是少數,我隨口說:“在酒席上認識的,算熟人的熟人,她算偶然欠我一個人情吧!”
“你也別笑我勢力眼,之前與你拉進距離,是武主任在醫院非常特殊。她幫人走關係還是頭一次,我沒想靠上這顆大樹,能跟你搞好關係也是好的……”爽姐豪爽的直接說明,隨後說:“第一天她就把你留下值夜班,看來是我想多了。”
她鋪好被單,出門前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窮人家的孩子都能吃苦,在社會上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要硬。別人看你好欺負,不會想你的好,還會加倍欺負你。那老女人再找茬,你就跟她槓。醫院不分實習醫生和護士,但真按規矩這不是你乾的活,能指揮你的只有武主任。”
“姐,您可別拿我當槍使?”我知道她是真心教我做人,以她的八面玲瓏不可能說的這麼直白。爽姐白了我一眼,笑罵:“去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看著爽姐遠去的背影,我開心的笑了,再勢力的人也有善心,只是被滾滾紅塵掩埋的很深很深。
她的話我很早就懂了,但從沒真實的感受過,不經歷就是想當然,是虛浮的,我這顆道心永遠沒法磨的透亮,沒腳踏實地過,如何求真?
醫沒有開始學,鬼魂送走一隻,沒想卻獲得了意外之喜,紅塵煉心。
“不是說過讓他做嗎?又一個走後門吃閒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