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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爸爸得說法,字是華夏幾千年積累演變流傳下來的,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字”理,只要人真能做到心有正,行的正,一個正字就能讓萬邪不侵。難怪爸爸寫的“我善養吾浩然之氣”被劉老頭貼在門上,中邪的孝子不敢拿刀砍門。

  回過神,我吸著手指,轉頭見問米先生憤怒的把嘴角咬出了血,心裡卻想著,放血真疼,以後再不用這招了。

  等幾鬼被沖的像霜打的茄子,我把靈堂上的血字抹模糊,又滅了帶血的香,它們才好受一些。

  “無常大哥,你也別怪我,這招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笑著對無常作揖,心裡默念完,轉而威脅:“亡者的魂你可以押走,這兩隻吞鬼陰靈必須留下。”

  無常隨手一棒子把兩條吃鬼陰魂抽進招魂幡,又一巴掌把亡者抽進了遺相。我看著它一副撂挑子不乾的樣子,愣了再愣。

  它甩乾淨魂魄,哭喪棒對著我一指,我額頭一涼,被它拿走的冷氣又還了回來。

  無常虛影背對著我,指著靈堂下面,示意讓我送它走。

  我再次打開鬼路,送白無常離開,等它離開,走去抽出封著吃鬼陰魂的招魂幡,跑到棺材邊,掰開亡者屍體的兩隻眼睛,恐怖的眼珠子嚇了我一跳。

  用招魂幡布把眼睛弄的閉上,我暗念:“借屍封魂。”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兩條吃鬼陰魂會被封進人的靈魂曾經住過的地方,這是最深程度的封印,就算屍體燒成了灰,它們也跑不掉,只能跟著屍體灰飛煙滅。

  做完,我拿著魂幡丟到燒紙的火盆里,帆布燒出熊熊烈火,火焰像兩個掙扎的人在跳躍。魂幡燒完,兩條陰魂受到莫名的牽引鑽進了亡者的兩個眼珠子,一切恢復了平靜。

  當然,在旁人眼中是沒有鬼的,只有我神神叨叨的發瘋。

  處理完兩條吃鬼陰魂,我點燃一把香提在手上,慢慢朝問米先生走過去。閃動的香火對著地面,冒著濃郁的煙霧,熏得拿香的手也能感覺到熱量。

  問米先生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背後,蹬著著兩腳往後退,驚恐的大喊:“你別過來……救命啊……殺人啦……”慌張的眼底卻帶著毒蛇一樣的陰毒。

  “都反了天了?”

  突然,一位中老年人煙燻火燎的衝進祭奠堂,不怒而威的聲音震盪著人的心靈。被老鬼嚇的發抖的老女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她不敢指老鬼,指著我說:“這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人要行兇,你快叫人把他抓起來。”

  老鬼陰鬱的轉身,不帶任何情緒的盯著威嚴中年。中年人愣了愣神,氣勢萎靡下去,心虛的問:“您這是?”

  “你是哪個天?是頭頂的天?還是本縣的天?”老鬼咧嘴微笑,皮包骨的臉笑起來很瘮人。中年人渾身發抖,眼中的憤怒一閃而逝,快步走到老女人跟前,一巴掌打的老女人摔倒在地上,他說:“要不是看在死去老娘的份上……”

  他憤怒的責罵著,似乎要把對老鬼的憤怒全部發泄在老女人身上。

  老女人捂著臉,神色瘋狂的說:“你怎麼當二把手的?那小子弄死了你外甥,你不讓他陪葬,來打我?”她說著沖向威嚴中年,撒潑的亂刨亂抓,嘴上喊著:“有本事把我也送進棺材,沒我的幫襯你能上學……幫著外人欺負我……”

  老女人罵了一會,坐地上嚎嚎大哭。威嚴中年人抬手又是一巴掌,大吼:“別哭了,還嫌不夠亂的。”說著,他走到老鬼面前說:“我這姐姐喜歡撒潑,該教訓的我已經教訓了,你看……”

  老鬼陰冷的再次問:“回答我,你是哪個天?誰反了你的天?”

  威嚴中年不敢接話,連連讓老鬼息怒。

  “給你一句忠告,為惡自有天收。”老鬼不再理會中年人,他見我站著不動,陰沉沉的說:“做你該做的事。”

  我依舊站著沒動,觀察著亡者靈魂的動態。它從遺相里飄出來,爬到老女人頭上咬一會,又去啃威嚴中年的膝蓋,虛影上的怨氣逐漸加深,受到正氣衝擊的創傷,居然在恢復。

  老鬼疑惑一會,才察覺到怨鬼的動向,不爽的罵他自己:“幾十年都活在狗身上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香,燒出的香灰抖落在地上,好似落在問米先生的心上。他又變了一張臉,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說:“那些事情都是小鬼逼我做的……”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個老頭做到這種程度,常人真嚇不去手。

  “你自己躺下,還是我幫你?”

  走到他跟前,我冷漠的發問。問米先生要磕下去的頭僵了僵,再次猛力的撞在地上,咚咚的響聲穿梭在陰冷的祭奠堂,顯得我很不近人情。

  “陳三夜,你已經滅了他的小鬼,他都一把年紀了,算了吧!”秦霜在威嚴中年出現的時候,跟著館長一起來了,不過她卻一直站在旁邊,此刻實在不忍心才走過來的。

  問米老頭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苦苦哀求著秦霜,秦霜善良的幫她說起了好話。

  我冷眼掃過秦霜全身,快速的一腳踹在問米先生肩頭,拿著香對著他的眉心杵了下去。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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