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來你是去逃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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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楚衣的手再向上,便被一層層裹得嚴嚴實實的綢緞裹胸擋住了。

  掃興!

  那雙手停了下來,蕭憐輕輕吐了口氣,如獲大赦。

  勝楚衣的手從衣襟底下抽了出去,「殿下,麻煩自己把身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弄下來!礙手礙腳。」

  蕭憐沒動,也沒吭聲。

  「殿下若是瞻前顧後,思慮太多,那便作罷。待到天明,你我攀援絕壁而上,殿下一個不小心被斷了骨頭戳穿了心肺,摔死在這蛇蟲鼠蟻之中,倒也省得皇上斥資為殿下修建陵寢了。」

  「……,誰思慮太多,是國師想多了吧。」

  「那麼殿下,請。」

  蕭憐磨磨蹭蹭,硬著頭皮褪了外袍,解開裹胸的白綢,借著黑暗的掩護,倒不覺得有多難堪。

  接著便有一雙手從她手底下接過白綢,替她繼續一圈一圈慢悠悠打開。那些白綢裹在身上許久,沾了她身子的熱度,拿在手中,十分溫暖爽滑。

  終於,周身一涼,最後一圈白綢被輕輕抽去,她就下意識的用雙臂抱在了胸前。

  「冷了?」沉沉的黑暗中,他的聲音沉靜,將她往懷中攬了攬,俯視下去,一覽無餘。

  終日束胸,穿著男裝,實在是浪費了。

  勝楚衣的手重新從後腰穿過,兩根手指從下向上,摸到倒數第三根肋骨,從兩邊向中間一寸一寸細細地掠過,尋找被銀狼壓斷的痕跡。

  蕭憐滾燙的身子碰到他冰涼的手指,便不自覺的挺直了一下身子,向後去躲,後背卻又貼近他懷中更緊。

  「疼了?」

  「……,涼。」她答得無比地乖。

  「習慣就好了。」勝楚衣淡淡地安撫她。

  習慣……,你這樣摸,讓我怎麼習慣!

  等他的手指挪向第四根肋骨時,上面的空間就變得侷促,那雙手的虎口終於還是觸碰到了兩團柔軟事物的邊緣。

  蕭憐立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正不知該往哪裡躲,忽然猛地一痛,直接嘶了一聲。

  「別動,找到了。」

  好死不死地斷在這裡!

  還好只是斷在這裡!

  勝楚衣拿出一小瓶黑玉膏,打開甁塞兒,便透出清涼的味道。

  「我自己上藥。」蕭憐什麼都看不見,伸手去抓黑玉膏。

  勝楚衣將藥拿在手中,抬手躲開。

  蕭憐在空中又是一抓,又躲得恰到好處。

  抓了幾次,都將將躲過,眼前風景無限,自是不能輕易給她。

  蕭憐忽然聲色一變,「勝楚衣,原來你看得見!」

  他果然在耍她!

  她想都沒想,起身就要逃開,卻一陣天旋地轉,被直接撲倒進厚厚的落葉中。

  「伸手不見五指,殿下往哪兒跑?撞上毒蟲猛獸怎麼辦?」

  「被猛獸吃了也好過跟你這個妖魔在一起!」

  「殿下,將本座比作妖魔,實在是看輕了。」勝楚衣的聲音近在耳畔,誘惑、威脅、妖異、殺機四起。

  「放開我,你這個妖怪!」

  一雙冰涼的唇輕輕在黑暗中,落在她的鎖骨間,一路下滑,「殿下滿身傷痕,倒是別有風情。」

  「死變態!」蕭憐努力地去推他。

  「再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變態!」

  「勝楚衣,你從頭到尾都在耍我!」

  「蕭憐,你留下寧字腰牌,噁心了本座整整三年,如今只是小小回贈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哈?」蕭憐的手突然不推了,之後,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已經顧不上自己還被人壓在下面,仰面向天,雙手捶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幾乎都要出來了!

  「哈哈哈哈!勝楚衣!哈哈哈哈哈!原來你一直以為自己被那個老肥婆給睡了!哈哈哈哈哈……!難怪你離京三年,原來是逃難去了!難怪你平了西北五國,原來是有苦難言,拿他們泄憤去了!」

  哈哈哈哈!蕭憐快要笑瘋了!笑得花枝亂顫,不能自已,亂七八糟!

  忽然,空蕩蕩的深澗中,趨近於變態的狂笑戛然而止。

  「笑啊?怎麼不笑了?」勝楚衣的呼吸狼一般地附在耳邊。

  蕭憐不敢動了,她身子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抵住了。

  「三年不見,殿下,別來無恙!」勝楚衣的聲音低沉,還有情動的暗啞,兩片冰涼的薄唇落下,銜了她的下唇,蕭憐全身驟然繃得筆直。

  黑暗中,一雙深淵般的眼睛閃閃發亮,稜角分明的唇線劃了好看的弧度,銀牙狠狠地一咬,便有腥甜的味道湧入口中。

  「勝楚衣,你咬人……,你……唔……」

  一開口罵人,她就發現,又被騙了!

  口中被他的舌裹挾著清冽的幽曇香氣侵了進來,溫柔而肆無忌憚。

  他背上原本亂捶的兩隻小拳頭便不知何時悄然攤開,手掌在寬闊的脊背上撫過,掠過腰身,碰到了一樣東西。

  蕭憐的手剛碰到那東西,立刻被勝楚衣反手按住,「別碰。」

  接著掌心被遞進來一個小瓶子,「自己上藥。」

  之後剛剛脫下的外袍被丟了過來,蒙在了頭上。

  勝楚衣放了她轉過臉去,腰身筆挺地背對著她,仿佛剛才那個耍流氓的是別人。

  蕭憐坐起身,披了衣裳,自己摸到斷裂的肋骨處,一面上藥一面盯著他的背影打量,人雖近在眼前,卻幾乎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勝楚衣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被她盯得不耐煩,沉沉道:「殿下要是再看,即便全身骨頭都斷了,今日,本座也絕不放過!」

  蕭憐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算你還人性未泯。

  她給自己塗好藥,又把抹胸摸過來開始往身上纏,結果被人扯走了。

  「你又要幹什麼?」

  「不想明早攀爬之時骨頭裂開就不要亂動。」

  勝楚衣轉過身來,將那條抹胸圍在第四根肋骨處,繞了一圈,手中用力,蕭憐被勒得哼了一聲。

  這一聲黑暗中怎麼聽都令人浮想聯翩,兩個人都滯了一下。

  之後,勝楚衣繼續繞,又嫌她兩隻光溜溜的手臂礙事,直接拎起來扔在自己肩膀上,一圈兒,又一圈兒,捆了個結實。

  蕭憐雙手搭在他的肩頭,借著黑暗綻開笑顏,眉眼彎彎,這個身上有清冽香氣的妖怪,氣呼呼兇巴巴地做這種事,為什麼這麼可愛?

  忽然面前的人低聲問:「你又笑什麼?」

  她立刻就收了笑容,吐了吐舌頭,坦白道:「我忘了。」

  她忘了他在黑暗中能看得見!

  忘了就忘了,還這麼直白!

  勝楚衣果然生氣了,扔了手裡的白綢,「自己弄!」

  竟敢笑他!又笑他!找個機會把你全身骨頭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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