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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城聽著她說,嘴越張越大,“你,你要一直瞞著池深????”

  “嗯,哎呀,總之話我就撂在這裡了,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你辦事我放心。”

  她的計劃安排池深大多都是知道的,除了孩子以外。

  其實蓮花也不想一直瞞著池深,不過她不能確定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在一切沒成定局之前,池深不能知道這件事,她不想讓池深太過擔心,或空歡喜一場。

  人活著可真累啊。

  蓮花扔了手機,躺在酒店的床上,輕輕的撫摸著自己肚子裡的小東西。

  可謂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蓮花知道自己有這個孩子以後就開始算計著,小腦袋瓜沒日沒夜的轉,終於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

  蓮花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活不下來的,可和季北相處的每一分鐘,她對這個孩子都充滿了期待,期待孩子生下來,叫她媽媽,她蓮花終於要當媽媽了。

  多好的一件事啊,季北,你忍心讓我承受喪子之痛嗎?

  這是一場賭局,蓮花坐莊,籌碼是她自己。

  第93章

  蓮花用一種最最最最有影響力的方式告訴了所有人, 她要暫退娛樂圈, 好爸爸人設的林舒城立即發了微博, 表明支持女兒的所有決定, 女兒要做明星他就做經紀人, 女兒要讀書學習他就回歸爸爸的角色, 賺錢養家。

  這是一種獨特的營銷手段, 從林氏小家電營銷額瘋長就可以看出。

  池深和蓮花的影響力很大, 林氏家電在一段時間內幾乎壟斷了國內的市場, 讓林舒城大賺一筆, 這段時間積攢的資金讓他有了底氣,將目光放到了娛樂行業,媒體時代的強大他現在不能在了解,不進來分一杯羹屬實不是他的作風。

  蓮花默默的“出國”了, 消失在了大眾的眼前, 事實上她還在家裡,季北徹底掠奪了雲緒的所有時間,待在家裡照顧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很細心, 也很溫柔。

  “蓮花, 今天外面還挺涼快的,我們去院子裡下棋吧。”

  蓮花看了他一眼, 笑著點頭,“好啊,你輸了可別哭。”

  兩人走到院子的涼亭里, 季北脫下身上藍色的襯衫,疊了的整整齊齊的,鋪在了石凳上,又不知從哪弄出來一筐五香瓜子和一壺茶水放到了石桌上,“怎麼樣,伺候的周到吧。”

  蓮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想了半天,最終沒有說什麼,坐下來和他下象棋。

  蓮花清楚的記得,自己做過一個採訪,記者問,“據我所知圈內許多情侶沒事的時候都會一起玩遊戲,那你和池深平時會玩什麼嗎?”

  “我倆都不怎麼愛打遊戲,玩什麼的話,下象棋算嗎?池深總找我下棋,他臭棋簍子一個,走一步都要琢磨半年,所以每次下棋之前他都準備好瓜子和茶水,怕我等的不耐煩不和他玩。”

  ……

  那場棋局季北贏了,炮軍馬一同將軍,蓮花輸的透透的,他的智商和正常人不同,蓮花輸給他很服氣。

  “季北,晚上吃什麼啊?。”

  “……我……”

  “算了,你看著辦吧。”

  季北不會做飯,顧及蓮花肚子裡的小東西,他也沒法叫外賣,只能自己琢磨著怎麼做菜。

  他站在廚房裡笨拙的切著土豆,和池深乾淨利落的手法完全是天差地別,蓮花看著他,嘆了口氣。

  “怎麼了?”季北切菜的同時分了一半的心神在蓮花身上,她小小的嘆氣聲也逃脫不掉季北的耳朵。

  蓮花趴在桌子上盯著季北的背影,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季北,你覺不覺得,你和池深越來越像了。”

  ……

  季北動作一僵,手中的刀刃割破了手指。

  蓮花說這話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提醒一句季北。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季北活成了池深的樣子,一言一行都越來越像池深,他現在都不會提殺人的事。

  怔了半晌,季北指腹的血已經滴到了菜板上,他才反應過來,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指上的血液,“我只是想感受一下。”

  他說的模稜兩可,蓮花卻聽懂了。

  他想感受一下蓮花所要的安穩平淡的日子是什麼樣的,顯然,他也覺得好,才會沉浸在池深的角色里無法自拔,把自己當成了池深,把蓮花肚子裡的孩子當成了他和蓮花的孩子。

  陰曆七月半,鬼節。

  這一天似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嗯,不對,蓮花有點不一樣。

  蓮花的肚子已經變得圓鼓鼓的,一直像不存在似的孩子終於給了她孕婦該有的反應,晨吐。

  早餐吃到一半,蓮花放下手裡的碗筷捂著嘴跑到了院子裡,蹲在地上嘔個不停,季北急忙跟了出去,眉毛眼睛都皺到了一起,也跟著犯噁心。

  他又不能幫著吐,這能用手輕輕的拍著蓮花的背,“好點沒。”

  “嗯,好多了。”蓮花被季北扶了起來,她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當媽媽的欣喜,“你覺不覺得很神奇,他一天天的在變大。”

  “很神奇。”季北也笑了,在他的記憶中有很多女人為他生過孩子,季北從未在意過,可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他親眼看著小東西一點一點長大。

  池深,你沒這個機會,這對季北來說足夠了。

  吃過早餐,兩人像平時一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蓮花手裡捧著季北熬的中藥涼茶,和可樂顏色差不多,味道就……

  “你實在不想喝就不要勉強,在喝都要哭了。”

  “你費那麼大力做的,我當然要喝了。”

  蓮花抿了一口涼茶,看著太陽漸漸的升起,她輕聲說道,“喝完了這杯,你該把身體還給雲緒了。”

  季北沒出聲,默默的起身進了屋,不一會拿出他花重金買回來的文房四寶,鋪在了平時下棋的石桌上,“畫蓮花可好。”

  “好啊。”

  他提起毛筆的那一瞬間,蓮花恍惚的回到了千年之前。

  季北嘴角含笑,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他未曾抬頭看蓮花一眼,筆卻不停,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停頓都讓蓮花覺得賞心悅目。

  蓮花知道,他畫的不是現在這張臉。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潔白的宣紙漸漸繪出一個女人的神態。

  連翹來了,他走到季北旁邊看了一眼,才走向蓮花,“最近怎麼樣。”

  “還好,坐吧,那小鬼怎麼跟你說的。”

  連翹面無表情,沉沉的看著季北,“先不說這個。”

  “你別老這樣行不行呀,看看我的寶寶。”

  有什麼可看的,“找麻煩。”

  連翹顯然不喜歡她肚子裡的這團肉,蓮花嘟著嘴,扯過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隔著一層衣服,連翹依舊能感覺到肉在動。

  他嗖的一下收回手,像是受到了驚嚇。

  懷孕是很正常的事,可孩子在蓮花肚子裡他就覺得可怕。

  蓮花被他逗笑了,一把摟住他的胳膊,“俏俏,我好想你啊。”

  蓮花笑著笑著就哭了,其實這段時間她很不開心,一直都硬撐著,現在能給她撐腰的哥哥來了,蓮花的心一下子就安穩了。

  連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行了。”

  蓮花乖乖的坐直身體,喝了一口苦澀的涼茶,視線落在了季北身上,“他畫畫還不錯。”

  “的確。”

  三個“人”如好友敘舊般,在溫暖的陽光下各自愜意著。

  終於,那副畫畫完了,季北將它扔在那裡,緩緩走了過來,“好久不見啊。”

  連翹看著他,“你不應該來欺負蓮花。”

  季北總說是蓮花欠他的,可連翹最清楚,蓮花對他,對她愛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掏心掏肺,談不上欠。

  季北輕佻的笑了,“我哪有欺負她。”

  “蓮花,你先進去吧。”

  連翹一開口,蓮花二話不說貓著腰鑽進了屋裡。

  剩下連翹和季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許久,季北開口了,“你拿我沒辦法的,就是下地獄我也會帶上蓮花,逆天改命,借屍還魂,這可是重罪,你也跑不了吧,蓮花沒去過陰間,她不知道,我可是那的常客。”

  “你沒法投胎了。”

  殺人毀魂,若不是在至陰之地待過十多年,身上陰氣太重掩蓋了殺氣,季北早就被陰兵帶走了,怎麼會苟活至今,現如今他一進陰間,殺氣便再也掩藏不住,只有死路一條。

  “那又如何,我現在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連翹終於有了表情,似諷刺,又似憐憫。

  不一樣的,如果可以,季北希望自己能喝到一碗孟婆湯,忘卻前世今生,重新投胎做人。

  這種心情只有蓮花能體會,當年池深車禍,她不惜逆天改命,一方面是出於對池深的愛,另一方面,是她活的太過乏味,每一天都是苟且。

  不管是蓮花自言自語的和池深說話,還是季北把自己想像成池深,都只是習慣了自己欺騙自己罷了,只有這樣,才能填滿空蕩蕩的心,得到短暫的快樂。

  季北向連翹豎起了大拇指,“你比我們都聰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季北笑的詭異,“好了,不要廢話了,說吧,你打算怎麼解決我。”

  連翹目光如炬,聲音低沉,“我可以取走你的記憶,幫你還魂入胎,從腹中起積攢功德……”

  “入胎,你也知道她肚子裡的是個無魂胎。”

  “她也知道。”連翹並沒有按照蓮花交代的說辭,直接把整件事挑明了,他的話如同一把刀插進季北的腹中。

  他大笑起來,“我真不該笑她演技不好……所以你就真打算這麼幫她?”

  “有何不可?”

  “那這個孩子對她來說算什麼,你那麼為她著想,不會想不到這點吧,她願意你也願意嗎?”

  “無所謂。”連翹說的雲淡風輕。

  季北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

  “你能告訴我,蓮花是怎麼死的嗎?”

  ……

  連翹身體一僵,就那麼一秒鐘的恍惚被季北看在眼中,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連翹,言辭犀利的質問他,“我實在想不到,整整一千年,你為什麼會一直對她這樣好,我在至陰之地十幾年,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我終於想通了,蓮花是因你而死,只有你能取走她生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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