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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麼回事?”

  “停電了!”

  “我們贏了嗎?”

  “快看,鬼叔怎麼了?”

  一些熟悉的聲音,迴蕩在空蕩蕩的大廳里。

  咚咚。

  這是心臟再次跳動的節奏。

  “蔡必貴,你給我醒醒!”

  “快醒醒!”

  誰在動我的VR頭盔。

  我自己來。

  《基礎物理學》

  七月份,我回了趟老家。

  老家是廣東腹地的一個縣城,以溫泉聞名。這一次回去,我沒有住在親戚家,而是在縣城最豪華的酒店,開了間最豪華的房——規格僅在總統套之下。住得舒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點,我蔡必貴有錢了——這件事,必須讓所有人知道。

  不要誤會,我不是中了彩票,更不是炒股炒房。我呢,是寫推理小說的,前幾年賣掉了一個,被拿去拍電影;當時賣得很便宜,但是合同里有1%的票房分成。我都快忘了這回事,沒想到半年前,電影上映,奇蹟般地票房火爆,最後拿了大幾百萬的分成。

  大幾百萬。稅後。一下就發財了。

  老話說,錦衣不夜行;發財了,必須讓別人知道。大概是在帝都混的這些年,養成了我浮誇的性格。

  所以在七月份,我藉口說要寫一個青春題材的小說,回老家去取材,就把老婆孩子安頓在帝都的家裡,一個人溜了。

  就像你猜的那樣,回來一個星期,我根本沒去取什麼材。白天就在酒店睡覺,晚上在樓下的夜總會,輪番跟小學、初中、高中的老同學,喝大酒,耍小妹。老家消費也不便宜,但是我反正有錢,燒的。

  說起來,這家新開的酒店,從大堂到小妹,無論硬體軟體,都挺不錯。在我讀高中的時候,這裡可是一片河灘地,人跡罕至,荒草有半人高。那時候,我們同學間開玩笑,說要把誰殺了,肯定拋屍河灘;這裡人跡罕至,屍體還沒來得及被發現,就會陷進淤泥里。

  我還記得,當年在河灘地旁,梁葉春一本正經地跟我說:“別講笑,這裡真有屍體也不一定。”

  梁葉春是我高中同班,我記得他的物理很好,而我是語文科代表;後來我去了帝都,真的成了個寫字為生的傢伙;他卻留在老家縣城,成了一名人民警察。真是世事難料。

  好吧,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如今,就在能埋屍的荒灘上,建了一棟最豪華的大酒店;而我,正住在裡面。

  這一天晚上,我請了高中時的七八個留在老家的男同學,又在酒店的夜總會,喝大酒,耍小妹——小妹還沒來,我們唱歌等著。

  我唱完一首陳奕迅的《浮誇》,所有人熱烈為埋單的鼓掌。

  我剛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梁葉春端了杯酒靠過來,突然問:“陸小蘇,有聯繫嗎?”

  我跟他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完,然後抹抹嘴巴,拉長音調說:“陸——小——蘇!”

  梁葉春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沒聯繫。”

  梁葉春才不相信:“別講笑,那是你初戀女朋友。”

  “別講笑”是他高中時的口頭禪,沒想到,十幾年了,他到現在還喜歡說。

  我聳了聳肩膀:“誰說初戀女朋友,就一定要有聯繫?”

  梁葉春的眼神似乎洞悉一切,表情篤定:“你騙不了我。”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梁局,我不是犯人,不要審我。”

  梁葉春一愣,然後嘿嘿笑了,又端起一杯酒:“我的錯,自罰一杯。”

  趁他仰頭喝酒,我眯著眼看他。因為職業的原因,他身材保持得很好,臉像刀削似的,乍一看像某個韓國男星。這麼多年的摸爬打滾,梁葉春現在是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不過,既然他都拔高了叫我大作家,禮尚往來,我當然尊稱他一聲“梁局”了。

  審了那麼多犯人之後,梁葉春的眼力果然夠毒。我跟陸小蘇,是高二時在一起的;我知道梁葉春也喜歡她,但是幾封情書之後,陸小蘇乖乖投入了我的懷抱。不過好景不長,高三以後,我考到了北京,她在廣州上學,兩個人異地戀不到一年,她就把我甩了。

  當時,我恨不得把她殺了,然後扔到河灘地。那之後,在十多年裡,我再沒找過她。

  只是三個月前,我又跟她聯繫上了。這也很好理解,男人有錢了嘛,底氣就足了。她來帝都出差,我帶她去吃了頓靜心蓮素食,看完電影,又開著我剛買的保時捷卡宴,送她回酒店。

  我忙活了一晚,又要裝低調,又要儘可能讓她知道,我在事業上獲得了成功。

  最後,我成功了。

  卡宴停在大堂門口,她推開車門,我心提到嗓子眼——關鍵劇情來了。

  陸小蘇突然想起來似的:“哦,要上去坐坐嗎?”

  終於!

  我鬆了一口氣,卻沒有表露,只是滿臉笑意,真誠地說:“不了,老婆在家等著。”

  她愣了一下,然後抬腿下車。真可惜,我沒看見她的臉。

  我喜歡釣魚,不代表我喜歡吃魚。更何況,十九歲的陸小蘇很瘦,很美;三十三歲的陸小蘇,瘦倒是瘦,法令紋都出來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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