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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少爺。」顧槐低頭叫了一聲。

  白青雨聞言回頭,看到他們,便攬衣站了起來。這近看才發現原來是梨花一枝春帶雨,這白青雨,好像是剛剛哭過呢,眼睛都是紅的。

  「白少這是怎麼了?」容探問:「哭了?」

  蘇翎拉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容探卻沒聽,跑過去親熱地拉住白青雨的衣袖。顧槐卻說:「我家少爺正為那幾條因救你們而死的狗傷心呢。」

  容探一聽,心裡頗有些愧疚,那些狗的確是為救他們而死。不過他一想到那些狗,就想起大將軍來了。他竟然把大將軍落在樹上了!跟人家白青雨相比,他實在不是個愛護動物的好主人。

  「它們雖然是我養的,是我心頭至寶,但若能救人性命,也算死得其所。」白青雨道:「剛才有些匆忙,還沒請教各位大名呢。」

  「我叫容探,他叫蘇翎,另外那兩個,雄壯威武那個叫陸廣野,長的最好看那個叫李牧。」

  「不知我該如何稱呼呢?」

  容探一聽這話,就知道白青雨這讀書人,大概是不會輕易直呼他們名字的。於是便道:「我和蘇翎都未及冠,所以無字,你直呼我們名字就行了,或者小容小蘇,隨意你叫。陸廣野是粗人一個,也是無字,最後那個,你叫他名字也行,或者叫他獻臣……其實隨意你叫,我們都不在乎。」

  「容少,蘇少。」那白青雨卻是規矩,朝他們作了個揖,算是正是打了照面。容探見他如此客氣,便問:「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我家少爺白青雨,表字無雙。」

  「原來是無雙兄。」容探和蘇翎都客客氣氣地作了一揖。

  白青雨要喝藥,他們也沒多打擾,很快就出來了。蘇翎說:「這個白青雨,不光人生的俊俏,這名字也不男不女的。白無雙……他這字,當真是他父母給他取的?」

  「人家確實生的美,要說天下無雙,也不算過分,你見過比他更美的男人?」

  「就是女人也沒見過,勝過秦樓楚館的頭牌百倍。」蘇翎也是服氣。

  「這麼美的人,要是到都城去,定然天下聞名,埋沒在這青州城裡,實在可惜了。」

  「他美是美,就是感覺怪怪的,不通透。如今行屍橫行,死傷無數,很多壯漢都死於非命,倒是這風吹一吹就要倒的病美男,好像活在太平盛世里。」

  「管他呢,咱們歇歇腳就走了,」容探說著朝外頭看了一眼:「我剛才突然想起來,我把大將軍給落下了。」

  「你放心,它一準沒事,說不定還在樹梢站著等咱們呢。少主,你這隻大公雞,當真是厲害,有靈性!」

  「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大將軍再神勇,也不至於看見我和李牧被困,就自己飛到行屍群里去吧?」

  蘇翎聞言嘿嘿笑了兩聲:「那倒不至於這麼有靈性……是陸廣野拋出去的。」

  「什麼?」容探臉都耷拉下來了。他們這群人裡頭,也的確只有冷血的陸廣野做得出這種事來。

  「所以我說這大將軍厲害,我們能平安進城,多虧了大將軍……陸廣野說再寶貝的公雞,那也是公雞,沒人命值錢,若能救人性命,也是大將軍的造化,所以每到一處,他經常把大將軍拋出去引誘行屍,你別說,大將軍很爭氣,每次都能圓滿完成任務,自己再跑回來!」

  這是什麼精神!這是人類虐我千百遍,我待人類如初戀啊!!

  容探說:「我得趕緊把我的小寶貝給找回來!」天知道大將軍這幾天受到了多麼大的心理傷害!

  「不用找了,不在那兒的麼?」蘇翎指了指前頭。

  容探抬頭一看,就看見李牧和陸廣野走了過來,而大將軍就站在陸廣野寬闊的肩膀上呢,精神抖擻耀武揚威的,簡直不能相信就在不久之前,大將軍還撲過來啄陸廣野的臉呢,狠勁全沒了。

  「可發現這白家有什麼異樣?」

  陸廣野搖搖頭:「看起來一切正常。」

  「那就有點不正常了。」容探說。

  陸廣野點頭:「的確太正常了,若不出門,還以為依然是太平盛世。我們在路上遇見了白家的那個僕人顧槐,問他這家裡的人都哪去了。那顧槐說他們少爺自小便無親無故了,又生性喜靜,所以家裡沒什麼僕人。」

  這白家固若堡壘,行屍根本攻不進來。外頭傷亡慘重,這白家也沒開門救人,想必這白青雨,也沒有他們想的這麼面慈心善。

  「剛我和陸兄到外頭看了看,行屍還圍聚在大門外,」李牧說:「暫時出不去了。」

  「咱們警惕些就是了,真有什麼事,咱們四個大男人,還對付不了他們主僕?那個顧槐看著還算有些力氣,可那白家少爺,美人燈似的,不頂事!」

  「他們可不是主僕兩個人,」蘇翎說:「你忘了院子裡那幾十條獵犬了?」

  「不至於放狗咬咱們吧?」容探變了臉色:「我可是被狗咬怕了!」

  他小時候被范行之他弟弟養的惡狗咬過一次,皮開肉綻,到現在腿上還留著一道疤呢。所以他看見大狗就有些腿軟。

  「或許是咱們想多了,」李牧安慰道:「他既然救了我們,就沒道理再殺我們。」

  蘇翎拍了拍他的肩膀:「獻臣說的是,救了人再殺人,那不是多此一舉麼。這世上古怪的人很多,或許這白少爺也只是有些古怪而已。」

  事實證明的確是他們想多了。這白青雨的確是好客之人,晚上還給他們準備了熱熱的洗澡水。容探洗了澡渾身舒暢,出來吃飯,見到那一桌子美味佳肴,簡直都要流口水了。風餐露宿了幾日,肚子一直咕咕叫,好久沒吃過這麼豐盛的晚餐了,雖都是素菜,味道卻都很可口。

  「顧槐的手藝是很好的。」白青雨道:「我常年吃素,不沾葷腥,多虧了他好廚藝,做的菜總是色香味俱全。」

  燭光之下,那顧槐垂手而立,神色頗有些嚴肅莊重。倒是那白青雨,燭光下更顯得容色灩灩,白日裡的那一絲蒼白也看不見了,溫和如玉。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白青雨吃飯的時候,眼一直往獻臣身上瞅?」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蘇翎小聲問。

  容探聽了愣了一下:「看他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沒發現?」

  容探搖頭。蘇翎又問陸廣野,陸廣野頗有些驚異:「我也未曾注意。」

  容探抬頭看前面的李牧,心想剛才蘇翎的話,他肯定也都聽見了,怎麼也沒回頭參與一句。

  白青雨給他們準備了四間房,可是容探剛準備睡下,就聽見了敲門聲。他趕緊下床開了門,就看見李牧那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

  「嘻嘻嘻,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李牧說著便進來將門栓插上。容探已經跳到床上去了,掀開被子道:「快來!」

  李牧將七星劍摘下立在床頭,便脫了靴子坐到床上來了。大概是這幾日兩人睡習慣了,也沒人覺得不妥。李牧和衣而臥,容探卻還坐著,低頭問:「你看見了麼?」

  「什麼?」

  「吃飯的時候,那個白青雨一直盯著你看了麼?」

  「胡說八道。」

  「倒也不一定是胡說八道,剛才蘇翎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心裡頭突然冒出來個想法。」他說著趴下來,頭髮從兩側垂下來,幾乎掃到李牧的臉頰,李牧緊抿著嘴唇看著他,似乎有些緊張。

  「你看白青雨生的那麼美,說話輕聲細語的,的確像個女人。會不會他看你長的好看,惺惺相惜,看上你了?」

  李牧怔怔看著他,似乎並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麼。容探全然不知自己貼的太近,灼熱氣息都噴到李牧的臉上去了,李牧仿佛被那氣味勾起了很久遠的回憶,容探口中滋味,他曾嘗過。

  「今日在白家外頭,你騎在樹上,看到我們被行屍圍攻,是不是要跳下來了?」李牧問。

  容探一愣,想起當時情景:「我當時太急了。」

  「為什麼急?」

  為什麼急?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他們就要被咬死了啊,當時真的看不到一點生還的可能性。若不是白青雨及時出現,他真的會撲下來。

  倒也不是為了什麼同生共死,只是當下沒想那麼多,只是心裡太急。

  「我也很急,又怕你跳下來,又想你跳下來。」

  容探聽了這話,心裡一動,怔怔看著李牧。李牧的眼睛近在咫尺,真是好看,像是有一潭水。自記事起,他們從未有一天以上的分離,也從未想過分離,好像不管如何,這輩子總是會在一處的。可是眼下行屍橫行,生離死別或許也就在須臾之間。

  「我今天一天都在想這個,」李牧繼續說:「心裡很急。」

  他說完便抬起頭,親住了他的嘴。

  容探呆住了。唇上觸感柔軟,是李牧在親他。

  李牧在親他?!

  他一把將李牧給推開了,擦了一把嘴,想要破口大罵,卻又罵不出來,一張臉都憋紅了,看著李牧。李牧的臉也崩的緊,看著他。

  容探推了李牧一把,拉起被子就蒙住了頭,翻身向里,誰知道身體剛翻到側躺,就被李牧一把又給翻了過來,他一張嘴,還沒罵出口,嘴巴就被李牧給趁虛而入了。這一下李牧力道大的很,臉紅脖子粗的根本推不動,他掐住李牧的脖子,越是掐的很,李牧吻的越是兇猛,他作勢要咬李牧在自己嘴裡肆虐的舌頭,卻被李牧捏住了下巴,嘴巴就動彈不得,任由人欺凌了。最後他的手動了動,終於還是鬆開了,眼睛也閉上了。

  他這人看似不羈,實則心善懦弱,李牧看似君子如玉,心卻狠。

  ☆、30.201704

  不過容探覺得自己還是有底線的,比如, 李牧要撕扯他衣服的時候, 他很堅持地守住了底線, 打死都不行!

  他覺得這次和前面幾次調戲是不一樣的, 甚至和醉酒那次都不一樣,因為這一次兩個人都很清醒。

  李牧清醒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 是要做什麼?

  房間裡一片安靜,吹滅了燈之後,李牧還非要抱著他睡。他面朝里,李牧則面朝他。

  「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容探說。

  李牧也不說話,只是將他抱的更緊。容探心裡亂的很, 又怕李牧會突然強上, 一直提著精神,心想這一夜不要睡了。

  偏偏這一夜竟然十分漫長,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的緣故,被李牧摟得久了, 竟也不覺得不自在了,慢慢有了困意。他偷偷扭過頭來,只看到外頭窗戶紙上已經發白,一夜已經快要過去了。

  「你生氣了?」李牧見他日上三竿還不起來,便問。

  容探不說話, 枕著胳膊看著床前站著的李牧, 李牧被看他的訕訕的, 容探就冷笑了一聲, 坐了起來。

  他坐起來了,李牧卻出去了。等他出來的時候,蘇翎告訴他,李牧和陸廣野出去了。

  「聚集在白家外頭的行屍已經退下了,獻臣和陸大哥出去打探老師傅他們的消息。不過外頭行屍太多,人多了也不方便,叫咱們倆先在白家呆著,這青州城恐怕沒有比白家更安全的宅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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