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尚V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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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木安覺得精神恍惚,仿佛有什麼比剛見面的時候夏渺渺對他梳理的微笑更另他心神不安,比他知道他們之間再不會有牽扯要試著放下更令他難以自制。

  什麼叫她們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她們怎麼可以不知道她生了尚尚!

  何木安緊緊的握著手機,腦海里都是夏渺渺當初讓他滾之前,她對他暢想的未來,她要有一份好工作;有可奮鬥的未來;她要兩年升到助理;三年拿下主編;她的驕傲、她的抱負、她暢通無阻的未來在『我們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轟然炸裂了所有的美好,只剩下批不起來的模糊幻影。

  她獨自生下了尚尚……

  不敢面對過……

  何木安垂著頭,聲音低不可聞:「她離開過……」惶恐不安的逃跑……

  夏小魚使勁掰著門把,可就是拽不開。

  何木安好像沒看到夏小魚的焦急。她是怕了嗎,那個『自私自利』到很想給父母爭光的渺渺嗎,那個總是說著無所謂卻不斷努力的她,那個表面看著堅強其實就是很堅強的人沒有選擇拋棄他的孩子,儘管他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何木安的身體隱隱發顫,不敢再看裡面的人一眼。

  『哪有你說的那麼灑脫,當年你前腳走我後腳就後悔了,哭著鬧著要去找你的』

  『幸虧你跑的很快,要不然就被我纏住了』

  她依舊輕描淡寫的說了如此嚴重的問題,你根本無法從她不正經的語言裡聽出什麼有用的內容。就像他一直以為她一次一次不值錢的說愛他,轉眼就選擇了別人。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為什麼當時沒有繼續追問,他為什麼自以為是、理所當然的認為就該是他想的那樣。

  還有那些他沒有接到的電話,她抱著唯一救贖的可能找過他,但他做了什麼……

  他當時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氣出國談生意去了,談完了也沒有回來……

  何木安冷笑,他心裡那口氣可真重要!

  夏小魚絕望的拍著門,她好怕,身邊的人是不是瘋了!她的手機整個變形了!她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裡!她要離開!前一刻象徵著無限權力的地方,此刻在她看來就像催死的棺木!一個寬大到能裝下五六個棺材的辦公桌,周圍毫無人性的冷!她不要在這裡!她要回家——

  她找過他,可能非常認真的找過,她當時是不是惶恐不安,是不是非常想找個人商量,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把他當做最後一個港灣,而這個港灣卻不知道滾哪去了——

  何木安突然神色一凝……不可能,如果她找過,為什麼沒有找到。

  他的目標多大,就算走錯路都不可能碰不到,就算電話聯繫不上,堵禾木的門總有見到他的時,王峰龍、錢鈞他們總可以問,為什麼她沒有找過來?

  夏小魚見他突然陰森森的看過來,急忙重申:「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姐突然說要到別的地方工作,我們哪裡想到那麼多,就以為她在外省找了更工作!其她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我走吧!她從沒有帶尚尚回來過!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升職了才調回來了,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夏小魚絕望的坐在地上哭的異常害怕。

  何木安移開放在夏小魚身上的目光,他有什麼權利針對她,他知道她為什麼不帶尚尚回來,回來幹什麼,本來就是被人詬病的一家子,再多一個被人詬病的理由嗎,她會帶尚尚回來才不正常。

  別看她平時不把別人的議論放在眼裡,其實是自尊心很重的一個人,她絕對不希望得到任何一點同情和非議。

  「這麼多年都是她一個人帶尚尚……」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我出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要回家我想回……」

  門啪的一聲打開了,夏小魚驚喜過望,剛想站起身衝出去,一道身影已先於她沖了出去!夏小魚沒反應過來,向前的身體撲倒在地上。

  門外,為數不多各自忙碌的秘書們驚愕的看著突然摔出來的客人,哪裡還有何先生的影子。

  「誰呀?」

  「就是她,說何先生對她姐始亂終棄。」

  「不會吧!瘋了!」

  「但何先生見了!」

  「啊!?」

  「說生了位女兒,來要贍養費的。」

  「真的假的?」

  「何先生沒有讓她像無數來訪者一樣銷聲匿跡。」

  「就是說何先生真的在外有孩子?!」

  頂級秘書室里因為何先生的離開第一次如此嘈雜。何先生竟然在外有孩子?

  他們作風嚴謹、毫無情趣可言的何先生竟然在不知道的時候當爹了?是酒後亂性還是被人偷了種?樓小姐還是拂衣姑娘?何先生會滅了敢算計他的人吧?何先生是會被一個孩子綁住的男人?不讓那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算仁慈了吧?

  夏小魚在一片議論聲中,顫顫巍巍的貼著牆壁一點點的往電梯口挪,好不容易挪過去後,按下電梯,可怎麼按都沒有反應!

  夏小魚急的忙頭大汗,不停的使勁按著,可除了她手指碰到開關發出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顯示向上的燈就是不亮。

  嘭!她拿起包哭著砸在了按鈕上。

  辦公室里的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夏小魚滿頭大汗,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

  何木安是毫無遲疑的奔著敏行去的,他的手放在生疏的方向盤上,一路踩剎車都很恍惚,他多少年沒有碰過這類交通工具,他甚至不敢加快腳步,就怕支撐不到見她的時候。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能做什麼,他只是很想見見她,哪怕她還是對他客氣禮貌的微笑,生疏的像毫無關係的碰面後的老同學。

  她……還是喜歡他的吧……

  何木安把車停下,心生怯意的看著敏行的門口,反而不敢輕易下車進去。如果她知道他知道了,她會怎麼想他:沒有擔當、沒有責任、不過就罵了一句滾就放手的前男友還知道回來問問?

  何木安把頭放下方向盤上,巍然不動的山峰即便這樣而已不能給人滄桑之感。她為什麼會生下女兒……有一點是為了他嗎?她這些年承受了什麼……

  他為了那點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自尊心加注了她多少不稱心,她……在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有沒有怨恨他,是不是覺得甩了他再明知不過,他就是一個沒有擔當,還逃避了責任的男人。

  她竟然還會對著他笑,他還不滿意,沒有把當不認識的路人甲乙就該偷笑了,沒有把他變成最恨的人就該謝天謝地了。

  他有什麼資格要求她那麼多,有什麼權利站在他的位置把她在生活中的努力當跳樑小丑的掙扎,把她的斤斤計較當無理取鬧,把她的理想看做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那也是生活的掙扎,不要他這個罪魁禍首有什麼意義。

  他為什麼要理所當然的看著她一點點的努力,就算走偏了又怎麼樣,他還能不要她。

  何木安重新抬起頭,又是山高水遠路廣的威嚴掌權者,他把車靠邊停好,身姿如松的下車,一身合體的休閒服,襯托出他高傑卓遠永不出錯的自傲之氣,他不再猶豫,威儀的抬步快速向敏行的辦公大樓走去。

  一個身影更快的從電梯裡走出來,隨手把沒有帶好的紗巾圍在脖子上,明明是不怎麼認真的幾個手法,卻打出了時尚流行的品味。

  夏渺渺笑著快速向等候在側門的男子跑去:「怎麼了,黑著臉,誰惹你了。」挽起他的手臂向外走去:「哈哈,不會是真的吧,剛從小高說我還不相信,現在看看你,我好像冤枉她了。」

  「很好笑。」高湛雲臉色及其難看。

  夏渺渺樂的不行,推著他往外走:「好了,真生氣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的大度。」高湛雲聲音很冷,被人撞了一下,撲了一聲刺鼻的味道,自認風情萬種的塞了一組電話號碼,誰會有好心情。

  夏渺渺笑的樂不可支:「行情好就是沒辦法,她可是我們公關部最吃得開的美女。」

  「那我還要擔心有什麼病。」

  夏渺渺掩著嘴,眉眼都是笑:「你想什麼呢,公關的職業很正經的,哪有你們外界想的那麼糟,我看看,給你的是私人電話還是她常用的公司座機。」夏渺渺瞬間從他背後扯下一張紙。

  高湛雲臉更黑了,竟然還有,三兩下把紙條奪過來,撕碎了隨手扔在門邊的垃圾桶里。

  「哈哈哈哈哈。」夏渺渺要笑的不行了。

  高湛雲拉著夏渺渺往外走,突然回頭:「很好笑。」

  夏渺渺猛然停,憋的難受,很久沒有看高湛雲黑臉了,她不禁又想起曾經那位為了接近他給他當保姆的小女生,還有冷眼旁觀以為尚尚是他女兒各種親近的小護士,這次他沒有把紙條貼在大廳里已經是從良多年的表現。

  夏渺渺笑嘻嘻的靠著他:「覺得搭訕的姑娘美不美?」

  「高先生,你風采不減當年——啊——你慢點推,衣服都亂了。」夏渺渺笑眯眯的被推上車,轉過身對坐回駕駛座的人喋喋不休:「說說吧,寶刀未老開不開心,我可以為你的貴體報仇的。」

  車子揚長而去。

  何木安直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兩人離開,都不知道停滯的大腦該想些什麼,眼前都是剛剛夏渺渺笑逐顏開的樣子,她對著另一個男人笑。

  何木安背脊突然挺直,堪稱筆直筆直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靜無波,或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放空,就那樣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一直看著……

  刺眼的光點一點點的在他眼前放大,她的語言,她的神情,她依舊活靈活現的樣子,不是她變的成熟了,而是那些曾經歷歷在目的屬於一個女人的依賴和肆無忌憚都不是他的了。

  她的笑容不是作偽,她以前也這麼逗他說話,以前也這樣沒心沒肺,她只對她認同的人嘀嘀咕咕的像煩人的蒼蠅。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

  她的話重新響起,眼睛裡全然的信賴卻不是對他。

  何木安現在才真名明白什麼是喘不過來氣的被摒除在外,他就是徹徹底底的那個『外』。

  不管她是不是尚尚的母親,她都不可能是他以前的渺渺,這個認識讓何木安站在原地,就這麼站著,身體一動不動。

  敏行大樓門內,被擁簇著剛從電梯上下來的談語驚訝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身影,怎麼可能!

  她今天穿了一件時下流行的束腰短裙,外面罩了一件小款外套,高跟鞋,雖然容貌稚嫩,但已經能撐起一件衣服的氣勢。

  這個時間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她和幾位同事下來吃飯,想不到竟然會遇到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只有他一個人!那些總擁簇在他周圍的好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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