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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在網絡里很饑渴,對性的饑渴,對錢的饑渴,這種饑渴構成了她們的需要。我不知道我的老婆需要的是什麼,我想可能也差不太多,而我不能給她,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對我徹底放棄的原因吧。

  在和這些人聊天的過程中,我不斷放著我下載的那首歌曲——伊安庫提斯的《愛會將我們分開》,現在好了,終於可以不用避諱放心大膽的聽這首歌了。在歌聲中我有時會很感傷,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但更多的時候,是麻木。

  在等待著安琪歸來的這段日子裡,發生了一些事,總的來說,和我都沒太大關係,但是也有三件事,多少算是和我有那麼一點聯繫。

  第一件事是胡一平和萬綺珊結婚了,就在我撞破安琪好事的三天後,他們舉行了婚禮。我和安琪都沒參加,連禮金也沒有給。老實說我是把這事忘了。我是聽別人說的,他們的婚禮並不隆重,很小型化,參加的人也不多,胡東東在上海甚至都沒有回來。婚後兩人就去歐洲旅行了,可能要去十一二天才能回來。

  第二件事是來自一個久違的人的消息。雨琦被抓住了,罪名是藏毒,與黃色網站無關。有天晚上,一夥青年人去迪廳蹦迪,與一幫流氓發生口角,雙方爭鬥起來。當警察把他們帶走時,其中的一個女孩突然倒在地上抽搐起來。把衣服都扯碎了,露出了胳膊上的針眼,這是毒癮發作的標誌。警察馬上警覺起來,把這個人送到了醫院,之前又對她進行了全身抽查,從她身上搜出了搖頭丸等毒品,這個事件一下子嚴重起來,馬上由刑事案轉到了緝毒科,而女孩的身份經查實後也確認了。就是雨琦。這個案子目前正在審理中,報紙上沒有做出任何批露,我是聽韓力和我說起說的。還聽說雨琦的父親,一位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已經離職了。

  第三個消息對我有些震動,嚴宏死了。是自殺的。死的時間就是在警方把他抓獲後的當晚,誰也沒有想到他身上竟然藏有氰化鉀,這是劇毒之藥。他吞下了這毒藥,片刻間就當場死亡。但是這對整個案情沒有太大的影響,嚴宏被捉的幾天後,全國大搜捕活動開始,全國各地十幾名“教授”級的網絡巨犯被抓獲,這些人成份各異,但是基本上都是懂計算機的技術人才,性情世界被徹底搗毀。嚴宏的死,並沒有延緩警方搜捕的腳步。

  但是嚴宏的死,對我來說,卻另有一層意義。他在死前還沒來得及交待任何問題,這也就是說,人們再也無法知道,雯雯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知道雯雯身份的人只有他了,但是他死了,雯雯,就徹底成了一個隱形的人。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叫什麼,長得是什麼樣子?也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曾經怎樣的愛過一個人?惟一可以找到她的蹤跡的,只有那張照片,那張照片上有幾百個學生,她就是其中的一個,對我來說,有關她的資料與事情,從此後我所能知道的也就僅此而已。

  3

  我們約好了兩天後,周一去民政局簽字。離婚是肯定的了,安琪終於也不再堅持。她也知道,我看見的他們的那一幕太刺激神經,要想在以後的日子裡裝作什麼事也沒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是。好在我們結婚後做過的最明智的事就是沒有要孩子,這樣就省卻了很多麻煩。

  那天把她送走後,天空突然變得異常晴朗,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來到網吧,接上寬帶,進入QQ聊天系統,突然間,一個好久不見的人上來了。

  這個人是鳳凰。

  他換了一個頭像,一開始我還沒認出來,但是當他突然發了一個消息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有很久很久,沒見過他了。

  鳳凰開門見山:你已經把我忘了吧?

  我:同樣的問題應該是我問你。

  鳳凰:最近忙什麼呢?

  我:也沒什麼,很多事情,但是都結束了。

  鳳凰:我猜得出,最近你一定很不平靜。

  我: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猜出的?

  鳳凰:呵呵,生活在這麼一個四處充滿著誘惑的世界,誰能平靜下來呢?

  我:這話倒也是。

  鳳凰:那個網站還常去玩嗎?

  我:哪個?

  鳳凰:我想起來了,那個網站已經被封了。好象是網警們把那個網站的主管們全抓起來吧。

  我:你消息還真是很靈通的。我還以為你這一陣子一直不在線上,也被抓起來了呢?

  鳳凰:我?開玩笑,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

  我:是嗎?那個網站你沒有份嗎?

  鳳凰: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對那種網站沒興趣,那種網站太張揚,野心太大,被取諦是遲早的事。我不會參與到時那種地方去的。

  我:你看來很明智啊。

  鳳凰:當然。我一直是個很明智的人,你呢?

  我:什麼意思?我不懂。

  鳳凰:我是說,最近生活得怎麼樣?你和你妻子之間和諧嗎?

  我:還行。你每次總是關心這個事。

  鳳凰:是啊,很多夫妻之間都會出現問題,他們最初相愛,但後來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分開,有些問題是出在男人身上,有些是出在女人身上的,但不管怎麼樣,夫妻之間和性有關的問題總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

  我:是嗎?你談什麼事情時總是把性放在第一位。

  鳳凰:夫妻之間,沒有性是不行的。但是光有性也是不行的。

  我:我不太明白,這話有點自相矛盾。

  鳳凰:不是。我問你,你最近做過愛嗎?

  我:嗯?

  鳳凰:我是問你,一周有幾次,每次能挺多少時間?

  我:這很重要嗎?

  鳳凰:不重要,我接下來只想告訴你的是,就算你一天天做一次,每次都堅持一個小時,你依然不能保證你在性上不會出現問題。

  我:我不太明白你想要說明什麼?

  鳳凰:問你個私人問題吧?你忠於你太太嗎?

  我:你說的忠於是個什麼概念?

  鳳凰:往俗了說,你和其他的女人睡過覺嗎?

  我無言以對。

  鳳凰:現在是這樣一種情況,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大家坦誠相見,說說實話吧。

  我:我沒想不說實話,只是覺得說這種實話是否有意義?

  鳳凰:當然。你如果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就把這個提問的權利留給自己,你現在問你自己,你老婆忠實於你嗎?她除了和你以外,和其他的人睡過覺嗎?

  我:你越說越不像話了。

  鳳凰:我認為我在說的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在這個社會裡,那些白天道貌岸然,衣冠楚楚,事業有成的男人女人,他們是否在心裡敢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們是否有足夠的底氣能面對這個問題?

  我:我認為只要心中有愛,這個問題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選擇了以後是否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鳳凰:你好象是說到了點子上了,但不透徹,我告訴你,我的伴侶就不止和我一個人睡過覺,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我們依然相愛著,你信嗎?

  我:不信。你會忍得住?

  鳳凰:為什麼要忍呢?

  我:開玩笑吧你,假如你老婆和別的男人睡了覺,被你看到了嗎?你還會再愛她。這可能嗎?

  鳳凰:為什麼不可能。

  我:不懂。

  鳳凰:你說的是不是你現在正在面臨的問題。

  我警覺起來:怎麼?為什麼這麼說?

  鳳凰:胡亂猜一下吧,當然這可能不是你的問題,但是既然你提了這個問題,我們就權且拿它說事吧。我問你,你了解性嗎?了解在夫妻生活中的性嗎?

  我:了解吧。

  鳳凰:不,你不了解。性的快樂不再於你插進去了還是泄出來了,而是在於滿足。我剛才說過,即使你們一天做一次愛,一天堅持一個小時那麼長的時間,也不代表你們是合諧的,也不代表你可以滿足她。

  我:那什麼可以滿足她?

  鳳凰:給她自由,性的自由。

  我:自由?自由是什麼?

  鳳凰:最大限度的自由,讓她,和你,都能夠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性的自由。

  我:我還是不太理解。

  鳳凰:你的問題和很多人的問題一樣,不在於什麼感情問題,只是在於性而已,但性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的事,有的時候,你妻子和你最大的問題其實就在於,你們不夠開放,不夠自由。這種局限限制了你們的想像力,也讓性不再美好,不再給你們帶來那種久違了的滿足感了。

  我:你說的越來越抽象了。

  鳳凰:我再問你一遍,如果你妻子和其他的男人睡覺,你介意嗎?

  我:當然介意。

  鳳凰:如果你在性不能滿足她,她不能滿足你,你們為什麼還要只選擇那種僵化的形式——那種一個人永遠只能跟一個性伴侶做愛的形式,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換個角度,給對方更大的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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