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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吶,有的時候心腸真不能太硬,心眼也不能太壞。

  否則,哪怕不像《壞心眼》中的主人公一樣,也會像這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一樣。

  哦,忘了說了,女人以後每年都會收到親人燒給她的冥幣。

  她在陰間,還會去取錢麼?

  ☆ 第十一道:我是誰

  我是蝴蝶,美麗的蝴蝶。

  有一天我在一朵雛菊旁,看到一個動物在旁邊黃楊樹的枝幹上蠕動。

  “你是誰?”我問它。

  它對著我微笑:“我是你。”

  怎麼可能,我看著它綠色的身體,圓滾滾的。

  “不,你不是我。”我搖搖頭。

  “不,我就是你。”它說。

  “不,我不是!”我有點生氣。

  “我就是你。”它更強硬的重複了一句。

  我真的生氣了。

  於是我飛到它身邊,怒氣沖沖的對它說:“你看!我有美麗的翅膀,纖細的身段,而你呢?你這個丑傢伙!你不是我!”

  它居然笑了一下。

  等我回味出它的笑所包含的詭異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它突然從嘴裡吐出了一根肉刺,狠狠的扎向我。

  我還沒來得及避開,就被擊中了,霎那間一陣劇痛,靈魂仿佛出竅。

  我昏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黃楊樹下。

  疼痛感已經沒有了。

  好像沒有受傷。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好像變得很沉重,我得離開這片陰暗的黃楊樹。

  於是我試圖展開我的翅膀。

  這時候,我發現,我的翅膀沒了!

  我開始驚恐萬分,如果沒有翅膀,那麼我還是蝴蝶嗎?

  如果我不是蝴蝶,那麼我又是誰呢?

  我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希望能發生奇蹟,或許,翅膀會再從我身體的兩側長出來。

  沒有。

  沒有翅膀。

  我絕望的停止了扭動。

  我會死嗎?死在這片暗無天日的黃楊樹下?

  從此和美麗的鮮花、芬芳的綠草、和煦的陽光,告別了嗎?

  這時候,一直甲蟲落到我身邊,吃驚的看著我。

  他一定在嘲笑我醜陋的樣子。

  我呆呆的望著它。

  片刻,甲蟲說對我說:“毛毛蟲,你剛才在樹底下扭來扭去幹什麼?”

  ☆ 第十二道:井

  這是一口八角老井,立在村口,已經廢了很久了。

  春妮坐在井邊的銀杏樹下,看著弟弟秋仔。

  五歲的秋仔趴在地上,正專心致志的看兩隻螞蟻打架。

  山裡的深秋,已經冷了。

  漫天漫地的黃葉。

  一陣風卷過,黃葉在春妮頭上飛舞,有一片被春妮的頭髮掛住,停了下來。

  春妮摘下樹葉來看。

  瘦骨嶙峋的葉脈枝枝杈杈,陰險的爬滿了整個葉子。

  正午的太陽曬過,有些脆,一捏,碎了。

  葉子的粉末在春妮手心裡沒躺多久,被風吹了開去,繼續在風中飛舞。

  “唉。”八歲的春妮像八十歲的老奶奶那樣嘆了口氣。

  她回頭看秋仔。

  秋仔已經不在看螞蟻了。

  他正扒著井圈,一個一個往裡扔土疙瘩。

  噗通,噗通,噗通。

  扔一個,秋仔就喊一聲。

  “姐姐。”

  扔完土疙瘩,秋仔直起身子,迅速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秋仔乾淨,爹不打姐姐。”拍完,咧著缺了個門牙的嘴對春妮笑。

  想到爹,春妮的心裡,只有爹怒氣沖沖的臉和爹冷冰冰的喝斥。

  “秋仔,回家,晚了爹娘要找。”看著秋仔的嘴,春妮哆嗦了一下。

  半年前,沒看好秋仔,秋仔自己跑到井邊玩,被井沿兒磕掉一顆牙。

  那次,她被爹打的好慘,頭破了,流了好多血,腿到現在還有點瘸,整天覺得身上冷。

  從那以後,爹再沒跟她說過話,連娘都不敢理她了。

  想到這裡,春妮趕快去拉起弟弟。

  還沒來得及往回走,就看到爹娘迎了上來,爹一臉擔心。

  秋仔撲到娘懷裡:“娘抱。”

  爹問秋仔:“一個人在井邊做什麼!讓我跟你娘找。”

  秋仔指著春妮說:“和姐姐在井邊看螞蟻嘞。”

  娘的臉刷白了,爹第一次對秋仔板起了臉,喝到:“不許胡說八道!”

  秋仔被一喝斥,兩包眼淚就湧上來了。

  他委屈的指著身後說:“你問姐姐,真跟姐姐看螞蟻。姐姐從井裡爬上來和我玩,你們看嘛,姐姐站在井邊嘛。”

  “造孽呀!”娘突然嚎了一聲,丟下秋仔,撲到井邊大哭。

  “春妮啊,春妮啊,娘對不起你啊!娘沒拉住你爹,你小小年紀,造孽啊!”

  爹大步過來,一把扯過娘,“啪啪”打了兩個耳光:“嚎什麼嚎!想讓村里人都知道麼!”

  娘一頭撞進爹的懷裡,又抓又撓:“你還我的春妮,還我的春妮啊!”

  喊完了,轉身,撲通,跳進了井裡。

  春妮站在井邊,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

  半年前的那頓打,爹下手重,把春妮活活打死,扔到這口廢井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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