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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務:「……」

  莫無:「哦……「

  「記不清?」陶務冷笑一聲,嘲笑道:「我可記得清楚丞相。高高在上冰蓮一般高潔的仙界丞相,當年抱著一件衣服狼狽不堪嘶號痛哭的樣子,我這三百年來時時拿出來回憶享受。」

  陶務嘴角彎起一時陰邪的笑意,慢悠悠的接著道:「怎麼樣,丞相,看著那人魂飛魄散,元神在你手中碎成一把細沙的滋味如何?用盡所有力氣,尋遍三界所有神器,哪怕散了自己一半修為都沒有辦法將人找回來的滋味如何?」

  他這話說的陰毒,仿佛在拿著根尖銳的錐子往人最嫩的心頭一下一下的扎。莫無沒有看仙君,自己心臟卻忽然一陣劇痛,仿佛一段被封存地下多年的記憶透過皮膚尖叫著擠進腦子,畫面瘋狂扭曲撕裂,混合著無窮的絕望和痛苦,而後順著血液流過全身,吞噬心臟,疼的一陣窒息。

  莫無皺了皺眉,腦中往那瘋狂翻滾的畫面伸手一抓,張開手看去,空空蕩蕩,半點東西也沒有。

  一邊的仙君神色平淡,好似陶務說的那些與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陶務說的起勁,卻發現沒人理他,後槽牙一咬,手臂一輪猛的砸向地面那花紋!

  莫無皺眉壓下心臟的銳痛,「當真不管?」

  仙君沒說話,抬頭看了眼天,只見一片雲朵飄過,皎潔月色重新灑滿人間,那清冷月光落在石台正中花紋之上的瞬間,整座天珩山陡然一震,山石滾落又重聚,草木拔地而起直衝天際,那六個圓環組成的花紋亮起耀眼金光,宛如艷陽,金光同清冷月光相交,在空中扭曲纏繞,光芒肆意,不過片刻便織成一座牢籠,將陶務困在其中!

  「!」陶務愣了一瞬,而後尖叫著吼了出來:「不可能!你此時沒了仙力,怎麼可能布的出伏魔大陣!」

  「山川草木,皆蘊含無窮神力,」仙君道:「若非我此時失了法力,又何至於來借天地之力。」

  「伏魔大陣需至陰至陽又純淨無暇之力,」陶務緊盯仙君,「陰之力你可取月光,陽之力呢?這世上至純的陽之力除了午後艷陽,便只有當年生於天地的仙界戰神的血,難不成你還……」

  仙君一臉平靜的看他。

  「哈!」陶務嘲諷道:「仙界丞相,你別想騙我,就算當年你留了戰神的幾滴血,難不成現在還能用不成?」

  莫無眼睛瞟向仙君玉骨一般的手,想著今日他指尖那道血口,忽而皺了皺眉。

  仙君淡淡道:「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

  那金光和月光混合織就的牢籠越縮越小,陶務黑長的尾巴瘋狂抽打牢籠,卻被灼燒一般,痛苦的直扭曲。不出片刻,那牢籠緊緊縛在陶務身上,伴著聲嘶力竭的痛苦吼叫,牢籠依舊不斷縮小,直到某一瞬間,光芒乍然一亮,而後暗淡下去,一個木牌掉落在地,在石台之上反彈一下,老老實實的躺在地面之上。

  莫無走過去將那木牌撿了起來。那木牌約有手掌大小,是個動物形狀,尾長而粗,腿似虎,牙似野豬,看起來頗為兇惡。

  莫無挑挑眉,道:「看來剛剛還沒變化完全,是夠丑的。」

  莫無拎著木牌走了回去,看著仙君的眼睛,「檮杌,人面虎身,獠牙長尾,上古四凶獸之一。」莫無把木牌往前一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而已』,嗯?」

  仙君接過木牌,笑了笑,將木牌隨手放進衣袖,聲音溫潤好聽,「當年他被封在一件仙界聖器之中,我用那聖器之時不小心將他放了出來,當時情形混亂,只來得及給他身上打了道鎖便被他逃了。那鎖可限制他傷人,否則便會自爆。檮杌靠血而生,想要重新獲得能力便只有吸血,但吸血便要傷人,這是個悖論。只是我沒想到他能想到將部分元神轉到他人身上這個法子,」仙君頓了頓,道:「畢竟他們魔界的人通常腦子都不大聰明……」

  「明明記得這麼清楚,」莫無抬眼看他,忽而道:「剛剛不是還說不記得麼?」

  仙君一頓,莫名覺得莫無這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仿佛別著勁,卻又說不清怎麼回事。仙君想了想,覺得該是自己想多了,「嗯」了一聲,「剛想起來。」

  莫無輕哼一聲。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叄九」小天使灌溉營養液4瓶~

  麼麼噠~

  第39章

  他這一聲輕哼仙君聽了個清楚,疑惑的看他一眼,頓了頓,補充道:「這陣只有在檮杌拿回真身之時方能捉的住他,否則只會是寄存他元神之人作替罪羊。勞你多忙活一會兒,辛苦。」

  莫無那點不高興的小彆扭連個招呼都沒答,在仙君那句「辛苦」之後瞬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莫無皺皺眉,轉頭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跟自己生氣起來。

  他搖搖頭,一扭頭朝著石台正中走去。孫繼德眼見他仰仗多年的陶先生變成了個巴掌大小的木牌,多年的精神支柱忽然崩塌,整個人瘋了一般,跌跌撞撞的奔向石台中央,枯枝一般的手一下一下砸向那花紋,仿佛不知疼痛,一邊砸一邊哭嚎,將全部的力量都擁在了這螞蟻撼樹的無用功上。

  莫無走到孫繼德身邊站定,沉默的看了他片刻,「我自詡親緣冷漠,於人情之事淡薄,但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約,能毫不遲疑的將親生孫子推出去受死,孫老爺,你當真讓我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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