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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是這種設計。」

  大致明白這是怎樣的地方,我又再提起腳步,一股作氣、毫不停歇地朝著頂上前進。當然,景色也如流動般地活了起來,遭遇傑拉尼、采特脫離、伊西絲在激戰後得勝、采特潛入地下落入陷阱之中...與我分開後,采特與伊西絲的遭遇,一一呈現在我的眼前。

  這些恐怕都是真實的情景,而這座黑色螺旋階梯是時鐘,在同一個地方畫著圓,卻又隨著時間軸不斷地向前進,不斷前進的圓,也就是螺旋,設計者恐怕是基於這種構想吧?

  當我漠然地這麽想的時候,在現實中發生的一切依然飛過眼前。銀髮青年找上真正的傑拉尼、采特遇見少女、采特下定決心打破幻境、與莎法拉對峙...不知不覺中,我加快了腳步,景象變換也隨之加快。

  在采特與莎法拉的激戰之中,我已經是用全速在跑步了,我的呼吸急促、汗流浹背、心臟的跳動快得難過,而這一切,在三角錐飛向莎法拉的時候到達了頂點!

  「不要!」

  我忍不住向她的背影伸出手,即使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影像之類的東西。

  然後,我衝破虛幻的景象,到達了螺旋階梯的最頂端。

  「歡迎來到現實與夢境、時間與空間的狹縫間。」

  迎接我的,是像提琴樂聲、又像小鳥歌聲那樣美麗的聲音。

  我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氣,然後勉強靜下心來,抬頭確認狀況。

  黑色的螺旋階梯銜接的平台,是一個橫躺著的巨大刻盤,在最外圈有著十二等分的大刻度與六十等分的小刻度,盤中以各式各樣的文字、圖形和顏色,標示著方位、時辰、屬性等,每一項都具有魔法學上的意義,當然,從刻盤中心還延伸出三根長短不同的巨大指針,各自停留在不同位置上。

  這是一個時鐘,不僅像裝飾品般地美輪美奐,在魔法學上也有高度的價值。

  時鐘的中心矗立著一隻灰色的王座,仔細一看,那是由大大小小無數的齒輪所組成的,從平台底部穿過透明的蓋子,與這整座時鐘連成一體的王座。

  王座上的人,應該就是出聲的人、同時也是將我召來這裡的人,是我從采特與伊西絲口中得知的,名為菲尼斯的人物。

  「你就是『菲尼斯』?」

  我一邊走近、一邊出聲確認,回答我的,是那個像樂器般悅耳的少年聲音。

  「咈咈,你已經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那麽賽琳,或者我該叫你『蕾妮』?」

  啊啊...這個人果然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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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3 賽琳與蕾妮

  我仔細端詳王座上的黑色人影,那是一名少年,他穿著黑色長靴、黑色長褲、黑色襯衫,披著一件黑色的大風衣,雙手還戴著黑色手套,除了頭部以外,全身都被黑色衣物包得密不透風。

  他有一頭像夜空般漆黑的短髮,後頸卻束著一撮留長的髮絲,就像緞帶似地垂掛在肩膀上。他的面貌就跟身材一樣,呈現極為完美的比例,不管是怎樣的俊男美女,在他面前恐怕都會黯然失色吧?可是,在為他的美貌感到讚嘆之前,首先浮現的情緒是恐懼與戰慄。

  這個人非常可怕──我毫無來由地冒出這種想法。

  是因為那張似笑非笑的笑容,明明臉上掛著笑,卻沒有絲毫笑意的關係嗎?

  是因為那雙金黃色的眼珠,在漆黑中閃爍著光芒,令人不禁顫抖的關係嗎?

  啊啊,我懂了,是因為那光是呼吸就好像會使空間隨之扭曲一樣,極端強大的存在感,我就像是在蛇面前的青蛙...不,是在巨人跟前的螞蟻一樣,即使巨人沒有那個意思,但只要他身體一動,所發出的餘波就足以讓螻蟻完全消失。

  「你...真的是人類嗎?」

  「咈咈,我時常被這麽問呢。不過,這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麽樣的存在了?」

  「你不是蕾妮本人,卻是極為接近她的存在,你是莎法拉思念的形體──如果說都市的變化呈現著術者的心理與精神,那麽她最思念的存在發生某些變化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你。」

  「......答對了。」

  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用什麽表情回答他,不過要表現出我現在的心情,恐怕是歡喜與悲傷交雜著寂寞、一臉快哭出來似地苦笑吧?

  一開始,我只是個飄浮在空氣中的某種東西,沒有形體、連意識是否存在都難以確定。在一次又一次的實驗當中,我的存在也漸漸變得鮮明起來,創造出我的是一名叫莎法拉的魔法師,而我則是她思念之人的複製品,我還是最近才產生這種自覺。

  「愛與傷痛創造了你,但是你的存在非常曖昧、沒有形體,這是因為莎法拉無法知覺你的存在,同時這也代表著,在莎法拉的心中,『蕾妮』是已故的人物,所以現實之中不可能存在。」

  所以,我只能像幽鬼一樣,飄盪在那個河岸邊,不被任何人發現,只是隨著時間過去,一點又一點地累積「莎法拉所愛的蕾妮」的一切,經由莎法拉的思念和記憶,來構築自己的存在。

  「直到『真正的塞琳』逃亡到那個河岸邊為止。」

  那一天,賽琳執行偵查這個都市的任務,她目睹了這個城市的變化,卻受到傑拉尼的襲擊、受了重傷。賽琳拼命逃到河岸邊,倒在我的跟前,然後斷氣了。我什麽都無法為她做,因為我是個連形體都沒有的薄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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