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我在意的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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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噙著笑抱著手臂,看戲似的看顧景初把個女人按壓在牆上強吻她,女人有些害羞地在掙扎抵抗,但顧景初就像餓虎撲食一般,逮住了就不鬆動。

  這十幾年裡,我只見過顧景初的冷靜自持,真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瘋狂沒有理智,不免就覺得新奇有趣。

  我想著該看多長時間打斷他,還是當做沒看見地轉身迅速離開,正左右思量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我定睛看去,見那個女人正驚訝地看著我,手還不住地推搡著顧景初。

  顧景初扭頭看來,愣了愣,隨即直起身。

  「真有興致。」我笑著慢慢走過去,看了眼那個長相和顧雲珊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淡淡說道:「看不出你還有這麼野性的一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景初手指揩去唇上的口紅,掀起眼帘漠然地看著我說:「你不該躲起來。儘快地離開?」

  我挑了挑眉:「有意思。我為什麼要躲起來?又為什麼要離開?我犯了什麼事了嗎?」

  顧景初神色冷漠:「乘乘是你的孩子?」

  「果然一如既往的聰明啊。」我感嘆著,似笑非笑地搖頭道:「可惜,事後諸葛亮,太晚了。不然你又多了一樣壓制我的法寶呢。」

  顧景初沉默地凝視著我。

  我輕輕地笑著說:「你幹嘛這樣看我?明明你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不是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顧景初側首看了眼站在他身旁女人,抬起手替她整理了下頭髮。

  「你要是真不懂我的意思,那你就太愚蠢了。」我諷刺地說著。

  顧景初冷冽的目光射向我。我勾唇說道:「我從顧家帶走了乘乘,但凡顧天成有點腦子就該想的通其中緣由。一旦他知曉了乘乘和他,和葉婉蓉都無關,那葉婉蓉無論在金鎏還是在顧家,恐怕都再無法安穩地立足。而我,自然是和顧家再無關係。那麼如今。在顧家,被你視為最大競爭對手的葉婉蓉和我都不成威脅了,顧家和金鎏,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我想你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高興地在這兒,公然和一個女人談情說愛吧?」

  「你的想像力不錯。」顧景初淡然地說道。

  我笑道:「終究是不及你的。畢竟在你的腦海里,我從十幾歲就成了你要清掃的障礙。也真難為你把我看的這麼重要。」

  顧景初難得地露出一個冷笑:「顧笙,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你骨子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哦,是嗎?」我不在意地笑笑,說道:「隨你怎麼想吧。我要去洗手間。不打擾你繼續忙了。」

  說著我慢悠悠地從他身邊走過,他沒有感情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我停下腳步,微微側首看他:「合作?」

  他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全是冷意。

  「你把葉婉蓉徹底拉下馬,讓她永無翻身之日。我幫你把乘乘從顧家除名,免你後顧之憂。」

  聽了他所謂的「合作」,我不屑地笑出聲:「顧景初,想拿我當槍使讓我給你鋪路,你省省吧。」

  顧景初冷聲問:「難道你想讓乘乘一輩子都當你的弟弟?」

  「當然不。」

  「那就跟我合作。」

  我覺得這人真是好笑,「乘乘的父親是沈年,你不知道嗎?」

  顧景初說:「知道。但他、沈家會認乘乘?我認為他們不會。」

  「你這話聽的我還真是不太開心。」我輕笑著說:「等我和沈年舉行婚禮的那一天,一定請你到場。當然,在那之前,你最好能成為顧家新任的掌權人。小囉囉,沒資格收到我的請柬的。」

  說完,不去看他的表情,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時,顧景初和那個女人已經走了,我往南廳去,迎上來尋我的顧簫和蘇必。

  「你上個洗手間怎麼這麼久?」顧簫擰眉不滿地說道。

  「哦,剛走到那邊碰見了個熟人,就聊了兩句。」我說道。

  蘇必說:「你碰見個熟人不要緊,快把我們兩個嚇出心臟病了。」

  我笑道:「怕什麼!我還能被綁架?在盛唐想被綁架。可有點兒困難。」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大廳里還有身形見狀的保安。

  「你還笑!」顧簫瞪著我。

  我也瞪了他一眼,接著對蘇必說道:「既然顧簫也出來了,那我們就不再進去了,反正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我想先走。」

  「又急著去見沈年。」蘇必無奈地說道。

  「還有乘乘。我兒子。」說到乘乘,我才想起來。「你還沒見過他,等事情平息了,我們一起吃頓飯。帶上豆豆。對了,豆豆還好嗎?」

  蘇必說:「也就那樣吧。我請了專人照看她,生活起居上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她依然不太愛說話。嚴重怕生。昨天吃著飯。我小舅去了,表情有點兒嚴肅。她嚇得一下就扔了碗尖叫,費了挺大的功夫才安撫好。」

  「豆豆是那個孩子?」顧簫看著我。

  我點點頭,對蘇必說:「還是要麻煩你多費點心了。等我把事情徹底解決,我會儘快把她接過來的。」

  「到時候再說。說不定我養著養著養出感情來了,就不讓你把她接走了。」蘇必開玩笑地說。

  我也笑。沒再說什麼,又閒聊了兩句就拉著顧簫出了盛唐。

  坐上車,顧簫問我去哪兒。

  我想了想說先去沈家,要是沈年和乘乘不在,再去醫院看看。

  到了沈家,沒有沈年陪著,我走起路來都不如之前穩。

  等我一步做三步地走到客廳門口時,關震已經來幫我拉開了門,笑著說:「二少奶奶,您回來了。」

  一句「二少奶奶」,把我震得呆在原地。

  顧簫叫道:「二少奶奶?」

  「哦,顧簫少爺。您也來了。」關震才注意到我身後的顧簫。

  我回頭看了眼顧簫,顧簫眼睛瞪的大大的,顯然和我一樣都被「二少奶奶」這個稱呼雷到了。

  我遲疑著走進客廳里,見到沈父正抱著乘乘坐在沙發上玩兒,而沈母則和唐念薇在一起翻看著一本萬年曆。

  「顧笙。」唐念薇抬眼看我,笑道:「我這樣叫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搖搖頭說。

  唐念薇溫婉地笑道:「你回來的剛好,我和媽正在幫你和柏年選日子,下個月的初六,你覺得那天怎麼樣?」

  我愣了愣,「選日子?」

  「嗯。柏年的意思是訂婚和結婚都選在同一天一起辦了了,這樣也挺好的。」

  我還沒回過神來。看了眼嬉笑的乘乘說道:「不好意思,我能先請問一下沈年在哪裡嗎?」

  唐念薇說:「柏年跟柏川去公司了,晚點兒回來。」她站起身,拿著一個檔案袋朝我走來,「他今天早上帶著乘乘去了醫院,半個小時前他的朋友白少寒把鑑定結果送了來。你看看吧。」

  其實沒必要再看了。沈父和沈母的態度就表明了一切。

  只是沒想到白少寒的效率竟然這麼高。

  我接過檔案袋,沒有打開。

  沈父說:「乘乘是我的孫子,他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再擔心。」

  「是啊,現在重要的是要儘快找人置辦你和柏年的婚禮。就下個月初六了,還有半個多月。真怕來不及。」沈母略微憂愁地說道。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默默閉上了嘴。

  唐念薇注意到我,低聲說:「怎麼了?你不想和柏年結婚嗎?」

  「不是的。」我忙否定,說道:「我只是,覺得變化太快。而我接受的又比較慢。」雖然沈年提了幾次結婚的事情,但是我都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日期就被定下來了。

  「確定了彼此的感情,你就會發現,一切變化還是不夠快。」唐念薇以過來人的口吻笑著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她,點點頭。

  度秒如年的到了晚上八點多,沈年終於回來了。當時我正在他的房間裡照著之前秋嫂說的哄乘乘睡覺,而顧簫站在窗邊發呆。

  我手撐著頭,側身躺著看乘乘,冷不丁地有陰影籠罩下來,我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沈年的丹鳳眼。

  他淺淺的笑了笑。唇印在我額頭,很快地又掀起眼帘看了眼依然背對著我們的顧簫,唇又往下蓋在了我的唇上。

  輕輕地觸過離開,他直起身說道:「吃飯了嗎?」

  聽見聲音,顧簫才轉過身來。

  「吃了。你吃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怕弄醒了才昏昏睡去的乘乘。

  「我也吃了。」沈年看了眼乘乘,輕聲問道:「回江南?」

  我點點頭,沈年也點點頭。

  沈年動作輕柔地抱起乘乘,可再怎麼,乘乘還是睜開了眼睛,他撅著小嘴看了眼沈年,很快又把臉埋進了他的頸間。

  沈年微微笑起來。看著我和顧簫說:「走吧。」

  下樓,沈父、沈母還在客廳里,見我們又要走,沈父想勸我們把乘乘留下,但是沈年不同意,說什麼也不同意。

  在沈父再度燃起的怒氣中,我們離開沈家回到江南,被留在別墅里的秋嫂看我們高興地說:「顧笙小姐,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打算回來了。」

  「是回來的晚了。」我說道。

  「秋嫂,你先帶著乘乘去睡吧。」沈年把一臉睏倦的乘乘交給秋嫂,秋嫂應著就抱他上了樓。

  「我也困了,去睡了。」顧簫冷著臉說道,也要上樓。

  我奇怪地抓住他,問道:「你不睡下面了?」

  「我也不喜歡跟男人同睡一間房。」顧簫板著臉說,說完就掙開了我。

  我茫然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沈年問道:「他怎麼了?」語氣也是疑惑的。

  我搖搖頭:「不知道。好像自從我們回到沈家,他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一直都在發呆。」我想了想,「大概是聽到你爸媽定了結婚日期的事情,有些不太能接受?明天我跟他好好聊聊吧。」

  「不用了,待會兒我去找他好好聊聊吧。」沈年攬著我的肩膀坐在沙發上,「你找他聊沒有用。」

  我說:「你找他聊?你確定?」

  「他那一關不過,你會放心地嫁給我?」沈年笑著,很瞭然的表情。

  我也笑。的確,顧簫不鬆口。我無法安心。

  沈年握著我的手,說道:「媽說下個月初六是宜嫁娶的好日子。你覺得怎麼樣?」

  「都好啊。」我自然地說道:「我對這些又沒有研究,聽長輩的就好了。而且現在我身邊也就顧簫了,沒有父母和伯母去商量這些,要怎麼做,伯母定奪就好。」

  「那我的意思是,訂婚結婚一天舉行,你有什麼意見?」沈年問道。

  我笑道:「沒有意見。」能早一天和沈年結婚,就早一天和他成為夫妻。我怎麼會有意見。

  沈年定定地望著我,「沒有向你求婚的過程,你也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我說:「只要能和你正大光明地在一起,那些儀式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即便是我們不舉辦婚禮我都沒有意見。我在意的只是你。」

  沈年聞言失笑,「其實我想過該怎麼向你求婚。但我怎麼想都想像不出更好的方法。於是我問了沈心的意見。我想她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小女生,想法應該會比較貼合你。」

  「那她怎麼說?」

  「我高估了我這個妹妹,她完全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幻想細胞。」沈年像是嘆了口氣,說道:「她直接讓我學電視劇里。訂一間餐廳,和你吃燭光晚餐,然後在鋼琴或者小提琴的音樂中向你單膝下跪求婚。她甚至還給我找了這個片段,讓我去觀摩。」

  一下沒忍住我笑出了聲,「真的?沈心真貼心。」

  沈年說:「但你不會喜歡那種求婚方式。」

  「嗯。我不喜歡。什麼浪漫的,出其不意的,新奇又有趣的,我都不喜歡。」我說:「在我看來,那個人只要是你,我就會答應了。無關方式。」

  沈年笑:「那你未免太容易被我娶回家了。」

  我不否認:「一直都很容易。」

  沈年沉默了下,忽地起身,「但我認為有一點還是必須要做到的。」他凝望著我,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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