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在乘乘面前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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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沈年沒什麼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我全身僵硬,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點兒什麼。

  沈年繼續說:「就因為這句,沈川要奪槍打他。被我攔下了。」

  幸好攔下了。

  不然顧簫一定會被沈川打死的。

  我想到自己勸了幾次顧簫讓他改一改對沈年的稱呼,他偏偏不聽,就是他開槍打傷沈年之後,他好像也一直把「雜種狗」三個字掛在嘴邊,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沈川的威脅。

  「等會兒見到了他,我會好好教訓他的。」我認真地看著沈年,嚴肅地說道:「絕對讓他跟你道歉,讓他改口。」

  沈年皺了皺眉。緩緩笑道:「你要讓顧簫跟我道歉?你確定?他應該只會讓我給你道歉。」

  被沈年這麼一說,我覺得很對,又猶豫了:「既然這樣,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見顧簫嗎?」越想越不安。

  沈年問:「顧笙。我是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我連忙否認,聲音大的把開心玩著汽車玩具的乘乘都嚇了一跳,沈年見狀忙輕聲安撫他,接著無奈地抬眼笑看我說:「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說有關你的事情我都很緊張。

  沈年聽了,微微一笑,他一邊用細長的手指輕輕點著乘乘肉肉的小腳,一邊神色溫和地對我說:「事到如今。對於顧簫我是必須要去和他當面談談的。畢竟以後就要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我抿唇笑了笑,低聲說:「其實,我和顧簫談談就好了,他一向很聽我的話的。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姐姐。他也不會對我……」

  「顧笙。」沈年喚我,我抬起臉看他,他的神情是認真的。「當我知道乘乘是我的兒子起,很多事情,都要由我親自去出面解決。能不能妥善地解決好另說,但首先的一點是,親自。顧笙,我知道你和顧簫是親姐弟,我也知道你是擔心我和他見了面會發生衝突,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做。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見心裡。」

  沈年說話的語氣有些嚴肅和深沉,我盯著他的丹鳳眼,沉默了半晌,問道:「如果你們兩個又打起來了怎麼辦?這次我該攔誰?」上次攔了顧簫被踹了一腳疼的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這次攔沈年的話,不會也被踹一腳又在床上躺一個星期吧?

  我顧自想著。沈年已經說道:「我們兩個不會再打起來了。」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

  沈年看了我一眼,「或者說,我不會再跟他動手了。」

  我琢磨了下他話里的意思,猜測說道:「你是說。就算顧簫跟你動手,你也不會還手是嗎?」好像是這樣。

  沈年應道:「嗯。」

  我著急地說:「那你就要干站在那裡任他打嗎?」顧簫會下死手的!

  沈年有些氣餒地笑了,「任他打?我只說我不會還手,沒說我會任他打。我可以躲。」

  「……哦。」我想我太傻了。

  「那……那顧簫要真的跟你動手的話。你要躲的快一點。不要再受傷了。」看到沈年受傷,比我自己受了傷都要疼。

  聽了我的話,沈年低低地笑了聲,「我你不用管。關鍵是到時候你要站得遠一點。知道嗎?」

  我挪著往他面前湊近了些,小聲說:「你也怕我再受傷嗎?」

  沈年薄唇微抿,卻很是冷靜地說:「我怕我們又要隔一段時間才能上床。」這句話聽著像是在調戲我,但因為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淡然,所以就顯得特別認真。

  於是我也就十分冷靜地回他:「……我會注意不再受傷的。」

  頓了頓,我又嚴肅地問他:「我們在乘乘面前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好?」

  沈年似乎怔了一瞬,垂眸看向乘乘。乘乘不知什麼時候把他的汽車玩具放在了一邊沒在玩。無辜地眨巴著他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我們,一臉小孩子特有的純真和懵懂。

  「他才四歲。」沈年鎮定地說。

  我點點頭,剛要附和著他說也對,卻聽他又說:「不過以後說話還是要注意點。」

  我再點點頭。

  沈年笑了。我也笑了,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陣小小的嗚咽聲傳進我們的耳朵里,令我和沈年瞬間止住了笑。

  我們一同看乘乘。乘乘兩眼含著晶瑩的淚花,癟著小嘴,雙手抓著身上穿的衣服,一副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委屈模樣。

  「他怎麼了?」沈年即刻問我。

  可糟糕的是我也不了解,我微微俯身,問乘乘:「乘乘,怎麼了?」

  乘乘不說話,只是搖搖頭。我看到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從他眼眶裡滾落,一下慌了神,下意識地就用手去給他擦,淚水沾著我的手指。像有侵蝕性般到了我的心上。

  我心酸地看著他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角的餘光瞥到沈年站起身,我回頭去看,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到門口開了門。他把秋嫂叫進來,沉聲說:「孩子突然哭了。」

  「哭了?」

  秋嫂過來一看,我讓開,她抱起乘乘在懷裡顛了兩下。問他:「怎麼了?怎麼哭了?乖,乘乘乖!不哭不哭哦!」她熟練地哄著他,隨即我就看到乘乘小手摟著她,趴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秋嫂「撲哧」笑出來,見我和沈年都望著她,她拍著乘乘的背對我們說:「乘乘想上廁所。看來是不好意思跟你們說,憋哭的。」

  「真的嗎?」我有點兒不相信地問道。

  秋嫂問乘乘:「乘乘,是不是想噓噓才哭的?」

  乘乘沒有看我們,但他的確點了頭。

  秋嫂笑著說:「顧笙小姐,是真的。」

  我勉強地笑了下,沈年對她說:「那裡是衛生間,麻煩你了。我和顧笙,對這些都還很陌生。」

  「不麻煩不麻煩。」秋嫂受驚似的說著,抱乘乘就快步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關上,我盯著,慢慢開口說:「我以為乘乘是想起葉婉蓉和顧天成了。沈年,我好怕他問我要那兩個人。雖然秋嫂跟我說那兩個人對乘乘也不怎麼關心照顧,乘乘也不是特別親近他們。但在乘乘的認知里,那兩個人是他的爸爸媽媽,而我和你對他。什麼都不是。」我擰起眉看沈年,「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改變他的認知?事情太複雜了,他才那麼大,他能理解嗎?不能的吧?」

  「換做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理解。」沈年摟住我的肩膀。「不要想的太長遠,也不要給自己和乘乘太多壓力。乘乘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邊,剩下的我們不急,一步步來,他會懂的。」

  我抓緊了沈年的手,顫著聲說道:「可我不想他把那些人當做是會疼他愛他的人。明明那群人里沒有一個是真心對他好的。萬一哪天乘乘看見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用他們招手,他可能就會自己跑過去。」

  沈年堅定地說:「不會的。」

  我看著他。他一下一下捏著我的手,「我會看好他的。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好。」我吞下喉間所有的苦澀,重重地說道:「我信你。」

  「你當然要信我。」

  沈年垂首親吻我的眼睛,「因為我是孩子的爸爸,也將會是你的丈夫。」

  我睫毛顫了顫,苦澀徹底散盡,笑了起來。

  過了大概不到五分鐘,秋嫂就抱著乘乘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著像是給乘乘洗了把臉,臉上的淚痕不見了,很精神。

  乘乘看著小表情還有點害羞,我忍不住想逗弄逗弄他,可還沒張口,就看見關震出現在了房門外,「二少爺,先生讓我來跟您說,該吃飯了。」

  「知道了。」沈年應著,轉頭問我:「是現在去見顧簫,還是吃過飯再去?」

  我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太陽下山差不多再有一個多小時,「吃過飯再去吧。天黑了出門比較好。」

  沈年沒有什麼意見,從秋嫂懷裡自然地接過乘乘抱著,然後牽了我的手就要走。我眨了眨眼,忙拽住他手腕,「我不餓,你帶乘乘下去吃飯吧。」

  「不餓?」沈年蹙眉道:「你今天吃了哪頓飯?」

  哪頓都沒吃。

  「早飯午飯都吃了,晚飯不想吃了。我一整天都好累,我也想享受乘乘的待遇,在你床上休息一下,可以嗎?」我笑著問沈年。

  沈年直言道:「不可以。跟我去吃飯。」

  我掙扎著:「我真的不……」

  「爸和沈川不會捨不得給一個女人飯吃。」沈年看穿了我,笑道:「別自己多想,走吧。秋嫂也來。」

  說完,也不看秋嫂滿臉的驚訝,拉著我便下了樓。

  沈父和沈川正坐在餐廳里,我猶豫著剛想叫一聲「伯父」,就聽沈父冷聲道:「什麼時間吃飯你不知道?還要關震上去叫?你以為你還小?」

  「不小了。」沈年先給我拉開一張椅子讓我坐下,接著自如地抱著乘乘坐在我旁邊,淡淡道:「畢竟兒子都四歲多了。」

  沈父的表情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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