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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探頭一看,只見這個骨灰盒裡的骨灰明顯要比其他少很多,幾乎已經快見了底兒了。

  我說,會不會是小孩的?燒完之後沒什麼骨灰?

  不對,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白開伸手一指。

  我瞬間感覺脊背一陣發涼,這些骨灰都很潮濕,所以任何觸碰都很容易在上頭留下痕跡。只見這骨灰上有很清晰的像是用勺子挖過的痕跡!

  我忍不住問,媽的有人挖著骨灰吃!?當成壯骨沖劑了!?

  白開拽了我一把就往樓下走,小缺我明白為什麼要叫我們來了。

  樓下的燈還亮著,從樓梯一步步走下去,有點像是從海里慢慢上岸的感覺。

  那人坐在沙發上,也不開口說話,但眼神里像是已經清楚了我們的發現。

  白開沒含糊,坐下來就問那人,骨灰是你吃的?

  那人很嚴肅的點了下頭,白開就又問,那你需要我們幫忙?

  那人站起身來,走到了我旁邊說,確切的說我只需要這位朋友幫忙。

  白開看看我,表情有些奇怪。說我們得商量一下,又把我拽到到了一層一間相對偏僻的屋子裡。

  剛剛的場面白開有點像是我的經紀人,弄得我還挺想笑。

  但等白開開口告訴我那人需要我幫什麼之後,我表情立刻凝固了。

  因為白開告訴我,那人是想讓我幫著吃骨灰。這在他們方術里叫‘肉擇’,人肉的肉,擇菜的擇。從字面上的意思就很容易理解,就是用肉身去選取適合的東西。這個法子最初並不是方術里的,而是來源於皇室宮廷的醫館之中。我國的中醫雖然博大精深,但也是通過了幾千年的積累才逐漸的深厚起來的。這在早前,很多方子或是藥引並沒有被發現,但碰巧皇室成員得了當時沒有被發現的病,又急需醫治。不得已,就只能選取很多青壯年的人,來做肉擇。簡單的解釋其實就是試藥,跟我們現代藥物上市之前需要做臨床毒性測試差不多。

  而通過時間的慢慢推移,這種方式逐漸被很多行當沿用,雖然會有一些針對性的變通,但大體的理念都是類似的。不僅方術,就連很多三教九流的手藝人,也會用這個辦法。比如做雕刻的會用肉擇選玉料,養靈物或是邪物的會用肉擇選主人,甚至最後還會變化到用屍體選棺木,用血液選武器等等。這都屬於肉擇的範疇。

  而那人現在所做的,就是在眾多分不出誰是誰的骨灰中,肉擇出他想要的那一個人的。

  這骨灰不像屍體,即便泡爛了,用現在dna的手段也能分辨出來。一旦骨灰混合到一起了,基本就沒辦法區分或是分類了。像火葬場裡燒出的骨灰,其中就有一部分是焚化爐里遺留下來的,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的。早前他還親眼見過,有一家人的親人死了,燒了骨灰出來,因為夾雜了太多別人的骨灰在裡頭,最後導致家裡還鬧了東西。

  白開講了一堆,很細緻,意思也很明顯,把這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決定權就在我了。

  我心裡就沒打算幫忙,但還是想知道這吃了骨灰怎麼肉擇。於是又問了幾句。

  白開就嘆了口氣解釋說,這肉擇骨灰,通常都只有舊時戰亂才會發生。通常都是死者的直系親屬,血緣關係越近越好。把骨灰吃掉,能排泄出來的,就是非自家人的,而被吸收或是留在體內的,就是自家人的。等到把所有骨灰吃完,人要禁食三到七天,期間只能喝水。最後這人就相當於變成了一個活著的骨灰盒。

  剛剛我只是聽一個新鮮,結果聽白開這麼解釋,我心裡嘀咕了起來。

  要直系親屬吃了才好,我他媽認識這些骨灰是誰啊?憑啥我吃?媽的合著我媽背著我生了一個哥哥或是弟弟?

  我道,那不對啊!我們家人都活的好好的呢,這骨灰跟我沒關係!

  “那人既然想要你幫忙,自然不會亂來。你們家的事我沒權利摻和,你倆的關係到底是兩口子還是親兄弟,只能你們自己分去。”白開看了看門外道,不過那人有求於你,我覺得我們可以跟他講講條件。

  條件是我會把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關於你的。那人忽然說著話從門口走了進來。黑暗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話中非常嚴肅。

  你都知道什麼?媽的我要是毒死了我上哪兒說理去?我把臉面向那人在的位置。

  我能告訴你我是誰,而且,能告訴你,你是誰。

  我明顯感覺白開掐了我一下,跟著耳語說,小缺,答應他。我有辦法。

  這下我徹底猶豫不決了,我不知道我答應了會造成什麼後果,但想著吃骨灰這件事就已經很讓人難以接受了。

  那你告訴我,這屋裡的求救信息是誰寫的?那人出去了嗎?我這個問題是在試探。

  沒出去。那人沉默了一下又說,我不認識,也沒必要認識。為這件事死的人夠多了,我沒興趣一個一個的去關心。

  他的話很生硬,但卻像是實話。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張嘴了。我還想跟他周旋一下,可又搞不准到底什麼事跟他有關。於是我只好問,肉擇之後呢?你把我供起來?

  肉擇之後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本來我應該去的地方。你最好快點,時間要來不及了。

  第五十二章 群架

  之後屋裡沉寂了很長時間,他們兩個都像是在等我做決定。

  我儘量裝的很平靜,心裏面其實早就翻江倒海了。我現在是個願意豁出去的人,可我擔心的是,即便我吃了骨灰也不會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就在我正猶豫的功夫,忽然屋子外頭傳來了很悽厲的汽車警報的聲音。那人聽到立刻出了屋子,朝院子裡去了。

  白開拉了我一下,示意一塊出去看看。

  我如釋重負,雖說早晚還是要選擇,可現在能拖一會兒就舒服一會兒。

  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院子外頭奧迪車閃著警報燈。

  那人走路很快,只瞥見一個人影一閃出了院門。等到我跟白開追過去,已經找不到人了。

  我倆乾脆直接去查看車的情況,車門是鎖著的,沒見到司機的影子。簡單看了一圈,也沒發現車有什麼外傷。不知道這警報怎麼會無端響起來的。

  我遮著臉向車裡看了看,毫無發現。等回過頭來,那人已經到了車邊了。

  司機呢?白開點了根煙道,這不是你們的什麼暗號吧?

  那人搖搖頭,對著我說,可能是來找你的,千萬別跟我們走散了,現在我們回宅子,今天晚上肯定不會太平,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白開不慡的把煙丟了,媽的小缺,他把你當誘餌!

  這下我有點明白過來了,這他媽一個個手法都是一樣的,全拿老子引怪賺經驗!

  我說,白開我們走!愛他媽誰誰!

  那人一步橫在我面前說,你別走,你走了,你再也沒機會來這個宅子了。

  白開把那人的手抬開,率先順著路朝山下走,還沒等我跟上去,他又走了回來。

  看看我,又看看那人,低聲告訴我,小缺,咱們還真不能走,路都封了。

  我很不解,這人有這麼大本事嗎?自己走到白開剛才走到的位置一瞧,我心裡一哆嗦。

  只見這條並不寬的盤山路上,路兩旁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放了很多碗,間距相等,延伸到了很遠。碗都是白色的,被月光一照一個個都泛著光,看著特別的明顯。

  我低聲問白開,這是‘砣’嗎?

  白開點點頭低聲道,媽的你還認識砣,這是有東西要被引上來了,咱們吃不了看來也兜不走了!說著示意我摸他的大腿。

  我一摸才發現,白開的兩個褲兜都鼓鼓囊囊的,他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又做了一個用勺子挖東西吃的動作。

  我心裏面暗罵,我操你白爺爺個腿兒的,骨灰你都偷!

  我退回來,又再次進了宅子。

  白開忍不住了,口氣很生硬的問那人,這是打算綁票了是嗎?

  砣不是我放的。那人很平靜的坐到了沙發上說,我跟你們一樣,也在好奇到底是誰。

  我點了根煙,望了望窗外,這種忐忑我經歷了很多,我也講過很多次了,讓人恐怖的永遠不是答案,而是未知。看了看時間,之前一直沒注意,這下才知道眼瞅著就要到12點了。

  白開有點無奈,也點了根煙乾脆不做聲了。

  三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宅子的大門上。就這麼毫無目的的盯了足有七八分鐘。

  忽然外頭的汽車警報又響了一次,不過這次很快警報聲就停止了,顯然是有人解除了警報。

  我這才想起來那個司機一直沒出現,正琢磨著是不是壓根就是司機跟這人串通好的演了個雙簧,或是司機乾脆就是臥底之類的,就聽見外頭一個人很慘的嗷了一聲:別出來!他們人太多!

  我跟白開同時站了起來,我不知道白開察覺到了什麼,但我從那句話中已經得到了我想知道的訊息,第一,我們恐怕已經被包圍了。第二,來的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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