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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汪小寒身上唯一沒變的一點是什麼,那絕對要數他奇葩的睡姿了。

  馮煜覺得自己合上眼應該還沒有十分鐘吧,汪小寒的拳頭就招呼到他的臉上了。還好他反應快不然這一拳肯定得讓他鼻子開花。汪小寒揮拳頭的時候還念念有詞,說什麼‘你這混蛋’,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馮煜起來喝口水,看一下時間竟然已經夜裡兩點多了,他嘆了口氣,再次躺下後,一點不待猶豫地伸長胳膊腿兒把汪小寒五花大綁捆到了懷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聽到了一陣哭聲,睜開眼睛就覺得胸口濕了一大片,而那哭聲正是自自己懷裡傳出來——汪小寒在哭?

  馮煜皺著眉剛想拍拍他,就聽他說了一個名字‘徐佑鐸’,之後是一長串的囈語,邊哭邊說,樣子悲傷到讓人心碎。

  馮煜就想,汪小寒這麼下去不行啊,人長期活在悲傷和無望之中,早晚有一天會崩潰的,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就都晚了。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帶他去找徐佑鐸!一個聲音在馮煜的心中響起,但馬上就被馮煜給否定了。他還在任務中,今天已經算是破例,明天之後兩人分道揚鑣是註定的結局,甚至這個結局從他們走出草原就註定了,自己到底為什麼還非要強拉硬拽地去打破呢?

  馮煜望著屋頂出神,耳邊依舊是汪小寒悲傷的哭泣。到了後來,汪小寒簡直要哭得喘不上起來,馮煜看著實在不忍心,就把人拍醒了。

  汪小寒睜開眼睛的時候,大概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盯著馮煜好幾秒才把人認出來。他打了個哭嗝,揉著眼睛坐起來,說:“我去喝口水。”話一出口,汪小寒就發現聲音啞得不像話,他連忙輕輕咳了兩下,這才緩解喉嚨撕裂般的疼痛。

  馮煜跟著他出來,打開客廳的燈,給汪小寒倒了杯熱水,兩人都沒有再回屋,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並排坐著,沉默著。

  馮煜知道自己如果不問的話,這人是不會主動跟他交待的,因為他從以前就是這副德行,什麼事都擱在心裡不說出來,不然他和徐佑鐸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馮煜問:“這兩年你一直在找老徐?”

  “嗯,”汪小寒又喝了口水,儘管嗓子十分不舒服,他還是抱怨道:“這混蛋也不知藏到了哪個犄角旮旯里,非得要我掘地三尺才能把他刨出來。”

  看他說得輕鬆,馮煜卻笑不出來,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見他那麼哭,誰能想到這樣的樂觀表象下藏著的是怎樣一副無望到絕望的悲傷?

  “你晚上經常做噩夢?”

  汪小寒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卻渾不在意地說:“有嗎?我不知道。”

  馮煜沒再問,汪小寒喝完那杯水,又坐了一小會兒,就拿起自己的衣服說:“馮隊,今天真是謝謝了,我現在酒醒了,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現在是半夜?你怎麼走?”馮煜詫異地站起身。

  汪小寒笑了笑,“半夜怎麼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怕黑不成?放心吧,我有辦法!”

  馮煜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你去睡客房,天亮了再走,我送你。”

  汪小寒微垂著頭,過長的留海擋住了他的眼睛,他沒說話。馮煜只好又留了一遍人,這次,好一會兒汪小寒才道:“那行,明天早上,記得給我買早餐啊。”說著就鑽進客房,直接關上了門。

  馮煜氣得笑了,這張嘴啊。他不知道的是,汪小寒此刻靠在客房的門內,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這兩年的漂泊生活,每天重複著敲門、告辭,重複的失望,汪小寒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真心實意的關心過了。雖然父親會給他打電話,但他卻不能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一絲的脆弱。甚至有一段時間,他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甚至拒絕和任何人接觸,把自己的孤單轉化為一種堅強,咬著牙逼著自己堅持了下來。

  還有20天他將走完H市!他擦乾眼淚,躺在床上,不斷告訴自己,堅持下來,不要軟弱,不要心軟。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全家出遊,沒有更新~

  第47章 最新章節

  二十天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許只是還有十天就要發工資了、一個月又要過完了、三個禮拜、減肥的兩個療程、一個任務周期,但對汪小寒來說是又一個城市的千家萬戶給他的失望,是沒有!沒有!還是沒有!是徐佑鐸不在H市。儘管從來到這個城市開始就在做心理準備,可當現實來襲,他受到的打擊依然超過了他的想像。

  馮煜完成了在H市的任務,楚耀河和黃虎前來接班,他下一站要去X市,陳宇在那邊等他。臨走的這天晚上幾個人聊起來,聽說汪小寒也在H市,黃虎就提議叫人出來聚聚,馮煜給汪小寒打電話沒人接,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但也沒明說,只讓黃虎和楚耀河先去吃飯,他拿了車鑰匙準備去汪小寒暫住的賓館親自看看。

  他和汪小寒自上次許思涵請客後,私下裡又見過一次,雖然汪小寒自始至終沒表現出什麼,但那人臉上厚重的黑眼圈和眼底藏不住的紅血絲還是暴露了他現在的狀態有多麼糟糕。再加上前兩天許思涵給他打電話時莫名其妙地問起徐佑鐸的事情,他大概問了一下情況,許思涵就說他這段時間放暑假就陪著汪小寒找了幾天人,他覺得汪小寒的狀態很不對,那種逼迫自己定時定量的尋人方式,已經到了遠超執念的程度,這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想像的範圍,所以他很好奇徐佑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馮煜沒有和許思涵多說什麼,只說了句‘有機會你勸小寒想開點兒’。

  這些天他偶爾也會給汪小寒打電話,那人雖然也有不接的時候,但馬上就會給他發個簡訊說明一下不接的理由,那客氣有禮的態度曾經一度令馮煜很惱火。然而今天連這種客套都沒有了,電話打過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樣。

  馮煜把摩托車開到最快,眼看就要到達汪小寒所住的賓館,卻在一個路燈前來了個緊急剎車。摩托車在柏油路上拖出很長一段距離,刺耳的摩擦聲令癱坐在路燈底下的那人微微抬起了頭。

  那人手裡拿著一罐啤酒,左腳邊散落著一地易拉罐的空瓶子,右腳邊一個很大的塑膠袋子裡還堆著一堆沒開封的罐裝啤酒,看那樣子是準備喝死在這裡的架勢。

  仲夏的夜晚,風卷著潮氣撲面而來,令人身上黏膩得難受。

  那人靠在路燈杆上,昂著頭,過長的劉海濕漉漉地貼住半張臉,襯衫的前襟也被沿著下巴流下來的酒水打濕了一大片。

  他似乎沒有在意馮煜的到來,儘管馮煜已經站到他的面前,他依舊在昂頭喝酒。直到馮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掙了下沒掙開,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來人。被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球瞪著,馮煜這才發現不過十來天沒見,這人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心裡莫名一擰,拉著汪小寒的手腕一把將人拎了起來。

  汪小寒根本就站不穩,軟綿綿地靠在了路燈杆上。這期間,他一真盯著馮煜看,好似終於認出了人,嘿地笑了一聲,大著舌頭喊一聲‘馮隊?’身體還跟著晃三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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