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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鬼軍之所以稱為鬼軍,也是因為鬼軍常在夜裡行動,形似鬼魅。

  在鬼軍隊伍里,每個人的臉上都塗滿了螢光粉,在夜裡閃著刺眼的亮光,還用劇毒毒啞了嗓子,說起話來也像是嗓子被火燙了般喑啞,每說出一句話都撕扯著聲帶。

  「鬼軍?」坐在屋子裡的人面面相覷,臉色變得難看,一個個都坐不下去了。

  「鬼軍來了嗎?我們剛才從別處死裡逃生,又要死在鬼軍手裡?」

  有人一拍腦袋提議:「要不咱們現在偷偷溜出去吧?」

  即刻,就有人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

  「諸位稍安勿躁,不要怕,有我在,哪怕我自己身死,都不會讓諸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梁景湛從他手裡拿過了行囊,擋在他面前,話音堅定,「若是自亂陣腳,事情只會更糟,大家相信我。」

  如今的狀況,若人心先散了,便成了一盤散沙。

  鬼軍雖可怕,但他相信總是有辦法對付的。

  眼下他得先穩住人心,保證沒有人添亂才好想辦法。

  梁景湛自己早已穩下了心神,心裡邊冷靜地想著對策:「那西邊城門那邊呢?」

  被問的人一陣畏怯,手腳不寒而慄:「西……西邊來的是另一隊大軍,看著來勢洶洶,大約有一萬多人。」

  西邊城門也出不去了,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流露出一絲慌張,若是他都慌了,整座城就要亂了。

  外面雷響了一聲,閃電撕破了夜空,狂風大作。

  梁景湛有條不紊地向身邊的人簡單吩咐了幾句:「城牆上加派人手,時刻做好應對的準備,保持警惕,不要放任何人進城門。」

  剛才拿著包袱要走的人又變成了觀望態度,他一屁股坐回了床上:「那我就等著看你要怎麼做。」

  其他人也都放下了包袱:「下了雨,路也不好走,那咱們就再等等。」

  只有一個人提起了自己的包袱,做勢往門口走:「鬼軍都來了,還等什麼?等死嗎!」

  恰好這時從門口跑進來一個渾身被雨水和汗水澆得濕透的小卒,也是一進來就大喊:「不好了!殿下,外面的兩隊人馬在攻城門!」

  「再不走咱們就全死在這兒了,你們還指望他保護你嗎?」那人把包袱抗到肩上,毫不客氣地指著梁景湛。

  剛坐回去的幾個人里,有人先動搖了,左右看著同伴:「這……咱們要不要走?」

  一個人又站了起來,一揮手臂:「走!那位同伴說的不錯,在這裡他也保護不了咱們,咱就另覓個好地保命。」

  「城門都關了,你們要怎麼出去?」坐在原地不動的一個人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對!」抗著包袱的人又指著梁景湛,「讓他給我們開城門!」

  「開城門!」幾個坐的人從床上跳下來,也收拾著自己的行囊。

  還有一個人直接到了他面前,揪著他的衣領質問:「為什麼不給我們開城門?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和你一起死!」

  周圍的人見狀拔出了劍,梁景湛擺了擺手,讓他們收了劍。

  「諸位想走,我自然不攔,但此刻外面還有鬼軍在等候,出去只是死路一條,等外面安全後,我會將各位都平安送出城。」梁景湛看著對方,眼裡如一片平靜的夜色。

  抓著他衣領的人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移開了眼睛,仍然怒聲道:「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出去,想讓我們和你一起受罪是不是?保護不了我們還找什麼藉口?」

  又一道閃電划過,照亮了屋裡很多人急得發紅的眼睛。

  梁景湛撤開了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理了理被扯得凌亂的衣襟,神色自若,話音也和以往一樣的冷靜:「在這裡安頓好其他人,不要傷害他們,我去外面看看。」

  外面雨聲越來越大,雷聲也一陣一陣響著,仔細聽,還能聽出其中間雜著婦孺的低悶哭聲。

  旁邊的人遞來了傘,梁景湛接過,幾步走出了屋子,看著瓢潑的雨,撐開了傘,義無反顧地朝前而去。

  走過一步,就會濺起幾滴泥水,等到了城門下,他的衣擺已經染了一攤污泥,黏糊糊地垂在腳踝邊,就連腳上的淨襪也沒能避免,已經變成了灰泥的顏色。

  他先是去了東邊城門,上了城牆後,低眼看下去,全是一片黑壓壓的黑甲。

  他們頭上的護甲下是一片神秘莫測的深黑,但在隱於黑暗中的臉上,又有著幾道熒白光。

  鬼兵們各個手上拿著尖矛□□,不發一聲,只沉默地站在城下,浸泡在雨里,像是從地獄裡鑽出來索命的。

  「撞!」領頭的人發出了一聲含混的聲音,喉嚨里的聲音就像是經過了火的灼燒。

  命令一下,城下的鬼兵們像螞蟻一樣圍到一個地方蹲下身子,再起來時,懷裡都共同抱著一根長長的木柱,正在向城門的方向去。

  城門在被一下又一下地撞著,撞擊鐵門的聲音在雨中聽著像催命的符咒。

  而城門背後,是所有人用身子堵著城門聲嘶力竭的吶喊聲。

  梁景湛手抓著欄杆,渾身在竭力控制著不發顫。

  雨斜斜落到了他身上,拍打著手上的骨節。

  帶頭的人正好仰頭望了一眼,梁景湛與他目光正好相接,雖然時間不長,但他能從那雙眼睛裡看到如狼眼般的兇狠銳利,在夜裡發著陰鷙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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