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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一點點駛出了京城。

  傅晏寧臉色蒼白如紙,唇色也化作了淺白,他站在高樓上遠遠望著遠去的馬車,紫色的身影消瘦如細柳,對著旋起的滾滾沙塵呢喃著:

  「保重。」

  此去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但唯有去喻越,梁景湛才有扭轉朝廷局面的機會。

  短暫的斂去鋒芒,慢慢淡忘在京城中人的腦海里,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出現。

  傅晏寧當然是知道梁景湛的打算的。

  如今梁景湛有了爭心,那也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

  同時,他也心存一絲僥倖,在梁景湛歸來之前,也許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他了,那樣,記得梁景湛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

  傅晏寧的唇邊染著亮眼的笑意,很快又隨著遠處的沙塵消散了。

  他還是不知道這是種什麼心情,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就像他沉溺於梁景湛的眼睛和他說的每一句話,只想永遠溺在裡面不出來。

  當看到梁景湛受傷時,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會蹦出來。

  他也沒弄明白,那到底是不是喜歡。

  ——————

  這一路上一直遇著雨,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找個地方住下,等雨過去了,再繼續趕路。

  在馬車上,梁景湛覺得餓的時候,一打開包袱,裡面還有幾個白聞提前備好的果子和糕點,下雨的時候,他若是要下馬車,也不用去買傘,白聞幫他帶了傘。

  出了京城也還不到兩日,他們已經這樣行了百里路了。

  梁景湛帶著車夫找了一家客棧住著。

  是夜,他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他不認床,只是因為他又想到了京城,想到了京城的人。

  阿娘,蕭魏升,長清師父,白聞,還有傅晏寧。

  就才短短兩日,他已經在路上想過很多遍與他們在一起的種種了。

  梁景湛忽然止住了回憶,他耳朵動了動,門外好像有了細微的響聲。

  他摒著氣,呼吸變得均勻。

  門開了。

  來人手裡的刀光都能用來照明了。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還走得這麼大搖大擺?

  梁景湛只等著他走過來。

  腳步聲也確實在慢慢靠近,梁景湛已經感覺到那人粗重急忙的呼吸聲了。

  梁景湛感覺刀光閃了閃,刀朝著他砍下來了。

  梁景湛翻過身子,他的刀一下落空了,但卻落到了梁景湛的衣角上。

  「你……」來人還沒說完話,身後忽然被一個東西抵住了腰。

  第80章

  他僵著脖子一點點扭過頭,看到身後的場景嚇得大叫:「這桌子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也顧不上刀了,抱著頭就往出跑,身後的桌子像長了腿,追著他跑,不過桌子還沒跑出門,忽然就停了。

  梁景湛只聽見他在門外喊著,刺耳的聲音迴蕩在客棧:「救命!桌子要殺我!」

  其他正在休息的人被吵到了,房間門紛紛打開:「再亂喊亂叫,就給老子滾出去。」

  「方才我聽到殿下的門響了一聲,殿下沒事吧?」門外是車夫的聲音。

  黑夜中,停在門口的桌子又跑回了原位。

  梁景湛回道:「沒事,客棧不安寧,晚上有賊,你也小心點,有事叫我。」

  聽到腳步聲離開後,梁景湛摸著黑點燃了燭火。

  在包袱里找了找,還真讓他找出一根針線。

  其實他也不是必須要縫補那衣服,換洗的衣服足夠,實在不行也能去另買一件,但他就心血來潮地想試試。

  針線旁還放著一封信,上面寫著使用方法幾四個字。

  梁景湛拆開信,見白聞認認真真寫了一堆字。

  白聞想得也太周到了吧。

  天一亮,吃過早膳後,他與車夫又要繼續趕路了。

  中途倒是見了不少美景,美則美矣,可他總覺得不夠,在他心裡,什麼景色都不如京城的好,人也不如京城的人可愛。

  熬過了半個月後,馬車終於進了喻越城門。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行刺的人,要麼大白天光明正大地提著刀來硬剛,要麼晚上偷偷潛入他的房間,不是下毒,就是放暗箭,真當他是傻子。

  本來他是很不情願動手的,但不解決掉,只會影響他的休息。

  於是他每住一間客棧,就會發生幾件命案,弄得當地人心惶惶。

  梁景湛也不肯當這罪人,和車夫連夜地趕路,可才算正兒八經到了喻越。

  一路上,越往北走,氣候越冷,到了喻越這極北之地,更是冷到發抖,嘴唇發青,梁景湛覺得把冬衣穿上都不為過。

  但剛一撩開車簾,看到外面的人後,梁景湛從包袱里拿出鶴氅的手頓住了。

  當地的人非但不穿厚衣,反而穿得全是短衫,更有張揚的,光著身子打著赤膊在路上走著,就連在街上玩的稚子也穿著薄薄的衣衫在街上亂跑。

  梁景湛初次看著這條街,第一印象就是嘈雜吵鬧,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一陣又一陣兒童的哭聲。

  再一看,就是混亂。

  他視線所觸及的範圍里,就有五處打架場景。

  還有各種用著方言罵髒話的人,他聽得都不怎麼明白,但只看打架的氣勢,聽著打架的人與對方說話時的大嗓門,就知道是在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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