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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清看著他吐出來的血,收了匕首,怔怔道:「怎麼會這樣?徒兒體內的血與我的血相衝?除非……」

  除非是有人之前用別的血餵過梁景湛,所以他的血壓根就不管用。

  可他瓶子裡的解藥,是滴了自己的血的,只有用他的血餵進去才有用。

  這下可要他怎麼辦?

  「我知道怎麼做。」大殿裡忽然走進來一個人,腳步聲輕得幾不可聞。

  冷冽的聲音讓長清覺得身後發涼。

  長清轉頭去看,那是個高高瘦瘦的少年,一身紫衣,走過來時,身後的風吹動了額側兩絲鬚髮,面上也是一派淡漠傲然,少了些少年該有的靈動。

  這不正是梁景湛一直在乎的那個小公子?

  「你說你有辦法?」長清愕然,想聽聽他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我自有我的辦法,蠱毒是很難解,不解也罷。」傅晏寧眼睫眨了眨,臉上帶著醉後的淺紅,望著躺在軟榻上的人,他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也不想過多解釋。

  傅晏寧說的話不明確,但長清還是聽明白了,他吃驚地看著傅晏寧,臉上僵硬:「你是想將蠱毒轉到自己身上?」

  傅晏寧沒說話。

  長清看他望著梁景湛時的眼神,心裡更加清楚了傅晏寧的意思。

  轉蠱毒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通過交.歡。

  「那……之前我徒兒蠱毒發作時,也是你用血壓制的嗎?」長清忽然知道了為什麼梁景湛喝自己的血時,反而會引起蠱毒發作了。

  蠱毒被血壓制後,便只認那一種血,對於其他血,都是格外排斥的。

  傅晏寧又不語。

  他只走近了床榻,在床邊坐下,從懷裡取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白絲帕,一點點擦去梁景湛臉上的血。

  長清不需要傅晏寧回答,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可憐他這個傻徒兒,一直以為自己單相思,也從不想想,他心裡的小公子願意為他做這麼多事,又是何原因。

  長清將手裡的小瓷瓶還攥在手裡,他不想隱瞞蠱毒引進身體裡的後果,還是好意提醒了些話:「小閣老的身子骨不如我徒兒硬朗,可饒是他,都被蠱毒折磨得如此虛弱。況且那蛇蠱,它本就貪圖著你的血啊,若進入了你體內,只會瘋狂吸食著你的血。」

  「疼痛也會讓你生不如死,若熬不過去,還會有生命危險。」長清看著手心的瓷瓶,「雖然我有解藥,可藥效也會在一段時間後發作,事後還會在身上留下病根,小閣老真的要這樣做嗎?」

  傅晏寧替梁景湛理著髮絲,仍不發一言。

  但長清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了。

  「唉。」苦勸無果,長清把藥放在了桌子上,讓手上的血滴到了杯中。

  「藥放到桌子上了,服完藥後,再喝杯中的血才會起作用,但藥效發作還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只能自己忍著痛。」

  長清提醒完後,仰頭嘆了一口氣,出了殿。

  到了殿外,長清剛想要對白聞叮囑些話,低頭一看,白聞已經靠在了牆邊,顯然是被人打暈了。

  門外沒人把守,長清左右看著有沒有什麼能拿來用的東西,轉眼便看上了遠處一棵樹。

  他念了聲訣後,那樹就像被人連根拔起,樹下的根系破土而出,竟撐著樹幹站了起來,移到了殿門口不遠處。

  「不要讓任何人進去。」對樹吩咐完後,長清才離開了。

  容王殿裡,寧神的薰香裊裊迴旋於內。

  傅晏寧聽到外面沒動靜了,便深深吸了口氣。

  他本以為自己會心如止水,但在真的面對梁景湛後,他心裡驟然翻起了波濤駭浪。

  就連解著衣帶的手都是顫抖的。

  不過梁景湛還昏睡著,他不該怕的。

  衣衫一點點褪去,酒後的醉意,讓他的身子像著了火般地熱,也讓他的腦子忘記了很多事。

  比如說,脫了之後,他該怎麼做。

  傅晏寧壓根沒有想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

  「咳……」

  在傅晏寧正冥思苦想之際,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梁景湛的眼睛慢慢睜開,剛一睜開,看到傅晏寧□□的身子後,梁景湛趕忙閉上了眼睛,同時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第二眼再慢慢睜開後,又是同樣的場景,梁景湛忙拉開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子。

  不是他做的!

  「傅……傅侍中?」昏睡了一會,他剛醒來,聲音還干啞著。

  傅晏寧在看著他,而且身子還在慢慢朝他靠近。

  梁景湛還沒弄懂是怎麼回事,就見傅晏寧揭開了被子,直接上了他的床!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傅晏寧平躺著,眼神染著醉意,冷漠的臉上添了份不太相符的萌態,他蹙著長眉,仰面閉了眼睛,眼睫還在不安的顫動,嘴唇卻要動不動地,什麼都不說。

  那僵硬的表情,好像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是酒喝醉了,來錯了床?

  梁景湛半撐著身子,身影籠罩著傅晏寧,使壞地笑著:「傅侍中,這是容王殿,要不我送你回去?」

  傅晏寧終於肯開口了,但他眼睛還閉著,臉側了側,像是怕見到什麼:「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你說說,你在做什麼?」梁景湛故意靠近他,都快湊到了他的唇上,傅晏寧還真不躲,只是他的眼睫跳得愈發厲害了,像被束縛住翅膀拼命掙扎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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