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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衛國舉棋不定,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柳昭探視著前方,背對著我們說:“我先過去查看。”

  “不行。”老周斬釘截鐵地說,隨後又補充道:“這線索也太他娘的刻意,簡直就是怕我們瞎看不見。”

  柳昭沒有回頭:“直接說‘所以’吧。”

  “咱倆一塊進去。”老周說。

  柳昭立即拒絕:“不行,鍾淳一個人在外面,若是遇到其他伙的人就不好了。”

  “怎麼不好了?”老周遲疑了一下問。

  柳昭頭微微側向我,他在打什麼主意?

  我躊躇了一下,說:“我想,就算遇到其他的人,別人也不會一上來就幹掉我。我要是別人,比如剛才放炸藥的人,就會先弄清楚別人來這裡的目的。”

  柳昭冷冷地說:“可惜你不是別人,沒人會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是怎麼想的。”

  “乾脆一起去。”老周說。

  柳昭弓著腰,身子像貓一樣輕盈矯健,已經躍進了有抓痕標記的通道里,老周緊跟在後面,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發足狂奔。這可苦了背著伽陵的我,我東倒西歪地追逐著他們。

  一口氣跑出四、五百米遠,轉過好幾道彎,可這通道絲毫沒有到頭的意思。我懷疑我們是不是又進了幻覺里,還是進入夢境中,怎麼這種黑暗的地下通道總也跑不到盡頭。

  陰氣森森的通道里,我逐漸追不上他們,幸虧這路沒有岔道,起碼不會擔心跑錯地方。

  柳昭和周衛國的腳步聲在前面響著,帶著回聲,可我總是追不上那腳步聲。

  我越跑越累,咽喉吸進了太多的冷空氣而嚴重充血,嘴裡滲出絲絲血腥味。胸膛如同被千金重的石頭壓住喘不上一口氣,兩條腿顫抖得厲害。我努力想要看清楚前面的道路,可是因為缺氧,眼睛變得模糊不清。我哆嗦著靠牆,實在跑不動了。我拼命地喘息著,柳昭和老周已經走遠了吧。

  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還是不願放下背上的伽陵,我知道一撒手什麼都沒有了。我聽不見老周和柳昭的腳步聲,因為耳中除了自己血管轟鳴聲,就是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絕望,是一種孤獨,孤立無援,被所有人拋棄,被同伴拋棄的感覺湧上心頭。一路走來,恐懼有之,痛苦有之,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走到這裡覺得絕望,在逐漸接近真相的迷宮裡愈發絕望。

  突然黑暗中一隻手抓住了我,我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但是這隻手有力又帶著溫度,上面的氣息非常熟悉。柳昭在我頭頂上說話,我喘得太厲害了,根本沒有聽見他向我跑來。

  “起來吧。”他帶來的手電筒讓周圍變得半明半暗。他彎腰把我攙扶起來,我從地上起來的時候,有一瞬間貼著他非常近,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深邃的眼睛裡都是憂愁。

  可能是光線問題,當我調整自己手電筒的光線時,柳昭的臉色又和往常一樣冷冰冰。

  我把氣喘勻了,傾聽片刻,就聽見老周也跑了過來。柳昭見他過來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拿走了我背上的伽陵這幅骨頭,背在自己的身上。他替我負擔起我已經負擔不起的伽陵。

  我們一行人繼續前行,這次沒有走很久,通道內逐漸發生了變化,地勢在明顯的往下。

  我們從洞外進來,剛進來的那一段是朝下行的,除此以外一路走來,地勢都比較平緩沒有深入地下很多。通道內的變化並不是什麼好變化,地面出現了一灘一灘的積水。看不出這水是從哪裡來的,不知道是常年地下滲水,還是地堡中原本就有的水窪。灰塵和泥土混合著水窪化為一灘又一灘的稀泥,濕冷又膩滑。

  我們放慢腳步,想從這一片一片的積水中找到一些人為痕跡。

  我舉著手電筒四下張望,更覺得奇怪。除了地面,兩邊和頭頂的牆壁雖然嚴重泛潮,但還不足以滲水厲害到可以在地上積起大片的水。

  一路走來,堡壘的建築質量很好。地下會滲水這是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堡壘的原始設計者不會不考慮不讓地下水滲入堡壘的設計。難道是後來又有人刻意對堡壘進行了改造?

  我們又往前走了一些,但都突然停下來。因為大家都看見了盡頭。

  是的,盡頭,通道的盡頭是一堵封死的水泥牆。牆體極厚。

  這盡頭來的太過突兀,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通道會走到這裡就到頭了,而且這裡除了一堵牆壁什麼都沒有。

  除了“鍾正凱”以外還有不明的勢力,而我們又突然走到路的盡頭,這讓原本就撲朔迷離的形勢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剛想問柳昭怎麼辦,他很輕盈地一步跨過積水,繞到我面前,說:“下來有半日了,先休息一下。”他把伽陵靠牆,放在我邊上。我們三個人在通道里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坐下。

  我們一停止活動,堡壘里靜的可怕。

  我可能實在太累,坐下以後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就突然睡著了。

  我夢到了伽陵,他一臉傲然地念咒,他又變回我剛見到他時的樣子,只是比那時候要乾淨漂亮。

  他的長髮被汗水打濕,披散在他開闊的胸膛上。他在我的面前瘋狂地念咒,示我如無物。

  尾聲 第738章 他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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