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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他無法理解,就是見多識廣的趙仕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進入正室,看到立柱上刻的文獻,才大概了解到這些畫的由來。

  文獻講逆王是千年難得的英才,能征善戰,極有主見,本來他的出生地是個很小的國家,被夾在幾個強國中間,常常遭到侵犯和欺壓。逆王看不得統治者懦弱,便揭竿而起,奪了懦主的王位,臥薪嘗膽,在斷斷三年的時間內,打敗了恃強凌弱的鄰國。他的手段極為殘忍,不講忠義,不講仁慈,只遵循弱肉強食的原則。功成之後,報應便來了,他居然愛上了一個男子。這男子身份低微,又桀驁不馴,便開啟了一場虐身虐心的耽美之旅。

  這傢伙只懂得打仗,心中只剩下對殘酷的信仰,以及對欲望的遵從,他不懂得治國,更不懂得如何談戀愛。將他喜歡的人強取豪奪而來,綁在身邊,可人家抵死不從,他也不管,對方的心還沒得到,就忙著奇思異想,居然要他給自己生小孩。

  趙永齊聽到這裡就像吃了一癟,這逆王敢情就是一變態,哪知道真正的變態的還在後面,被他愛上的那個倒霉蛋,不堪強迫和凌辱,終是妥協了,逆王得到所愛之後,就有感而發,覺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兩情相悅,一心一意的愛戀所創造出的兩人世界的甜美幾乎勝過所有的美酒。他是非常殘暴以及自私的人,自己有的東西別人絕不能夠有,便實行一夫多妻制,沒多久又改為一妻多夫制。兩種制度不斷輪換,人與人的關係混亂一片,世上便再無真愛之說。並規定一生一世一雙人,是違法的,凡不遵守原則之人,便會送上斷頭台,接受眾人審判。認錯的便拆散,不認錯的便燒死。可說非常極端。

  攪亂了人倫,他便開始探究各種能夠使男人生子的方術。因為他這個特有的癖好,當時最有前途的職業就是方術師。趙永齊終於明白棺材上那個人面猴身的圖騰象徵著什麼,文獻後面寫著,逆王研究生子之術,日夜不休,幾近瘋狂,在八年後的一天,終於如願以償,他的愛人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準確地說,是一隻猴子,長著俊美的臉孔,能吞萬物。名曰蛇猴。明明是個怪胎,可在逆王的渲染下,成了天神下凡,迫於他的yín威,民眾不得不接受這個謬論,把蛇猴當作神明供奉參拜。然而蛇猴並沒給逆國帶來一世繁榮,反而加速國家的滅亡。可逆王至死,也不肯承認蛇猴是個災星是個魔鬼。

  ☆、圓月盜墓

  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這種猴子在逆王墓中見過。趙永齊渾身一激靈,想轉過頭,可脖子就像生鏽的水龍頭,怎麼也扭不動。

  主角為什麼如此恐懼呢?它的不同尋常暗含危機,它的來路不明惹人非議,甚至懷疑這隻寵物和墓中的圖騰有什麼關係,要是那樣……

  我們再度進入趙永齊的大腦,他的大腦正緊密鑼鼓地回憶,試圖找到答案。其實作者想好好寫下這次盜墓的細節,但我相信你們更感興趣的是深藏其中隨時都會爆發出來的詭秘。

  逆王逆天而行,讓他的愛人以男兒之身誕下一子。喜得貴子讓他的感情越發爆棚,然而就在兩人的戀情如火如荼之時,那人由於分娩損耗過大,不幸去世。逆王這梟雄悲慟之下,發了狂,竟然想要全部子民為其殉葬。本來就人心惶惶,加之他殘暴如此,國泰民安的局面便一去不復返了。然而在他集權之下,不少起義都被鎮壓,生靈塗炭,腥風血雨,整個國家攪得像一鍋漿糊似的。還好有一個方士站出來,告知逆皇,說自己有讓人死而復生的本事,逆王大喜,這才平息了不斷的殺戮,止住了飄搖的風雨。

  那方士說,雖然我能起死回生,不過需要很長的時間,最快百年,最慢千年。王你稍安勿躁,千年之後,你便能和皇后再續前緣。逆王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居然聽信了對方的妄言,二話不說,就自刎於大殿,自刎前讓親信將兩人埋在一起,只盼千百年後迎來新生,再度攜手,不離不棄。

  不管世人對逆王的評論如何,但是他對那人的一往情深無可指摘。趙永齊非常震驚,覺得這人就是變態也能如此有種,著實讓人刮目相看。就是太蠢了,被一個騙子三言兩語就弄死了,簡直就是一個二得不能再二的二貨。其他人也捧腹不已,氣氛忽然就活躍了起來。

  就在眾人輕鬆下來肆意調侃的時刻,身邊的棺材忽然傳來陣陣響動。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消聲了。而那聲音也跟著消失不見。眾人以為是幻聽,便沒在意,拿出工具準備摸金。正要打開棺材,那把聲音再度響了起來。而且異常清晰,讓人難以忽視。

  趙永齊退了一步:“我擦,那傢伙不會真的復活了吧?”這墓怎麼看也有千年歷史,那方士不是說,早則百年,遲則千年,難道他們中了頭獎,剛好趕上人家復活的時間?

  這烏鴉嘴說到一半就被一隻黑驢蹄子給砸中了臉,趙永齊惱怒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不理他,只顧著繼續看文獻。眉頭緊鎖,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

  趙仕義只要露出這個表情,就一定發現了什麼問題。趙永齊對他的哥哥十分了解,可他太想在對方面前證明自己,便一把奪過工具,來到棺材頭頂,示意姓楊的打開棺材。

  這時姓張的說話了:“還沒點蠟燭呢。”

  摸金校尉有一條規矩,那就是雞鳴燭滅不摸金。開斗之前,先要在東南方點上一根預示著禍福的蠟燭,如果蠟燭熄滅,就必須立刻撤退,反之,就可以繼續摸金。

  “那還不快去點上?”

  姓張的說了一句:“點不燃。”

  “什麼?”

  “我說點不燃。”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們能正常呼吸,就說明穴中通氣,既然通氣,豈有無法點火之理?趙永齊正在糾結到底是開還是不開之時,一直埋著頭的趙仕義忽然問:“今天幾號?”

  “十五號。”有人答。

  男人的臉色頓時一變,刷地下站起:“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立即離開。”

  趙永齊不以為意:“為什麼?既來之則安之,我說趙仕義,你到底怕什麼啊?幹這一行的,哪個不是把腦袋栓在褲腰上?”

  可那張臉極其嚴肅,半點都不像開玩笑:“我說走就必須走,當初是誰答應我,會聽我的調動?!”

  趙永齊哼了一聲:“我知道這個墓穴很奇怪,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難得找到一個未被染指過的大墓,現在卻莫名其妙地就要放棄,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你雖然是咱們的頭兒,按理說,我們應該聽你的,但你總要說個理由出來,以理服人,誰知道是不是你神經過敏?我們總不可能因為你的膽怯就放過這大好良機,大家說是不是?”

  趙永齊擺出一副喧賓奪主的氣勢,似乎在無形中告訴別人,只有像我這種有膽魄的風一樣的男子才能幹成大事,大家還不棄暗投明,免得誤了自己的錢途。趙仕義懶得跟他多說,直接走過來,抓住他的脖子,將那個自作聰明的腦袋狠狠撞在棺材上:“你再他媽跟我貧嘴,小心老子斃了你!”說著奪過特種兵的槍,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血屍

  趙仕義基本上沒爆過粗口,這次之所以破例,乃當時的情況十分緊急,已經危及到一干人的身家性命,而且已經沒有時間解釋。可趙永齊還在那吊兒郎當的,他不得不跟他撕破臉,否則磨蹭一晚也別想出去。

  趙永齊怒上心頭,可還未來得及掰回一局,他哥哥就收了槍,招呼眾人收拾東西,速度離開此地。見無人質疑,趙永齊直罵他們是軟骨頭,他怎麼罵,人家都不理,反正只跟著趙仕義亦步亦趨,剛回到前廳,就聽見一聲咆哮,一頭龐然大物堵在出口沖他們吐著濁氣。

  這玩意壯如犀牛,體態矯健,卻生著一張妖冶的人臉,目光如炬,見著他們就像見著了仇人,甩著尾巴就撲了過來。趙永齊嚇蒙了,要不是他哥哥拉著他,早就被那排利齒給撕成了碎片。趙仕義抬起手,朝它打了兩槍,便回頭,朝正室跑去。趙永齊依然沒反應過來,手臂給拉得脫臼,他也顧不得疼痛,與眾人齊心合力,將石門合攏,阻隔那頭妖獸的攻擊。

  剛才險象環生,幾人差點葬身獸腹,皆後怕不已,趙仕義仍舊摟著他的腰,門外咆哮不止,石門被撞得咚咚作響,幾近不支,他沒有撤去保護的姿勢,以免妖獸破門而入。反倒是趙永齊有些不好意思,借著接肩膀的藉口從對方炙熱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就在此刻,耳邊響起一聲嗤笑。帶著滿滿的嘲諷之意。趙永齊臉一紅,喝斥道:“笑什麼笑!”眾人莫名其妙,看著他像看著一個神經病。“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對,你!”男人在姓張的胸口上重重點了幾下,“一隻怪物就把你嚇成這樣,跑什麼跑,有種就和它單挑一場,要是我,不把它滿地找牙!不就比人多了兩隻腿麼,兩隻腿算什麼,有我的鐵拳硬?”

  此話一出,就連從來沒有存在感的姓薛的都忍不住鼓起雙頰,露出一副很好笑的模樣。“笑什麼笑,”本來肩膀痛得鑽心,還被人如此嘲笑,趙永齊越發不慡。“我沒笑啊。”那人說。“我明明就聽見了,這是第二次了!老子討厭你的笑聲!”那人一臉冤枉:“不是我啊,我沒笑出聲音,不信你問他。”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人。

  趙仕義緩緩說道:“不是他。那不是他的聲音。應該說,那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眾人的表情全都變了。包括趙永齊。他們慢慢轉過頭,齊齊望向放在中間的棺材。發現那口棺材不知何時,開始從外面溢著血。那血越來越多,好如瀑布,瀑布逐漸化作了噴泉,紅色的液體灑得到處都是,恨不得把這塊地方淹沒。

  “你不是很猛麼?膽子很大麼?敢過去洗澡嗎?你只要敢過去,我跪在地上給你磕頭!”為了掩飾自己的害怕,姓張的勉強對他揶揄著。

  趙永齊乾笑著,身子不由自主地挨向哥哥。趙仕義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手,只吐出了兩個字:“有我。”

  姓張的看了看他們親密的樣子,腦海里竄過一個念頭,就像觸了電,兩排牙齒忽然敲擊起來了:“你們知道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什麼?”

  “其中有一幅壁畫變了。變成了你們兩個。你們被綁在柱子上,燒死了……”

  “你不要嚇我……”趙永齊打了個寒顫,緊緊地靠著趙仕義,幾乎快鑽人家懷裡去了,那樣子跟小鳥依人差不多。

  趙仕義彎了彎嘴角,立刻又恢復到冷然的模樣,一副主心骨的氣勢讓大家安心不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把那把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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