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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裴自認為已經夠抗凍了,大早上打了兩個噴嚏,到中午外頭大雪停了,天反而更冷了,終於敗下陣來的林裴在脖子上纏了條灰色圍巾。

  天太冷了,沒有食慾,又加上林裴大約是昨晚喝的有些多,中午的時候有些反胃,他懶得吃東西,叼著塊麵包片在辦公室翻檔案,打算待會兒去審訊室看看。聽說那裡頭都快凍死人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林裴微微一愣,從嘴裡把麵包片拿出來,扯了下圍巾,“你怎麼來了?”

  林裴下意識以為男人是來問他進度的,立刻接道:“我打電話問過了,身份證明兩三天能辦下來,你別急。”說著話,他忽然別開頭打了個噴嚏,輕輕吸了下鼻子。

  “沒事吧?”

  “沒事。”林裴搖頭。

  林裴沒空送他回去,又非常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回去,他索性把人留在了辦公室裡頭。那頭小玫瑰打電話催他,說是凍死人了,林裴一下子沒法確定這是個感嘆句還是個陳述句,他對著男人道:“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等林裴趕回來的時候,他發現男人還站在原地,姿勢都沒換過一個。剛要說話,他臉色忽然微微一變,走上前拉過男人在沙發上坐下。

  林裴發現男人的褲腳是濕的。

  阿波羅城大氣層較薄,晝夜溫差極大,冬天溫度可以低到零下一百多度,極容易凍傷,如今正逢冬日,每天都有人喝醉酒凍死在街頭,而男人的褲腳是濕的。林裴翻出兩塊毛巾在溫水裡熨過了,又拿了藥霜,拉著男人在沙發上坐下,他低身在男人面前蹲下了,“別動。”

  男人怔住了。

  林裴輕輕把男人的褲腳卷上去一截,脫了他的鞋子,又緩緩褪了襪子,捏著他的腳踝拿毛巾一點點擦乾了,果然有輕微凍傷的跡象,林裴挖了點藥霜抹了上去,他低著頭,一點點揉著男人的腳踝,把藥揉開了。

  “這兩個月是寒月,溫度變化大,很容易凍傷,嚴重的可能會肢體壞死,這裡醫療條件不行,出門多穿點,儘量穿防水衣物。”他多解釋了兩句,找了雙乾淨的拖鞋和襪子給人換上了。

  弄完後,他一抬頭,發現男人一雙漆黑的眼盯著他。那樣子像是愣住了,又不像。

  林裴給他上藥的時候沒當回事,這下子反倒尷尬,他起身把藥霜塞到他手中。

  這世上有些事是很奇怪的,比如他忍不住盯著男人的脖頸想伸出手去,又比如,男人看他的眼神他總是覺得似曾相識。

  他想找個話題緩解尷尬,正好中午,他問男人,午飯吃了沒?

  “還沒有。”

  林裴果斷扔了手頭的工作帶著他出門吃飯。

  走在大街上時,林裴忍不住把手插進兜里取暖,街上行人比昨日多了些,畢竟天再冷大家的生意還是要做,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阿波羅城的國民經濟指數可以排進聯邦前二十,繁榮的毒品交易極速拉長了當地的經濟水平。

  這種經濟效應本身就是一劑毒品,給這座古老的邊陲冰雪城市注入了特殊的生機,它像個龐然大物似的跨坐在了聯邦東部經濟體面前。阿波羅這名字起得真好,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之神,和隔壁帝國的上帝之城可以一較高下

  林裴胡亂想著,一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身旁的男人。

  這風颳得骨頭都酥疼,他從沒見過風往骨頭縫裡頭鑽的。他瞧見男人穿的少,不自覺皺了下眉。

  忽然,男人扭頭看向他,“冷嗎?”

  林裴笑了下,“冷啊,習慣了就行了,日子不都這樣過下來的。”

  男人停下了腳步,伸手輕輕抓住了林裴的手,林裴被他拽了下,兩人一齊停了下來。

  “怎麼了?”

  男人抬起手,一點點摘下林裴纏在脖頸上的厚圍巾,風一下子灌進來,林裴還沒哆嗦,忽然右手被人握住了,男人摘下了帽子,低頭吻住了他,皮膚貼緊的那一瞬間,溫度直線升高。

  林裴手裡頭的鑰匙刷一下摔地上了,他睜大了眼看著面前的人,眼中浮現出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然後他僵住了,徹徹底底地僵住了。他甚至忘記了把人推開,下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男人撬開了他的唇齒卷了進來,一隻手輕輕撫上著他的背。

  所有的官能都被無限放大,血脈真的賁張開了。

  “還冷嗎?”林斯伸手抱住了林裴,帶著點酒精味道的林裴,許久不見的林裴,他的林裴。林斯一點點抱緊了懷中的人,心裡頭極輕地嘆了口氣。他覺得林裴嚇壞了。

  林斯沒想嚇著他,可這街頭這場雪,林裴側過頭看他的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他想上林裴,或者林裴上他,都行,他真想要林裴,他是真的想他。

  那一個下午,林裴都是恍惚的,他真的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

  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抓著圍巾發呆,伸手想接杯水喝,結果杯子摔地上了,林裴撈都撈不住,他瞪大了眼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他還是緩不過神來。

  他為什麼沒有打他?按道理說,憑他的條件反射,他不可能站著不動給人又親又抱弄了十多分鐘啊,這不可能啊。

  不可能啊!!!

  入夜後,林裴回了出租屋,氣氛一度非常尷尬,林裴沒看男人,抱了被子依舊睡在沙發上,倒頭就睡,不一會兒,腳步聲消失了,有人關了燈。和臥室的男人僅有一牆之隔,當天晚上,林裴做了噩夢。

  他夢見自己和男人在上床。

  他夢見自己在操一個男人。

  林裴從夢中驚醒過來後,緩緩睜大了眼,一臉呆滯,血充了一臉,那一瞬間,他真的感覺自己是個強姦犯。

  忽然,他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僵硬地扭過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臥室里出來的林斯站在那兒望著他,那樣子也不知道是望了多久。

  林裴那一刻只有一個想法,“我沒說夢話吧?”

  男人看了他很久,忽然低頭笑了下,林裴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來,哐當一聲巨響。

  第44章

  林斯瞧見他摔了,立刻低身扶他起來,伸手揉他撞在地板上的腦袋,“沒事吧?”他檢查了下林裴的額頭,一低頭發現林裴盯著他,終於,他抬手抓住了林裴的胳膊,將人拽入了懷中。

  林裴還是頭一次給一個大男人這麼抱著,他第一反應是推開,沒推動。

  “放開!”他喝了一句,聲音不穩。

  屋子裡沒有開燈,昏暗一片,暖氣通過管道發出輕風一樣的細微聲響。

  林裴推了一把竟然沒把人推開,一時非常震驚,他手勁挺大的。下一刻,他一腳踹了過去,把人撞開了,職業習慣,他果斷掰著男人的手腕往上,膝蓋狠狠頂著柔軟的腹部將人按在了沙發上,標準的徒手擒拿,他把人壓在了身下。

  男人沒有抵抗,他望著身上的林裴,“你生氣了?”

  林裴罵了一句,“閉嘴!”他的手抖得是真厲害。

  脫口罵完這一句,林裴忽然回過神了,這男人不對勁!林裴說不上哪兒不對勁,可直覺告訴他,這人絕對有問題!什麼地方?林裴迅速回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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