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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之城的鐘聲響起來,正好午夜時分。

  黑暗中,林斯扯了下黑色口罩,他往林裴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去,男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他腳步一頓。

  林斯沒有掙扎,任由身後的人緊緊抱住了他,那熟悉的氣息和力道讓他瞬間暗了眸子,對方輕嗅著他身體的味道,手撐開了衣領,伸入了黑色毛衣中,沿著鎖骨一點點往下,鼓點幾乎要刺穿耳膜,林斯半垂著頭,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眼在黑暗中流轉著光。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噓!”

  林斯聽見低低的一句聲音,嘴被手捂住了,他真的沒再說話,任由林裴拖著他壓在了角落中,他以為林裴要上他,林裴沒有,他抓著他的手,挪向角落中的一塊金屬質地的鋼板。

  什麼東西被打開了,食指被輕輕壓下去,一道極為輕盈清越的聲響。

  林斯立刻聽出來了。

  鋼琴。

  古老而依舊為人所痴迷的一種樂器。

  指腹觸上冰涼的琴鍵,略顯僵硬的指節被輕輕壓下去,樂聲響起來,在洶湧的鼓點中很不起眼,林斯感覺到林裴將頭擱在了他的肩上,溫熱的氣息一點點落在他脖頸處,有人抓著他的手一下下敲擊冰涼琴鍵。

  黑暗中,熟悉的旋律響起來,有人低低在他耳邊哼著歌。

  柔和而舒緩,一下子將熱烈與迷亂吹散了,周圍一切頓時靜了下來。

  “小河安靜地流淌,白鴿飛過落雪的故鄉。

  漫長的旅途啊,我聽見有人在耳邊哼唱。

  漂泊的旅人啊。

  寄一束白海洋給心愛的姑娘。

  士兵扯著旗幟在燦爛星河中流浪。

  唱著歌,為你千千萬萬遍。

  小河安靜地流淌,白鴿飛過落雪的村莊。

  漫長的旅途啊,我看見盡頭的白色海洋。

  漂泊的旅人啊,

  寄一束白海洋給遠方的姑娘。

  士兵唱著歌在遙遠的天盡頭流浪。

  他說他愛你。

  他說他永不遺忘。

  小河安靜地流淌,白鴿飛過落雪的村莊。

  漫長的旅途啊,我看見盡頭的白色海洋。”

  手指敲下最後一個琴鍵,餘音暈散來,角落裡一陣漫長而令人心悸的安靜。

  軍旅中鮮少有人沒聽過《白海洋》。

  林裴抓著林斯的手指,腦袋搭在林斯的肩膀上,過了許久,他低聲道:“太久沒碰了,小時候被林雪聲逼著學的,還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官方劇透:

  林裴不是被賣,人家是做任務,俗稱逢場作戲。

  兩人感情順利,接下來並沒有狗血虐點。

  但虐點是有的,外部因素,林裴會出點事,這一段非常虐,非狗血的虐,簡而言之叫做:我覺得我要壯烈犧牲了,我連遺言都寫好了,所有人都覺得我死了,我也覺得我死了。

  但是老子沒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就這樣。

  第32章

  林裴從後頭抱著林斯,林斯回頭看了他一眼,鋼琴流光溢彩,喧囂逐漸遠去,林裴終於低下頭,吻住了林斯。

  那一瞬間,腦海中空白一片,手撐開高領毛衣,環著男人的脖頸摩挲著他的喉骨,林裴低頭吻著林斯,有些失神而又戰慄地想,他是想對林斯好的,只要林斯……只要什麼?林裴不自覺地抓緊了林斯。

  昏暗掩去了年輕將軍的神色,他任由林裴抓著他,勒著他,一點點擁他入懷中。

  林裴有些想保護他,正如他佩戴上肩章時所念的那段誓詞。

  “從此刻起,我是你的榮耀,我將忠誠、勇敢、充滿信念,至死不渝。

  光明所到之地,我將誓死扞衛你的光輝,永遠。”

  有一件事林裴沒有同任何人提起過,成為正式特工的那一日,他對著帝國憲章背出這一段誓言,林斯的臉龐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揮之不去。

  上帝之城有風徐徐吹拂而過,凌晨的有小孩叫賣著滴著露水的白海洋。

  髒亂的街區,安靜的房間。

  林裴坐在床頭看著睡去的林斯,林斯身上還有他的味道,他們上床了,來之前他沒想上林斯,也沒往兜里塞安全套,怕林斯難受,他說他去買點,林斯說“不用”。

  僅僅兩個字,欲望燒了一座城。

  林裴從地上將衣服一件件撿起來,疊放在了床頭,他坐在林斯身邊低頭看他,林斯還在睡,屋子裡古老的留聲機低低放著歌,還是那首《白海洋》,熟悉的旋律在耳邊盤旋不去,林裴伸出手,給安靜睡著的林斯輕輕掖了下被子。

  在這個適合失眠的晚上,林裴想起自己幹過的一件事。

  他曾有過一個很嚴肅的念頭,當初林斯剛進軍部的時候,到處風傳林斯與上司睡過,而且傳的有理有據,說林斯一個林家棄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短短數日便平步青雲?還有幾張極度模糊的性虐照片流出來過,畫面上不止一個男人,林裴仔細翻過照片,被綁著的那個年輕男人面部輪廓確實與林斯有幾分相似。

  林裴的高級特工證剛剛到手,他篡改了自己權限暗中查了林斯。

  林裴真的沒什麼別的想法,權力場中這種事司空見慣,他只是覺得,如果這事是真的,那些人不能夠活著。

  林裴查到了一個老將軍,年紀挺大的,曾在南方軍部某星域當司令員,林斯的老上司,退休很多年了。

  林裴調出資料庫,編造了個林斯部下的身份,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是林斯讓他慰問下老將軍,對方一聽見首席將軍四個字瞬間沒了聲音。

  老將軍拍著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

  林裴眼中的陰冷還沒散出來,對面老將軍一聲吼得他差點沒坐穩,他愣愣地聽對面老將軍爆出青筋夸林斯誇了四個多小時,附贈了他一大沓林斯當年青澀當兵時的照片,許多都是合照,零星幾張單人照。

  星河裡的林斯,廢墟里的林斯,軍艦中的林斯,持著槍的林斯,受了傷的林斯,甚至還有戰後坐在基地廢墟連著星網看電視新聞的林斯。

  老將軍說了許多林斯的舊事,說林斯脾氣古怪,剛入行伍的時候到處得罪人,上司不喜歡他,只有他用一雙慧眼看中了林斯,提拔他當副將,他還抱怨林斯性子烈,有一次戰中,死了不少人,國會派議員下來慰問,一通胡亂指揮,前輩都還不敢說話,林斯起身把肩章啪一下甩到了人家臉上,議員當場蒙了,那時候林斯只是個副將,肩上一顆星都沒有。

  一群老將軍趕緊起身糊弄過去,說林斯就一個衛生員,前兩天剛入伍的難民,臨時拉過來端茶倒水打掃個衛生的,辭了!立刻辭了!林斯那脾氣也是,說他是難民他還不樂意。

  老將軍說了許多,林裴沒能插上一句話,聽完他才覺得,軍部與軍隊真的是很不一樣,簡直是兩個世界,難怪在那種地方能誕生出嶄新政權,而軍部只能在浪潮中分崩離析。

  林裴委婉地提了下不雅照片的事,老將軍沒懂,林裴覺得是自己提的太委婉了,他稍微點破了下,老將軍更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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