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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特烈大公疑惑了,她問到,“您想告訴我什麼呢?是擁有桂冠的資格?還是修女不應該拒絕太陽王子的追求?”

  教皇微微一笑,“我不過講了一個故事而已。”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紅磨坊

  班克羅夫特躺在床上,他背後有一條駭人的巨大傷口,從肩膀一直貫穿到左腰側,皮肉外翻,不時冒出烤肉的香氣,能造成這樣的傷口的不是一般的武器。葛莉謝爾達坐在她身邊,一手拿著匕首剔除烤焦的肉,一手拿著治癒藥水往傷口上撒,“火焰大騎士的殺傷力真不一般,聞著味兒我都有點餓了。”

  班克羅夫特疼的臉色發白,冒著細密的冷汗,嘴裡塞著一團布,兩條劍眉軸成了八字形。“好了。”葛莉謝爾達把把繃帶打了一個結把布條從他嘴裡拿出來,“想吃點什麼?”

  “你餵我?”班克羅夫特艱難地動了動,他差點整個人都被一刀劈成兩半。九死一生之後他整個人都變的陽光了,雖然在普通人眼裡還是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兇狠角色。

  葛莉謝爾達把傷藥和繃帶放進箱子裡,她也被安娜塔西雅的火焰灼燒到了靈魂,這時也不怎麼好受,兩人剛回來的時候連站都站不穩了,班克羅夫特傷的非常重,儘管她非常不好受但還是堅持幫班克羅夫特處理完傷口才休息,她面容上的倦色是掩蓋不住的,她端著一碗熬的濃稠的紅色米粥一勺一勺地餵給他:“羅夫,這次任務組織居然派出了五波人,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班克羅夫特吞下一口材料特殊的米粥,神情黯淡,“至少有五個不同勢力參與了這次刺殺行動,我們是最先接這個任務的,比他們早的多離開,所以不知道後面的事情。那些人裡面你認識幾個?”

  “兩三個吧,死了一半人,沒想到會有那種級別的高手參與此事,我從沒有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無足輕重。”他苦笑兩聲,“多爾死了。”他頓了頓,“他下個月就要做父親了。”葛莉謝爾達露出詫異的表情,“什麼時候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又是你們男人的秘密?”班克羅夫特看著蚊帳的吊頂,絮叨著,“那個女人是附近村子裡的平凡姑娘,她並不知道多爾的身份。”

  人生命的易逝就連見慣了生死對生命漠視的他們都沉默了,半晌,葛莉謝爾達說到,“一切都過去了,完成這次任務我們就能離開組織了,儘管繼承人沒有死掉,但是我們無能為力。”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還活著。”

  葛莉謝爾達輕輕趴在班克羅夫特肩膀上,“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都還活著。”

  ——

  晨曦的第二縷光線照射在三頭鬥犬防線的無底深淵,卻照不到深淵之下,那裡永遠黑漆漆一片,似乎永遠不會被光明青睞,三頭鬥犬防線雖然沒有獠牙要塞那樣自給自足,但是多年來也形成了成片的村莊。風從峭壁之間吹過來,風車就轉動起來,農夫們麥子運進磨坊里,不一會兒就把麵粉搬出來,女人則把少量麩皮挑出來,裝進口袋裡運到鬥犬城堡里,自己還能剩下一些。比以前用毛驢拉磨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賓娃大嬸的男人已經套上馬車把今天村子裡磨出的麵粉送去鬥犬城堡里去了,她往上擼了擼袖子,把圍裙系的更緊一些,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點雪白雪白的麵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叫女兒,“漢妮!少爺讓你做的叫蒸籠的東西你弄好了沒?”

  應聲而來的是一個十八九歲手腳健美的姑娘,她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過來,聽到賓娃大嬸叫喊聲的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漢妮把籃子放到桌子上,揭開上面蓋著的白布,一股熱氣冒了出來,籃子裡面放著飽飽的、圓圓的,男人們情不自禁地聯想起了特殊的形狀,被身邊的女人踹了一腳,賓娃大嬸在圍裙上蹭了蹭手,又轉身去水池裡洗了一遍,拿起一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種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味道充斥了她的口腔。其它人也有樣學樣地去洗了手,拿起一個小口小口地咬著,賓娃大嬸把掉在桌子上的渣子撿了起來,“雷恩少爺在哪?還在磨坊里嗎?我去看看。”

  紅磚砌的磨坊在峽谷里豎起了十七座,風車不停的轉動,麵粉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農夫們第一次知道麵粉可以磨的這麼白。

  其中一坐磨坊里,一個身材不高看出來還是一個孩子的背影正手把手教著一個年輕姑娘如何“蒸”,從他手裡出來的都是人沒見過的玩意兒,就像剛才蒸出來的叫饅頭的東西,形狀看的就讓吉蒂臉紅,現在蒸著的是叫饅頭的東西,如果有人認真觀察雷恩少爺的左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左臂軟綿綿的一點力量都沒有,而村子裡的人也從來沒見過雷恩少爺使用左手。據護送雷恩少爺來這裡療養的侍衛說,雷恩少爺剛遭遇到一次可怕的刺殺,險些送命。在這些單純的農夫和農婦眼裡羅慕圖盧斯無疑像是神明一樣的領主,而這位小少爺更是王子一樣的人物,據說他是領主大人的兒侄子?哦,希望神明庇護他。

  亞赫圖斯抹了把汗,笑容滿面地對羅慕圖盧斯的臣民說到,“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了。”

  他一直在克里姆林宅邸里生活,雖然一直吃的不太習慣,比如說麵包里經常有麩皮,但是他告訴過僕人把麩皮挑乾淨加上牛奶和蜂蜜發酵後他才吃。他不知道除了他之外就連皇帝也不能每頓都吃這樣的麵包,不過在來到三頭鬥犬防線後,亞赫圖斯總算意識到他以前的要求多麼奢侈了,就拿幾乎所有人每天必須要吃的黑麵包來說,由於其製作的原料並不全是精麵粉,而是混合了小麥在磨粉過程中被碾下來的皮層、胚芽、糊粉層及少量胚辱等麩皮,和他吃的加入白糖奶油的鬆軟麵包根本不是一回事,而是近似於壓縮餅乾的一種無酵餅,又干又硬又磕牙,之所以在有條件的時候,都不願意直接啃黑麵包,而是要把黑麵包掰碎了煮稀粥,就是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硬了。它的口感有點兒酸味,又有點鹹味。而平民吃的黑麵包和貴族吃的又不是一回事,而是用小麥粉混雜大量的麩皮烤制而成—— 這種做法在帝國已經算是精品黑麵包了。更有一些偷工減料的黑心麵包師,居然經常故意在黑麵包中摻加木屑、小石頭之類的雜物。

  亞赫圖斯突然想起這種天下聞名的黑麵包的一個強大的功能——就是在於可以當武器使用,盜賊潛入窮苦農民家裡盜竊,但卻不幸殞命於家庭主婦的黑麵包之下的囧事;家庭矛盾發生時,更有無數男子漢死於悍婦的黑麵包攻擊……

  不管那些混合了木屑與碎石的黑麵包有多麼的嗑牙和傷喉嚨,它們仍然是帝國下層平民眼裡的上等美食,因為他們的飯碗裡經常連麵包都沒有——烤麵包要燒很多柴,烘焙的工藝也很麻煩。所以窮人們乾脆就直接拿一些粗加工的麥粉(那東西雖然是麥子磨的,但是怎麼看都算不上麵粉)放碗裡,加點熱水調成麥糊,然後天天就吃這種麥糊過日子。如果有條件搞到一些野菜、鹹魚和肉類的話,也是把這些東西統統都倒進鍋子裡和麥糊一起燉煮……總之看上去很噁心,類似於亞赫圖斯遙遠記憶里用來餵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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