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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所裡面有個小隔間,堆積滿了雜物。

  人需要繞過這些東西才能通進狹窄的洗手間。

  鬼司打開衛生間的燈,四壁瓷磚亮亮堂堂;原地轉了一圈,眉頭蹙得更高。

  視線轉移到馬桶上,鬼司右手一抬,馬桶蓋自動翻起。

  裡面深處的水面平靜無波,她盯了一會就轉頭,正好看到窗戶外的樹影;漫不經心地想收回視線——突然,微微轉動的頭顱頓住。

  她不可置信地瞪視那堵鑲有窗戶的牆,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呵,這麼彪悍。”她臉色暗下來,卻偏偏要笑,“這回怕是難過了,原來是真的是要找在下的啊……”

  迅速瞄了一眼馬桶里的水,水面似乎升高了一些。

  (七)

  雜物間裡的東西被人翻過,還被故意偽裝成某種假象。

  陰影固然綽約,卻藏不住一個死人。

  對某些人來說,死人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鬼司蹲下身子,伸出二指捏住雜物里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喃喃道:“難怪,這裡怨氣這樣重。”

  她的時間並不多,眼見外間那個人影漸行漸近;努力爭取時間察看,在那個醫生的腳踏進來之前一秒把那隻手放回去並掩蓋好。

  鬼司連忙就著原來的姿勢抱住肚子,扭臉看向進來的人:“醫生,在下肚子疼。”

  沒有回答。雷醫生的臉在燈光交錯下看不清表情。

  鬼司又補充道:“被阿姨的煤氣熏得胃疼。”

  雷醫生突然掉頭走出去,順手把門關了。

  “咔。”

  是上鎖的聲音。

  (八)

  鬼司緩緩站起來,用扇子在空氣里打了一個圈。

  煤氣瓶的閥門吱呀吱呀自己擰緊,與此同時衛生間裡的玻璃窗也跟著拉得更開。

  新鮮空氣在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將嗆人的煤氣味帶出去——想到這裡,鬼司嗤笑一聲:自己還是大意了。

  這麼嚴重的煤氣泄漏,自己卻沒察覺到那位猶能行走自如的牙科醫生……真不知道是自己的體質特殊不怕液化石油氣所以一時疏忽,還是因為沒睡好反應遲鈍。

  “睡眠,是很重要的啊。”

  她嘆息一聲,指著鎖眼嘴裡念了幾句,大喝一聲:“開!”

  門還未完全打開,方才負手立在雜物堆里的黑影立刻躥了出去。

  (九)

  齜牙咧嘴的女人迎面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堪比索命冤鬼。

  鬼司不退反進,抱住雷醫生借著慣性重重砸在診所的大門上。原本就虛掩著的門立時把二人“放”出去。

  被強行充當了墊背,雷醫生似乎並無自知,也不疼痛;兩隻手掌大張開來絞住鬼司的肩膀,白牙森森作勢要咬。

  誰知鬼司嘿嘿一笑,醫生大張的嘴就這麼僵住。

  “天亮了,今天的天氣很好。”

  鬼司嘴角一勾,支起胳膊令更多的陽光流瀉在自己身下。

  雷醫生痛苦地嚎叫一聲,閉緊眼睛昏了過去。

  (十)

  太陽掛得高了,路上行人匆匆,車水如織。

  有些人眼睛靈動點,愛瞟;那麼今天他們就要驚異了——

  一家診所的門前躺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人,瞧那樣子像醫生;旁邊盤腿坐著一個黑衣少女,正殷勤地給昏倒的白衣人扇風。

  現在的社會還有這樣“熱心”的奇異事件:醫生倒下了不說,反而是小孩來幫忙。

  鬼司一手搖扇子,一手也沒閒著,一直在雷醫生的臉上比劃;嘴裡念念有詞:“……還沒死……算你有點良心。”

  一個長長的抽氣聲,雷醫生悠悠轉醒。

  “黑……黑大師!”

  中年女人剛看清頭頂上的那張黝黑的臉就哭叫起來,抓住鬼司的胳膊死死不放。

  這雷醫生,平日裡鬼司路過她鋪面時也沒見她多親熱,這下“黑小妹”立刻變成“黑大師”;鬼司倒記得這醫生的女兒雷載碧,經常嘲笑自己是“掛著倆黑眼圈的瘋子兼盜版熊貓”;有其女必有其母,指不定這當母親的暗地裡也嘲諷過自己幾句;可不是麼,每次走過現在坐著的地方,總會聽到一把女人特有的尖厲叫聲:“黑小妹,走遠點!”

  鬼司不動聲色把手抽回來,問道:“裡面那個人跟你什麼關係?”

  雷醫生開始抹眼睛:“他……是我前夫的朋友,夜裡一點多的時候來的……”

  鬼司打斷她的話:“在下問,什麼關係。”

  “……他是我前夫的朋友,我、我不熟悉……”

  “很好。在下沒興趣聽你扯。”說完,鬼司起身。

  雷醫生慌了,連忙拖住她:“我說,我說!”

  鬼司斜眼看了她一眼,越過她直直望進依然燈火通明的診所里。

  雷醫生見鬼司不走,趕緊說下去:“他是我的……”

  還是被鬼司打斷了。

  “他是怎麼死的?”

  (十一)

  聽到這個問題,雷醫生臉色白了,似乎想起十分可怖的事情;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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