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天樞故人,疑心,隱門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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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場的占地面積非常大,農場之內,還有一座連綿起伏的小山坡。

  景一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巨大的演武場上,那二十多個弟子正在一起習武。

  按理說,已經到了玄級這個境界了,習武的最理想狀態是單獨修煉,但是這麼多人,卻是在一起修煉!

  不過,只看了一眼,景一就看出來了點兒什麼,比如說,這麼多人好似是在合併練習一個陣型。雖然說景一併不能確定這個陣型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但是她能看出來的是,這個陣型尚不完善,最少還缺兩個位!

  這一點只要稍一聯想就知道了,缺少的那兩個位,一個是玉亭自己,另一個很可能就是原本預留給楚凌宇,現在人選換成了她的!

  景一能最快想到的就是,合練這個陣型的目的,就是為了破解封印。但是用陣型要怎麼破解,還是一個問題,景一沒看到封印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也暫時沒辦法想到。

  「看,這就是那二十四位弟子。」玉亭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顯得非常滿足的樣子。

  景一點頭,「果然都是好苗子!」

  玉亭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正說著呢,三人已經路過了演武場這邊,看到了玉亭等人,那些弟子們立刻守勢,接著齊齊躬身,「師父!」

  玉亭擺擺手,「你們繼續修煉。」

  「是。」

  玉亭這才看向景一,「隨我到屋內一坐!」

  景一點點頭,沒有拒絕。

  這裡是米國,無論是整個莊園的風格,還是建築物的風格,都是米國的風格。但是進屋之後,這屋內的擺設,卻是清一色的華夏古風。

  「即墨小姐,我們約定的事情就算是說定了,今日時間已晚,明日,我帶你去密室,拜見我們天樞的各位老祖宗,也算是將這件事情,告知幾位老祖宗知道!」玉亭笑著說道。

  景一再次點頭,「玉先生不必這麼客氣。一切但憑玉先生安排!」

  「哈哈,好!只要即墨小姐配合得好,我們得以一同進入天樞靈境,那我們以後的修煉進境,絕對是非同尋常!」

  景一也笑了起來,「非常期待!」

  ……

  是夜,景一被安排在了客房。

  景一倒是沒有特別做什麼準備,但是沒想到,這一夜,還真是沒讓她睡成!玉亭,還當真是迫不及待,都不擔心她因為時差問題而睡不著嗎?就這樣,第一夜就動手了!

  夜半之時,正在睡夢中的景一猛然睜開眼睛,接著,再緩緩地閉上,好似跟之前熟睡的時候一樣,呼吸平穩,沉睡正酣。

  然而,她體內的靈力卻是在緩緩運轉著,將她從鼻孔里吸進去的帶有迷藥的空氣,給一點點地過濾乾淨。

  過了幾分鐘,差不多是迷藥發作的時間,景一此時,睡得更沉了,就好像是三天三夜都不會醒一般。

  這時,景一的房間門,被緩緩地從外面打開,動作很輕,什麼都沒驚動。

  景一不用眼睛看就知道,來人是玉亭。

  玉亭一步步滿滿地走到了她的窗前,先是稍微試探了一下,確認景一已經睡死之後,他滿意地笑了。

  緊接著,玉亭深吸口氣,運轉靈力,雙手開始不斷結印,這些手印,一個接一個地打出來,又悄無聲息地沒入景一的體內。

  景一保持著熟睡的狀態,知道玉亭做完了他所有想做的事情。

  玉亭緩緩地離去之後,景一這才開始查看自己體內的境況。

  果然,被玉亭打進來她體內的,就是傀儡術!

  其實在景一看來,玉亭用的傀儡術很簡單,她要破解的話,並不難。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就任由這些傀儡術在體內。當然了,得不到她身體靈力供養的傀儡術,就算是再強悍,也必將有枯萎的一天。

  沒錯,這種傀儡術,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控制人的心神和身體。而是慢慢養出來的!

  和楚凌宇體內的一樣,傀儡術需要養!用被植入傀儡術的人體內的靈力,來滋養傀儡術。也正是這個原因,被植入傀儡術的人,會因為傀儡術的作用,迫切地想要修煉,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體內的靈力。再搭配上玉亭傳授的拔苗助長的那幾句修煉口訣的話,確實會出現跟楚凌宇一般的狀況,功力虛長!

  這虛長的功力,別人看不出來,只會當是玉亭教導有方,所以楚凌宇的修煉進境才會一日千里。但是事實上,這就好像是拔苗助長一般,苗子是拔得高了,但是根兒壞了,也活不了幾天了!

  景一相信,明日一早起來,玉亭肯定就會傳授給她那幾句口訣。目的不是為了讓她的靈力再提升,而是為了激發傀儡術,讓傀儡術種得再穩一些!

  果然,這一夜之後,沒什麼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之後,其他的弟子依舊在修煉,玉亭就找到了景一。

  「這幾句口訣是我們天樞的不傳之秘,可以鞏固並且提升修為的。為了我們能夠成功地開啟天樞靈境,我把這幾句口訣傳授給你!不過,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向外泄露!」玉亭的表情相當嚴肅,就好像是在給景一傳授什麼絕世秘籍一般,態度很是慎重。

  景一微微皺眉,「這是天樞的鎮派之寶……傳授給我的話,不大好吧!」

  玉亭嘆氣,「我又何嘗願意違背先祖們的訓示,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傳授給你一個外人?可是……一切都是為了開啟天樞靈境,就算是先祖怪罪……那也顧不得了啊!」

  景一頓時就一臉感動,「我一定盡心盡力!」

  玉亭傳授完那幾句口訣之後,直接就說道:「你要將自己的靈力,按照口訣的指引來運轉,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自己仿佛已經凝固不前的境界,立刻就有所提升!」

  景一很是欣喜,「那可真是多謝玉先生了!」

  「不必言謝,只要即墨小姐到時候盡力便是!」玉亭笑道,「這修煉也不急於一時,我還是先帶即墨小姐去密室見見我們天樞的老祖宗吧!」

  景一心中微微一動,「也好,至少說是跟幾位前輩打個招呼!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玉亭表現得對景一非常信任,密室是在書房之中,他竟然就這麼直接在景一面前,挪動了書架上面的一個花瓶,頓時書架就朝著兩邊分開,露出一閃小門。

  玉亭率先進去,同時招呼景一,「即墨小姐,也請跟我進來。」

  景一不動聲色地跟在玉亭後面。兩個人剛一進去,書架就又合上了,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任誰也想像不到,這書架後面,竟然有一個秘密通道!

  通道並不長,景一和玉亭很快就走到了裡面去。

  這裡面是一間石室,石室上掛了一排三張畫像。

  這些畫像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一點兒沒有華夏古話那般的寫風格,而是非常寫實。至少說,這三張畫像都畫得栩栩如生,有種看老照片一般的感覺!

  而且最讓景一意外的是,三幅畫像最右邊的那副上畫著的那個人,她認識!

  天機子!

  景一的視線忍不住在這最後一幅畫像上停留得久了些。

  玉亭見景一盯著最後一張畫像看,不由得無聲地笑了起來,「最後這幅畫像,是第九代祖師天機子。咳咳,當然,也是歷代的祖宗中,長得最好看的!」

  景一也忍不住笑了,「確實是,絕世美男子!」

  是的,天機子長得很好看,是那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好看。只可惜,景一非常清楚這個人的本質,陰,冷!

  如外表那般的溫潤,在天機子的內心,是根本一點兒沒有的。景一當初就認為,天機子的心,就是冰塊做的!

  當年,宦官坑殺數百無辜平民,天機子就站在不遠處的高地看著,卻是無動於衷,就那般看著那幾百無辜平民被坑殺,一個不留!

  當然了,這件事情景一沒有親眼所見,屬於是道聽途說,但是以天機子的性格,還真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當年的天樞,一切都非常嚴格。尤其是在天機子執掌了天樞之後,天樞簡直就是修者地獄,可同時,也是修者天堂。因為只要你進了天樞,得到了天樞的認可,成為真正的天樞弟子,那麼,將會有無窮無盡的修煉資源供你盡情使用!

  是以,那樣的天樞,雖然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但是同時,也讓很多人趨之若鶩。當時甚至有一種傳言是,只有進天樞,才算是你有一顆堅定了修者之心的最好證明!

  由此可見,當初由天機子執掌的天樞,是該有多麼強悍。

  說起來,景一跟天機子的認識,還當真是意外之至。

  因為,天機子救過景一一命!

  修煉這條路實在是不好走,也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的實力強大了,那麼就可以在修者界橫著走,什麼都不怕!

  實際上,越是強大的修者,就會遇到更多的危險,更強大的危險。因為他們想要的更多,因此,所付出和經歷的,也必定會更多!

  更何況,當時的景一還很弱小。弱小得幾乎不堪一擊!

  當年景一跟天下第一的修仙門派九重殿的小公主九雁發生了衝突,當時景一不過是個剛剛築基沒多久的低級修者,卻是在坊市上無疑衝撞了九雁,九雁頓時大發雷霆!

  其實本來,這件事情也是個小事,頂多是讓景一給九雁道歉就算完了。可是偏偏,當時天機子這個長得俊美到讓九雁也心動的傢伙在場。

  於是,九雁絕對要為自己掙回面子和驕傲,就非要讓景一下跪磕頭道歉!

  修仙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從一個普通的凡人修煉到了築基,景一對這一概念理解得非常透徹。所以她也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跪的話,命就沒了!

  當時的她,沒有任何實力,也沒有任何能力說不!

  然而,當她要下跪的時候,天機子緩緩地開口了,「九小姐,不如我看就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天機子這個美男子為景一求情,頓時,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天機子和景一身上。莫非,這兩個人……有什麼?

  九雁當著天機子的面,自然是滿口答應,「既然師兄都這麼說了,九兒遵命就是。」

  九雁答應得可好,可是一轉臉,天機子不在了,頓時,景一就被九雁的人給堵住了。

  「不過是一個區區築基期的小東西,竟然能得天機師兄的維護。呵呵,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是為什麼?」九雁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意,只是那眼中的怨毒之色,她竟然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仿佛根本就不怕景一看穿她這偽善的面孔,仿佛她根本就當景一是個死人!

  景一很頭疼,直接說道:「我和諸位素不相識,只是無意衝撞到各位,我願意再次跟幾位賠禮道歉!請原諒我的莽撞!」

  九雁滿臉的不信,「你不認識天機師兄?」

  景一立刻點頭,「原來為我說話的那位叫名叫天機,我著實不知道。非常感謝他,還請姑娘傳達我的謝意!」

  原本只是平平無奇的幾句話,豈料,九雁又不滿了。

  「你根本就不認識天機師兄,他為何會為你說話?」九雁死死地盯著景一,仿佛非要為這個問題尋一個答案不可。

  景一皺眉,「這個……我確實不知。」

  九雁圍著景一看了一會兒,「哼,長得也一般般,沒什麼狐媚之氣,怎麼就能幹出來這狐媚之事呢?也罷,我就結果了你,也省得你以後再去用這幅單純的模樣禍害別人!」

  九雁說著,飛劍就已出手。

  景一頓時大駭,當時才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修為低得都入不得別人的眼!而且,她又窮,到了築基期,原本是該有一把飛劍的,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弄到一把飛劍來!

  因此,九雁祭出飛劍,景一頓時連招架都不會了。

  眼看她這條命就要被飛劍給收割掉,忽然,一支碧簫飛出打在了朝著景一飛來的那把飛劍之上。

  「叮!」

  碧簫直直地撞上飛劍,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原本景一認為,那通體碧綠好似是用碧玉做成的簫,肯定是抵擋不住飛劍的,只怕是一下子就會被飛劍給打碎了,那可太可惜了。然而事實卻讓她大跌眼鏡!

  碧簫沒事,飛劍卻折了!

  頓時,景一就面無人色。

  飛劍啊,那是多麼珍貴的東西,這東西都報廢了,那九雁豈不是恨死她了?也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果然,九雁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一雙美眸中儘是洶湧怒火!

  「是誰?是誰?給本小姐出來!再不出來的話就看我怎麼活剝了這個賤人!」九雁張口大罵。

  蹙地,一個白影閃過,落在了九雁和景一中間的地方。

  「天機師兄?怎麼是你?」一瞬間,九雁的聲音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剛才的悽厲潑婦之音,仿佛跟她沒有一點兒關係。而她,一直都是這般溫柔的鶯聲燕語!

  景一忍不住嘴角抽搐,這人變聲的速度,還真快。

  天機子卻好似是司空見慣一般,絲毫沒對九雁的改變表現出任何的奇怪和驚訝,臉色依舊平淡,「九小姐,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罷了,你何苦處處為難?」

  聞言,九雁的臉色瞬間一白,但是很快就強自笑道,「天機師兄說的對呀,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天機師兄又為何處處維護?還是說,這個小丫頭有什麼特別值得天機師兄掛念的!」

  天機子面色依舊不變,語氣和之前一樣淡然,「九小姐給天機一個面子如何?放過她。」

  見天機子非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提出了這般「過分」的要求,九雁簡直要被氣得吐血!

  「天機師兄,這個丫頭長得也不出眾,你為什麼非要她呢?我也想聽一個理由。」九雁可是九重殿的大小姐,公主都不如她尊貴,若不是喜歡天機子,她又如何會處處落在下風!

  天機子嘆了口氣,說道:「無他,這丫頭跟我從前在俗世的那個妹妹,頗有幾分相像之處,我暫時還沒辦法確定她的身份,所以向帶她回天樞,做一個鑑定!」

  天機子的話,讓九雁有些狐疑,但是又忍不住欣喜萬分。是呀,以天機子的心性,平日裡哪有這般的閒情逸緻到處救人?

  再說了,天樞裡面的女弟子就有夠漂亮的了,雖然說不比她九雁那般傾城美貌,可是比起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那些女弟子真的是很漂亮的。那樣漂亮的女弟子,天機子都一點兒不放在眼裡,說罰就罰,說殺就殺。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了!

  不自覺的,九雁就已經相信了天機子的話。

  「那好,天機師兄,既然這個女子有可能是你俗世時候的妹妹,那雁兒也就當是給師兄一個面子,不追究她的事情了。可是師兄,下個月雁兒的生日宴會,爹娘說要請八方修者都來聚聚……師兄,你能不能也過來給雁兒慶生?」

  九雁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與之前那般跋扈的九雁,判若兩人。

  天機子淡淡一笑,「九小姐相邀,天機自然不會缺席!」

  九雁瞬間就開懷地笑了起來,「太好了,那天機師兄,我可是在九重殿等你喲,你可千萬別忘記了!」

  ……

  九雁等人離開之後,天機子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景一當時對天機子非常感激,立刻就追了過去,「天機前輩,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我無以為報……」

  景一追著天機子,一邊跑一邊說道。

  天機子的步法看著不快,但是景一追趕的時候,還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能勉強跟得上,因此一邊追趕一邊說話就顯得氣喘吁吁的了。

  景一還沒說完呢,天機子的身形忽然站住,景一卻是剎不住車,跑前去好遠。見天機子站住了,她才尷尬地又退回來。

  天機子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地看著景一,「既然知道無以為報,你還追過來幹什麼?就是要讓我聽你的這句廢話?」

  景一頓時嘴角一抽,沒辦法,實在是天機子的話,有噎死人的本事!

  「額……天機前輩,我……我只是……你救了我一命,如此大恩,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話……」

  「你能幫我做什麼事情?還是你的意思是,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到,而你能做到的?」天機子依舊無情地說道。

  景一已經要吐血了,但是面對救命恩人,她還真是發不出火來。

  「我的意思是,有一些麻煩的事情啊,當然不是您做不到,而是您不屑於做,我可以幫您做,就算是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景一不自覺地,都用上敬語了。

  實在是,修煉到築基的這麼些年,景一連一個高階的修者都沒見過。因為高階的修者都是喜怒無常的,在他們眼裡,低階的修者就跟螻蟻凡人一樣,看不順眼直接抹去了事。所以,以景一的實力,接觸高階修者實在是危險的事情。因此,她基本上就處於是半游離在修者們邊緣的人!這樣的人,能修煉到築基,當真是個不小的奇蹟!

  聞言,天機子頓時似笑非笑地看著景一,「我卻是不知道,我的救命之恩就這麼低級,你隨隨便便幫我做什麼事情,就能夠抵消得了?」

  此時若不是對方是天機子,是隨時可以取走她性命的高階修者的話,景一真得是忍不住想要罵街。

  「那您說呢?」景一吞了口唾沫,有些無措。

  天機子盯著景一,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緩地笑道,「你只要記著我救過你的命就行了。救你一命……換你以後,不要做任何危害天樞的事!」

  景一不懂得天機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頓時奇怪萬分,「危害天樞的事情?呵呵,你太高看我了,就我這本事,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至於說危害天樞那樣數一數二的門派……我臉想都不敢想!」

  「好了你走吧。我救你一次就足夠了,以後自己小心點,別想著我還有可能再救你一次!」天機子說完,這次可是直接絕了景一追趕的念頭,他直接乘飛劍飄然而去。

  看著人家那一看就是上品的飛劍,景一也只能嘆氣,誰讓她無門無派,自己又沒本事,連個下品的飛劍都弄不到呢!

  這一次的相遇,景一隻當是意外,當是天機子抽風了,腦子不清楚了,並不沒有放在心上。

  而今,景一向來,卻是眼神晦暗而閃爍!

  難道說,天機子是算到了今天這一刻?

  讓她不要做傷害天樞的事情?

  而她現在,可是正想要殺了天樞如今唯一的傳人玉亭呢!

  景一微微嘆了口氣,她倒是真沒想到,天機子……竟然那般強大!

  景一看著天機子,微微一笑,朝著身邊的玉亭問道:「天機子前輩……飛升了嗎?」

  關於這一點,景一還真是不知道。

  玉亭非常遺憾地搖搖頭,「沒有。天機子老祖,渡劫的時候失敗了。」

  景一頓時心驚,「渡劫失敗?那然後呢?」

  玉亭嘆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大概……魂飛魄散。」

  景一的心中瞬間一涼,嘴唇動了動,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玉亭一邊給三位有畫像的祖師上香,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等玉亭做完這一系列的流程,景一不由得問道:「這些畫像,是誰畫的呢?」

  玉亭一怔,「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景一也沒多想,微微嘆了口氣,「只是為了只掛了這三位的畫像呢?」

  玉亭又是一愣,「這個……我還真沒研究過,從前一直掛著的,就是這三位!」

  「哦,興許是只有他們三位,修煉的成就最高吧。」景一給出自己的解釋,緊接著,景一又問道,「天樞的宗譜呢?我想了解一些天機子前輩的事跡。」

  玉亭的臉色微微一僵,「哦,天樞的宗譜都還在國內呢。那些東西,我不想把它搬過來。」

  景一的心中頓生疑竇。祖師的畫像都搬過來了,宗譜卻不帶過來?

  緊接著,景一就微微一笑,看向玉亭,「天樞……我只是聽說這個門派非常神秘,我從前好像是聽說,天樞的人有預測過去未來的能力?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年頭,不是親身體會,道聽途說的,都當不得真!」

  玉亭哈哈大笑,「所言極是。天樞哪有人們想的那麼神秘,還預測過去未來?根本不可能的。天樞就是一個修煉門派罷了。」

  景一點點頭,「是呀,道聽途說就是不可信。你別說,我從前還聽說過,天樞裡面有一門非常邪惡的功法叫傀儡術,哦哦還有,天樞的人對奇門陣法之類的,好像也很熟悉。反正說什麼的都有!讓我一聽到天樞這個名字,就覺得毛骨悚然!」

  玉亭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是笑道,「現在你可是自己看到了,天樞……沒人們說的那麼恐怖吧!哈哈,我們天樞的功法就是非常強悍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羨慕嫉妒,於是謠言也就漸漸滋生了!」

  「說的沒錯。這個天樞……果然是跟我想像的不一樣!」

  玉亭祭拜完了祖師,就笑道,「已經跟祖師們交代過了,下面,我要請出門派流傳下來的一件法器。這件法器,我隨身帶著滋養兩個月,等到開始進入天樞靈境的時候,正巧可以用的上!」

  景一不由得目露驚訝,「法器?那可是好東西啊。這年頭,怕是連會煉器的修者都沒了。哎,也不怪那些修者,實在是沒有足夠的靈力,用什麼支撐著煉器呢?」

  「哈哈,可不是麼!這件法器可是門派一直流傳下來的。當初我得到……當初我從上一任傳人那兒接掌門派的時候,關於開啟天樞靈境,那位傳人有過交待,說是一定要用上這件法器,否則的話,天樞靈境入口處的封印,是無論如何都開啟不了的!」

  玉亭一邊說著,一邊從懸掛著三位祖師畫像的後面,取出來一個長長的盒子。

  而景一,聽著玉亭的這些話,卻是越來越狐疑。上一任門派傳人?那不應該是前宗主,應該也是玉亭的師父才是!玉亭……為何不稱師父,卻要稱其為上一代傳人?

  疑慮已經越來越多,景一將之一一按壓在自己心裡。她倒是要看看,玉亭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如果他對天樞有什麼不軌之心……她倒是不介意,幫天機子除去這一害!

  或許,這才是天機子當初救她的時候,想要讓她在日後為天樞這一派所做的!

  不過,目前一切都還不明朗,而且,也不是時候。

  天樞靈境……她一定要進去!

  玉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長方形的盒子。

  盒子是用金絲楠木精雕細琢而成,不說別的,單單是這燦若黃金線的金絲楠木,就是價值連城!

  而當玉亭打開盒子的時候,景一的眼睛一瞬間就眯了起來。

  碧玉簫!

  這支,不正是當年天機子不離手的碧玉簫?即是他的樂器,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武器!

  看到景一的眼神,玉亭哈哈大笑起來,「這支蕭,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精美絕倫。如此玲瓏剔透的碧玉,絕對是世所罕見的珍品。然而,這支簫卻是支啞簫,吹不出來聲音。也是,就是法器而已,沒人會當它是樂器的!」

  景一卻是皺著眉頭,心中的狐疑已經達到了頂點,「這簫,可以讓我看一眼嗎?怎麼會吹不出來聲音呢?明明是這麼漂亮的一支簫!」

  「哈哈,我第一次見也是這麼想的。」玉亭大笑起來,倒是沒有遲疑就將碧玉簫遞給了景一,「看看當然無妨的。我之前可是試了很多辦法,甚至請了世界一流的吹簫名家,卻都沒辦法讓這支碧玉簫出聲。其實很奇怪,這支簫讓人檢查過,是完全符合一支簫的標準流程了和器型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人能將其吹出聲!」

  玉亭的解釋,讓景一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當然不會忘記,從前天機子在四幽山之巔,那一片桃花林中,一個人迎風吹簫。風聲將簫聲送出去很遠很遠,滿山的桃花,灼灼其華,濃艷妖嬈!

  是的,她和天機子的相遇並不只是那一次。第一次就是天機子自九重殿的九雁手下救下她,第二次則是她為家人報仇之後,滿心是血地出現在四幽山。

  當然了,天樞的位置並不在四幽山,可是景一不知道的是,天機子修煉的洞府卻是在四幽山。

  四幽山,距離她俗世的老家不算遠,很多人說,四幽山上向來都是濃霧瀰漫,明明不算是很高的一座山,卻總也沒人能夠登頂。她還只是十來歲的時候,就經常爬四幽山,她總說,四幽山上面的風景肯定很美很美,因為她在山下往上看的時候,總是能看到那漫天的紅霞,好似是漫天飛花一般。

  她幾乎每次沒事的時候都會去爬,結果,還真有一次給她爬上去了呢。

  山頂原本應該是很冷的地方,可是這四幽山的山頂卻是四季如春。最讓景一愛不釋手的就是那種滿了整個山頭的桃花。一瞬間,就讓景一想起了前朝的那首桃花庵。

  不過呢,就上來過一次,景一的家裡,就遭逢劇變。一夜之後,家破人亡!

  此後,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多年後,在修仙界中摸爬滾打,由一個螻蟻般的普通人,一點點地修煉到了築基,經歷過了無數的生死!終於,到了她認為可以報仇的時候了,她血洗了土匪山,殺光了那麼多的土匪。一身白衣在血泊中綻放,衣角不沾半點血腥,然而她的心裡,早已經被鮮血淹沒。

  景一報仇之後,回到早已經斷壁殘垣的家,又去墳前看了父母親人。最後,算是了無塵念。只有一點,就是再登一次四幽山。

  這一次,她心裡沒什麼雜念,就是想再看一眼那滿山的桃花。

  而這次,好像是沒有任何阻礙,她就上去了。

  只是,尚未上到山頂的時候,景一就被一陣簫聲吸引了。

  那一瞬,景一覺得自己仿佛是升仙了一般,這等仙樂,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只是,她從未想過,這四幽山上,還有人?

  她一點點地忐忑靠近,終於,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燦爛桃花中間,有一白衣身形,衣袂隨風翻飛,雖然是背對著她,但是露出來的那一段碧玉簫,讓她瞬間就想起來了大約一年前救她的那個天機子!

  一直到她忐忑走近的時候,天機子一曲終了,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一手在身前,以後拿著碧玉簫背在身後,就在這山澗之巔,傲然而立!

  「天機……前輩?」景一遲疑著喊了一聲。

  然而下一秒,天機子卻是猛然飛起,就在他身前的懸崖空中,邁著步子如履平地,一點點地離開那一片桃花林。

  景一猛然向前追了兩步,但是到了山崖邊緣,她也不得不停住。

  而天機子的聲音從遠處飄來,「記著我從前跟你說過的話。」

  景一就站在這山崖邊緣,風垂落的桃花花瓣紛紛揚揚落在她的頭上,肩頭……

  此後,她倒是再也沒有見過天機子了。

  然而僅僅是這兩面,她能夠確定的是,這碧玉簫,首先,肯定是天機子的東西。其次,這碧玉簫是可以吹出聲音的。

  景一拿著碧玉簫仔細地看著。或許是當年天機子救她的那一幕太過清楚,以至於她逐漸模糊了天機子的模樣,可記憶深處,這支簫的樣子,她分毫未忘!

  碧玉簫,觸手溫涼,玉質細膩如美人兒嫩膚,色澤青碧,通體潤透。還有這造型,這線條,完全和她記憶當中的一模一樣!

  再有就是景一隻是稍稍將神識探入碧玉簫,就猛然發現,碧玉簫中蘊含著澎湃的靈力!若說這東西是天機子的,那是絕對不會錯的。

  可是為何,這碧玉簫發不了聲音呢?還是說,這碧玉簫,就只能讓天機子吹響?

  景一情不自禁地將碧玉簫放在了唇邊。

  此時,她的腦海中,是那滿山的燦爛桃花,開得如火如荼,那一片美得讓人窒息的桃花林中,那一身白衣,那翻飛的衣袂……

  「出……出聲了?」玉亭訝然,不敢置信地看著景一。

  景一也被驚醒,有些茫然地看著玉亭,好一會兒,才算是回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吹響了嗎?」景一看著玉亭問道。

  玉亭點點頭,看向景一的眼神有些驚駭,「響……響了!你……你是怎麼吹的?」

  景一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像著自己站在一片桃花林中,悠揚的簫聲響起……然後,就這樣了!」

  玉亭一臉的難以置信,「可真是奇了怪了,那麼多人吹,都吹不響,你一來就吹響了!嘖嘖,看樣子老祖宗們也是支持你和我們天樞合作啊!」

  景一點點頭,「就算是如此吧。不過,我很好奇,這件法器……的主人是誰?」

  其實景一很清楚,這碧玉簫看著沒有攻擊性,看起來就是一支材料珍貴的簫罷了,實際上,景一非常清楚碧玉簫在天機子手中所能發揮的威力。這可絕對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法器!

  碧玉簫,最起碼是靈器以上級別的!

  當然,這一點,玉亭就沒必要知道了。

  玉亭緩緩一笑,從景一口中接過碧玉簫,「這法器就是天樞流傳下來的,應該是歷代宗主的器物吧。不過這東西從前吹不出來聲音,大概也就只能當時擺設用。呵呵,若非是這次的開啟封印需要用到碧玉簫,我倒是願意把這東西送給你!物盡其用嘛,放在我這兒,它也就不過是一個裝飾品,到了你手裡,卻能吹出那般美妙的音樂!」

  玉亭的話,頓時讓景一心裡一沉!

  她,可不會吹簫。

  她剛才也頂多就是把碧玉簫給吹響了而已,因為簫的聲音清冽孤傲,聽起來不像是噪音已經不錯了,何來那般美妙的音樂一說?

  景一看著玉亭微微一笑,好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我可是不會吹的,很難聽吧!」

  玉亭連忙擺手,滿臉的驚嘆,「你可是太謙虛了啊。剛才你雖然只吹了一小段,但是我敢說,那絕對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音樂!這絕對不是奉承。你這段,要是給那些音樂大師們聽到了,估計也得羞愧死。真的是人間仙樂,美妙至極啊!等我們這次事了,可是像要請即墨小姐,給我們獻上一曲!如此仙樂,若得以再次聆聽,那絕對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了!」

  聞言,景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但是心裡卻是已經驚駭不已。

  玉亭說她吹了一小段?

  而她自己很清楚地知道,她就只吹了一口氣,也就是說,最多只是發出了一道音!

  而且,她根本就不會吹簫,也從來沒有吹過,別說是讓她吹成段的音樂了,只怕是音節她都完全不懂!

  簫已經還給玉亭了,景一也不動聲色地再次壓下自己心中的所有疑惑,這些疑惑,每一個都需要解開,但是現在都還不是時候!

  洛山機之行就到這裡,和玉亭約好,兩個月之後再見。

  臨走的時候,玉亭特別囑咐了一遍又一遍,回去之後,每天修煉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練習他教授的那幾句口訣。

  景一答應下來,這才上了飛機,獨自飛回華夏。

  這次的洛山機之行,讓景一的心中,又壓下了一個沉甸甸的石頭。當然,這應該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最大一個機遇!小世界,上古時期自然形成的小世界,如果是真的話,那該……是多麼聳人聽聞啊!

  景一早就想過了,這個小世界的事情,一定要告訴容痕,要帶容痕一起進去。

  容痕的腿,以目前她的功力和靈力是沒辦法治癒的,但是到了小世界之內,只要她的修為夠了,或者是小世界中的天地元氣匯集起來,她有把握給容痕重塑形體!

  然而,一回到華夏,景一就已經從霍秀山那兒得到消息,容痕依舊未曾回來!

  景一此時不由得後悔起來,當初為什麼要為了矜持,而不問容痕來到這個世界的家庭,是在哪兒?

  嘆了口氣,景一讓楚凌宇在青幫內發布消息,但凡是見到容痕的,就告知他,她在著急找他。

  對於容痕的安全問題,景一是不擔心的。

  因為,正如是看不透上一世容痕的實力一樣,這一世,她依舊看不透容痕的實力。以她的眼力,若是她都看不透的話,那麼容痕的實力,絕對比她的要高不止一籌!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依賴容痕的實力幹什麼事情,所以……還真是沒有直面見過容痕的實力!

  這會兒……景一無奈嘆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哦,或者是再多一點點,想他!

  短短几天的時間,東三省的事情還沒做完,楚凌宇依然走不開,景一回了京都。霍秀山在京都,不過,除了霍秀山之外,霍安世老爺子也在。

  看到景一,霍安世老爺子立刻就激動不已,「小友,你這可算是回來了。」

  景一頓時皺眉,疑惑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霍安世的神情有些激動,「上次你是有急事,錯過了梅山大會。我還想著,下次莫不是要等到兩年後?我老頭子的身體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兩年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呢。正在沮喪著呢,忽然,我得到一個消息,說是隱門忽然要對外擴大招收弟子的規模!十八歲以下的,只要是達到了黃級,都可以直接得到比賽資格。十八歲以上的,就不分年齡了,只要是實力達到玄級的,也可以直接拿到比賽資格!」

  「比賽?」景一眉頭緊皺。

  「是的,這些拿到比賽資格的人,都可以去參加比賽。根據比賽的結果,這些人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會被各個隱世門派招收為隱門弟子!」霍安世語氣中的激動難以掩飾。

  景一卻是暗自警惕,「隱門這忽然之間招收這麼多弟子?是怎麼回事?」

  霍安世冷笑一聲,「這個具體原因不清楚。據說是最強大的藥門聯合其他門派的掌門,一起下發的命令!所有的隱門都在擴招。不過我猜測,隱門現在只怕是也與時俱進了。明知道人數少很吃虧,他們有錢有吸引人的資本,為什麼不多招收一點弟子呢?這樣的話,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人多也可以暫時抵擋一陣!」

  霍安世說的是一個解釋,聽起來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景一卻總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是非常奇怪。

  隱世門派偏安一隅這麼多年,甚至都到了修者幾乎全盤覆滅的現在,隱門依舊是那般孤僻神秘!可是為什麼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忽然要開始擴大群體?

  景一可是沒忘記,隱門中不缺乏的是錢,和一些外界看來很珍貴的武功秘籍,但是隱門缺乏修煉的材料!

  當初的言喻,在藥門中,天賦那般強悍,可是依然免不了成為藥人的悲劇。言喻說過,他之所以成為藥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以他的天賦,最多是修煉到地級,想要再更進一步的話,不是不可以,而是藥門根本就沒有天級以上的修者所必須的東西給他使用,因此,他還不如成為一個藥人,為已經是天級高手的藥門高層們,試藥,尋找合適的修煉可用的丹藥!

  從前言喻的時候,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現在?

  因此,霍安世的這種說法,多半是不能成立的。

  但是同時,霍安世的這種想法,只怕也是諸多普通人心中的想法,而有了這樣一個理由之後,那些普通人,就更加沒有顧忌了。

  從來都道是隱門好,隱門中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什麼都好,仿佛隱門就是天堂就是神話一般!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很顯然,言喻的事情證明了,一切都是假象。隱門的存在,大部分都是在由底層的弟子們通過各種途徑各種手段掠奪修煉資源,以供給給隱門的高層們修煉使用!

  而今……

  景一這麼一想,頓時就想到了,難不成是又出現了什麼讓隱門高層趨之若鶩的東西,但是以隱門高層那稀少的數量和實力,根本就沒辦法拿到。所以才需要先用這麼多的炮灰,去開路,去消耗掉之前的一部分體力和實力?

  可是,會是什麼東西呢?景一微微眯起了眼睛。

  霍安世見景一不吭聲,趕緊又問道,「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機會,我想要去隱門中看看。反正十八歲以上,只要是玄級的實力就行了,我可是停留在玄級很多年,一般的玄級高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景一當然知道霍安世的想法。上一次在稥港的時候,景一最後臨走的時候,給霍安世說了一句話,就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梅山大會召開的時候踏入地級高手的行列!

  別忘了,當時霍安世說了,只有地級高手,才可能被地級高手帶進去梅山大會。而霍安世自己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踏入地級高手的行列了,所以才會萬分絕望。

  而臨走的時候,景一告訴霍安世,她有完全的把握,在幾個月後的梅山大會召開時,達到地級的實力。所以霍安世當時萬分驚訝,並且已經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景一身上!

  但是前兩個月的梅山大會時,景一正在長白山的死亡谷中,在琉璃仙府中參悟陣法!

  她原本也確實是想要去梅山大會上看看的,但是怎料,她明明只覺得看了一會兒的陣法,怎麼就遇上了頓悟,結果這一頓悟,就是三個月,直接就錯過了梅山大會!

  原本她的想法是,讓霍秀山和青幫的人都注意搜尋一下梅派的人的行蹤,只要是讓她找到一個梅派的人,她就可以用神識在她們的身上留下記號,然後跟著她們進入梅派!

  只不過,後來又遇上了白涵的事情,以及去洛山機的事情,她這還沒來得及實施呢,霍安世已經找上門來了。

  而且,還帶來了這麼一個消息!

  由此可見,霍安世有多迫切地進入隱門當中。

  景一不由得感慨,霍安世……還真是一個世所罕見的痴情種子。那個梅派的女子,梅雪顏,只要她還活著的話,她一定會成全他們!所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她自認,現在的世界中,她有這個能力!

  不過同時,景一又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即墨歌!即墨歌,很明顯,她也是梅派中人,可是她為什么姓即墨?當然了,或許即墨這個姓氏只是她編造出來的也無所謂,或許她就是叫梅歌也說不定!但是,她如今,還活著嗎?

  這樣的問題,景一有些不敢想。

  上一世的父母之傷,傷她至深。這一世,從小養育她長大的那個冒牌母親墨歌,亦是死於非命……

  景一緩緩地閉上眼睛,親生母親她不會忘記,但是這個養母,她願意如對待親生母親一般對待她!

  要知道,親生母親的話,對子女如何疼愛照顧都不為過,然而這養母,所做的,一點兒不比親生的父母少!這可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啊,能做到這樣,景一認為,非常難!所以,養母死於非命,她會十倍百倍討回這場血債!

  景一此時已經不好奇了,她的母親是即墨歌,她的父親卻不是從前以為的景程。那會是誰?

  景一覺得好笑之極,這世間的事情就好像是一盤棋,被人操縱著,總是在她快要看到快要抓到的時候,棋局亂了……

  霍安世看著景一,目光中是一片堅定,「這一次,我一定要去的。」

  景一聞言,微微一笑,「不過都是些玄級黃級的而已,沒什麼危險,就當是去看看罷了。秀山,你和凌宇老老實實地待著,該做什麼做什麼,這件事情,一定不要參與進來!」

  霍秀山的臉色卻是不好看,「師父,你總是這樣。人家都是有危險和麻煩,讓徒弟沖在前面,可是你……總把我們護在身後。你可知道,這樣的話,會把我們慣壞的!」

  霍安世看著霍秀山,嘆了口氣,沒吭聲。

  當然,他肯定是不想讓霍秀山也去的。因為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此去隱門,生死未知……

  景一看著霍秀山,「如果沒有你們把我需要的事情給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也不可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況且,這次的事情也沒那麼簡單。我護不了那麼多人!」

  霍秀山是什麼人,立刻就聽出來景一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她護不了那麼多人!意思就是,如果霍秀山不去的話,她可以護住霍安世或者是在隱門中找到的他的母親,但是去的人越多,反倒是越會成為她的妨礙!

  霍秀山深吸口氣,沒有任何矯情,直接點頭,「好,我不去。」

  霍安世鬆了一口氣,景一卻是微微笑了,「秀山,我上次給你的攝魂鈴鐺,你可以讓慕夜教你怎麼用。慕夜還沒走吧?」

  「沒有,大概是對我這個搶來的徒弟很滿意,簡直就是當成自己的徒弟來教了!」霍秀山難得說了句玩笑話。

  景一含笑,「好。煉魂也是另外一種修煉方法!」

  ……

  事不宜遲,因為霍安世得到的消息說,整個報名就只有三天時間。地點就是在川省的梅山之下。

  當然了,並不是說你從那兒上了梅山,就能夠找對地方了,事實上,整個梅山都被一座大陣給籠罩著,沒有人帶領,一般人是根本就走不上去的。

  在梅山之下,有專門的人,為前來參加比賽的人測試他們的功法等級。

  只要是符合之前霍安世說過的那些要求的話,就可以被發一個通過牌,由專門的隱門弟子給帶著上梅山。

  三日的報名之期,之後就是一天的整合休息,再然後的下一日,就是正式的比賽開始之日。

  景一和霍安世到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日,報名馬上就要結束了。

  負責報名的人看到景一還算是有好臉色,但是看到霍安世可就沒有好臉色了。

  畢竟,景一首先歲數小,再者是個小姑娘,又是玄級高手,所以給人的印象就是好的。但是霍安世呢,一個糟老頭子,雖然也是玄級高手,但是畢竟他的歲數大了,這個歲數的玄級高手,在普通人看來很少,但是在隱門中人看來,則是很多。因此,霍安世這樣的玄級高手,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稀奇。

  「怎麼來這麼晚,報名馬上就要結束了!」負責報名的那個隱門弟子,身上的身份令牌,正面是一個大大的藥字。說明了,這個弟子是來自藥門的。

  「不是還沒結束嗎。」景一淡淡地說道。

  那藥門弟子何曾被人用般口氣衝過,那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哼,既然你們沒這個意願參加,我看你們還是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吧!」

  頓時,霍安世的臉色就變了,立刻就要上前去……

  景一卻是抓住了霍安世的胳膊,沖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你們就要這樣公報私仇,還是說,這就是藥門的行事風格?」景一的語氣依舊很淡,卻不容忽視。

  那個弟子頓時冷笑,「行事風格?哼!這報名,還真就是我說了算!你算是什麼東西,即便是天賦高點兒那又如何?進不了隱門,你什麼都不是!況且,我們隱門最不缺的就是天賦高的人,多你一個少你一個,算的了什麼?」

  景一依舊是淺淺地笑著,「是麼,原來我說的還真沒錯,藥門中的,淨是些公報私仇目中無人的東西!哎呀,怪不得藥門是越來越沒落了,簡直就要墮落到跟地痞流氓一個級別的了。嘖嘖,真是可惜啊可惜!」

  頓時,那子弟一張臉就變得青紅交加。

  要知道,即便是平時,也沒人敢這樣說藥門。更何況是現在,他這個藥門弟子手中掌控著參加大賽的名額,這兩個人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不,這已經不是在羞辱他了,而是在羞辱藥門!

  這口氣要是還能忍下去的話,這人也就不是藥門弟子了。

  從來作為隱門中老大地位存在的藥門,什麼時候被人這般不放在眼裡!

  「哼,你找死!」那弟子亦是玄級實力,但是在他心目中,好像是只有隱門的玄級才叫玄級,世俗界的玄級,根本就不值一提一般。

  景一微微笑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個弟子衝過來的勢頭很猛,但是景一卻紋絲不動。霍安世在一邊看得焦急,卻是不敢動,因為他深知,景一的本事,地級都不止。對付這麼一個玄級的,更是不在話下!

  當那個弟子的身體出現在景一面前的時候,景一微微身上一擋,頓時,那個弟子在空中的身形就轉移了方向,朝著景一身邊的那棵粗壯崎嶇的松樹彈去!

  「啊——」慘叫聲瞬間響徹山谷。

  「暈了?真不經撞!」景一看著那撞著大樹暈倒在地的藥門弟子,不由得暗自搖頭。

  就在這時,一個聽起來無上莊嚴,好似是來自空中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誰人這般大膽,竟然敢傷無故我藥門弟子!」

  聞言,霍安世臉色一白。而景一則是微微笑了起來,呵呵,到底是趕到了,正巧看到這一幕,嘖嘖,不錯,時機把握得真不錯。景一在心中自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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