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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有些積灰的窗戶,一襲月輝徐徐傾灑進來順帶卷著一股寒風,襄狐向來穿得單薄,儘管入冬了,還是只襯一件單衣外加一個袍子,斑駁的樹影倒映在他蕭瑟的臉龐上,此刻涼風習習卻將他吹得越漸清醒。

  “參見皇上”,

  一個黑衣男子無聲無息跪拜在襄狐腳下。

  “打聽到什麼了?”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示意身後的人將被捆得五花大綁的男人推了進來。

  襄狐打量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原來的衣袍已經辨不出模樣,臉部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淤青和傷口,應該是已經被教訓過一番了。

  “他是誰?”

  黑衣人還未開口,就聽著男人咬牙切齒地反問道:“你又是誰,憑什麼抓我!”

  話剛問出口,腹部便遭到一記重創。

  襄狐皺眉,有些不贊同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怎麼這麼粗魯”。

  話雖是這麼說,但卻也沒有阻止的意思,趙牧感覺自己快被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打得殘廢了,渾身的劇痛讓他開不了口,好在這樣的酷刑沒有持續多久。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趙牧一開口,嘴裡的血腥味全都涌了上來,啐了一口將喉嚨中的粘膩感清了清這才開口:“趙牧”。

  襄狐瞥了一眼手下,只聽他恭敬敘說道:“他是清風山的二當家,古公子被樓大人的人帶到烏連後被此人劫了下來”。

  趙牧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氣場強大地有些可怕的男人,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樣的壓迫感讓他一個稱霸山頭、毫無懼怕的土匪都感到很不舒服,當然這種不舒服其中最多的還是他給自己帶來的不容反駁的壓制。

  襄狐聽後點點頭,忽然俯身問道:“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不知道”。

  襄狐定睛著他,趙牧也不甘示弱,但就以現在自己跪在這裡這副模樣,周身那點氣場也可直接忽略不計了。

  就這麼一會,趙牧側臉已經岑岑滑過兩滴冷汗,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你,也會讓有那種瀕臨死亡的錯覺,籠罩在身上的陰影久久不曾散去,心臟的壓迫感越來越大,他甚至有一種快要被看死的感覺,真是窩囊!

  如果趙牧知道站在他對面的人是皇上,那個平谷戰役中以一挑萬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皇上,他估計就會慶幸自己竟然還能跟他對視幾眼了。

  “對我撒謊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再給你一次機會,別那麼急,好好想,想好了說,嗯?”

  聽著他上挑的尾音,趙牧額上青筋住不住跳了兩下,這哄騙的口氣跟拿著糖拐騙小孩的人販子並無兩樣,只不過眼前這個人販子比較會偽裝自己,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他們走了,我怎麼知道他們去哪了”,

  這是大實話,雖然一開始他跟古笙達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協議,不過自從上次翻臉,他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趙牧瞪大雙眼有些驚恐地看著襄狐,襄狐看著他詭異的表情有些費解:“這麼看著我作甚?”

  “你,你不會也是妖怪吧!”

  這句話完全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有一瞬間趙牧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愣在那裡,久久沒有出聲,怪不得他有這麼強大地氣場……

  襄狐奇怪得嘖了一聲,而後快速掃視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個傻子吧”。

  人妖都分不清,還敢在妖山稱霸王,怎麼活到現在的?

  雖然趙牧很想把這句‘你才是傻子’還回去,但介於身旁還站著一個武力值不定的黑衣人,最終還是識相地閉了嘴。

  “為什麼要劫古笙,你認識他?”

  襄狐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又重新換了個問題。

  趙牧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但我認識樓君卿”。

  襄狐聽出了他話中的憎惡,樓君卿那麼八面玲瓏的人居然也會有人不喜歡他,還真是難得。

  “你和樓君卿又是什麼關係?”

  趙牧幾乎是惡狠狠地抬起頭瞪了襄狐一眼:“我跟他沒有關係!”

  黑衣人剛想抬手便被襄狐一個眼神制止了,這麼暴力的屬下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襄狐笑著抬起趙牧的下巴:“我想也是,一個土匪怎麼可能跟玄京權貴扯上關係”。

  這句話像是踩到了趙牧的尾巴,不顧下巴上傳來的疼痛,他生生偏過頭,如果不是襄狐還想再問出點什麼,此刻他的下巴該是脫臼的才對。

  “怎麼,不服?”

  襄狐無聲輕笑了一下,狹長的眉眼上揚帶出一絲輕蔑。

  趙牧悶著頭沒有說話。

  襄狐倒是來了興趣:“樓君卿在玄京上任也不過數月就已經混得如魚得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以為你劫了他的人以後還能躲在山裡這麼安穩度日嗎?”

  “我幾時躲過他?倒是他,怕是良心不安,一輩子都不敢再回來罷!”

  襄狐眨眼間已經將這一句話反覆琢磨了幾遍,從趙牧的反應來看,恐怕當初真的不認識古笙,只是為了報復樓君卿才誤打誤撞把人劫了去,而他跟樓君卿之間那種不共戴天的恨意也昭然若揭,此人若是好好利用,恐怕以後利益無窮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準備考試,更新有點少了,蠢木儘量抽時間,儘量多更。(?ω?)

  ☆、第78章 錯認洛書言

  “他做了什麼不敢回來?”

  趙牧這次看著他卻是沒有回話。

  夜色已晚,襄狐捏了捏眉心, 沒有再多心思與他周旋, 黑衣人得了眼色便準備上前拷打,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襄狐示意手下停手, 偏過身問道:“誰?”

  啪啪!啪啪啪!

  外面只傳來急促而短暫的敲門聲,而襄狐隔著門都能聽到外面那人粗重的喘息聲, 只是喘著粗氣, 卻不說話,外面本該都是駐守的暗衛, 現在能安然無恙站在外面敲門的應該只有一個人,可琳琅過來也應先由他們稟報才對, 絕不可能這麼冒失。

  襄狐低頭看趙牧冷笑了一聲,隨後耳邊便傳來一聲巨響, 琳琅狼狽地摔在被撞破的木門上。

  他邊掙扎邊起身, 流著血的手指不停在空中揮舞著,好像有什麼緊迫的事,張著嘴巴卻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個字, 不能怪, 他已經啞了, 能指望他說出什麼。

  琳琅急得滿頭大汗,手指不停地指著門外, 襄狐看著那憔悴蒼白的唇瓣費力地認出隻言片語。

  襄狐:“外、面、有?”有什麼?

  誰知那‘有’字剛說出口,一道黑影便又朝著琳琅砸了過來,電光石火之間, 暗衛敏捷飛身上前,一腳便朝那黑影踢去一腳,然後迅速上前抱住琳琅一個翻滾,遠離了原來的地方。

  琳琅看著被砸得粉碎的木門,驚魂未定,卻又見房間裡多出來的那個陌生男子忽然掙脫束縛和皇上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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