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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們的旁邊張力生在喊:“班長,馬小寶還沒有醒,怎麼辦?可能是內傷,被爆破筒的衝擊波炸的。班長,救救他!”

  向前進回頭說:“我知道!你別管那麼多,用力給我捶胸口。捶了沒有,生死由命,要死不能活,給我捶胸口,什麼衝擊波不衝擊波,捶啊!”

  張力生一直在給馬小寶做人工呼吸,聞言揚起拳頭,正要一拳頭砸下,突然大叫起來:“好了,醒了,醒了!馬小寶醒了,不用捶了!”

  馬小寶立起身來:“我被衝擊波炸了,你還捶我?你不懂醫理!”他咳嗽著說道。他的右半邊身子現在已經是血糊糊的。

  張力生一咧開嘴,笑起來:“我只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是班長叫我捶打的。你找他算帳去。”拿起槍來,往前面去加強熊國慶的警戒力量。

  “馬小寶,你怎麼樣?問你呢,能不能挺得住?張力生,帶著他,你們先走,離開這裡。黎國柱,你動作快一點,霧氣散了的話大家都有危險。這裡不能久留,快一點!越快越好!拿刀來,別他媽的磨蹭了,替我割掉那點皮。”

  “好的!忍著點!”黎國柱聽他說得焦急,一手拿住那小趾頭,往上提著,匕首輕輕一划,割掉了小趾頭連著腳背的那點皮。

  現在要好包紮多了。

  “來吧!”向前進卻還不知道,咬緊牙關,閉上眼睛準備長痛不如短痛,來個利索點的。“已經割掉了。”黎國柱將他那節趾頭拿給他。

  那是他身上的受之父母的肌膚骨肉。現在看上去,短短的一節,血糊糊的,已經看不清是什麼模樣。

  “你扔了吧,留著幹什麼?”他的兩手無助地往後支撐在草地上。

  “是!”黎國柱隨手將之拋下懸崖。那節血糊糊的腳指頭在茫茫白霧中拋了個弧線,一閃就不見了。

  馬小寶還能走,他拿起槍,站了起來。看著向前進他們,他停住了,雖然現在先撤離要緊,但是他還不想走,拉動了好幾下槍栓,那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

  “你們先走,我跟班長隨後就到。”黎國柱仰起頭向他說。他還得要為向前進做包紮。“要走一起走!”馬小寶再一次拉動了槍栓,等著。

  “那你往前面去,跟他們一起,加強警戒,防止敵人上來。快一點,不要待在這裡!我沒事的。”向前進反臉向後望著他。

  “是!”馬小寶拿著槍,踩著倒伏的草叢,往前去了。

  黎國柱為向前進包紮了後,攙扶起他,向著前面的小路過去。

  “班長,你們幾個先走,我留下來!”到了先過去警戒的人身邊,熊國慶說。

  “我們應該一起走!趕快撤離!”向前進不同意他單獨留下,覺得那會很危險。

  現在他不想留下任何人。

  這不是討論的時候,要走一起走,五個人拉開一定距離,迅速離開了這裡,消失在了濃霧中。

  作為偵察兵,這樣子的與敵遭遇戰是經常都會發生的,傷亡也經常都會有,所以沒有人對剛才的情況有太多的驚慌後怕,大家都很鎮定,相當有序地往山上撤離。當所有人借著濃霧潛回到出發時的潛伏地之後,已經是接近中午時分了。

  絕嶺上兩邊的敵人沒有受到任何驚擾,大家的行動無聲無息,在能見度相當低下的大霧中,想要發現到這些人的動靜那是不可能的。前沿陣地上的敵我雙方剛才是聽到了山下有巨大的山體震動,連帶上面的山頭都抖動起來,但誰也不願意冒險下山來察看。

  不管怎麼說,還好有這樣的大霧,偵察兵們都非常感激。

  這樣子的大霧,不時還夾帶著雨點,大家在草叢中往回行時,雖然渾身都濕透了,但沒有暴露目標,這已是值得人萬分高興的事。到了潛伏點以後,向前進顧不得傷口疼痛,立即召集大家開了個臨時的敵情分析會議。

  考慮到敵人特工會加大對前沿的活動,再說所有人待在一個地方太不安全,於是一部分人被分派到嶺下來擔任分散警戒潛伏,嶺上只留下了四個人。

  嶺上的人是兩個在前沿觀察的向前進和那個炮觀員,另外兩個是王宗寶和受了傷的馬小寶,馬小寶很可能得要轉移到後方去。其餘的都被派到嶺下,加強預警。被分派到分散潛伏的一部分人趁著濃霧潛回到坐山雕那裡,搞來了許多的地雷和手榴彈,在炮觀潛伏地的絕嶺周圍加強了反偷襲布置。

  下嶺的人忙活了半天,埋設地雷,大膽地挖潛伏坑,到傍黑時候,一切都弄妥了,天又在濃霧中下起了雨。這一次雨點持續了好一陣,有二十分鐘以上。

  天氣很冷。當嶺下所有人重新潛伏下來後,就開始感受飢餓和寒冷帶來的難受。嶺上的向前進受傷的腳指頭也在發著燒,並伴有一陣陣地灼痛。傷口在發炎,這可不是好事。他的一隻腳就那樣包裹著,穿不進鞋,也將有好一陣不能健步如飛了。輕傷不下火線,這是優秀軍人的操守。他堅持在嶺上潛伏觀察,要盡到一個軍人所能做到的一切。畢竟這是難得的一次打擊敵人的機會,他不想有一點傷痛就打退堂鼓。怎麼說呢,至少那不是一個真正軍人的風範。

  堅持,只要還能堅持,就不輕言放棄。

  今兒這一整個大白天能見度都不好,濃霧瀰漫著不肯散去,他看不到什麼,所有人,前線的敵我雙方都看不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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