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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歷史] 《夢幻戰國》作者:gggold【完結】

  第一部 序   西元1558年,4月。   一艘中式帆船緩緩的駛入了界鎮的港口。在這樣的亂世,海路是遠比陸路危險的路線。而從大明到日本的航路更是由於倭寇的危害而危機重重,而這艘船能平安的到達界鎮,恐怕和船長實力與乘客的運氣都分不開的。   兩個十幾歲的少年,連同幾個大木箱被從船上扔了下來了。“少爺,不要怨我,這一切老爺吩咐的。”船上的一名水手把頭探出來說道,“我回去了,相信老爺不久就會派人來接您吧,請多多保重。”   之後帆船在快速的補充了水和糧食後,便迅速的離開了界鎮,只留下兩個少年和他們的行李。   “老爹也真是的,不過就是得罪了一個女人,就把我從家裡趕出來~” 一名少年抱怨道。   “算了吧少爺,我們還是趕快聯繫這裡的紫竹屋吧,總在碼頭上說不定會有危險。”發現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另一名少年提醒道。   “恩,現在只能先到三叔那裡了。”少年說道。   界鎮,戰國時代日本最大的貿易都市,日本本土的商人、西洋商人、已經來自大明朝的商人都在這裡聚集。當然大明的高家在這裡也有分號,就是上面提到的紫竹屋了。隨便在這裡介紹一下了,這位頹廢少年就是故事的主人公,高修遠了。至於那個倒霉的小童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了。小名叫阿飛,論大名的話是高飛。紫竹屋則是高氏家族在日本所設立的分號目前的管理者是高家的老三——高宇奇。   青年自信滿滿的說到“好在我從小就學習多國語言,在這裡也可以跟三叔做下去。”   小童疑惑的問到“可是少爺你只會中文和日文兩國文字呀。”   青年不耐煩的念到“羅嗦,兩國就是多國了。再說了,在這裡會個日文也就夠了。”   青年一邊看著小童清點行李,一邊查看這帳本。哼哼到“3000貫,不多不少夠我零花的了。而且我那麼博學多才,想要賺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少爺,我承認你什麼都會,可是好象沒有一樣專長吧?”小童疑惑的問道。   “羅嗦,會就不錯了。你找個人能象我會這麼多東西麼?我什麼都能學會,只能說明我的天資高。”青年一邊說這,一邊四處不停的張望,(這裡的風土果然和中原不同)   “少爺,這點你真的很象老爺。”忙這整理行李的小童肯定的說到。   “是我的天資吧?”   “不,是自大。”小童曬到。   “去,怎麼有你這麼多嘴的跟班?”   “少爺,好象該去紫竹屋了。”終於把行李安頓好的小童問到。   “好吧,我們這就走。”   紫竹屋 “修遠,你怎麼來了呀,是不是被大哥從家裡趕出來的?哈哈哈~”紫竹屋的主人高宇奇大笑的問道。   “哼,知道了還問~”   “恩,雖然大哥把你扔了過來,我的紫竹屋裡可是沒有地方可以安排你偶。這裡有3000貫,你拿去自己做生意好了。當然有什麼需要你還是可以找我幫忙的。”說罷,高宇奇給了修遠3000貫,便把修遠打發走了。   “怎麼可以這樣?”出來後修遠不滿的說道。   “怎麼辦,少爺?”阿飛擔心的問道。   “沒辦法了,只好自己做生意了,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恩,好了,不要廢話了。我先四處看看了,了解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看看有什麼生意好做。你留在這裡,照看行李。”說罷就跑了出去。   可是高飛一回頭卻看到,他的少爺,也就是高修遠,正在向一個年輕姑娘搭訕。   “算了,還是我來做吧。”看來阿飛已經認命了。       第一部 第一章 風雲桶狹間(上)    兩年過去了。在紫竹屋的幫助下,修遠已經在近畿一帶的商業圈內站住了腳,而且還結識了在界做生意的西洋商人。當年的頹放青年高修遠還是個頹廢青年。不過於兩年前不同的是,他學會了日本的各種禮儀,和日本社交界必備的茶道。不過怎麼看都只像是做做樣子(這是阿飛的看法了。)口才和算術卻天生的好。   另外,在劍術,洋槍術,甚至忍術方面,高修遠都有了非凡的造詣。   這讓一直更著他的阿飛驚訝不已“少爺,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努力的時候。”   “這是天才,知道麼,天才。”自信滿滿的高修遠答到。   “可是,少爺,你學習劍術可以說是防身,學洋槍術和忍術有什麼用呀?”阿飛不解的問道。   “當然有用了。洋槍可以在遠處偷襲別人暗爽,至於忍術可以探聽其它商人的情報,都是很有用的技巧了。”一臉壞笑的高修遠說到。   “少爺,可是我們是商人呀。”阿飛在一邊糾正道。   “是呀,我只是採用常規的競爭方法了。”   “可是,少爺你沒事老去商行壓價,又低價大量收購,再換個地方高價賣出,謀取暴利。是投機倒把行為吧?”阿飛在一邊小心的問道。(畢竟,如果出了事,他也會被抓的。)   “沒那回事。是他們不按照市場規律定價才會出現這種問題的。我只是幫助他們定價。”   “可是,少爺在你倒賣倒買之後好象物價更不合理了。”   “恩,恩,恩,原因是這樣的,啊,這個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了。”不知道怎麼說的阿遠開始混了。   “…………”   “好了。我這兩年合法經商掙了多少了呀?”回過神的阿遠問道 “少爺,我覺的不算是合法?”阿飛怯生生的問到。   “沒人抓我,就說明我的行為是合法的。難道你想被人抓麼?”阿遠帶這威脅問道。   “沒有。”   “不要廢話了。到底有多少?”阿遠不耐煩的問著。   阿飛快速是查閱著資料。   “有七十多萬貫了。”阿飛邊說邊叫醒了正在睡覺的高修遠。   “哇,有這麼多。我果然是商業奇才。”阿遠含含糊糊的說到 “可是好象全是非法所得”阿飛小聲的說著。   “你說什麼”   “沒有”   含糊的應了一聲後,阿遠又睡去了。   第二天高修遠一身勁裝的出現在阿飛面前。   “少爺,你要做什麼?”阿飛不解我問著。   “阿飛呀,你在日本也生活兩年了,也該學著關心一下這裡的政治。知道現在最轟動的事什麼麼?”   “不知道”阿飛答到 “今川義元要上京了,據說兵力有四萬多。而清洲的織田信長也不是什麼善類,在清洲要打大仗了。我去那裡推銷一下戰略物資,這也是我做為一個商人的本份。”說罷高修遠已經翻身上馬了,“對了,替我看好這裡的鋪子。”   “可是少爺那樣會有危險的呀!”   “真是羅嗦,你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會去了?”修遠問道。   “不,不過這裡有三老爺的信。”說罷,阿飛遞上了紫竹屋主的來信。   “我看看,該不會是問我催錢吧?不過當初我可沒說要還~”修遠邊嘀咕變拆開了信。   “啊,你不用廢話了。三叔吩咐我,此次清洲之行不要有什麼顧慮,一切問題紫竹屋會為我們做後盾。”   五日後,清洲鎮酒館。   一個清秀的青年正在和酒館的侍女亂搭訕。   “這個傢伙真討厭,在這裡無所事事的調戲侍女。看他就不像什麼好人。”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對她的隨從念到。   “小姐,他好象就是從界成來的商人,高修遠。”那個隨處確認到。   “果然是個奸商,真不想和他打交道。”姑娘氣憤的說道。   “小姐,這本來也用不著你來的,可是你非要做什麼武將才帶來的麻煩。”隨從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做了武將就不可以挑剔任務了。”姑娘對隨從吩咐道“去,把那個傢伙給我叫過來。”   “先生,我家小姐找您有事。”隨從走上前對高修遠說道。   “恩?是那個?漂亮麼?我不見醜女的。”修遠胡亂的答道。   “渾蛋,我是織田家的武將,不要在那裡說莫名其妙的話。”那個姑娘聽到了修遠的回答,氣憤的叫到。   “哎呀呀,脾氣真不好。你真的是織田家的武將麼?我怎麼沒見過你?”修遠疑惑的問道。   “我是織田家的一門武將。織田洛雪,請多多指教。”洛雪氣憤的說道。   “偶,我是天下聞名的商人,高修遠,請多多指教。”修遠用特有的不要臉方式介紹著自己,反正也沒打算獲取對方的好感。   “我代表織田家向你商討武器購買問題。”洛雪忍著氣說道。   “恩,很認真的年輕武將。應該是剛剛開始做著一行,很有禮貌,會有前途的。”修遠有得沒得的胡說著,似乎想試試織田洛雪的忍耐力。   “請高先生談一些具體問題,我很忙的。”顯然洛雪不想多說廢話。   “啊,看來你不了解商人們的行業,我們商人們就是要說廢話才可以做生意的。”然而修遠卻並不急著和她談,反正真正的大客戶是上京的今川,而不是尾張的織田。和有點火氣,又不敢亂發的小姑娘瞎扯,顯然比和侍女搭訕有趣的多。所以修遠開始了胡說八道了。   …………   織田洛雪和高修遠談了半天也沒談到一點正事,到是洛雪已經到了快要爆發的極限。看到對方面色漸漸不善,修遠考慮到該開始談正事了,而且現在的洛雪已經筋疲力盡,沒有精力去考慮修遠所說的是否合理,正是最適合商人宰人的時候。   然而正在修遠準備大下毒手,痛宰織田洛雪的時候,酒館裡進來了一個不該進來的人。這個人不僅改變了高修遠的一生,也改變了日本戰國的歷史。   “洛雪呀,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去賞花的麼?”酒館的門突然打開了,進來了一個端莊,美麗的少女。(這個人就是織田信長的妹妹,戰國第一美女織田市。)   “呀,市姐!還不是他慢吞吞的,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洛雪一邊回答,一邊指著旁邊的修遠。   “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從大明朝來日本的,靠做些生意為生,名叫高修遠。不知小姐貴姓?”一邊的修遠,正經又有禮貌的介紹著自己。不過怎麼看也有些彆扭了。   那位姑娘嫣然一笑,說道“我是這裡大名織田信長的妹妹織田市,叫我阿市就好了。”阿市一邊介紹著自己,一邊坐了下來。   “來人,快把這些酒肉撤了,上細點。”修遠突然熱情的吩咐到。   “阿市,你和洛雪是要去賞花麼?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我和洛雪還有一些公事要談。隨便邊去賞花,邊談公事吧。”修遠建議道。   “好吧,今天是賞花的好日子,不去太可惜了。高先生即是來自大明,不如就由我為先生介紹一下清洲的花卉吧。”阿市禮貌的回答著,顯然他對這個來自異國的商人有著強烈的好奇。   一邊的織田洛雪早已經厭倦在酒館和高修遠廢話了,自然也答應了修遠的要求。   “先生對這裡的花有什麼看法呢?”阿市突然問道。   “看法麼?這裡的花都很美。”修遠被問的有些奇怪,只能隨便著答到。   “可是,花的美麗只能保持短暫的瞬間,先生不覺的可惜麼?”阿市悠悠的說道,言行中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沒有東西可以永恆,可以在短暫的瞬間釋放出生命的魅力,我認為這就是花的價值。”看著花叢中的阿市,修遠突然略有感觸的說著。   “生命的魅力,可是我生命的魅力是什麼呢?”阿市輕輕的說著,可惜她的話被洛雪的話蓋住了。“不要在那裡亂蓋什麼生命了,魅力了。還是快說武器購買的事情吧。”   “在這樣的環境裡談論兇器,太殺風景了。”修遠突然裝出很有修養的樣子。   “你……”洛雪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話說了。   “好了,靜靜的看花吧,靜靜的欣賞著瞬間的美麗。一會兒,我跟你去見信長。”修遠吩咐到。   清洲城大名居所一個年青英武的武將看著一個坐在的青年。   “你就是商人高修遠,找我有什麼事”武將問到。   “我仰慕織田家的威名,特來投奔織田家。我願意捐獻一批糧草,武器來表示我效忠織田家的決心。”說完這些話後,修遠滿意的看著在殿內發呆的織田信長和織田洛雪。在賞花時,修遠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要留在織田家,為了給阿市帶來而快樂留在織田家。   終歸是一代霸主,信長終於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十分歡迎,尤其是在現在。織田家正在風雨漂泊的危機中。”   在確認了高修遠帶來的戰略物資後,(一萬人一年份的糧草,軍馬300匹,洋槍200枝)高修遠被織田信長任命為部將,並派了前田利家的侄子,前田慶次為高修遠的家臣。從此高修遠成為了織田家一員,開始了他縱橫日本戰國的生活。      第一部 第二章 風雲桶狹間(下)    1560年8月18日,清洲城天守閣議事廳內,日後風雲天下的霸主織田信長,正在為今川義元上京之事發愁。   今川義元以駿河為其根據地,在十多年前曾和信長的父親信秀爭奪三河,並最終擊敗了信秀,奪取了三河。現在義元更是和北條,武田結盟並統兵四萬從駿河出發,要一舉滅掉織田氏,實現其上京的目的,完成天下布武的夢想。   而此時,清洲城內的信長,充其量只能動員尾張國不足四千的部隊。雖然高修遠的突然加入,使織田家的物資不再吃緊,但卻無法改變絕對劣勢的軍勢。   兩天前的接觸戰中鷲津、丸根兩城被今川軍的先鋒松平元康、朝比奈泰能等同日攻克,守將飯尾定宗、佐久間盛重戰死,不久鳴海城也被岡部元信的部隊也攻下了,守將水野忠光戰死。   至此,今川義元已經掃平了他包圍清洲城的障礙,再有兩天就可以對清洲進行合圍了。   在剛剛結束的重臣會議上,織田家決定集結所有部隊固守清洲城。然而,自5年前信長的岳父齋藤道三被其子義龍所殺,織田家與齋藤家關係破裂之後,織田家已經沒有任何盟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選擇固守城池,也不會有任何援兵到來。那樣的話,如果想要取勝,便只能等待今川義元久攻不下自行退走。這樣的話,勝敗的決定性因素,就到了今川家手中。不用說這樣戰術根本不符合信長的性格,更何況把主動權交到敵人的手上,也是戰敗的先兆。因此信長並不滿意剛才重臣會議上的決定,無論如何,就是敗,也要掌握戰場的主動權,這才是信長。   就在信長發愁時,有一個人影閃進了殿內。信長認出了來人正是不久前加入的高修遠。   “修遠,你不是來和我告別的吧?現在的清洲是是非之地,你要走我也不攔你。”信長無精打采的對修遠說到。   “主公,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是對剛才的會議有些看法。”修遠說道。   “怎麼了,有問題就說吧。你是新人,在會上有些話不好說麼?”信長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主公,請立即集結部隊出擊。”修遠說道。“今川義元正在桶狹間休息,我已經派我的手下送去酒肉勞軍了。此時今川中軍應剛剛酒足飯飽,在加上剛才的重臣會議決定守城,義元通過他忍者應該已經得到情報。想必這時的今川軍一定沒有警備,馬上集結部隊突襲義元的大本營,只要斬了義元,我們就贏了。”   修遠說的沒錯,而修遠所說的又何嘗不是信長心中所想的呢。守城是沒有機會的,守城只會助長今川義元的氣焰,而義元既然敢帶這四萬人上京就早有心裡準備來應對織田家的籠城戰術。而只有主動出擊才有可能掌握戰場的主動,才有可能打亂今川義元的戰略,也才有可能打敗擁有10倍兵力的今川軍。   “決定了。突襲今川軍的大本營。出擊,願意跟來的人就來吧。”信長喝令到。   說罷,信長披掛上馬,帶著幾名隨從和修遠一起向城外奔去。   當織田信長到達清洲城外神宮時,只有幾百人跟了過來。信長進入神宮祈禱勝利,當信長從神宮出來時。已經聚集了近兩千人的部隊。到達的家臣中有柴田勝家,丹羽長秀,瀧川一益,佐佐隼人,池田恆興,前田利家等人。   這時的織田軍的軍力已經可以發動一次突擊了,信長一掃城內的不安,上馬宣布,不再等待未到達的部隊,並且迅速帶領部隊向桶狹間進發。   “權六,你帶部下從小路先行,記得不要讓馬匹發出聲音。”信長吩咐道。   被點到名的柴田勝家立即帶領所部兩百多步騎先行出發了,同時柴田命令部下給馬套上口罩,以防馬匹發出嘶鳴聲驚動今川軍。   “修遠這是你的初陣吧?從今天起,你就可以算是一名真正的武士了。”信長對身邊的修遠說道。“慶次是一名優秀的戰士,和他好好學學吧。”說罷,信長帶領著部下尾隨柴田而去了。   前田慶次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將,此刻的他騎著一匹漆黑的巨馬,肩上扛著一支火紅的長槍,腰插雙刀,全身披掛整齊,散發說不出的動人魄力。而一旁的高修遠則騎著一匹白馬,背著一枝精緻的洋槍,馬背上架著長槍,同樣腰插雙刀,披掛整齊。修遠的部下的士兵共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五十名騎兵,多數是下級武士,已經全到了。還有一百名步兵,卻只到了一半。   修遠從步兵隊中選了一個身份看起來比較高的人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木下藤吉郎。”那名步兵回答到。   “好了,由你指揮步兵隊。慶次,騎兵隊的指揮就交給你了。”修遠吩咐道。說完就率隊跟上了信長。   夜裡三點多鐘,信長軍各部隊到達了今川軍本陣附近。而這時卻突然颳起了大風,天上烏雲密布,雷聲響徹天地,突然間下起了大暴雨。家臣有的主張立即進攻,有的主張等待雨停,有的主張退回清洲死守。在家臣們的吵嚷聲中,信長下了一個可以改變他一生命運的果斷決定。“立即突擊,暴雨是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而降下來幫助我們織田家的。雨幕可以阻擋今川家的視線,現在全軍突擊,今川軍一定還在休息。讓我們給他們一個震驚吧,讓今川軍見識一下尾張男人的威風,全軍突擊……”信長向全軍吼到。   織田家的兩千軍隊,如同猛虎撲向羊群一樣,向今川軍的本陣沖了過去。大暴雨不但阻擋了視線,還掩蓋了馬蹄聲與織田軍的吶喊聲。當織田軍到達今川軍陣前時,今川軍仍沒有任何察覺。來不及武裝的今川軍如同羊群一樣被織田軍在戰場上驅趕著。   這是高修遠的初陣,如同任何人的初陣一樣,騎在馬匹上衝鋒的修遠有一種莫名的無所適從。修遠緊緊的跟隨著第一個沖向敵陣的慶次,卻不知道他跟上去究竟可以做什麼。修遠並不是沒有與人生死相搏的經歷,恰恰相反在日本的兩年經商中,由於治安問題修遠常常碰到強盜,敗兵之類的搶掠,並已經習慣於與人生死相搏。然而幾個人之間的搏殺畢竟和成千上萬人之間的戰鬥有著巨大的區別,如果不能認清這種區別,那麼修遠的初陣,可能就是他唯一的一次出陣了。幸運的是,修遠初陣的師傅不但是一個勇敢的男人,更是一個冷靜的軍人。   “主公,初陣最重要的不是斬殺多少敵人,而是可以活著去總結初陣的經驗。你殺過人沒有。”在修遠前面奔馳的前田慶次突然回過頭來向修遠說到。   “殺過,是打劫的強盜。”修遠緊張的回答著,這時他們已經快要進入今川軍的陣地了。   “但是你對面的敵人不是強盜,他們也不是有罪的人,而是和你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你一旦到了戰場上就要使自己變成一個冷酷的人。”說罷,慶次已經用紅槍挑翻了一個剛剛來的急拿起武器的今川士兵。這時織田軍已經沖入了今川軍的陣地,修遠也沒有更多時間和慶次討論初陣的問題了。   也許是曾經做商人的原因,修遠在戰場上特別懂的柿子揀軟的捏的道理。只見他一邊注意著和慶次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一邊追趕著那些沒來的及武裝的今川軍士兵。雖然殺傷不多,卻一面保持著自己的安全,一面破壞著今川軍的戰鬥力。   這時,剛才的暴雨已經漸漸停了。而今川軍主營陣地也已經被完全突破了。義元的大帳周圍已經被肅清,幾個行動迅速的織田方士兵衝進了義元的大帳,不久一名士兵舉著義元的滴血的頭,跑出了大帳。   這時今川軍大將朝比奈泰能,將可以組織起來的騎兵都組織了起來,向占領今川主營的織田軍發起了反攻。由於暴雨已經停息,織田信長命令所有洋槍手三百人排成三列準備發動三段擊。同時命令柴田勝家和佐佐隼人等人組織步騎準備反衝擊。當朝比奈泰能帶領騎兵隊衝到洋槍射程內時,第一線的一百枝洋槍開火了,之後洋槍隊有序的不斷對朝比奈泰能的騎兵隊射擊。雖然命中率不高,只有幾十人從馬上掉了下來。但是洋槍的巨響,和黑暗中的火光,卻有效的震撼了騎兵隊的戰馬,使朝比奈泰能的騎兵隊呈現出一片混亂。這時信長命令洋槍手停止射擊。率領織田軍向混亂的騎兵隊發起了衝鋒。前田慶次將義元的首級挑在紅槍之上,第一個沖向了今川軍。在衝鋒中,高修遠在馬上近距離用洋槍射傷了今川家的大將朝比奈泰能,今川家的騎兵隊失去了指揮官,同時看到了義元的首級,終於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在騎兵隊潰散後,今川家的其他軍隊失去了繼續戰鬥的鬥志,而相繼退出了戰場。在混戰中,織田家武將佐佐隼人受了致命傷,而其他武將都活著回到了清洲。信長終於擊敗了十倍於己的今川軍並斬了義元的首級,從此開始了他天下布武的艱辛道路。      第一部 第三章 清洲之花    桶狹間會戰結束了,織田信長斬了今川義元的首級,今川家失去了家主陷入了混亂之中。義元之子今川氏真繼承了今川的家主,統治了俊河和遠江。但是三河卻因為今川家統治時間不長而產生了離開了今川家的想法,松平元康欲脫離今川家,成為三河的獨立統治者。   1561年3月尾張國清洲城高修遠居所主人高修遠正在和他的部下們聊天,也就是開茶會了。   由於桶狹間作戰的功績高修遠現在已經是家老了。升遷之快另人乍舌,不過由於是實績的戰功加上慷慨的捐贈,家臣也提出不什麼怨言。只是和修遠同為家老的柴田勝家,卻看不起商人出身的修遠,處處與修遠作對。而信長也不大信任修遠,很少派給他任務。這到是便宜了修遠,沒什麼工作,他可以好好遊玩,和處理商業事務。雖然阿飛已經能夠獨擋一面,紫竹屋也會相當的幫忙,不過修遠還是習慣不把一切商業活動都交給別人。按他的說法,是做為一個有榮譽感的商人,不應該忘本。不過,真實的理由是他實在很喜歡做奸商的感覺。   現在的部下除了慶次外,又多了在桶狹間會戰後成為武士的木下藤吉郎,就是那個被修遠派去臨時指揮步兵的士兵了。   “大人,說起來你商人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來織田家做武將呀?還是在那麼個織田家馬上要被滅的時候,難道大人可以預知未來麼?”慶次再次好奇的問道。由於修遠為人隨便,和部下之間不太講究禮儀。慶次才可以問的這麼直接了。   “啊,我是響應主公的勇武,衝著主公的威名加入織田家的。”修遠又一次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老大呀,你就算了吧。跟隨你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什麼過正經生活的人了。”慶次一邊說著,一邊移近了修遠,“這種爛理由也太差了吧。老大我保證這裡沒人監視了,而且我不會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說出去了。阿吉你也是吧?”慶次邊說,邊問一旁的猴臉武將。   這名武將就是木下藤吉郎了。他見不得人的長相也成了柴田嘲笑高修遠的有力依據。雖然如此藤吉郎卻是一個非常開朗的人,也許是平時就被人嘲笑慣了,反而可以冷靜的分析事物。正因為這一優點被出身商人的高修遠看中,向信長要來做了直屬部下。另一名直屬部下前田慶次在織田家也是一個不得志的人,雖然勇猛善戰,又多才多藝,卻因其行為古怪而一直得不到重用,被派給了一個買官的商人,就可以看出他並不被織田家主流所看好。   “是呀,老大。我們兩個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就告訴我們你加入織田的真正理由好了。”藤吉郎也湊了上來。   “這是一個非常悽美的故事。難道你們真想我提起麼?”修遠確認道。   “當然!”慶次和藤吉郎同時回答道。   “是這樣的,”修遠頓了一下,“我是為了信長的妹妹阿市加入織田的。”修遠飛快的說道。   出忽修遠的意料,兩人並不驚訝。看到鎮定的兩個人修遠反而有些奇怪了。   “老大,我想你就不會是因為什么正經的理由加入的。”慶次答到。   “市公主是我們尾張第一美女,老大眼光真好,我支持老大你去追求她。”藤吉郎回答到。   “老大別聽他的,他只是因為柴田對阿市有意思,才會那麼積極的希望有人去追求阿市。”慶次肯定的說到。   “老大,慶次在冤枉我呀。我是不會公私不分的。”藤吉郎快速的分辨著。   “不要鬧了,我同意阿吉的看法。阿市是尾張第一美女,甚至是日本第一美女。我一定要得到她。”清醒過來的修遠咬著牙說。   “對了,老大你是多會見到阿市的?”慶次突然問道。   “當然是加入織田家以前了,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這裡省去修遠半做夢的說話三百句)”   “看來,老大還挺會編的。”慶次打斷了胡說中的修遠。   “是呀,編的還真象那麼回事。”藤吉郎跟著答腔。   “我承認,我可能誇張了某些情節,但是大部分還是事實。”修遠氣憤的說到。   “算了吧,阿市對你的看法怎麼樣?你直說就是了。”慶次問道。   “恩,我認為,她對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了。”修遠沉思了一會答到。   “怎麼看出來的?”這次問話的是藤吉郎。   “她對我說話一直彬彬有禮。”修遠陶醉的回答到。   “只是這樣?”藤吉郎確認到。   “是呀,怎麼了?”修遠奇怪的問著。   “老大,你的機會可能不大。市公主對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禮的。”藤吉郎悲觀的說著。   “對呀,阿市是很懂禮貌的,你以為她是鄉下的村姑麼?”旁邊的慶次不忘給修遠潑涼水。   “不過,老大有我們給你做部下,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了。”看到一臉頹廢的修遠,藤吉郎不忍心太過欺負他。   “怎麼說?”修遠問到。   “聽我的,老大你一定有機會的。”藤吉郎看來真的對勝家耿耿於懷,對壞他的事十分的熱心。“慶次很受女人歡迎的,他可以很輕易的替老大打聽出市公主的愛好,而我盡力去打探市公主的行程,給老大你創造見她的機會。另外我老大你在清洲創造一個好名聲,慶次負責讓市公主身邊的女官說你的好話。而老大你要去和洛雪打好關係,市公主和洛雪是閨中密友,和洛雪打好關係也有利於老大你對市公主下手。”   這一翻話吧修遠和慶次都說呆了,雖然藤吉郎是三人中歲數最大的人,可是兩人卻沒想到他會說出怎麼一翻話來。“阿吉,我怎麼覺的你是老早就已經在做準備了?怎麼連詳細的行動計劃都有?”修遠疑惑的問道。   “嘿嘿,我對市公主也是有野心的,不過只是想想了,所以才有這麼一個計劃。因為從來沒有實施的機會了,今天老大問起來,就說了出來。”藤吉郎不好意思的說道。   “慶次你覺的怎麼樣?你應該是經驗最豐富的人了?”修遠向慶次問道。   “好厲害,阿吉,你心裡還有什麼事呀?”慶次想了想回答道,“我看這個計劃很不錯了,先實行看了。反正我們也很閒。”   “好,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好好工作了。”修遠下令到。   第二天高修遠動身去找織田洛雪,而前田慶次和木下藤吉郎則去執行他們的任務。慶次從阿市身邊的女官身上打聽阿市的愛好,而藤吉郎則通過各種途徑探聽阿市在清洲的行程。   高修遠是在清洲鎮的馬店找到洛雪的。她在執行買馬的任務了,這時修遠才想起來他是織田家最閒的人。   “洛雪呀,為什麼你每次的任務都是去買東西?來讓我看看你這次買的馬。”修遠說到。(每兩個月一次的會議高修遠還是有參加的,不過每次都不領任務罷了。因此他到是很清楚織田家家臣的任務了,不過織田洛雪好像總是在做買賣軍需的任務。修遠原先以為洛雪做這些很在行,時間長了才發現是信長不願意把重要任務交給她去做,才每次都讓洛雪去買賣軍需的。不過在修遠看來,買賣軍需才是最重要的工作了,也是最適合自己的工作了。不過其它人似乎不這麼認為,而且在家中武將看來只要不去黑軍費就算是完成任務了。這樣的話商人出身的修遠再能幹也會被懷疑是否黑錢,到不如一門的洛雪因為值得相信,而顯的合適了。)   “洛雪,你到底有沒有看貨呀?”看到一群鹿後,修遠問到。   “怎麼了?”還在點錢的洛雪問。   “你被騙了,這是鹿,不是馬。是不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商人,很便宜賣給你的?”修遠問到。   “是呀,你怎麼知道。”洛雪慌張的問道。   “那傢伙經常干那種事。”修遠說到,“還剩下多少錢,全交給我。”   “你要幹什麼?”洛雪慌忙護住錢袋。   “拿來了,這麼點錢我還看不上眼了。”修遠邊說邊從洛雪手中搶走了錢袋,“還有2000貫,我幫你買了,不然你完成不了任務了。”   修遠迅速的查看著一本小冊子。   “你在幹什麼?”洛雪問著。   “查一下最近的馬市行情。”修遠答到,“離任務期限還有四十多天,我們到飛彈國的松倉鎮去,目前那裡的馬市比較便宜,也比較近了。”說罷修遠收起了小冊子。   “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修遠問道“來回有六天就夠了,加上買馬的時間,最多十天就可以回來了。”   “我讓人傳句話,馬上就可以出發。”洛雪回答到。   三日後飛彈國松倉鎮馬店修遠輕易的幫助洛雪完成了買馬的任務,甚至比信長的要求還多買了20匹。可是……   走出馬店後修遠又甩給了洛雪200多貫,看的洛雪瞪大了眼睛。“這是剩下的了,給你拿去零花好了。”   “你好厲害,我被人騙了1000貫,剩下的錢你不但可以超額完成任務,還能剩下200多貫。怎麼做到的?”洛雪問到“這是商業機密,不能告訴你。”修遠輕描淡寫的回答到。   “我終於知道主公為什麼不把這些任務交給你了。給你做的話你不是要黑1000多貫。”洛雪一邊算,一邊說。   “不會的,我如果黑那麼多信長一定會發現的。我要黑的話,頂多也就是黑個300多貫。不過中間會用那些錢做點生意掙點錢了。”   “……怎麼你像是做的很熟的樣子?”   “慶次曾經領過這類任務,你以為都是誰在幫他做的呀?”修遠回到。   “其實這樣的任務很不錯了,可以借這個機會掙點錢了。好補貼一下你微薄的俸祿,下次再有這類任務可以交給我幫你做了,投資掙到的錢,我分你一半。”回去的路上,修遠建議到。(一路上,修遠發現洛雪比較貪財,決定用錢來討好她。)   “三七開,我七你三,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主公。”洛雪很高興的回答著。   1561年4月尾張國清洲城高修遠居所“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修遠問到。   “阿市和普通的女孩子差不多了,喜歡新鮮古怪的東西,尤其是具有異國風情的東西了,另外她也很喜歡小動物。”慶次回答到。   “市公主不常離開居所,但是她經常到織田洛雪處去。”藤吉郎將他的偵察結果報告了出來。   “恩,洛雪很貪財。我已經取得她的好感了。下面就是找個機會見阿市了。”修遠說道。   “根據我的調查。明天下午,市公主會到洛雪處。”藤吉郎說到。   “好,就明天下去拜訪洛雪。”修遠說到。   第二天高修遠動身去織田洛雪府。拿了幾個音樂盒,懷表,找了兩隻漂亮的鸚鵡,隨便又帶了一包上好的綠茶,和一些西洋點心。想了想洛雪比較貪財,就又拿了條珍珠項鍊。看看帶的東西,修遠又換了一身行頭,使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歐洲紳士。   由於修遠刻意提前出發,到的洛雪府時,阿市還沒有到。通過藤吉郎的調查,修遠知道阿市和洛雪的關係非同一般,來時往往不加通報就直接跑進去。所以他要提前進去,好給阿市一個震驚,讓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吸引,並對自己產生好感。   “洛雪小姐好呀!”修遠一見洛雪就熱情的問到。   “還好了。你怎麼來了?還打扮的這麼奇怪。”洛雪正在等阿市,所以有些不耐煩。   “這身打扮不好麼?”修遠緊張的問到。   “不是不好了。只是和你的身份不合適。”洛雪的回答心不在焉,而且一副有事在門口說的樣子。   “對了,這裡有一條珠鏈,前兩天我在商品中看到的,很適合你的。想要麼?”修遠掏出了珍珠項鍊。   “恩?在門口說話不合適,高先生先進來吧。”看到項鍊,洛雪的態度馬上180度大轉變,看看沒什麼人看見,迅速把修遠拉到了門內。   “高先生,我們都是同殿為臣的人,來就來了把,還拿什麼東西呀。”洛雪口不對心的說著。   “別那麼客氣,叫我高大哥好了。女孩子需要一些項鍊,戒指之類的東西打扮自己了。我這裡既然有合適你的,就送給你好了。”說罷,修遠就將項鍊塞到了洛雪手中。   “高大哥,那謝謝你了。你叫我阿雪就可以了,以後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大哥你的幫忙。”   “沒問題了,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辦到的,儘管找我了。”   看到園子裡的櫻花,修遠突然知道阿市來幹什麼了。正在這時,阿市闖了進來。看到有其他人很不好意思。   “市姐,這位是高大哥了,上次你們見過一面的。”洛雪趕忙介紹到。   “高先生,你好。”阿市說到。   “高大哥現在加入織田家了。市姐知道麼?”洛雪問到。   “我聽大哥提起過。有個商人加入了織田家,指的就是你吧。”   “正是在下。沒想到我們再次相遇又是一個賞花的好日子。”修遠邊說邊拿出了準備好的東西。“我帶了些中國茶和西點,不知兩位小姐有沒有興趣邊賞花邊嘗嘗看呢?”   “先生如此細心,我們當然十分歡迎。”阿市答到。   “日本的茶道,現在我還是不十分懂,不過中國的綠茶還是會泡的。濃茶配上甜點是最好的搭配了。”修遠邊泡茶邊說到。(*邊喝茶邊吃點心,這大概就是歐洲的下午茶吧,英國人是喜歡講究這個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光喝茶比較好~)   這時阿市看到了修遠帶來的鸚鵡(洛雪只看見了值錢的項鍊,其他什麼東西也沒看見。)“好漂亮的鸚鵡,它會說話麼?”   “只會一兩句,我沒什麼時間教它的。”修遠看了一眼籠中的鳥說道。“你如果喜歡的話,你幫我養吧。”   “真的麼?我會好好對它的。”阿市興奮的說到。   “呵呵,沒問題了。”修遠一邊回答著阿市,一邊泡著茶。   “茶弄好了。嘗嘗吧,這是正宗的中國綠茶。”   “真不錯。”阿市滿意的說著。   “我這裡有些小玩意,你們看看吧。”說罷修遠從懷裡掏出了音樂盒和懷表。   修遠給音樂盒上好了弦,從盒中發出了動人的樂曲,另人心情放鬆。   “這東西真神奇,它是怎麼發出聲音的?”阿市問到。   “這裡面有一些機關,上了弦就可以發出固定的聲音了。”修遠解釋著。“洋人的機關術確實很厲害。這裡還有兩塊懷表,只要每天上弦,就可以準確知道時間了。”並把懷表遞給了阿市和洛雪。   “很值錢吧?”洛雪問到,並且一副不想還回去的樣子。   “送給你們好了,算做是贈品了。”修遠大方的說著。並把音樂盒也遞給了兩個女孩。   “謝謝先生了。”阿市說到。   “不要那麼客氣了,總是先生先生的叫我,叫我阿遠好了。”修遠說到。   “那麼謝謝阿遠了。”阿市說到。   …………   這次邂逅很成功,修遠成功的取得了阿市的好感。修遠反正是不領任務,而阿市更是什麼事也沒有,因此二人經常一起遊玩。   同年8月尾張國清洲城高修遠居所一天傍晚,織田市突然到訪。   “歡迎,歡迎。”修遠在門口迎接著,“怎麼這麼晚來呢?”   “不歡迎我麼?”阿市幽幽的說著。   “怎麼會,快請進來吧。”修遠將阿市接到了府內。   “怎麼想起今天來的呢?”修遠問到,“找我有事麼?”   “恩,算是有些事吧。”   “那就說吧,我這裡沒有外人的,也沒人監視,說什麼也關係了。”   “說說你的人生目的好了?”阿市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人生目的?”修遠沉思了一陣,“我的人生沒什麼目的了,反正就是活的開心一點就好了。快樂的活著吧,我想這大概算是我的人生目的。”   “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想成為天下第一的商人或是成為天下人呢?”   “現在的錢已經夠我隨便亂花了,而且我還一直在做生意,對成為天下第一沒什麼興趣。天下人做的太累了,還是隨便點活著了。”修遠隨便的答到,“院子裡有印度來的孔雀,想看看麼?”修遠建議到。   “不了。”阿市有些無精打采,“我很羨慕你呢,你可以自由的活著。而我的人生卻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怎麼說?”   “我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不是織田家的公主,我就可以做我喜歡的事。而現在,我的一切只能由哥哥決定。”   “誰說的,不要管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有什麼了不起。”修遠滿不在乎的說著。   “你也許可以,我沒有你的勇氣。聽說你是因為反對父親才到日本來的。”   “不是反對父親了。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來日本過我的生活了。”   “阿遠,你喜歡我麼?”阿市突然問,還深情的看著修遠。   “恩,當然了。要不要看看……”修遠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著。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要看。”說罷,阿市用雙唇堵住了修遠的嘴……。   (這裡省去兩千字的xxx描寫)   良久,二人重新分開。   “為什麼?”修遠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著。   “沒什麼了,我愛你。”阿市,一邊梳頭一邊回答。   “可是……”   “恩,我的婚姻是由哥哥決定的,可是我可以把我的身心交給我所愛的人。”   “和我走吧,我帶你回大明。”   “不了,這已經是我對哥哥最大的反抗了,我不能拋下哥哥和你走的。”   說罷阿市整理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修遠追了出去“我要回去了,太晚了,送我回府吧。”   “……”修遠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好吧,我送你。”      第一部 第四章 三河原    桶狹間之戰後,欲從今川家獨立的松平元康處在今川和織田的夾縫中,迫切需要和聯合織田信長。這時的織田信長也需要一個盟友來抵禦東邊的壓力,因此織田信長向松平元康發出了友好的信息。   1562年6月末,高修遠在織田家悠閒的日子已經過了兩年了,信長一直也沒派給過他什麼任務。這樣悠閒的生活修遠很滿意,沒有任務的話,他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陪阿市。   算起來修遠和阿市交往有已經有一年多了,今天又陪了阿市一天。   “我該走了,明天還要開會呢。”修遠從床上爬起來說道。   “不行,我還要。反正你去開會也只是出席。”阿市不依的說著。   “也對,”想了想修遠又重新爬回了床上,“我們再來。”   …………   第二天尾張國清洲城大名居所會議室  “修遠,你立即起程到三河國。完成與松平元康達成同盟的外交任務。”信長突然對昏昏欲睡的高修遠說到。   “啊!”修遠突然驚醒,“什麼事?”小聲的問著旁邊的慶次。   “老大,主公給你任務呢。”慶次小聲的提醒著修遠。   “臣一定竭盡全力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修遠恭敬的答到。   “慶次,信長給我的任務是什麼呀?”走出會議室的修遠問到。   “老大……,你還真是的,不知道是什麼都接呀?”慶次不滿的說著。   “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能拒絕麼?到底是做什麼?”修遠再次問到。   “是去三河,和松平元康結盟了。”慶次答到。   “偶,是這事呀,完成不了也沒事的。”修遠無所謂的說到,“不過還是要去一趟了。你和阿吉去走出發的準備,我去辦點私事。下午到我家裡集合。”   “阿市,今天我破天荒被你老哥派出去執行任務,看來要有好幾天不能陪你了。”修遠對阿市說到。   “恩?這樣呀,是什麼任務?”阿市問到。   “去和松平元康結盟。”修遠答到。   “恩,快點完成任務,回來找我呀!”阿市關心的說著。   “好的,我會儘快回來的。”等我呀。(然而事情並不像修遠想的那麼順利,他和阿市再次見面已經是十幾年後的事了。)   當天下午高修遠居所  “慶次,阿吉你們都準備好了吧?”修遠問到。  “我們沒什麼可準備的了。什麼時候都可以出發了。”慶次答到。   “有沒有有關松平元康的情況?”修遠問到。   “根據調查,松平元康在成為今川家人質之前,是織田家的人質。娶了今川義元的義女瀨名姬。目前想脫離今川家獨立,最大的障礙就是元康的夫人(築山殿)。”   “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義父死在主公的手裡,當然不會對主公有什麼好影象了,會支持同盟才奇怪呢。不過她的意見沒什麼用了。真正定主意的是松平元康。我們明天出發。”   幾天後三河國松平元康居城元康對修遠一行十分的歡迎,卻沒有對結盟的具體事宜進行磋商,只是安排修遠等人住下。   “你們怎麼看?”修遠問到,“松平家對結盟的事似乎並不是很積極。”   “看樣子是了,雖然好吃好招待,但是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進展。”慶次答道。   “我不怎麼認為,元康殿不是久居人下之人。現在是他從今川家獨立,統治三河的最好時機,元康殿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現在沒有明確的答覆應該是正在統一家臣的意見。”藤吉郎答道。   “希望是你說的了。否則我的任務就難以完成了。”修遠說到,“那麼應該怎麼做呢?”   “明天元康殿要舉行茶會,也邀請了老大,老大就該在茶會上向松平家展示和織田結盟的好處,不然元康殿要如何統一家臣的意見?”藤吉郎說到。   “恩,那麼明天就要靠我的嘴了?”   次日松平元康府,茶會出席者有松平元康,酒井忠次,石川數正,大久保忠世,本多正純。   酒井忠次,和石川數正是三河武將的代表。大久保忠世在松平家負責軍略,而本多正純則負責政略。這四人全是松平家重臣,可見元康對此次茶會十分重視。   “元康殿,和織田家結盟,是對松平家絕對有利的事。元康殿從此可以從今川家獨立,恢復松平家對三河的統治。”修遠向松平元康進言。   “如果是這樣,那麼織田家有何好處?信長公為何要為了松平而得罪今川。”忠世問道。   “兩家結盟對織田家當然也有絕對的好處。結盟後由本家負責東面的軍事,而松平家負責西面的軍事。從此而我家主公也可以放心上洛,不再有後顧之憂。至於得罪今川,織田本就是今川之敵,也沒有什麼得罪一說了。”修遠答到。   “那豈不是由我們做了織田家的盾牌?”正純說到。   “如果不與織田結盟,松平可以從今川氏中獨立麼?沒有織田家軍力的支持,三河的統治可以恢復麼?”修遠說到。   “修遠殿言之有理,這是我們三河恢復統治的最佳時刻。難道我們要永遠在今川的統治下生活麼?”忠次說到。   …………   討論十分熱烈,然而松平元康卻未發表任何意見。茶會快結束時,元康突然叫住了修遠。   “對了,修遠殿是剛加入織田家不久吧?”   “是的。”修遠答到。   “那麼,修遠殿一定還沒有自己的部下吧?”   “不,主公派給了我兩名部下。”   “偶,是這樣呀。我這裡有一個人,想介紹給你。”說罷,元康喊到,“半藏出來吧。”   “在”   “帶鷹作上來。”   “是”   “鷹作,說起來他還是池田一族。其父死時將他託付給我的父親,不過父親去世也很早,死前將他交給了我家的忍者。所以他是被伊賀忍者養大的。不過,按父親的意思是讓他成為一名武士。今天我就將他交給修遠殿了,相信修遠殿一定可以不辜負父親對鷹作的期望。”松平元康對修遠說到。“鷹作從小受的是忍者和武士的教育,他跟著你一定可以發揮他的所長。”   “可是,為什么元康殿不將他留在身邊?”修遠問到。   “這當然也是可以。不過,我認為他更適合和修遠殿在一起。再說,修遠殿也需要家臣的。”   這是服部半藏和池田鷹作到了。   “鷹作,從今天起你就是修遠殿的家臣了。要做一名優秀的武將。”元康吩咐道。   “是”鷹作答到。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鷹作,為什么元康要把你送給我?”在回去後,修遠對鷹作發問了。   “殿下有他自己的理由,總之,我是不能留在松平家的。”   “這樣呀!”鷹作沉思到“修遠殿一定是了不起的武將。不然殿下不會將我交給你的。”鷹作說到。   “恩?你和元康殿有什麼關係。”修遠突然問到。   “沒有什麼。請修遠殿不要在問了。”   “好吧。慶次,阿吉。你們對今天茶會怎麼看。”修遠問到另外二人。   “我認為元康殿早有自己的主義。不過想聽一下家臣們的意見,也想讓織田家的代表聽一下家臣們的意見。”木下藤吉郎答到。   “怎麼說?”   “三河的獨立是松平家幾代的夢想。元康殿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這樣呀。那麼結盟的事,幾天內應該會有結果吧?”修遠說到。   事情果如木下藤吉郎所料,幾天後松平元康答應織田的同盟,並約定前往清洲城和信長具體會談。後在清洲織田信長和松平元康達成了協議,組成了戰國時代最堅固的利益同盟。然而,高修遠的命運卻不那麼如意,在回清洲前,修遠碰上了洛雪。   “你不能回去了。”這是洛雪見到修遠說的第一句話。      第一部 第五章 琵琶湖    “我不能回去了?”修遠問到,“怎麼回事?”   “柴田要殺你。”洛雪說到。   “我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修遠問。   “一時也說不清,這是市姐的信,你看了就明白了。”洛雪說到。   “阿市的信?快給我。”修遠接過了阿市的來信,並迅速的展開。   —————————————————————————————————————  修遠:…………   前略相信洛雪已經向你說明了事情的大概。不過你可能還不能了解事情的全部。   今天哥哥來找過我了。他很生氣,向我詢問和你的關係。似乎是柴田把我們的事向哥哥匯報了。哥哥不會允許我嫁給你的,我想聰明如你也該明白的。我們的緣分似乎已經到頭了。不要在回織田家了,柴田等著要殺你呢。   另外,洛雪就擺脫你照顧了。由於你是她引見來織田家的,她也不能回來了。    愛你的 阿市  “是阿市叫你來的?”一陣沉默後,修遠問道。   “恩!”洛雪回答道。   “讓我一個人想一想。”修遠說到,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良久之後。修遠從房間中走出來。   “慶次,阿吉和鷹作。你們應該已經從洛雪處知道出什麼事了吧。這次的任務我已經算是完成了。不過大概是無法向信長公復命了,我已經不是織田家的武將了。”修遠潸然的說著。   …………   “洛雪,我想阿市該和你說過的吧?你也和我一樣無法回去了。阿市托我照顧你,所以我希望你暫時可以先跟著我。”修遠說著。   “等等……”洛雪想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慶次,阿吉還有鷹作,你們的去留由你們自己決定好了。”修遠對剩下的三人說著。   “老大,你到那裡我也跟著去了。”慶次說道。   “主公,我已經成為你的家臣,當然要永遠跟隨主公。”鷹作說道。   “我也願意跟著老大。”藤吉郎小聲的說著。   “你們兩個願意跟著我,就由你們了。我還養的起你們。至於阿吉,雖然你做我的部下時間不長。不過我還算是一個了解部下的人了。你的目標是成為真正的武士,出人頭地,你有遠大的夢想。可是跟著我,你很難實現自己的夢想的。到是跟著信長公,你更才有機會達成你的夢想。再說我也需要一個人回去向信長復命,所以你還是回織田家吧。我想柴田就算想難為你,信長也不會放任他那麼做的,畢竟你是一個有用的人才。”修遠說道,“那麼就這麼決定了,你們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就走。”   “修遠”當修遠的幾名部下下去後洛雪叫住了要離去的修遠。   “有什麼事?你說吧。”修遠坐了下來。   “你和市姐就那麼放棄了麼?”洛雪疑惑的問著。   “算是意料之中吧,我們有緣相逢,卻無緣終老。”修遠說道。   “這些話也許我不該問的,可是你們既然知道有今天,為什麼還要……”   “人與人的感情,是無法用理性來控制的。等我們發現時,已經無法挽回了。…………”修遠說道“…………”   “你也快去休息吧。該做的事我知道。”   第二天  “阿吉,這封信給信長公,算是我對他的交代。這些你也叫給信長公,求他轉交給阿市。”修遠把一對書信交給了木下藤吉郎並吩咐到。   “可是老大,主公會轉交給市公主麼?”藤吉郎問道。   “放心吧,信長公的氣量我還是了解的。路上小心,說不定會有柴田的人攔截你。”修遠叮囑道。   “老大。”藤吉郎對修遠依依不捨的叫到。   “你是個人才,信長公不會埋沒你的。你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夢想。有你這麼優秀的部下我很高興。”修遠說道,“快上路吧,小心柴田。”   “是。”藤吉郎背起了行裝向清洲城走去。   “我們也走吧。不能走清洲的路,從別的地方繞吧。”修遠對另外三人說道。   “下面我們去那裡?”洛雪問到。   “我也不知道,是我害你不能在織田家容身的。你想去那裡就說吧。”   “我想去琵琶湖看看,早就聽說琵琶湖的美麗,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去一趟。好的,就去琵琶湖吧。”修遠大聲說道。“我們出發去琵琶湖。”   5日後琵琶湖  “這裡真是好美呀。”洛雪感嘆的說著。   “恩,是吧。”修遠無精打采的回應著。   “怎麼這麼沒精神?”洛雪問到。   “可以有精神才奇怪吧。鷹作,有人在追我們麼?”修遠向剛剛跟來的鷹作問道。   “好像沒有人追蹤的樣子。”鷹作答道。   “對了,修遠你的生意呢?”洛雪突然向修遠問道。   “三天前,我已經通過商號通知他們轉移到界了,不過現在不是做生意的時候了。”修遠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的財產都在清洲沒有轉移出來吧。我會賠給你的了。”   “沒必要了。我並不需要錢。”洛雪答道。   “可是,我之前看你瞞在乎的。”修遠好奇的問著。   “恩,那是我的愛好了。”   “愛好攢錢麼?”   “當然不是了。”洛雪曬到,“是繪畫了。”   “繪畫是個費錢的愛好麼?”修遠奇怪的問著。   “當然不會,只是畫家們都不善惟生,我常常資助他們了。可是你問這麼多幹什麼。”洛雪不耐煩的說著。   “沒什麼只是好奇的問問。”   當晚。高修遠一行4人召開了第一次逃亡大會。主題是下一步去那裡。   “近畿是待不成了。在這裡免不了碰到信長公。而我現在不想與他相遇。”修遠說到。   “那麼就到甲斐去吧,我們可以投奔武田。”鷹作說到。   “去越後也可以呀,我們可以投奔上杉。”慶次說到。   “武田和上杉成為信長公敵人的可能性太大了。我可不想和信長公作戰。”修遠說到。   “如果想躲開信長只有去北陸和九州了。”慶次說到。“北陸的大名有盧名和伊達。”   “我們去九洲好了。那裡商業發達,我正好可以大顯身手。我不想再做武將了。”修遠說到。“好了,就到這裡吧。”   “主公”鷹作叫到。   “恩,我不想再做什麼武將了。以後就做一個商人吧,你們如果不想繼續跟著我。可以離開我了,缺錢的話和我說一聲。”   “……”鷹作還想說什麼,卻被慶次制止了。   “為什麼不讓我勸勸他?”在修遠回到房間後鷹作不解的問道。   “沒有用的,再說,命運是不由人所支配的。跟著修遠吧,他現在雖然意志消沉,但是將來一定會很有趣的。相信我了。不要急著走。”慶次向鷹作自信滿滿的說著。   “我不會離開主公的。”鷹作大聲說到。   “那更好了。那樣我覺的無聊而離開他的時候他還有一個家臣。”慶次輕鬆的說著。   “你~”   “好了。我也要去休息了。這裡交給你了。”慶次丟下生氣的鷹作一個人跑掉了。   時間倒退到3天前清洲城大名居所織田家家督織田信長不滿的看這跪在面前的木下藤吉郎。   “怎麼只有你,修遠呢?”信長問到。   “修遠殿讓我這個交給主公您。其他更多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木下藤吉郎戰戰兢兢的說著。   “恩,和松平家的結盟很順利呀。替我邀請元康殿來清洲。你先下去吧。”看完修遠的信後,信長吩咐到。   “是,小人馬上去辦。”木下藤吉郎答道。並迅速退了下去。   “叫阿市來見我。”信長對小姓吩咐到。   片刻之後阿市到了。   “大哥”   “你們退下。”信長吩咐到。當殿內無人後,信長將一個包袱交到了阿市手中。“給,著是修遠托猴子帶給你的東西。”   “謝謝。”阿市緊緊抱住了那個包袱。   “你真的不後悔麼?”信長問到,“你可以和洛雪一起去找他的。”   “不,這半年我已經很快樂了。再多要求,會遭到懲罰的。”阿市含淚說著。   “由你了。”信長不解的說道。       第一部 第六章 九州篇(序幕)    1562年9月末九州平戶高商館離開織田家之後,高修遠已經將其商業活動的中心從界移到了平戶,並在平戶建立函館。而近畿一帶的產業則全部過戶到了紫竹屋。在紫竹屋的幫助之下,函館的經營並沒有碰上什麼大問題。另外修遠在平戶認識了一個叫麗路的荷蘭商人,並和她的助手卡米爾成為了好朋友。   然而上面那些都不是問題,現在的修遠整天除了處理原先由阿飛所處理的商業事務,就是和慶次學習兵法、武藝。鷹作和洛雪兩人都認為應該讓他快點振作起來,最好是快點出仕武家,好過現在無所事事,所以總是勸導他,今天似乎也是。   “九州也不錯嘛,這裡的空氣很好,還可以吹吹海風”修遠一邊在院中散步一邊對慶次等人說到。   “這好象不是重點。”洛雪不滿的說道。   “恩,這裡的商業氣息很濃厚,生意也很好做。”修遠再次說道。   “可是主公我們難道一直這樣嘛?已經幾個月了。”鷹作說道。   “這樣很好呀,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本來就是一個商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還要和前田先生學習兵法,武藝。做為一個商人根本不需要會這些的。”鷹作叫到。   “……”   “鷹作,你說在說什麼呀!”洛雪喊道。   “沒什麼,鷹作說的很對。我是在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麻煩你們為我擔心了。”言罷,修遠一言不發的坐到了院中的樹下。   “快走拉!”洛雪拉走了鷹作。   “你為什麼還不走?”修遠對還留在院中的慶次問道。   “我在等你的決定,到平戶已經兩個月了,我想你應該已經想好以後的出路了吧?”   “還沒有。”   “回答的可真乾脆。”   “本來就是沒有。要我怎麼辦?”   “……”   “明天,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的。再等一天。”修遠對慶次說道。   第二天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是多麼的明媚呀?”修遠說道。   “又說一些奇怪的話。”洛雪埋怨道。   “天氣確實非常好。”慶次在一邊搭茬。   “可是主公,今天不是來討論天氣的。”鷹作說道。   “是嗎?我想也是,這裡的天氣每天都很好。根本沒必要老是討論天氣嘛!”   “不要再裝傻了。”洛雪嚷道。   “對不起,讓大家為我擔心了。”修遠突然正經的說著。“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我一直在想。可是未來是無法預料的,所以我一直也無法做出決定。今天找你們來不是我想好了該怎麼走,而是我想好了該如何面對未來。”   “怎麼說?”慶次問道。   “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樣也可以嗎?”慶次問道。   “為什麼不行?我們已經在平戶呆了兩個多月了,今天我就把這些交給阿飛。明天開始到九州四處轉轉吧。”   “……”   “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從明天開始就遊歷九州吧!雖然這裡不大,不過要找玩的地方還是蠻多的呢。”修遠說道。   於是,修遠等人開始面對一個全新的開始。      第一部 第七章 忍者    自從修遠一行離開平戶,轉眼已經有十多天了,一路上他們只是看看風景,吃吃九州名吃,到是充分領略了九州的風情,也放鬆了緊繃的心。   剛出來時,洛雪和鷹作都不太高興,可是沒過兩天洛雪已經成了玩的最凶的一個人了,所以便只剩下鷹作一個人在苦苦考慮將來的問題。   今天修遠等人找到了一個風光秀麗的山谷,作為宿營地。而鷹作卻一個人苦著臉,在一邊看東看西。   “怎麼了?鷹作!”修遠一邊準備宿營,一邊對鷹作發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這裡有一股殺氣。”鷹作回答道。   “殺氣?”   “我也感覺到了,雖然殺氣不是沖我們來的。但是今天我們也不能在這裡休息了。”慶次在一邊回答道。   “怎麼突然說這些,好恐怖。”洛雪在一邊抱怨道。   “沒辦法了。要想不受牽連,我們還是快換個地方吧。”慶次說道。   當夜,在另一處宿營地,洛雪休息後。在篝火邊,三個人談論著剛才的遭遇。   “要不要去看看,似乎很有趣的樣子。”慶次建議道。   “不好吧,看那裡的布置似乎是忍者做的埋伏。”鷹作說道。   “沒有關係了,看樣子不是什麼厲害的忍者,不然殺氣也不會外漏了。”慶次解釋道。   “可是,如果他們是為了趕走我們,而故意漏出殺氣呢?”修遠問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更想去看看了。一定是在伏擊很厲害的人。”慶次說道。   “這樣做會有危險的。”鷹作說道。   “我們躲在遠處偷偷觀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看到修遠和鷹作都沒有興趣的樣子,慶次再次說道。   “好吧,我和你去。如果看情況不對我們馬上走。鷹作,你留在這裡照看洛雪。”修遠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   “千萬小心,雙方都不會是好對付的。”鷹作叮囑道。   “不用擔心,我有帶千里鏡,在遠處觀察,不會有問題的。”修遠說道。   當夜:距離伏擊地點不遠處的一塊高地,修遠和慶次已經觀察伏擊點很久了。   “究竟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一點動靜。”修遠問道。   “小心點,應該是被伏擊者還沒到。看這架勢不是簡單的伏擊,從伏擊者一點氣息都不漏的情況看來,伏擊者都在上忍級別。”慶次說道。   “恩,我對忍者的情況不是太了解,上忍很厲害麼?”修遠問道。   “也沒什麼了,不過是高級忍者,比起我就差遠了。”慶次說道。   “這樣呀,是高級情報員了。用於伏擊比較浪費,這種事情交給武士比較好。”修遠不負責任的評論著。   “也不是了。武士難以達到忍者的效果,要叫一名武士隱藏全身的氣息,是難以做到的,具體情況你等等看就知道了。另外,武士的身份往往高過忍者,所以這種事一般不會是武士來做。”慶次解釋道。   這時一條黑影出現在了小路上,看他行動並不是很迅速,卻很謹慎,顯然也知道自己身處危機,時時有人威脅他的生命安全。只見黑影在離伏擊點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同時迅速的射出了十餘把飛刀,直取伏擊點周圍的灌木、草叢。被飛刀所逼,三道人影同時從伏擊地點閃了出來。   “竟然被你發現了!”   “這裡是我的必經之路,你們怎麼會沒有人伏擊,而且一點動靜也沒有的地方,本身就很可疑。”   “廢話少說,今天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言罷三條人影就向黑影沖了上去,。不過伏擊的一方被發現,那麼在心理上已經失去了主動。而且既然選擇了伏擊方式,顯然對自身的實力缺乏信心,那麼在被識破的情況下要取得優勢就很困難了。   “看來伏擊方,是沒有什麼取勝的機會了。”修遠把自己的判斷向慶次說了出來。   “不見的,伏擊者恐怕不只三人,出來的三個只是吸引被伏擊者的注意力,應該會有其他忍者在周圍伏擊的。”慶次說道。   事情果然如慶次所料。在黑影擊倒兩名忍者後,隱藏在周圍的第二批伏擊者動手了。從周圍的隱藏點同時射出了幾十把飛刀和手裡箭,由於倒下了兩名伏擊者,暗器可以從更寬廣的範圍對黑影進行攻擊。再加上還有一名上忍對黑影做糾纏,黑影再怎麼厲害也沒有辦法了吧!不過事實並非修遠所想,黑影迅速用雙手抓住了剩下的一名忍者,左手揪領口,右手抓腰帶,舉了起來當做盾牌來揮動,居然擋下了大部分暗器,但還是有一隻飛刀射中了黑影的大腿。雖然擋住了暗器,但是周圍的第二批伏擊者卻有十一人,已經遠不是黑影所能抵擋的了,在加上腿上受傷行動不便,恐怕已經在劫難逃了。   “我看伏擊者不是一次全出來,恐怕就是為了不把他驚走,現在他腿受傷了,想跑也跑不了了,忍者果然厲害。”修遠說道。   “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慶次突然說到。   “怎麼了?”修遠問到。   “伏擊者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而且注意力都在黑影身上,現在突襲,可以將這批忍者擊倒一半以上。”慶次說道。   “為什麼?得罪忍者里沒什麼好處的。”修遠說道。   “是這樣的,我剛剛認出來那個被伏擊者好象是我原來的一個朋友,我不能看著朋友被殺。”慶次說道。   “這樣呀,好吧。怎麼出手。”修遠問道。   “呢,這樣,我雙手發射手裏劍,可以同時擊倒四個人,老大你解決兩個吧。”邊靠近,慶次邊說到。   “我可沒辦法在遠處用短槍同時擊倒兩個人,雖然我有兩把短槍。”修遠回答道。   “那麼,你用長槍阻擊這些忍者里的頭目,把短槍準備好。”慶次說道。   “好,你揮出手裏劍,我就射擊。”修遠說到。   修遠和慶次迅速接近戰場,並且突襲成功,在一擊之下,包括忍者首領在內的五名忍者倒下了。剩下的六名忍者在混亂中被慶次砍倒三人,修遠擊斃一人,最後兩人人也被黑影打倒了。   “色虎呀,這麼會弄的這麼狼狽?看身手我幾乎認不出你了。”慶次對那個受傷的男人說道,“對了老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恩,長尾雪虎。這位是我現在的主公,高修遠。”   “什麼叫“恩”呀,你不會介紹我,就不要介紹。如果不是前兩天受了暗傷怎麼會被這幾個人所困。”雪虎說道。   “這次你又用的什麼名字呀?我也好知道他們追的是誰!”慶次扶起長尾雪虎後問道。   “這次用的名字是念三郎”雪虎回答道,並快速的收拾著戰場上的一些痕跡,“快走吧,接應的人很快就會發現問題的。”   長尾雪虎,立志學會全部忍術的奇人。通過不同的化名加入忍者里學習忍術,學成之後立即叛逃,雖然被幾乎被全部忍者里追殺過,卻沒有追殺者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由於前田慶次也曾是一名忍者,曾追殺過他。二人在那一戰中成為了朋友。      第一部 第八章 劍客   “老虎呀,你怎麼會搞的這麼狼狽呢?”在回宿營地的路上慶次再次向長尾雪虎問道。   “哎,你也知道的。我一直在學習忍術,本來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的。可是這次卷如了忍者里的內部權力鬥爭,雖然成功逃了出來,但是卻受了內傷。來這裡是為了拜訪一位朋友,在他那裡先躲幾天。”雪虎回答道。   “奇怪了,是誰有那麼強的能力可以在忍者的追殺中保住你。”慶次奇怪的問道。   “這裡的劍客,丸目長惠。”雪虎回答道。   “只有他一人的話,根本不是那些忍者的對手。”慶次疑惑的問道。   “丸目會館裡的劍道高手不少,在加上丸目長惠是相良家的劍術教練,目前忍者里還不敢惹他。”雪虎回答道。   片刻之後,修遠、慶次和雪虎回到了宿營地。   洛雪已經睡下了,只有鷹作還保持著警惕。不過,奇怪的是,鷹作看到雪虎不但露出了疑惑的眼神,還拔出了刀。   “你們認識?”修遠奇怪的問道。   “這傢伙,好象是我們通緝的人。”鷹作說道。   “你也是忍者麼?是那裡的?”雪虎迷惑的問著。   “我知道了。鷹作把刀收起來。”修遠對鷹作說到,並向雪虎解釋道,“鷹作原來是伊賀忍者,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那麼他也是逃忍了?”雪虎問道。   “才不是。我現在是武士。”鷹作不服氣的說著。   “鷹作,要是想學忍術的話,經管問他好了,現在應該很少有他不知道的忍術了。”慶次在一旁搗亂道。   “怎麼可能,很多忍術都是各個忍者里的秘密。”鷹作說道。   “所以才說我是很偉大的。”雪虎自信的說著。   “確實是很偉大,逃脫大小几十個忍者里的追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慶次在一邊感嘆道。   “逃脫追殺?”鷹作疑惑的問道。   “是呀,做了逃忍當然要被追殺。”慶次在一邊悠閒的說著。   “我也是被迫的,誰叫忍者里不許隨便退出。要學習更多忍術只能當逃忍了。”雪虎無奈的說著。   “好了。老虎還在被追殺中,今天早些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丸目道場。”修遠終止了無聊的話題。   第二日除了洛雪一早起來,見隊伍里多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問東問西外。其他人都快速的處理著手裡的工作,以快速出發。   “洛雪,先不要問了。快點準備出發吧,現在我們都在危險之中。昨天死了十幾個忍者,今天這裡會鬧翻天的,不快點走就麻煩了。”修遠在其他人的簡短說明後,向洛雪說到。   出發後~ “從這裡到丸目道場要多久?”修遠向雪虎問道。   “快點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了。忍者里的反映速度是很快的,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雪虎回答道。   ~……~ 然而~,不能說雪虎在說慌,只是他對速度的衡量是以自己的標準。而修遠畢竟不是什麼武士,另外洛雪也不善於遠行。終於、在山中轉了整天,直到將近天亮,他們才到達丸目道場。不過慢也有慢的好處,伏擊和追擊的忍者們因為對雪虎的速度估計錯誤所以完全沒有得到他們的行蹤。   “累死我了。還沒有到麼?”修遠再一次問道。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雪虎又一次重複著。   “你說這話已經說了九遍了。”修遠抱怨道。   “馬上,馬上,馬上就到。不要急”雪虎安慰道。   “可是我好餓呀,還好渴,快要死掉了。”洛雪抱怨到。   “到了以後,吃的喝的都會有的。”雪虎再次安慰道。   ……   終於在眾人的抱怨聲中,在清晨的第一屢陽光照射大地前,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修遠一行跟隨雪虎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丸目道場。   “我找丸目先生。”雪虎對前來應門的小童說道。   “先生正在做早上的功課。”小童應道。   “請轉告,長尾雪虎找。”雪虎說道。   “請稍等。”小童應道。   片刻之後,小童出來請雪虎等人進去。   “雪虎,你受傷了。”堂上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人問道,此人便是九州第一劍客丸目長惠。   “一點小傷,不過要在你這裡打擾幾天了”長尾回答道。   “被卷進了忍者里的內部鬥爭麼?”   “是呀。這幾位是我的朋友,這次多虧他們了。”   “這樣呀,幾位好!”在詢問了雪虎的情況後,丸目長惠對修遠等人問候道。   “大師好。”修遠等人向丸目長惠問候道。   ……   “這裡有吃的沒有呀,我快餓死了。”在眾人還在客套時。洛雪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是我的疏忽,我會讓人馬上準備的。”長惠說道。   ……   修遠等人吃相極差的在丸目道場搶奪著食物。好在道場的學徒大多很有禮貌,沒人笑話他們。   不過,一切都有例外……。   “這群餓死鬼怎麼會在我們這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問道。   “……大師兄,他們是師傅的客人。”一個小童回答道。   “那個老傢伙總找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回來。”少年不滿說道。   “嗚~,你是誰呀,真沒禮貌。”慶次一嘴食物的說到。   “本人獨孤小花,你有什麼不滿麼?”少年惡恨恨的瞪著慶次說道。   “……沒……有~”   居然連慶次都可以嚇住,丸目道場的人果然不簡單。修遠在想到。   “不得無禮。”進來的丸目長惠對那個少年說到。   “死老頭。”少年嘀咕了一句後就出去了。   “讓大家見笑了。是我管教無方。”丸目長惠說道。   這個少年便是日後在修遠軍中名震天下的人間兇器——獨孤小花~~~~       第一部 第九章 人間兇器    談談小徒吧。長惠在眾人吃飯時說道。   事情要從十五年前說起了。當時我正在全國遊歷修行,一天我在備中一帶的山中與一夥強盜交戰,雖然成功的殺死了那四名強盜,但是我也受了重傷,不能動彈。   我記得那是在寒冷的冬日,我和四具盜賊的屍體一起倒在山路上,那天下這大雪,雪花落在盜賊冰冷的屍體上慢慢的堆積了起來,我的身體也在漸漸變冷,如果再沒有人經過發現我的話,恐怕我也就和那四個強盜一起死在那裡了。大概是天不絕我,本來極少有人經過的山路,那天剛好一名上山打獵的獵戶經過。我被他發現,並救了起來。這名獵戶將我帶回了他家,由於長年和野獸搏殺免不了受傷,因此他對於跌打損傷的治療相當在手。在他的醫治下,我的傷很快痊癒了。不過真正的麻煩那時才開始。   我被救時,那名獵戶的妻子正在懷孕,獵戶上山也是為他妻子打些野味好補補身子。我傷好後,獵戶的妻子生育了,孩子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可是孩子剛剛出生,就有幾名僧人跑到了那個小山村,說什麼殺星下界,魔頭重生。口口聲聲說那個剛剛出生男孩是天生的魔頭,要將他殺死,以除後患。我平時就看僧人不順眼,當然不能讓他們隨便把我恩人的孩子殺死。所以我毫不客氣的收拾了那幾個只知道佛經的倒霉傢伙一頓。   然而,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要生存就要有實力。當天晚上,那幾個白天被我趕走的僧人就帶了一群野武士喊打喊殺的返回了村子。孩子的父親看到情況不妙,將孩子交給我,求我帶走孩子。我當時抱著那個孩子從村後小路逃到山中躲了起來,逃過了僧人的追捕。幾天後,我抱著孩子偷偷返回村子,發現獵戶的家,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而獵戶夫婦的屍體也倒在了廢墟之中。   那個孩子就是小花,當時我還來不及問他父親的名字,就帶著他逃到了山中。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他一出生,父母就被人害死,我便讓他姓了獨孤,而我看到他想花朵一樣的面孔,就為他取名小花。我帶著小花繼續遊歷天下,在他五歲時,返回九州,建立了現在的丸目道場,並開始正式傳授他劍術。而小花也是一名優秀的學生,他對於兵器使用有著天生的直覺和領悟力,任何武器在他手中都可以發揮出其特性。這十年來,他已經盡得我的衣缽。   好了,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當天夜裡,在修遠起來之後,丸目長惠來到了修遠的房間。   “高殿,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丸目長惠一來之後,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什麼事,請大師直說。”修遠禮貌的回答道。   “我希望,高殿離開時可以將小花帶在身邊。”長惠說道。   “為什麼?”修遠不解的問道,“我只是一介普通商人。讓貴徒跟著我恐怕會埋沒他的。”   “普通的商人麼?前田慶次先生是不亞於我的劍客,而池田鷹作也有了不起的實力,就是高殿本身也不是易與之輩。這樣看來高殿絕非普通的商人。”長惠說道。   “這個,也許吧?不過我還是不知道大師的目的”修遠解釋道。   “不知道高殿相信命運麼?”長惠突然問道。   “命運?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修遠想當然的回答道。   “這個大概就是命運了。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而獨孤卻只相信手中的刀。”長惠說道。   “這個有關係麼?”修遠問道。   “同樣不相信命運的人,卻因為命運而走在了一起,不是很奇妙麼?”長惠自說自話道。   “那來的這種說法呀?根本扯不上關係嘛。”修遠聲辯道。   “高殿,為什麼這麼不情願呀。獨孤跟著你,你絕對不會吃虧的。相信我,他的劍術可以幫上你很多忙。而且日後只要高先生有需要,我丸目道場一定會幫助你的。”   “大師,要我答應很容易,我不會在乎多養一個兩個人的。可是,大師總要讓我知道原因,我也好對貴徒善加使用”修遠問道。   “這樣呀,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了,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很少問為什麼,所以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先讓小花在高先生身邊跟著吧。”長惠不負責任的說道。   第二天,長尾雪虎留在丸目道場養傷,修遠等人向丸目長惠告別時,丸目長惠把在院子裡練劍的獨孤小花抓了過來。   “小花,你過來一下。”長惠對小花吩咐道。   “什麼事?”小花不耐煩的問道。   “你準備一下,和高殿出去歷練一下。”長惠說道。   “不要。”小花毫不猶豫頂撞道。   “這是為師的命令,你敢不從麼?”看到徒弟不答應,長惠只好拿出師父的威嚴。   然而……   “不要。”小花繼續頂撞著。   “跟我進來。”看見問題難以解決,長惠只好將小花召到了屋內,同時對修遠等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之後,長惠關上了屋門,只剩下修遠等人疑惑的站在院中。   “怎麼回事?”洛雪問道。   “昨天丸目大師到我房裡,讓我這次帶走獨孤小花。”修遠回答道。   “你答應了?”   “是呀!”   “那個老頭沒有說原因麼?”   “沒說。”   “那樣你都能答應呀!”   “沒什麼了,我又不在乎多養一兩個人。”   “哼,我看那老頭一定是嫌他麻煩,所以才將他當麻煩丟給你。”洛雪下結論道。   “也有可能吧。”修遠回答道。   同一時間,屋內。   “小花,為師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著想呀!”   “怎麼說?”   “這個高修遠是有錢的大商人,你跟這他絕無吃苦受罪之事,比在道場中生活要好的多。而且,看他面相是個麻煩不斷的人,你跟著他與人搏殺的機會肯定要比在道場中多,生活絕對不會像在道場一樣無聊。而且你是我大弟子,還怕不在這裡會有人搶了你的繼承權麼?”   “這個繼承權什麼的,我不在乎。不過,前面的話,你沒有騙我吧?”   “沒有,當然沒有。為師怎麼可能騙你呢?你可是我的愛徒呀!”   “真噁心,我答應就是了。”   之後,丸目長惠領著做完思想工作的獨孤小花從屋內走了出來。   “我已經向小徒囑咐好一切了,以後小徒就麻煩高殿照顧了。”長惠對修遠說道。   “好的,一定不負大師所託。”修遠答道。   “小花給主公見禮了。”一旁的獨孤小花向修遠行禮道。   “不用客氣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好了。”修遠說道。   修遠等人離開丸目道場,繼續在九州的遊歷,而隊伍中多了一名來自丸目道場的少年獨孤小花。       第一部 第十章 櫻島    修遠等人離開丸目道場,在肥後的山中走了兩天後終於來到了薩摩國的鹿兒島。終於離開了山區,修遠等人到了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酒店,撇開肚子大吃了一頓。在酒足飯飽後,獨孤小花說出了心聲。   “恩,師父那個老傢伙在伙食問題上總算沒有騙我。跟著老大,伙食水準果然比道場高許多~”小花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   “這個,我一直很好奇,丸目大師是用什麼理由勸你的?”修遠好奇的問道。   “恩,跟著老大你有好吃好喝,還總有架打。”看來第一次喝酒的小花,喝的有點多,已經把他師父的老底全漏了。   “哎,慶次是不是劍術高的人,行為都不檢點?”修遠問起了在場的另一位劍術高手。   “這個,我和丸目大概都是異類。”慶次不好意思的說道。   “都吃飽了吧,我們去櫻島看看吧。”洛雪催促還在閒聊的眾人。   “好吧,都到了這裡了,沒有理由不去櫻島看看的,大家一起走吧。”修遠說道。   “恩,你們去把,我動不了了,我要在這裡休息一會。”似乎吃的太多的獨孤小花說道。   “真沒用,那你在這裡坐著吧,我們走。”洛雪姍姍的說著。   “那就怎麼辦把,小花你在這裡休息。店家,好好照顧我們的同伴。”修遠丟下了飯錢後和洛雪等人走了出去。   眾人在碼頭雇了一條小船,便駛上了櫻島去領略它的美景。而同一時間,小花則被留在了酒店裡醒酒。櫻島是由火山的多次大規模噴發所形成的火山島,有其獨特的複雜山景,是鹿兒島的象徵,也是日本十大自然景觀之一。第一次來鹿兒島的人很少有不參觀這裡的,因此島上時常滿是遊玩之人。不過這些人大多是些來往的客商,或者四處修行的修行者,少有衣著華麗之人。因此修遠等四人在島上是十分顯眼的人物,不光是衣著光鮮,而且慶次身材高大、鷹作動作迅速、而做中性打扮的洛雪更是令少女著迷,唯一不引人注目的是修遠,偏偏還是眾人之首。所以修遠等人不管在那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今天上島也是一樣。好在大家已經習慣,便像往常一樣專心於遊玩,而不去理會眾人的目光。不過今天,顯然並不只修遠一行引人注意,同樣吸引眾人目光的還有一位美麗的少女(這是修遠的證詞,事實上是少女和她的隨從人員,不過修遠似乎只看見了美女而對隨從人員視而不見)。這名少女衣著華麗,一看就是大家子弟,不過行為十分大膽,下船之後很快就同修遠等人打起了招呼。由於她是本地人士,很自然的就做起了修遠等人在櫻島的嚮導。   “怎麼樣,這裡的風光很不錯吧?”陌生的少女說道。   “是呀,很美也很精緻,簡直不像天然景色呢!”修遠回答道。   “看幾位不像是普通人,公子是做什麼的?”少女問道。   “我只是來往天下的普通商人,不知小姐想要什麼貨,我都可以幫忙的。”修遠回答道。   看從修遠的口中套不出什麼答案,少女便將目標轉向了慶次、鷹作和洛雪身上。慶次是油滑之人,從他口中根本難以套出一句有用的話,不過鷹作和洛雪就是老實人了,沒兩下就幾乎把底全漏光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看到鷹作和洛雪把什麼都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修遠感覺不妙,便迅速的向這名陌生的少女告辭。   “這樣呀,那麼坐我的船,我們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離島了。”少女說道。   “不必了,我們是僱船上的島,我們就先告辭了。”說罷,修遠就帶著慶次等人離去了。   “鷹作、洛雪,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把全部事情講給別人。這樣有可能造成危險的。”在回去的船上,修遠說道。   “是、”鷹作和洛雪不情願的回答道。   “不過老大,我看那個小姑娘好象對你很感興趣。”慶次在一邊搗亂道。   “胡說,我已經心如止水了。”修遠說道。   “可是老大看她的眼神,卻不是很清澈呀~”慶次說道。   “那只是對美麗的事物的欣賞,你們不要想歪了。都別說了。”修遠說道。   很快修遠一行就回到了鹿兒島鎮,不過那個少女也緊跟著修遠等人回到了鎮上。   “嘻嘻,高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那個少女笑咪咪的跑上前來和修遠等人打招呼。   “你跟來幹什麼?”修遠板著臉說道。   “恩,我要回家呀,從這裡走很正常。”少女說道。   “那麼請小姐先行。”修遠不客氣的說著。   “高公子很討厭我麼?為什麼這麼凶!”少女委屈的說道。   “沒有~~”修遠無奈的說道。   “那麼我們一起走好了。”   “快看,前面的酒店好象很熱鬧。快走。”說罷,少女就揪著修遠的袖子擠進了人群。   “小花!!!”修遠吃驚的叫了出來。只見獨孤小花紅著眼睛站在酒店的門前,周圍躺著三名武士,他腳下還踩著一名武士的腦袋,正在用刀鞘敲打身前跪著的一名武士的腦袋。   “啊,老大,你回來了。”看到了修遠,小花一腳將身前的武士踢了出去,便跑到了修遠面前。而修遠則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弗弗弗……”看清了那幾個倒下的武士,修遠旁邊少女捂著嘴直笑。   “有什麼好笑的呀~”修遠不滿的說著,這時慶次等人也趕了上來。   “他也是你的部下麼?”少女邊笑邊指著小花說道。   “是呀!”修遠回答道。   “那麼,你惹了大麻煩了偶。嘻嘻——看到了沒有,那個被踢出去的,臉上腫了老大一塊的人是島津貴久的三兒子島津歲久,那個被踩的半死的人是島津家的家臣川上忠智,周圍躺著的也都是島津家的武士。島津家可是這裡的大名呀!”少女解釋道。   “麻煩了,趕緊跑!”修遠對慶次等人說道。   “呵呵,現在再跑還來的及麼,你看島津家的人來了。”少女指著圍上來武士說道。   “慶次,小花,準備突圍,鷹作保護好洛雪。”看到不能善了,修遠只好下令準備戰鬥。   “呀,帶隊來的人是島津貴久的二兒子島津義弘,他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做事很仔細的,他既然來了,一定已經布置人手把這裡全包圍起來了。你們幾個人恐怕沖不出去。死定了偶~”一旁的少女幸災樂禍的說道。   “那怎麼辦。”修遠焦急的問道。   “嘻嘻,只要你聽我的吩咐,我可以保你平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的。”少女說道。   “什麼條件?”修遠問道。   “很簡單的,你先答應吧,在不動手就來不及了。”少女說道。   “好吧,我答應你。”修遠著急的說到。   “不許賴偶~”少女強調道。   “好好好,求你快點吧!”修遠懇求到。   “哈哈,快把那兩個人抓住,就是島津歲久和川上忠智。”少女對修遠吩咐道。   “快!”修遠邊說,邊用眼神示意慶次照辦,很快慶次抓住了島津歲久,而鷹作抓住了川上忠智,洛雪則躲到了修遠和小花身後。   “現在就看我的好了。”那個少女對修遠說道,說完便走上了前去。   “二哥,快了來呀~”少女對趕來的武士喊道,而聽到喊話的修遠幾乎當場昏倒。   “四妹,你也在,這幾個打傷你三哥的人難道還要劫持你麼?”島津義弘問道。   “二哥,這是個誤會了,他們幾個是我的部下。一定是三哥不對,才會和三哥起衝突的,你可不能偏向三哥呀~”少女對島津義弘說道,同時還回過頭向修遠問道“是這樣吧?”   “是 ”看到被人包圍,修遠只有無奈的承認少女所說的一切。   “這個我做不了主,回去找父親吧。”島津義弘無奈的說著。   “好吧!”少女回答道,同時向修遠吩咐道,“快把他們兩個放了吧!都是自己人。”   看到情況不利,修遠只好命令慶次放人,而這時闖了禍的小花似乎還沒清醒過來。   “修跟我回去,放心了。父親很疼我的,就算是你部下的錯,看在我的面子上,父親也不會說什麼,不過你要做我的部下悠。”回去的路上,少女向修遠威脅道。   “好吧!”看到慶次等人都不幫忙,修遠只好答應了少女的要求。   “對了,你也該知道主君的名字,記住了我叫島津櫻。哈哈,我們真的很有緣呀,在櫻島上認識我,你跑不掉了。”少女興高采烈的說著。   這名少女是薩摩大名島津貴久的小女兒島津櫻,由於貴久只有這一個女兒,所以平時對她十分寵愛。而島津櫻,並不甘於做一個小公主,而是想像父親和哥哥一樣做一番大事業。所以她平時有自己的情報網,在修遠到達九州後,就注意上了修遠,而小花惹的禍,更是讓她輕鬆的就把修遠騙為了部下。修遠碰上了公主中的另一種另類,現在開始修遠要過苦日子了。       第一部 第十一章 九州島津    當晚,修遠等人被島津櫻拖回了島津家主城內城,見到了島津家家督島津貴久。   “義弘,這是怎麼回事?”看到被帶回來的眾人,貴久不解的問道。   “似乎是三弟和忠智等人與人起衝突,而被人打傷了。行兇之人已被帶到,不過小妹說是她的手下。”義弘簡短的回答道。   “櫻兒,怎麼回事?”貴久向島津櫻問道。   “是三哥無能,才會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櫻不負責任的回答道。   “義弘還是你來說吧!”看從櫻那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島津貴久決定向比較靠的住的二兒子詢問。   “是,事情的起因兒臣並不清楚。我只是聽說三弟和忠智等人在鹿兒島鎮上的酒店被人打傷,我便馬上帶人趕到了現場…………”島津義弘將他所知道的情況如實的向父親作出了說明。   “櫻兒,起因是什麼,你的部下為什麼和你三哥起衝突?”島津貴久向島津櫻問道。   “不知道呀,打人的是個小童,第一次喝酒,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櫻無辜的回答道。   “怎麼說來義弘等人是被一個醉酒之人打傷的?”島津貴久問道。   “是的。”義弘回答道。   “算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繼續追究下去對誰都不好,就到此為止了,你們都下去吧。”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發現繼續追究下去對歲久等人的面子不好,島津貴久便將眾人解散了。   當晚,事件的源頭,獨孤小花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看來不到第二天他是起不來了。而修遠等人則被帶到了島津櫻的府中。   “你是我的家臣嘛,當然跟我走了,放心我府中安排你們幾個人的地方還是有的。”島津櫻自說自話的把修遠等人安排了下來,“好了,你們先休息吧,今天也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在說。”   在島津櫻離開後,又過了好一陣,修遠才從突然的聚變中清醒了過來。不對,怎麼看都是個陰謀,修遠想道,沒道理一到這裡就發生這麼多事,而且還剛好那麼巧。小花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應該純粹是被人利用,那麼就和另外三個人有關係了。洛雪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她即使知道些什麼也不會太詳細,而慶次和這次的事件肯定有關係,不過他不好對付,把他叫來也問不出話,看來只有打鷹作的主意了。打定主意的修遠立刻把鷹作叫到了自己的房內。   “鷹作,解釋一下吧~”修遠嚴厲的對著進來的少年說道。   “怎麼了!”鷹作顯然被嚇了一跳。   “你背叛了你的主公,你認為這是一個武士該有的行為麼?”修遠開始了進一步的恐嚇。   “我沒有~”鷹作委屈的說道。   “鷹作,我對你很失望。一個富有榮譽感的武士是不應該欺騙主公的。”完全不懂何為武士精神的修遠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   “對不起,可是我是為了主公才……”顯然鷹作也沒有接受武士的教養,所以被修遠的一套胡亂說辭完全騙住了,一副羞愧的樣子。   “好了,我可以原諒你。我想主謀並不是你,而是慶次吧?”修遠看到鷹作已經完全進入了套中,便不再嚇他了。   “主公,對不起~”   “好了,把你知道的情況詳細的向我匯報一下吧!”   是在我們與長尾雪虎相遇之後發現的,當時長尾被忍者追殺,而我們發現追蹤著我們的忍者不只一批,一批是追殺長尾的殺手,而另一批人似乎在追蹤我們。我和慶次發現他們是島津家的忍者,見他們沒有什麼惡意,便沒有太多的注意他們。之後在我們進入薩摩前,慶次曾和他們進行了接觸,知道了他們是島津櫻的手下,之後慶次似乎與他們達成了某些協議,具體情況只有慶次清楚。鷹作在被修遠恐嚇後說出了上面的一切。   “慶次這個混蛋一定是和他們達成了出賣我的協議~”修遠氣憤的念道。   “主公~”   “好了,你先回去吧。”看到問不出什麼後,修遠譴走了鷹作。   情況既然已經如此,修遠也就打算不在鬧彆扭了。既然被迫加入了島津,那麼先在島津干一段再說了,這樣子,至少大家都比較滿意吧。想到這些,修遠也就釋然了。   第二天,島津櫻找到了修遠。   “嘻嘻,高公子,考慮的怎麼樣呀?”櫻滿臉堆笑的問著。說來島津櫻也是難得的美女,不過看到她的笑臉總讓修遠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都到這裡了,即使我反悔,恐怕我的部下都不會答應。他們的想法你應該都知道的。”修遠無奈的說道。   “說起來也真好笑,那個慶次真的是你的部下麼?竟然和派去跟蹤你的忍者協商怎麼出賣你~”看到成功的拉攏了修遠,島津櫻的心情十分的好,所以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她的同盟者。   “哎~交友不慎呀~對了,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看我的笑話吧?”修遠疑惑的問道。   “呀,你不說我都忘了。快準備一下和我去見父親。”櫻催促道。   “等等……,我幹嗎要陪你去見你父親?我不去!”不明所以的修遠乾脆的回絕道。   “真是羅嗦,快走,現在我有了家臣當然要去向父親要封地了。”櫻不理修遠的反對,快速說明了理由。   “等等……,我跟去幹什麼你總要說清楚吧?”   “你不用管了,跟我去就好了。”櫻索性把修遠拖了出去。   內城議事廳 “父親,你說我能找到家臣的話就給我封地,現在我有家臣了。”說罷島津用手指著被拖來的修遠還有慶次等人。   “高修遠麼?你真的要做櫻兒的家臣?”島津貴久問道。   “我已經答應了,我也是出爾反爾之人。”修遠答道。   “其實你可以做我的直屬家臣的……”貴久小聲的念著。   “父親……”   “好吧,封你兩萬石的領地,自己選地方吧。”看到難以打發島津櫻,貴久只得攤開薩摩的地圖。   “把這個島給我。”島津櫻指這櫻島說道。   “好吧,把鹿兒島附近封給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和你的幾個哥哥。”貴久關照道。   “謝謝父親大人~”看到目的達到,島津櫻愉快的向父親撒著嬌,一點也不顧及在場的修遠等人。   ……   “咳~臣先退下了。”看到肆無忌憚的島津櫻,修遠只得先行告退。   ……   “好了,搞定了。”片刻之後島津櫻回到了府中,並馬上揪出了高修遠,“修遠,快給我看看,這個是鹿兒島的地圖,你看我把居城放在什麼地方。”   “就怎麼點地方,隨便在那裡建城都可以了。”修遠看了一眼地圖,不屑的說道。   “什麼~”島津櫻的眼睛瞪起來了。   “啊,我的意思是我們築城一定要慎重。”不知為什麼,修遠竟然不敢得罪這個小姑娘,“讓我仔細看看。”   ……   “就這裡吧,這裡的地勢比較高,離鹿兒島鎮也很近。把居城放在這裡比較合適。”看過地圖的修遠建議到。   “好,那你就快點去辦吧,有什麼需要就找我二哥好了。”島津櫻看也不看地圖就把一切交給了修遠。       第一部 第十二章 鹿兒島築城    從島津櫻處接下了築城任務的高修遠,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派人叫來了前田慶次和池田鷹作。   “慶次,鷹作,給你們一個任務,不許推脫,否則我馬上走人。”想到在一個小姑娘手下做事,修遠就十分不爽,更何況他還不敢得罪這個小姑娘。   “說吧,老大!”   “這個是鹿兒島的地圖,鹿兒島一帶已經由島津貴久封給了島津櫻。從明天開始,由你們兩個人負責,在這裡築城。”說罷修遠指著地圖上的一點,“沒什麼特殊要求了,用不著多結實,只要夠舒適就可以了,倉庫什麼的要有,還有練兵場的空地也要有。就這樣了,有什麼需要你們可以直接去找島津義弘。好了,就這樣把,你們快辦。”   “可是,這個應該是老大的工作吧?”鷹作疑惑的問道。   “是我布置給你們的任務,算是你們出賣我的懲罰。”修遠氣咻咻的說道。   “……好吧~”慶次和鷹作無力的答應到。   第二天清晨,鹿兒島鎮旁高地。   “在這裡築城麼?”慶次向拿著地圖的鷹作確認到。   “地圖上圈的是這裡了。”   “老大在這裡建城究竟有什麼目的呢?”慶次向鷹作問道。   “我想,這裡緊靠鹿兒島鎮,主公應該是想就近把鹿兒島發展成一個大的貿易城鎮吧?”鷹作推測道。   “有點道理,不過也有可能是想就近發展海軍,鹿兒島是一個天然良港在這裡發展水軍最合適不過了。”慶次說道。   “不管怎麼樣,這裡用不著修成一個堅固的據點了。”   “是呀,反正要打防守戰我們也是退回內城了。”   ……   “慶次,看看這個圖行不行。”到了中午時分,鷹作拿出了一張圖紙。   “恩,……,恩,……恩,雖然你給我看,我很高興,不過我根本看不懂。”看了半天之後,慶次說道。   “……”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了,我的意思是,把圖交給老大看,最後由老大決定。”慶次說道。   “不過,這個時候主公在那裡呢?”   這個時候的修遠正揪著獨孤小花和織田洛雪兩個人重遊櫻島呢。   “高大哥,我們不是剛來過櫻島麼?你還沒玩夠呀?”洛雪問道。   “今天心情不好,需要到大自然來調節我的心情。不然我會很想欺負那兩個傢伙的。”修遠答道。   “你不是已經在欺負他們了麼?”洛血疑惑的問著。   “你是說築城的事麼?那絕不是欺負他們了,只是讓他們多鍛鍊一下,這是對他們的愛呀。我這個人就是好,被人陷害還會去想著努力幫助陷害過我的人。”修遠不要臉的說道。   “恐怕慶次和鷹作不大會同意。”   “管他們呢,日後他們就知道我是對他們好了。”   “不要廢話了,光看風景是看不飽的~”沒有半點藝術修養的獨孤小花在一邊抱怨道。   ……   終於,因為在島上找不到開飯的地方,修遠等人回到了鹿兒島鎮後,慶次和鷹作才找到他。   “老大,你看看圖紙是否可行?”鷹作問道。   “還好了。就是把住的地方修的舒服點,庫房修結實,其他就沒什麼了。城牆隨便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這樣可以麼?”   “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用來防守的據點,只要能住就可以了。庫房結實的話,可以為以後在鹿兒島鎮經商的商人提供服務了。”   “你這樣搞的話,如果被島津櫻知道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吧?”   “不用管哪個女人,我會和她解釋的。你們照我說的做好了。”   由於結構簡單,在鹿兒島鎮旁的新城只用了一個多月就修好了。事實上算不上是城,恐怕連據點都算不上。事實上在慶次看來,只是比較結實的莊園。除了天守閣(當然防禦力幾乎是零)外的建築,就是一大片住宅和倉庫。城牆只是一圈柵欄,而且連專門的練兵場都沒有。   “老大,這樣真的可以麼?”回來復命的慶次擔心的問道。   “恩,很不錯,就是我想的效果了。”修遠不理慶次的擔心,十分的滿意。   “可是,主公怎麼和……,交代呢?”鷹作問道。   “放心好了,我會和她解釋的。”   “那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修遠的耳邊響起了一個不滿的聲音,“這是什麼嘛,這樣子也能做我的居城麼?”   “啊,主公是何時來的呢?”修遠討好的問道。   “剛到。”   “我先帶主公參觀一下這裡的天守閣吧。天守閣我吩咐慶次好好修的。”   “這些不是什麼問題了。問題是,我們連城牆也沒有,還有城裡也沒有練兵場。”   “那些東西沒有用~”   “沒有用,為什麼?”   “我們一共只有五六百名士兵,在城外的空地操練就可以了。而城牆的話,如果發生戰爭,我們當然馬上退守內城,這裡修城牆根本是浪費了。我也是為我們的軍資金在考慮的。”雖然修遠有些怕這個小姑娘,不過要把她糊弄過去到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這些到不是真正的原因了。事實上,修遠是不敢把這裡修成象樣的城池。這裡離內城太近了,如果修成一座堅城,雖然只有幾百士兵,一旦生變也不是島津家可以承受的。既然吃人家的俸祿,總不能在嚇人家吧。考慮到這些,修遠索性把城池的規模縮到最小,讓它徹底失去防禦力,這樣也不會被人天天監視。當然這樣的理由是不可能和島津說的。   “恩,還不錯,那麼這做城叫什麼名字?”看完天守閣後,櫻問道。   “啊,名字當然是要由主公來起的。”完全忘記名字問題的修遠忙取巧的回答道。   “恩,這還差不多,既然城主是我,那麼就叫櫻舞之城好了。”      第一部 第十三章 合作   櫻舞之城修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在鹿兒島的商業發展進行的十分順利。因為經濟條件比較寬鬆,高修遠建議培養一支職業軍隊,而不是戰時才徵召的農民兵。因此島津櫻在鹿兒島一帶徵召了一支五百人的常備軍,由前田慶次,池田鷹作和獨孤小花三人負責訓練。島津櫻和織田洛雪二人到是十分的清閒,每日不是遊山玩水,就是賞花下棋,簡直是在修生養性。而修遠則每日留連於鹿兒島鎮,雖然鎮上並沒有什麼需要他插手的事情,但是修遠卻很喜歡在鎮裡呆這。   今天修遠像往常一樣在鎮中的酒店消磨時間,不過他沒坐多長時間,就見函館的分號掌柜跑了過來。(函館的總號還在平戶,由高飛打理,鹿兒島鎮則開了一家分號。)   “大少,店中有人找。”掌柜對修遠報告到。   “什麼人?”修遠一邊品著酒,一邊問道。   “兩個西洋人。”   “恩?我馬上和你過去。”說罷修遠丟下了酒錢。   “卡米爾,是你呀!漂亮的麗璐也來了呢?”看到來人是阿歌特商會的麗璐和卡米爾,修遠十分高興。   “看看修遠多會說話,你也學著點。”麗璐教訓到卡米爾。   …………   “對了,麗璐,卡米爾,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呢?”一番客氣之後,修遠問到了正事。   “紫竹屋的東家高宇奇是你的叔叔吧?”麗璐問道。   “是呀,他是我小叔。”修遠答到。   “這裡有封信,他要我們轉交給你。”卡米爾將一封信交給了修遠。   “信?為什麼不直接送過來呢?”修遠疑惑的拆開了信封。   ———————————————————————————————————— 修遠賢侄:   九州之行可好?   你現在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信要通過阿歌特商會轉交給你。原因無它,事情機密不敢通過其它途徑交於你手。   簡單的向你介紹一下紫竹屋成立的內幕把。倭寇對我大明沿海一帶的危害已有百餘年,其間雖有抗倭但是成效不大。沿海各大家族、商會在四十年前決定在日本開設商會找尋節制倭寇活動的方法。紫竹屋便是由高家為首的幾大商家合資所開設的,我是紫竹屋的第三代管理人。在我管理紫竹屋的十年間,我發現要節制倭寇的活動並非原來想像的那麼簡單。五年前,紫竹屋與卡斯楚商會和阿歌特商會達成協議,共同節制倭寇。不過,成績並不明顯。   你在九州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也許是大好的機會了。四國一帶的來島家一直是危害最大的倭寇,現在在九州成立海上力量應該可以有效的節制來島家。阿歌特商會的會長和你也是朋友,你們好好的合作把。   下略……   宇奇 ————————————————————————————————————- “這樣呀,麗璐你打算怎麼做呢?”修遠看完信後問道。   “鹿兒島一帶是天然良港,在這裡組建一直水軍怎麼樣?”麗璐提議道。   “現在恐怕時機還沒到。”修遠回答道。   “怎麼說?”   “現在建立港口的話是沒什麼問題了。但是組建水軍的話,我做不了主,也沒什麼理由說服能做主的人。”修遠說到。   “是島津櫻吧?”卡米爾問道。   “不光是她,還有島津貴久。不過,提供港口我還是可以做的了主的。”修遠說道。   “如果由我們阿歌特商會組建水軍,駐紮在鹿兒島呢?”卡米爾問道。   “這樣的話,需要換個說法。你們在這裡建立一個分會,就可以駐紮商會的護衛船隊了,不過駐紮在這裡的船隊規模要符合分會規模了。”修遠想了想回答到。   “這樣的話,根本沒用嘛,這種規模的船隊怎麼對來島家起節製做用?”麗璐抱怨道。   “還是有點作用的,和島津家聯繫起來,至少來島不敢隨便襲擊阿歌特的船隊。”修遠說道。   “那有什麼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呀?”麗璐問道。   “不能說沒有用,這樣的話阿歌特商會的供貨量可以大大的增加,而成本也將降低很多。現在可以積攢軍費了,如果來島家對你們做出了襲擊,我們也可以找到口實組建水軍。”修遠分析道。   “那也只能如此了,還可以藉機在九州打一些軍事基礎。”卡米爾說道。   “就這樣吧。我馬上組織人力擴建港口。”修遠說道。   就這樣,阿歌特商會和高修遠達成了共同對抗倭寇的協議。   當天下午,修遠回到了櫻舞城。   “主公,有個情況要向你匯報。”   “什麼事?”島津櫻問道。   “今天阿歌特商會的會長找到了我。阿歌特商會要在鹿兒島建立分會。”   “很好呀,你不是準備把鹿兒島建設成可以比擬平戶的商業中心麼?”   “不過,阿歌特商會經營有很多海上商路。”   “不明白。”   “海盜很多,安全問題很嚴重。”修遠說道。   “那怎麼辦?”   “阿歌特商會想組建護航船隊。”   “是要駐紮在鹿兒島麼?”島津櫻終於明白了修遠的意思。   “是呀,而且阿歌特商會的貨運量很大,還需要擴建港口。”修遠說道。   “恩?這樣呀……?可以,擴建港口的事就交給你了,還有你的函館想組建護航船隊也可以。”島津櫻一口答應道。   “好的。”   就這樣,阿歌特商會在鹿兒島建立了一個大規模的分會,同時駐紮了一支中等規模的船隊,打開了在日本大規模貿易的門戶。同時海上貿易帶來的巨大財富在以後十幾年中,都一直是修遠的重要軍費來源。而且修遠還通過麗璐和卡米爾獲得了大批的火槍、火炮和西方先進軍事技術,並最終找到了解決倭寇的辦法。當然這些都是後話,都是在修遠成為一方之主之後的事情。      第一部 第十四章 第四次加治木爭奪戰    自1557年島津貴久降伏薩摩與大隅之間的涉谷蒲生氏之後,島津家逐漸對大隅的肝付家取得了戰略上的優勢。自1557年起島津家不斷興兵,先後三次攻打大隅重鎮加治木,雖然三次都未能攻克加治木城,但也給肝付家帶來了嚴重的損失。1563年春耕過後,島津家重新開始備戰治木城。   1563年2月1日,島津貴久在評定會上向重臣們發布了備戰令,要求家臣督促農民兵儘快完成春耕,以期打肝付家一個措手不及。   1563年3月1日,島津貴久發布動員令,島津家各家臣迅速集結春耕完畢的農民兵。   3月5日,鹿兒島櫻舞城 “主公,這次作戰的情況怎麼樣了?”修遠向島津櫻問道。   “哼,有必要叫的這麼生分麼?二哥昨天已經帶著前隊走了,今天父親也要出發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只是留守,有什麼好操心的。”島津櫻不滿的回答道,不過就不知不滿的原因是修遠對她的稱呼,還是被島津貴久派做了留守。   “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前幾次加治木攻略戰,雖然每次攻勢都可以給肝付家造成一些損失,但是卻難以徹底的擊敗肝付家。”修遠分析道。   “難道你有什麼方案麼?”島津櫻問道。   “只是一個設想,成功的把握我也拿不準。”修遠道。   “設想也可以了,快說說看。”島津櫻催促道。   “從鹿兒島出發,在根占一帶登陸大隅可以直接攻擊肝付家的主城高山城。如果在正面攻擊加治木城的同時,分兵從海路襲擊高山城,一定可以給肝付家造成沉重的打擊。”修遠說道。   “等等,我馬上去和父親說。”說罷,島津櫻就跑了出去。   “對了你也和我一起去。”片刻後島津櫻又跑了回來,拖起了修遠。   島津家主城,內城 “父親,怎麼樣,修遠的計劃還可以吧?”島津櫻拖住了就要出發的島津貴久。   “不錯的設想,不過漏洞很多。櫻兒,下次再說吧,我馬上要出發了。”島津貴久敷衍道。   “不行,你要好好考慮。”島津櫻不依不饒道。   “哦,要不這樣吧,主力方面沒辦法給你分兵了。你如果能從守備隊中組織部隊出擊的話,我會配合你的。讓時堯做你的參謀好了,另外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你小叔義虎,好了我要出發了。”被纏的沒有辦法的貴久只能向島津櫻妥協。   “對了,成不成功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安全。”島津貴久回頭對島津櫻囑咐到。   “怎麼辦?”無奈的目送著島津貴久遠去的島津櫻回頭揪住了修遠。   “恩,沒辦法了,我們回去好了。”修遠毫無責任心的回答道。   “不行,要馬上執行。”   “恩,現在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運輸問題,從根占登陸不光是說說那麼簡單,我們需要有具備戰鬥力的船隊將軍隊運過去。二是兵力問題,光靠鹿兒島的五百人即使去了也什麼用也沒有。”   “船隊方面可以請阿歌特商會幫忙了,他們的船隊一直都在我們鹿兒島停靠,現在幫個忙應該沒什麼不樂意的吧?兵力問題,我去找小叔要兵。”   “這樣的話,到是可以試試了。”思考了一番的修遠回答道。   “好,明天我就要整隊出發。”島津櫻自信的發表著戰鬥宣言。   “這個根本不可能,船隊的準備至少需要三天。而且去的太快的話,反而沒用了。”被嚇了一跳的修遠馬上阻止道。   “好吧,三天偶,再晚的話可不行。好了,你快去聯繫船隊,我去找小叔。”島津櫻吩咐道。   當天傍晚在櫻舞城召開了緊急作戰會議,出席者有:櫻舞城城主島津櫻,櫻舞城首席參謀高修遠(為什麼是首席參謀?應該是財政總管才對),櫻舞城次席參謀織田洛雪(怎么小的城,有必要設兩個參謀麼?而且擺明都是什麼也沒參謀過。),櫻舞城守備大將前田慶次(連城牆都不齊的城,也配有守備大將?),櫻舞城首席兵法教習獨孤小花(先不說有沒有人學,小花的行動根本是靠本能,那裡和兵法扯的上關係。)。   “大家注意一下會議紀律。”看不下去的島津櫻終於發話制止了修遠和慶次的搗亂。“鷹作繼續。”   “還有我,櫻舞城高級書記池田鷹作。”   “為什麼要按上一大堆沒用的頭銜?”修遠不滿的說道。   “哼哼,這樣顯的我們櫻舞城是座象樣的大城,而且可以嚇唬不知情的人。”島津櫻回答道,“好了,都不要廢話,現在進入正題。”   由於決定了從根占登陸大隅奇襲高山城,因此現在櫻舞城全城進入了緊急動員狀態。動員部隊有從內城大口的守備部隊中抽調的650人,種子島時堯的150人,櫻舞城常備部隊500人,鹿兒島臨時動員的500人,共1800人。(鹿兒島區區兩萬石的石高,動員到1000人已經是掃境出動的極限了。)   阿歌特商會為了感謝島津櫻的幫助提供武裝船隊將部隊運至根占,並提供200水兵輔助作戰。   “以上全部拼湊了2000人的部隊,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裝備上,近戰武器足夠,遠程武器方面可以湊到500張弓,另外種子島時堯的部隊有30支火槍,阿歌特的水兵大概可以裝備50支火槍,櫻舞城的常備部隊裝備有100支火槍。加起來一共180支火槍,500張弓。馬匹方面,船艙的體積有限,我看乾脆不要帶了。”修遠說道。   “連運輸用的馬匹也不帶麼?”島津櫻問道。   “戰鬥不會超過5天,不用準備太多補給,而且阿歌特商會可以提供一批水手幫助搬運。”修遠解釋到。   “那麼,他們會幫助戰鬥麼?”島津櫻突然兩眼放光的問道。   “想都別想他們不是水兵,為了不使這些水手受傷,危險的地帶都不會要求他們幫助搬運。”修遠冷冷的回答道。   “咦,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心?”洛雪插嘴問道。   “哎,鷹作,你和我一起去的,你解釋一下吧。”修遠無力的說道。   “這個呀,那個金髮女人確實厲害,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和老大談判沒有吃大虧的。”鷹作一臉崇敬的說道。   “別廢話。”修遠不滿的說著。   “是這樣的,阿歌特商會的會長雖然答應派人幫助搬運補給,不過卻和老大簽定了一個租借人員安全保證書。如果這些水手在搬運補給過程中受到損傷的話,要由老大付給一大筆補償金。”鷹作答到。   “怪不的,原來是要賠錢,你還真是小氣。”洛雪在一旁數落道。   “錯,你們都錯了,我是這麼做是對人權的尊重,你們不會明白的。”修遠在大家的白眼中激烈的表白著自己,不過似乎沒有人把這個當會事。   “好了,會議繼續。”島津櫻平靜的說道,把會議引回了正題。   “時間很緊迫,除了500人的常備隊以外,其它人打部分都是臨時組織起來的。因此這幾天盡一切可能把他們整頓一下,至少可以基本理解命令,慶次這就交給你了。另外修遠,你和時堯商量一下,也好確定戰略。”島津櫻最後吩咐道。   三天後的鹿兒島鎮。   鎮上一反往日的平靜,瀰漫這一股肅殺之氣。中午島津櫻的軍隊就已經在櫻舞城秘密的集結好了,而阿歌特商會的船隊也在午後進入了碼頭,各種補給物資被無聲的搬運上了戰船。入夜時分,島津櫻的軍隊開進了碼頭,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的登上了阿歌特商會的戰船。   “沒什麼意外,天明以前我們就可以到達高山城外。”上船之後修遠向島津櫻匯報導。   與此同時,加治木前線,島津軍和肝付軍已經對峙兩天了。兩天之內兩軍之間前後七次小規模接戰,互有勝負島津軍占有微弱優勢。   島津軍中 “父親,聽說您出發時妹妹來找過您。”最先和肝付軍接戰的島津義弘到島津貴久的帳中詢問道。   “是呀,高修遠提出一個奇襲高山城的計劃,我授意他們便宜行事。”   “父親認為妹妹會出兵麼?”   “不好說,按說難度很大,不過阿櫻的性子是想起什麼就幹什麼,也不好說。”   “父親,我們和肝付家已經接戰兩天了,現在應該進入主力接戰的過程了。”   “明天早餐後發動總攻,讓大家準備一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肝付軍中總大將肝付廉繼正和隨軍參謀伊地知重興和加治木守將禰寢重長商量對策。   “重興,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現在還在春耕季節,雖然在緊急令下大部分軍隊都集結了起來。但是很多人的心思還都在田上,可以說是軍心渙散,目前狀況不妙呀。”   “重長,加治木城的情況如何?”   “加治木的城防情況還好,城牆沒有什麼破損,防禦設施也很完備,只要給我足夠的兵力,我可以確保加治木城不落。”   “這樣呀,那麼現在我們只有維持戰線不出現漏洞,相信島津貴久找不到什麼便宜,很快就會退兵了。”   “也只能如此了,臣等告退。”說罷,伊地知重興和禰寢重長退了出去。   當天午夜時分,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到達了根占,島津櫻的2000人悄無聲息的登上了大隅的土地。   “修遠,現在可以和我說你的計劃了吧?”島津櫻拉住修遠悄悄的問道。   “我不是早說了麼?我們去攻打高山城呀。”修遠一臉無辜的回答道。   “少來,你要是打算攻城怎麼沒有帶任何攻城器械,難道你以為我會相信用火槍和弓箭可以攻下高山城?”島津櫻一口戳穿了修遠的謊言。   “現在不是時候告訴你,不過高山城我們肯定會去攻打一下的,而且就在天亮前。請你靜管其變。”修遠解釋道。   “好吧,那我就不問你了。”島津櫻放走了修遠,卻不忘再威脅一下,“不過,如果讓我發現你只瞞了我一個人,小心我收拾你。”       第一部 第十五章 大隅奇襲   大隅高山城漫漫長夜即將過去,新的一天就要開始。夙敵島津,竟然在春耕剛剛開始的時候發動了襲擊,雖然肝付家的大部分士兵,懷著對主家的忠誠,響應動員令加入了軍隊。但是家中沒有來的及耕種的田地,卻讓大多數士兵的心中忐忑不安。這裡是肝付家的基地,在平常的日子裡城中有的是訓練有素的武士和士兵,而現在為了應付加治木方面的戰線,大部分受過訓練的武士和士兵都離開這裡,現在這裡只剩下了幾名武士和幾百名剛剛從田地里招集來的農民兵。如果這時候島津家襲擊這裡,恐怕肝付家就要滅亡了吧?想到這裡,肝付良廉——肝付家的少主,高山城的守備大將,自嘲的笑了笑,從薩摩到大隅高山城,如果不通過加治木,只有從海上來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現在這裡留下自己和幾百名士兵,恐怕要防範的最大敵人到是強盜和小偷,畢竟一國之主的倉庫里還是有一些值錢的東西的。   突然,城外響起了一片喧囂。   “敵襲,敵襲,不好了有敵襲。”年輕的武士十兵衛在城內驚慌的喊道。   “十兵衛,慌什麼,幾個強盜有什麼可怕?”肝付良廉想擺出點少主的風範,優雅的問道。   “不是強盜,少主,是島津,是島津的軍隊,有好幾千人。”十兵衛慌張的向肝付良廉報告著。   “什麼,不可能,島津軍怎麼可能來到這裡。難道父親敗了麼?”聽到來的是島津的軍隊,肝付良廉也顧不了少主的風範,開始慌亂起來了。   “不知道,堪助說島津軍可能是從海上來的。”十兵衛報告道。   “海上,怎麼可能,堪助呢?堪助在那?”肝付良廉驚慌的叫到。   “堪助在城上指揮防禦。”   “快,快去找他。”   肝付家留守武士中最年長的堪助在發現一片騷動後,迅速跑到了城上。通過多年參戰的經驗,他發現襲擊者是有組織的軍隊。雖然在辰光中看不清楚,但是可以大概的知道軍團的規模。   “堪助,怎麼回事?”肝付良廉跑到城上,驚慌的向堪助問道。   “少主,是島津家的軍隊,大概有三四千人。看他們攻擊的方向,應該是從海路來的。”堪助解釋道。   “怎麼辦,堪助,我們該怎麼辦?”肝付良廉驚慌的問道。   “求援吧,這麼多軍隊,靠我們這點人肯定是對付不了的。好在對方的指揮官不夠老練,在沒有合圍前就發動了攻擊,否則我們是必死無疑了。”堪助說道。   “幸好呀!十兵衛,快,帶幾個人出城,向父親報告我們這裡的情況。告訴父親我會堅持到他趕回來。”肝付良廉向一旁的十兵衛下令道。   看著飛馬出城的十兵衛,肝付良廉心中有了一絲的平靜和希望,也許可以等到父親率兵回來。   城外,高修遠用千里鏡看著城上混亂的表現。   “切,留守的都是些什麼人嘛,要是我真想把這裡攻下來,我們肯定能在城裡吃上午飯。”   “那就攻下來好了。”島津櫻在一旁無聊的說道。   “不行,即使再輕鬆如果要硬攻的話,我們也會損失慘重的。”高修遠說道。   “那我們費怎麼大勁跑來這裡幹什麼?”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嘿嘿,你看著就知道了。大家注意,把城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許放跑。走了一夜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高修遠一臉壞笑的向眾人吩咐道。   “休息?……,早要休息何必半夜出擊,算了休息就休息好了。”島津櫻有些不滿的念道。   逃出高山城的十兵衛帶著幾名騎兵飛快的趕往加治木前線,而此時的加治木前線島津和肝付兩軍正準備展開決戰。   “義久,你隨我領中軍,義弘領先鋒,歲久領左軍,新納忠元領右軍,伊集院忠倉你領預備隊。家久,今天是你的初陣,你和猿渡信光、上井覺廉隨你二哥出戰。出發!”島津貴久向諸將命令道。   “出擊,全軍出擊!”隨著島津義弘的號令,島津軍前軍兩千人以扇型沖向了肝付軍的陣地。   “家久,你跟在我身邊。小心點,我可不希望父親怨我。”島津義弘對身邊的島津家久囑咐道。   隨著義弘隊的衝擊,島津軍全軍近萬人展開了攻擊。而肝付軍八千人則以加治木城為依託,採取了全面防禦的戰術,到中午時分已經將軍隊撤退到了加治木城和周邊的幾個小城之內。   “守住,守住,島津軍是攻不下加治木城的。傳令全軍,全面防禦。”肝付廉繼在加治木城上喊道。   “主公,高山城的十兵衛求見。”一名傳令兵向肝付廉繼匯報導。   “十兵衛?他不在高山城,跑到這裡幹什麼?快叫他上來。”肝付廉繼命令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十兵衛慌張的喊道。   “怎麼了,快說。”   “島津軍突襲高山城,現在的高山城危在旦夕。”十兵衛報告道。   “什麼,島津軍突襲高山城?那麼良廉怎麼樣?”肝付廉繼驚慌的問道。   “少主現在城中,說要與高山城共存亡。”十兵衛報告道。   “島津軍由誰領兵,有多少人,從什麼方向來的。”   “由誰領兵不清楚,只看到島津家的旗幟和家徽,應該是一門眾。人數大概有三四千人,從海路來的。”   “恐怕來的是島津義虎。傳令全軍,放棄加治木周邊的小城,全面收縮防線,退入加治木城,注意保持高山城方向的交通線。”肝付廉繼命令道。   “重興、重長,島津家從海路襲擊了高山城,我必須帶主力回救高山城。重興你和我一起走,重長你留守加治木,我給你留兩千兵,一定要堅持到我解了高山之圍。”肝付廉繼對身邊的兩名重臣伊地知重興和禰寢重長說道。   “遵命,我一定堅持到主公回來。”禰寢重長說道。   “主公,是不是向日向方面求援。”伊地知重興問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你快去辦吧。讓士兵們輪流休息一下,天一黑我們就出發。”肝付廉繼吩咐道。   “奇怪了,家久,肝付軍怎麼退的這麼快?”島津義弘疑惑的問著身邊的島津家久。   “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們後方出了什麼問題。”第一次上戰場的島津家久猜測道。   “很有可能,說不定是你姐姐行動了。”島津義弘笑著對身邊的島津家久說道,“我去向父親請示一下,家久這裡交給你了,只要配合肝付軍的步伐就可以了,不要逼的太緊。”   “父親,肝付軍的行動很奇怪,他們後方可能出了什麼問題。”島津義弘向島津貴久報告道。   “這麼說很有可能是阿櫻攻擊了高山城?”島津貴久問道。   “是的。”   “那麼你認為該怎麼辦?”   “肝付家的家當都在高山城,肝付廉繼不是一個可以放棄身家的人,恐怕他很快就會帶兵回救高山城。我軍現在應該盯緊肝付軍,一旦肝付廉繼主力退兵我軍就立刻追擊。一旦在戰場上消滅肝付家的主力部隊,大隅就是我們的了。”島津義弘分析道。   “那麼就按你說的辦吧。給你臨時指揮權,負責對肝付軍的攻擊。”島津貴久命令道。   此時的高山城外 “修遠,一早上你都只讓火槍手輪流放槍,這樣有什麼用?”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啊,這樣呀,這樣可以提高火槍手射擊的準確度。還可以讓大家休息的時候不太枯燥。”修遠胡亂的回答道。   “胡扯,我們再耽擱下去肝付軍的援軍就該來了,剛才跑掉的傢伙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加治木城了。”島津櫻焦急的對修遠念道。   “原來這裡到加治木城這麼近呀?那麼我們不能繼續磨蹭了,號令全軍……,慶次回來了麼?慶次你帶路,號令全軍跟隨前田慶次前進。對了,種子島時堯帶著你的部下和水兵中沒有火槍的人留下來,負責監視高山城,不要讓裡面的人跑出來。其他的人出發。”   “等等,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將?”看著修遠自把自為的發布著命令,島津櫻終於忍不住了。   “啊,大小姐是你說時間緊迫,我才越級發布命令的。”修遠無辜的回答道。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為什麼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雖然我賣身給了你,但是我還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很正常。”修遠一本正經的回答著。   “恩,是,……,等等,我問的根本不是這個,誰要知道你想什麼了。我問的是我們現在要幹什麼?”   “我們現在要跟著慶次前進。”修遠裝傻的回答道。   “餵……”島津櫻雖然不滿,卻也無法從修遠口中問出什麼來。   片刻之後,前田慶次帶領軍隊來到了一處路口。   “就是這裡了,這裡不但是從加治木城到高山城的必經之路,而且道路的寬度也是最窄的。兩邊的山坡易守難攻,只要有少量的兵力就可以守住了。”前田慶次報告道。   “那么正面呢?”修遠問道。   “正面可以布置一些障礙物,推倒一些樹木,堆些石頭,可以讓道路的情況更加惡劣。再在障礙物後面布置軍隊,應該可以把肝付軍攔在這裡。”   “撤退的通路有麼?”   “如果情況不妙,可以在這裡放把火,再從另一個方向的小路撤退。”   “好,傳令全軍,在這裡設伏。”   “喂,高修遠,不過是埋伏而已,為什麼不告訴我?”島津櫻不滿的念道。   “恩,原因是很複雜的,一時和你解釋不清楚。你和洛雪兩個人帶著遠程部隊到兩邊的山坡埋伏,為了以防萬一再多帶兩百長槍手。其它的人和我留在這裡布置障礙物,準備阻擊肝付軍。”   ……   “肝付應該天黑以後才能到達這裡,目前大家先休息吧。”在布置好一切之後,高修遠說道。   入夜,加治木城 “天已經黑下來了,島津軍也停止了進攻。我這就和重興出發回救高山城,這裡就交給你了。”看著城下退去的島津軍,肝付廉繼對禰寢重長說道。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支5000人的軍隊悄悄的離開了加治木城,但是這一切並沒有躲過監視者的眼睛。   “少主,一支肝付軍離開了加治木城,人數在5000上下。”負責監視加治木的忍者向島津義弘匯報導。   “通知父親肝付軍主力離開了加治木城。號令全軍準備急行軍。”接到報告的島津義弘興奮的說著。   “少主,主公讓你回去參加軍議。”傳令的忍者從主營回報導。   “怎麼回事?現在那有時間開什麼軍議!”島津義弘疑惑的問道。   “另兩位少主提議進攻防禦薄弱的加治木城。”忍者回復道。   “大哥和三弟?”   “正是。”   “難道他們想害死小妹麼?……沒時間了,下去吧,記住你沒有見過我。”島津義弘在沉思片刻後向忍者下令道。   “是。”忍者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   “來人,通知諸將與我合兵。全軍拔營馬上出發。”島津義弘堅定的下令道。   拔營後,島津義弘繞道左近的新納忠元處。在新納忠元處島津義弘動用了臨時指揮權,合併了新納忠元的部隊。加上島津義弘的本隊,共集結了3500人。帶領3500人的部隊,島津義弘繞過了加治木城,前往追擊肝付軍的主力。   島津軍主營島津貴久知道島津義弘擅自出兵,還合併了新納忠元的部隊以後,也只是苦笑了一下。   “義久、歲久,義弘已經帶領一部分部隊去追擊肝付軍了。你們說怎麼辦?”招來了剩下的兩個兒子,島津貴久詢問道。   “既然二弟已經出發了,那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集中現有兵力攻打加治木城了。”島津義久說道。   “好吧,義久、歲久你們二人率兵負責對加治木城攻擊。廉田政年,你領一千人增援義弘。散會!”   此時在山路上埋伏的修遠等人。   “奇怪了,怎麼肝付軍還沒來,難道那個報信的人路上出事了?”修遠疑惑的問這身邊的幾個人。   “沒道理,這裡到加治木都是肝付家的勢力範圍,如果從這裡到加治木傳個信都傳不到,那肝付早該亡了。”慶次說道。   “那就奇怪了,肝付軍應該到了呀?”修遠說道。   “主公,有沒有可能肝付軍被絆住了,所以一時無法回兵。”鷹作猜測道。   “這到是有可能,那樣的話,他們可能現在才出發。我們可能要等到半夜了。”修遠推測道。   “哎,跟著你還真是辛苦呢,竟然要連續熬兩天的夜。”一旁的小花說著不搭調的話。   “加派崗哨監視周圍情況,其他人原地休息。”修遠發布著命令。   深夜從加治木城到高山城的山路上,肝付家5000名士兵疲勞的趕著夜路。在經過白天一天的激戰後,大家都已經非常疲勞了,卻還要連夜趕回高山城,雖然沒人說什麼,但是不滿卻已經寫在了眾人的臉上。   “主公,就要到高山城了。是不是停一停,讓士兵們先休息一下?”伊地知重興向肝付廉繼進言道。   “就要到了,讓士兵再堅持一下,在高山城休息比這裡好多了。”肝付廉繼在馬上說道。   “要派人去前面看看麼?”伊地知重興問道。   “沒這個必要,沒人比我們對這裡的環境更熟悉,快前進吧。”肝付廉繼一邊催動馬匹一邊說道。   “是,快走,別磨蹭了。”緊隨肝付廉繼之後,伊地知重興也催促著身邊的士兵跟上了前去。   就在這時,山路兩邊的山坡上亮起了一片火光,幾十支火箭飛入了肝付軍長長的隊伍。隨著火光的照耀,數百支弓箭伴隨著石塊和飛彈落入了肝付軍中。在第一輪襲擊中,肝付軍倒下了上百名士兵,而更多的士兵則在混亂中受傷。   “修遠這個傢伙,平時看他不學無術,沒想到這麼精通伏擊戰。如果沒有火箭的照耀,這麼黑的天可是射不了這麼准。”山頭上的島津櫻對身邊的織田洛雪說到。   “這樣不會太殘忍麼。”織田洛雪小聲的說著。   “開什麼玩笑,這樣也算殘忍。看著你親近的人在你面前被殺才是殘忍,要想不對自己殘忍,只有對別人殘忍了。難道你第一次上戰場麼?”島津櫻不滿的說道。   “是呀。”織田洛雪小聲的說著。   “那就難怪了,沒關係,習慣以後就好了。就當……就當,沒看見好了。”島津櫻不負責任的回答道。   ……   正當島津櫻教唆織田洛雪學壞的時候,肝付廉繼到了一生中最危機的時刻。久居大隅的他比誰都清楚這裡的狀況,路兩邊山坡雖然不高,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爬不上去。而且即使有人能爬上去,也會被坡上的人輕易擊殺。現在只有兩條路走,一是全軍迅速撤退,不過這樣的話就無法救援高山城了,二是快速前進,只要突破埋伏區就可以繞上山坡,解決島津家的軍隊。   “快,向前沖,前面有路可以繞上山坡,只要衝上去島津軍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最終肝付廉繼還是無法放棄高山城,而決定冒險前進。然而就像貪婪會令人喪失理智一樣,冒進一樣會把人帶向毀滅。前進的路並不像肝付廉繼所期望的那樣順利,在山路的盡頭,等待肝付軍的並不是平坦的道路,而是島津家嚴陣以待的士兵。   沖在最前面的士兵,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便被突然出現的長槍戳穿了。而緊隨其後的武士還沒來的及拔出武器,就被砍成了碎片。當肝付廉繼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以後,肝付軍的已經丟下了三百多具屍體。   “怎麼辦,重興,怎麼辦?”肝付廉繼驚慌的喊道。   “快撤退吧,主公,士兵們還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屠殺了。”   “快撤退,撤退……”   在一片混亂中肝付軍驚慌的退出了山路。   “倒下了五百多人,受傷的人則更多。”伊地知重興向肝付廉繼匯報導。   “怎麼辦?”   “撤退吧。”   “那麼高山城怎麼辦,扔下它不管麼?”   “主公,大局為重。”   “島津軍的人數比我們少的多,重整部隊完全可以衝過去。以大局為重就不能太在乎士兵的死傷。”   “突擊……”   “肝付軍難道瘋了麼?又來!”看著衝過來的肝付軍,修遠驚訝的說道。   “怎麼辦?”慶次問道。   “通知島津櫻她們,我們一發信號,就先撤退。”修遠答道。   重整旗鼓的肝付軍給修遠造成了巨大的麻煩。然而就在修遠準備發出全軍撤退的信號時,一直尾隨肝付軍的島津義弘趕到了。此時戰鬥已經失去了意義,隨著島津義弘的到來,肝付廉繼便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但是戰鬥還是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伊地知重興被初陣的島津家久釘在了地上,肝付廉繼被獨孤小花砍下了腦袋。   是役島津軍傷213人,亡77人。而肝付軍則有1400多人被殺,近3000人投降,只有600多人在黑暗中逃出了戰場。包括肝付廉繼,伊地知重興在內的武士全部戰死。   而當得知肝付廉繼兵敗的消息後,加治木城的禰寢重長和高山城的肝付良廉則先後投降了島津軍。至此島津家一統大隅。         第一部 第十六章 涉谷蒲生   加治木之戰,島津家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徹底控制了大隅全境。參與加治木之戰的島津諸將都獲得了封賞,功勞最大的島津櫻則加封了根占和涉谷兩塊封地,種子島領主種子島時堯也被派為其部下,至此島津櫻共領有包括鹿兒島、種子島、涉谷、根占四地共五萬七千石的封地。   然而任何人都有煩惱,勝利者也不例外,至少目前的島津櫻就十分煩惱。加治木之戰後,閒下來的修遠整天泡在鹿兒島鎮的酒館中和侍女們胡混。對於這一點,島津櫻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滿,卻又無法可想,只能找來洛雪商量對策。   “恩,他只不過是恢復本性罷了,在加入織田家以前估計比現在鬧的還凶。”洛雪如是的解釋到。   “這個傢伙,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市公主麼?”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大概沒忘吧,以他的道德觀,現在的行為應該只是消磨時間。”洛雪如是的貶低著修遠。   “必須給他找點事做,不然島津家武士的臉都讓他丟光了。”   “我到認為他怎麼也不可能給島津家爭光。”   “不說這個了,快想想該給他找點什麼事做吧。”   “好象沒有什麼可以安排給他做的事呀。”   “恩,這次加封了涉谷、根占兩地。把不好管理的涉谷封給修遠如何?”   “這個,把不想要的東西封給他不怕他不高興麼?”   “什麼呀,男孩們都喜歡這個的。我那些個哥哥有自己的封地時都興奮的不得了,我想修遠也不會例外。”   “可是,修遠似乎只喜歡錢和美女的呀?”   “沒有例外的,一塊封地等同一個獨立的世界,那個男孩不喜歡有自己的世界。恩,他一定會很上心的,就這麼定了。”   就這樣,修遠被封到了沒人想要的涉谷,還喜孜孜的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大當。當然涉谷的土地並不貧瘠、人民也不愚昧,事實上即使土地貧瘠、人民愚昧的封地也不會被人嫌棄的。涉谷沒人想要的原因是那裡不好管理,涉谷本地豪族蒲生氏,雖然在六年前被島津降服,但是對島津家的統治卻一直懷有不滿,六年間所盡的義務也僅僅是每年上交3000石稻米,最近的大禺攻略戰中更是無一人參加。因此涉谷領主僅僅只是糧草徵集官,而且還是從蒲生氏手中收集糧草。   當然,修遠不可能僅僅滿足於一個糧草徵集官,為了每年3000石的稻米,修遠根本不可能跑到涉谷,光函館每年的進項折成稻米就超過了十萬石,而與阿哥特商會合作後的大筆收益更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一個自由空間超過了任何財富,雖然馬上想不到有什麼要做的事,但是修遠仍然很高興的接受了封地,並馬上帶著池田鷹作和獨孤小花以及十幾名騎兵趕往了涉谷。   “鷹作,對涉谷的情況了解的怎麼樣了?”路上,修遠對一直在做情報分析的鷹作問道。   “涉谷是在蒲生氏降服於島津之後成為島津家的領地的,不過似乎還不太接受島津家的統治,這幾年都只出糧不出人。上個月的戰鬥中也沒有一個涉谷之人參戰。”鷹作報告道。   “這怎麼可能,島津貴久可以容忍這種事麼?”   “似乎這是蒲生氏向島津投降時的條件,只要蒲生氏不願意,島津家只能向他們徵集糧草,而不能提出任何人員上的要求。”   “原來如此,島津櫻那個小丫頭,我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好心。哼哼,不過我會獲得蒲生氏的支持的,你們等著瞧吧。”   “……真的麼?”   “我會想出辦法的。”修遠在馬上恨恨的說道。   兩日後,修遠一行到達涉谷,然而令修遠料想不到的是,涉谷豪族蒲生氏竟然連接待人員都不派遣。出於無奈,修遠一行十餘人只好在涉谷境內找了一座小村莊安頓下來。   “蒲生范清這個老小子也太不給我面子了。”修遠憤憤的說道。   “那主公要怎麼辦呢?”鷹作問道。   “……還能怎麼辦,先調查一下情報了。當時想的太容易了,連情報也沒有調查就跑來了這裡。”   幾天後,修遠通過鷹作的調查和從島津櫻處調來的資料大概了解了他要面對的家族。涉谷蒲生在九州算不上什麼強大的家族,不過連續幾代出了不少劍術大家。而當代家主蒲生范清更是蒲生氏幾代人中最具野心的人物。在島津家內亂,並失去對大隅和日向兩國的控制後,蒲生范清曾一度向島津家挑戰,並想以蒲生氏取代島津家對薩摩國的統治。然而在幾年間的戰鬥中,蒲生氏數次敗於島津貴久之手,並最後降服於島津。不過,雖然降服於島津,但是蒲生氏當代家主蒲生范清卻十分抗拒島津家的統治,涉谷蒲生對島津家的效忠僅僅處在形式上。   “也就是說要搞定蒲生氏就要先搞定蒲生范清了。”修遠通過上述資料判斷道。   “不過,蒲生范清似乎很抗拒島津家的統治,他會效忠麼?”鷹作問道。   “沒關係,他不需要效忠島津家,他只要同意效忠我就好了。”修遠不負責的說著。   當然,蒲生氏雖然沒有派任何人接待高修遠一行,卻不代表蒲生氏忽視了他們未來的領主。事實上,當高修遠一行從鹿兒島出發後,蒲生范清便派遣手下的忍者密切監視著高修遠等人的行動,而高修遠等人休息的村莊也是蒲生范清一手安排的。畢竟是否接受高修遠的統治,以及如何接受其統治對蒲生氏的未來影響深遠。   因此,修遠在村莊中的一切行動都很快便傳到蒲生范清耳中。   “諸位,對我們新來的領主有何看法呢?”蒲生范清在蒲生氏的家族大會上問道。   “一個很奇怪的人,不像武士,但是也不像商人。”   “為人似乎有些輕浮、自大。”   “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似乎可以效忠呢。”蒲生范清之弟蒲生秀清說道。   “也許吧,為了蒲生家的未來不能總和島津家作對,嘗試和高修遠接觸一下吧。”蒲生范清說道。   “大哥,這個高修遠有宣稱不用我們向島津家效忠,只要向他效忠就好,這樣不是正好麼。”蒲生秀清高興的說著。   “正是這句話讓人放心不下呀,如此輕率的說出這種話,實在是令人擔憂,我真能把家族的命運交託在他手裡麼?”   “那麼如何是好?”   “……秀清,你派人接待一下他吧。我不能把蒲生氏的興衰壓在一個如此輕率的人身上,但是也不能放棄這樣一個機會,先去探探他的意圖吧。”蒲生范清吩咐道。   第二天,蒲生秀清將修遠一行請到府中。   “實在抱歉,大哥對島津家還有一些隔閡,因此這些天來委屈各位了。”蒲生秀清對修遠解釋道。   “這個沒關係,不過他不準備見我麼?”修遠問道。   “目前為止只能在委屈一下您了。”蒲生秀清答道。   “蒲生氏派你來試探我麼?”客套完的修遠直接了當的問道。   “……”   “我要傳達給你們的信息你們應該收到了吧。蒲生氏不需要效忠島津,只要效忠我就可以了。”   “你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蒲生秀清疑惑的問道。   “恩,我不那麼說不知道你們要考察我到什麼時候,我可不想再留在村子裡餵蚊子。”修遠氣憤的說著。   “是我們失禮了,請大人暫居於此,我馬上向大哥引見大人。”   “你說他是故意那麼說的?”蒲生范清說道。   “看樣子是。”   “這麼說來,我們輕視他了。召集所有家族成員,迎接高修遠。”蒲生范清下令道。   “主公,那些話您真的是故意說的麼?”池田鷹作在蒲生秀清走後疑惑的問道。   “你第一天認識我呀,當然不可能了。我只是發現我剛剛說完這話,蒲生家就派人來接待我,知道了蒲生氏一定在監視我們,我才這麼說的。”修遠小聲的回答著鷹作。   “一會蒲生氏大概會迎接我們,大家表現的好點,很有機會獲得蒲生氏的效忠。”修遠對眾人吩咐道。   蒲生氏家族聚會廳。   高修遠、池田鷹作、獨孤小花與蒲生范清、蒲生秀清以及蒲生氏眾多家族成員。   “相信各位都十分清楚我來這裡的目的。這裡在坐的諸位也都是是自己人,我說話也就不藏藏掖掖的了。蒲生氏和島津氏之間的恩怨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理清的,我也不要求你們可以效忠島津。但是,在戰國這樣一個用實力說話的時代,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還妄圖挑戰強者的話,只有滅亡一條路可走。現在島津家實力雄厚,已經不是幾年前剛剛結束內亂時的樣子,如果蒲生氏繼續與之為敵的話,只會召來滅族之禍。當然,在感情上蒲生氏無法接受一個激戰數年的對手成為自己主君,而我現在正好給了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只要向我效忠就可以免除滅門之禍,而且可以不用向島津家效忠。”修遠大言不慚的宣傳道。   “雖然,你說的很好聽,但是你根本不能保證我們家族的安全。”蒲生范清說道。   “世上沒有絕對有把握的事情。我當然不能保證你們家族的未來安全。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擁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保證你們家族目前的利益。”修遠說道。   “什麼樣的實力?”蒲生范清好奇的問道。   “強大的經濟實力,和武力支持。”   ps:如果想了解一些戰國歷史可以到這個網站http://www.newtenka.net   順便送幾首詩吧。   世間萬物生萬象,滿天星斗各不同。   閒來無事莫相比,秤桿兩頭從未平。   逍遙總在無心處,煩惱皆是自來尋。   我自追來我自尋,成則欣然敗無悔。   心中的話語,不願對人說及。   心中的思慮,不願與人分擔。   寂寞並非痛苦,孤獨亦非無助。   若非知己,朋友如同擺設,紅顏不過塵土。   問天地,何人知我?   芒星點點路蒙蒙,前途悠悠何處投?   身在秦來心在彼。   未明之事何必愁。   綠樹斜陽微風處,靜思枯坐遐想時。   無奈多欲好奢華,不合禪境與佛心。   徐徐清風身邊過,悠悠人影腦中留。   念念之情總不減,何求身安心也靜?   風驟起,雨瞬來,平地起驚雷。   坐非正,行不端,歧路異通途。   真假難辯,正邪無分,何必強相求?   不問成敗,那管它閒言?   但求人無悔,心能安。   輕風送細雨,微光撥浮雲。   紅顏易老花常謝,光陰不柱時難求。   當斷之機需立斷,時機但誤再難尋。   光陰似水,一時不停,一刻無緩。   恍惚之間,時光以去,迷茫之刻,流年不回。   心中空空,宇內茫茫。   四年光陰,頃刻以過。   心繫何人?情歸何處?       第一部 第十七章 天下雄兵   九州薩摩,鄉間小路,一支奇怪的隊伍緩緩的前進著,為首的是三十餘名騎士,其後緊跟著數百名農民打扮的青年,這支隊伍便是高修遠和他從涉谷帶出來的青年軍。   涉谷之行,令高修遠與涉谷豪族蒲生氏之間達成了互助協議。高修遠手中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蒲生氏的人力資源結合之後,終於使得高修遠第一次擁有了忠於自己的力量。高修遠免除了涉谷每年需上繳的糧食,同時投入了大筆的資金髮展涉谷一帶的經濟。相對的,蒲生氏則動員涉谷一帶的青年參加高修遠的軍隊,這幾百名農民,就是在蒲生氏的動員之下參軍的青年,更有一批蒲生氏的青年俊秀作為精英分子加入了修遠部下,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蒲生秀清之子蒲生秀光。   然而獲得成功的高修遠現在卻憂心忡忡的坐在馬背上一言不發,感到奇怪的池田鷹作催馬趕上前去向修遠詢問道:“主公,你怎麼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是在心疼那些米麼?”   “去你的,我雖然小氣,不過還看不上那麼一丁點米的。”   “那有什麼可發愁的呢?”   “你也看出來了麼?”修遠問道。   “……主公,我還沒瞎。”鷹作不滿的答道。   “這樣呀,鷹作、眼睛不好可是大病呀,你還年輕……”修遠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眼睛沒毛病。”被氣的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的鷹作忿忿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你快瞎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沒有呀,沒有就好,我們繼續走吧。”一通打岔之後修遠繼續前進。   “……”   “主公,不要打岔,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終於想起來在說什麼的鷹作向修遠問道。   “哎……”修遠長嘆一聲,“你真想知道麼?”   “快點說吧!”   “哎……”修遠再次長嘆一聲,才慢慢的說道,“責任呀,我第一次感覺這麼沉重的責任……。”   “……怎麼了?”鷹作似乎被修遠的態度弄糊塗了。   修遠用眼角瞥了瞥後面緊跟著的涉谷眾,小聲的對鷹作說道:“我隨便向蒲生氏許下了那麼多東西,事實上我根本沒想好該怎麼完成自己的諾言。可是現在……你看,蒲生氏一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我身上的樣子。我實在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如此信任,所以良心不安呀。”   “可是主公,我們一直很信任你呀。”   “這才是讓人頭痛的地方,你們根本不該信任我才是,我只想得過且過的混混而已的。”   “主公,你這麼說我會很難過的。”   “你不要跟著搗亂,我可沒騙過你,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我不會為你的將來負責偶。”修遠一臉嚴肅的對鷹作強調道。   “主公……”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責任心,你應該幫我好好想辦法才對。”   “主公,即使問我,我也答不上來。”鷹作回頭看了一下後邊不遠的蒲生秀光,壓低聲音向修遠說道,“不過,這個蒲生秀光看樣子不像什麼善男信女,如果讓他知道你騙他們的話,說不定馬上就會鼓動涉穀人砍了我們也說不定。”   “算啦,先平安回去再說了……”修遠無奈的打發走了鷹作,繼續趕路。   雖然修遠和鷹作的談話不了了之,但是涉谷蒲生氏對修遠的信任卻壓迫著修遠在回到鹿兒島後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策,這個決策不但影響著修遠的一生,蒲生氏的命運,也影響到了整個戰國的歷史。   高修遠成功收服了涉谷蒲生氏的外交手腕得到了所有人的好評(包括蒲生氏本身),而唯一的不滿卻來自它的實施者——高修遠自己。“盲目的信任,比懷疑更另人無法接受。”則成為了修遠對涉谷之行所做的總結。   1563年7月中旬,高修遠一行人回到了鹿兒島櫻舞城。向島津櫻辦理完交接手續,給蒲生氏眾人安排好住所,並對涉谷青年軍做了簡單的安頓之後,修遠便招來了在加入島津家之前就跟隨自己的幾名家臣。   “老大,你不會當著島津家的騎兵就說那種大逆不道的話吧?”從池田鷹作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後,前田慶次急切的問道。   “這麼過分的事情,我還不至於去做。不過會不會傳到島津貴久耳中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所說的大逆不道的話,很快就傳到了蒲生范清耳中。”修遠滿不在乎的說道。   “應該不會,島津家的忍者在整個涉谷地區都受到嚴重的活動限制,而當時跟隨的十幾名騎兵也都不在左近。”鷹作向慶次說明道。   “這樣就好,否則我們就該準備逃亡了。”慶次說道。   “好了,下面就該開始討論正題了。你們也知道我向蒲生范清那個老傢伙做了什麼樣的許諾,現在的問題是那個老傢伙完全相信了,而我根本沒考慮過該怎麼達成這些許諾。現在你們幫我想想該怎麼辦。”修遠對眾人說道。   “主公想怎麼樣?”鷹作問道。   “我知道了還問你們幹什麼?”修遠不滿的說道。   “要在亂世生存下來,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提高力量了,只要不斷的提高我們的力量不就可以了。”洛雪輕鬆的說著。   “力量麼?亂世中最重要的力量應該就是武力、財力與號召力了。武力是一切的保障,而財力則是一切的支撐,擁有號召力則可以輕鬆的獲得前兩種力量。”   “號召力是什麼,這麼有用?”洛雪問道。   “就是名聲和威望了,我們漢人講做事要名正言順,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所以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名正,也就是需要足夠的名聲和威望。”修遠解釋道。   “那麼現在我們就積極取得號召力好了,既然得到了號召力就可以輕鬆的獲得另兩種力量,那麼只要有了號召力不就夠了。”洛雪說道。   “如果沒有武力的保障,空有號召力,隨時都會被人消滅,而沒有財力的支撐,強大武力也難以持久,三種力量缺一不可。”   “說那麼多廢話,到底要怎麼做?”獨孤小花不耐煩的問道。   “平衡,關鍵問題是平衡。我們現在手中所擁有的是財力,而缺乏相應的武力和號召力。但是,武力和號召力不像財力那麼無害,很容易招人忌諱,尤其是武力。現在我們在島津家當差,如果控制太多武力,或者擁有超過了島津家的號召力,恐怕很快就會被島津貴久隨便找個理由消滅掉。”   “那我們就重點發展財力好了。”慶次建議道。   “這樣的話更危險,沒有武力保障的財力,是最好的搶奪目標。”   “說來說去都不行,還考慮什麼,乾脆什麼都不要做了。”小花說道。   “我也想什麼都不做呀,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我的良心又要和我做對,真是麻煩呢。”修遠念道。   “咳,老大,現在島津櫻的領地擴大了,我們適當的擴大軍力應該不會招來什麼麻煩。至於提高號召力,如果藉助島津櫻的名義,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慶次說道。   “怎麼做?”   “既然老大你獲得了涉谷蒲生氏的忠誠,那麼找個機會將這次帶來的涉谷青年煉成一支精兵,也好做為日後擴大軍力的核心力量,也是目前財力的一個保障。”慶次建議道。   “這麼點人成不了什麼保障力量的,不過,正因為人少,大概招不來什麼忌諱。不過,如果做有效的訓練,或許可以使他們成為一支能迅速增長的軍隊。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先回去,今晚我會擬一個東西,明天交給那個小丫頭。”   第二天,高修遠向島津櫻上交了鹿兒島軍制改革書。詳細內容如下:鹿兒島、根占、涉谷三地集結一千兩百人,駐紮在鹿兒島櫻舞城,由島津櫻指揮,為常備主力部隊。種子島集結兩百人,由種子島時堯指揮,為警備部隊。   主力部隊編制:近衛隊:一百人,由獨孤小花訓練、指揮,精選全軍善於近身格鬥的士兵,訓練劍術,負責櫻舞城內衛。每人配備長短刀各一柄,可自備坐騎。   騎兵隊:一百人,由前田慶次訓練、指揮,精選全軍精於騎術的士兵,訓練突擊與騎射,負責偵察、傳訊與突擊。每人配備坐騎一匹,長槍、馬刀、硬弓各一。   長弓隊:一百人,由織田洛雪指揮,精選全軍臂力強、眼力好的士兵,訓練長弓遠射,負責遠距離攻擊。每人配備長弓、短刀各一。   主營:三百人,由島津櫻直接指揮,為剩餘部隊中的精銳士兵。由一百長槍兵、一百刀兵、一百火槍手組成。   第一備隊:三百人,由高修遠指揮,編制同主營。   第二備隊:三百人,由池田鷹作指揮,編制同主營。   全軍由獨孤小花和前田慶次聯合訓練。   同時修遠私下裡吩咐前田慶次等人將蒲生氏的十幾人全部選入近衛隊和騎兵隊,涉谷青年則儘量分入近衛隊、騎兵隊與第二備隊。   主營與第一備隊將被訓練成主力作戰部隊。而第二備隊則被訓練成訓練隊,全隊士兵可以在必要時擔當小隊長,而將第二備隊迅速擴充五到十倍,並保持一定的戰鬥力和組織力。   這樣雖然只有一千兩百人的部隊,但是卻可以在人力和武裝足夠的情況下迅速擴展到三千人以上的軍隊,同時保持近千人的精銳力量,和大部隊的組織性。        第一部 第十八章 軍費    金色的十月,秋風席捲著九州的大地,帶走了最後一絲暑氣。秋高氣爽,正是一年中最愉快的季節,在薩摩國生活的人們,此刻的心情也如同秋風一般的愉悅。由於提前做出了準備,半年前的戰役並沒有影響到至關重要的春耕,經過半年辛苦的耕耘,在這豐收的日子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真誠的笑容,畢竟收穫的這些稻米,不但可以為交足領主徵收的部分,同時也可以保證家人在來年裡完全不會有挨餓的問題。然而領民的快樂並沒有感染到領主,居於內城的島津家家督島津貴久,正為他的另一領國大隅國所面臨的歉收而發愁。說來諷刺,造成這一尷尬境地的人正是他自己和島津家的重臣們,半年前的戰役為了牽制肝付家的戰力,島津貴久刻意選擇了春耕的關鍵時刻出兵。這一策略的效果相當明顯,肝付家不但無法動員足夠的兵員,更使勉強參戰的肝付軍士兵無心戰鬥。然而現在這一成功策略的後遺症卻作用在了它的實施者身上——由於島津櫻和高修遠在高山城的奇襲以及之後的設伏,島津軍在戰場上成功的擊敗了肝付軍的主力,肝付家家督肝付廉繼同肝付家重臣伊地知重興戰死疆場,另一重臣禰寢重長和肝付家少主肝付良廉歸降了島津。超出預料的成功導致了一個事實,半年前的敵人,已經變成了自家的領民,既然島津家取得了大隅的統治權,那麼使大隅的人民不會挨餓,顯然也成為了島津家的責任。眼前大隅國的歉收正預示著來年的饑荒,如果不想發生這種情況,只有提前做出準備了。那麼島津家從薩摩國豐收所帶來的稻米不但不能賣掉以換取軍費,甚至還要從寶貴的軍費中抽出一部分從它國購買稻米來預防來年的饑荒。如果單從財務上的數字來看,今年的勝利對島津家而言還真是一個虧本買賣。然而島津貴久雖然滿心的不情願,卻還是聽從了高修遠的建議,從豐收的鄰國肥後購買了大批稻米,好在統治肥後的相良家是島津家多年的盟友和姻親,島津在這項交易上並沒有吃什麼虧。   半年前就預知了這一情況的高修遠,愉快的看著島津貴久肉痛的下令動用軍資金去購買稻米以預防來年大隅國的饑荒。比起尾張的織田信長,島津貴久對領國內的經濟顯的莫不關心。半年前預見到這一情況的修遠曾通過島津櫻向島津貴久提出建議,動員人力物力幫助大隅的農民進行春耕,可將大隅國的損失減少到最少。然而島津貴久卻對島津櫻的建議置若罔聞,對大隅的春耕情況聽之任之,終於導致了目前的歉收。   這個老小子的後知後覺還算沒到沒救的地步,至少他在歉收的情況下想到了要預防饑荒,人雖然小氣,不過在關鍵的時候還捨得花錢,在大名中也算中上的人物了,修遠在心中對島津貴久做著大不敬的評價。這個評價遠不及修遠對他上一個主公織田信長所做的評價,在修遠看來信長雖然有的時候十分傻氣,但是他卻知道經濟的重要性,而且敢想敢幹,做事不受舊法制約,因此修遠將其評價為大名中的上上之人物。   然而……   我們從小就聽大人說過不要幸災樂禍,是很有道理的,當你正為他人的不幸快樂時,也許不幸正在向你逼近。目前的修遠就是這種情況,當他正在鹿兒島的酒館一邊喝酒、一邊傻笑、一邊想著島津貴久心痛軍資金的樣子時,負責訓練軍隊的前田慶次便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大,錢不夠了。”慶次以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將修遠喚回了現實。   “什麼!”被嚇了一跳的修遠驚慌的問道。   “沒什麼了,軍費快不夠了,島津櫻讓我找你回去商量一下軍費的問題。我看你一臉傻笑的坐在這裡,所以決定嚇你一下。”看到修遠被嚇的幾乎跳起來,慶次恢復了正常的嗓音笑著說道。   “混蛋,怎麼會有你這種部下。難道看著我出醜對你能有什麼好處麼?”修遠氣憤的說著。   “哎,如果可能我到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的主公來得。”慶次一臉無奈的說著。   “我有什麼令你丟臉的地方了,難道我不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再說了,是你非要跟著我的,我可沒強迫你做我的部下。”修遠氣的叫道。   “咳咳,主公,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島津櫻還在等著我們呢。”看到修遠失態的樣子,慶次只好尷尬的小聲勸說著修遠快些離開。   “好吧!”注意到周圍的目光,修遠也只得扔下酒錢隨慶次返回櫻舞城。   鹿兒島,櫻舞城,議事廳 “怎麼了?”修遠一回到櫻舞城,就劈臉向島津櫻問道。   “真沒禮貌,難道我沒有稱呼麼?”島津櫻不滿的回答著。   “主公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將末將召回?”修遠一臉假正經的說道。   “算了,你這麼說更讓人不舒服。”島津櫻無奈的說道,同時向修遠解釋了找他回來的緣由,“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慶次向我報告訓練經費不夠了,我才找你回來的。”   這裡就有必要敘述一下櫻舞城目前的收入結構。   首先,島津櫻最主要的收入是鹿兒島、根占等地每年收入的稻米,總數大約一萬五千石。   其次,為鹿兒島鎮的商業稅收,稅率不高,折合成稻米大概有八千石。   這兩項進項合計兩萬三千石,加上函館買斷島津櫻領地內經商權所支付的一萬貫,櫻舞城的進項總計為五萬三千石。   (一貫錢約可購買三石稻米)   而櫻舞城每年的支出部分為武士們的俸祿總計七千石,櫻舞城的日常維護五百石,士兵的糧餉總計七千五百石,其它各項日常支出八千石。   “等等,我們的收入並不低呀,按我的計算,僅櫻舞城的兩項收入就已經夠應付所有日常開支了。還有每年函館支付的經商買斷費一萬貫,用於購買軍馬洋槍等物資,怎麼可能錢不夠?”修遠疑惑的問道。   “現在的問題確實出在了軍用物資的購買上。按照新軍制,我們將組織三百人的洋槍隊,另外還需要一些洋槍備用,目前我們一共需要五百支洋槍,可是我們手裡只有一百多支洋槍,需要購買四百支。同時由於新建了騎兵隊和長弓隊,我們需要購買一批軍馬,和一批硬弓。算下來沒有三萬貫恐怕根本不夠用,而且這還僅僅只是目前的購買,如果算上訓練中的消耗恐怕花費更多。”   “不用多說了,洋槍什麼的我都倒賣過,把購買這些物資的事情交給函館負責就可以了,有個一萬五千貫大概就能買到了,多出的五千貫以後在還吧。”修遠十分難得的大方回答道。   “不過修遠呀,我還有一個重要問題要找你商量。櫻舞城的收入實在太低了,兩項主要收入加起來還不如函館支付的經商買斷費,你有什麼提高收入的方法麼?”島津櫻問道。   “恩?你不會想和函館搶生意吧?我可以是支付了買斷費的。”修遠疑惑的說著。   “去,櫻姐姐可沒想過和你這個奸商爭。”一旁的織田洛雪插話道。   “那是什麼意思?”由於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利益,修遠非常警覺的問道。   “小氣鬼,我的意思是現在是農閒季節了,你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利用現有的空閒人力幫我增加一些收入。”島津櫻說道。   “這樣呀,只要有人的話可以獲得收入的方法很多了,就看具體情況了。”發現沒有威脅到自己的理由,修遠重新將思路帶了回來。   “從現在到明年三月份,領地內大概有七八千的可以動用的閒置勞動力,除了固定的幾個農忙季節,平日也有三四千的閒置勞動力。可以有什麼辦法增加收入?”島津櫻問道。   “這麼多人!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修遠反問道。   “不是你說的嘛,錢越多越好。現在領地擴大了,當然想辦法增加收入了。”島津櫻回答道。   “如果是這種規模的人力,那麼組織起來可能會達到非常驚人的效果,等我想想再給你答覆。不過,如果這些人力如果可以有效的組織起來的,以後很長時間我們大概都不用為軍費發愁了。”修遠回答道。   島津櫻一心以為高修遠第二天就能給出一個方案,然而第二天高修遠便和負責訓練軍隊的獨孤小花一起失蹤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交給島津櫻。   主公:阿歌特商會的麗璐正在平戶,我去找她商量你給我提出的問題。一個月之內一定趕回,小花在我身邊,以保完全。   修遠      第一部 第十九章 第二產業   九州平戶,為日本戰國時代僅次於界的第二大國際貿易口岸。阿歌特商會在日本的分會就設在平戶,而以海上貿易起家的阿歌特商會目前正在開拓亞洲海域的市場,因此商會會長麗璐和她的助手卡米爾常年流連在東亞、東南亞一帶的海域。此刻,麗璐和卡米爾正在平戶處理阿歌特商會在日本的商業事宜。   “修遠,你怎麼來了?難道在島津家也混不下去了?”看到急匆匆進來高修遠,麗璐疑惑的問道。   “沒那事。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修遠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向麗璐問道“有沒有可以談事情的地方?”   “你跟我來,到卡米爾那裡去,那邊比較安靜。”說罷麗璐將修遠和獨孤小花帶向了後廳。   “修遠呀,跟你來的這個小哥是誰呀?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呢?”麗璐向修遠小聲的問道。   “他是我的保鏢叫獨孤小花,現在應該沒有不高興,只是他就是這張臉。”修遠解釋道。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定是老被你虐待。”麗璐猜測道。   “沒有的事,不過?小花,你是不是被你那個可惡的師傅虐待過?”修遠回頭向小花問道。   “近十年來沒有,不過七歲以前的事我完全不記的了。”小花回憶道。   “童年的陰影呀~”修遠惡毒的猜測道。   “是麼?我要找那個老傢伙算帳~”小花說道。   “修遠,快進來把,不要在外面胡說了。”卡米爾將修遠等人叫進了內廳。   “修遠,你這次來究竟有什麼事呢?”一番客套之後,麗璐向修遠問道。   “很重要的事,我把相關情況大致和你說一下。”修遠將鹿兒島存在大批空閒勞力的情況向麗璐做了說明,之後說道“現在我想利用這些人搞一些生產,看看你們阿歌特商會可以不可以提供一些有銷路的產品供我們生產。”   “銷路麼?基本上什麼東西都有銷路了,要知道我們阿歌特商會可是航行於全世界的海上大商會。”麗璐回答道。   “咳,是我的說法有問題。應該是可以獲得較大利潤的產品。”修遠更正道。   “利潤最大的是香料群島的香料,你們這裡可以生產麼?”麗璐問道。   “不能。”   “大明生產的優質陶瓷在歐洲也能賣大價錢。”   “也不行,這裡生產的陶瓷不管是技術還是質量都差大明的很遠。這點我比誰都清楚,畢竟我們高家也是大商家,這裡的技術拍馬也趕不上呀。”   “可以想辦法技術輸入麼?”   “這根本不可能,不要說我們高家沒有這方面的技術,即使有也是絕不外傳的。還有什麼。”   “綢緞運到歐洲的話也可以賣出高價。”   “這個和陶瓷一樣,這裡的技術完全不行。”   “那這裡究竟有什麼可以那出手的東西嘛?”麗璐不滿的問道。   “如果能生產精品的話我也用不著找你呀,看看什麼地方可以把不太好的東西賣個比較好的價錢。”修遠說道。   “不太好的陶瓷和綢緞也可以運到歐洲了,不過實在沒有太多利潤。可以種茶麼,即使差點,在歐洲也可以賣的不錯了。”   “還是不行,我手裡只有人,可沒有地。再說了,茶也不是那裡都可以種的。難道非要賣到歐洲麼?”   “你這到提醒了我,陶瓷和綢緞在香料群島和印度都有銷路,可以銷往那些地方了。由於路程短,即使質量比較差,也有不少賺頭。”麗璐說道。   “還有,你可不可以給我提供一些火槍、火炮的圖紙,我也可以自己生產。”修遠向麗璐說道。   “這個呀,我試試把,能不能找到就要看具體情況了。”麗璐回答道。   “那麼我現回去整備生產了,不過考慮到生產綢緞的原料比較難找,還是先開幾個大窯吧。好在我對燒瓷也有一些了解,完全可以在短期開工。不過,銷售上……”   “銷售的問題交給我好了,從這裡運到香料群島,換成香料再到歐洲。對了,想從歐洲換點什麼回來呢?”   “可以的話最好可以從歐洲運送一些精良的武器。可以的話看看可不可以就近運一些糧食回來。”   “沒問題了,從歐洲運武器,糧食的話可以從印度收購。卡米爾這些就交給你辦了。”麗璐吩咐到。   “好的。修遠,什麼時候第一批瓷器可以生產出來。”卡米爾問道。   “加上準備時間怎麼也要三、四個月,年前應該可以生產出第一批瓷器。”修遠算道。   “好的,一月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到鹿兒島提貨。”   “武器和糧食多久可以運回來呢?”   “糧食快,有三個月就可以從印度運回來。武器的話?可能半年都運不回來,畢竟要繞行好望角的。”卡米爾看著地圖說道。   “地圖借我看看!”修遠將地圖從卡米爾手中奪走“為什麼先從海路運到這裡,再走陸路,之後再從海路運回來。不是可以不繞什麼好望角麼?”修遠指著中東問道。   “我看看。”麗璐拿過了地圖,“這牽扯到了很多歷史問題。當初就是因為盤踞在那裡的奧斯曼帝國阻撓商路,各國才有了走海上商路的想法。加上航海技術的提高,使遠洋成為可能,也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說起來,歐洲今天的繁榮還是奧斯曼帝國帶來的呢。”向修遠解釋道。   “歷史問題的就不用管了,這條陸路可以走麼?”修遠問道。   “現在奧斯曼帝國的國力已經大大下降了,從亞歷山大到紅海這一小段陸路還是有辦法通過的。不過要實現這一航路需要兩支以上的船隊,還要協調多方的矛盾,我需要親自去一趟。如果這條商路開拓成功,從這裡到歐洲的運輸成本將大大降低,還會提高運輸速度,太了不起了,我要馬上動身。”麗璐說道。   “麗璐,著急也不能急成這樣。這裡的事怎麼辦?”卡米爾說道。   “不要緊了,這裡的事回來再說。卡米爾,你也和我一起走。修遠,你的事情我會吩咐手下按時做的,順利的話有半年時間我們就可以回來了。”麗璐說道,“謝謝你,修遠,這條商路的發現將改變整個海上格局。”   之後,高修遠和獨孤小花便被禮貌的趕出了商會。而麗璐則開始積極的準備歐洲之行。   “卡米爾,修遠那邊的事就由你交代了。我要去看看商會最快的海船,還有要準備一些用於打通關係的禮物……”   ……在離開的十天以後,高修遠回道了櫻舞城。   “你怎麼不向我請示就離開,還帶走小花,要知道他可是比你重要多了。”一直在為修遠擔心的島津櫻不滿的訓斥著修遠。   “事情緊急,以後一定注意。”理虧的修遠只得向島津櫻等人道歉。   “老大呀,這麼快就回來,是不是沒有辦成事呀?”前田慶次問道。   “胡扯,這是辦事效率快,還有就是怕你們擔心才儘快趕回的。”修遠說道。   “那麼該幹什麼你很清楚了?”島津櫻問道。   “沒問題,給我找幾個機靈點的人,過幾天我就可以把工程圖畫出來。你們先做一些準備工作吧。”   幾天之後,修遠畫好了窯場的工程圖。島津櫻也在櫻舞城邊的荒地上規劃出了一片土地,用以修建窯場。   半個月過去了,由於人手和材料都很充足,一片窯場已經初具規模。   “快點干,不要偷懶。高修遠大人隨時會來檢查的。”本該監工的高修遠,早已經被換成了池田鷹作,而原本的監工也在工程開始後的第三天就離開了工地。因此工人們雖然在努力工作,卻完全不擔心所謂的高修遠大人會回來檢查工作。   然而此時的修遠並不是在偷懶,而是在島津櫻的領地上尋找合適的陶土產地。瓷器能否成功,除了工藝、技術以外,原料也是十分重要的。最後,修遠終於在涉谷的一處山谷找到了適合的土壤。   ……   一個月後,島津櫻和高修遠一起來到了竣工的窯場。   “修遠,什麼時候可以獲得收入呢?”看著運進窯場的一車車陶土,島津櫻疑惑的問著。   “光燒出來的話,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可以了。如果說要獲得收益,可能要一年吧。”修遠說道。   “怎麼久呀,不會燒壞吧?”島津櫻問道。   “整窯的瓷器被燒壞也時有發生,不過開了這麼多窯場,及時燒壞一部分也沒什麼關係了。”修遠解釋道。   “你要天天在這裡看著麼?”   “怎麼可能,只要有合適的人選我就會把這裡叫給他處理,你以為我有那麼勤奮麼?”修遠曬道。   “那樣最好,否則……你……”島津櫻小聲的念著。   “什麼?”沒有聽清楚的修遠問道。   “沒什麼,快點找個合適的人選吧,你做監工我可不放心。”島津櫻笑道。   “這麼不放心我麼?”   …………      第一部 第二十章 東海道巨變   1563年夏,尾張國隱居一年的織田市,重新出現在了清州城。   “大概她已經淡忘了那段感情吧?”   “希望如此吧!”   “最近可是從九州傳來不少他的消息。”   “這可不能讓市公主聽到呀!”   “當然了,聽說……”   ……   織田家的人們如是竊竊私語著。   然而真正困擾著市的,既不是人們背後的私語,也不是有關他的消息。市完全不在乎這一切,早在半年前和他分手之後,市的心湖就已經不再波動了。這一年來,市為他做了最後一件事,現在的市只在等待,等待完成織田家女兒的任務的時刻。   真正困擾市的,是柴田勝家的糾纏。雖然有他的部下藤吉郎的幫助,但是,市還是不可避免的碰上種種尷尬的場面。而且,柴田勝家在織田家的地位正一天比一天重要,雖然市已經完全不在乎的自己的將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將自己的將來交給柴田勝家。   “市,想什麼呢?”看到妹妹整日愁眉不展,信長也不得不拋下手中的事情,“要不,你再搬回去住一陣。”   “不用了,哥哥。我想我該完成織田家女兒的責任了。”市淡淡的說著。   “現在麼?”   “是的,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是因為權六么?我可以叫他不敢再來煩你。”   “哥哥如果這麼做的話,那麼我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麼?”   “市……”   “哥哥,為我好的話,就早點把我嫁出去吧。”   “市……”猶豫片刻後,信長退出了市的房間,並對市囑咐道,“讓我好好想想,暫時你先忍耐一下,沒什麼事的話少做走動。”   在第二個月的評議會上,信長拋出了和淺井結盟的方案,並提出將織田市嫁給淺井長政,使兩家成為姻親。對此柴田勝家雖有不滿,但是卻完全無法提出反對意見。   就這樣,織田市嫁給了淺井長政,完成了她作為織田家女兒所應盡的義務。在十年之後,藤吉郎統兵攻克小谷城,親手殺死了長政,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   1563年十月,淺井長政與織田市正式完婚,同時織田家與淺井家結成同盟。這條轟動東海道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戰國,同樣也傳到了九州,然而高修遠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知這件事。十月中旬,消息傳到櫻舞城時,修遠正在涉谷的山中尋找合適的陶土。而島津櫻等人為了怕修遠傷心也沒有敢把消息告訴給修遠,這樣直到十二月,當窯場的事安頓下來之後,一次修遠跑到鹿兒島的酒館喝酒,才從酒館客人的閒談中知道了……   “聽說了麼,織田家的軍隊打敗齋藤家的軍隊了。”   “聽說了,織田家和淺井家結盟以後,齋藤家兩面受敵恐怕快不行了。”   “織田信長有個漂亮的妹妹可是占了大便宜。”   “可不是,如果齋藤家也有個漂亮的公主,說不定淺井家就和齋藤家結盟了。”   “你們剛才說什麼?織田家的公主怎麼了?和淺井家有什麼關係?”修遠湊過去問道。   “你沒聽說麼,織田信長把妹妹嫁給了淺井長政,織田家就和淺井家結盟了。”   “這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你不知道麼?”   “你也太孤陋寡聞了。”   “市……”   ……   “對,織田家的公主名字是叫做織田市。”   “是個大美人。”   “淺井長政占了大便宜了。”   “你也太沒見識了,應該是織田信長占了大便宜才是。”   ……   之後眾人的談論,修遠已經聽不見了。   修遠只聽見心中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叫囂著:什麼淺井長政、什麼織田信長,全都不過是一群大傻瓜,他們什麼便宜也沒占到,你也是一個大傻瓜。你為什麼不把阿市帶走?為什麼?……   你才是傻瓜,如果可以的話,我難道不想把她帶走麼?我難道不想把她帶回家麼?   藉口,這只是藉口,你根本不想帶走她。   不是的,……,是阿市自己不願走的。   ……   不要再說了,這一切早已經註定了。修遠一瓶接著一瓶的灌著店中的清酒,以壓下心中討厭的聲音。   ……   這裡太吵了、太悶了,我要去涼快涼快。   當心中的聲音,終於沉默下來之後,修遠拼命的想站起身來,然而手腳卻沒能按主人的意願行動,手腳沒能把身體送出酒館,卻把身體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下邊,之後修遠就失去了知覺。   “快看,有人醉到了。”   “呀,這個人真能喝,快看桌子上的瓶子,快有四十個了吧?”   “什麼呀,能喝的人,有喝到桌子底下的麼?”   “別說了,快把老闆娘叫來吧。”   “老闆娘,快來,這裡有個人醉倒了。”   “這不是櫻舞城的高修遠大人麼?”老闆娘認出了修遠,“快趕快把他抬到裡間,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小四,快去櫻舞城通報一聲。”   ……一片混亂之後,高修遠被從櫻舞城趕來的前田慶次接回了城中。   “修遠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看這爛醉如泥,被抬進城中的修遠,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一次喝三十八瓶清酒,醉成這個樣子是正常的。”把修遠從酒館帶回的前田慶次說道。   “會不會是市姐的事情他知道了。”織田洛雪猜測到。   “看他那副痛苦的樣子,很有可能。”島津櫻說道。   “誰告訴他的呢?”池田鷹作問道。   “酒館裡人多口雜,什麼消息得不到呀。”前田慶次說道。   “也許我們應該早點告訴他的。”島津櫻說道。   “可是我們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呀。”織田洛雪說道。   “算了,你們都下去吧,把他送到我的房間,等他醒了我和他解釋吧。”島津櫻吩咐道。   “市,是你麼?快和我走……”在夕陽的輝光中,修遠抓住身邊女子的手叫道。   “島津櫻,是你?”當修遠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島津櫻時,失望的放開了緊握的雙手,“對不起,我失禮了。”   “這是那?我怎麼會在這裡?”費力的看清周圍的環境後,修遠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的房間,你沒來過的。”島津櫻解釋道。   “我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坐起身後,修遠迷茫的問道。   “你昨天喝醉了,被人從酒館抬了回來,我讓他們把你抬到這裡的。”   “我想起來了,是市,市嫁給淺井長政了。”修遠突然憤怒的抓住島津櫻的手,喝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放手呀!很痛的。”島津櫻痛苦的叫著。   “對不起。”修遠小心的放開了島津櫻的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島津櫻揉著被捏痛的手回答道。   “算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了,我本該想到的。你是不是怕告訴我之後,會耽誤窯場的工程?會耽誤你的事情?島津櫻,你太小看我了,離開清洲時我就已經知道今天的結局了……”修遠冷冷的說著。   “不是這樣的,我從沒那麼想過。”島津櫻辯解道。   “不要打斷我。今天的結局我早就知道了,在市拒絕和我回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以為我今天還會傷心麼?我是個聰明人,難道你認為我會為了註定要發生的事情傷心難過麼?我又不是傻瓜!我不會為了昨天的事情,耽誤今天的事的。”修遠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   “可是你……”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只是偶爾多喝點酒。我還要去……”修遠邊搖晃的向大門走去,邊憤怒的說著,然而他還沒有走到門口就再次失去了知覺。   “怎麼了?”織田洛雪從屋外闖進來問道,“咦,修遠怎麼在地上?”   “他剛剛醒來了,可是又暈倒了。快點,先把他扶回床上去吧。”島津櫻邊說,邊和織田洛雪一起將修遠扶回了床上。   “要不把他送回房間吧,怎麼能老躺在你這裡。”織田洛雪說道。   “不用了,我這裡舒服點。等會讓人送點吃的,餵他吃一點。”   “我來照看他吧,你也該休息一會了。”   “好吧,你先在這裡照顧他,我去問問窯場的事情。”   議事廳 “慶次,窯場的情況怎麼樣?”島津櫻向前田慶次問道。   “還好,今天我去看過了,一切都有條不紊。”前田慶次回道道。   “這樣就好,修遠可能還要休息幾天。”   “老大怎麼樣了?”   “今天起來一次,可是情緒太激動又昏了過去。”   “需要我們做什麼麼?”   “沒什麼了,一切照舊吧。”   深夜,在搖曳的燭光中,島津櫻被修遠的哭喊聲所驚醒,“市,市,……跟我走吧”   修遠的眼角淌下了兩行淚珠,雙臂在虛空之中拼命的揮舞著,似乎試圖抓住夢中的愛人。   “修遠,醒一醒,修遠……,不要哭了,這是夢。”島津櫻用力搖醒了哭泣的修遠。   “又是你?”睜開雙眼的修遠失望說著。   “對不起,還是我。”島津櫻生氣的回答道。   “我哭了麼?”摸著眼角,修遠問道。   “是呀,一個大男人,卻哭的像個小孩子。”島津櫻生氣的回答道。   “我從小就是一個愛哭的人,長大了以為自己不會哭了,看來還是錯了。”   “……”   “你可以出去一下麼?我還想繼續哭一會。”   “你哭吧,我看著。”   “你看著還我可以哭出來麼?”修遠沒好氣的說著 “沒關係了。反正我也看你哭了半天了。”   “我哭了有怎麼久麼?”   “你自己摸摸好了,枕頭都濕透了。”   “是麼,那我應該也哭夠了。你一直在照看我麼?謝謝你了。”   “沒有的事,這是我的房間,我隨便照看一下你。”島津櫻臉紅的說著。   “我沒事了,我回去了。”   “不用了,你還躺在這裡好了。你沒事的話,我就到洛雪那裡去了。”說罷,島津櫻跑出了房間碰上了門,把修遠一人留在房中,慢慢思索。       起3R點3R中3R文3R網3R授權發布好書盡在www.cmfu.com  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冬雪  (起1K點1K中1K文1K網更新時間:2005-6-22 18:14:00  本章字數:3609)  第二天,一切似乎重又恢復了正常。   一大清早高修遠便找到了前田慶次,向他詢問窯場的情況。   “還好,一切都有條不紊。”慶次回答道。   “這樣就好,慶次你去通知島津櫻,一會到窯場來找我。”修遠吩咐道。   窯場 “伊藤健司呢?找他來見我。”到達窯場之後,高修遠向一個小工說道。   片刻之後,一個眉目清秀卻一臉壞笑的青年來到了修遠面前。   “頭,找我有什麼事?”   “健司,我不在的這兩天你表現的不錯,以後這裡的工作就全部交給你負責了。”   “頭,你呢?”   “我還有其它事情,這裡有什麼問題都由你處理好了。”修遠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再到城裡找我。 ”   “好的。”   “我會把你引見給這裡的領主島津櫻的,以後就做個武士吧。”   “做一個武士?可是我完全不懂得任何戰鬥技巧呀,怎麼做一個武士,我還是做商人吧。”   “咳,做武士也不見得非要懂得戰鬥。你以後只要跟著島津櫻做負責財務的武士就可以了。”   “那麼說,我所做的工作和商人的工作差不多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   “這樣的話,我是可以勝任的。”   “當然了,難道我會安排你做完全不適合你的工作麼?”   ……   “修遠,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島津櫻一到窯場就向修遠問道。   “主公,我要向你引見一個人。”修遠一邊回答島津櫻,一邊把伊藤健司叫了出來,“伊藤健司,來見一下鹿兒島的領主島津櫻大人。”   “島津櫻大人。”   “修遠,你這是什麼意思?”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給你引見個人才,伊藤健司,他是我前些日子在進行窯場的工程時發現的。 做事很有條理,也很善於處理商業事務,而且具有領導才能,我想將這裡的事務交給他處理。”高修遠說道。   “很好呀,可是為什麼叫我來?”島津櫻問道。   “咳,你好歹也是這裡的領主,難道我不給你引見麼?另外我希望你能給健司一個武士的身份和一份知行。”   “沒問題了,今後他就是我的與力了,知行的話,一千石好了。”島津櫻想了想說道,“不過,你為什麼把這裡的事情叫給伊藤健司呢?”   “恩,我最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問題……”修遠向島津櫻解釋道。   “主公,沒我的事的話,我先去處理窯場的事務了。”伊藤健司在說話的同時退了出去。   “健司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小心謹慎了,其實我下面要說的話他完全沒必要迴避的。不過,主公你能那麼乾脆的確定健司的身份與知行,確實很令我佩服了。”看著遠去的伊藤健司,修遠說道。   “沒什麼了,你看中的人總有水準以上的能力吧。與力的身份只是一句話的事了,一千石的知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你想到了什麼問題呢?”島津櫻說道。   “櫻舞城實施新的軍制也快半年了,基本的訓練也進行的差不多了,我想從明天開始進行一些戰術訓練,因此這裡的工作必須交給別人處理了。”修遠解釋道。   “這樣呀,我也想跟去看看。”島津櫻說道。   “最好了,越多人參加戰術訓練越好了。慶次,你替我通知一下,明天櫻舞城常備軍各備隊都在練兵場集合,進行戰術訓練。我現在要去進行一些準備工作。”   第二天,櫻舞城練兵場,島津櫻全軍一千兩百人集合在了一起,組成了大小六個方陣。   除了騎兵隊外,近衛隊和長弓隊也配備了戰馬。雖然在高修遠看來長弓隊配備戰馬只是一種浪費,但是他卻完全架不住長弓隊指揮官織田洛雪的軟磨硬泡,只好為其購買戰馬。不過長弓隊為此卻要更加辛苦的練習,因為他們現在除了要練習長弓射擊之外,還要努力練習騎術。   “慶次,我和你說過的組合弓,前幾天已經輾轉從大明運到了,一共五百張,需要臂力強大的人才可以拉開。我準備先裝備騎兵隊、近衛隊和長弓隊,目前只有這三隊人有能力拉開這些弓。弓已經運到武庫了,下去準備吧。”修遠小聲的對慶次說道。   “遵命!”說罷慶次就帶著三隊騎兵開赴武庫裝備組合弓了。   看著騎兵退去後,場中剩下的九百名足輕,修遠開始了他的第一次訓話。   “大家好,作為一名足輕,你們的戰鬥技巧在近半年的訓練中已經掌握的很好了。 但是,你們也應該清楚,想要在戰爭中生存下來,光靠熟練的戰鬥技巧是完全不夠的。能夠使自己不立於險境,才是使自己生存下來最重要的方法。當然了,使大家不立於險地是我們指揮官的事情。但是在戰場之上如何使你們個人不立於險地,卻需要你們自己的努、同伴的配合和依靠各種戰術的支持。因此,在今後的戰術訓練中,你們要學習的是如何與同伴配合,而不是呈個人之勇,明白麼?”   “明白~~”   “很好,等一下你們將聽從池田鷹作的指揮來完成戰術動作。”   ……   “鷹作,過來,呶,照著這上面的戰術去操練他們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你們的。”說罷,修遠交給池田鷹作一個小本子。   “為什麼不是由你來做,你應該更清楚這些戰術該怎麼實施把?”一旁的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這些工作還是由一線的指揮官實施比較有效,而且我也不擅長指揮了。”修遠回答道。   “慶次,組合弓已經分發下去了吧?”看著策馬奔回的前田慶次,修遠問道。   “已經分發下去了,不過這弓太硬了,能順利來開的人還不到半數。”慶次回答道。   “這樣的情況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多練習一下其他人也應該可以拉開的。呶,這些是騎兵的訓練方案照著做吧,另外一定要強化各種騎射練習。”修遠向慶次吩咐道。   ……   雖然對負責戰術訓練的池田鷹作和前田慶次下達完了訓練指示,修遠卻沒有像平常一樣甩手不管,而是在練兵場對戰術訓練的各個方面指指點點的進行優化,同時盡力向池田鷹作和前田慶次解釋各種戰術的效用和適用情況。   說實話,高修遠的反常行為令島津櫻相當困惑,畢竟她認識修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樣的勤勉出現在好逸惡勞的修遠身上實在是一種奇蹟。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島津櫻終於無法忍受好奇心的煎熬,而找到了高修遠。   “修遠,你怎麼會這麼勤快?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島津櫻直接了當的問道。   “恩,當然是有原因的,不久之後你就會明白的。嗚,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吧。”修遠含含糊糊的解釋道。   ……   1564年一月末,櫻舞城的戰術訓練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窯場也燒制了足夠的用於第一次遠洋交易的瓷器,阿歌特商會的遠洋船隊也在眾人的期盼中來到了鹿兒島。   “把你們的船長找來。”船隊剛剛靠岸,修遠就急急忙忙的跳上了船隊的旗艦。   “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一個滿頭紅髮的高大洋人來到了修遠面前。   “你是船長麼?”   “是的,我是這條船的船長,也是這隻船隊發負責人。”   “這樣的,這次的航線要做一些改變。”修遠指著航海圖向這個船長比畫著什麼。   “不行,按照麗璐會長的要求我們將運載瓷器到香料群島和印度。”   “是這樣的,你們先把我載到這裡。”修遠指著航海圖上的杭州向洋人解釋到。   “不行,我沒有權利擅自改變航線。”然而船長的回答仍然是不行。   “我和麗璐很熟的,稍微改變一下航路沒問題的。”修遠不死心是說道。   “不行,沒有的命令,我不能改變航路。”   “能聯繫道麗璐麼?”   “麗璐會長和卡米爾副會長現在都在歐洲,這裡的一切行動都將按照他們臨走前的指示執行。”古板的船長解釋著。   “好吧……”修遠只得無奈的認命。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請儘快裝船,我們的時間是很緊迫的。”   “好的,好的。”修遠無奈的一邊下船,一邊回答道。   然而雖然修遠刻意的隱瞞自己的目的,他的行為仍然快速的傳道了島津櫻等人的耳中。當天晚上,在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剛剛開始裝船的時候,島津櫻便已經找到了修遠的房內。   “你要回去大明麼?”島津櫻進屋之後緩緩的問道。   “是的,我很想回去。”   “為什麼?”   “這裡的一切都不適合我,我完全無法理解你們所做的一切,大明的生活更適合我。”   “這樣麼?”   “是的。”   “那麼一切是無法挽回的了?”   “應該是吧。”   “什麼時候走?”   “大概要等麗璐從歐洲回來以後吧,我可不想再坐一次走私船。”   “那麼你還要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了?”   “是呀。”   “那麼希望你好好觀察一下我們的生活,也許你會改變看法的。”島津櫻離開修遠的房間時,意味深長的對修遠說道。       第一部 第二十二章 為何而戰    改變看法!這怎麼可能,這裡的人一天到晚只知道相互之間的殘殺,難道要我去理解他們之間的殘殺麼?或者變的和他們一樣?算了吧,等麗璐從歐洲回來以後我就做她的船回大明,我沒有馬上離開這裡只是不想再冒第二次險,目前只有先忍耐一下了。   既然暫時無法離開,那麼修遠只能繼續維持目前的生活,不過勤勉已經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   無聊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1564年九州的春耕便已經結束了。吸取了上一年大隅肝付家的教訓,九州各地的領主都非常重視春耕,而且都儘早的完成了春耕,以免給仇敵可乘之機。日向國的伊東家則除了儘早完成春耕外,還厲兵秣馬的準備著應付島津家可能的攻擊。   1564年4月 鹿兒島 櫻舞城   議事廳中只有高修遠和島津櫻兩人。   “又要進攻日向的伊東麼?”修遠冷漠的向島津櫻問道。   “你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說實話了,我倒是蠻好奇的,這次戰爭又是什麼可笑的理由呢?”   “這件事一點都不可笑了。”島津櫻憤怒的回答道。   “不可笑麼?‘島津家作為薩摩、大隅、日向的守護大名,而要打倒日向國的偽統治者伊東家’。這種理由在我看來十分的可笑,不如說因為伊東這個姓不怎麼,所以要打倒他算了。”   “我們島津家本來就是日向的守護。”島津櫻委屈的說道。   聽道了島津櫻的回答,修遠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把雙手背在身後,盯著島津櫻的雙眼饒有趣味的左看看、右看看,直到……   “喂,你要幹什麼?”島津櫻臉紅的跳了起來。   “我只想看看你說這話的認真程度。”修遠背對著島津櫻緩緩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是聰明人嘛,這種爛理由也不是給你準備的了。”島津櫻委屈的解釋道。   “這種爛理由當然不是為我準備的了,著種爛理由不過是為了給戰爭找一個藉口,使那些蠢材可以替你們獻出生命罷了。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給島津家擴大勢力找機會吧?”修遠冷冷的說道。   “你……”   “我怎麼,我有說錯麼?”   “你沒說錯,可是……”島津櫻軟弱的辯解道。   “不要再‘可是’了,難道你們永遠不知道知足麼?難道你們為了追求權勢什麼都可以做麼?難道你們這麼喜愛血腥的戰爭麼?”修遠轉過身,打斷了島津櫻的辯解,冷冷的問道。   “你沒權利這麼說。”島津櫻憤怒的回答道。   “怎麼了,說到痛處了麼?”修遠冷笑的說道。   “你應該清楚我們為什麼選擇戰爭,難道你以為我們就不會為了親人的死而傷心難過?難道你以為我們就不為親人在戰場上的安危擔心麼?你應該清楚,在戰場上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我們並沒有躲在安全的地方。”   “好吧,如果說對肝付家的戰爭是為了島津家的生存,我勉強還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你們在戰後僅僅一年就要發動新的戰爭,難道增加的一倍領土仍然不能給島津家帶來足夠的安全感麼?或者說,這些領土不足以養活島津家的族人麼?”   “即使只占有薩摩一國,島津家依然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作為一個商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統一的重要性。你知道這裡的戰亂持續了多少年麼?自從應仁、文明之亂到現在,遍及全國的戰亂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對任何人而言,戰亂的日子都過夠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統一。”島津櫻激動的向修遠說到。   “這根本只是狡辯罷了。”修遠說道。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我沒打算要說服你。”島津櫻憤怒的說道,並把修遠留在了議事廳,自己跑了出去。   一切為了統一,只是說的好聽而已……,修遠一個人在議事廳憤憤不平的想到。   “大哥,可以和你談談麼?”閃身進入議事廳的織田洛雪打斷了修遠的沉思。   “阿雪,有什麼事麼?”思路被打亂的修遠無奈的抬頭問道。   “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在想什麼呢?”洛雪問道。   “很多,很多……佛說萬事皆有因緣,你覺得呢?”   “恩,…我不信佛來的,這個因緣是什麼?”   “因緣麼?就是事物之間的聯繫了。簡單說來就是因果了。”   “那什麼叫萬事皆有因緣?”   “這個呀,……,我也不信佛的,要我解釋,只能按我的理解解釋給你了,對不對我可不負責。”   “真是羅嗦,快說到底是什麼。”   “萬事皆有因緣大概是說,世間的萬事萬物之間都有種種必然聯繫了。”   “還是不明白。”   “……”修遠已經懶的繼續解釋下去了。   “這麼不說話了?”   “……怎麼和你解釋呢?簡單說來,就是任何事的發生,都是各種相關事件的必然結果,也就是說任何事的發生都有它的必然條件。明白了吧?”   “大概吧,不過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我看你悶悶不樂,想來開導你的了。”   “我怎麼覺得你是來氣我的~”   “幹嘛生氣嘛,……啊,你是問我對萬事皆有因緣的看法?”洛雪恍然大悟道。   修遠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個呀,我不相信了,這個世上那來那麼多的緣由呀,很多事根本是無緣無故的發生了嘛。”   “這可不見得,雖然很多事情看似無緣無故,但是它卻可能有著各種不為人知的緣由。”   “都不為人知了,還管它幹什麼,再說了,如果是不為人知,那麼誰又能證明它存在呢?”   “總覺的你說的根本是歪理。”修遠想了想說道。   “什麼呀,我看什麼萬事皆有因緣才是不折不扣的歪理。”洛雪不服氣的辯解道。   “不討論這些了,阿雪你應該算是織田家的人吧?”修遠轉移話題道。   “……應該是吧,我怎麼也算是尾張織田氏的旁系。”洛雪想了想回答道。   “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從來也沒有關心過織田家的未來。”   “我是從來沒管過這樣的閒事了。”洛雪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到回答的乾脆。”   “本來就是了,反正那些事都輪不著我管,何必操那麼多心。”   “你沒有想過織田家的命運會影響到你麼?”   “即使能影響到,我也管不了呀。”   “這到也是,離開織田家這麼久了,你有沒有想過織田家的親人?”   “……,其他人沒有了,我只有想過市姐。”洛雪想了想回答道。   “你還真無情。”   “沒有的事,織田家只有市姐對我好,我為什麼還要想到別人。”   “你和市的關係似乎很好。”   “是呀,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市姐什麼都好,就是好管閒事,好操閒心。”   “那應該是為人熱心吧?”修遠笑道。   “也可以這麼說了。”   “這有什麼不好呢?”修遠疑惑的問道。   “這樣當然不好了,很吃虧的,很多不用她管的事情,她都要去做,還時常害的我和她一起受累。”洛雪不滿的說道。   “她總是優先考慮他人麼?”   “是呀,有時候我覺的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吃虧的……”洛雪喃喃的回憶道。   “市在織田家的地位要比你高吧。”修遠打斷了洛雪的回憶。   “……明知故問。”洛雪不滿的回答道。   “恩,她對織田家的事會特別關心麼?”   “……,市姐除了特別崇拜她哥哥信長外,對織田家的事反倒比較冷漠。”洛雪想了想回答道。   “崇拜信長?為什麼?”   “還不是那個狂妄的傢伙總是說什麼,自己要統一日本,消除戰亂之類的。”   “統一?”   “這個呀,很多大名都不管自己的實力如何,而把統一當作自家的主要任務了,根本是一種大眾宣言。也只有市姐會把信長的狂言當回事,等等,大哥難道你認為市姐不跟你走是為了織田家的擴張,而怨恨她麼?”洛雪似乎突然想通了。   “沒有的事,我永遠不會怨市的。”   “可是,聽你和島津櫻的對話,你似乎對武家的擴張充滿了怨恨,難道不是因為市姐的事情而遷怒麼?”   “不是。你很閒麼?即使很閒的話也不要老來煩我。”惱羞成怒的修遠,氣憤的趕走了織田洛雪。   也許我真是對市……,不是的,她做的任何事我都支持。阻礙我和市的是可惡的柴田。可是為什麼我會突然對島津家的擴張感到反感呢?難道真是因為市為了擴大織田家的勢力,而嫁給淺井長政,而怨恨武家的一切擴張麼?   可是市為什麼要嫁給淺井長政呢?市一定是為了信長統一日本,消除戰亂的偉大理想,而做出的犧牲。   一定是這樣的。   ……   太一廂情願了,也許市根本只是為了幫哥哥的忙呢?這種可能也不是絕對沒有呀!   ……   等等,我難道真是因為市而怨恨武家的爭權奪勢麼?   ……   也許回大明的決定太輕率了吧……       第一部 第二十三章 日向伊東    1564年 九州由於前一年在九州南部發生的激戰,以及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結果,九州的政治格局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島津家對肝付家決定性的勝利,已經徹底打破了九州南部的政治局面。隨著肝付家的滅亡,使得南九州由島津、相良對肝付、伊東所組成的平衡嚴重的傾斜到了島津、相良一方。失去盟友的日向大名伊東家則陷入了家族的最大危機,以日向目前的實力,伊東軍甚至不足以抵擋島津、相良的一次聯合進攻。幸好島津家在吞併大隅之後,忙於消化新進領土,而暫時沒有組織對伊東的進攻,使得伊東家還有時間考慮新的對策。擺在伊東家家督伊東義佑面前的選擇並不多,失去盟友的伊東家如果想保住家名的話只有選擇依附於強者。目前伊東家可供選擇的依附目標只有兩個:一是剛剛擊敗肝付家占據大隅的世仇島津家,不過伊東義佑並不想做出這樣的選擇,一方面是為了面子,畢竟向仇視了幾十年的敵人依附所代表的將是尊嚴的掃地和徹底的投降,一方面則是因為實力,島津家在九州還算不上真正的強者。(雖然島津家成功的吞併了大隅,但是島津家目前的實力事實上並不比伊東家強多少,如果島津家沒有相良這個強大的姻親盟友,伊東義佑自問保持守勢是完全可以頂住島津家的進攻的,但是有了相良一切都不同了,畢竟只擁有三十萬石動員力的伊東雖然可以抵抗擁有五十萬石動員力的島津,卻無法抵擋島津和相良加起來將近百萬石的動員力。)另一個則是北九州的強勢大名大友家,大友家控制有北九州的筑前國、筑後國、豐前國、豐後國四國領地,動員力超過了百萬石,如果大友不是被九州西北的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所困擾,同時又與中國之雄毛利元就為敵的話,大友家家督大友義鎮大概早就揮兵南下了。既然要選擇依附於人,那麼依附於強者顯然比依附於弱者更有意義,因此在肝付家滅亡後兩個月,伊東義佑便向大友義鎮派去了請求從屬的使者。而大友義鎮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增強自家實力的好事,至於是否會因此而得罪島津家,大友義鎮則完全沒有把它當作問題。實力遠強於島津家的毛利家也只不過和大友家打個平手,區區的島津家又怎麼會放在大友義鎮的眼中。  然而依附於大友家並不能使伊東義佑免於戰火,大友義鎮的野心早以馳騁於九州之外。1564年4月初,大友義鎮在留下一隻軍隊監視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之後,便帶領大軍跨過海峽征討中國的毛利元就了。  1564年4月末,島津貴久得知大友家主力離開九州的消息後,便發布了對伊東家進攻的動員令。  島津貴久的直屬武士集結了三千五百人的部隊,島津義久所屬武士集結了兩千五百人的部隊,島津義虎則集結了領內三千人的軍隊,加上島津櫻所集結的一千五百人部隊,以上一萬一千集結於內城。在加治木城則聚居了島津義弘所屬武士集結的兩千五百人,島津歲久所屬武士集結的兩千人,新納忠元、伊地知重秀、種子島時堯、廉田政年等領主所集結的三千人,以及肝付良廉、禰寢重長等肝付家降將所集結的一千五百人,共九千人部隊。島津貴久留下喜入季久、五代友善、山田有信三人領兵兩千負責留守。匯合相良家家督相良義陽則派遣犬童賴安、岡本賴氏所率領的五千援兵,共兩萬三千人編為四部,開赴日向。島津貴久領本陣九千三百人,伊集院忠倉為軍師,旗下有島津義虎、新納忠元等部將。犬童賴安、岡本賴氏領相良軍五千人編為左軍,島津義久、島津歲久領所屬四千五百人為右軍,島津義弘、島津櫻(包括種子島時堯部兩百人)領所屬四千兩百人為前軍。  “修遠,你決定和我們一起出發麼?”看著全副武裝的修遠,正準備領兵到內城的島津櫻歡快的問道。  “是的,我不能看著我親手訓練的軍隊斷送在你的手裡。”修遠一臉不情願的說道。  “呵呵,雖然訓練他們的不是你,我還是很高興你能這麼看重他們。”島津櫻笑嘻嘻的問道。  “哼,上戰場有那麼值得你高興麼。”修遠不滿的說道。  “不是呀,不過看道你能想通,我很高興了。”島津櫻笑道。  “不要羅嗦了,我們不是被編到了前軍麼,難道一點都不用著急麼?”修遠問道。  “不用著急了,我們只有三百人是臨時動員的,其他的軍隊有一大半都是臨時動員的,我們集結起來要比他們快多了。”  “那三百名臨時動員的士兵你準備怎麼處理?”修遠問道。  “不知道,你說怎麼辦?”  “這樣,把這三百人和鷹作的第二備隊混編,改編成第二、第三備隊,指揮起來也比較容易。”  “好,就聽你的,大家也集結的差不多了,我們上馬吧。”  島津櫻所屬一千五百人,從櫻舞城開赴島津家主城內城。  行軍途中,高修遠悄悄的策馬靠近島津櫻低聲問道:“為什麼我要穿這麼滑稽的一身盔甲?”  “呵呵,是洛雪給你的吧?”  “是呀,我讓洛雪給我找身盔甲,結果她就把這個給了我。”  “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從父親那裡要來的,你看你穿在身上多威風。”島津櫻說道。  “……可是它有什麼用呢?”修遠問道。  “你知道這身盔甲是誰穿過的麼?”島津櫻問道。  “不知道。”  “這件盔甲是我爺爺穿過的,不過,你注意道沒有盔甲的胸口等要害部位都有補過的痕跡。對,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補的多好。可惜我爺爺穿上這身盔甲第一次上陣就……”島津櫻淚光閃閃、陰沉慘澹的說著,而可憐的修遠則被嚇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哈哈哈,不嚇你了,我爺爺是個老滑頭,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這身盔甲確實是他的,不過一到戰場上他就把這身盔甲和身邊的武士交換了。等到戰場上,你和我身後那幾個高級武士交換一下盔甲了,穿這身盔甲死去的武士雖然不多,不過每個都死狀極慘的。現在你知道這身盔甲的用處了吧。”島津櫻壞壞的說道。  “惡魔。”修遠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看今天天氣多好。”  “嘿嘿,我還以為你想穿這它上戰場呢。”島津櫻得意的說著。  “……你準備讓那位英勇的武士在戰場上穿這件光榮的盔甲呢?”修遠小聲的問道。  “哼,誰平時得罪過我,就讓誰穿了,這還用問。”  “真可憐。”  “呵呵,其實這件盔甲原先沒有這麼危險了,只要不是全軍潰敗一般穿這身盔甲的人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現在戰場上火槍多了,穿這個很容易成為靶子,雖然火槍的準確度不高,射程也不遠,不過總有人瞄著的話,中槍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島津櫻向修遠解釋道。  而修遠則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一結束內城的動員儀式就把這身盔甲脫下來,再也不穿它了。或許那這身盔甲懲罰有錯的部下是一個好主意,只要沒有聽從命令,或是任務完成的不好,就讓他在戰場上穿這身盔甲,也許制定一個時間比例將更好執行。  很快島津櫻的軍隊來到了內城,這裡聚集了島津家包括島津貴久、島津義虎、島津義久等人所集結的部隊共一萬一千人。  ……  在臃長的動員儀式後…  “修遠,醒醒,我們可以出發了。”島津櫻小聲的叫醒了睡著的高修遠。  “終於結束了麼?”修遠迷迷糊糊的問道。  “沒有,不過我們運氣比較好,因為我們是前軍,現在要到加治木城和二哥匯合。快走吧。”島津櫻急切的說道。  “看來你也不喜歡這些。”修遠疑惑的問道。  “誰喜歡!”島津櫻回答道。  “……那為什麼?”  “哼,只有伊集院忠倉這個老傢伙喜歡。恩,這些過程以前一般都能省則省了,不過也有一些時候會做足功夫了。這次大概為了顯的更正式所以做了個足,不過我們運氣好,是前軍可以早點走,其他的人大概要做到晚上了。”島津櫻邊說邊咋舌。  中午時分,島津櫻部一千五百人到達了加治木城。在城中吃過午飯,島津櫻部匯合島津義弘、種子島時堯等部共四千兩百人離開了加治木城,向日向進發。  前軍主將島津義弘安排騎兵探路之後,便找到了島津櫻和高修遠等人。  “修遠,說說你對此戰的看法。”聊了一陣之後,島津義弘向高修遠問道。  “少主,這個我可不好說什麼。”  “隨便說說了,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好吧,那我就說了。兵法有雲,兵貴神速,這次出兵未免太慢了吧。我們完全有實力在最快的時間奇襲日向伊東家,為什麼還要慢慢的發布動員令和向相良請求援兵?”  “這是我的意見,如果我們的敵人只是伊東家的話,我贊成兵貴神速打伊東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我們島津家在九州的敵人不僅僅是伊東,伊東去年就依附了北九州的豪強大友,而且相良家作為我們的盟友在去年肝付家滅亡之後也有不穩的跡象。如果現在我們再突襲伊東的話,很可能把整個九州都變成敵人。即使能成功的滅掉伊東,也會被大友所攻擊,在沒有相良的幫助下,我們對大友可是沒什麼勝算。”  “現在這樣一樣要面對大友呀,而且還沒把握消滅伊東。”  “這次出兵把相良的援兵拉來,至少在對大友的時候可以多一個相良幫助,總要好過獨力對抗大友。”  “可是如果我們消滅伊東,手中的實力絕對可以和大友硬拼的。”  “前提是如果我們可以消滅伊東,同時有時間消化日向國的實力。不過一戰就成功消滅伊東的可能性不大,而要在大友家發兵之前消化日向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所以這個方案根本不能實施。而我們現在這樣大張旗鼓的聯合相良進兵日向,在日後面對大友的時候相良家就無法脫身事外了。而且現在大友義鎮正統率大軍遠征中國的毛利,我們聯合相良進軍伊東可以使大友義鎮進退兩難,他既無法從中國撤兵援助伊東,也不能拋下剛剛成為從屬勢力的伊東而不與理睬。這樣大友義鎮只能臨時徵召部隊來應付日向的戰事,而使大友家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如果我們運氣夠好的話,大友家在兩線都失敗將從此一蹶不振。”  “那麼我們這次進軍的目標是大友了。”  “是呀,我們要困住伊東軍,直到大友派遣援軍,再在戰場上徹底擊敗伊東大友聯軍。所以我們只要去圍困伊東軍就好,相信他們現在也集結的差不多了,而我們反正也要等大友軍,索性慢點走好了。”       第一部 第二十四章 圍城   島津家的軍隊陸陸續續的開進了日向,兩萬三千人的大軍,對伊東義佑而言是很有壓迫感的數字。為了應付島津家的入侵,伊東義佑在日向國動員了一萬五千人的軍隊。這已經是伊東家所能動員的極限了,如果將這支軍隊帶到戰場和島津家展開野戰,甚至有可能在戰場上擊敗島津家和相良家的聯軍。但是伊東義佑沒有這樣的勇氣,島津貴久長於策略,他的四個兒子都是英勇善戰的將領,島津家的武士也都有這水準以上的勇武,伊東義佑實在沒有勇氣和這樣的敵人,在士兵數量不足的情況下展開野戰。因此伊東義佑選擇了防禦,在這種情況之下沒人可以批評他的被動和懦弱,因為這顯然是一種明智的選擇(伊東家可以向北九州的豪強大友求援,在大友家的援兵到來之後,依靠優勢兵力擊敗敵人,這才是兵法的正道,也是伊東家大多數家臣的選擇。)  但是防禦策略卻必不可免的使伊東軍在未來的戰爭中陷入了被動的境地,為了防禦島津軍的進攻,一萬五千伊東軍需要守備日向國全境的大小几十個據點和城堡。伊東義佑把防禦重點放在了日向國南部的主要城堡飫肥城,伊東義佑在飫肥城和它周圍的一些小型城堡布置了九千人的防禦力量,並且親自坐鎮飫肥城。伊東義佑放棄了飫肥城以南的大部分據點,只在其中幾個地勢險要的半天然城堡留下了十幾名忠心的武士統率幾百名士兵進行防守。伊東義佑將剩餘的五千多軍隊分布到了飫肥城以北的幾十個大小據點和城堡,包括在居城都於郡城布置的一千守軍,北方重鎮縣城布置的五百守軍,和為了保持飫肥城以北各據點的聯繫山田匡德所統率的五百騎兵。伊東義佑在做出以上布置之後,又派遣了使者到府內城向大友家請求援兵。在做出了以上一切布置之後,伊東義佑放心的坐鎮在了飫肥城,等待島津貴久的到來,伊東家已經做好準備了。  飫肥城以南伊東義佑沒放棄的四個城堡中有一個被島津軍所攻破,兩個投降了島津軍,只有一個還飄揚著伊東家的旗幟,也被島津貴久派遣直屬武士率兵包圍了起來。日向國飫肥城下,島津相良聯軍的幾支部隊逐漸匯合到了一起,除了戰鬥中的損失與消耗,兩萬三千人的大軍絕大多數都聚集到了飫肥城下。  面對準備充分的伊東軍,島津貴久沒有任何強攻的打算。飫肥城不是只守備著百十人的小據點,而是有著充分準備的大型城池和周圍的幾個小型輔助城堡所共同組成的防禦體系。在守軍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想要進行強攻,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這些代價是現在的島津軍所無法承受的。因此,島津貴久只是命令各支部隊對飫肥城進行包圍和騷擾性進攻。  在包圍後的第三天,島津貴久撤下了島津義久、島津義弘、島津歲久、島津櫻四支部隊。  “從今天開始,你們的部隊將進入日向腹地,對伊東家防禦薄弱的據點展開攻擊,儘量消滅伊東家的作戰力量,令伊東義佑不斷向大友家請求援軍,最終迫使大友家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派遣部隊援助伊東家。不要對防守嚴密的據點展開進攻,不要過於深入敵境,注意保持部隊的戰鬥力。在大友軍進入日向之後你們需要嚴格按照我的軍令行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自由的攻擊伊東家的據點。由於伊東家的主力聚集在了這裡,其他各個據點的兵力都無法單獨抗衡你們中的任何一支部隊,因此你們只要注意不要被伊東軍各部所聯合就將立於不敗只地。”島津貴久向他的兒女們吩咐道。  “修遠,你說我們先攻打那裡好呢?”島津櫻向高修遠問道。  “先找個近點的了,最好可以在黎明前趕到。把地圖給我看看,就這裡把,馬上出發的話肯定可以趕到。”修遠說道。  “好的,聽你的,馬上出發。”  島津櫻部一千七百人,在準備完畢之後,借著夜幕的掩護,首先離開了飫肥城下的島津軍陣地,無聲的向日向北部急速進發。  天明以前,島津櫻部一千七百人已經包圍了他們的第一個攻擊目標。  “修遠,你來指揮吧。”島津櫻不負責任的把指揮權交給了修遠。  “好吧,就由我來布置吧。洛雪,組織長弓隊準備阻擊城上的守備,現在城上只有十幾個士兵,做好分工應該可以一次解決的,看我的信號一齊攻擊。秀光(既蒲生秀光,大家如果不記的了,可以到前文查一下……抱歉,怎麼久都沒有露面~)你帶一組近衛準備火箭,在長弓手攻擊結束後用火箭點燃城門等木製品。鷹作,你組織火槍隊,轟擊點火後城上出現的士兵。慶次、小花,你們兩個人帶領一組近衛和第一備隊的近戰部隊在火槍攻擊結束後快速登城,進行接觸戰並打開城門。時堯大人,您帶領種子島的兩百人,在城門打開之後迅速沖入城中。如果還不能解決敵軍的話,我將帶領其他部隊沖入城中。”吩咐結束之後,修遠向島津櫻發出了詢問的目光。  “很好,照辦。”  “行動……”  隨著一聲輕微的哨響、一陣弓弦的鬆動,一百支利箭從不同角度、不同方向同時射向了城上守夜的十幾名半睡半醒的士兵。沒有反抗,也沒有混亂,城頭上的十幾名士兵在一瞬間便失去了生命。伴隨著垂死的武士所發出的哀號,十幾束火光從城堡的四周亮起,一支支火箭飛入了城中,點燃了城堡的各處,直到這時伊東家的守軍才知道他們所守備的城堡正被無情的攻擊。守城的武士驚慌的組織部下趕往城頭,但是迎接他們的確是一陣密集的火槍,大部分在城頭察看狀況的武士和士兵被打死了,只有少數士兵躲在城牆之後免於一死。  “快上。”隨著前田慶次的一聲令下,前田慶次和獨孤小花帶領十幾名近衛衝到城下將飛爪拋向了城頭,並順著繩索快速的向城上攀爬,緊跟著他們的是兩百名做好肉搏準備的第一備隊士兵,織田洛雪的長弓隊則將利箭準確的射向城頭任何阻擋登城的伊東家士兵。  很快,前田慶次、獨孤小花和十幾名近衛躍上了城頭,緊接著第一備隊的兩百名士兵也順利的登上了城頭。在一陣搏殺之後,城門被迅速打開,種子島時堯率領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沖入了城中。  各種混亂的聲音沖城內傳了出來……  正當修遠準備率領全軍衝進城內的時刻,前田慶次出現在了城頭之上。  “老大,我們已經占領了這裡。”前田慶次大喊道。  “我們的損失情況怎麼樣?”  “還好,基本沒遇到什麼抵抗,只有幾個人受輕傷。”  “你們先撲滅火吧,戰果等天亮再統計了。”  ……  “城內共有伊東家武士七人,士兵一百二十人。七名武士全部陣亡,士兵死四十三,傷五十一,降二十六。我軍共有五人受傷,無死亡。”天亮後種子島時堯向島津櫻做出了戰果統計。  “很成功。修遠下面怎麼做?”島津櫻向高修遠問道。  “看樣子伊東軍還認為我軍都在飫肥城下,這裡的防禦很鬆散,如果繼續突襲的話一定可以產生更大戰果。”  “可是過了今天伊東軍應該知道我們的攻勢了吧?”  “傳遞消息需要時間,我率領騎兵馬上出發的話應該還趕得上襲擊一個城堡。”  “只帶騎兵麼?”島津櫻疑惑的問著。  “我們的全部騎兵加起來有三百多人,完全有實力進攻這樣規模的城堡。”修遠自信的回答道。  “好吧,一切小心。我會率領步兵跟隨你們的。”  “是。”  簡單的休整之後,高修遠同前田慶次、獨孤小花一起率領近衛隊、騎兵隊、長弓隊三隊騎兵出發了。  島津櫻則率領剩下的部將和士兵對戰場進行了清理。  “洛雪,你帶人把這裡放火燒了。”  “鷹作,把俘虜的武裝解除,驅散他們,我不想進行不必要的殺戮。”  “種子島大人,請您督促士兵做好出擊的準備,我們將在短暫休息之後跟隨騎兵部隊的進軍路線行軍。”  島津櫻有條不紊的向部下們發布著命令。  “我們將在天黑之前到達這裡,如果對方沒有什麼防備的話我們將立刻發起進攻。”在馬上修遠向前田慶次解釋著行動的目的。  “如果伊東家的人有準備的話呢?”慶次問道。  “那樣的話,我們只能等其他人了,希望他們還沒有準備~”  ……  然而島津櫻部的好運似乎結束了,在步兵和騎兵分開半天之後,高修遠所帶領的騎兵撞上了伊東家山田匡德所帶領的騎兵。  午飯之後,在士兵和戰馬都休息了一陣以後,修遠催促全軍重新上馬趕路。  “不好了,前面有一大群騎兵。”前田慶次突然指著前方叫道。  “什麼?”修遠慌忙掏出了千里鏡。  “不好了,他們似乎是沖我們來的,而且數量在我軍之上。”看了一番之後修遠做出了不幸的判斷。  “怎麼辦?”  “不知道,無論是跑還是打,成功的機會都不大。”看著疲憊的士兵和戰馬修遠悲觀的說著。         第一部 第二十五章 遭遇與伏擊    “那該如何是好?”前田慶次急切的問道。  “先列陣,做好戰鬥準備,既然跑不動只能準備戰了。”修遠毅然的說道。  “全軍展開,做好戰鬥準備。”隨著前田慶次的號令,三百騎兵迅速的展開為戰鬥隊形。  “秀光,你派一個人迅速趕往島津櫻處,把我們的情況報告給她。告訴她,我們需要她的救援。”修遠小聲的對身邊的蒲生秀光說道。  “現在,全軍展開,準備好弓箭,首先讓對方嘗嘗箭雨的滋味。”隨著伊東家騎兵的漸漸靠近,修遠在陣前號令到。  “慶次,殺殺他們的威風。”修遠對身旁的前田慶次說道。  “看我的吧。”一身黑甲的慶次抓起馬鞍旁懸掛的硬弓用力拉到最大,輕輕一松,一支黑色的羽箭便如同流星一般飛入300米外的伊東軍陣中。伴隨著一聲慘叫,最前面的一名伊東武士倒栽下馬。被這一箭的威勢所震懾,伊東軍騎兵雖然仍在前進,但是隊形已經不再整齊。  “預備,放……”看著凌亂的伊東軍修遠發出了齊射的號令,三百支羽箭隨著修遠的號令飛向了伊東軍。不過,實際效果卻遠沒有看上去那麼漂亮,伊東家只有五十多名騎兵中箭,而因此落馬的更只有二十多人。  “準備撤退,自由射箭。”看到攻擊效果不佳,修遠只得發布如上喪氣的命令。  “秀光,你安排一下,讓那些體力不支的人留下箭支以後分批撤退到島津櫻處。安排的分散慌亂一點,最好讓對方認為我們已經喪失了對軍隊的控制力。”修遠向身邊的近侍蒲生秀光說道。  “遵命,主公。”蒲生秀光一邊回答一邊準備撥馬離開。  “等等,你最好弄清楚的了解我的意圖,這樣就不會做出錯誤的安排了。”修遠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蒲生秀光。  “是什麼呢?”蒲生秀光停下來問道。  “是這樣的,以我軍的目前狀況只能採取拖延戰術,因此我們要給對方一個假象,我們軍隊即使不攻擊也會很快崩潰,這樣他們就不會攻擊我們,而只是在一邊等待我們自己崩潰。了解的話,就好好辦吧,我們的存亡取決於戲演得夠不夠好。”修遠向秀光詳細的解釋道。  “不過,老大,你怎麼讓他們不來攻擊我們呢?”秀光走遠後前田慶次指著伊東軍疑惑的問道。  “這就要靠你了。”  “靠我?”  “是呀,你和小花帶一些還有戰鬥力的人斷後,給伊東軍點威脅,這樣他們就不會隨便追上來了。”  “如果他們還往上沖呢?”  “那麼……他就危險了”修遠指著那個穿著華麗盔甲的倒霉蛋說道,“到時候你們幾個保護他從一個方向逃跑,相信一個如此華麗人應該可以吸引大部分追擊的。我就和其他人趁機溜走,只要不是運氣太差,保命還是有機會的。”  “那我呢?”輪到穿著華麗盔甲的倒霉武士哭喪著臉的問道。  “我們會記住你的。”  “不要呀~”  “好了,按計劃行事。”修遠不在理會那個穿著華麗的倒霉蛋。  穩住陣腳的伊東軍。  “看來這些島津狗怕了我們。”看著緩慢撤退的島津軍,山田匡德笑著對身邊的武士說道。  “是呀,大人。”  “統計一下剛才戰鬥中我軍的損失情況。”  “以武士左衛門鷲太郎為首的十三人戰死,十七人重傷。”  “看來這些島津狗也有一些能耐,小心些不要太靠近了。”  “大人,請快下令突擊敵人。”一名伊東武士紅著眼睛奔到山田匡德身邊叫道。  “鷲次郎,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不過現在不是突擊的時機。”山田匡德自信的解釋道。  “可是大人,他們會跑了的。”鷲次郎叫道。  “放心,他們跑不了的,他們的馬很疲勞,不可能跑過我們。”  “大人。”  “不要再廢話了,我意以決。”山田匡德喝退了鷲次郎。  “大人,真的沒問題麼?”一名山田匡德的同門武士問道。  “放心好了,看到沒有,他們的軍中不斷有士兵脫隊逃跑。快看,他們的大將都想逃跑,卻被身邊的幾個武士攔了下來。這個大將是個膽小鬼,如果不是身邊的幾個武士他早就落荒而逃了。”山田匡德一邊指著島津軍,一邊對身邊的武士解釋道,“現在他們還有戰鬥力,如果我們貿然追了上去只會造成無謂的傷亡。我們只要保持這個距離緊跟著他們,不多久他們就會全軍崩潰,那時我們再突擊一樣可以殲滅他們,還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那些逃跑的島津狗?”  “放心好了,那些逃兵很難有機會再上戰場的。”  島津軍“慶次,小花你們帶一些人向他們射個幾箭。”高修遠對前田慶次、獨孤小花命令道。  “可是現在他們在射程之外。”  “沒關係,你們只管射好了,中不中的沒關係。我們總要給他們表演一下,就想剛才他表演的就不錯。”說罷修遠指了指剛才想要逃跑的倒霉武士。  ……  沉悶的追擊持續了許久,島津軍的隊形也越來越薄弱,終於伊東軍發起了進攻。而島津軍也在伊東軍加快腳步的一瞬間崩潰了,以蒲生秀光為首的大部分人如同退潮一般的飛速撤退了,而以前田慶次、獨孤小花為首的幾十名騎兵則留下來用猛烈的箭雨進行了反擊。  “快,秀光你帶那些無力戰鬥的人馬上撤退。慶次、小花,你們給他們點厲害看看,爭取時間。”看到伊東軍加快進攻以後,修遠馬上命令道。  “他們被打散了。”  “快跑,他們只是重新組織陣型,再不跑我們就死定了……”  在打退伊東軍的一次攻擊後,島津軍剩下的騎兵也厚顏無恥的逃跑了……  “好在剛才緩了緩馬力,不然我們鐵定已經被追上了。”看著身後窮追不捨的伊東軍高修遠心有餘悸的對前田慶次說道。  “現在我們也快被追上了。”慶次悲觀的說道。  “快去再射他們幾箭。”修遠說道。  “箭壺已經空了……”  “沒辦法了,繞過前面的樹林我們只能分頭逃命了。”環顧身邊剩下的七十多名騎兵修遠悲觀的說道。  然而修遠的心情卻在繞過樹林後的一瞬間改變了,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是修遠已經清楚的認出五百米外上坡頂出現的人的正是揮動著獨特馬印的島津櫻。  “快,不用珍惜馬力,衝過那個山坡就有救了。”隨著修遠的鼓勵,島津家剩下的七十多名騎兵紛紛用力夾緊馬腹催馬狂奔。雖然只是回光反照,但也成功的拉開了和伊東家追兵的距離。  當最後一名島津騎兵消失在土坡之後,山田匡德也帶領部下追到了距離坡頂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他們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衝過這裡我們就能立功了。”山田匡德興奮的鼓舞著部下。然而,形勢就在著一瞬間逆轉了,勝負的天平重又倒向了島津軍一邊。  山田匡德隊身後的樹林突然冒出了一排排烏黑的槍管,緊接著響起了一片火槍射擊的轟鳴聲。致命的黑色鐵丸瞬間便帶走了上百名伊東騎兵的生命,而受驚的戰馬則是瘋狂的沖向坡頂,想本能的遠離危險的境地。然而本來空空蕩蕩的坡頂,也突然出現了大批嚴陣以待的士兵和他們手中的各種弓箭,居高臨下和馬匹的狂奔使得原本無力的箭支也變的致命了起來。預料外的攻擊使伊東軍陷入了一片混亂,混亂中更多的伊東騎兵失去了生命。山田匡德憤怒的指揮部下沖向坡頂,兩百多米的距離頃刻之間就可以通過。但是山田匡德忘記了漫長的追擊同樣可以使伊東軍成為強弩之末,雖然他帶領騎兵到了島津軍陣前,卻再也無力突破島津軍疏鬆的槍陣,撲一接觸伊東騎兵就四散逃開。  “好厲害的布置。”修遠喘著氣對島津櫻說道。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還追麼?”看著四散的伊東軍島津櫻說道。  “如果有人追的動就追吧,別跑遠就行。”修遠無力的說著。  日落時分島津軍結束了追擊,收攏了部隊,除了逃跑中損失的三十多名騎兵和大部分騎兵輕甲,島津櫻部沒有什麼損失,只要花時間收集一下散落的輜重就可以繼續戰鬥了。  而伊東軍就不那麼幸運了,山田匡德在同門武士的幫助下逃出了性命,而象他一樣逃生的伊東騎兵不到十分之一。經此一役伊東家喪失了最後的機動兵力,也失去把日向北部各據點兵力集結在一起的機會,伊東家各部如同被打斷的項鍊一樣,成為了一盤散沙。  剩下的戰鬥,變的簡明而快捷,伊東家日向北部各據點被島津軍接二連三的攻破,告急文書在飫肥城、都於郡城與府內城中來回傳遞著。  半個月以後,大友家府內留守田原親賢終於忍不住了,他召集了蚊尾城主田北鎮周、屋島山城主一萬田鑒實、城井城主城井鎮房三將,集結留守武士和領內動員兵共一萬五千大軍開赴日向。      第一部 第二十六章 釣之野伏(上)   在田原親賢帶領大友軍進入日向的同時,島津家散布在日向北部的四支軍隊也接到了島津貴久的軍令。   最先接觸大友軍的島津家將領是貴久的三子島津歲久,歲久所部兩千人在持續的戰鬥中已減員至一千八百人,而隊伍的規模卻要比離開飫肥城時擴大了一倍有餘,多出來的部分便是是歲久部在半個多月的戰鬥中所掠奪的各種物資所組成的牛馬車隊。   當大友軍先鋒城井鎮房看到島津家奇怪的軍隊時,他著實的疑惑了一陣。不過鎮房是大友家諸城主中有名的行動派,他既沒有一萬田鑒實的風雅,也沒有田北鎮周的多疑。因此他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來解答心中的疑惑,而是帶領麾下三千士兵義無返顧的沖向了島津軍。作為先鋒本就該義無返顧的衝鋒,而不是磨磨蹭蹭的思考各種疑惑,只有這樣才對的起自己的勇名,策馬衝鋒的城井鎮房如是想著。   而島津家的將領島津歲久的所作所為,卻嚴重的對不起自己幾年奮戰中所創下的勇名。看到衝鋒而來的大友軍,歲久僅僅命令手下的火槍手和弓箭手進行亂射攻擊,在一輪射擊之後,便率部帶著各種物資倉皇撤退了。   “快跑,不想戰死的話就跑的快點。把不值錢的東西都扔掉,加快速度,被追上就什麼都沒有了。”歲久大聲的激勵著部下正確的逃跑。   看著一地的戰略物資和絕塵而去島津軍,城井鎮房心中一片茫然,如此輕鬆的獲勝和他戰前獲得的島津軍傳聞是如此的格格不入,這一切都令城井鎮房有一種無奈的不現實感。不過獲勝了就好,地上丟棄的各種物資雖然多是不怎麼值錢的糧草,但是對城井鎮房來說仍然是十分寶貴的戰略物資,而島津軍既然執意逃跑,那麼即使追擊也不見得可以追上。   “停止追擊,收集敵人散落的物資。”城井鎮房向部下們下令道。   在島津歲久在城井鎮房面前倉皇撤退的一天後,島津義弘部碰上了大友軍的側翼田北鎮周。義弘的所作所為和他的弟弟如出一轍,不過考慮到他們本是兄弟倒也情有可原。不過田北鎮周的行動卻要比城井鎮房謹慎的多,不過他的謹慎只是使義弘的撤退更加從容,而丟棄的戰略物資也少的多。   在此之後,島津軍在日向北部進行攻略的四支部隊分別撤退回了日向南部,從一路上遺留的各種戰略物資可以看出島津軍的撤退十分匆忙,也許用撤退這種說法太過抬舉島津軍了,潰敗也許是更加合適的說法。總之,在大友軍進入日向後,一直困擾日向北部的幾支島津軍就如同日出後的露水一般迅速的消散了。   在進入日向後的第三天中午,大友軍先鋒城井鎮房便統帥本部三千人順利的到達了飫肥城下,而大友軍主力此時離飫肥城還有不到半天的路程。然而本該在城下包圍的島津相良聯軍,此時竟只剩下島津軍大將新納忠元和他所指揮的四千名士兵,島津相良聯軍的主力似乎已經提前撤退了。   看到城下大片島津軍來不及收拾的帳篷和四處散落的軍用物資,城井鎮房不禁怒火中燒,這副景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三天中每次發現的島津軍營地幾乎都是這個樣子,而這次只不過是規模更大罷了。從進入日向便只能看著島津軍撤退的背影,三天的行軍中沒有一次正經的交戰,一路之上只是收拾島津軍丟棄的輜重,這一切的一切所積攢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而島津軍留下的斷後軍隊則成為了城井鎮房發泄怒火的最好目標。   “衝鋒,目標島津軍,不要留下一個活口。”城井鎮房憤怒的向部下們吼叫著。   城井鎮房的怒火似乎影響到了他的部下,在鎮房的號令之下,三千大友軍士兵都紅著眼睛咆哮著沖向了島津軍。   怒火中燒的大友軍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在接戰的瞬間島津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如果是村民械鬥或是流氓鬥毆,那麼城井鎮房可能已經贏了,因為在沒有秩序的搏鬥中,先獲得優勢的一方往往可以痛毆對手,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然而對城井鎮房和大友軍來說這對他們十分不幸,因為這不是村民械鬥或者流氓鬥毆,而是兩軍之間的堂堂對陣。怒火也許可以把一個人的潛力全部燃燒出來,但是並不能使它燃燒的更久,進入日向後就沒有好好的休息,加上一上午的急行軍,城井鎮房部的大部分士兵已經沒有多少潛力可以激發了。大友軍瞬間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突破了島津軍的第一道戰線,之後大友軍的士兵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無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而戰役的勝負也在這一刻決定了。保持這充足戰鬥力的島津軍,輕鬆的屠殺著已經無力戰鬥的大友軍,片刻之後大友軍的戰線崩潰了。城井鎮房和他的部下們倉皇的逃向身後的飫肥城,而得勝的島津軍在簡單的追殺之後便從容的撤退了。直到此刻,飫肥城內的伊東義佑才遲鈍的下達了伊東軍當天的第一條作戰指令,“打開城門,迎接大友軍。”   被狼狽的接到飫肥城內的城井鎮房,憤怒的向伊東義佑發泄著胸中的怒氣,而自覺理虧的伊東家家督也無言的承受著城井鎮房的指責。而大友伊東兩軍的士兵們,則在指揮官解決他們之間的不愉快時,擔負起了收拾戰場的責任。   新納忠元在擊敗城井鎮房之後,便帶領島津軍撤退了,戰場上留下了一千五百具屍體,其中屬於島津軍的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畢竟活人要比死人更重要,所以島津軍毫不猶豫的留下了己方的屍體。反正人已經死了,不快走的話,可能自己也會加入死者的行列,那樣可就划不來了,大多數島津士兵如是想著。   如果城井鎮房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從容的進軍,那麼失敗的很有可能是島津軍。因為,即使指揮官的意志再堅強,留做後衛的士兵也不可能有多強的戰意。而那樣的話,先消耗殆盡將是島津軍不多的戰意,而不是大友軍不多的體力。如果伊東義佑可以更加積極一點,在大友軍進軍的同時開城出戰,那麼失敗的還是島津軍。伊東軍充沛的體力和強大的兵力,可以彌補大友軍的一切不利因素,新納忠元剩下的將只是無恥的撤退。然而,城井鎮房過於積極了,伊東義佑又太不積極了,或者說新納忠元的運氣太好了,反正島津軍後衛輕鬆的擊敗了冒進的大友軍,並且從飫肥城下從容的撤退了。   田原親賢在當天的傍晚率領大友軍主力達到了飫肥城,田北鎮周率領的側翼,則在早些時候進入了飫肥城。   “鎮房,不得無禮。”田原親賢首先喝止了還在苛責伊東家督的同僚。   看著怒氣未消的城井鎮房和無精打采的伊東義佑,田原親賢無力的招來了早一步進城的田北鎮周:“鎮周,究竟怎麼回事?”   在田北鎮周簡單的敘述之後,田原親賢陷入了沉思。結合這三天來的戰況來看,顯然島津軍在得知了大友軍的介入後,已經徹底放棄了在日向的戰鬥。從伊東軍處得知,島津相良聯軍是在今天早上進行撤退的,而且撤退行動進行的很慌張。島津軍在飫肥城南留下了一支強大的部隊,在今天中午時分該部隊和城井鎮房部進行了接觸戰,在取勝之後便快速向南撤退了。這支部隊毫無疑問便是島津軍的後衛,即使不與之進行接戰,它也會撤退的。現在要考慮的是,是否要對島津軍進行追擊。島津軍已經放棄了日向,大友軍已經完成了救援伊東的任務,現在即使退兵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大友軍雖然成功的將島津軍驅逐出日向,卻沒能對島津軍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令島津軍從容的帶著他們從日向掠奪的物資輕鬆回國。帶著這樣的戰績,等於憑白動員一萬五千大軍卻沒有任何戰果,這樣的成績匯報給主公義鎮,大概自己至少也會被主公看輕。鎮房是主公手下愛將,他在這裡吃了大虧,如果不對島津軍進行追擊,難保鎮房日後不會找機會陷害我,這樣看來還是追擊的好。怎麼看這次島津軍都是大潰退,原先在日向北部的幾支軍隊恐怕都沒有和島津相良聯軍匯合便逃跑了。而飫肥城下的島津相良聯軍恐怕是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匆忙留了一支後衛部隊,就帶著輜重撤退了。現在飫肥城集中的大友伊東聯軍總數超過了兩萬五千人(日向北部的部分伊東軍跟隨大友軍進入了飫肥城),而從飫肥城撤退的島津相良聯軍則只有一萬多人,光看數字都贏定了,而且島津相良聯軍還正在敗退,即使和另外幾支島津軍匯合恐怕也無力戰鬥。不過要想追上島津相良聯軍恐怕就比較難了,他們畢竟已經走了一整天了。即使因為帶著輜重走不快,也可以在快被我們追上時,扔下輜重就跑。不過即使這樣,我們至少也可以留下島津軍大批的輜重,總算是戰果,而且進行了追擊,城井鎮房應該也就無話可說了。想到這裡,田原親賢在飫肥城議事廳召開了作戰會議,與會諸將有伊東家家督伊東義佑、大友家留守田原親賢、蚊尾城主田北鎮周、屋島山城主一萬田鑒實、城井城主城井鎮房。作戰會議上田原親賢提出追擊島津相良聯軍,一心想報仇的城井鎮房和心中有愧的伊東義佑無條件的同意該提案,而一萬田鑒實在分析雙方力量比以後也同意進行追擊,只有田北鎮周疑心有詐,但是在大多數人通過的情況下也只得同意。   田原親賢拜伊東義佑為主將統帥伊東大友聯軍兩萬五千人,追擊島津相良聯軍。城井鎮房領五千人為先鋒,主力部隊兩萬人緊隨其後,伊東大友聯軍便在夜色籠罩中踏上了追擊之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看著餐桌上的肉餅蒸蛋,我不禁念到:“今天又破戒了~”   可是始作俑者,也就是我的老媽,家母大人盡然毫不留情的反問道:“你小子那天守過戒?”   於是乎,我擺了個沉思的pose,之後義正詞嚴的說道:“開齋日!”   ……   開個玩笑,我雖然信奉部分佛教的教義,但是絕對算不上什麼佛教徒,頂多頂多算是個居士,(旁:這小子簡直是胡亂抬高自己,他的修為只是湊熱鬧。)因此根本不用守戒律的,所以美女給我發求愛信我是不會拒絕的~(旁:#¥¥%¥——禁聲)   ……   好了,不搗亂了,前兩天想發奮奔迅一下,可惜,大家也看到了,寫了一個多星期才把二十六章寫完,雖然說雜事很多,不過自己的寫作速度看來也是很難提高的。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希望下星期可以達到一天一章。(旁:看來他還沒睡醒——多嘴)      第一部 第二十七章 釣之野伏(下)   在田原親賢統帥一萬五千大友軍進入日向的同時,在日向北部進行攻略作戰的四支島津軍便接到了島津貴久早以擬定好的作戰指令。軍令是由隨軍忍者遞交島津義久兄妹四人的,貴久命令幾名傳令忍者在所屬部隊偵察到大友軍之後將之交付給該部隊指揮官。軍令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速退”,顯然這樣的軍令即使被大友伊東方獲得也沒有辦法了解到貴久的真正意圖。但是作為貴久的子女、島津家的重臣,義久兄妹四人在看到軍令的一瞬間就明白了父親的意圖,此戰將使用“釣之野伏”戰術來對付大友軍。因此義久兄妹四人,毫不猶豫的貫徹了父親的意圖。義弘、歲久二人抓住機會在大友軍面前誇張的表演了一通大潰退,而義久和櫻沒有碰上合適的機會只能進行張揚的撤退。總之四支島津軍在北日向主要通道上留下了大批笨重的輜重和燃燒的城堡之後,便消失在了飫肥城以南的戰線之後。而島津貴久則在大友軍先鋒距離飫肥城只有半天路程的時刻開始了撤退,貴久命令犬童賴安、岡本賴氏領相良軍五千人輕裝簡行首先撤退,留下了新納忠元統帥四千島津軍斷後,自己帶領剩下的島津軍帶上全部輜重開始了緩慢的撤退。這時最先撤退的四支島津軍已經埋伏在了貴久撤退路線上的一條乾涸河谷的兩岸,這裡地勢險要並且是一條不經過主要道路的捷徑。   “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埋伏在左岸的高修遠仍然一頭霧水。   “哼哼,想知道麼?”島津櫻狡捷的問道。   “就不告訴你~”看著連連點頭的修遠,島津櫻壞壞的答道。   修遠雖然氣的青筋暴起,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誰叫他總是對島津櫻隱瞞自己的行動計劃呢。   同樣埋伏在左岸的島津義弘看到了這一幕,他怕修遠下不了台,便將修遠招到了身邊。這是島津家的秘密戰術“釣之野伏”——島津家最經典、最機密、最有效的戰術。自從祖父島津家中興之祖忠良大人首創本戰術之後,該戰術每次應用於實戰都取得了巨大的戰果。本戰術也是島津家使用最為慎重的戰術,每次都只用在關係島津家生死存亡的大戰役上。(旁:“釣之野伏”——顧名思義分兩個部分,釣和野伏,釣:釣魚、釣凱子、釣馬子……是一個動詞,基本上來說含有捕獲和勾引的雙重涵義,野伏:簡單點說就是在野外埋伏。)“釣之野伏”的戰術說來很簡單,就是用一支誘餌部隊將對方主力吸引到事先安排好的伏擊點,之後伏兵四起從各個方向打擊對手。因此,這個戰術想要成功需要具備兩方面的要素,一是布置合適的伏擊點,二是成功的將目標吸引到伏擊點。伏擊點只要布置的不易被人發現和易於合擊就可以了,真正的難點是把如何對方的主力吸引到伏擊點。想要釣到對方的主力部隊,誘餌部隊首先需要足夠重要,因此自忠良代起,擔當誘餌部隊的全部是島津軍總大將。(旁:想釣大魚,當然要下大魚看的上眼的餌料了,否則只能釣些小貓魚。)同時為了讓敵方主力順利上鉤,誘餌部隊還必須在目標唾手可得的地方逃跑,這樣才能將目標順利帶到埋伏點。(旁:這個算是遛魚麼?)因此我們島津家的將領大多擅長布置埋伏和進行逃跑(旁:這點到是事實了,島津軍應該算是戰國時代日本最會逃跑的部隊了,而且是不管真逃還是假逃。在關原戰場上區區四千島津軍盡然可以在西軍戰敗之後,從正面突破東軍十幾萬大軍的防線順利撤退,逃跑實力由此可見一斑。)島津義弘向修遠如是解釋道。   其實從河谷到飫肥城的路程並不遠,一般足輕全速前進只要半天時間,當天中午五千相良軍便到達了河谷,而比相良軍晚走一步的島津貴久部竟然只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一。因此伊東大友聯軍剛離開飫肥城不久便從派出偵察的忍者處得到了好消息,島津貴久部八千餘人(新納忠元已與島津貴久匯合)被輜重所累行動緩慢,全速前進在半夜就可以追上。   “快追,不要讓他們跑了。”田原親賢鼓動著部下們。   “田原大人,我們這樣聲勢浩大的追上去會不會嚇跑島津軍?”一萬田鑒實問到。   “一萬田大人的話有道理,你,去請主將傳令,全軍禁聲前進。”田原親賢對手下的親兵吩咐到。   就這樣妄想抓獲大魚的伊東大友聯軍,悄無聲息的跟隨著島津貴久部快速的前進著,不知道他們眼前的道路正帶著他們走向等待多時的陷阱,日向戰場上獵物與獵人的角色正無聲的調換著。   “主公,大友軍似乎並沒有追擊我們?”接近河谷時新納忠元不安的向島津貴久報告道。   “後面還沒有出現追兵麼?”島津貴久在馬上緊張的問道。   “沒有,殿後的武士報告沒有發現任何追兵。”   ……   “主公,我們要不要停下來整頓一下部隊。”看著沉思的主公新納忠元不安的建議著。   “不行,那樣太做作了。”島津貴久果斷的說著。   “繼續前進。”片刻之後島津貴久對新納忠元命令到。   “可是……”   “如果失敗了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回到領地準備對抗大友了。”島津貴久打斷了新納忠元。   就在貴久部進入河谷準備放棄整個計劃的時刻,吊在大部隊後三百多米負責偵察的幾名島津家武士發現了追上來的伊東大友聯軍先鋒城井鎮房部。   “不好、追兵……”驚叫聲嘎然而止,幾名島津武士連人帶馬被亂箭射死在了路邊。   “快跑,扔下糧草車快跑。”發現身後異狀的島津貴久慌忙下令道。   “主公,糧草車會堵住谷口的道路的。”新納忠元進言道。   “對,用糧草車堵住谷口,快跑。”想到什麼的島津貴久下令道。   “可是,主公。”   “看看身後吧,大友軍的先鋒離我們不到五百米,如果不用糧草車堵路我們根本跑不出河谷。”   “可是。”   “放心吧,忠元,大友軍是禁聲進軍的。可見他們對我們是勢在必得,即使堵住路他們也會搬開一切,然後乖乖進谷的。”島津貴久對還不明白的部下解釋道。   島津貴久部將糧草車橫七豎八的扔在了谷口,慌亂的逃到了河谷中。而城井鎮房部則被糧草車所阻,不得不命令部下搬開障礙清理道路。片刻之後緊隨其後的伊東大友聯軍主力便趕了上來。   “鎮房,怎麼回事?”田原親賢策馬問道。   “我們就快追上時,被島津軍殿後的幾個武士發現了,這不是,島津貴久倉皇逃竄,還用這些東西把路給堵上了。”城井鎮房報告到。   “快點清理,推到路邊就可以了。”   “是,快、快點干,別讓島津軍跑了。”鎮房焦急的催促著部下。   “貴久果然是個人才,在這麼危機的情況下還能果斷的下令用糧草車堵塞道路,而且雖然在倉皇逃跑,部隊的陣型卻沒有什麼混亂的樣子。可惜呀,如果不是為了帶走輜重,應該早跑了。”田原親賢對身邊的一萬田鑒實說道。   “可惜,還是讓他跑了。”一萬田鑒實遺憾的說著。   “放心,到了這個距離他才發現我們一切都晚了,為了搬運輜重島津軍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現在他即使丟棄一切輜重也無法從我們手中逃脫了。多虧了你的提醒,我們才禁聲前進,否則島津軍恐怕老早已經發現我們了,那時候能不能追上就不知道了。”田原親賢向一萬田鑒實解釋道。   說話間,谷口的糧草車已經被推到了路邊。   “快追,只要抓住了島津貴久,島津家就完了。”看到道路已通,田原親賢急切的催促著部下。   “田原大人,是否先偵察一下,再入谷追擊?”疑心病重的田北鎮周問道。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快追。”被戰功所撩撥的田原親賢已經徹底失去了冷靜。   田原親賢無視田北鎮周的進言,而是下令全軍快速追擊,被田原親賢的情緒所影響,伊東大友聯軍兩萬五千人蜂擁的沖入了谷中。   “主公,他們追上來了。”看到蜂擁而入的伊東大友聯軍新納忠元興奮的向島津貴久報告到。   “不要太高興了,快點跑,跑不過追兵就不知道死的是誰了。”島津貴久催促著身邊過分高興的重臣。   很快島津貴久便帶領部下通過了河谷,而伊東大友聯軍也全部衝到了谷中。   “封住谷口。”衝出河谷的島津貴久指揮部下用剩下的輜重車堵住了河谷的出口。   “點火。”隨著貴久的命令堵塞河谷出口的輜重車被點燃了起來,與此同時河谷兩邊的坡地上亮起無數火光。就在伊東大友聯軍錯愕的瞬間無數火箭、火把、燃燒的輜重車從河谷兩邊丟到了伊東大友聯軍的軍陣中,伊東大友聯軍長長的軍陣被被河谷中升起的火焰所分隔,兩萬五千人的大軍陷入了無邊的混亂之中。首先遭受滅頂之災的是伊東義佑本陣的護旗兵,由於是聯軍帥旗的所在,護旗兵們成為了島津家火槍隊的首要目標,在一輪火槍轟擊之後帥旗周圍簇擁的兩百多騎兵、五百多步兵便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當然島津軍並沒有冷落聯軍的其他部分,所有能用的上的弓都忙碌的將致命的利箭丟棄到聯軍陣中,在緊密的隊列里即使不用仔細瞄準都可以保證每一支箭都可以命中目標,在第一輪打擊中,火槍、弓箭、與烈火便在伊東大友聯軍中造成了超過三千人的傷亡。   大友軍統帥田原親賢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的悶了過去:“不好了,中埋伏了,快,撤退、撤退。”田原親賢驚慌的叫嚷沒能讓陷入混亂的軍隊恢復過來,反而將他心中的不安擴散到了周圍的士兵身上。   所幸伊東大友聯軍中最後入谷的田北鎮周還保持著冷靜,“快,停止前進,向後突擊。”田北鎮周指揮部下的三千步騎向河谷的入口急速的進軍。他的行動不僅挽救了自己,也使伊東大友聯軍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當田北鎮周部衝到河谷的入口時,負責封堵谷口的一千相良軍還未來的及封死谷口。看到凌亂的堆積著的糧草車之間還隱約留有通道,田北鎮周對部下鼓舞道:“快,殺散敵軍,我們還有機會。”三千大友軍,在田北鎮周的帶領下向谷口的相良軍衝去。負責谷口的相良軍將領岡本賴氏看到沒有時間封死谷口,便果斷的命令部下將手中的火把甩向大友軍和谷口的糧草車,並用火箭點燃谷口一切可以燃燒的物品。瞬間,谷口燃起了無數火頭“不要驚慌,快衝~”看到部下們露出了驚慌的神色,田北鎮周趕忙鼓舞部下並身先士卒的沖向了火海。被主公的勇氣所感染,田北鎮周部的士兵也拼死的沖向火海,終於,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田北鎮周部在火場之中清出了一條通道。緊接著,在混亂之中,一支旋轉的火把擊中了田北鎮周的頭盔,當田北鎮周沉重的軀體在部下的驚呼聲中摔落塵埃時,田北鎮周耳中戰馬的嘶鳴與戰士的吼叫突然寂靜了下來。失去主將的田北鎮周部無心戀戰,四散著向飫肥城逃去,田北鎮周身邊的幾名忠心武士也只得無奈的護衛著失去知覺的主公隨著敗兵潰退。   除了沖在最前面的城井鎮房部五千人被封死在谷中,剩下的伊東大友聯軍有半數從田北鎮周衝出的缺口逃出河谷。但是他們的惡運並沒有結束,沒有參戰的島津軍騎兵從道路兩旁無情的追逐砍殺著逃亡的聯軍士兵,能否活著回到飫肥城對所以伊東大友聯軍來說都是一個迷。      第一部 第二十八章 城下之盟   清晨,最後一名敗兵逃進了飫肥城,城上的伊東士兵用弓箭阻止了島津騎兵的繼續進逼。昨夜最先撤退的田北鎮周部有一千三百餘人回到了飫肥城,其它的有田原親賢部的一千七百人、一萬田鑒實部的八百人、伊東軍的兩千一百人,共近六千人逃回了飫肥城。  聯軍的統帥伊東義佑失神的逃回了城中,他身邊的旗本武士只剩下了出城前的三分之一,即使被部下護送回城也只是呆呆的坐著不發一言,這次慘敗也許已經斷送掉了伊東家的未來。大友軍統帥田原親賢也被眼前的慘敗嚇傻了,自己自信滿滿的帶領一萬五千人的大軍出擊日向,如今只剩下了這麼一點殘兵敗將,究竟應該如何向主公義鎮交代,鎮房大概已經戰死了,鎮周身受重傷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只剩下鑒實來和自己一起承受主公的怒氣。而同田原親賢一起出戰的三城主之一,唯一碩果僅存的一萬田鑒實也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沉默的躲在房中。和其他兩名城主相比,鑒實並不是真正的武將,昨夜的廝殺對他而言太過血腥和殘忍了,如果不是幾名老臣的拼死保護也許他已經和其部下一起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了,對死去部下的負罪感遠遠超過了對主公怒火的擔心。逃回飫肥城的伊東大友家高級武士們也在為主家擔心、為自己的主公擔心、或是哀傷那些死去的同僚。而對聯軍的中下級武士和士兵而言,哀號著戰死的戰友和一路上被丟棄的夥伴則成為了他們心中永遠揮之不取的陰影。戰敗和死亡所帶來的恐懼和壓迫感,使得晨曦之中的飫肥城如同黃昏籠罩下的鬼城一般寂靜無聲、死氣沉沉。  傍晚,島津相良聯軍重又包圍了飫肥城,不過與昨天離開時不同的是,這次的圍城部隊的軍勢更加嚴整,同時部隊之中多出來了一大串傷痕累累的俘虜。昨日的夜襲之中免於一死的伊東大友軍士兵近五千人都在其中,經歷了一晚的大屠殺島津貴久已經厭惡了繼續殺人,但是要他白白放走這些俘虜又心有不甘,於是便將這些人帶到了飫肥城下。  伊東大友聯軍的先鋒城井鎮房也在其中,不過他全身多處受傷只能由兩名大友軍俘虜抬著行動。昨日的夜襲中被封死在河谷中的城井鎮房怒火中燒,看到自己和部下陷入了死地,便怒吼著沖向了谷口燃燒的輜重車。看著從火海之中橫衝出來,渾身冒著火舌與黑煙,如同地獄使者般出現的城井鎮房,島津貴久著實被嚇了一跳。不過精疲力竭的城井鎮房只在新納忠元面前撐了兩個回合,便被一槍掃倒。貴久欽佩於他的豪勇,便制止了準備給予其致命一擊的忠元,就這樣城井鎮房非出於自願的成為了島津軍俘虜中最重要的人物。  飫肥城內的巨頭們,還沉浸在各種負面情節之中,面對圍城的島津相良聯軍盡然無人起身組織防禦。伊東義佑身邊的旗本,高級武士長倉勘解由左衛門,不得不擔當起了守城的重任。  “快,拿起武器,不想死的都打起點精神來。”左衛門在城頭不停跑動著,鼓舞著失去鬥志的同僚和下屬們。所幸,對死亡的恐懼深深的刺痛了伊東大友聯軍的殘兵,喚醒了他們沉睡的戰鬥本能。雖然缺乏鬥志,但是大部分士兵和下級武士都緊握著武器站在了他們各自的崗位之上。  “看來他們還蠻有精神的嘛?”看著城頭全副武裝著的士兵,島津貴久不禁感慨道。  “父親,要下令強攻麼?”島津貴久的長子義久問道。  “沒必要,士兵們都已經累了,留下必要的人員監視飫肥城,讓其他人都好好休息一下吧。”島津貴久淡淡下令道。  島津櫻帳內島津櫻和她的重臣們……  “嗚,好吃……”  “今天真是累呀~”  “修遠真厲害,盡然可以弄道這麼好的東西。”  “我要撫平我心靈的創傷~”  ……  島津櫻一黨躲在她的帳中享用著修遠提供的美食和美酒。  “真是佩服你,在這樣的環境都可以隨時拿出這樣的東西。”島津櫻笑盈盈的說道。  “這沒什麼,只要是在函館的經營範圍之內,市場上供應的任何小額物品,憑我的手令都可以隨傳隨到。”修遠驕傲的說著“恩,不過你是怎麼把手令傳出去的?今天應該沒有人離開過軍營的。”島津櫻提出了疑問。  “鴿子了,前兩天我派人送來的。今天是第一次使用,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你竟然用它來滿足口腹之慾,你這個人還真是道德的大敵。”  “滿足口腹之慾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認為有什麼浪費的。不過當初派人送來這個到不是為了吃東西方便了。”修遠一邊忙碌的往嘴裡塞東西,一邊含糊的答道。  “那是為了什麼更不正經的理由?”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是正事,正事啦,記不記得上次和伊東家的騎兵遭遇,因為沒有有效的通訊方式我差點掛掉。”  “記得,那次不是把那些伊東騎兵打敗了麼?”  “是呀,不過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所以我讓人送了這些鴿子來傳信。”  “怎麼樣?”  “看來沒用,現在還只能幫我點菜~”  “去……”  “不過如果重新訓練一下應該會有用的。”  “算了,能點菜也不錯了。明天早上我要吃烤小鳥,不然就烤了你的鴿子~”  ……  就這樣在島津櫻一黨的吃吃喝喝中,島津相良聯軍對飫肥城的再次包圍持續了七天,期間只有一些小規模的戰鬥。  “主公,收到消息大友義鎮在長門與毛利軍進行了決戰。”第七天傍晚島津家的忍者向島津貴久匯報導。  “戰況如何?”  “似乎大友義鎮取得了優勢,毛利軍主力正向周房方向撤退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傳令諸將,馬上到大帳召開作戰會議。”沉思片刻之後,島津貴久對身邊的近侍吩咐到。  島津軍大帳“諸位,我剛剛收到消息,大友義鎮在對毛利的戰爭中已經取得了優勢。相信大家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大概過不了多久大友軍主力就會回到九州,而我們在這裡取得的一切優勢也將在那時失去,因此我想問問你們的建議。”作為會議的主持者,島津貴久首先進行了發言。  “我建議進行談判。”島津義久說道。  “為什麼?”  “雖然在目前的戰鬥之中我軍取得了主動,並且占有巨大優勢,但是我軍的損失仍然很嚴重。而大友義鎮率領大友軍主力回到九州後,我們將不得不面對實力強勁的大友軍主力部隊,以我軍現在的狀況實在難以對付剛剛得勝歸來的大友義鎮。因此我建議進行談判,目前飫肥城內的是伊東大友聯軍,如果通過談判逼迫他們妥協的話,我軍短期之內可以不用面對大友義鎮,至少可以多一些時間來做準備。”  “你的意思是在城內的田原親賢不知道他的主公得勝歸來的情況下,先迫使他代表大友和我軍進行和談?”  “正是。”  “其他人的看法呢?”  “士兵們都很疲憊了,現在確實不易與大友軍決戰。”  “我軍目前的戰力不到兩萬人,沒有實力與大友軍進行決戰。”  “如果這些敗兵回到大友,會對大友軍的其他士兵產生不良影響。”  “與大友軍決戰應該聯合相良軍的主力。”  ……  “既然大家都認為現在不是決戰的時機,那麼就先和飫肥城內的伊東大友聯軍進行和談。修遠,和談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儘可能爭取利益。其他人注意對飫肥城進行情報封鎖,務必令飫肥城無法接觸有關義鎮的任何情報。”貴久吩咐道。  第二天一早,島津相良聯軍對飫肥城提出了談判要求,飫肥城內派出了伊東義佑擔當談判代表。談判持續了整整三天,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島津相良方害怕大友義鎮得勝的消息傳到城內,而飫肥城方面則害怕島津軍對俘虜不利。由於談判雙方都懼怕對手,因此在談判過程中更強硬更有談判技巧的一方往往可以獲得較大的利益。三天之後,雙終於達成協議,島津相良聯軍對飫肥城撤圍,釋放俘虜,並從伊東家領地撤軍,而伊東家向島津相良聯軍繳納一筆交換俘虜和被占領土的贖金和賠償金合稻米三十萬石並一次付清。島津相良聯軍在接受了從飫肥城榨取的各種物資後釋放俘虜從容的撤退了,田原親賢也在其後帶領大友家的殘兵返回了豐後。島津相良聯軍帶著巨大的利益返回了各自的領地,而伊東大友聯軍的諸將則要一邊舔著傷口,一邊考慮該如何面對大友義鎮。  1564年五月末第一次日向攻略戰就此結束,飫肥城下的和談給交戰雙方帶來了短暫的和平。即使渡海返回九州的大友義鎮也無法再次驅使士兵踏上戰場,只得無奈的接受田原親賢所簽署的協議,並把怒火發泄在田原親賢等人身上。  —————分隔線————————分隔線————————分隔線—————  今天又要廢話了,不過為了不對大家的歷史觀造成誤解,這是不能不說的廢話。  我之所以要選擇這個主題作為為我的第一部小說,是有其根本原因的。本來我是想用它在新戰盟(相信在網上混的時間比較長,對日史比較感興趣的人都知道這個網戰聯盟的)里混點石高的,不過我這種非嚴肅的作品並不受到認同。而我自己又捨不得花了不少心思寫下的東西白白浪費掉,因此就把它發到了幻劍上,還好還是有人喜歡它的,所以我才把它寫到今天。  不過,因為它的主題離嚴肅很遠,那么小說必然和真正的歷史相差很遠,準確說是非常遙遠的,幾乎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小說中的價值觀和世界觀,與戰國時代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回事。真正的日本武士是非常殘忍的,他們的成年禮往往是親手斬殺一個或幾個領內的無辜農民,叫做試刀。因此他們是不會對部下普通足輕的死掉一滴眼淚的,也不會對殘忍的戰場感到任何不適。不過,我不打算描寫那些東西了,如果寫真正的日本戰國史大概會對我的精神造成不好的影響。因此諸位原諒作者吧,畢竟個人心理的健康還是應該放在首位的。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希望讀者不要認為我小說的背景是構架在日本戰國上的,準確的說它應該是構架在戰國遊戲中的架空歷史故事。  最後,如果大家想了解真正的日本戰國歷史,還是到新戰盟或者其它一些專業網站找資料吧。       第一部 第二十九章 阿歌特商會    第一次日向攻略結束之後,九州島進入了一個短暫的和平時期。  初夏的陽光溫熱的照射在人們的身上,讓人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雖然大多數人為了生計不得不忙碌的工作,但是函館的幕後老闆高修遠卻不在此列,此時他正舒適的躺在鹿兒島鎮中心一家酒館的包廂之內,一邊享受著酒館提供的水果,一邊欣賞著窗外忙碌的走過的人們。  “怎麼樣,偶爾休息一下還不錯吧?”修遠懶散的問著身邊舒適的躺著的獨孤小花。  “還好了,偶爾來放鬆一下身體並不違反修煉之道,不過如果像你一樣總在休息,身體的力量、反應、耐力和靈活度都會下降的。”小花平淡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又不想成為劍士,何必一找到機會就說道我。”修遠不滿的回答道。  “憑你的身體條件也很難成為真正的劍士。”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修遠,小花不屑的說道。  “喂,太看不起人了吧?”雖然從沒想過要成為劍士,但是被人說不行,修遠還是感到十分的不滿。  “我說的是實話。”  “怎麼說?”  “像你這樣縱慾過度的人,耐力根本鍛鍊不出來,你本身的力量和靈活程度也不行,平時鬆弛的時候太多反應力太差了。”小花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  “喂,把我說的也太不堪了吧?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縱慾什麼的?”混雜著心虛與不滿的情緒,修遠紅著臉問道。  “我又沒瞎,這麼明顯的東西難道看不出來?不過你還不算是一無是處,至少你的平衡感還是相當不錯的。”  “看出來?難道你偷窺我?”修遠不安的問道。  “去你的,想那裡去了,我可從來沒有幹過那樣的事情。”小花澄清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有人監視我麼?”修遠的不安情況並沒有減少。  “不要想太多了,只不過是我需要分析對手的弱點,所以才可以一眼看出你的身體狀況而已,相信其他人並不知道的。”小花安慰道。  “算了,不管了。”稍微減少了一些不安的修遠無奈的擺了擺手,調整到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很快的便閉上眼睛陷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熟睡中的修遠被人吵醒。  “大人,醒醒,高大人……”  “幹什麼?還早嘛~”迷迷糊糊的修遠看著窗外的艷陽不滿的說道。  “主公請您到碼頭一趟。”島津櫻身邊的一名侍衛恭謹的對修遠說道。  “現在就去麼?”  “請您儘快。”  “為什麼不叫醒他?”看這旁邊甜甜的睡著的獨孤小花,修遠不滿的問道。  “主公只吩咐我找您。”那名侍衛恭順的回答道。  “好吧,你先走吧,我馬上就去。”修遠敷衍道,可是看到那名侍衛根本不為所動,也只得無奈的起身跟隨他前往碼頭。  ……  “櫻呀,究竟有什麼事?這大、這大下午的你把我叫到碼頭上有什麼事?”修遠睡眼朦朧的問道。  “真是的,那有像你這樣的,大下午還睡懶覺~快看看那是誰的船。”島津櫻笑嘻嘻的說道。  “我看看,有點眼熟……,這個不是阿歌特商會的船麼,這艘是麗璐的旗艦瑪格麗特呀,麗璐來了麼?”修遠迷糊的辨認著。  “修遠,看到你還是老樣子真高興~”  “麗璐,卡米爾你們回來了。”  “恩,應該是又跑來的了才對吧?”  “也對……”  ……  “大家別在碼頭說上了,回櫻舞城吧。”島津櫻提議道。  “好呀,你們快點把船上的貨卸到櫻舞城的倉庫,之後就可以隨便在鎮子裡活動了,別跑太遠就可以。”麗璐一邊回應著島津櫻的提議,一邊吩咐著手下的船員。  櫻舞城議事廳麗璐、卡米爾和島津櫻、高修遠等人一邊享用著下午茶,一邊談論著此次遠航的見聞。  “麗璐,新航路開闢的如何?”修遠隨口問道。  “雖然多有不順,但還是成功了。”麗璐高興的回答道,“最可惡的就是一路上的各種官員了,竟然沒有一個不貪財的,不過他們到也是最好處理的,只要送出去錢就可以輕鬆解決了。”  “最麻煩的是西奈本地的貝督因長老了,要獲得他們的支持真的困難,好在麗璐能說,才把他們一個個說服的。”卡米爾說道。  “卡米爾,什麼叫我能說呀,那是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把他們勸服的。”  “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了~”  “那你們不是虧了很多?”島津櫻疑惑的問著。  “啊,櫻公主你不知道這條航線的價值麼?問問你旁邊那個賊笑的傢伙就知道了。”麗璐笑著對島津櫻說道。  “恩,根據我了解的情況採取新航路的話,亞洲到北歐的航行至少能減少一個月的時間,而到地中海的航行則能減少近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免除了繞行非洲海岸的風險。這樣的話,整個亞洲航路的成本將降低至少三成,而風險更要降低一半以上,好望角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適於航行吧?”  “恩,差不多了,不光是好望角,事實上整個非洲海岸的航線都令人不滿,能夠不再走那條航線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而且這條新航路已經被我的商會所獨占了,僅僅這裡帶來的利益就遠遠大於一路上付出的各種代價。”  ……  “對了,那批瓷器的銷售怎麼樣?”修遠轉道了他最關心的話題上。  “很不錯,雖然不如大明出產的瓷器精美,不過在香料群島和印度的銷路都還不錯。我想產量高的話即使運到歐洲,利潤也是很高的,畢竟有了這些相對便宜的瓷器,中產階級也可以文明的用餐了。”  “恩,這樣呀,但是暫時是無法擴大生產的。原料的問題雖然很好解決,但是人工卻不是那麼好找,只有農閒時期才可以找到足夠的工人,而且還要領主的號召。”  “這樣呀,可不可以先給我一批貨,讓我運到家鄉銷售。”  “現在倉庫里就有一批剛生產出來不久的成品,你想運到那裡銷售都沒問題了。”  “謝謝你呀。這是這次的貨單,火槍的圖紙我是弄不來了,不過這裡有一批最新的火槍,你試的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仿製出來。”麗璐建議道。  “好的,我看看,竟然還有五倉的盔甲和兩倉的長劍?”  “啊,這個火槍的交易量有限,所以隨便幫你進了一些盔甲和長劍,放心質量都很好的。”  “……好吧,去看看了,不過為什麼不寫具體數量,而是用倉做單位?”  “相信貨已經都卸完了,走,到倉庫看看你就知道原因了。”  ……  島津櫻、高修遠、麗璐和卡米爾走進空無一人的櫻舞城倉庫。巨大的庫房除了生產出的各種瓷器,便是堆滿的箍在木桶內的長劍和綑紮起來的盔甲,除此之外還有數百個長長的木條箱。  “哇,東西真不少,看來那些瓷器的銷售蠻不錯的~”修遠驚嘆道。  “恩,恩,建議你先想好如何報關,卡米爾做事太實在了,在我還在處理西奈問題的時候,卡米爾已經派人向北歐發去大批量的訂單了,我只能全買回來了。”麗璐無奈的說道。  “怎麼回事?”修遠疑惑的問道。  “單子上寫的是十三倉火槍、五倉盔甲、兩倉長劍。其中火槍一倉是五十箱,每箱十支,盔甲一倉是紮起來的一百副,長劍一倉兩百桶,每桶二十把。”說完麗璐便兩手抱胸,饒有趣味的看著修遠。  “……”而修遠則被這個數字驚的瞪大眼睛呆在那裡。  “你讓什麼人搬運的?怎麼搬進來的?”片刻之後修遠恢復了過來,驚慌的問道。  “我手下的水手,我很體恤他們了,所以讓他們在鎮子上零時租借了車輛,放心他們中不缺會趕車的人。”  “櫻,這個要由你來決定了。”  “決定什麼?我不太明白。”  “數量太大了,我本來只打算進個幾百支火槍了,現在突然來了六千五百支火槍,還有其他的一大堆武器。”  “多了不好麼?”  “問題是多到我們根本用不了的程度,那該怎麼辦?”  “你說,你有什麼辦法。”  “這個呀,櫻,現在有三個方案就看你的選擇了。第一,把這武器上藏匿起來,作為預備裝備攢起來。第二,就是上繳給你父親,不過這樣的話我們基本上得不到什麼好處。第三,就是把這些武器交由函館出售,不過這樣等於給敵人送去武器。”  “這還需要選擇麼?當然是藏起來了,不過一點都不給父親也說不過去,送幾桶長劍、幾件盔甲過去好了。”島津櫻乾脆的說道。  “火槍呢?”  “火槍這樣的好東西,要我給出去還真捨不得,送幾箱吧,這樣的高級貨送個幾箱就夠了。”在一番思考後,島津櫻忍痛割捨幾箱火槍。  “不過,要怎麼藏呢?”雖然島津櫻給出了明確的指示,但是如何藏匿這麼大一批武器仍然是一個迫切的難題。  “我想到過你可能要藏匿它們,所以火槍和長劍的包裝都做過防護處理,不拆開的話直接埋到地底都沒有問題的。”麗璐攛掇道。  “埋到地底呀,這個主意不怎麼樣。”修遠搖了搖頭說道。  “那就只好藏在酒窖里了,我記的當初我在這裡有修一個大酒窖的。”麗璐說道。  “現在裡面還堆著幾千桶賣不動的葡萄酒呢。”  “是麼?其實藏那裡面不錯的,不過那些酒搬到別處……”麗璐用敲詐的語氣說道。  “那些葡萄酒我買下來了。”  “還有,倉庫的租借費……”  “不算你錢了。”  “還有,賣瓷器的錢根本不夠這些武器的錢……”  “等等,我們還是單獨討論一下吧。”看到麗璐準備獅子大開口,修遠只得搶在前面和她妥協。  最終,修遠在支付麗璐一筆葡萄酒錢之外,還將此次準備的瓷器免費贈送給了阿歌特商會,才將麗璐擺平。  “不過我們還是賺了,光這些火槍就值幾十萬貫呢。”島津櫻高興的說道。  “那是在這裡的價錢,在歐洲火槍的價格要比這裡便宜十倍。而且她是大批訂貨,價格只能更低。而我們給她的瓷器,這兩批加起來在這裡的價值都超過了十萬貫,運出去價格至少還要漲五倍。我還被迫花了三萬貫買她那些賣不動的葡萄酒。”  “不過,我不認為我們吃虧了呀。”  “吃虧到是沒吃虧,只是覺得便宜都被麗璐占去了~”  “就算是運費好了。”  “她這個運費還真是高呀!”  “別這么小氣了,這裡準備怎麼處理呢?”  “麗璐會派她手下的水手在裝船時來處理的,這裡暫時交由阿歌特商會去管理。”  第二天下午,麗璐和卡米爾又來到了櫻舞城議事廳。  “修遠,抱歉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卡米爾充滿歉意的向修遠說到。  “沒關係,反正都能用到。”對永遠笑眯眯的卡米爾,修遠也很難斤斤計較。  “對了,修遠,這些葡萄酒在酒窖里放不下了。所以最好勁快處理掉,不然很容易變質的。”  “知道了。”修遠沒好氣的回答道,對同樣笑眯眯的麗璐,修遠卻很難不做計較,這也許是兩人的笑容中有太多的不同了吧。  當天傍晚,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再次載著各種貨物踏上了航程,麗璐和卡米爾兩人與瑪格麗特號一起前往平戶,處理久違一年的各種事務。  瑪格麗特號上“卡米爾,你的主意真不錯,那些總也賣不掉的葡萄酒終於以我滿意的價格賣出去了。”麗璐高興的誇獎著身邊的夥伴。  “啊、啊……”而被誇獎的男人則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不用擔心的,修遠一定會想辦法令日本人接受這些酒的,他總是有辦法的。”  “因為這是家鄉生產的酒麼?”  “恩,所以,下次我還會運更多葡萄酒過來的。”  “相信修遠會諒解我們的。”  ……  鹿兒島碼頭“修遠,你不是要回大明麼?”島津櫻捉黠的問道“恩,恩,現在還不是時候了。”高修遠含混的回答著。  “真的麼?”  “你很想我走麼?”  “沒有,你能留下來我好高興~”  “還是到倉庫看看去吧。”  “好吧~”  ……  —————分隔線————————分隔線————————分隔線—————  又到了廢話時刻,這次我很想感慨一下中國確實是文明古國,在文明中至關重要的飲食文明上,中國的文明程度超過了世界上的……全部國家(說絕大多數是虛偽)。原因很簡單,因為中國人使用了筷子,雖然只是兩個小棍,但是它卻使中國人在餐桌上不需要用手抓著吃。大家都該知道,即使在今天仍然有很多民族有用手吃飯的習俗,而在三四百年前的歐洲,大多數歐洲人也沒在餐桌上解放雙手。而究起原因就是餐具的成本太高,在冶煉技術不發達的時代,歐洲只有貴族階層才有能力使用刀叉,而廣大的歐洲平民只能用雙手來解決了(靠木勺子是沒辦法對付全部食品的),看現在歐洲人的菜單也能看出來,他們還沒徹底改掉這個習慣。  隨便聊一下瓷器,陶器和瓷器最早出現,都是和飲食聯繫在一起的,低溫燒制的陶器大部分的農耕民族都有生產,最早產生應該是在煮東西時無意的生產出來的(就像玻璃,也是無意間生產出來的)。而高溫燒制的瓷器就不是無意間產生的了,而更應該是在大規模生產陶器的同時,通過改良技術得到的。為什麼說它和飲食有聯繫,因為相當一部分的瓷器還都是作為餐具來生產的,這也是為什麼只有中國的瓷器最為精美的原因。解釋一下:對一個實用價值不大的器物,大部分人是不會關心它是否精美的。在歐洲等地區,陶器往往只用在廚房,即使貴族也不關心自己的廚子實用的廚具是否漂亮。      第一部 第三十章 瑣碎的和平   麗璐的辦事效率很高,倉庫中僅剩下了五十箱火槍,四十桶長劍和五百副盔甲,之外便是一桶桶酒窖中放不下的葡萄酒,而酒窖的入口也堆滿了葡萄酒桶,顯然那些多出來的火槍與長劍已經被麗璐妥善的存放在了酒窖的深處。  “這些酒怎麼辦呢?”看著堆在倉庫中的一大堆酒桶,島津櫻向修遠發出了疑問。  “先扛個幾十桶回去喝,剩下的交給函館,想辦法出售了,這一千多桶葡萄酒光靠喝是喝不完的。”修遠無奈的說著。  “似乎感覺你在為什麼發愁呢?”  “很多,反正這次是麻煩大了。”  “這兩批瓷器都沒有收到現款,所有工人的工資都需要墊付,而且為了購買這些葡萄酒還支付了阿歌特商會三萬貫。今年函館的進項一大半都沒了,剩下的錢是函館運行所必不可少的,所以這後半年櫻舞城的費用要另想辦法了。”看著島津櫻疑惑的眼神修遠詳細的解釋道。  “費用很多麼?難道靠櫻舞城解決不了這些費用?”  “很多,各級武士的知行大概有八千石,其中還不包括知行最高的我。要養常備軍一千兩百人,每月的伙食和支付的俸祿大概在一千石左右,一年下來就是一萬兩千石。還有窯場的人工,一個月要兩千石到五千石,具體看人數。還有武器的保養,軍馬的餵養,各種管理費用,等常規費用加在一起每月也要四五百石。”  “這次攻打伊東我們不是賺了一筆麼?”  “區區三十萬石,到你手裡只有不到三萬石,而且還要封賞有功之人,剩下的只有一萬多石了,只夠三個月的用度。”  “三個月不就夠了,現在六月,三個月以後到了九月份不就快豐收了。”  “哎,即使豐收了,扣除知行就只剩下幾千石了,根本什麼也不夠呀。”  “這麼嚴重,那該怎麼辦?”  “只能靠窯場了,不過現在是農忙時期,窯場根本在半停產狀態,大概要到十月末才能生產出夠一次交易量的產品。”  “可是交易一次不是要幾個月的時間麼?我們能等到那會麼?”島津櫻著急的問道。  “是呀,如果這麼交易的話,我們鐵定要破產了。現在只能用窯場的生產跟阿歌特商會提前抵押一批稻米,我給麗璐寫封信,希望她可以同意。除此以外就只能寄希望於那批葡萄酒了,希望可以賺一點,至少要做到值回票價。”修遠無奈的回答著。  “這樣呀,沒什麼嘛?”  “不過,沒道理由函館來負擔櫻舞城的費用,所有那批火槍現在算是函館的資產,等你有錢了再贖。”盤算了一番之後,修遠無情的說道。  “不行,你怎麼能這樣。”島津櫻抗議道。  “你如果覺的日後贖不好的,現在函館就可以把這些賣掉。”修遠毫不猶豫的駁回了島津櫻的抗議。  “好吧。”島津櫻只得委屈又無奈的答應道。  ……  雖然有不少金錢上的難題,當晚櫻舞城的議事廳仍然舉行了盛大的宴會來慶祝瓷器交易的成功。按修遠的說法,大筆的開支不是靠省個一頓兩頓飯可以省出來的,而且隨便還可以推銷一下葡萄酒。  “恩,老大,你要去賣這種女人喝的酒麼?恐怕銷路不會好的。”前田慶次醉醺醺的說道。  “……胡說,看小花不是喝的很高興麼?”修遠不滿的說道。  “味道很不錯,我很喜歡,為什麼說是女人喝的?”獨孤小花疑惑的問道。  “缺乏男子氣概……還是很好喝的。”不過看到獨孤小花漸漸變色的臉,慶次急忙改變了自己的說法。  “鷹作,你不喜歡麼?”離開了吵鬧的兩人之後修遠來到了飲酒不多的池田鷹作面前。  “還好了,為了保持精神和身體的清醒我很少飲酒,不過這個似乎不容易喝醉,所以還是喝了一點的。”鷹作回答道。  “看你倆的樣子似乎很高興嘛?”修遠向興高采烈的島津櫻和織田洛雪問道。  “恩,很好喝。”洛雪回答道。  “修遠,給我留下幾桶,我要慢慢喝。”島津櫻帶著醉態說道。  ……  第二天,當大家從縱酒的迷亂中清醒過來之後,高修遠找到了島津櫻。  “從昨天的試驗來看,葡萄酒還是可以在這裡打開銷路的,不過需要確認正確的消費群體。”修遠說道。  “呀,是什麼意思?”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就是說只要採取正確的方法,這些酒是可以賣出去的,而且價錢不會太差。”  “恩,為什麼要告訴我?”島津櫻仍然不明白。  “你不是時常怨我任何行動都不提前通知你麼?所以這次我提前告訴你,我要出發去推銷葡萄酒了。”修遠說道,“另外我會帶獨孤小花喝織田洛雪一起去的,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了。”  “等等,那櫻舞城的事情怎麼辦?”  “我不是已經安排好了麼,訓練工作暫時都交給前田慶次處理好了。池田鷹作、蒲生秀光和伊藤健司都可以做好他們自己的本職工作了,完全不用擔心。”修遠將一切問題都丟給了部下。  “真的沒有問題麼?”島津櫻確認道。  “放心吧,沒問題。”  “那麼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等等,這個可不行。”  “為什麼?”  “你的職責重要,怎麼可以輕易離開呢?”  “少來了,這裡少了我才不會出什麼亂子,不管了,我決定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  無視於修遠流露出的不滿,島津櫻執意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  所謂的酒類推銷,不過是到各地鎮子裡的酒館進行寄賣而已,事實上完全可以交由函館進行。不過,修遠也許厭惡了鹿兒島鎮無聊的生活,所以想藉機跑出來遊玩一下也說不定。  一路上的行程都很順利,大部分酒館的老闆都會給函館一個面子,少數不買帳的酒館老闆也被島津櫻和織田洛雪迷人的笑臉所蠱惑,如果還不行的話在獨孤小花的恐嚇之下也會接受修遠的種種條件,真正的麻煩出在了府內鎮的酒館。  ……  “老闆,試著接受一下這種酒了,味道很不錯的,看看可不可以在你這裡寄賣。”這裡畢竟是大友義鎮的地盤,修遠不敢隨便牽扯到函館,否則義鎮隨便動動手函館就不用在北九州做生意了。  “對呀,對呀,甜膩膩的很好喝。”島津櫻在一邊幫腔道。  “好吧,我來嘗嘗。”老闆擠眉弄眼的喝了一杯,“味道很奇怪,不過很濃郁,但是顧客不見得願意接受,我要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先在你的店裡放幾桶,等你賣出去以後再付錢都可以的。”  “你稍等一下,我請武士老爺品嘗一下,如果他們覺得好,我就進幾桶賣賣看。”  說罷,老闆託了一盤酒走向內堂。  片刻之後,老闆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恭喜你們,幾位武士老爺覺得很好喝,還想見見你們呢。”  緊隨其後的是三名醉醺醺的武士。  “喂,這些酒是你們弄來的吧。”三人中最為魁梧的一人無禮的問道。  “你們今天晚上送幾桶到府內城的正成老爺家,這是酒錢。”最年長者一邊吩咐,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把銀錢。  “島津家的間諜。”第三名武士突然紅著眼睛,拔出了腰間的打刀向修遠等人衝去。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驚呆了,只有獨孤小花及時做出了反應,急速劃出的太刀不但彈開了對方的打刀,還帶出了一蓬血霧。  “快跑。”修遠一邊貫徹著自己的言論,一邊踢翻酒桶向對方滾去,“這桶酒送給你們了。”  那名魁梧的大友武士閃過酒桶,揮舞著手中長長的太刀向修遠等人衝去,卻在重心不穩的瞬間被小花一刀劈翻。  當十幾名大友武士從酒館內堂趕來時,修遠一行四人已經爬到了栓在酒館外的馬背上。修遠從馬鞍旁抽出火槍,轟向追出酒館的大友武士,小花也用長弓將追在最前的大友武士射倒在地。  一場騷動之後,修遠一行四人策馬逃出了府內鎮。兩死兩傷的大友武士,憤怒的扣押了停酒館門口運送葡萄酒的馬車和等待的車夫。由於最先衝上前的大友武士已經被殺,剩下的大友武士並不清除他們究竟是與什麼人發生衝突,只得在修遠一行跑遠之後垂頭喪氣的回城報告所發生的一切。  “都是你不好,沒事幹嗎跑到大友家的地盤推銷商品?要不是小花反應快,我們說不定已經死在那裡了。”島津櫻心有餘悸的埋怨著修遠。  “羅嗦,我們不是好好的嘛。再說了,推銷商品理所當然要跑遍所有潛在的客戶。”修遠振振有詞的回應著。  “什麼嘛,根本是自找麻煩,也不想想我們才剛剛和人家打完仗。”  “我怎麼知道會剛好碰到認識我們的大友武士。不過這裡的市場算是拓展成功了,回去以後我會通過其他渠道向這裡輸送葡萄酒。”  “下面我們去那裡?”剛剛喘勻氣的織田洛雪問道。  “當然是去小倉鎮(大友家的另一處領土),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那裡的市場還是交給其他人拓展吧。”看到島津櫻和織田洛雪露出了相當不滿的神情,修遠急忙改口。  葡萄酒在九州的推銷活動至此便結束了,效果算不上很好,不過隨著各地酒館訂單的到來,櫻舞城倉庫中堆積如山的葡萄酒桶也在緩慢的減少著。十月末,阿歌特商會的商船運來了一大批稻米以及糖、鹽、布匹等各種生活必需品,換走了倉庫中剛剛生產出來的瓷器,順利緩解了櫻舞城的經濟危機。  —————分隔線————————分隔線————————分隔線—————  繼續上次的話題,我先看看上次說什麼來的。記住胡掰的內容比記住正文更困難~……算了,實在想不太的起來上次還想說什麼了。餐具麼?對了歐洲的上層社會也會使用比較考究的餐具,不過那些一般都是金屬器皿,它的優點是不容易打碎,不過這大概也是中國人不珍惜它的原因(就向堅強的人更容易被忽視一樣)。這是一個民族主流審美觀的問題,中國古人欣賞具有獨創性的東西,講究意境,因為影響中國的主要哲學思想來源於儒家、道家與佛教,事實上中國古代很多有名的文人受著三種思想共同影響,學習儒家的四書、五經,享受著道家悠閒避世的生活方式,身為佛教的居士成為了很多文人(我說的是真正的文人,而不是明清時代一心只想當官圖個功名的仕子,他們讀書只是為了名利和權力。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要做真正的文人是需要經濟基礎的。)的共同特點。而這些文人更欣賞一些能引起他們思想共鳴的東西,而不是那些僅僅是值錢的東西(金銀之類),而這些真正文人的喜好往往更容易影響上流社會的價值觀,因此中國人對藝術的看法更加傾向於寫意,雖然大部分中國人並不理解它。回到主題,這就是為什麼從宋代開始中國的瓷器可以發展壯大的原因,因為瓷器與金銀器相比更容易體現獨特的藝術的風格,而宋代的皇帝剛好文人多過政治家。      第一部 第三十一章 九州戰雲    自1564年六月末,日向國境內的戰亂結束之後,九州進入了一個短暫的和平階段,但是戰國年代,這樣的和平只會存在於局部地區。同年八月中國之雄毛利元就向出雲尼子氏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十月三河的德川家康與其舊主駿河今川家發生了衝突,十一月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消滅了盤踞上野的上杉舊部長野業盛,同月近江的六角氏和淺井氏之間爆發了激烈的混戰,十二月長宗我部氏在四國挑起了戰亂,次年三月已經占據美濃的織田信長侵入了伊勢,五月在二條城內三好氏謀殺了劍豪將軍足利義輝,六月戰火重又在九州燃起。   北九州的霸主大友義鎮,為報復去年島津軍給大友家所帶來的恥辱,在大友全境進行了總動員。除去留守筑後的高橋鑒種部,大友義鎮共統率大軍四萬兩千人離開府內城,從屬於大友的伊東義佑也在日向境內動員了一萬大軍。為了抵禦大友方即將到來的大軍,南九州的島津家也在薩摩大隅境內進行了總動員。儘管沒有大友方軍力的嚴整,島津軍也在加治木城周圍集結了總數達到兩萬三千人的大軍。   1565年六月十五日大隅加治木城議事廳島津貴久召開了戰前緊急軍議會,島津家重臣十七人參加了軍議。   “為什麼我也是重臣?”議事廳內修遠小聲的向身邊的島津櫻問道。   “你是涉谷領主,當然是重臣了。”島津櫻輕快的回答道。   “相信大家都清楚目前島津家所面臨的是怎樣的危機。”島津貴久沉重的嗓音標誌著軍議的正式開始,“大友義鎮徵集了總數超過五萬人的大軍,預計將集結於飫肥城並將在近期向我們發動侵攻。目前我軍……”   ……   幾天前,島津櫻曾找高修遠商量過,是否可以將櫻舞城酒窖中所收藏的火槍交給父親用以抵禦大友軍的侵攻。修遠否認了這個提議,先不說六千支火槍是否可以抵禦大友家的五萬大軍,目前是否可以從島津軍中再找出六千名會使用火槍的士兵。單單是對武器的依賴就將使得本來就軍心不穩的島津軍變得更加脆弱,如何分配這些突然多出來的火槍將成為貴久所面對的最大難題,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合理的分配,將使得在巨大壓力下的島津軍迅速走向分裂。修遠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多出這些火槍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有可能搞的軍心大亂。”還是算了吧。   ……   加治木城的軍議一直持續到了深夜,但是爭吵一天的島津家重臣們卻沒有得出任何有效的策略。大友軍的實力太強了,這不僅僅是數量上的強大,更重要的是素質上的強大。大友義鎮從中國帶回的主力軍團,是曾經跟隨他征戰過九州、四國和中國的精銳部隊,其戰鬥力絕非田原親賢臨時拼湊的部隊可比。大友義鎮本人更是參加會戰無數,戰鬥經驗豐富無比,想在他身上再次使用釣之野伏戰術絕非易事。   討論到最後只得出的三條可行方案:   第一,採取全面防禦戰術。由於大友方動員了超過五萬人的大軍,後勤補給將成為大友軍所要面臨的主要難題。去年六月的協議幾乎把伊東義佑的家底敲空了,這次出兵伊東家大概只能提供不可靠的兵員,而很難提供任何補給。(按修遠的說法,大友義鎮把伊東家拉來,根本是找了個野餐不帶食品袋的傢伙——累贅一個。)   第二,繼續向相良義陽求援。畢竟島津如果就這樣垮了,相良家將成為大友義鎮的下一個目標,而單憑相良家的實力根本無法和大友對抗。目前相良義陽遲遲不肯發兵救援,十有八九是希望島津家和大友家拼個兩敗俱傷,到最後關頭在出兵賣島津家個好,隨便還可以從中漁利。   第三,向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發求援信。身在肥前的龍造寺隆信雖然不大可能派兵到大隅來增援島津,卻可以在大友家的後院燃起戰火。作為大友義鎮十幾年的死敵,龍造寺隆信比島津貴久更希望大友義鎮遭受不幸。龍造寺隆信有三次幾乎死於大友義鎮之手,單憑這點他的援助就有可能比相良義陽來的還快。   因此,島津家只要可以在戰爭開始的一段時間頂住大友方的進攻,就有可能把整個九州都拉入戰火之中,到那時候究竟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   確定了基本方略的島津貴久,將防線布置在了大隅北部,以加治木城為軸心,山川地貌極為複雜的一片扇形地區。第一線由南至北分別布置了猿渡信光、北鄉時久、上井覺廉、川上忠智、五代友喜、川上久朗、山田有信七將五千人,在他們之後布置了島津歲久、島津義久、島津義弘、島津櫻四支部隊九千人為第二道防線,島津貴久將本陣設在了加治木城,剩下的九千全部集結於此。在第一線只布置五千人的兵力更主要的目的在於偵察大友義鎮的主攻方向,並儘可能分散大友方過於龐大的兵力,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可以用於威脅大友軍的補給線。主要防禦力量被集結在了第二線,不但布防部隊是島津家的精銳,所布防的地區也都是經過緊急加固的堅強要塞。而被留在加治木城的主力部隊則被用於應對各種突發狀況,支援第二線的防禦部隊,以及在適當時機和大友軍進行決戰。   1565年六月二十日日向飫肥城大友方五萬兩千人的大軍全部集結到了飫肥城下,大友義鎮召開了戰前動員會,並對大友伊東聯軍的行軍路線與編製做出了安排:   伊東義佑領伊東軍一萬人為右路,戶次鑒連、高橋紹運、二將領本部五千人為中路,田北鎮周、一萬田鑒實、城井鎮房三城主領本部人馬五千人為左路,大友義鎮親自統率兩萬九千人的主力部隊,田原親賢領本部三千人負責後勤補給。   伊東義佑負責攻略島津軍北部陣地,旨在切斷島津家與相良家的聯繫,重點是使相良軍無法介入大友與島津之間的戰役。“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讓相良義陽暫時不找麻煩就可以了。”大友義鎮對伊東義佑如是命令道。   負責中路的戶次鑒連、高橋紹運部是大友軍主力之一,旨在進攻島津軍南部陣地,同時還擔負著大友軍主力部隊先鋒的責任。“找到島津軍防禦的弱點,掃清一路上的障礙,我的大軍就在你身後。”大友義鎮在出發前對戶次鑒連說道。   負責左路的田北鎮周等人則負責攻略大隅南部,並試圖分散島津軍部隊。如果分散意圖失敗的話就掃蕩大隅南部的島津家勢力。“你的任務很重要,掃清大隅南部的島津家勢力,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前往加治木方向和我匯合。”大友義鎮向田北鎮周命令道。   “親賢,你負責補給,這次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離開飫肥城之前,大友義鎮對田原親賢叮囑道。   “出發~”隨著大友義鎮的號令,大友軍主力近三萬人(編制:大友義鎮本部九千人,志賀親守部五千人,吉岡長增部四千人,吉弘鑒理部四千人,臼杵鑒速部四千人,角隈石宗部三千人。)浩浩蕩蕩的從飫肥城下的營地拔營出發,向加治木城挺進。   1565年六月二十一日肥後人吉城議事廳相良義陽召開了重臣會議“大友義鎮已經從飫肥城出發了,大家認為相良家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相良義陽問道。   “主公,島津家是本家的姻親盟友,而且在去年對大友家的戰爭中我們也曾經出兵援助島津家,這次我們大概很難置之度外,我認為應該儘快出兵援助島津家。”相良家宿老赤池長任首先說道。   “父親大人,在去年的戰爭中我們相良家已經替島津家流過血賣過命了,可是卻沒得到多少好處。現在島津貴久要對付的可是動員了五萬大軍的大友義鎮,我不認為相良家有什麼理由要為島津家去得罪大友義鎮。”相良義陽嫡子相良忠房說道。   “少主,去年我們已經得罪了大友家,現在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去年領兵援助島津軍的犬童賴安說道。   “父親大人,這次我們對島津家置之不理,大友義鎮說不定可以原諒我們去年的冒犯。”相良忠房說道。   “少主,你所說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軍七,要不是你去年惹的麻煩,我們現在根本不用發愁。”相良忠房對犬童賴安斥責道。   “忠房,不得無禮。”相良義陽制止了爭吵的二人,並向穩重的深水長智問道,“長智說說你的意見吧。”   “主公,輿情輿理我們都不應該拋棄島津家,可是我們現在即使出兵大概也幫不上島津家什麼,依我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長惠,你的意見呢?”相良義陽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兵法教習問道。   “人算不如天算。”丸目長惠扔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什麼也不多說了。   “既然如此,我們暫時先做好隨時出兵的準備,一旦時機恰當就出兵救援島津貴久。”相良義陽吩咐道。   1565年六月二十三日肥前佐嘉城“主公,島津家又發來求援信了。”一名龍造寺家武士向龍造寺隆信報告道。   “不用理會,傳令諸將隨時做好出兵準備。”龍造寺隆信吩咐道。   隨著大友義鎮的行動,整個九州都籠罩在了戰爭的陰影之中。         第一部 第三十二章 接戰    1565年六月二十六日守備著加治木城東南方連接大隅高山城道路上的上井覺廉部八百人和負責侵攻大隅南部的大友伊東聯軍左路大軍田北鎮周部五千人之間的發生的接戰,拉開了島津家和大友家九州爭霸戰的序幕。  城井鎮房仍然是大友軍的先鋒,只不過手下的士兵只有上次出戰日向時的三分之一,而簇擁在自己身邊的武士們,也多不是那些曾和自己轉戰多年的部下,而是多出了許多年輕又稚嫩的面孔。雖然這些年輕武士擔負著城井家的未來,但是眼下的他們,卻還沒有學會戰爭中最重要的東西——如何活下來。其實自己又何曾學會這一點呢?城井鎮房一邊前進一邊自嘲的想著。  “主公,前面發現了島津家的軍隊。”一名負責偵察年輕的武士急切的策馬向城井鎮房報告。  “有多少人?”鎮房隨口問道。  “對、對不起,沒注意道,我馬上去看。”  “再探。”得到這麼個奇怪的回答,鎮房只得無奈的揮手命他離去。  “展開戰鬥隊列,做好戰鬥準備。”看這遠去的部下,鎮房收拾起了混亂的思緒,向部下們下達了作戰命令。  負責東南大道的上井覺廉比城井鎮房更早發現對方,不過他並無意進行真正的戰鬥。畢竟他的任務並不是防禦大友方的進攻,而只是盡力牽制大友方的軍力,使主力部隊可以抵禦大友軍的侵攻。因此上井覺廉在排出傳信兵之後,就將所部八百人布置在了大道南端,並擺出了抵禦大友軍南進大隅高山城的姿態。  看到大道南端島津軍嚴陣以待的架勢,大友軍先鋒城井鎮房不禁皺起了眉頭。大友軍軍力強盛的確是沒錯了,不過眼下他手中的部隊卻和島津軍的數量差不多,而且由於缺乏經驗豐富的武士指揮,戰鬥力恐怕根本比不上眼前的島津軍。  “主公,島津軍的數量大概在一千人左右。”負責偵察的年輕武士再次跑到鎮房面前報告。  “知道了,我又沒瞎。”顧及到部下的感情,鎮房把後半句話咽到了肚裡。  “列陣,準備戰鬥。”  “主公,要進攻麼?”  “進攻!”趕走最後一絲不安,城井鎮房重重的揮動手中的長槍,率部沖向了島津軍。  看到衝鋒而來的大友軍,上井覺廉不覺暗暗咋舌,看來想要平安撤退是很難了。  “長槍隊準備。”  “弓箭手準備。”  “射!”  雖然正確的命令快速有效的傳達到了島津軍的全軍,在接戰後不久兩軍還是陷入了無序的混戰之中。  “後退。”上井覺廉首先命令部下脫離混亂的戰鬥。  而大友軍先鋒城井鎮房也不希望無意義的廝殺繼續下去,配合島津軍的步伐,大友軍也退出了戰鬥。  “撤退。”乘大友軍重整軍隊的機會,上井覺廉率部撤出了大道。  大友軍與島津軍的第一次接戰,在雙方都滿意的情況下順利的結束了。大友軍打通了通往大隅南部的通道,而島津軍也算成功的分散了大友軍的軍力。  六月二十七日大友方中路軍戶次鑒連部通過了頭一天的戰場,而島津軍守備這裡的上井覺廉部此時已經放棄防線撤退到了更靠近加治木城的山區。不過戶次鑒連部既沒有向南前往大隅高山城,也沒有向北進攻加治木城,而是繼續向西前進,前往大隅海峽並繞行海岸線向加治木前進。  戶次鑒連部在當天晚些時候遇到了在西南方向布防的島津軍猿渡信光部。島津貴久沒有預計到大友軍會從這個方向發起進攻,因此部署與此地的猿渡信光部僅有士兵三百餘人。守將猿渡信光在派出傳令兵後便放棄了陣地,並快速向島津歲久所在地靠攏。  六月三十日大友方右路大軍伊東義佑部,成功驅逐了島津軍防線最北方的山田有信部七百人,並控制了從大隅前往肥後的道路。  七月一日順利完成第一階段作戰任務的大友義鎮將主營設在了加治木北方,靠近大隅海峽的空曠地區。  但是大友方的順利進軍到此時便告結束了。  中路大軍戶次鑒連部在大友義鎮主營前方約半天路程的江之柱岩下,被負責駐守這裡的島津歲久所阻攔。駐守江之柱岩的島津歲久部由於得到了撤退下來的猿渡信光部、北鄉時久等部的支援,此時兵力已加強至三千人,依靠堅固的防禦工事和詭異複雜的地形,成功的抵擋住了戶次鑒連部的進攻。  負責左路的田北鎮周部此時已經包圍了大隅南部重鎮——大隅高山城,不過守備大隅高山城的伊地知重秀已經將大隅南部的所有守備力量,共一千七百餘人收攏到了大隅高山城內。依靠這些兵力並憑藉高大城牆的保護和充足的戰前準備,伊地知重秀可以保證大隅高山城在田北鎮周部的攻擊下難攻不落。  大友義鎮不願意將自己的主力部隊投入到機會不大,又消耗嚴重的攻城戰中。加治木一帶地形實在過於複雜,而且防禦工事眾多,如果輕易進軍的話,很容易陷入攻城戰的泥潭而不可自拔。本來認為靠近大隅海峽的海岸方向可能沒什麼人防禦,才派戶次鑒連率部從那裡前進,結果還是被島津軍堵在了路上。而且島津貴久似乎壓根就放棄了大隅南部地區的大部分據點,而將防禦兵力全部集結在了大隅高山城,這樣的話靠田北鎮周部根本沒可能攻克大隅高山城。而如果將大友軍的主力調集到大隅高山城下,那麼試圖進攻加治木的戶次鑒連部則有可能被加治木一帶的島津軍優勢兵力所擊破,而如果在加治木方向留下過多兵力,則缺乏輕易攻克大隅高山城的把握,因此大友義鎮只得命令負責右路的伊東義佑主動出擊,以此來打破目前的僵局。  七月五日大友方負責北部攻略的伊東義佑展開了行動,伊東義佑留下山田匡德率領兩千五百人繼續控制大隅通往肥後的道路,自己率領餘部七千五百人,繞過島津櫻的防禦陣地繼續向北前進。       第一部 第三十三章 僵局   七月五日 上午“北面的伊東軍有所行動了。”一名忍者向駐守在鳴鹿崎岩的島津櫻報告道。  “說。”  “今晨,有大約七千人的軍隊離開伊東軍的營地。”  “向這裡進發麼?”  “看樣子不是,這些軍隊是向西北進發的。”  “繼續監視。”  “修遠,你覺的伊東義佑想幹什麼?”打發走探聽情報的忍者,島津櫻迅速找來了高修遠。  “向西北進發?”修遠疑惑的問道。  “伊東軍的目標會不會是肥後?”  “不可能,大友方巴不得肥後相良不參加戰鬥,不會蠢的去肥後惹麻煩的。”  “難道伊東軍想繞過我們進攻加治木?”  “有這個可能。不過,有這樣的路麼?”修遠想了一下問道。  “繼續向西北前進的話,只有一條可行道路到達加治木,那就是通過涉谷前往加治木。繼續向西的話當然還有很多路,不過那就要進入相良家的腹地了,對伊東軍來說,不但危險而且迂迴過多,根本不可能了。”  “什麼通過涉谷?那可不行,涉谷可是我的領地。”修遠著急的叫道。  “什麼嘛,難道你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麼?”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啊,對不起,但是絕對不能讓伊東軍通過涉谷,絕對不行,否則加治木的後方就危險了。”修遠急忙改口道。  “真是個自私的傢伙。不過伊東軍可是有七千多人呀,涉谷一帶又沒有什麼易於防守的據點,即使想攔住他們也很難辦到的。”  “我想想~”  ……  “恩,我知道了。”想通了的修遠,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回來~”島津櫻黑著臉叫住了修遠。  “幹什麼,現在時間很緊迫,我要馬上行動才……”  “少廢話,不告訴我你的主意,你別想做任何行動。”  “你又何必非要和我過不去呢?”  “什麼叫和你過不去,我又不會把你的計劃傳出去,為什麼不和我說?”  “孫子有雲,必先欺騙友人,方能欺騙敵人。”  “少胡說,孫子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說出去。”  “知道了,快說吧~”  “從這裡走內線趕到涉谷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而伊東軍由於是從外線前進,到達涉谷需要將近三天時間。”  “那又這麼樣?”  “這樣的話,只要將我們手中的兵力運動起來將可以在兩個方向打擊伊東軍。”  “恩?”  “這樣……,這樣……,再這樣……,明白了吧?”修遠揪住島津櫻嘰嘰嘎嘎的咬了一通耳朵。  “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今夜,不過馬上就派人到涉谷通知蒲生范清做好準備。”  當夜駐守於鳴鹿崎岩的島津櫻部精銳一千人,在島津櫻、高修遠等人的率領下在黑暗中悄悄前往不遠處的伊東軍大營。  “依我的指令,按計劃行事。”抵達伊東軍大營外圍之後,修遠輕聲下令道。  隨著修遠的命令,一千名島津軍很快便沒入了黑暗之中,並藏身於伊東軍大營周圍的天然掩體,隱隱包圍了熟睡中的伊東軍。  前田慶次連珠射向伊東軍大帳的火箭標誌著攻擊行動的開始,隨著伊東軍大帳上冒起的一叢叢火苗,從四周射入的火箭在伊東軍大營內製造出了上百處起火點。在伊東軍大營被濃煙和烈火所籠罩之後,布置在營外各個制高點的長弓手將利箭瞄準了那些忙於救火的士兵。濃煙、烈火與突然而來的冷箭將伊東軍留守部隊拖入了無盡的混亂之中。  伊東軍留守山田匡德衣衫不整的從燃燒的大帳中逃了出來,在被帳內的火光所驚醒後,山田匡德只來的及抓起一把打刀便沖處了營帳。  “快、快救火……”然而不幸伊東軍留守,山田匡德只來的及喊出著四個字,便被一直以大帳為目標的前田慶次一箭射翻倒地不起。  此刻幾名負責守夜的武士組織起了一批武裝簡單的士兵,並帶領他們從大營的正門衝出,試圖清剿營地四周不斷射箭的弓箭手。然而島津軍對此早有準備,兩百餘名裝備著火槍的島津軍士兵對奪門而出的幾十名伊東家士兵一通亂射,頃刻之間這些衝出大營的伊東家士兵便被射倒在地。這時大部分留守大營的伊東士兵才從睡夢中被驚醒,大部分士兵甚至來不及拿起武器,便逃出了營帳。只有部分士兵抓起了手邊的火槍與弓箭進行本能的反抗,但是島津家的士兵都躲在營地周圍的掩體之後,在黑暗的掩護之下,伊東軍的射擊絕大多數都落在了虛空之中。  很快,在濃煙、烈火、冷箭與不斷的火槍轟擊,使得失去主將的伊東軍喪失了繼續留守大營的信念。在伊東軍大營內發生了嚴重的騷動,上百名伊東軍士兵試圖推倒燃燒的圍牆,以圖衝出大營向四周的空地撤退。  “真是順利。”島津櫻讚嘆道。  “這就是臨時動員的後果。”修遠自以為是的說道。  “是時候了~”島津櫻一邊用手指捅著修遠的後腰,一邊急切的說道。  “知道了,不要捅那裡了~”修遠一邊皺著眉頭拿開島津櫻的手,一邊向身邊的慶次揮手示意。  在前田慶次和獨孤小花的帶領下,早以做好準備的兩百餘名騎兵點燃火把,如同一條火龍般從正門沖入伊東軍的大營。揮舞著雙刀的獨孤小花首先沖入了大營,披著漆黑鎧甲的前田慶次緊隨其後,他們和身後緊跟著的精銳騎兵在伊東軍的大營內製造了大片的傷亡。池田鷹作與蒲生秀光則帶領手下的士兵,將一隻只火把甩入營地內各處沒有被火箭所點燃的地點。隨著獨孤小花率隊突入伊東大營的中心將伊東軍帥旗砍倒,和大部分伊東軍的留守武士被殺,剩餘的伊東軍士兵放棄了抵抗,推倒圍牆向大營四周倉皇逃竄。  在伊東軍放棄抵抗之後,島津櫻部點燃了伊東軍大營的一切,並對四散而逃的伊東軍士兵進行了冷酷的追擊。  七月六日清晨島津櫻部精銳返回了鳴鹿崎岩,昨夜的追殺一直持續到天亮前最黑暗的一刻,砍殺了一夜的島津軍在清晨趕回了駐地,順利的避免了伊東軍可能的反擊。  “伊東軍真是可憐,半夜被人吵了起來,還被襲擊者追殺了一夜。”回城後島津櫻傷感的說道“不要胡扯了,現在可沒那閒功夫替敵人傷感,趕快休息一下,今夜還要趕路呢。”可惜被無情的修遠一口頂了回去。  “種子島大人,這幾天都要辛苦你了,在我們回城前伊東軍應該不會有人來襲擊這裡。不過大友軍就不好說了,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的話請儘快通知我們和加治木的父親大人。”這番話是島津櫻在七月六日入夜時分,率領大軍離開鳴鹿崎岩時對負責留守的種子島時堯說的。雖然修遠一再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島津櫻還是無法安心的離去,也許這就是責任感比較強所帶來的負面效果。  七月七日深夜 九州薩摩涉谷伊東義佑剛剛率領七千五百名伊東軍士兵到達這裡,今天清晨他已經接到了留守大營被島津軍攻破並縱火焚燒的消息。不過義佑依然率領部下前往涉谷,大營既然已經被人攻破,那麼再趕回去也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向既定目標繼續進攻,說不定還可以取得相應的戰果來彌補大營方面的損失。  然而,島津櫻已經在當天早上率兵趕到了涉谷,雖然島津櫻只率領了不到兩千人的部隊趕到涉谷,但是加上蒲生范清臨時組織起來涉谷農民,此刻的涉谷依然顯得殺氣重重,準備充分。  “不用對戰鬥力寄予太大的希望,只要可以湊到足夠的人數就可以了。”蒲生范清嚴格的按照修遠的指示組織了五千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農民。  “好在是夜裡,如果是白天的話,恐怕伊東義佑就看出來了。”看著無奈的退去的伊東軍,島津櫻心有餘悸的說道。  “哼哼,想這樣平安無事的逃跑麼?傳令全軍,準備出擊。”拿著千里鏡的修遠不依不饒的說道。  “太過分了吧,如果把伊東軍避急了,來個反擊,我們可是擋不住他們。”  “也對,全軍出擊就算了,鷹作,你帶領火槍隊和弓箭隊出擊,給伊東軍一點教訓。”修遠猶豫了片刻後下令道。  隨著島津軍火槍隊的漫射和弓箭手的攻擊,伊東軍加快了撤退的速度,伊東義佑甚至放棄了對後隊混亂部隊的指揮,而只是倉皇的借著夜色逃竄。  “也許,沒有全軍出擊是個錯誤,不過算了吧。”看著混亂的伊東軍,高修遠不無遺憾的說道。  “蒲生大人,我們這就返回鳴鹿崎岩了。”第二天清早,修遠向蒲生范清告別,並隨島津櫻率兵返回了駐地鳴鹿崎岩。  伊東義佑率領大軍,在逃回了殘破的大營,收攏起了伊東軍的敗兵之後,便向大友義鎮發出了求援信。遭受嚴重打擊的伊東軍此刻只剩下了八千餘人的戰力,和僅夠半個月使用的軍糧。  “即便不派遣援兵,也請輸送一些糧草,否則伊東軍將無法繼續監視肥後相良家。”看著伊東義佑求援信上的最後一句話,大友義鎮不禁在心頭大罵伊東軍的無能,如果不是還要借重伊東軍的戰力,大友義鎮實在不想理會這個無能的盟友。不過此時大友軍還需要伊東軍來監視相良家的行動和牽制部分島津軍,因此義鎮雖然十分的不請願還是派遣負責後勤的田原親賢向伊東義佑送去了一些糧草。  由於伊東義佑努力的失敗,大隅的戰事仍然處於島津貴久所期望的僵局之中,直到……       第一部 第三十四章 變亂   直到八月,有利於島津家的變亂才在九州發生,不過卻如島津貴久所預計的一樣,首先行動的是肥前的龍造寺隆信,而不是肥後的相良義陽。  八月五日高修遠正坐在鳴鹿崎岩的茶室內,陪著島津櫻等人品嘗午後的茶點,藉此消磨無聊的時光。茶是從大明運來的上等綠茶,而點心則是從麗璐處學來的西式甜點,茶的苦澀與點心的甜香搭配的恰到好處,在夏日的午後確實令人心曠神怡、昏昏欲睡。不過呢,雖然茶和點心的選擇都恰到好處,但是選擇的時間和地點卻並不適當(遠:“什麼意思,難道說下午不應該在茶室享受下午茶麼?”筆:“不要插嘴,我會解釋清楚的。”)。大友義鎮對島津家的侵攻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從六月末一直到八月初,大友伊東聯軍不覺厭煩的不斷進攻著島津家的據點。然而進入七月以後,戰事就陷入了僵持階段,整個七月兩軍間的戰線竟然沒有移動一分一毫。  “啊,真是罪惡,為什麼我要和你一樣墮落?”島津櫻悲哀的說道。  “胡說,我那裡墮落了?”修遠不滿的回答道。  “……,你自己都承認了~”櫻看了修遠一眼,無辜的答道。  “我沒有,還有你憑什麼說我墮落~”  “看看這些茶點,它們出現在這個充滿血腥與死亡的戰場是多麼的不和諧呀。”  “瞎扯,我這個人暈血,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不可能過的這麼舒心。再說了,這裡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發生過任何戰鬥了。”  “可是,你難道沒有一點罪惡感麼?在這個物資貧乏的戰場上,享用著這些奢侈的食品。”  “這裡那有一點物資貧乏的樣子?戰亂根本只集中在大隅南部地區,這裡的物資供應和戰前相比根本沒有一點不同嘛。再說了,這些東西根本都是些很普通的東西呀,和奢侈有什麼關係?”  “反正,我沒見過其他的武士在戰爭期間喝茶的。”  “那是他們不懂的生活,對不對呀~”修遠自信滿滿的說道,並試圖得到在場其他人的支持。  “對呀,對呀~”前田慶次、獨孤小花和池田鷹作等人高興的嚷嚷道。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不懂生活一點。”櫻不滿的說著。  “這個願望無法達成了,你明天如果想換要食譜,我倒是可以替你安排一下。”修遠無奈的回答道。  “你那個信鴿,難道還只能用來點菜麼?”櫻憤怒的問道。  “不要生氣嘛,雖然我還在用它點菜,不過現在傳遞信息才是它的主要用途。”正當修遠費力的解釋時,一名侍從跑了進來,並將一封信送道修遠手中。  “你看,這裡剛好有一封從平戶傳來的信件。”修遠看過信封之後,討好的對島津櫻說道。  “拿來我看。”  ……  “什麼消息?”  “太好了,上面說龍造寺隆信率兵侵入筑後了。”島津櫻高興的叫道。  “恩?你真是壞心眼呀,別人的不幸那麼令你高興麼?”修遠在一邊壞壞的說道。  “當然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對了,消息可靠麼?”島津櫻不放心的問道。  “放心好了,這上面的話要比靈媒的話可信一百萬倍。”修遠一邊無聊的保證著,一邊從島津櫻手中搶回信件,“讓我看看,應該還有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還有更重要的信息麼?”櫻天真的問道。  “當然了,比如目前平戶各種主要物質的市場價格之類的。”  “去你的,那有什麼用?”  “用處大了,比其他商人提前知道各地的價格,可以為函館帶來無數的財富。”  “財迷……,難道你一點也不關心島津家的命運麼?”櫻不滿的說著。  “冤枉呀,我如果一點都不關心島津家的命運,就不用讓他們傳遞龍造寺的動向了。”修遠辯解道。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畢竟你帶來了好消息。”櫻笑眯眯的飛速捧起修遠的臉頰親了一口,就丟下被嚇呆的眾人跳著跑出了茶室。  ……  三日後,駐紮在大隅境內的大友方統帥大友義鎮得到了龍造寺隆信侵入筑後的消息,雖然時間上要比他的對手晚幾天,但是所帶來的震撼卻是更加強烈的。  “什麼,你說龍造寺家的那個混蛋侵入了筑後?”震怒的大友義鎮咆哮著問著傳遞不幸消息的部下。  “正是~”被住主公怒火所震撼的武士顫抖的回答道。  “這個混蛋,他要為他的行為復出代價。”大友義鎮咬牙切齒的怒罵道。  “傳令諸將,召開軍議。”片刻之後,暫時壓抑下怒火的大友義鎮對身前顫抖的部下沉重的說道。  “諸位,剛才收到一個不幸的消息,一直藏身在肥前的懦夫龍造寺隆信,剛剛對本家做出了無法容忍的罪行,那個骯髒的混蛋竟然帶領那些和他一樣無恥的軍隊,侵入了本家不可冒犯的領土筑後。”帶著強烈怒火的大友義鎮激動的對部下的重臣們說道。  “什麼龍造寺行動了?”  “簡直不可饒恕。”  “這下麻煩大了。”  “回去以後一定要徹底的解決龍造寺這個麻煩。”  “不知道高橋鑒種大人能不能頂住呀。”  “這樣的話,還是趕快撤軍吧。”  “如果高橋鑒種大人被擊敗,那可如何是好呀。”  “混蛋,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言論。”  ……  從大友家重臣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可以看出龍造寺家的家督,龍造寺隆信並不像大友義鎮謾罵的一般無能,反而像是大友家一直以來都無法徹底消除的夢魘與膿瘡。處於大友家西方的龍造寺家,是推翻其舊主少貳家而崛起的大名,當代家督龍造寺隆信,對大友義鎮而言是如同天敵一般難纏的對手。事實上,實力遠不如大友義鎮的龍造寺隆信曾經不止一次的差點落入義鎮之手,不過卻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在最後一刻逃出生天。不止一次的挫敗,幾乎令大友義鎮產生了放棄繼續與龍造寺家為敵的念頭,在大友義鎮看來,龍造寺隆信似乎是一個無法殺死的怪物,讓他不只一次的產生出苦澀的無奈與挫敗感。這樣一個難纏的敵人終於有所行動的事實,對大友家的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麻煩,尤其是那些出兵於筑後的重臣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畢竟自己領地的安危遠比眼前戰爭的勝負更容易牽動他們的心。  “大概相良家也快要出兵了吧?”軍師吉岡長增的話把大友家的眾人帶入了更現實的煩惱之中。  島津家的姻親盟友相良義陽,一直對大友軍的行動無動於衷,本來就令人感到困惑與不安。也許對大友家的恐懼曾經捆住了相良義陽的手腳,但是眼下,大友家的強大卻被龍造寺的入侵塗抹上了巨大的陰影,後方不穩的大友軍是否還具備震懾相良軍的實力呢?在此之前,相良家中也許為出兵與否發生過爭論,大概也有派別。也許現在相良家中膽怯的一派也會被龍造寺家的行動所鼓舞,而變的更加主動與勇敢,而那些原來的強硬派更可能鼓吹自己的主張,積極的煽動相良義陽出兵吧?這樣看來,相良義陽的出兵大概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大概吧?”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相良義陽似乎沒有不出兵的理由。”  “如何是好呢?”  “相良軍比起龍造寺軍來說是更現實的麻煩呀。”  “是呀,相良軍一旦出兵大概會直接援助島津貴久。”  “不過,伊東軍應該會阻攔相良軍的。”  “伊東義佑麼?他除了加重軍糧負擔以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是呀,上個月伊東義佑的主營都被島津軍給燒了。”  “靠伊東軍可以阻擋相良軍麼?”  “我看伊東軍根本靠不住。”  ……大友家的重臣們交換著悲哀又沉重的話題。  “不要吵了,我找你們來不是要聽這些喪氣話的。”大友義鎮的怒吼終結了部下重臣們的悲觀討論。  “誰有什麼對策,快說說。”看著安靜下來的部下,大友義鎮滿意的問道。  ……  “主公,目前我軍有三個選擇。”沉默片刻之後,豐後三老之首,軍師吉岡長增進言道。  “說。”  “目前我軍有三個選擇。第一,現在馬上收攏全軍,撤回豐後。雖然這樣的話我軍將沒有任何收穫,但是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而且回師之後還可以馬上去討伐龍造寺隆信,解除筑後的危機。不過這麼做的話有很可能會被島津軍銜尾追擊,如果無法有效的約束士兵,出現全軍崩潰的情況也是有可能的。第二,將我軍各部集結起來準備進行決戰。相信得到相良家援兵的島津貴久也希望打破目前的僵局,到時選擇合適地點與島津相良聯軍進行決戰,我軍獲勝的希望還是很大的。不過,島津貴久仍然可以選擇不進行決戰,而目前的我軍是拖不起的,最後我軍可能還是要選擇狼狽的撤退,以解決龍造寺的問題。第三,就是現在馬上行動。在相良軍行動前,出奇兵打島津軍個措手不及。不過這個計劃雖然握有主動權,卻有相當大的風險,不然的話我早就提出該計劃了。”      第一部 第三十五章 奇襲——內豐原合戰   “說說第三個計劃。”沉思了片刻之後,大友義鎮沉重的問道。  “這是我和角隈大人閒談時想到的計劃,請角隈大人說說吧。”吉岡長增緩慢的說道。  “說。”大友義鎮轉向角隈石宗。  “主公,我不建議您採用該計劃,它的風險太大了。”角隈石宗進言道。  “現在還有其他選擇麼?”看著欲言又止的二人,大友義鎮命令其他人先行退出,“長增、石宗,你們二人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  “主公,請您三思而行,這個計劃風險很大,計劃本身也太過複雜,一旦什麼地方出現紕漏,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角隈石宗說道。  “那你至少也要把計劃說出來。”大友義鎮不滿的說道。  “主公,還是請吉岡大人說吧。”  “長增,還是你說好了。”義鎮無奈的說道。  “遵命主公,整個計劃是這樣的。首先從主力部隊中分出一隻強大的疑兵部隊,增援江之柱岩下的戶次鑒連部,給島津軍一個我軍將主攻方向集中於江之柱岩的假想。島津貴久為確保江之柱岩不被攻克只能就近調集部隊增援江之柱岩,這些增援兵力預計將有很大一部分來自鄰近的橫谷防區。”  “即使這樣,橫谷還是會留下一批警戒兵力的,即使強行通過島津貴久也有足夠時間在橫谷的出口設置防線。”大友義鎮打斷了吉岡長增的話語。  “主公,是這樣的,角隈大人年輕時曾經遊歷日本各地,因此他對這裡的地形相當熟悉。在橫谷地區附近有一條相當險惡的通路,當地人叫做赤鬼峽,如果我軍選擇這裡做為進軍路線的話,相信島津軍不會在這裡布置防禦力量。”  “不過島津貴久不會留怎麼大的紕漏吧,一條可以通過軍隊的通路,會沒有防禦力量麼?”  “是這樣的,通過赤鬼峽還不能直接到達平原地帶,而是還需要在橫谷內走一段不短的路程,才能走出山地,到達平原地帶。因此這樣島津軍將對赤鬼峽的防禦留在了橫谷內的出口地段。”  “那不是沒有任何用處~”大友義鎮曬道。  “不是這樣的,事實上島津軍為了保持足夠的反應對橫谷防禦重點將集中於谷口地帶,而地處橫谷後半部的赤鬼峽出口即使有部隊防禦也是數量很少的監視部隊,根本無法阻擋我軍主力的前進。”吉岡長增解釋道。  “從橫谷前進,島津軍一樣擋不住我軍的主力。”大友義鎮不滿的說道。  “可是從赤鬼峽進軍,卻可以打島津軍一個措手不及。”  “怎麼說?”  “通過橫谷要一整天的時間,算上島津軍的阻撓時間可能要增加一倍,而從赤鬼峽的出口到橫谷出口只要不到半天時間,而且不會有什麼夠的上威脅的阻撓力量,而從島津軍的其他據點到橫谷出口大概最近的也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你說的真是複雜~”大友義鎮糊塗的說道。  “是這樣的,從橫谷進軍,我軍出不了谷就會被島津軍堵在谷內,還是一個僵局。而如果從赤鬼峽進軍,我軍到達平原之後,島津軍可能才會獲得消息,而那時我軍已經到達加治木城與江之柱岩之間的地帶了,既可以進攻加治木城,也可以夾擊江之柱岩。”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就採取這個方案。”大友義鎮說道。  當夜,大友義鎮向負責大隅南部的田北鎮周部和負責補給的田原親賢部下達了迅速向主力部隊方向集結的命令。第二天清晨,大友軍副將志賀親守,帶領本部人馬五千人出兵援助江之柱岩下的戶次鑒連部。  八月九日 中午 江之柱岩“少主,大友軍的攻勢突然加強了。”一名島津家武士向負責防守江之柱岩的島津歲久報告道。  “攻勢加強了?是大友軍的援兵來了麼?”島津歲久緊張的問道。  “似乎是。”  “這樣呀,加強防禦,你先下去吧。”島津歲久打發走了這名武士。  “來人,馬上將這幾封信送到兄長和父親手中”片刻之後島津歲久將求援信交到了傳令兵手中。  “歲久剛剛送來了求援信,大友軍是否準備強攻江之柱岩呢?”加治木城內島津貴久召來了島津義虎、新納忠元、伊集院忠倉等重臣詢問道。  “很有可能,算算大友軍也該接道消息了。”  “那麼大友義鎮終於準備孤注一擲了?”  “看來大友義鎮部願意空手而回。”  “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派遣部分兵力援助江之柱岩,同時收攏分散的軍隊準備應付不時之需。”  “忠倉,你馬上帶兩千人前往江之柱岩援助歲久,加上橫谷義久的兵力,今夜江之柱岩應該能集結超過八千人的兵力。相信可以頂住大友軍的第一波進攻,如果確定大友軍的主攻方向在那裡,我明天將帶領剩餘的兵力前往,只要撐道相良義陽出兵,我們就贏了。”島津貴久下令道。  當夜,島津軍在江之柱岩集結了島津歲久、島津義久、伊集院忠倉、猿渡信光、北鄉時久、上井覺廉等部共八千兩百人的軍隊(橫谷地區的防禦被交給了川上忠智部)。而城下的大友軍也集結志賀親守、戶次鑒連、田北鎮周、田原親賢等部近一萬八千人的軍隊,大友義鎮為了使疑兵部隊看上去更有分量,將所有能派上戰場的非主力都調集到了江之柱岩下。而大友義鎮本人,則在當天傍晚時分帶領主力部隊兩萬四千人離開了主營,並在夜幕降臨之際消失在了大隅北部的山區之中。  由於大友軍在江之柱岩下集結了將近兩萬人的大軍,並擺出了龐大的氣勢,使得島津軍得出了大友軍將在江之柱岩發動總攻的錯誤判斷。當夜,島津貴久在加治木城進行了總動員,並且將負責北部防線的島津義弘、島津櫻、五代有喜、川上忠朗等部六千五百人向加治木城調集(而原本由島津義弘、島津櫻負責的北部防線則交給了山田有信部)。由於各部要天亮時分才可以調集到加治木城下,因此島津貴久命令守備江之柱岩的各部一定要堅持,集結於加治木城下的主力部隊最晚將於十日晚趕到江之柱岩。  晚餐後,接到命令的島津櫻部迅速進行了總動員,由於命令明確要求馬上行動,一向憊懶的高修遠也不得不積極準備出兵。考慮到可能會發生激烈的肉搏戰,修遠甚至命令部下帶上了全身盔甲和戰前準備的竹製馬甲。終於,在一通混亂的準備之後,島津櫻部兩千人在將防禦的重任交予山田有信的部下後,便在漆黑的夜色中離開了鳴鹿崎岩。  ……  黎明時分,島津櫻部已經接近加治木城了。  “真是辛苦呀,每次有大戰我們都要夜行軍。”修遠在馬背上抱怨到。  “不要抱怨了,比起正遭受攻擊的人,我們幸運多了。”島津櫻糾正著修遠的觀念。  “我們現在趕去還不是一樣要遭受攻擊。”  “那不一定,看到我軍主力到達之後,大友軍很有可能從江之柱岩退兵。”  “還不如現在就退兵。”  “我也希望大友軍現在就退兵,可是看來對方不肯。”  “大友義鎮這個衰人,形勢好的時候不行動,現在形勢已經逆轉了,他卻這麼積極。”修遠狠狠的說道。  “是麼?可是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島津櫻突然好奇的問道。  “如果是我,當然老早就從海路向薩摩進攻了。”修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恩,如果河野家能派出援兵的話,大概大友軍會從海上進軍的。”島津櫻想了想回答道。  “什麼意思。”  “河野家支配著九州四國一帶最強大的水軍——來島水軍,如果河野家支援大友義鎮的話,大友軍可以從任何地方進行登陸。”  “那麼河野家和大友家是仇敵麼?”  “原來河野家是支持毛利家與大友家為敵的,不過幾年前河野家被大友家傾反成功,現在已經是大友家的盟友了。”  “那為什麼?”  “最近河野家捲入了四國長宗我部家的擴張中,連帶的對來島水軍的支配力也有所下降,暫時抽不出身幫助大友家了。”  “這樣呀,如果我是大友義鎮就等河野家能出動水軍時再出兵。”修遠皺著眉頭說道。  “恩,大概大友家認為即使沒有河野家的援助也能順利解決我們吧。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做什麼事都儘量取巧的。”島津櫻笑道。  “那有什麼不好。”修遠不滿的反問。  “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有的時候很難做出取巧的選擇。”島津櫻沉思道。  此時,一名騎士策馬奔到了正在和島津櫻說笑的修遠面前,並將一封信交到了修遠手中。  “從鳴鹿崎岩轉來的信?你從那裡來的?”看著信封修遠疑惑的問道。  “不,小人在加治木城內負責軍需,這是信鴿剛剛送來的急件,要求迅速交到大人的手中。”騎士回報導。  ……  “櫻,過幾天去大明好麼?”借著火光快速看完信的修遠,突然皺著眉頭對島津櫻說道。  “怎麼了?”       第一部 第三十六章 設伏——內豐原合戰   “麻煩大了。”高修遠憂慮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島津櫻催問道。  “大友軍主力就要通過橫谷了。”  “什麼,怎麼可能?”島津櫻驚訝的問道。  “大概大友義鎮也決定取巧了,算算時間,天亮就能到谷口了。這是剛剛傳來的消息,你自己看吧。”高修遠一邊估摸時間,一邊將信交到了島津櫻手中。  “快,快到城裡向父親稟報這個情況。”黑著臉看完信的島津櫻立刻催馬離開了隊伍。  “我跟你去,慶次,把部隊帶到加治木城下,隨時待命。”高修遠向前田慶次做了簡單的囑咐後緊緊跟上了島津櫻。  加治木城 議事廳見到急沖入城的島津櫻後,島津貴久立刻召開了緊急軍議。  “據可靠情報,現在大友軍主力天亮時即將通過橫谷,我們無論如何是無法將其阻擋在谷中了。”島津貴久的話如同投入湖水中的巨石一般在島津家重臣們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  “好了,現在沒時間騷動,馬上提出可行性計劃,否則就閉嘴。”貴久冰冷的聲音制止了群臣的騷動。  “父親大人,如果大友軍已經通過橫谷,那麼我們已經沒有機會選擇防禦戰了。現在大友義鎮即可以率兵夾擊位於江之柱岩的大哥,也可以進攻我們所在的加治木城,甚至還可以向西進攻薩摩國的任何城市。而我們根本無法防禦所有這些地點,如果不想投降的話,我們只能選擇放手一搏了。”島津義弘進言道。  “好,你有什麼打算就說吧。”  “這裡,地處加治木城和江之柱岩之間的內豐原地區,是大友軍進軍的必經之路。只有到達這裡大友軍才能徹底脫離橫谷一帶的不利地形,同時在內豐原地區大友軍也可以成功的威脅島津家位於各地的軍事目標。因此到達內豐原地區的一刻是標誌這大友軍的進軍全面成功的一刻,同時也是大友軍全軍心理最為鬆懈的一刻。而這一帶的坡地上有一片樹林,是最好的藏兵地。我建議將加治木城的所有軍隊都布置在這片樹林內,等大友軍經過時對其發動突襲,是我軍現在唯一的機會。”  “時間上來的及麼?”島津貴久謹慎的問道。  “會前我已經從修遠處得到了消息,因此為了預防萬一我已經下令各部士兵就地提前用餐,並做好行軍的準備,相信現在已經準備完善,立刻出兵的話應該可以順利的趕在大友軍之前到達內豐原地區。”島津義弘回答道。  “好,在此一搏了,傳令全軍馬上出發。另外,修遠你馬上用你手中的快信系統向江之柱岩傳令,命令他們在保留最低限度的防守兵力後迅速向內豐原地區靠攏,參加決戰。”島津貴久下令道。  “出擊~”隨著島津貴久的一聲令下,加治木城周圍的島津軍一萬三千五百人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踏上了寂靜的征途。  當晨曦的陽光開始照耀大地時,島津貴久所統帥的島津軍便到達了內豐原,而此刻的大友軍才剛剛走出橫谷,駐守江之柱岩的島津軍主力六千人此刻也在島津義久、島津歲久兩兄弟的帶領下悄悄離開了江之柱岩趕往內豐原。  “看樣子我們趕上了。”島津貴久重重的噓了口氣,“全軍就地休息,隨時準備出擊。注意隱藏。”  很快島津軍一萬三千多人的軍隊在坡地上的樹林內被列成了易於突擊的狹長陣型。  “櫻,過來。”在分配好的防區內,修遠把四處轉悠的島津櫻叫了過來。  “幹什麼?”  “別晃悠了,這裡有些好東西。”  “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快看,這是剛才我讓人準備的油彩,看看顏色夠鮮艷吧~”  “有什麼用?”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我們的人數畢竟太少,如果不化妝一下怎麼能讓人看的起?大友軍剛從什麼赤鬼峽出來,一定對鬼呀怪呀的蠻期待的~”修遠嬉皮笑臉的說道。  “恩……?你想裝鬼嚇人?”島津櫻眨巴了一陣眼睛後反應了過來。  “差不多~”  “不會有什麼用啦,現在是大白天,大友家的人也不傻。”  “不是呀,即使我們裝的不像,也足以嚇大友軍一大跳的。”  “我不認為有用。”  “試試了,我這裡有好幾大車油料呢,送到你二哥那裡去,問問他的意見了。”修遠鼓動道。  “好吧,不過我二哥從來不胡鬧的,問他也沒用。”島津櫻興趣缺缺的回答道。  然而出乎島津櫻意料之外的是島津義弘出奇的支持修遠的想法,不但要求部下全部塗抹上油彩,甚至攛掇島津貴久傳令全軍化彩妝。最終的命令是,參戰的武士必須全身著彩,而士兵們至少也要在臉部上彩。  而導致島津軍全軍畫花臉的始作俑者——高修遠,此刻又將目光轉向了島津櫻本部的三百騎兵。  “你們是精銳中的精銳,為了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我決定將全身盔甲和馬甲為你們裝備上,感謝我吧。”  “什麼,那一身盔甲少說也有四五十斤重,再加上馬甲,馬還能跑的動嘛?”  “能動就可以了,幹嘛要跑。這麼近的距離,即使再重馬也能載你們衝過去的。”修遠不負責任的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騎兵的機動力不就沒了。”  “這一戰根本不需要什麼機動力了,只需要保持強大的戰鬥力就夠了。”  “再給他們每人多栓幾把長劍,一旦武器卷刃了可以立刻換一把。”修遠想了想又補充道,“好了,動手。”  “對了,把這些抹在盔甲和馬甲上。”看這忙亂的眾人,修遠又下令道。  “幹什麼還要抹油?”看了半天的島津櫻終於忍不住問道。  “恩,這是有原因的,我做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  “道理何在?”  “這個,這是通過我做的一個科學試驗得出來的結果。”  “是什麼?”  “咳咳,就是在盔甲上抹油可以使盔甲更加光滑而不易著力,從而使得盔甲的防禦力大幅提升。”  “真的麼?”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或多或少可以滑開一部分攻擊,還可以更好的保養盔甲。”修遠含糊的說道。  “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修遠,為什麼你要把他們都吊起來,馬匹不是都準備好了麼?”片刻之後,看著被吊在馬背上的騎兵島津櫻再次好奇的問道。  “我這麼做是為了愛護動物。這身盔甲太重了,先吊著可以減輕馬的負擔,等開戰的時候再割斷繩子由馬匹來負擔重量,這樣至少可以多保持一些馬力。”  “會不會很難受呢?”  “恩,你可以試著感受一下。”  “不要。”  “好吧,那就算了。”  “可是,他們能夠到身後的繩子麼?”  “放心了,他們夠不到,自然有其他的士兵替他們割斷繩子。”  當島津軍正在樹林內忙亂的準備時,大友軍也在急速的向島津家的腹地開進。經過了一夜跋涉的大友軍,此刻已是身心疲憊。赤鬼峽地勢的險惡如同它不祥的名稱一般令人難以忘懷,而在夜幕中走過著恐怖的地帶對所有大友軍將士來說都是一次全新的感受,當然這是一種沒人想要再次經歷的感受。  “快,繼續前進,勝利是屬於我們的。”當大軍通過橫谷後,大友義鎮一掃一路上的憂心忡忡,如同變了個人一般神采奕奕的鼓舞著部下疾速前進。  “主公,請休息一下吧,走了一夜的士兵們已經很疲勞了。”角隈石宗試著提醒過於興奮的主君。  “好吧,你說的有理,全軍就地休息準備早餐。”  “主公請等一等,這裡的地形並不利於我們大軍的展開,如果我們現在休息的話很有可能被趕來的島津軍堵在這裡,那樣我們一夜的奔波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吉岡長增進言道。  “長增,那你說怎麼辦呢?”大友義鎮問道。  “請主公激勵士兵們繼續前進,前方不遠就可以到達位於加治木城與江之柱岩之間的內豐原了,那裡不但地勢平坦易於大軍的展開,還同時威脅著島津家的多處戰略要地,只要到達那裡我們就等於勝利了。”吉岡長增進言道。  “好,繼續前進,目標內豐原。不過可以稍微放鬆一些。”綜合二人意見,大友義鎮向全軍下令道。  就在大友義鎮自信滿滿的率領全軍向前進軍的同時,剛剛離開江之柱岩的六千島津軍也在島津義久、歲久兩兄弟的帶領下疾速向內豐原前進。  “快,走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島津歲久在馬背上焦急的催促著部下的士兵。  接到島津貴久的手令時,守備江之柱岩的島津軍重臣如墜冰窟。如果大友軍主力順利通過了橫谷,那麼江之柱岩的存在將變的沒有任何意義。不,比這還糟,如果後方也是大友軍的話,江之柱岩根本只是囚禁島津軍的一個籠子。因此,在確認了手令的真實性後,島津義久、歲久兩兄弟立即點齊江之柱岩內的精兵,趕往島津貴久信中要求的進軍地點。  一場決定九州未來歸屬的戰役即將展開。      第一部 第三十七章 大混戰(上)——內豐原合戰   八月十日上午當清晨的陽光由溫暖變的灼熱時,大友軍終於抵達了地勢平坦的內豐原地區。   “全軍就地休息。”   隨著大友義鎮的一聲令下,疲憊不堪的大友軍便如同散落的稻穀般倒在了他們行進的路上。士兵們舒適的躺在被陽光烤的溫熱的土地上,放肆的舒展著四肢,讓一夜的勞頓得以恢復。   “終於來了。”在樹林中拿著千里鏡進行窺探的高修遠小聲的對身邊的島津櫻說道。   “人多麼?”   “很多,看樣子足足有我們的一倍,不過大部分人已經很疲倦了。”經過一番觀察之後,高修遠確認道。   “我們能贏麼?”   “誰知道?不過多少還有一些機會,只是是多是少我也說不上來。”放下千里鏡的高修遠不安的回答著島津櫻的問題。   “為什麼父親還不下達進攻的信號。”島津櫻焦急的問道。   “不要急嘛,我想是時機還沒有到。”一旁的修遠焦慮的說出了口不對心的話語。   “是麼?可是看你也很著急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應該沒有吧,埋伏你應該比我擅長才是。”   “這裡最擅長埋伏的是我父親和二哥。”   “那就耐心點等待好了,把問題交給專家處理總是比較好的。”   “好吧,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等。”   “我也不明白。”修遠無奈的回答結束了沒有作用的談話。   這裡需要補充一下,設伏的島津軍此時已經徹底放棄了對各種遠程武器的依賴。火槍和弓箭都被丟棄在了輜重車上,而原先裝備這些武器的士兵則被短槍和長刀武裝了起來。所幸火槍手多是從作戰經驗豐富和身體強壯的士兵中挑選出來的,揮舞更為輕便的短槍並不妨礙他們發揮應有的戰鬥力,而弓箭手原先就裝備著防身的短刀,此刻換成威力強大的長刀同樣可以靈活的加以運用。島津貴久在身邊留下了兩百名裝備著火槍的士兵,當然這些士兵不是島津家家督留下來的親兵衛隊,而只是負責對全軍發布攻擊信號的傳令兵。考慮到火槍的巨響即可以起到震懾敵軍的作用,也可以順便鼓舞友軍的士氣,因此戰前島津貴久便約定以火槍的齊射為進攻的信號。   就在島津櫻和高修遠輕聲的討論何時出擊的時候,一些大友軍士兵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飯糰,就著盛在竹筒中清冷的泉水,開始了他們期待以久的早餐。一夜的奔波不但令他們身心疲憊,還使他們飢腸轆轆。適當的運動可以增進食慾,而過量的運動更可以使人胃口大開,即使只是泛酸的飯糰和冰冷的清水也一樣使這些士兵吃的津津有味。而另一些更加疲憊的士兵則只是無力的躺在地上,頃刻間身體的鬆弛甚至使他們暫時忘記了飢餓。既然飯糰和清水就在身後的背囊之中,那麼什麼時候享用都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了,眼下還是先緩解一下肌肉的酸痛吧。   大友義鎮等將領和他們身邊的高級武士沒有攜帶飯糰的習慣,而且在經過一夜勞頓之後就著冷水吃乾飯團,實在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選擇。因此大友軍的老爺們命令身邊的雜兵到不遠處的樹林裡砍柴,準備生火做飯,而他們自己則忙於鬆動身上的盔甲和坐騎的肚帶。與士兵們不同的是,更加清楚此次進軍意義的大友軍高級將領們,此刻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而忘記了身體上的疲憊。   “只要不在此刻遭到攻擊,我們就贏定了。”看著四散休息的大軍,極力鼓動此次進軍的軍師吉岡長增自言自語道。   然而,就在吉岡長增的腦中冒出這個危險念頭的同時,樹林中響起了一陣短促而響亮的火槍轟鳴聲。十幾名派去砍柴的雜兵被打倒在去樹林的路上,而更令大友軍擔心的則是隨著槍聲的響起,從樹林中蜂擁而出的軍隊。   “中計了。”不祥的念頭在大友軍諸將的心中升起,考慮到島津家督島津貴久父子那不佳的名聲(島津貴久之父島津忠良曾被人稱做北九州的狐狸,而他自己似乎也順利的繼承了父親的名聲。)大友軍的諸將更加肯定他們落入了島津軍的圈套之中。   “不好,中埋伏了。”大友義鎮身邊的一名年青旗本喊出了大家的心聲,不過卻只遭來一片白眼。再怎麼驚慌也不用把這些大聲宣讀出來吧,這樣只能加重士兵的不安,有經驗的武士在心中不快的想著。   即使軍力再怎麼強大,如果被人算計往往也只能慘澹收場,這是目前大友軍諸將的普遍想法。島津貴久既然能算計到在此時此刻進行伏擊,那麼島津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保持這種想法的大友軍諸將沒能把取勝考慮在內,而只是策劃如何才能將戰敗的損失減到最小。而這種消極的想法與考量,無疑幫了他們的敵手島津軍一個大忙。   不過,不管大友軍諸將所保持的想法,眼前島津軍的行動並非什麼經過深謀遠慮的策劃,而只是在絕境中唯一可供選擇的出路。島津貴久將部隊布置在這裡也只是想將島津家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拼死一博所採取的策略。   如果考慮上大友軍突破橫谷的進軍,此刻在內豐原交戰的雙方在策略上其實是打了一個平手(因為雙方都成功的算計了對方),只不過島津軍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大友軍還惘然不知(當然這一點對此戰結局的影響是至關重要的)。而雙方的力量對比也是半斤八兩的不相上下,大友軍的優勢是兵力強大人數眾多,相對的島津軍則是精力充沛有備而來。但是由於大友軍諸將對勝利所保持的決心,卻被突然出現的島津軍所徹底打破了,僅此一點便使得勝負的天平由原先的平衡偏向了島津軍一方。   如果所有大友軍將領都保持一種悲觀的想法和消極的策略,那麼島津軍接下來的行動就簡單多了。但是大友軍重臣,豐後三老之首軍師吉岡長增與兵法教習角隈石宗卻通過通了他們自己的努力,將大友軍從戰敗的邊緣挽救了回來。他們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本部人馬布置為最簡單的戰鬥隊形,還通過這種行動堅定了大友軍的信心,使得大友軍在島津軍的突襲之下還保持有一戰之力。   “不要慌,拿起武器,難道你們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娃娃麼?”吉岡長增一邊不滿的訓斥著驚慌的部下,一邊命令身邊的武士將士兵布置成簡單的防禦陣型。   “慌什麼,快,火槍手、弓箭手準備射擊。”角隈石宗更是命令部下的遠程武器展開反擊。   在吉岡長增和角隈石宗等人的感召下,大友軍包括大友義鎮在內的其他將領也收起了敗退的想法,認真的組織部下抵抗島津軍的突擊。   姑且不論大友軍諸將的考慮與做法,還沒來的及咽下口中飯糰和恢復身體疲勞的大友軍士兵對島津軍的突然襲擊表示了極大的不滿。而這種不滿的表現形式則是拿起手中的武器,儘量準備抵抗島津軍的進攻。不過這些準備活動中究竟有多少是自發的,多少是因為長官的命令,多少是因為無力逃跑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如同島津軍所意料到的一樣,大友軍雖然顯的十分慌亂卻在最低程度做好了戰鬥準備。   回到島津軍藏身的樹林,島津貴久不愧為島津家征戰多年的家督和釣之野伏戰術的大師,即使是在臨時準備的伏擊戰中,他也選擇了最恰當的出擊時機。在大友軍防備最為鬆懈的時候發動出其不意的進攻,可以最大限度的在心理上震撼大友軍,順利打擊其作戰意志。最好大友軍失去戰鬥意志,那麼即使有再多人,也只能仍人宰割了,島津貴久在心中設想著最完美的結局。不過,由於部分大友軍的努力,眼前的大友軍顯然並沒有喪失戰鬥意志,島津軍所面臨的仍將是一場艱難的戰鬥。   隨著火槍隊不太整齊的齊射,一萬三千五百人的島津軍沖向了散亂的大友軍。為了防止被兵力強大的大友軍反包圍,島津貴久將全軍被分為五部全面襲擊大友軍全軍。由西至東依次是五代有喜等部一千五百人、島津義虎部三千人、島津貴久部四千人,島津義弘部三千人,島津櫻部兩千人。(島津貴久沒有在戰場上保留任何戰術預備隊,不是因為此戰不需要預備隊,而是島津軍抽不出任何部隊來擔當預備隊,如果一定要找預備隊的話,那麼只能是預計要從江之柱岩抽調來的援兵。)   “沖呀,不要給大友軍任何喘息的機會。”   英勇善戰的島津義弘首先率部衝出了樹林,向大友軍疾速靠攏過去,而其餘幾支島津軍也採取了和島津義弘相同的策略,飛速的拉近著與大友軍的距離,貫徹著將大友軍捲入混戰的意圖。   島津軍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島津軍沒有裝備任何遠程武器,面對擁有火槍與弓箭的大友軍如果還拉開距離是要吃大虧的。同時大友軍的兵力遠遠強於島津軍,如果令大友軍有機會重整軍陣,大友軍將有可能發揮出兵力上的優勢。而如果將兩軍捲入混戰之中,大友軍則根本無法發揮出兵力上的優勢,而只能任憑士兵們捉對廝殺,這樣的話在體力和戰意上都優於對方的島津軍將可以發揮最大的優勢,從而獲取戰場上的主動。因此,在戰前島津貴久就要求部下儘可能的把戰役的水準降到混戰的水平線上,揚長避短嘛。       第一部 第三十八章 大混戰(中)——內豐原合戰    被布置在戰線最東段的島津櫻部兩千人,將大友軍東段的臼杵鑒速部鎖定為了攻擊目標。   “櫻,戰前先需要確定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   “此戰的指揮權。”   “當然還是你了,我什麼時候和你搶過了。”   “那就說好了偶,你不能對我的指揮有任何干涉。”   “好吧,我保證不管不問,總可以了吧。”   戰鬥開始前,高修遠向名義上的指揮官要出了島津櫻部的指揮權。   “突擊……”   一身黑色鎧甲的前田慶次率先衝出了樹林,在他身後兩百名鐵甲騎兵排成了一字長蛇陣,如同流動的金屬浪濤般卷向了大友軍臼杵鑒速部。四個備隊共一千兩百名步兵,在池田鷹作的指揮之下展開成三排橫隊,緊跟著騎兵隊沖向了大友軍。種子島領主種子島時堯則率領兩百種子島士兵從側翼向臼杵鑒速部掩殺過去,以切斷臼杵鑒速部與其他大友軍的聯繫。主營的三百名步兵和近衛隊作為核心力量,在島津櫻和高修遠的指揮下排列成密集隊形,最後衝出了藏身的樹林。   匆忙應戰的臼杵鑒速部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戰鬥準備,在島津騎兵衝過幾百米間距的時間中,臼杵鑒速僅僅來得及組織三四百名弓箭手和七八百名長槍兵做好接戰準備。臼杵鑒速部弓箭手零零散散射出的箭支,大部分都落在虛空之中,少數擊中目標的,也打只能在島津軍騎兵的鐵甲上敲出叮叮噹噹的響聲,而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就在大友軍士兵為弓箭的實效而發愣的空擋中,揮舞這墨色長槍的前田慶次已經帶領騎兵突進到了大友軍陣前。大友軍第一線的上百名弓箭手甚至沒來得及拔出護身的短刀,就被蜂擁而來的島津鐵騎沖翻在地。剩餘的弓箭手為了逃脫鐵騎的踐踏,倉皇的向身後的槍陣逃去,反而沖亂了臼杵鑒速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槍陣。   散亂的槍陣根本無法阻擋島津鐵騎的衝鋒,如同用鐵錘敲擊蛋殼一般容易,島津騎兵輕易的擊碎了大友軍的槍陣。在大友槍兵因手中的長槍被島津騎兵的盔甲所滑開而錯愕的瞬間,鋒利的騎槍便穿透了脆弱的肉體,生命隨同著飛散的血液而消散。島津騎兵丟棄了折斷在大友軍士兵體內的長槍,抽出腰間的太刀與重劍奮力的向身邊的大友士兵敲擊下去,沒有時間去確認沾染著黑紅而渾濁的液體所倒下的身軀是否已經失去了生命,下一個完好的對手已經出現在了面前。被沉重的騎兵所衝倒的士兵很難再從戰場上爬起來,即使最堅固的頭骨,在幾百斤重戰馬的輕輕一踏下也會變的碎裂。刀槍不入的盔甲和猙獰血紅的油彩使得島津騎兵在大友軍士兵眼中如同索命的惡鬼一般恐怖。   緊跟在騎兵之後的是同樣猙獰的島津軍步兵,在池田鷹作的指揮之下四個步兵備隊有效的填補著騎兵之後的空白。僥倖從騎兵的衝鋒中倖存下來的大友軍士兵,被圍上來的島津軍步兵所砍倒,那些只受了輕傷而企圖再從地上爬起來的幸運兒也被再次釘死在了地上。配備著長槍與太刀的步兵,緊緊的跟隨在突進的鐵騎之後,巧妙的補充著騎兵身側的空隙與背後的盲點。   隨著島津櫻部鐵騎的無情的推進和步兵的掩殺,臼杵鑒速部倉促間組織起來的防線頃刻間便變成了一堆扭曲的肢體和殘破的肉塊。從開使接戰到島津櫻部鐵騎突破臼杵鑒速部防線,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但這災難性的幾分鐘卻使臼杵鑒速永久性的失去了麾下三分之一的士兵。隨著防線的崩潰,臼杵鑒速部的剩餘士兵失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無視於臼杵鑒速拼死戰鬥的命令,爭先恐後的逃離島津軍武器所能達到的範圍。   “秀光,傳我軍令,讓慶次帶領騎兵隊脫離戰鬥,到這裡集合。”看著敗退的大友軍,高修遠對身邊的近衛蒲生秀光下令道。   “為什麼不讓慶次率兵繼續追擊?”在高修遠身邊的織田洛雪疑惑的問道。   “洛雪,我比較奇怪的是提問的為什麼會是你?”高修遠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   “那應該是誰?”   “這個不停的給你使眼色的傢伙。”修遠指著織田洛雪身邊的島津櫻說。   “什麼叫不停使眼色嘛。”憋了一肚子話的島津櫻不滿的叫道。   “想問就問嘍,何必憋得那麼難受?”修遠詰道。   “還不是你不讓我問的。”   “我可沒那麼說,是你自己說要不管不問的,當時我就覺得你肯定會忍不住。”   “哼,可惡。”   “快說吧,我也很好奇呢?”洛雪在一邊幫腔道。   “這支大友軍根本已經喪失戰鬥力了,……”   “那才應該繼續追擊呀,可以一舉殲滅它。”島津櫻打斷修遠的說話,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殲滅它真有那麼容易麼,那要能追上遍野的敗兵。再說了,殲滅它又有什麼用?現在我軍取得明顯優勢的只有我們這裡,大友義鎮的本陣甚至有一大半人馬沒有投入到戰鬥中,一旦大友軍組織起反攻被全殲的很有可能反而是我們。”   “真有這麼嚴重麼?”   “你自己看看吧,列於後陣的大友軍應該是在準備反攻,而不是準備撤退。”   “那該這麼辦?”   “當然是不能把寶貴的兵力浪費在最近已經喪失戰鬥力的大友軍身上。”   “抽回來難道就能抵擋大友軍的反攻了?”   “當然不是,東面你二哥的軍隊正陷入苦戰之中,難道不該去幫助一下麼?”   “那,那些跑掉的大友軍怎麼辦?”   “不能不管他們了,交給鷹作和種子島大人去追擊,應該就可以保證他們無法返回戰場了。”   在高修遠向島津櫻和織田洛雪講解戰鬥意圖的時間裡,前田慶次已經將兩百鐵騎從戰鬥中抽出,撤到了戰線的後方。   “慶次,騎兵們情況怎麼樣?”修遠向策馬奔來的前田慶次問道。   “很好,除了幾個人受輕傷外,基本沒什麼損失。”   “讓他們換上騎槍,準備第二次衝鋒。”   很快,從主營步兵手中領到備用的騎槍,補充了折斷的刀劍後,兩百名撤下來的騎兵重又恢復了戰鬥力。   經過重整隊形,島津櫻部主力六百人排列成利於突擊的錐形陣,向正與島津義弘部纏鬥的吉岡長增部的側翼衝殺了過去。   與島津義弘部交戰的吉岡長增部是最早恢復戰鬥狀態的大友軍之一,由於指揮官吉岡長增冷靜正確的命令,雖然受到島津義弘部的猛烈攻擊,卻成功的維持了整條戰線的完整。並依靠兵力上的優勢,在吉岡長增周圍集合了一支反擊力量,準備在島津義弘部鬆懈的瞬間投入戰場以一舉破敵。然而就在吉岡長增剛剛取得優勢,準備進行反擊的時刻,東邊的友軍臼杵鑒速部便被島津軍所擊敗,而擊敗臼杵鑒速的島津軍甚至還組織了一支小型部隊,威脅到了軍陣的側翼。既然這是一種無法無視的威脅,那麼就必須採取必要的措施了。在下定決心後,吉岡長增便率領著集結在身邊,用於反擊的近千士兵搶先向這支島津軍衝殺了過去。   “敵人似乎反而衝過來了。”獨孤小花難得的開口道。   “那麼慶次的壓力會很大,你也去幫忙好了。”   “不過,師傅給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這個不用擔心,我還是有能力自保的,在這裡留一隊近衛保護她們兩個就足夠了。”修遠指著身後不遠的島津櫻和織田洛雪說道。   “好吧,不過主公你自己也要小心呀。”   由獨孤小花統率的近衛隊成為了錐型陣的最前鋒,與吉岡長增手下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部隊展開了死斗。藉助堅固盔甲的幫助,格鬥技巧高超的近衛隊在接戰中取得了極大的優勢,吉岡長增手下的普通騎兵根本無力抵抗近衛隊的進攻,只有少數騎馬武士才能抵抗近衛隊士兵的攻擊。在騎兵的激戰中,全身披甲的近衛騎兵很快就占據了戰場的主動權,成功的將吉岡長增手下的少量騎兵擊潰。   失去騎兵隊的吉岡長增命令手下的槍兵擺出槍陣以抵禦島津軍騎兵的衝擊,也許步兵的長槍難以穿透全身鎧甲,但是竹製的馬甲並不足以抵禦長槍的穿刺。擊潰大友騎兵的近衛隊沒有繼續逼近大友軍,而是由緊跟其後的步兵突進上前,與槍兵隊進行纏鬥。   高修遠命令前田慶次帶領近衛隊以外的騎兵,從吉岡長增沒有布置槍陣的側翼進行打擊。缺乏槍陣保護的士兵根本無力抵抗鐵甲騎兵的突擊,側翼的混亂的很快便擴展到了前方的槍陣。抓住戰機的修遠命令獨孤小花帶領收攏起來的近衛騎兵突破混亂的槍陣,直取在陣後指揮的吉岡長增。   很快,雙方陷入了沒有秩序的混戰之中。島津櫻手下的騎兵在追逐著吉岡長增部下的步兵,而吉岡長增手下步兵則依靠著數量上的優勢圍攻著島津櫻手下的步兵。不過,島津軍的士兵保持著極佳的體力,而大友軍士兵則是奔波了一夜了疲兵,隨著戰鬥的無序化,島津軍漸漸取得了戰場上的主動與優勢。獨孤小花帶領十幾名近衛衝到了吉岡長增面前,隨著獨孤小花揮落的刀鋒所帶起的血霧,吉岡長增部失去了他們的指揮官。在島津義弘、島津櫻兄妹的夾擊下,失去主將的吉岡長增部成為了既臼杵鑒速部後第二支崩潰的大友軍。   但是,島津軍距離戰鬥的勝利依然十分遙遠,大友軍西線的角隈石宗部在對島津軍的戰鬥中取得了相當的優勢,吉弘鑒理部也與島津義虎部殺得旗鼓相當。大友義鎮的本陣不但抵禦住了島津貴久部的進攻,還抽出了一支強大的分隊援助已經支離破碎的東段戰線。   激戰仍在繼續……        第一部 第三十九章 大混戰(下)——內豐原合   大友義鎮派遣身邊的旗本武士小野鎮幸,率領主營的三千士兵前往支援因吉岡長增戰死而顯得支離破碎的東段戰線。本來的這些兵力將作為反擊的力量投入對島津貴久部的攻擊中的,但是眼下卻不得不去救援失去吉岡長增的東段戰線。如果能因此而挽回吉岡長增的性命,大友義鎮應該會十分樂意將這支寶貴兵力派出,但是眼下卻是十分的不情願。可是,如果不派兵的話,不但臼杵鑒速可能步吉岡長增的後塵,東段戰線的兵力也有可能全部被殲滅,到那時想要防禦東段島津軍的進攻就不是三千士兵可以做到的。因此,大友義鎮也只能放下反攻島津貴久的誘惑,而將手下的分隊投入東段戰線。但是,當大友義鎮做出這樣的決策之後,大友軍便失去了在這場戰役中取勝的機會,因為失去了最後的預備隊大友軍將失去任何反擊的力量。   “收攏部隊,沒必要拼命了,全線防禦。”   看到一支強大的分隊離開大友軍的主營,十分清楚此舉意義的高修遠也樂得輕鬆,將因追擊而顯得有些鬆散的軍隊收攏了起來,擺成了積極防禦的陣式。   “喂,修遠,什麼叫沒必要拼命了,要全線防禦?”不太明白形勢的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難道我的文法有問題麼?”   “你的文法一向問題多多,不過現在不是文法上的問題,而是為什麼要全面防禦?”   “恩,我的所有行動都是經過深謀遠慮的,目前最適宜採取防禦態勢。”   “原因,你再不說原因,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看見那面過來的大友軍了麼?”修遠將千里鏡遞到島津櫻跟前,並指給她正確的方向。   “看到了,怎麼了?”   “那應該是大友軍最後的預備隊,現在正向我們這裡開進。”   “那又怎麼樣?”   “這表示我們已經成功的消弭了我軍與大友軍在兵力上的差距。”   “瞎扯,怎麼看現在大友軍也比我們人多。”   “是兵力運用上的差距,而不是人數上的差距,現在的大友軍和我們一樣抽不出任何軍隊投入到進攻之中,便是我們戰術上的成功。我們只要能保持這樣的戰局就可以了,畢竟大友軍不大可能再有援軍了,而我們還有江之柱岩方面的援兵,怎麼看都是贏定了。”   “是這樣麼?可是大友軍的人數還是比我們多呀,如果援兵還沒來,我們便已經敗了那怎麼辦?”   “這種事情不大可能出現了,大友軍已經是疲兵了,要想迅速擊敗我軍沒那麼容易了。”   “可是大友義鎮一旦想到拖下去只有失敗,他一定會拼命的,到時候我軍真能對付大爆發的大友軍麼?”   “啊,這個問題確實很嚴重,大友軍真要大爆發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我軍一定不敗,只能希望援兵快點到了。”   “不是呀,你不是說過每個人都應該要把握住自己的命運麼?現在應該積極一點想辦法徹底擊敗大友軍呀。”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不過不是簡單的說說就能把握住命運的?”   “難道你以前說的都只是廢話?”   “不是呀,人當然應該去把握自己的命運,可是現在的情況根本是有心無力嘛。騎兵隊都已經衝鋒了兩次,即使騎兵們還有力氣衝殺,馬力已經到頭了。幾營步兵的體力在戰鬥中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們的步兵有三分之一都是火槍手根本不擅長於肉搏戰,現在基本也到極限了。我即使想採取什麼措施,也根本沒有兵力可以用來執行。你二哥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所以現在唯一可做的也就只有硬撐了,希望全軍可以撐到援軍的到來。”   “難道再也沒有辦法了?”   “沒有了,除非騎兵可以下馬衝鋒,不過這麼重的盔甲,他們真要下了馬大概也跑不動了。”   “不用太擔心了,相信你大哥不久就會帶援兵來這裡了。”看著滿臉失望的島津櫻,修遠急忙安慰道。   “真的麼?”   “當然了,信早已經發出去了,江之柱岩離這裡也不遠,我相信援兵很快就會到了。”   “信不會傳不到吧?”   “不會,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我先後發了三份信。”   “那大哥會不會不相信呢?”   “信是你父親親自寫的,你大哥沒理由不相信吧?”   “那為什麼還不到?”   “不要急嘛,應該馬上就到了。”   雖然修遠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安慰著焦急的島津櫻,但他自己的心中卻同樣的焦急,事實上這種焦急瀰漫著戰場上的所有的島津軍高級將領。島津軍能否取勝完全取決於島津軍的援兵何時可以到達,早一步就是完勝,如果晚一步的話,即使是修遠也不敢去設想這種情況。   島津櫻所顧慮到的事情,大友義鎮也想到了,在命令小野鎮幸支援東段戰線後,大友軍全軍發動了猛烈的進攻。雖然抽出三分之一兵力的大友義鎮沒能給予和他對陣的島津貴久太大威脅,吉弘鑒理也沒沒有在島津義虎處討到便宜,而東段的臼杵鑒速和小野鎮幸也僅僅只能維持戰線的完整。但是最西端早已取得優勢的角隈石宗部卻將與之對戰的五代有喜等部殺的支離破碎幾欲崩潰,如果不是由多支部隊輪番應戰的話,西端的島津軍早己被殺散了。   很快,戰況向著島津櫻所顧慮的最壞方向發展著,西線的五代有喜等部由於減員嚴重已無力抵抗角隈石宗的攻擊,戰線一旦崩壞,所造成的連鎖反應很有可能將島津全軍拖入戰敗的深淵。   所幸,島津義久的行動沒有讓他的家族失望,在五代有喜等部即將崩潰的緊急時刻,島津歲久帶領近千騎兵趕到了戰場。島津義久、歲久兩兄弟在前來馳援內豐原戰場的時刻想到了島津軍在兵力上存在著的嚴重不足,便商議由歲久帶領全軍的騎兵近千人先行進軍,由義久帶領其他部隊跟進。因此,島津軍的援軍才可以在關鍵時刻及時趕到戰場。   雖然,島津軍的援軍只有不足千人的騎兵部隊,只能牽制住取得優勢的角隈石宗。但是這些騎兵的到來卻預示著島津家的大軍即將趕到戰場,對沒有任何援兵的大友軍而言,戰敗的號角此刻已經在心中吹響。   隨著島津援兵的到來,大友軍陸續失去了繼續戰鬥的信心。最先崩潰的是損失慘重的東線戰場,依靠小野鎮幸隊三千人馬暫時整合起來的部隊,在看到島津軍的旗幟從南方出現時,便喪失了最後的一點戰意。勉強集結起來的士兵紛紛逃離自己的崗位,隨著脫離戰線的士兵的增加,本已經薄弱不堪的戰線變的漏洞百出不堪一擊。而島津義弘、島津櫻兄妹更在此時加緊了進攻,使得臨時指揮戰線的小野鎮幸喪失了隊軍隊的控制。最終,隨著臼杵鑒速和小野鎮幸的敗退,整個大友軍東段戰線徹底崩潰了。隨著東段戰線的崩潰,大友軍的戰線全面崩潰了,無數的士兵丟棄戰友逃離戰場,武士們失去了對士兵的控制,將領們也無法再聯繫道手下的武士。以大友義鎮的為首的大友軍開始向橫谷方向倉皇的撤退。   內豐原合戰至此便告一段落了,戰場上大友軍的傷亡超過了一萬五千人,而島津軍的損失也在三千人以上。由於島津義久的部隊還未到達戰場,島津貴久只得命令已經疲憊不堪的軍隊投入到追擊之中。大友軍在沒有太大損失的角隈石宗部的掩護下撤出了戰場,除了人員損失之外,大友軍丟失了大部分的輜重和軍備,已經無力繼續在南九州進行征戰了。   “父親命令我們自由行動,去追擊麼?”得到軍令的島津櫻向高修遠問道。   “既然沒讓我們去追擊就不要去了,我現在累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胡說,整場戰役也沒見你和一個敵兵格鬥,那裡會累。”   “我是腦力勞動麼,當然很累了。而且騎了一天的馬,真的渾身酸痛了。”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累?”   “你身體好嘛。而且即使我們不累,士兵們也很疲勞了,再繼續追擊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戰果,我看還是回去吧。”   “可是,他們其他部隊都去參加追擊了,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戰功跑掉。”   “戰功麼?我們已經立了很大的戰功了,包括吉岡長增,我部斬殺的大友武士超過了兩百人。小花,首級都取下來了吧?”修遠向唯一還生龍活虎的部下問道。   “不知道,我沒時間管這種無聊的事情,是我身邊的人處理的。”   “你看,有了這些首級我們已經可以確保很大的戰功了,現在還是撤退吧。”   “好吧,如果你認為好的話,那就撤退吧。”   除島津櫻部外的大部分島津軍踏上了追擊大友義鎮的路途,而島津櫻部也離開了內豐原戰場,只不過方向是與其他諸部背道而馳。       第一部 第四十章 奪城    脫離追擊戰的島津櫻部,在曾經設伏的樹林裡一直休息到傍晚。  “幹嘛一臉的不高興?我們打了勝仗了。”高修遠向板著臉的島津櫻問道。  “高興不起來,別人都去追擊了,就我們留在這裡休息。”  “對脫離追擊還耿耿於懷麼?”  “是呀,為什麼非要脫離追擊嘛,其他人不是和我們一樣疲勞嘛。”  “可是大友軍已經很可憐了,我們就不要去追他們了。”  “胡說,想起來就不甘心,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戰功飛掉。早上的戰役我們出力最大了,現在輕鬆獲得戰功的機會卻留給別人,你還能安心的躺在這裡麼?”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能保有一顆平和的心。”  “少胡扯了。不行,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你是因為不能獲得重大的戰功而不甘心麼?”  “當然。”  “可是,這樣做一點道理也沒有。”  “什麼意思。”  “去追擊也不見得可以獲得什麼了不起的戰功,而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獲得首功的。”  “恩?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啦,我看大家都休息夠了,如果你碰巧可以通過你二哥的防區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取得了不起的戰果。”  “我當然可以通過二哥的防區,你想做什麼?”  “咳咳,相信現在飫肥城是空城一座,我們就辛苦一點去把它取下來吧。”  “有那麼容易麼?再怎麼城內也會有幾百守軍的,憑我們的兵力那能攻下來。”  “只要耍一點手段,應該不會太難的,交給我吧。”  “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沒時間在這裡蘑菇了,快出發吧~”  島津櫻部帶著龐大的輜重車隊離開了休息的樹林,在黃昏中踏上了去往飫肥城的征程。  “可是,你的計劃如果失敗了怎麼辦?”路上,得知修遠計劃的島津櫻不放心的問道。  “不可能失敗的,我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天衣無縫的。”  “可是,如果真失敗了怎麼辦?”  “放心,失敗了我們頂多撒開步子逃跑就是了,飫肥城只有幾百守軍,根本拿我們沒辦法。”  “可是我們如果被大友軍的主力堵住退路怎麼辦?”  “大友軍還有所謂的主力麼?”  “就算沒有,對付我們著點人也容易的很。”  “恩,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向肥後方向撤退,相良義陽那個老東西不會在現在背盟的。”  “但願吧。”  “早知道你這麼麻煩就不告訴你計劃了。”  “可是你的計劃真的風險很大了,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  “真是麻煩,我可以拍胸脯保證不會出問題。”  駐守在城內的是以伊東義秀為首的三百名伊東士兵和以田原勘九郎為首的一百五十名大友士兵。飫肥城留守伊東義秀,是伊東家家督伊東義佑的族弟,去年一月剛剛元服的年青武士,並在去年島津家的侵攻中完成了他的初陣。不過幸運的是,伊東義秀沒有參加去年那場災難性的追擊,因為當時的他在位於後方的都於郡城負責留守。今年他的工作仍然是留守,不過由於伊東家的資深武士所剩無幾,而他在去年的任務中也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因此這次得到了責任更為重要的留守任務。不過義秀自己更想隨同大軍參加遠征,但是身為武士就必須服從命令,而且義秀也想到自己如果可以順利完成這次的留守任務,下次出戰自己說不定就可以隨同主公出戰了,因此雖然覺的很無聊,義秀還是非常認真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大友家後衛田原親賢信不過伊東義秀這個過於年青的武士,便派遣自己本家穩重的武士勘九郎帶領一百五十名士兵協助其守備飫肥城。  1565年八月十一日傍晚日向飫肥城伊東義秀像平日一樣無聊的站在城頭之上,遙望著西方火紅的天空,想像著自己跟隨主公征戰的情景。  “勘九郎大人,我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在那裡。”少年憧憬著指著遠方,對剛剛步上城頭的武士說道。  “我只希望我還可以保有和你一樣的心境。”年長者感慨的說道。  “勘九郎大人,您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只希望我永遠不要再上戰場,而能一直呆在這相對安全的後方。”  “……”  “我大概並不適合做武士,一年前的記憶到現在也無法淡忘。”勘九郎試圖向疑惑的少年解釋。  “為什麼?”  “一年了,沒有一天我不在夢中驚醒,沒有一天我不夢見死在那個修羅場的我自己。來摸摸這裡,你也許可以感受到一些什麼。”勘九郎突然用蒼白冰冷的手,捉住少年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對去起,勘九郎大人。”少年驚慌的說道。  “對不起,大概嚇到你了。”勘九郎鬆開了少年的手,而城頭之上也陷入了沉寂之中。  此刻西方的地平線上突然了出現一團模糊的人影,飛揚的塵土表明這是一些策馬而來的騎士。果然,不久之後幾十名騎士狼狽的催動著疲憊的戰馬來到了飫肥城下。城上的士兵認出了這些騎士身上的髒亂的服飾和殘破的盔甲是大友家士兵所專有的。  “怎麼回事。”城上一名大友家的士兵問道。  “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出大事了。”一名為首的騎士向城頭叫道。  很快,這批騎士被帶到城中,而領頭的青年騎士則被帶道了伊東義秀和田原勘九郎面前。  “怎麼回事?”勘九郎的問道。  “大事不好了,我們戰敗了。”  “什麼?”  “大慘敗,屍橫遍野、屍橫遍野,太慘了。”騎士渾身顫抖語無倫次的說道。  “究竟怎麼回事。”當勘九郎正要追問時,一名士兵跑道了他的面前。  “大人,好多人向這裡跑過來。”隨著這名士兵的指點,勘九郎看到西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許多人影。  “怎麼回事?”伊東義秀問道。  “是大友家的軍隊。”拿著千里鏡的勘九郎緊張的說道。  “怎麼了?”  “不知道,放他們進來之後也許就清楚了。”看著顫抖的騎士,勘九郎無精打采的說道。  一下子湧進來的數百人,將冷清的飫肥城攪得亂烘烘的。  “究竟怎麼回事?”勘九郎煩躁的問著這一群人的首領。  “就是這麼回事了,從現在開始著里被我接管了。”為首的青年微笑的說著。  勘九郎還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時,一把利刃已經卡在了他的喉嚨上,兩名士兵小心的解除了他的武裝。而此刻身在城頭的伊東義秀也被那名顫抖的騎士所擒獲了,城上的幾名伊東士兵試圖進行抵抗,卻被著名騎士無情而迅速的斬殺了,伊東義秀則被眼前的慘案嚇的忘記了拔劍,被輕易的剝奪了武裝。  這名微笑的青年便是高修遠,控制住勘九郎的人是池田鷹作,在城頭擒獲伊東義秀的騎士是蒲生秀光。而獨孤小花和前田慶次則帶領著手下的士兵在城內橫衝直撞的解除著伊東軍和大友軍士兵的武裝。由於負責守城的伊東義秀和田原勘九郎都在第一時間失去了自由,城內的伊東、大友士兵在缺乏領導的情況下迅速的被混進城的島津軍所擊敗。島津軍在幾乎兵不血刃的情況下占領了日向重鎮飫肥城。  當島津櫻率領剩餘的部隊開入飫肥城的時候,幾百名伊東大友士兵已經被剝奪了武裝,囚禁了起來。  “怎麼樣,我很厲害吧。”高修遠自信滿滿的向島津櫻表功道。  “確實很厲害,不過你想沒想過該怎麼對付不久就會通過這裡的大友軍。”島津櫻問道。  “放心,我早想過了,大友義鎮即使可以平安的率兵撤退到這裡,大友軍也是如驚弓之鳥一般的缺乏戰鬥力。只要我們擺出強硬的姿態他們就會嚇的縮起手腳,落荒而逃。”  “能麼?”  “應該沒問題,這裡又不是大友家的領地,大友義鎮沒道理在這裡拼命的。對了,你到不如去見見抓到的幾個俘虜。”修遠轉移話題道。  “沒興趣,與其花費精力看管俘虜不如把他們放了。”島津櫻無精打采的說道。  “那可不行,他們會泄露我們的軍力的。”  “你準備欺騙大友軍?”  “也不是了,不過沒有必要讓大友義鎮知道我們的確切人數。”  在島津櫻攻克飫肥城的時刻,守備在鳴鹿崎岩下的伊東軍正在被參戰的相良軍追逐。相良義陽出動了一萬五千大軍,徹底擊敗了軍心不穩的伊東軍,潰散的伊東軍以都於郡城為撤退目標,而取勝的相良軍則繼續向南試圖與島津軍主力匯合。江之柱岩下的大友軍此刻也得知了大友義鎮在內豐原的慘敗,志賀親守採取了最消極的策略,直接從江之柱岩撤往日向飫肥城。而被追趕的大友義鎮,此時剛剛逃出橫谷,在留下角隈石宗部拖住島津軍後,便迅速的向日向飫肥城撤退。       第一部 第四十一章 新領地    八月十二日中午,大友義鎮帶領萬餘敗兵退到了飫肥城。  “大人,大友軍來了。”傳令兵驚慌的聲音打斷了島津櫻等將領飯後的閒談。  “有多少人?”島津櫻問道。  “看樣子有一萬多人吧。”  “去城頭看看吧。”一旁的高修遠建議道。  “怎麼看都是一些敗兵而已。”拿著千里鏡的修遠在城頭判斷道。  “怎麼辦?”  “依計行事,你留在這裡守城,我帶人下去逆戰。”  “可是行麼?”  “不行也得行,如果大友軍把這裡圍住,晚上就沒有新鮮的海味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大友軍開始強攻,可能我們以後都吃不到什麼好的了。”  從內豐原戰場上敗退下來的大友義鎮,在花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衝出橫谷後,留下了軍師角隈石宗率部抵擋窮追不捨的島津軍。失去了大半部屬的大友義鎮無心再戰,僅僅向江之柱岩下的志賀親守派出了傳令兵,告知戰況後便率領殘敗的部屬向飫肥城撤退了。  “主公,是否可以與志賀大人匯合。”路上吉弘鑒理曾向大友義鎮建議道。  “算了吧,憑這樣的軍容即使與親守匯合也起不道任何作用。而且親守身邊的軍隊也不是什麼精銳,靠這樣的軍隊根本無法與島津軍抗衡,還是交給親守自己判斷吧。”大友義鎮無精打采的回答道。  “主公,難道我們就這樣退回去麼?”  “也只能如此了,即使想要復仇也要幾年的準備時間吧。”大友義鎮用空洞的聲音回答著部下重臣的問話,而在吉弘鑒理耳中卻如喪鐘般的不祥。  撤到飫肥城下的大友軍驚慌的發現,本該遍布伊東軍旗幟的飫肥城,此刻卻插滿了島津家的旗號,不但如此城頭上還立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反射著陽光的光滑鎧甲,與漆黑烏亮的火槍,無聲的震撼著城下的大友軍將士。  就在大友義鎮還在為飫肥城的易幟而驚愕時,一隊島津軍衝出了飫肥城門,人數並不多,步騎加在一起也只有五百餘人。但是如同驚弓之鳥的大友義鎮卻對飫肥城的情況做出了不同的判斷。既然敢在一萬大軍面前出戰,那麼城中的軍隊應該也有相當的數量,之所以只派遣這麼一點兵力一定是另有所圖。做出不實判斷的大友義鎮,只派遣身邊的幾名旗本率領少數士兵前往糾纏出城逆戰的島津軍,自己則率領大軍繞城而走,向更北方的都於郡城撤退。  既然對方的大軍都已經繞城而走了,那麼高修遠也就沒有必要去欺負一些小腳色了,在驅逐了少量大友軍後,修遠便率領手下的士兵返回了飫肥城。  “啊啊,本來想在飯後好好活動一下的,沒想到大友義鎮這麼窩囊,算了就不追擊他了。”在回城的路上,修遠自信滿滿的說著便宜話,既然大友義鎮已經跑了,那麼自然沒人會反駁他的言語。  一日之後,和角隈石宗部匯合的志賀親守也到達了飫肥城下,在做出了和大友義鎮相同的判斷後。志賀親守做出了和主公同樣的選擇,當然他有著比大友義鎮更加充分的理由,因為島津家的追兵距他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就在這樣,在輕鬆的奪取了重鎮飫肥城之後,島津櫻部又輕鬆的在三萬大友軍面前保住了飫肥城。  “我果然是不世之名將,以區區兩千之兵不但奪取了這個重鎮飫肥城,還擊退了數萬大友軍。”看著退去的大友軍,高修遠心情極好的自吹自擂道。  “什麼話,根本是採用詭計詐入這裡的,而且說是數萬大友軍,根本也都沒有攻過來。”島津櫻在糾正著修遠的言論。  “那是他們被我的威勢所震撼所以不敢攻過來了,是嚇退敵軍呀,你應該覺的我很偉大才是。”  “沒發現你有偉大的地方,難道漢人都像你這樣麼?”島津櫻突然問道。  “恩恩,漢人和你們一樣,大多數都的很無聊傢伙,像我這樣的也只是特例。”修遠難得的說出了實情。  “既然大友軍已經遠去,那麼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扣押著俘虜了,該這麼處理呢?”修遠向島津櫻詢問道。  “你說呢?”  “叫我說放了好了,這次沒什麼可能敲到贖金,留著根本沒用。”  “好的。”  就這樣伊東義秀和田原勘九郎帶領著被解除武器的部下離開了飫肥城,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十四日清晨,島津貴久率領大軍來到了飫肥城下,不過既然飫肥城已經在島津軍的掌控之下,而大友軍也退到了更北方的地區,那麼南九州的戰事暫時也就結束了,此行的軍事意義也就不剩下什麼了。  看到了攻克飫肥城的愛女,島津貴久十分的高興,既然愛女立下了首功,那麼再這麼獎賞家臣們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吧?考慮到這一點的島津貴久決定給予島津櫻任何她想要的獎賞。  “什麼,你想讓我把這裡封給你?”貴久驚叫道。  “是呀,這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吧?”島津櫻向父親撒嬌道。  “過分是不算過分了,可是為什麼呢?”貴久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呀,我只是很想要嘛。父親難道你不想給我嘛?”島津櫻噘著嘴說道。  “沒有,只是,你不會要以這裡為居城吧?”  “當然要以這座城為居城呀,要比原來的居城大多了。”  “……”  “父親不要那么小氣嘛,這裡本來就該封給我的。”  “好吧,這裡可以給你,不過我希望你還是可以留在櫻舞城。”  “為什麼?”  “我不希望你離我太遠,老父親的這點要求可以滿足吧。”貴久可憐兮兮的說道。  “可是,那這裡要這麼辦呢?”  “留些人防守就可以了,幾年之內伊東和大友都不會有什麼大的行動。”  “好吧,我答應居城不變,但是你要把這裡封給我。”  就這樣島津櫻從父親處要來了飫肥城和周圍四萬七千石的封地。       第一部 第四十二章 大友氏的沒落    敗退的大友軍與伊東軍都集中到了日向中部的重鎮都於郡城。回到都於郡城的大友軍只剩下了不到三萬人的軍力,而伊東軍的狀況更為悽慘只有五千餘人活著回到了都於郡城。動員了五萬兩千人的大軍,而如今只剩下了三萬五千人,還丟失了無數的糧草與輜重,甚至連進攻島津的橋頭堡飫肥城都被島津軍所奪取了,可是說是徹底的戰敗了。損失了五千士兵和飫肥城的日向伊東家從此只能淪為一個二流的小勢力了,而損失了一萬多精銳部隊的大友家也失去了繼續在南九州用兵的能力。  八月中旬,大友義鎮帶領三萬敗軍回到了府內城,但是大友家苦難還遠未結束。  得知了主家在內豐原的慘敗,留守於筑後的高橋鑒種向龍造寺隆信送去了降表,而筑後的豪族也有不少藉此倒向了龍造寺,雖然龍造寺隆信沒有繼續對大友家進行侵攻,但是大友家也失去了筑後一半的領土。  十月,心灰意冷的大友義鎮將家督之位讓給了年僅七歲的長子義統,將家中的諸事託付給身邊的重臣之後,便改名宗麟落髮為僧了。  而隨著主公的退位,大友家的重臣之間爆發了嚴重的權力之爭。  “必須有人為內豐原合戰的戰敗負責。”在義鎮退位後的第一次重臣會議上,主持會議的志賀親守發出了如上的言論。  “對,既然連主公都引咎退位了,那麼作為的臣下我們也必須找出一個責任者。”田原親賢應和道。  這兩個人都沒有參加內豐原合戰,因此毫無負擔的挑起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提案通過赤鬼峽冒險進軍的人是豐後三老之首的吉岡長增,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主持會議的人也許正是他,而要為內豐原合戰負責人的也會是他。不過吉岡長增已經死在了內豐原戰場上,現在的他即不能主持會議,也無法為內豐原的戰敗負責。  豐後三老中的另外兩人吉弘鑒理和臼杵鑒速,也參加了內豐原合戰並順利的從戰場上逃出了性命,本該是最有資格對此問題發言的人。但是他們二人在內豐原戰場上的表現著實欠佳,此刻也無顏對內豐原合戰的責任問題發表言論。  大友家軍師角隈石宗也參加了內豐原合戰,依靠他的堅苦奮戰大友軍才得以保持一個相對完整的戰鬥序列從內豐原戰場上撤出,不過角隈石宗無意指責自己的同僚,也為自己不能勸阻主公而耿耿於懷,因此同樣選擇了保持沉默。  “我認為應該由角隈石宗大人來承擔此次責任。”無視於戶次鑒連的怒目相向,田北鎮周說出了以上言論。會前志賀親守和田原親賢曾找到田北鎮周,向他許諾一旦由角隈石宗承擔戰敗的責任,將由他取代角隈石宗的權勢與地位。“甚至可以取代死去的吉岡的位置。”志賀親守誘惑道,經不起權勢誘惑的田北鎮周答應了志賀親守與田原親賢的要求。  “怎麼可以由角隈大人來承擔責任。”角隈石宗的弟子戶次鑒連發出了怒吼。  “戶次大人,如果沒有角隈石宗大人來引路的話,我軍根本不會到內豐原,因此我認為在活著的人中,角隈石宗大人的責任最為重大。”田北鎮周低頭說道。  “鎮周,你怎麼敢如此。”戶次鑒連激動的握住了腰間的寶刀雷切。  “鑒連,不得無禮!戰敗的責任就由我來承擔吧,這本就是身為軍師的職責。”角隈石宗喝止了激動的弟子,掃了一眼沉默著的吉弘鑒理和臼杵鑒速後,意興闌珊的承擔下了戰敗的責任。  “師父……”  “不要多說什麼了。”制止了弟子的發言,角隈石宗離開了重臣會所,戶次鑒連緊跟角隈石宗離開會所。  “既然角隈大人已經承擔下來了責任,那麼下面就一下討論對角隈大人的處置。”志賀親守無視於離開的二人,繼續主持會議。  ……  “戶次大人,志賀大人對您今天的無禮行為十分不滿。”重臣會議結束的當晚,田原親賢找到了戶次鑒連。  “那是他的自由。”戶次鑒連的回話中沒有一絲的悔意。  “戶次大人說的是。”  “你來有什麼事,不妨明說。”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田原親賢,戶次鑒連不滿的問道。  “啊,戶次大人是這樣的,由於今天您提前離開了會所,所以有些重要的事情您沒有聽到。”  “……”戶次鑒連用缺乏感情的目光瞪視著喋喋不休的田原親賢。  “其實是這樣的,我們討論一下對角隈大人的處置問題。”  “對師父的處置。”戶次鑒連繃緊了全身。  “是這樣的,既然角隈大人承擔下了對內豐原合戰戰敗的責任,那我們就必須對不幸戰死的人有一個交代。”  “你們想怎麼樣?”  “他們想請角隈大人,……切腹。”田原親賢用閃爍的聲音對戶次鑒連宣布道。  “什麼~”  “請、請戶次大人不要激動。”  “我到要看看誰敢對我師父不利。”戶次鑒連憤怒的拔出了腰間的雷切。  “戶、戶次大人,事、事實上我也認為此舉十分不妥。”田原親賢不安的說道。  “……”  “因此我在會上曾力勸志賀大人改變主意。”被戶次鑒連瞪視的渾身不自在的田原親賢快速的說出了上面的言論。  “你們想怎麼樣?”強壓下怒火的戶次鑒連陰沉的問道。  “他們希望角隈大人可以在放棄地位和歸還封地的情況下戴罪立功。”  “說。”  “戶次大人,現在的大友軍中找不出像您一樣的豪勇的大將,因此志賀大人希望您可以擔當起討伐叛逆高橋鑒種的任務,而角隈大人就擔當您的軍師。”  “可以。”  “不過呢,本家適逢新敗,府內城的防禦還是第一位重要的事情。因此志賀大人希望,戶次大人您將部隊留在府內城。”  “你們想讓我一個人去對付高橋鑒種?”  “當然不是,您可以動員筑前筑後的豪族幫助您,而且為了保證您家人的安全,您最好將他們留在府內城。”  “剝奪我的兵權,還要我的家人做人質麼?”  “戶次大人,您這麼想就不對了,事實上志賀大人並沒有強求您什麼。”  “不用多說了,為了師父,我答應你們就是了。”  “戶次大人能這麼明理真是大友家之幸呀。”  “……”  “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流放了戶次鑒連和角隈石宗後,志賀親守與田原親賢把目標瞄準了吉弘鑒理和臼杵鑒速,在府內城的爭權奪勢中,盛極一時的大友家急速的走向了沒落。       第一部 第四十三章 另類的忍者   在大友義鎮退回府內城之後,九州島暫時脫離了戰爭的陰影,重又恢復了平靜。雖然在筑後一帶還發生著戰爭,但是和幾個月前的大戰亂相比較也只是農民械鬥級別的小衝突。(啊啊,確實是農民械鬥了,負責筑後討伐戰的戶次鑒連被剝奪了兵權,只能臨時動員筑後本地的豪族,在武器都不充分的情況下,怎麼看也是農民械鬥的級別。至於他的對手,高橋鑒種似乎也沒有得到新主公的歡心,雖然投降了龍造寺家,龍造寺隆信卻沒有給他派出多少援兵,因此整個筑後的戰亂都只是筑後本地農民之間的武裝衝突了。)  留在飫肥城的島津櫻在整傷完防禦之後必須要離開飫肥城,率部回到居城櫻舞城。事實上本該把飫肥城該為居城的,不管是從戰略意義上來看還是從城防規模來看飫肥城都比櫻舞城更適合成為居城,不過為了遷就任性的父親島津貴久島津櫻不得不仍舊待在櫻舞城,這個是冠冕堂皇的表面理由。事實是這樣的,櫻舞城也比這裡舒服多了,我還是願意待在那裡,島津櫻本人也發出了以上的言論。這樣,在島津櫻和軍隊撤走之後櫻舞城必須留下一支常備軍以防守,同時也需要有一個可以代理飫肥城一切事務的代城主來主持飫肥城的防禦。  “就由鷹作來做飫肥城的代城主吧。”在問到該由誰來擔當這個重任時,修遠做出了以上的對答。  “如果你覺的悶的話,就派洛雪陪你。”看到池田鷹作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修遠立刻送出了無辜的祭品。  “啊,主公我沒有這個意思了。”在織田洛雪提出反對意見前,鷹作急忙辯白道。  “這樣呀,我明白了。城下町的擴建我會儘快提上日程的,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可以了吧?”  “主公,我擔心的是軍隊的訓練問題。”  “沒什麼可擔心的,第二備隊就和你一起留守在這裡,為了加強防禦我授權你組建第三備隊和騎兵隊,人員就從這裡直接招募就可以了,經費之類的帳目報導櫻舞城。櫻,可以吧。”  “當然可以,鷹作你就辛苦一點留守這裡吧。”島津櫻答應道。  在把池田鷹作和第二備隊留在了飫肥城之後,島津櫻便率領部眾返回了櫻舞城,之後如何解散動員兵,為戰鬥減員的主力部隊補充兵源就不在這裡一一累述了。比較值得關注的事情發生在十月中旬,九州大戰亂結束兩個月後,櫻舞城下的窯場正準備大開工時。  島津家秘密部隊骨幹,山潛里上忍猿隱藏次郎突然來到了櫻舞城。  “有什麼事麼?傳令不是下忍的工作麼?為什麼你會來?”認識藏次郎的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小姐,小人此次前來是向小姐請求援手的。”藏次郎說道。  “請求援手?源太夫知道麼?”  “是的,此事我以請示頭目源太夫大人,源太夫大人認為只有小姐可以幫的了我們?”  “究竟是什麼事呢?”  “請聽小人解釋,這件事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當時山潛里的忍者們剛從戰場上返回忍者里,由於在戰場上損失了相當數量的人員,因此源太夫大人決定從村子裡選擇一些少年來補充忍者的數量。此時來了一名青年要求加入山潛里,源太夫大人看他資質不錯就允許他加入了。”  “等等,你們這麼輕易就可以吸收人員麼?”  “恩,他的資質確實很好,頭目又確定他不是其他忍者里派來的奸細,因此很快便答應了他的加入要求。”  “問題是出在這個人身上吧?”在一旁聽了半天的修遠突然插嘴道。  “是的。”  “是不是這個人把你們里的特技學完之後就跑掉了。”  “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的?”藏次郎疑惑的問道。  “猜的。你找我們來就是想我們幫忙去抓他吧?”  “正是,為了防止里內的機密不被泄露出去,我們必須追剿拔忍。”  “不過你們山潛里也太奸了吧?只派你一個人來執行任務,人員全要我們出嗎?”高修遠以自己的行事原則問道。  “大人誤會了,為了執行此次任務山潛里共派遣了包括我在內的三十五名忍者。力丸進來吧。”隨著藏次郎的吩咐,一名高大魁梧的忍者滑入了廳內,不過給人的感覺卻不那麼連貫。  “力丸是山潛里戰鬥技能最強的中忍,他和八名善于格斗的下忍,是源太夫大人派給我的戰鬥組。此外還有由中忍犬之助帶領的二十四名下忍負責追擊目標的行蹤,並困住目標的。”  “啊,已經安排的怎麼好了,還要我們幹什麼?”  “源太夫大人判斷目標的戰鬥力極其強大,即使我加上力丸和那八名下忍也很難將其擊敗。”  “這麼厲害麼?”  “是的,目標就是擊傷頭目源太夫大人後逃跑的。”  “不會吧,源太夫大人沒事吧?”島津櫻關心的問道。  “多謝小姐關心,頭目的傷勢沒有大礙。不過頭目依此判斷,島津家中只有小姐您的兩名部下可以在戰鬥中與之抗衡。”  “櫻,出來一下。”聽到這裡高修遠突然湊到島津櫻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們先等一下,我要和軍師商量一下。”島津櫻安撫著兩名忍者。  “修遠有什麼事麼?”跑到內廳的島津櫻向修遠問道。  “我在這裡說什麼,他們不會聽到吧?”  “山潛里是受控於島津家的,我們說什麼他們不會偷聽了。”  “慶次,你檢查一下。”修遠對剛剛進入內廳的前田慶次下令道。  “你還真是多心呀。”島津櫻笑道。  “偶爾,偶爾多心一點。”  “櫻,那個瘦猴上忍說的人大概是我認識的一個熟人。”看到慶次確認無人竊聽後,修遠小聲的說道。  “恩?你認識那個拔忍?”  “應該吧,如果沒有出現另一個同樣的問題人物,應該就是他沒錯。慶次,你來解釋一下吧。”  “在成為前田利久大人的養子前,我是隴川家的人,也算是半個忍者。在那期間我曾經接到過一次追殺拔忍的任務。”  “還是追殺拔忍?”  “是呀,現在看來他是一點都沒有變。”  “是同一個人麼?”  “應該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人,本名據說是長尾雪虎,他立志要學會所有的忍術技巧,因此不斷的加入忍者里再又叛逃。”  “他怎麼做到了呀?”  “這個人善於偽造身份,而且各個忍者里對於拔忍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也羞於外傳,因此他才能胡鬧到現在吧。”  “幾年前,在來你這裡前我們也曾經在肥後的山中碰到過他,沒想到他會跑到山潛里。”修遠補充道,“這個傢伙是慶次的朋友,同時也是小花師父的知交,不能不管他了。”  “這樣呀?你想怎麼辦?”島津櫻問道。  “問問那個猴臉的忍者,看看能不能由我們來處置他。”  “試試吧,這畢竟是山潛里的家務事,我們沒什麼權力干涉的。”  “什麼話,山潛里自己又對付不了他,求助到我們這裡,難道我們還沒有權力參與處置麼?”  “好吧,我去交涉看看,能不能成功我可不能保證。”  “交涉不成,就不要派人去幫忙。”  “知道了!”  不過,猴臉的上忍,猿隱藏次郎卻出奇的好說話。大概是考慮到在失去幫助的情況下怎麼也無法完成任務吧?藏次郎對島津櫻提出的各種要求,竟然完全答應了下來,其乾脆程度令旁聽高修遠不得不為之乍舌。  既然已經答應了就要馬上行動,憑藉一名中忍和二十幾名下忍是難以長期困住長尾雪虎的。在做出一些基本準備後,櫻舞城的諸將帶同十幾名近衛便跟隨著猿隱藏次郎準備離開了櫻舞城。  “小姐,這次行動十分危險,目標是我等無法力敵的兇殘對手。”看到島津櫻也想跟去藏次郎努力的勸阻道。  “你以為你說一通廢話就能阻止我麼?”  “小姐,您的貴體實在不宜涉足險地,如果您有個什麼損傷我便沒有面目回去面見源太夫大人了。”  “羅嗦,我的安全根本用不著你操心,修遠自然會保護我。”  “你這麼信任我,我很高興了,不過我可沒有能力保護你,我勸你還是留在城裡比較好。”修遠搭腔道。  “可惡,竟然拆我的台,你不行的話,小花他們難道保護不了我麼?我一定要跟去。”  “好吧,多帶幾個近衛吧!”修遠無奈的點頭道。  “洛雪,你也要跟去麼?”  “是呀,難道你想把我扔在又黑又冷的城堡里麼?”  “……算了,要去就去吧。”想道反正累贅也不只一個,而且碰到雪虎發生戰鬥的可能性也不大,修遠也就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櫻舞城一行二十餘人,在藏次郎等忍者的帶領下,代這多種心情向捕獵拔忍的旅途緩緩的進發。         第一部 第四十四章 問題忍者訓練營   入夜時分,拔忍狩獵隊到達了位於出水東部的一片大樹林。  “他在這裡面?”看這無邊的林海修遠無力的問道。  “根據犬之助傳來的信息是這樣。不過請軍師大人不必過慮,這片樹林並沒有感覺中那麼龐大,只是黑暗使它顯得更加巨大罷了。”猿隱藏次郎解釋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選擇黑夜裡行動?難道白天不是更容易成功麼?”修遠不滿的問道。  “老大,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你吧。白天的話,是根本無法追捕目標的。為了利於逃跑目標只會在夜裡行動,而整個白天都會蟄伏在一個隱蔽的藏身處一動不動的休息,因此白天是很不可能發現目標的。”看到猴臉的上忍出現了羞愧的表情,前田慶次插話道。  “可是,夜裡難道反而比較容易麼?”  “正是,因為白天不能行動,所以一切行為都只能在夜間進行,而且一旦離開藏身地有所行動,再厲害的忍者也變的有跡可尋了。”  “這樣呀,你們應該有什麼計劃吧?”  “軍師大人,是這樣的,在和慶次大人商議後,我們決定……”藏次郎詳細的向眾人解釋著計劃。  依照計劃,八名下忍和十二名近衛被平分為四組,力丸帶領三名近衛為一組,這五組二十四人如同章魚的觸角一般進入樹林搜索,剩餘的人員則在藏次郎的帶領下前往預定地點準備阻擊目標。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目標會被逼到這裡,如果出現以外的話,任何一個搜索組都可以在目標的攻擊下保持全身而退,並向周圍的各組發出信號,我們也有時間前往事發地點。”藏次郎解釋道。  “目標極其危險,請小姐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埋伏好之後藏次郎再次向島津櫻囑咐道。  “知道了,我不會亂動的,不要再羅嗦了。”  不過雖然事前的準備非常的緊張,整個計劃的執行卻異常的順利。也許長尾雪虎想儘快解決麻煩吧,在幾組人員的迫使下他非常配合的跑向了預定的伏擊點。不過先到的不是長尾雪虎本人,而是飛射而出的幾支手裏劍。  “難道我估計錯了?”看著石沉大海的手裏劍,長尾雪虎不禁愕然。  “慶次,你不要上,讓小花將其擒獲。”修遠突然對前田慶次耳語道,並順手給了獨孤小花一個出擊的手勢。  “誰~”聽到動靜的長尾雪虎喝問道,不過回應他的卻是一長一短兩柄快刀。  長尾雪虎是忍術大師,全戰國大大小小上百家忍者里找不出一名忍者可以和他抗衡,同時作為劍術高手,在劍術名家面前往往也能保持不敗。不過此刻竄出來的劍客卻讓他第一次有了無力感,僅僅幾個回合對方便完全控制了戰鬥的節奏,使得自己空有一身忍術卻無暇將其使出。  ……  “我認輸了。”劍被擊飛的長尾雪虎無力的坐倒在地,“可是你不是忍者為什麼要插手忍者里的事務。”  獨孤小花不發一言,只是將長刀點在長尾雪虎的喉管上,制止了對手的一切可能行動。  “罷了,難道最後一次做壞事,總是會載麼?”長尾雪虎默念道。但是長尾雪虎隨即發現,眼前劍客露出的雙眼出現了古怪的笑容。  “等等,你不是小花麼?”長尾雪虎終於發現了眼前的對手正是自己老友丸目長惠的嫡傳弟子。  隨著獨孤小花被識破,高修遠便帶同前田慶次等人走出了藏身所。  “喂,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認出了眼前有不少熟人,長尾雪虎不禁發出不滿的聲音。  “金五郎,看你還能往那跑。”猴臉的上忍藏次郎得意的說道。  “又不是你抓住我的,你得以個什麼勁啊~”長尾雪虎不滿的叫道。  “藏次郎,這個人交給我處理,你難道忘了。”島津櫻問道。  “但是小姐,這個人掌握山潛里的機密情報。”  “羅嗦,我保證不會讓他把那些泄露出去的。”  “遵命,不知小姐將如何處理他?”藏次郎問道。  島津櫻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邊的修遠。  “是這樣的,他將成為島津家的武士。”修遠說道。  “對,從今以後他就是我身邊的與力了。”島津櫻向藏次郎說明道。  “既然如此,我們山潛里也就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了,同時我也好向源太夫大人稟報此事。那么小姐,在下這就離去了。”隨即,藏次郎便帶領山潛里的忍者離開了樹林。  “好了,戲演完了,那麼我也走了。”長尾雪虎從地上站起來伸著懶腰說道。  “你可不能走,你要做島津家的武士,她的與力的。”高修遠指著島津櫻說道。  “等等,我可不想做什麼武士,如果是朋友的話就不應該逼迫我,讓我做不願意做的事。”長尾雪虎向前田慶次責難道。  “長尾大人,不知你對忍術的學習進行的怎麼樣了?”修遠問道。  “差不多所有忍者里的忍術都學全了。”  “那麼,長尾大人,你學這麼多忍術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只是我喜歡罷了,要說有什麼用,應該是沒用吧。”  “那麼豈不是可惜了這一身功夫麼?”  “是麼?不過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去做什麼武士的。”  “學習忍術的路很辛苦吧?”  “是呀,不說當拔忍的辛苦,即使只是忍術的學習都十分的堅苦。”  “你這麼辛苦終於成功的將所有的忍術學到了,可是又能保有多長時間呢?不外乎於你短暫的一生吧,在你逝去之後,一切又將恢復原狀,你不覺得可惜麼?”  “你想說什麼?”被弄糊塗的長尾雪虎問道。  “我不會要求你做一個像慶次一樣的武士的,那只會浪費你一身的功夫和學識。我希望你可以辦一個忍術訓練營,把你辛苦學到的忍術傳授給更多想你一樣的人,這樣你將成為將忍術集大成的第一人。”  “忍術訓練營?”  “是呀,只有這樣才適合你忍術大師的身份。”  “等等,在忍者里外傳授忍術麼?”  “難道不可以麼?”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了,我何嘗不想收幾個弟子向他們傳授忍術呀,可是大多數忍術都需要特殊的訓練設施才可以學成。”  “那有什麼,只要你知道那些設施的原理,造出來有什麼難得?”  “那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金錢、物資、人員……,只要你答應主持這個忍者訓練營這些統統不是問題。”  “修遠,你搞這個忍者訓練營想幹什麼?”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當然有用了,雖然現在你雖然山潛里的忍者可以用,但是這些忍者卻完全不能為我的商會所用,如果是自己訓練的話不就沒問題了。”  “等等,你的商會要忍者做什麼?”  “各種用途了,傳遞情報了、打聽商業情報了、恐嚇競爭對手了、或者暗殺重要人員……”修遠用越來越小聲音說道。  “那所有經費由你出。”  “啊,難道你想讓我為民用訓練忍者麼?”  “不是民用,是商用、商用呀。有什麼不可以麼?”  “感覺很奇怪了,不過越是奇怪的事情我越喜歡,我答應你了。”  訓練營的地點設在了高修遠的封地涉谷內的一個小山村中,為了掩人耳目,訓練營暫時算做是山潛里的一個分部。  “不過學員從那來呢?”在各種設施建設的空擋,長尾雪虎向高修遠問道。  “暫時的話,會有兩批人會派到你這裡訓練。一批是我手中的近衛,讓他們學習一些忍者得格鬥技巧也可以大大提高他們的戰鬥里。另外,有一批涉谷的青年,這些人將是你的主要弟子。”  “教他們什麼呢?”  “隨便吧,看他們的資質,適合什麼算什麼。”  “好的,那些近衛的話,訓練上幾個月應該就可以提高不少戰鬥力了。可是其他的人,即使一年以後我也不能向你保證什麼。”  “沒關係。對了,你最好可以儘快訓練一批有擅長偵察,並且有自保能力的人,我好發到各地的分號去做夥計。”  “好的,這些人我會在半年內訓練出來的。”  “可是,如果只有這麼一點人的話這個訓練營可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個問題我想過了,暫時先以涉谷的人員為主,因為他們是最靠的住的人,同時你也可以在各地多轉轉,找些資質好利於控制的人加以訓練。等你有了一批親信子弟以後,再擴大規模,那時人雜一點也好管理了。”  就這樣,在涉谷的山村中戰國的第一家用途奇怪的忍者訓練營被設立了起來。它以其寬鬆的管理方式以及和陰暗沾不上邊的組織結構,成為了一個時代所有忍者嚮往的天堂。不過,在一個曾被幾十家忍者里追殺的問題忍者主持之下,大概變成這樣才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       第一部 第四十五章 大明的訪客    “今年又平安的度過了,真是高興呀~”  櫻舞城的新年酒會上,高修遠發出了和現實相去甚遠的言語,不過正忙於飲酒作樂的眾人都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為了慶祝新年的到來,池田鷹作將飫肥城的防禦丟給了手下,而長尾雪虎也暫時放下了忍者訓練營的工作,怎能因為修遠的胡言亂語而打破這愉快的氣氛。  新年慶典後半個月,阿歌特商會的船隊比預定日期提前一個多月到達了鹿兒島鎮的港口。  “麗璐,船隊來早了偶。我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的貨物可以供給你。”看著龐大的船隊,高修遠擔心的對剛剛從旗艦瑪格麗特上跳下來的少女說道。  “真是個小心眼的傢伙,不過這次不是為了貨物的事情來這裡的。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一下。”隨著麗璐的話語,一條纖細修長的人影緩緩走出了艙門,出現在了瑪格麗特號的甲板之上。來人是一名年輕的女性,略顯輕飄腳步掩不住自然流露出的青春活力,一身墨底鑲紅的勁裝勾勒出主人無可挑剔的完美形體,稍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飾物與脂粉卻顯的華貴無比。  “哇,這位艷麗的小姐是誰呀。”修遠的臉出現了所有好色男所共有的惡劣特徵。  “快把你的真面目收起來,真是難看。李提督有輕微的暈船,你這樣會令她更不舒服的。”麗璐氣憤的訓斥著無理的修遠。  “對不起,一不小心就……,不過李將軍真是少有的靚麗呀!等等,李提督?麗璐,她是那裡的提督?”忙不迭陪不是的修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警覺的問著岸上的麗璐。  “當然是大明水軍的提督呀,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那裡人麼?”麗璐奇怪的反問道。  “喂,我可是離開高家好多年的人了,抓住我也了解不了高家的情況。而且,在這裡你以為你可以隨便抓到我麼?”了解到來人的身份後,修遠變成了一種抗拒而帶著心虛的態度對著正在下船的少女說著。  “修遠,你今天很奇怪噢,平常你可從沒有對美女沒禮貌過。”麗璐帶著苛責的語氣說道。  “我道要問問你,為什麼要帶一個大明的提督來這裡,你有什麼目的?”修遠氣憤的問著麗璐。  “高公子,你大概是誤會了。此刻我的立場大概比你更不願意面對官家。”從船上下來的少女苦笑著說到。  “怎麼回事?”修遠向身邊的麗璐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把李提督從界載過來而已呀。”  “從界過來麼?那麼和我三叔有關係麼?”  “根本就是你三叔讓我把人載過來的,難道你三叔沒有通知你麼?”麗璐不滿的反問道。  “恩,啊,最近我給自己放了大假,所有文件都扔在了一邊,三叔的信可能還躺在塵土中呢。”修遠尷尬的解釋道。  “那麼就由小女子解釋一下吧。”少女向吵鬧的兩人說道。  在櫻舞城的議事廳,根據少女的說明,修遠了解到這名少女叫李華美,是大明水軍李提督的長女,今年剛剛年滿十八。其父兄由於同僚的出賣,全部在半年前一次在對倭寇的海戰中陣亡了。出賣其父兄的同僚,為了不使自己獲罪更向上司誣告海戰失敗的責任全在李提督父子。貪婪的上司,早就看處事公正的李提督不順眼,此次藉機給李提督判下重罪,要將李家全家男丁充軍發配邊疆,而女子更要充為官妓。看到勢頭不對,李華梅在家僕的幫助下帶著嫂子和未滿歲的侄兒逃出了李家。  “李提督能從官軍的追殺中逃的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聽到事情緣由的修遠不禁感慨的說道。  “如果沒有高家家主的仗義施救,我們李家的香火大概會就此斷絕。”李華梅答道。  “等等,你說的高家家主難道是我的混蛋老爹?”修遠問道。  “正是你父親。”  “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修遠關心的問道。  “……?”  “他沒有對你做出什麼……舉動吧?”看到一臉迷茫的李華梅,修遠連比帶劃的詢問道。  “高公子,我實在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父親對我一直很禮貌。”聽出修遠所指的李華梅生氣的回答道。  “對不起,我失禮了。”修遠灰頭土臉的道歉道。  “修遠,你不是說你家是商人麼?”看道修遠一臉的窘迫,島津櫻連忙插嘴詢問道。  “是呀,我家是江浙一帶的大商家。”向島津櫻投去感激的視線後,修遠回答道。  “難道商家可以隨便從官府手中救人麼?”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一般的商家是沒那個實力的,即使是大商家往往也因為不願意得罪官府,而不去做這種事情。不過我們高家是個特例,從我爺爺開始就時常把開罪官府當作一種消遣,所以從官兵手裡救幾個人,實在是簡單不過。”  “等等,大明不是統一的王朝麼?難道可以隨便得罪官府麼?”麗璐不解的問道。  “啊,這個呀,高家並沒有蠢到去直接開罪大明的皇家,不過是欺負一下地方上皇家的代言人。”修遠簡單的解釋道。  “地方官員可以隨便欺負麼?”  “恩,這個是和大明的官制有關係的,由於設三司分權的關係,地方上的官吏權限並不是很大,即使是一省的布政司也要受到其他官員的牽制。而我那個偉大的爺爺就通過掌握各級官員的隱私和各種罪狀來達到欺詐要挾官員的目的。如果偶爾碰上有人不為所動,甚至要動搖高家的利益,他還會去綁架相關官員的家屬,並以此要挾,來達到他的目的。”  “不是吧,你家真是商人世家麼?”真正的商人麗璐驚訝的問道。  “當然,我們高家幾代經商在江浙一帶是很有名的,李提督應該很清楚的。”  “恩,高家確實幾代都是商人沒錯,不過高家上代家主卻有傳言是錦衣衛出身,沒錯吧?”  “那只是市井流言,我家可從來沒人做過皇家的走狗~”修遠申辯道。  “不過你爺爺的所做所為和錦衣衛到是很像。”  “那的話,錦衣衛根本是沒有證據就亂抓人,我爺爺可是努力的挖掘各級官員的犯罪證據,根本有本質區別嘛~”  “那不是比錦衣衛還可惡嗎?”  “是麼?可是我們做事還是講證據的。”  “可是我記的父親提過,你爺爺甚至還綁架過浙江巡撫的兒子。”  “那次是特殊情況,後來不是放了嘛,而且這件事很機密,你父親怎麼會知道。”  “他當時是負責接回人質的軍兵了。還有,傳言因為你爺爺在背後退手,有超過兩位數的地方高級官員下台,這事你怎麼說。”  “沒有那麼多,大部分人是因為他們的危機處理能力不足才下台的,和我爺爺可是沒有任何關係。”  “總之是有吧。還有,商人不是應該講究和氣生財麼?為什麼你爺爺卻是個不可救藥的好戰分子?”  “商人確實應該講和氣生財,不過我們商人也不會任人魚肉。我爺爺算過了,對官員採取必要的強硬手段可以極大限度的提高商業利潤。”  “總之,你們高家在江浙一帶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還組織什麼商人聯會,把江浙搞的和一個獨立小王國一樣。”  “可是江浙一帶的平民可是認為我們的商業聯會要比官府強的多了。”  “那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商人收買的。”  “我們那是還利於民。”  ……  “我終於知道修遠為什麼那麼不像個商人了。”麗璐對島津櫻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島津櫻反問道。  “像他爺爺嘛,聽剛才的對話他爺爺根本是一個狡猾的陰謀家。”麗璐總結道。  “不要胡說,我可是要比我爺爺善良多了。”聽到島津櫻和麗璐的對話修遠連忙插嘴道。  “我看很像。”李華梅賭氣的說道。  “等等,李提督你來這裡是專程揭我的老底麼?”吵累的修遠疲憊的問道。  “啊,被你氣的都忘記正經事了。”李華梅大夢初醒般的說道。  從家中逃出了李華梅,帶這抱著侄兒的嫂子,藏身在家僕的家鄉,暫時躲過了官兵的追殺。但是躲在鄉村並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官兵就算再無能,遲早也會搜到的。李華梅自知靠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保護嫂子和侄兒,甚至都難以自保,因此她想到了求助於人。可是父親李提督,不會為人處事,在官場上幾乎沒有什麼說的上的話的朋友,不然的話李家也不至於遭此大禍。父親到是有幾位至交好友,如果自己投奔他們到也不會被拘之門外,可是他們都是些無權無勢之人,即使投奔他們也只能多連累一些父親朋友而於事無補。焦慮之中,李華梅想道了父親生前,時常提到江浙一帶的大戶高家,總是不把官府放在眼裡,時常做些目無法紀的事情,忙亂之中李華梅想到了高家也許是唯一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將侄嫂託付給幫她逃亡的老僕之後,李華梅隻身跑到了位於寧波高家的大宅尋求幫助。  李華梅本認為高家的家主即使願意幫忙也會提出一些難堪的條件,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高家的家主竟然以接待上賓的禮節親自接見了逃難而來的李華梅。  “華梅,你父親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也派人做了調查,事情的真相我也十分的清楚。李提督是為百姓死的,也是為我們這些商家而死的,我們不會讓他白死的,更不會讓他的遺族受人迫害。”  “……”  “幾天前我已經派人去找你們,大概錯過了吧。放心,你嫂子和侄兒都不會有事的,他們即使被官軍抓住,我也有辦法把他們從牢里提出來。我正在收集害死李提督的叛徒的罪狀,不過這方面我的能力遠不及家父,大概要多花些時日才可以收集完畢。不過華梅,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為李提督平反,並為他報仇的。不過可惜呀,真正抗倭的李家艦隊散了。”  “不,李家艦隊沒有散,即使父親死了,我也會接替他主持艦隊的。”  “你麼?你真有這樣的決心?這樣的話以後你就是李提督了,希望你可以做的想你父親一樣好,另外我們商人聯會會為你提供各種協助的請不要吝於提出。”         第一部 第四十六章 揚帆   “原來如此,這就是麗璐叫你李提督的原因呀~”高修遠感嘆的看著李華梅。  “事實上是一個手中沒有一條船,還會暈船的提督。”李華梅自嘲的笑道。  “啊,剛開始坐船誰都會有暈船的毛病的,時間一久習慣了就好。至於船這樣的硬體設施,並不是很難找的東西,從明天開始就進行整備吧。”修遠向李華梅鼓氣道。  “那會不會太打擾高公子?”  “沒關係,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可做,而且對付倭寇本來就是我的任務。”  第二天,高修遠在向島津櫻告假之後,便帶同李華梅來到了三年前修建的鹿兒島軍港。這是一個三面環山一面靠海的天然港口,不過海港的開發並不完全,綿延數里的海岸線只修建了大小三十餘個泊位。海港兩頭都修建有用於防禦的瞭望塔,不過由於人員和武器的配製都嚴重不足,大概只能起一些觀察海面的作用。港灣東段是一家造船場,不過偌大的一個造船場卻只有幾個工人在做一些日常維護工作。造船場旁的泊位中,停靠著三艘尚未完工的大船,看船隻的式樣似乎是用於遠航的帆船。  “高公子,這就是鹿兒島的軍港?”看著寧靜到幾乎破敗的港口,李華梅失望的問道。  “叫我修遠就可以了,這確實是三年前開始修建的鹿兒島軍港。”修遠無奈的答道。  “為什麼會這樣?”  “顯得很破敗麼?”修遠苦笑道。  “你大概以為我做事很不認真吧,不過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即使獲得了島津櫻的絕對支持,我做任何事也要先考慮它的可能後果。”在一陣沉思後修遠緩緩的答道。  以高修遠目前的身份,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有限考慮島津家的利益,最起碼要符合到函館的利益。雖然在鹿兒島修建軍港的事情得到了島津櫻認可,甚至連函館都被允許建立護航艦隊。但是函館的主要生意畢竟不在海上,不管是花費太多心思在這個軍港上,還是建立護航艦隊都不符合函館的利益,當然更不符合島津家的利益。  “因此對這裡我沒能花太多心思了,由於沒有合適的理由和恰當的人選,函館護航艦隊的建立也只有那幾艘修了一半的海船。同時由於使用這個軍港的只有阿歌特商會的護航艦隊,這幾年的一切日常維護也都是阿歌特商會在做。”  “那不是可惜了這個天然良港?”李華梅遺憾的說道。  “這到不會,既然這個軍港已經建立起來了,就總有發揮它真正作用的一天。眼下那幾艘大半竣工的海船到是剛好可以送給你,這樣你也不會是一條船都沒有的提督了。”修遠笑著說道。  “修遠說笑了。”  “那的話,在美女面前我一向是說道做道的,明天我就讓人加快速度把這幾艘船趕出來。”  “可是,你這樣把船送給我不會有問題麼?”  “對了,李提督你從三叔那裡來,他沒有給你些幫助麼?”  “紫竹屋說會在經濟上支持李家船隊。”  “這就好辦了,這些船算我賣給紫竹屋的,你是紫竹屋的提貨人,我在讓人把帳目過一下,就沒問題了。”  “還好當初這些船都是預訂建成戰船的,整個製造過程都不惜成本,因此堅固程度大可放心,相信要遠遠超過做事小氣的官軍戰船。”修遠向李華梅吹噓道。  “真的麼,那可以過去看看麼?”李華梅興奮的說道。  “當然可以,你可以順便看看是否需要對它進行一些改裝,畢竟海戰你要比我這個商人在行。”說罷修遠就為李華梅引路來到了泊放幾艘大船的泊位前。  ……  “木質堅硬緊密,雖然我看不出是什麼木材,確實造船的上好材料。”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管出錢讓師傅採購最好的材料。”  ……  “船體流暢,吃水也很深,可以迅速的前進,圖紙也和高家沒有什麼關係吧?”  “恩,我那裡懂得造船,圖紙是問麗璐要的。”  “果然呀,這是西方的造船思想。這種船體在風浪大的時候晃動會比較厲害,不過卻要比水師的戰船快很多。只要有熟練的人操帆手,靠這些船可以輕易的追上倭寇的海船。”  “啊,會晃的比較厲害,那不是容易暈船麼?”  “水軍那有怕暈船的人存在。”李華梅笑道。  “可是你……”  “沒有關係的,第一次做西式海船難免會有不適應,以後會好的。”  ……  “不過可惜炮位都是空的。”在船上轉了一圈以後,李華梅遺憾的說道。  “恩,我怕日曬雨淋的船炮會生鏽,因此派人把炮都卸了下來,收藏在倉庫里了,馬上可以派人裝上。”  “呵呵,你這次的顧慮到是對的,沒人打理再好的炮都會鏽的,這些船造出來也有兩三年了吧,如果不拆下來現在也是廢鐵一堆了。還是不要馬上裝了,等準備起錨的時候在安裝吧。”  ……  “修遠,我能不能提出一個請求?”  “說吧,不用客氣。”  “可否給船體包上鐵皮?”  “包鐵皮不會增加船體的重量,導致載重下降和減慢船速麼?”  “這是戰船而不是商船,不需要太大的載重量,只要可以搭乘兵員和裝載武器就足夠了。至於對船速的影響也不會太大的影響,減慢的船速和獲得的防禦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好的,還有什麼要求麼?”  “沒有了,本來已經很麻煩你了,再提出太多要求豈不是罪過。”  “那裡,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真的沒有什麼了。”  ……  幾天來高修遠都陪在李華梅身邊,這種過於殷勤的舉動終於惹的島津櫻動怒了。  “喂,給我辦事也沒見你那麼上心過?難道那個李提督給你什麼好處了。”一天夜裡,在高修遠回到櫻舞城後,島津櫻終於發難了。  “啊,是麼?沒有了,落難的同胞本就應該幫助的。”修遠支吾的答道。  “哼,以前也沒見你對落難的同胞那麼好過,難道就因為對方是個美女的原因?”島津櫻如同發怒的小貓般豎起了漂亮的眉毛。  “這個……,對美女有禮貌本就是我的優點,不過這次不光是這個原因了。”  “那還是有那方面的原因了,你個道德的敵人。”  “沒有,我這麼幫她更多是為了幫你。”了解到一個女人如果發脾氣是無法和她講道理的修遠,立即採取了最正確的處理方法欺詐。  “是麼?”  “是呀,她畢竟是軍人世家出身,要比我這個商人更懂得軍事了,我是想向她請教一些問題。”  “是麼?這麼沒聽說過你好學的時候?”  “啊,我一向很好學了,不過我用功的時候沒必要讓人看到吧?”  “可是這也和你這麼殷勤的幫人家一個姑娘沒有關係吧?”  “恩,總要先打好關係才可以得到對方推心置腹的幫助吧,不然李提督如果隨便敷衍我,那麼最後損失的不還是島津家麼?”——請原諒我吧,李提督,不這樣說大概是矇混不過去的——修遠在心中念到。  “好吧,暫時相信你。”  雖然暫時應付過去了島津櫻的盤問,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一定是瞞不過去的。因此第二天修遠就找到了李華梅,希望她可以看看島津櫻的軍隊,如果可能的話再提出一些改進方法。  “可是,修遠,我只懂海戰呀!”李華梅擔心的向一個勁請求幫助的修遠說道。  “沒關係,華梅,你隨便提出一點什麼都可以了,我只是想敷衍一下島津櫻了。”在幾天的相處中已經和李華梅熟識的高修遠直呼著對方的名字說道。  “雖然不太清楚你的人際關係,不過我還是希望可以幫你點什麼。”李華梅認真的點點頭回答道。  ……  “修遠,你們竟然裝備這麼硬的弓?”在試圖拉開組合弓的嘗試失敗後,李華梅咋舌的問道。  “是呀,射程和威力都屬上乘。”  “不過能熟練運用的人不多吧?你為什麼不用弩呢?”李華梅問道。  “弩?弩的性能不是不怎麼樣麼?”  “哎,你們高家果然只是商人世家呀。”在盯著修遠的臉看了半天,確認修遠是用正經的態度討論弩的性能後,李華梅無奈的說道。  “什麼意思?”  “高家大概是參考官軍的制式武器來了解各種武器的性能吧?這樣的話很容易造成錯誤的估計的,你也知道大明的官場有多黑暗了,軍隊的制式武器雖然花費很高,但全部都是一些粗製濫造的次品。象你這麼硬的弓,在大明的軍中大概只有將領級別的人可能使用。”  “這個高家清楚呀,制式軍刀完全無法對抗倭刀的情況我也很清楚。”  “你知道因為這個有多少明軍死於倭寇之手麼?還有很多倭寇根本就是一些高層官員引進中原的,倭寇為禍根本有一大半都和大明的混蛋官員有關係。有時候我甚至想用象你爺爺一樣的方法對付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說到官員的腐敗,李華梅憤怒的斥責道。  “啊,這個和弩的性能有關係麼?”修遠小心的提醒著李華梅注意話題的重點。  “對不起,我失態了。”  “弩的性能一直被官家刻意淡化,所以民間乃至於軍界的大多數人都不了解它的真正價值。一架好的踏弩,任何一個經過簡單訓練且身體健康的常人都可以使用,有效射程為四百五十米,兩百米內甚至可以穿透鐵製盔甲。你的硬弓大概能有它七成的性能就不錯了,而且還要選擇特別強壯的人。另外如果採取蹲式射擊,踏弩的平均準確度是弓箭的五倍,即使是戰失射擊平均準確度也有一般弓箭的三倍。”  “這麼厲害?還有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而且如果弩真這麼厲害的話為什麼官軍不去裝備呢?”  “你忘了我父親是幹什麼的吧?我知道這些當然是父親告訴我的。我父親不是人云亦云的蠢蛋,他不相信官家對弩性能的宣傳,因此私下裡進行了各種研究,才得到上面的情報的。父親甚至想把踏弩裝備給部下是士兵,但是因為各方的阻撓最終沒有成功。想知道官軍為什麼不裝備麼?一個原因你大概已經想道了,是成本問題——弩的成本太高了。就是因為有不少混蛋認為金錢甚至比人命還重要,我們才總是輸給倭寇的。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在父親試圖裝備踏弩失敗以後,他終於想通了為什麼官家要淡化弩的性能了。”  “為什麼?”  “知道多會兒是弩的黃金年代麼?”李華梅問道。  “沒道理知道吧?”  “那麼你總該知道那些年代戰亂最嚴重吧?”  “是春秋戰國和三國時代吧?”  “同樣也是弩的黃金年代了。”  “為什麼?”  “因為弩性能的強大與恐怖,這也是弩在和平年代受到打壓的主要原因了。只要使用妥當,一架踏弩可以輕易取走一個行動不夠謹慎的權貴的命,而一組踏弩甚至可以輕易的威脅道皇族的安全。這樣你該明白了吧?”  “為了保持統治的穩定?”  “父親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不裝備也好,依靠武器反而會失去武人的心,還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制弩的圖紙燒掉了。”  “說了半天不是沒什麼用。”  “不是呀,在這件事上我不同意父親的看法,所以偷偷的藏了一份圖紙。現在送給你吧,希望你造出來以後可以讓給李家艦隊一些。”李華梅狡捷的說道。  “可以麼?”  “沒關係,現在的李家艦隊是私設武裝可以不去理會官場的條條框框。”  “可是這麼重要的圖紙真能交給我麼?”  “沒關係,你只要妥善保管圖紙,不弄丟就可以了。讓你幫我這麼多忙,難道一點回報都不給你麼。另外,弩機的製造非常精細,只要把關鍵部分的製造技術掌握在手中就不用擔心被仿製了。而且這些關鍵部分都容易損壞,即使被敵軍緝獲也起不到太大作用。”說罷李華梅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包裹嚴密的小包交到修遠手中。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竟然隨身攜帶?”  “沒辦法了,這東西太重要了,不帶在身上我不放心,現在交給你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短期之內大概是造不出踏弩的,不過庫房裡到是有一大批火槍,你先那去武裝部下吧。”  “那我就謝謝修遠的仗義相助了。”  李華梅在櫻舞城待了一個多月,而各種戰略物質也在紫竹屋、函館和阿歌特商會的幫助下整合的差不多了,並被分批運送到了櫻舞城的倉庫之中。而李華梅麾下的戰船也由修遠贈送的三艘增長到了七艘,其中兩艘是麗璐從阿歌特商會的戰船中撥給李華梅的,另外兩艘則是紫竹屋通過種種手段購進送到鹿兒島軍港的。  “謝謝你們的幫助,有了這些物資和戰船我只要回去召集父親的舊部,李家艦隊就可以在東亞的海面上重新揚帆了。”  “另外修遠,你一定要把踏弩造出來呀,我父親在那上面花費了無數的心血。”上船前李華梅再次對修遠叮囑道。  “修遠,我會掩護李提督回大明的,你的就不用擔心了。”麗璐對擔憂的修遠說道。  “這次我會和父親說是中國商人來採購的,但是你要把那些洋槍補上。”看著遠去的船隊,島津櫻對身邊的修遠說道。  “好吧,我會向麗璐買的。”  “不能少偶~”  “知道了……”       第一部 第四十七章 飄來的麻煩    冬去春來,時光流逝,轉眼間1566年的夏日就來到了。自去年八月,大友軍退回豐後後,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九州沒有任何大規模的戰亂了。在筑後反叛大友的高橋鑒種也在戶次鑒連的攻擊下重又倒向了大友氏。而肥前的龍造寺隆信顯然也缺乏對付大友氏的有效手段,因此在高橋鑒種倒向大友後沒有任何行動。南九州的島津氏雖然在去年的戰爭中大勝大友氏,但連年的征戰也使的島津氏暫時無力出兵。肥後相良氏致力於調整九州局勢的平衡,只有這樣不算強大的相良氏才能在九州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在無人舉兵的時刻相良氏也保持一貫的和平作風。而保有日向北部的伊東氏,在此刻的九州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岌岌可危,他能做的最大舉動也僅僅是整傷防禦。不過九州的和平並沒能波及到日本的其他地方。少了大友氏的擾亂,中國之雄毛利元就得以集中全部力量對付夙敵出雲尼子氏。長宗我部則在四國南部挑起了無邊的戰亂,整個近畿地區則陷入了三好與織田帶來的戰爭中,東北地區的伊達氏和南部氏也陷入曠日持久征戰中。甚至連今川-武田-北條間的三角聯盟也從內部崩壞了。在桶狹間合戰中失去家督的俊河今川氏,在年輕的家主今川氏真無效的統治下急速的走向了衰敗。不但被早以臣服的三河松平氏反叛,更被姻親盟友甲斐武田氏所拋棄。統一甲信地區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將他的下一個征服目標瞄準了已經衰敗不堪的俊河今川氏。  “當初了三角聯盟是構建在力量基礎上的聯盟,如今既然今川氏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力量,那麼我也就無須繼續遵守誓言了。”  “可是父親大人,今川家並沒有背棄盟約呀,而且椿子該怎麼辦呢?”武田信玄的長子,今川義元的女婿武田義信試圖勸說意氣風發的父親。  “哼,戰國的盟約是靠實力守護的,沒有實力談和盟約?我不想失去奪取東海道的機會,你不用多說了。至於椿子,告訴她我會饒氏真一命的,這樣那個女人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了?”主意以定的信玄並沒有把嫡子的顧慮放在心上。  武田家的爭論到此本該就此結束的,信玄積極的去準備進攻俊河今川氏,而義信則去安慰自己不幸的妻子。然而對武田的所有家臣而言事情卻突然的急轉直下了,飯富昌景向信玄告發義信意圖謀反,其兄飯富虎昌切腹謝罪,義信也被父親幽禁了起來,飯富昌景也在此之後改名為山縣昌景。  武田義信的舉動沒有改變今川家的命運,而信玄到最後也沒弄清楚為什麼嫡子想要流放自己。面對著一言不發的長子義信,被稱為甲斐之虎的男人也顯的無能為力。  “昌景,你知道義信為什麼要這麼做麼?”信玄向改名山縣昌景的部下詢問道。  “跟椿公主有關吧。”  “只是這樣的麼?難道沒有其他原因麼?”  “我也是這樣詢問兄長的,但他只是沉默的看了我一言,便切腹自盡了。”  ……  1566年八月的一天,修遠如同往日一般躺在鹿兒島鎮酒館的單間中,享受著夏日午後的休閒時光。  “高大人、高大人,請醒一醒。”  “為什麼每次吵醒我的都是你這個討厭的傢伙。”修遠不悅的看著叫醒他的酒館老闆。  “大人,我以前沒有吵醒過您呀。”老闆無辜的申辯著。  “在我看來,凡是吵醒我的人,都是同樣令人討厭的面孔。”在發出不負責任的言論之後,修遠打著哈欠問道,“把我叫醒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的,高大人,今天打漁的阿金從海里澇出兩個人,現在正在碼頭上。”  “這事和我有關係麼?”修遠奇怪的問道。  “這個兩個人的不像普通人。”  “不像普通人?是西洋人麼?”  “不是,他們和我們是一樣的。不過那個大人手上的繭子不是普通人該有的,而那個小孩更是白嫩秀氣的像從沒見過太陽。”  “他們身上的衣服質料如何?”  “很普通的粗布衣料。”  “那就奇怪了,帶我去看看,對了他們沒死吧?”  “沒有,雖然昏迷了,但是都還有氣。”  “那就快走吧。”  很快,修遠在酒館老闆的帶領下來到了碼頭,看到了被漁夫救上來的兩個人。老闆的形容沒錯,這兩個人絕不是普通人,修遠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發現他們都不簡單。  “這傢伙的母親肯定是個美女,而且她過的日子也是好的不像話,沒錯和我小時候別無二志。沒什麼事,是在海里凍到了,不過因為體質很好,相信沒什麼危險。”修遠對小孩仔細的察看了一番後確認道。  “這個人是個危險的劍客,而不是普通的武士,看他的雙手和雙臂,都比一般武士的結實多了,手上的老繭絕對是揮舞刀劍留下的。如果那個孩子都沒什麼大礙,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等等,這個人身上有傷,雖然經過了包紮也不是致命傷,但是在海里泡了這麼舊。快來幾人,把他抬到城裡,另外快去請醫師。”發現大人的情況危急後修遠連忙向周圍的民眾下令道。  ……  “高大人,小孩的情況還好,基本沒有什麼危險。服下這些退燒藥,再修養一陣應該就可以痊癒了。大人的情況很危險,傷口感染嚴重,再加上過度的疲勞和高燒,如果不是本身體質很好的話,大概早就不行了。我現在雖然對他進行了相應的治療,但是能不能好轉就不是我能把握的了。”在對處理完二人的病情後,醫師對等候在議事廳的高修遠報告道。  “好的,你回去吧。”  “修遠,沒看出來你盡然那麼好心眼?”聽說了情況後趕來的島津櫻笑著向修遠問道。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而且這兩個人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現在這麼無聊總要找點事做吧?”  “是麼?隨你說吧。”  “老大,那個男人醒了,正掙扎著要見救命恩人呢。”慶次向修遠報告道。  “我去看看。”  “武士大人、武士大人,那個孩子、孩子沒有危險吧?”男人睜開眼睛虛弱的問道。  “放心吧,醫師說他沒有任何危險,到是你的情況不容樂觀,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武士大人,那個孩子一定不能有任何危險,請您、咳咳咳……”  “我看你還是先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對,那個孩子沒有危險的。”  “不,一定要好好保護他,請您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又暈過去了?”  “老大怎麼辦?”  “你說呢?說什麼要好好保護那個孩子,用聽他的麼?”修遠向身邊的猛將問道。  “他既然反覆叮囑,我看還是照辦吧。”  “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由你來保護好了。走,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這個小孩情況怎麼樣?”修遠向隔壁房內圍著小孩的兩名女士島津櫻和織田洛雪問道。  “現在睡著了,剛才還哭著喊媽媽呢。”洛雪小聲的回答道。  “恩,她將來一定是個大美女。”看著熟睡的孩子,修遠堅定的判斷道。  “少胡說了,這是個男孩,你瞎的呀~”洛雪對修遠的看法嗤之以鼻。  “是男孩麼?”  “當然了,你還真沒看出來麼?”  “嗚~救錯人了。”  “你說什麼?”島津櫻苛責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是說可惜了這張臉了。”  “恩,很秀氣呀,有什麼可惜的?”  “我要再檢查一下……”不甘心的修遠俯身要去揭小孩的被子。  ……一片混亂之後“原來是個男孩,怪不的那個男人這麼看中這個小孩,那麼他應該是出身名門了。”修遠捂著烏青的眼眶一本正經的說道。  “行了,你就不要在這裡搗亂了。”加害人島津櫻不滿的對修遠說。  “好吧,慶次你加派幾個人保護他吧,雖然在這裡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還是預防一下好。”  “好的。”  “我要去把那個男人叫起來,問問他這個孩子究竟是誰。”修遠憤憤的說道。  “老大,雖然我知道你是想拿他出氣,不過,他是昏倒而不是睡著,我看還是算了吧。”慶次勸說道。  在發現島津櫻苛責的目光和半擼起的袖子,修遠不得不放棄了報復的計劃。  “找幾個長尾大人的弟子來,多少判斷一下他們的來歷。”回到大廳的修遠向部下下令道。  ……“高大人,他們身上的衣料盛產於近畿一帶,而內衣似乎是出自關東的。”  “關東?那大概和北條氏多少有些關係吧?有發現家徽之類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麼?”  “沒有。”  “如果是出自關東,那麼在這裡至少是安全的。不過,這還真是從海上飄來的麻煩呀。”修遠捂著眼眶,喃喃的說道。      第一部 第四十八章 甲斐的難民    兩天以後,男孩的身體逐漸恢復了健康,不過這孩子年紀不大嘴卻緊的很,對任何人的詢問都閉口不言。   “怎麼辦?”“等那個昏迷的男人清醒過來就清楚了,現在不用去理他了。”修遠稍帶不滿的說道。   幾天以後,那個男人終於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武士大人,這是那裡?”甦醒過來的男人向前來探望的修遠問道。   “恩,九州南部。”修遠模糊的答道。   “原來飄道了這裡。”男人緩緩的說道,並向修遠解釋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這個男人名叫飯富靖三郎,幼名虎之介,是武田家重臣飯富虎昌的族人,同時也是飯富虎昌手下的首席劍客。一個多月前,也就是武田家發生巨變的前夕,他突然接道了主公飯富虎昌的密令。密令的內容很簡單,保護少主武田義信的嫡子少覺丸逃離武田家領地,並保證其安全。   “那個男孩就是少覺丸了?”“正是,他便是少主義信和俊河椿公主的兒子。”“怪不得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咳咳……”“之後呢?你保護這個小子一直逃到了這裡?”“正是。”“可是你沒有覺的命令很奇怪麼?”“是很奇怪,不過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命令,而且就現在看來,這個命令是很有道理的。”“是的,自從我們秘密離開躑躅崎館後便被人一路追殺。”“一路被人追殺?總覺的裡面有濃烈的陰謀味道,你等一下。來人,去把前田大人找過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他。”修遠沉思的說道。   “陰謀?”“有這種感覺,即使你家少主和家督發生矛盾也沒道理會連累到少覺丸吧?他雖然是義信大人的兒子卻也是信玄大人的孫子呀,雙方誰取勝都應該沒有理由要對付他吧?”“可是,一路上確實有人不斷的襲擊我們。”“我覺的裡面有蹊蹺。”很快前田慶次便趕到了飯富靖三郎的房內,不過兩個多餘的人也跟了來。   “修遠,有重要的事麼?我們也要聽聽。”島津櫻和織田洛雪噪呱的說道。   “只要飯富殿不反對的就可以,飯富殿可以講講整個事件的詳細經過麼?”這一切是從七月十日開始的,那天我象往常一樣照顧少覺丸大人入睡。深夜,主公的弟弟飯富昌景大人突然到訪,並將那封密令交到我的手中。我迅速打開密令,雖然被命令的內容所震驚,但是我還是決定立即執行主公的命令。在送走昌景大人之後,我迅速召集部下的幾名劍客,並連夜帶少覺丸大人離開了躑躅崎館。   離開躑躅崎館後,我們決定向俊河前進。然而刺殺少覺丸的殺手想預先知道我們的行蹤一樣早以埋伏在了我們的必經之路上。我們雖然保護少覺丸大人突破了殺手們的圍攻,卻也留下了一多半的部下。發現預訂的道路已經不能使用,我只得帶著少覺丸大人在山中盲目的前進,這樣一來卻以外的沒有碰到任何殺手。十八日,我和念次郎等六人保護少主到達了相模一帶的海邊。剛好碰到了一艘貨船,我們便偷偷登船,想通過水路到達俊河。可是沒想到這艘船卻一直開到了界鎮,而我們也在船上憋了八天,又不敢表露身份,只能靠偷竊食物和水維生。到達界鎮後,我想雖然一路辛苦,但總算是安全了,從界輾轉到俊河也花不了幾天。可是沒想到,在界休息的第二天就有一批蟊賊襲擊了我們。雖然輕鬆擊敗了對手,但是我也馬上意識到了界也不夠安全,和念次郎商量後,我們決定再次登船。我們向漁夫買了一條漁船,並裝扮成漁民的樣子離開了界。然而即使如此我們的行程也並不安全,在土佐灣海域,我們的漁船被被追兵擊沉。我保護少覺丸大人登上了小艇,借著夜色向西航行以逃離追擊,兩天之後小艇碎了,我和少覺丸大人只得抱著木板漂在了海上,之後便到這裡了。   “你們這一路還真不是一般的辛苦。”“是呀,真是九死一生。”“你在武田家是負責什麼工作的呢?為什麼能隨便帶你家少主的嫡子離開躑躅崎館?”“我是少覺丸大人的師傅,負責知道少覺丸大人武藝和兵法。少覺丸大人從小就與我生活在一起,因此我可以帶大人離開躑躅崎館。”“呀,你還懂兵法麼?真沒想到。”“我們飯富一族,一直負責主家重要人物武藝和兵法的教育,而我在飯富一族也算是兵法高手。”飯富靖三郎驕傲的回答道。   “慶次,甲斐的情況的怎麼樣?”“飯富虎昌是在七月十二日自盡的,而武田義信也在同一天被軟禁了起來,十五日密報武田義信意圖謀反的飯富昌景改名山縣昌景。”前田慶次簡單的報告了甲斐傳來的消息。   “主公 ̄”“先別忙著哭,你難道不知道麼?這些事情傳了有一陣子了。”“我從躑躅崎館後就再沒有接道過武田家的消息。”“可是為什麼你的主公會自盡呢?”“他是武田義信大人的師傅,想必是為武田義信大人的行為謝罪。”“這樣呀,你們一族果然還都是主家重要人物的師傅。”“是的,象主公的弟弟昌景大人就是武田家四公子勝賴大人的師傅。”“那封密令是你主公的親筆信麼?”“是的,而且上面還有主公的印鑑。”“是麼?那個飯富昌景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昌景大人似乎知道主公的密令,他向我痛哭流涕的希望少覺丸大人可以贈給他一件隨身物品,以紀念少覺丸大人。”“一個大男人痛哭流涕,還真是噁心。”“昌景大人的舉動反常說明他真心喜歡少覺丸大人。”“恩、恩,別太早下結論,說不定他就是一切事件幕後的退手也未可知。”“不可能的。”“好了,他知道你們要走那條路麼?”“當然不知道了,我當時還沒有決定該走那條路。不過是昌景大人建議我們帶著少覺丸大人投奔俊河今川家的。”“這不就對了,你如果知道該走那條路,你們大概出不了甲斐就會被殺。”“啊?”“是呀,如果不分兵的話,肯定能留下你們的性命。”“你懷疑是昌景大人派人暗殺我們?那他為什麼還要乞求少主的隨身物品?”“大概是希望獲得你的信任吧,或者還有別的目的,我甚至懷疑那封密令的真偽。”“難道我害了少覺丸大人?”“……就現在的情況看來,應該沒有,他如果留在甲斐只會更危險。”“真的麼?”“如果武田義信被剝奪繼承人的地位,那麼誰能成為武田家的下一任家督?是你剛才提到的武田勝賴吧?”“正是勝賴大人,其他人缺乏繼承武田家的實力,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確實是武田勝賴,那麼我剛才的推測就完全正確了,他要除掉少覺丸以確定自己在武田家的位置。”“少覺丸只有九歲,根本不可能威脅到勝賴大人的地位呀。”“哼,武田家的家督,武田信玄今年多大?”“信玄大人今年四十八歲。”“才四十八歲,他再活個二十年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到時候少覺丸的表現如果足夠出色,由他繼承武田家也不奇怪吧?”“真的是勝賴大人麼?”“我看是他沒錯,而且那個飯富昌景大概也是你們飯富一族最出色的兵法家,起碼比你強多了?”“難道真是勝賴大人和昌景大人合謀的麼?”“幹什麼還要叫他們大人,肯定是他們幹的沒錯了。”“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還有,跟你一起離開躑躅崎館的人,中間有沒有人和飯富昌景或者武田勝賴來往密切?”“念次郎,他原來是昌景大人部下的劍客。”“那就對了,他是飯富昌景派到你那裡去的奸細。”“不可能,念次郎在土佐灣和漁船一起沉入海中了。”“是麼?你親眼看見了?”“沒有,可是他沒有登上小船,只可能沉入海中呀?”“你怎麼能肯定他沒有被追擊你們的船救起?”“這個……”“你想想,誰能想到你們會從甲斐跑到界?你自己都沒有想到吧?可是界卻偏偏有人襲擊你們?如果不是你們中間有奸細,難道還有別的可能麼?”“難道真是這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們先走了。”……   幾天以後,傷好的靖三郎找到了修遠。   “大人,您推測的大概是事實,我們恐怕無法回到甲斐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大人這裡需要人手麼?”   “恩?”   “如果大人肯收留少覺丸和我,我願意留下來為大人效力。”   “好吧,不過你們要改名,不然會不停的有殺手來這裡攪局的。”   “我會改名為武田靖三郎的,而少主將用武田政明的名號。”   “好吧,雖然改個姓也許更好,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第二部 第一章 肥後風雲   1568年春兩年的時光轉瞬間就過去了,雖然期間九州的局勢還算穩定,但是整個戰國的局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中國之雄毛利元就已經將中國地區的另一豪強出雲尼子氏完全驅逐出了出雲和伯耆兩國,尼子氏僅僅偏安於美作的一角苟延殘喘。四國的長宗我部氏也一統了土佐,而暫時結束了四國的戰亂。在近畿織田信長逐漸取得了巨大的優勢,不但成功的壓制了伊勢的北田氏,更在北近江淺井氏的幫助下徹底擊敗了盤踞在南近江的六角氏,成功的打開了通往山城的道路。俊河的今川氏在德川與武田的共同壓迫下僅能保有俊府城周邊地區的控制權。盤踞在相模、伊豆和武藏的北條氏也積極的將起勢力向上野、下野地區擴展。  “修遠,剛才聽說相良家的家督相良義陽病逝了。”島津櫻急匆匆的對高修遠叫道。  “最近死的人還真多,是流年不利麼?”  “什麼意思?”  “剛才從甲斐傳來的消息,被幽禁的武田義信自盡了。”  “啊!”  “靖三郎和政明兩個人正在房內抱頭痛哭呢~不過相良義陽死了和我有關係麼?”  “恩,本來是沒什麼關係,可是相良家是島津家的姻親盟友,相良義陽也算是父親的長輩,因此父親決定派人去參加相良家的葬禮。”  “把你派去了?”  “恩,是呀,父親派我和二哥一同前往。”  “這樣呀,櫻舞城就交給我把,我會照看好這裡的。”  “什麼呀,你也要去。”  “我為什麼要去?”  “你要保護我,聽說相良義陽的兒子現在的家督忠房是個老色鬼,你要帶人跟去保護我。”  “即使他是色鬼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吧?我不想去。”  “去嘛,陪我去嘛~聽說小花的師傅在相良家地位挺高叫他也一起去吧。”  “好吧、好吧,去看看丸目大師也好,好久也沒有見他了。”想到老待在櫻舞城怪也無聊的,修遠便同意陪同島津櫻一同前往肥後。  三天之後,島津櫻帶同高修遠、獨孤小花和二十餘名近衛隨同島津義弘一同前往肥後人吉城。  相良義陽算不上什麼明主,相良家在他的手下也沒能發揚光大,不過他卻成功的確保了肥後一國三十餘年的平安,在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一個難得的主君。因此九州大小各個勢力都派遣了代表前去參加相良義陽的葬禮。  “小妹,我們這次去表面上的理由是去參加相良義陽大人的葬禮,更重要的目的是去確認相良家的動向,確認相良忠房以後的意圖,所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光顧著玩,知道麼?”路上,島津義弘不忘提醒自己的妹妹。  “知道了,就知道和我板著個臉說教,只要的你的言行沒問題不就夠了麼?”  “話是怎麼說沒錯,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雖然相良家主要會看我的行動,但是你也要稍微注意一下,有空多拜訪一下相良家的重臣。修遠不是和丸目長惠有久麼?你可以跟著修遠去拜訪一下他。保持和相良家的良好關係對我們非常重要。”  “知道了,不要羅嗦了,再說我就不去了。”島津櫻厭煩的回答道。  ……  在人吉城外負責迎接各勢力送葬代表,的是相良家的文官之首深水長智。  “義弘大人,您親自前來悼念我家故主,令我家上下感激不盡。”  “長智大人言重了,如果家父不是因為義陽大人的死而悲傷過度,家父一定會親自來人吉城的。”  ……  “二哥還真能胡掰~說什麼父親悲傷過度~”島津櫻在隊伍中沖修遠擠眉弄眼的說道。  “咳咳,別在這裡拆你二哥的台比較好,不然真會出大事件的。”修遠小聲的嘀咕道。  “恩恩……,跟二哥一樣羅嗦。”  ……  “長智大人,這位是舍妹——島津櫻。聽說了義陽大人的故去而悲痛欲絕,因此一定要跟我一同前來參加義陽大人的葬禮。”島津義弘向深水長智介紹著身後的島津櫻。  “請進,請進……”雖然從島津櫻臉上看出半點悲傷之情,不過深水長智仍然裝出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歡迎島津家眾人進城。  “恩……”到是島津櫻被他哥哥說的不好意思起來。  “二哥,你也太能胡扯了吧?那個深水長智又沒瞎,你和他說什麼我悲痛欲絕,人家能信麼?”島津櫻在進城後不滿的向島津義弘說道。  “哈,那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些話都是隨便說說,深水長智也不傻,他還會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悲傷麼?我話說的好聽點,他也好向上面匯報。”義弘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1568年四月一日在人吉城,相良家在各家勢力代表的關注之下,為相良義陽舉行了隆重的下葬儀式。相良忠房也在儀式上表明了繼承父親遺願的決心。  “小妹,這幾天就沒你什麼事了,明天你隨修遠去看望丸目長惠之後就可以自由行動了。”參加完相良義陽的下葬儀式,島津義弘打發走了興致缺缺的島津櫻。  “那二哥你要做什麼呢?”  “現在我的工作才開始,這幾天我要走訪一下相良忠房和相良家的重臣,最好可以確定下我們兩家以後的聯盟關係。”  “我不用幫忙麼?”  “本來是想讓你幫忙的,不過你大概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添亂。算了,你還是玩去吧。”  “謝謝二哥~”  被島津義弘釋放的島津櫻高興的跑到了高修遠的房內。  “修遠,明天拜訪完丸目長惠就自由了,你要帶我去肥後的景點玩玩呀。”  “這樣呀,我剛剛接道丸目長惠的書信,他希望我們今晚就可以作客丸目道場。”  “今晚?時間來的及麼?”  “丸目道場離人吉城不遠,我們現在出發的話完全可以趕上丸目道場的晚飯,不過質量不高罷了。”  “沒關係,人吉城的人都黑著一張臉,能早點離開比什麼都好。”  “那麼我馬上召集部下離開。”  在丸目道場丸目長惠熱情的接道修遠一行。  “啊啊,修遠呀,你是不滿我把小徒叫給你麼?竟然一次就帶來二十多人,想把我這裡吃窮麼?”丸目長惠笑著對修遠說道。  “哼小氣,只是二十幾個人而已,我可是幫你養了小花好幾年了。”修遠回敬道。  “咦,你為什麼沒有哭喪個臉?”看著高興的丸目長惠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因為高興嘛,看到你這麼漂亮的姑娘那還能哭喪著臉呢?”  “哼哼,你這個老頭到了瞞有眼光的嘛~”  “咳咳……”  “好了,快進來吧。”  “丸目大師,你和人吉城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吃過晚飯後的閒談中修遠向丸目長惠詢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  “大師是相良家的重臣,卻沒有參加今天的葬禮,而且還一個人躲在道場裡。”  “這樣呀,你想岔了,我有參加今天的葬禮,只是你大概沒有發現。而且你記不記上次是在什麼地方碰到我的?”  “好像就是這裡吧?”  “這就對了,沒有特殊情況我一般都待在道場。”  “這樣呀,看來是我多慮了。”  “不過呢,你想的其實也沒有都錯。”  “什麼呀?”  “日後你就清楚了,櫻公主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修遠大人沒有對她下手麼?”  “咳咳……,她是我的主公。”  “只是這樣麼?”  “當然、當然只是這樣的。”修遠眼光閃爍的回答道。  “恩,你還沒有成家吧?”深深的看了修遠一通後,丸目長惠突然問道。  “啊,還沒有。喂,你幹嗎這麼關心這個。”隨口回答後,修遠不甘心的問道。  “確認一下。”  “想確認什麼?”  “確認我的判斷呀,現在已經確認了。”  “什麼?”  “櫻公主沒到肥後遊玩過吧?明天帶她出去玩玩吧。小花在跟著我的時候也少有機會遊玩,明天就讓小花跟你們一塊去吧。這次你帶來的年輕人也都帶走,不要留在道場裡我可養不起。”  “可是這樣不好吧,你和小花有好多年沒見了。”  “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是他們師兄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明天你帶他們一起走吧,也好讓他們好好聚一聚,順便給我省些飯錢。”  “丸目大師,這……?”  “不要羅嗦了,難道你還要問我要弟子們的差旅費?”  “丸目大師說笑了。”  “那就這樣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早起呢。”  ……  就這樣,島津櫻和高修遠僅在丸目道場待了一晚,便帶這丸目長惠的二十多個弟子離開了道場。  “我這麼覺得我們想被趕出來?”島津櫻疑惑問道。  “我也是這麼覺的,不過如果是趕出來就沒道理派這麼些人陪著了。”  “管他的呢,好好玩吧~”獨孤小花插話道。  數日之後,一行四十餘人被丸目長惠派去給他們引路的二弟子青山健次帶到了肥後與薩摩的交界地。  “高大人,師傅讓我把這封信叫您。”青山健次突然遞給修遠一封書信。  “交給我?”  “是的,臨行前師傅吩咐我把您帶到這裡後將這封信交給您。”  “到底是什麼信呢?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修遠帶這滿心的疑問展開了緊封的信件。       第二部 第二章 提親    “……櫻,你說相良忠房是個老色鬼,不是開玩笑的吧?”看完信後高修遠一臉愁容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不過傳聞如此,我隨便說說了。”  “傳聞大概被落實了~”  “落實就落實了吧,誰還在乎他是什麼東西。”島津櫻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恩、恩……,這話實在不好說,這是丸目大師的信,你看看大概就明白了。”說罷修遠將手中的信交給了島津櫻。  ————————————————————————————————————  修遠:  看到此信時你們大概已經接近薩摩了,不要猶豫立刻帶櫻公主回薩摩,可暫避一時之麻煩,雖然這個麻煩以後還會找上門,但換個地方總能爭取些許主動。  一時之間也和你說不太清楚,先簡單的和你說一下,也好讓你早下決定早做準備。  作為一個家臣在背後編排主公的不是也許是十分不當的舉動吧?不過我是相良家三代老臣,即使義陽見我也要執晚輩之禮,現在說這些也算不上十分的失禮的舉動。忠房的為人好色貪淫,這已經成為了家中半公開的秘密。而他對島津家的看法也與已經故去的主公義陽大相逕庭,義陽一直將島津當做最重要的盟友,而忠房只希望可以利用相良家的實力來盡力獲取利益。當然這種想法無可厚非,可是相良家並不具備這種力量,空有危險的想法只會將家族帶入墮落的旋渦。  暫時先放下對忠房的批評,我也不希望你認為我是在訴苦。此次貴久大人實在不該派櫻公主前來肥後,更不該讓櫻公主被忠房見到。根據可靠情報,櫻公主已經成為了忠房的目標,雖然不知道他將採取什麼手法,但是離開帶櫻公主儘快離開肥後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不過忠房既然已經動念,他便不會善罷甘休,此次不能將櫻公主留在肥後,日後大概也會動各種歪腦筋。所以,修遠呀,回去之後趕快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吧,我實在不希望看到櫻公主哀傷的臉。  千萬要留心呀,我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下略……  長惠————————————————————————————————————  “相良忠房這個混蛋竟敢打我的主意~”島津櫻憤憤的說道,不過想起相良家督猥褻的老臉,她仍然感到一陣惡寒。  “……看來你也同意丸目大師的看法。”  “恩,快走吧,這裡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哩。”  “說實話,我也感覺很不舒服。對了,青山大師,你師傅還有什麼吩咐麼?”  “師父讓我將信交給您,並護送你們離開肥後。”  “這樣呀,那麼就多謝大師了。”  在與青山健次告別後島津櫻、高修遠一行二十餘人迅速退回了薩摩櫻舞城。  ……  “修遠,丸目長惠是怎麼知道這些情報的,他不會是嚇唬我吧?”回城之後,稍微安心的島津櫻向高修遠詢問道。  “恩,丸目大師應該不會在這些完全得不到好處的事情上嚇你的,所以這些情況大概是確有其事吧。不過他是怎麼得知的,我看只有小花才知道確實的答案,是么小花。”在回答完島津櫻的問題後,修遠將聞訊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獨孤小花。  “很簡單,丸目道場的門徒幾乎遍布了相良家的所有權力機構,相良忠房那個老東西一定是不小心在身邊的侍衛面前泄露出了心中的想法,被其中我的一個師弟傳訊給了老頭。”  “還真是家賊難防呀~對了,小花你沒有做探子吧?”  “當然沒有,我沒有興趣給老頭傳訊,再說了這裡的事情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櫻,看來我們要提前想些對策了,相良家的老色鬼大概不會輕易放棄的。”  “惡,還是你去考慮吧,想起這件事我就渾身不舒服,我要去休息一下。”  三天後返回薩摩的島津義弘證實了丸目長惠的判斷,不過相良忠房卻採取了更為惡劣和冠冕堂皇的方式。  “忠房那個傢伙竟然替他的白痴兒子向你提親。”返回內城前,島津義弘先來到了妹妹的居城櫻舞城,並向島津櫻轉告了他的遭遇。  “什麼,二哥你沒有答應他吧?”島津櫻擔心的問道。  “當然沒有,但是我也無法斷然的回絕他,畢竟他用的理由是加強島津與相良家的友好關係。”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你是父親大人的掌上明珠,你的嫁娶問題絕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就是這類的推脫話,反正暫時是應付了過去。”  “……可是,根本沒有解決問題麼,那個老色鬼還不是會向父親提親。”  “這個我也想到了,不過父親會應付吧?對了,你似乎提前知道了吧,為什麼回早回來相良忠房甚至想立刻將你娶入門的,不過知道你已經離開肥後便不得不做罷。”  “當然是有原因的,不過我不想把這種令人不舒服的理由再說一遍,修遠,你告訴我二哥吧。”  “事實上是這樣的……”修遠向島津義弘詳細的敘述了丸目長惠傳來信件的經過。  “這樣的話事情就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了,我需要立刻回城和父親商量對策。”  然而在島津義弘回城之後他才發現問題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相良忠房的提親請求在他回薩摩前就已經被送到了內城。而且相良忠房手中似乎也有自由的情報系統,起碼他成功的知道了島津家義久、歲久與義弘之間微妙的對立關係。因此,相良忠房在島津義弘處碰到釘子之後,便將活動目標轉移到了島津義久和島津歲久二人的身上。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這次肥後之行一切都順利吧?”島津歲久向遲歸的島津義弘言不由衷的打著招呼。  “三弟,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向父親稟報。”  “那正好,父親和大哥正在議事廳等著你呢。”  “有什麼事麼?”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二哥還是快點過去吧。”  ……  “義弘,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做事應該認真一些,而且聽說你在相良家有不少失禮的表現,這是怎麼回事?”議事廳里,島津義久發出了攻訐的聲音。  “我回城稍晚是因為剛剛繞道去櫻舞城看了看小妹,聽說她在肥後遊玩的時候受了些風寒,所以我去看看。不過,大哥我在相良家的行為應該沒有失禮的地方。”島津義弘回應道。  “那為何相良家遣使指責你對相良家督相良忠房大人十分無禮。”  “這就不清楚了,我問心無愧。”  “你們兩個先別吵。老二,昨天相良家派來使者向櫻兒提親,使者說你在這件事上對相良忠房的態度相當惡劣。”看不下去的島津貴久詢問道。  “父親大人,是相良忠房提出了直接將妹妹留在人吉城的無禮要求,我才對他嚴詞拒絕的。”  “這樣的話,你做的很對,島津家即使答應他的提親請求也不能草草將櫻兒留在人吉城。好了,今天我叫你們幾個來主要就是想問一下大家對相良家的提親請求有何意見。”  “父親大人,我認為相良家提出的請求合情合理,而且小妹也早到了婚嫁的年齡,應該答應相良家的求親。”島津歲久首先發表意見道。  “我不同意,據說相良忠房對小妹心存非分之想,我絕不同意將小妹送入相良家。”島津義弘反對道。  “二弟,怎可隨便誹謗相良家家督,此事如果傳出將對島津家造成巨大的麻煩。而且相良忠房是為其嫡子賴房向小妹提親,對小妹而言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難道一直讓小妹在什麼櫻舞城廝混麼?”島津義久責難道。  “對小妹而言,在櫻舞城的生活十分快樂,難道父親大人你想看著小妹不幸麼?”  “父親大人,相良忠房不比其父,他對島津家的態度十分不穩,我們該藉機用聯姻使相良家明白自己的立場,這樣才能貫徹島津家在南九州的權威。”  “大哥,難道島津家已經羸弱到要相良家來扶持的地步麼?憑島津家的軍力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討好相良忠房。”  “二哥,你的說法有欠妥當,拋棄盟友而盲目相信自己的軍力只會使本家陷入孤立的境地,疏為不智。”  “你……”  “三弟說的有理,舉報相良忠房對本家多有不滿,此次更放出話來如果我們不答應他的提親請求他將斷絕與本家的聯盟關係。”  “父親大人,難道我們堂堂南九州的名門竟要被相良忠房脅迫,而把本家的公主下嫁過去?”  “父親大人,二弟的話很有問題,相良家和島津家門當戶對,如果繼續放任妹妹在櫻舞城繼續廝混妹妹才有可能下嫁於人。”  “難道我們竟要受相良忠房的脅迫麼?”  “忠房大人也是看重這門婚事才會這麼做的。”  ……  “不要吵了,嫁與不嫁我希望聽聽櫻兒的意見。”  “父親大人,此事關乎本家的前途,豈能聽她一個女孩的意見?”  “父親大人,此事關乎小妹的終生幸福……”  “不要多說了,明天叫櫻兒來,我要親自問問她的意見。”         第二部 第三章 抉擇    島津三兄弟的爭論沒有幫助島津貴久決定該如何應對相良家的提親,反而將貴久帶入了苦思的深淵。如果相良忠房真是對櫻兒心懷叵測,那麼將櫻兒嫁到相良家不啻於將心愛的女兒推入絕境。可是相良家仍然是島津家重要的盟友,沒有相良家的支持,島津家即使面對走向衰敗的大友氏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相良忠房一旦拋棄盟約恐怕絕不會簡簡單單的在九州的爭霸戰中袖手旁觀保持中立吧?屆時少一個盟友多一個敵人的巨大落差將使島津家幾十年的努力化為烏有。恐怕更可悲的情況也會出現吧,一旦被大友、相良、伊東等勢力聯合進攻,島津家大概連殘存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左右為難的島津貴久最終將求教的希望傳向了早已隱居多年的父親,日新齋島津忠良。在打發走吵鬧的幾個兒子之後,島津貴久連忙趕到了島津忠良的居所。  “父親大人!”  “貴久呀,是否有關乎島津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你無法決斷,才在深夜到我這裡。”島津忠良直接了斷的問道。  “事實上是關係到櫻兒的終生的幸福。”  “那個奸商終於向櫻兒求婚了麼?不用管什麼閒言碎語,把櫻兒嫁給他好了,那小子前途遠大,櫻兒跟著他不會吃虧的。”  “恩,父親說的那人是高修遠吧。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不用心煩了。”  “那是怎麼回事?”  “是相良家家督向我求親,希望可以將櫻兒嫁給他的嫡子。”  “絕對不行,忠房今年該快五十了,怎麼可以把我孫女嫁給一個老頭子。”  “父親大人您還沒有得到情報吧,相良義陽大人在上個月已經故去了,現在相良家家督是忠房大人,他希望我可以將櫻兒嫁給賴房。”  “義陽死了呀……,賴房?我記的他小時候傻乎乎的,現在變聰明了麼?”  “咳咳……,似乎還是老樣子。”  “怎麼可以把我的寶貝孫女嫁給一個傻子,我不同意。”  “父親大人,賴房可是相良家的下代家督。”  “哼,那也不能把他變聰明半點,不行,我不同意。”老頭頑固的說道。  “可是相良忠房威脅說如果不把櫻兒嫁過去,相良家就要背棄和島津家的盟約。”  “你什麼時候變成窩囊廢了,難道我教育過你受人威脅是戰國的生存之道麼?”忠良對貴久訓斥道。  “父親大人……”  “相良家敢威脅我們,就把潛在的威脅消除,難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麼?”  “是……”  雖然父親的態度很堅決,但是並無法幫助貴久做出決定,這個潛在的威脅並不是那麼好消除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思考一夜的貴久最終似乎下了決定。  第二天,島津櫻被島津貴久傳入內城。  看著刻意裝扮的悲悲切切的島津櫻,島津貴久也不禁心疼了起來。  “好了,不要裝了,看來你是不同意相良家的提親了。”  “父親……”  “從你二哥的反應我已經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相良家的動向關乎島津家的未來。”  “父親,你要把我扔到相良家,不如殺了我吧。”  “櫻兒,父親也是沒有辦法。……,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清楚,一個月後你再來答覆我吧。”島津貴久無奈的說道,不過貴久卻借著撫弄島津櫻發稍的機會將一個紙團遞到了島津櫻手中。  滿腹疑惑的島津櫻在回到櫻舞城後打開了紙團。  ————————————————————————————————————  櫻兒:  不用替我擔心,用這個給你傳信不是內城出了什麼問題,只是這些內容是絕對不能在任何公開或半公開的場合由我向你說的,否則這些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自己想辦法解決相良忠房這個麻煩吧,如果一個月以後你仍然想不出有效的辦法,我也無能為力了。  你可以採取任何手段,不過不要寄希望我會幫你,因為我一旦插手那麼本家和相良家再無議和的可能。而目前這種情況我實在不能與相良家為敵,也不敢與相良家為敵,我沒有自信可以在大友和龍造寺的窺伺下吃掉相良,一旦失敗被吃掉的就是島津家。我不能為了你拿島津家的百年基業冒險,我想你也應該能體諒為父的心情。  總歸,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幹涉,不過一旦失敗或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你都要嫁入相良家。  最後,你可以向你二哥尋求幫助,不過你如果失敗的話,他最好沒有任何參與的證據,否則他也將失去權力和地位,希望你們兄妹可以清楚我的意思。  父字————————————————————————————————————  “修遠,怎麼辦?”島津櫻無助的詢問著高修遠。  “先把字條燒了,既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行動我總能想出對策。”修遠鎮靜的對島津櫻說道。  看著燃燒的字條,修遠逐漸陷入了沉思。  ……  眼前的島津櫻就是八年前的織田市,市最終大概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嫁入淺井家的吧?織田信長需要淺井長政這個盟友,就像眼前的島津家需要相良家這個盟友一樣。所不同的是淺井長政是一個堂堂的武將不管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沒有辱沒織田市的身份,而相良賴房不但能力不足,而且島津櫻嫁入相良家還有可能變為她公公的玩物。但是如果除去這些差距,不是變得完全一樣麼?既然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和命運抗爭,那麼現在就絕不能輕易妥協。  可是,真要與相良家為敵少不了要沙場對陣,屆時必定傷亡慘重,又如何對得起部下的將兵呢?而且選擇戰鬥的話手中可以動用的兵力不過兩千餘人,又不能大張旗鼓的進行動員,而且即使動員了也頂多是將部隊數翻一倍,根本無法與相良家將近一萬五千的兵力的相抗衡。即使島津義弘肯幫忙也僅能增加五成左右的勢力,根本是於事無補。  如果不與相良家為敵的話,那該怎麼辦呢?最差的和最消極的方法自然是帶著島津櫻離開九州,不管跑到那裡生活都不是問題吧。可是遇到問題就逃避恐怕一生都難有什麼成就,而且逃避也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只會把麻煩丟給別人。暗殺呢?長尾雪虎的忍者訓練營已經訓練兩年多了,其中有出色的暗殺人才麼?不過暗殺一個相良忠房只能讓島津和相良立刻陷入敵對的狀態,這麼做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通過外交的手段說服相良忠房放棄他的想法?這個這麼都沒有可能吧,如果相良忠房可以隨便說服的,丸目大師也不會急著把我們送出肥後了。丸目大師?  ……  “修遠~”島津櫻叫醒了發呆的高修遠。  “櫻,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想出辦法的,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轉轉,等想到可行的辦法我就來找你。”出神的修遠將島津櫻留在了議事廳。  “獨孤小花在那裡?”離開議事廳的修遠揪住一名經過的近衛問道。  “隊長在院內練武。”看著修遠充滿血絲的雙眼,被揪住的近衛慌亂的回答道。  丟開了對方的衣領,在近衛奇怪的注視下修遠向獨孤小花常去練武的庭院奔去。  “小花,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老大,我只是一個武夫罷了,如果是砍人你找我就對了,商量事情的話,我懶的管呀。”  “你還真是無情,這可是關係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關係到你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砍人打架的重要的事宜。”  “恩,你等等。”撂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的獨孤小花轉身進了房內,片刻之後拎著一把短刀扔給了修遠。  “喂,你想幹什麼?”看著手中的短刀修遠迷惑的問道。  “這是體舍流的信物,師父已經將體舍流的宗家傳位於我。”小花簡短的回答道。  “噫?”  “憑它我可以調動所有體舍流的入室弟子,這下不用問我了吧?”  “等等,你師父多會傳位給你的?”  “恩,前幾天去肥後的時候,那老傢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十幾個師弟面前把宗家之位傳給了我。”  “……這樣呀,對了你們體舍流的入室弟子有多少?”  “不多,算上我師父只有入室弟子四十七人。”  “還不到五十人,沒什麼用呀。”  “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入室弟子只有四十七人,可是師父的丸目道場在相良的影響相當巨大,掛名弟子超過三百人,而作為體舍流的宗家對他們也有相當的影響力。”  “這樣呀,如果體舍流和相良忠房作對可以減少他手中多少的力量。”  “我來計算一下,入室弟子和忠於體舍流的掛名弟子……,大概在一二百人上下吧。”  “這麼少?”  “這些人可是相良家的中堅力量,人數雖少影響力卻是巨大。”  “那麼你是建議我和相良忠房動手了?”  “咳咳,這話我可不好說出口,師父那個老東西雖然什麼都沒說,不過他在這時把宗家傳給我,我想大概是這個意思了,我也不能違背師命不是麼?”  “可是你認為我們有取勝的把握麼?”  “我只懂武道,不過再強大的對手也有弱點,沒有什麼絕對辦不到的吧?”  “……咦,沒想到你也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那是,我現在好歹也是體舍流的宗家,總要注意一下言行了。到是該採取什麼戰術,最在行的還是老大你呀。”  ……  “櫻,我想好該怎麼做了,……,明天就移師飫肥城。”       第二部 第四章 戰備   “修遠,你打算怎麼做呢?”被弄糊塗的島津櫻問道。  “想來想去,現在已經無法和相良忠房善了了,只能集中手中所有的力量對他進行一次突襲。”修遠堅定的說道。  “能成功麼?”  “誰知道,不過以有心算無心,在相良家不進行總動員的情況下我們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為什麼你突然下定了決心。”  “我本來是考慮到傷亡問題,可是亂世人命賤如草,即使現在不作戰,也不能迴避的了戰爭。即使不與相良家交戰,與大友家的交戰也將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麼也就無須考慮傷亡問題了。這樣的話,最積極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突擊相良忠房,徹底將相良家打垮。”  “可是就憑我們能做到麼?”  “我剛剛見了獨孤小花,他已經接掌了體舍流的宗家,這說明丸目大師對相良忠房失去了信心,並將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絕對支持我們。”  “可是光靠體舍流我們就有把握取勝麼?”  “體舍流在相良家影響深遠,有了他們的絕對支持我想應該有一戰之力,而且丸目大師是老狐狸了,他肯徹底的支持我大概對他的主公並不看好吧?”  “是麼?”  “不管怎麼樣,反正總要一戰才知道。”  第二天,櫻舞城的全部戰鬥人員都在島津櫻的帶領下向日向飫肥城開進,而高修遠則帶著幾名近衛前往設在涉谷的忍者訓練營。  “快,我要見長尾雪虎。”修遠向守在營外的忍者吩咐道。  “高大人,有什麼事麼?這麼急的過來?”趕來的長尾雪虎疑惑的問道。  “有大事件,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馬上可用的忍者?”修遠直接了當的問道。  “大約一百五十人。”  “這麼多?把他們全部集合起來,前往飫肥城。”  “要做什麼?”  “我現在還沒想好,總之你先把人集中起來帶到飫肥城。”  “咳,修遠看你著急的樣子我不怪你思慮不深,不過忍者不是戰士,集中起來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你看你還是先想好要怎麼用我們,再給我傳令比較好。”  “……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好。那先派幾個人給我,你帶領其他人隨時做好行動準備。”  “……,好吧。來人,去把輝熊叫來。”思考了片刻的長尾雪虎吩咐道。  隨著長尾雪虎的吩咐,片刻之後跑來了一個賊頭賊腦的少年。  “他是這兩年來我身邊天賦最佳的弟子了,叫長尾輝熊,現在派給你吧。”  “長尾灰熊?這個名字是玩笑麼?”  “是輝熊、不是灰熊。”  “還是覺得像個玩笑,你給他取的麼?”  “是他自己取的。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不是需要忍者麼?輝熊他最了解訓練營的情況,你帶著他和訓練營保持聯繫吧,他也可以幫助你了解該如何使用忍者。輝熊,從現在開始你就跟隨高大人吧,不要給我丟臉。”  “遵命,不過師父你為什麼派我去呢?不是獻我煩,想把我支走吧?”長尾輝熊眨著眼睛狡捷的反問道。  “那來那麼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好了,高大人是我的主公,派給他的人當然是我部下最優秀的弟子你了。”  “說的好聽,不過老在你身邊也沒什麼意思,跟著高大人也好。”  “高大人,我就派輝熊在你身邊負責聯絡了,訓練營的情況你也可以問他,我就在這裡等待你的命令了。”  “好的。”辦完事的修遠沒有多客套,便帶著長尾輝熊和幾名近衛離開了忍者訓練營。  “輝熊你先去飫肥城,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將長尾輝熊打發走後,修遠便帶著近衛向蒲生氏的莊院奔了過去。  自從幾年前獲封涉谷,得到涉谷蒲生氏的全面支持之後,修遠便輕易不去涉谷拜訪蒲生氏。而與涉谷蒲生氏的聯繫和交涉則全部依靠身邊以蒲生秀光為首的十幾名蒲生氏年輕高手。此次雖然情況緊急,跟在修遠身邊的幾名近衛卻也是出身於涉谷的部下。  “范清大人,……”見都蒲生氏家主之後修遠直接了當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主公是希望涉谷出兵援助了?”蒲生范清問道。  “是呀,相良忠房再差也領有肥後一國,看我手中的兵力實在難以撼動他。”  “那麼主公是希望涉谷派人援助了?”  “正是。”  “可是涉谷的人丁也不是很興旺,即使我願意幫忙怕也抽不出多少人手,畢竟現在的涉谷已經沒有當年的實力了。”  “只要范清大人願意幫忙我就感覺不盡了,我不想空湊人數,那樣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這幾年間我為了預防不測,一直在分批訓練涉谷適宜從軍的青年,我想動用這些人就可以了,他們已經熟悉了戰鬥只要稍加訓練就可以迅速上戰場,而且他們和其他部隊也能有較好的配合。”  “好吧,這些人大概有五百之數。不過涉谷現有的武器可無法武裝這麼多人。”  “沒有關係,我手中有足夠的武器,大人只要武裝七八十人隨我前往飫肥城就可以了,其他人就派他們分批秘密前往飫肥城。”  “……好的,如果你從涉谷空手而出反而會引人懷疑了。”明白了修遠意圖的蒲生范清點頭笑道。  兩天後高修遠帶著從涉谷處組織的八十多名士兵趕到了日向飫肥城。  “修遠,涉谷之行只有這麼一點收穫麼?”看著修遠身後的寥寥幾十人,島津櫻失望的問道。  “恩,當然不是,不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實力所以命令他們分批前來。”  “人數有多少,一千?”  “沒那麼多,只有五百餘人,還有就是長尾手下的百多忍者了。”  “……這麼少?”  “恩,少是少了點,不過聊勝於無。對了,你從你二哥那裡可以借到多少兵呢?”  “大概也就是千餘人吧,或者更少,他又不能進行大動員。”  “這樣的話我們能集結到四千人大概就是極限了。”  “那如何是相良家的對手,即使能打他個措手不及,相良忠房也可以動員八九千的兵力。”  “……給你二哥去信,讓他將能借來的軍隊分批派到飫肥城,目前也只能怎麼辦了。”  “修遠,你不是在研製什麼弩麼?”  “踏弩?現在只有幾十架樣品,根本沒什麼大用,到是那些火槍說不定可以派上大用場。對了還有那些全身盔甲,加上這幾年訂製的馬甲,一定可以使騎兵發揮絕佳的戰果。不管了,今天已經晚了,明天召集所以重臣召開軍議吧,總能想出對策的。至少相良忠房就絕對料不到我們會去攻擊他,總算是獲得先機吧。”沒有想好對策的修遠只得用空洞的希望來安慰島津櫻。  第二天 飫肥城議事廳島津櫻一系重臣盡數參加了此次軍議。  “目前我們手中能動用的戰鬥力量大概只有四千人,而相良忠房手中的兵力大概將近萬人。而我們唯一的優勢是以有心算無心,和相良家內部體舍流劍派的全力支持。如何利用這些優勢,選擇合適的戰場擊敗相良軍便是此次軍議的目的。”修遠向諸將說明道。  “以四千算一萬?除非是偷襲,不過也要相良忠房把軍營設在野外才有可能,可是相良忠房沒必要放著現成的城塞不用吧?”前田慶次說道。  “偷襲是不大可能了,相良軍不大可能駐紮在野外,只有引他出城野戰。”  “還用釣之野伏麼?”  “可以考慮,不過如果能分散相良軍的兵力就好了。”  “分散兵力?那就靠傳遞假情報和在肥後境內製造混亂吧。”  “如果丸目長惠再進些讒言,相良忠房十有八九會分兵前往吧?”  “這個,丸目大師會做這種事麼?”  “沒問題,現在我是體舍流的宗家,即使是師父暫時也會聽我的。”  “在相良忠房分兵以後我們再大張旗鼓的前去進攻。”  “最好丸目大師和體舍流也在此時倒戈。”  “相信相良忠房會氣瘋的。”  “真是可憐,士氣也會因此大減的。”  “等等,如果因為這樣相良忠房縮在人吉城我們不就沒有辦法了麼?”  “相良忠房手中也有情報系統,只要我們願意,讓他知道我軍的兵力不就好了。”  “是呀氣瘋的相良忠房一旦知道對手只有幾千兵力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猛功過來。”  “可是,我們能贏麼?”  “搞不好被滅的反倒是我們呀。”  “咳咳~使點策略,還是有可能取勝的,何況我們手裡還有秘密武器。”  “那些鐵騎麼?可是人數只有五百能起多大作用呢?”  “在分兵以後相良忠房手中的兵力也會大減的,鐵騎總能彌補一些差距。”  “可是還有很大的差距嘛。”  “那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沒有了,畢竟只有怎麼一點人,想要保證獲勝根本不現實嘛”  “……那就這樣吧,按照這個大方向,來制定具體的實施策略。”  ……  “輝熊,給你師父傳令吧,此戰能否獲勝就全靠你們了。”經過一天的密議之後,修遠將厚厚的一沓行動方案交給了參與會議的長尾輝熊。       第二部 第五章 布局    1568年3月22日肥後東北部深山幾個毗連的村莊突然爆發了反對領主的暴動,駐紮在附近的相良家守護武士在接到報告後,迅速率領手下的幾十名士兵前往鎮壓,沒想到該部幾十人竟然就此渺無音信。兩天後的黃昏,率隊武士的首級被拋入了他所駐紮的要塞,負責留守的年輕武士驚恐萬分的連夜命人向人吉城匯報情況,並在第二天一早率領剩下的十幾名士兵逃離了要塞。  1568年3月25日 人吉城議事廳“你們說說該怎麼辦?”接到情報的相良忠房生氣的詢問著在場的重臣。  “主公,我願意前往勸說暴民,使他們放棄對敵對行動。”深水長智進言道。  “勸說?難道放任殺害相良家武士的暴徒繼續逍遙麼?”  “主公,我們對肥後東北部村莊的統治一直比較寬鬆,理應不會發生暴動,我想一定是出了什麼誤會,或者有人挑撥。所以我想前去勸說應該可以很快解決麻煩的。”  “哼,我看是對那裡的統治太寬鬆了,讓那些愚民忘記了是誰給他們今天的生活。現在的事件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警告,採取寬鬆的統治方式只會讓愚民騎到我們的脖子上。”相良忠房輕蔑的說道。  “主公……”  “不用多說了,長智你那套理論已經過時了,現在應該是給他們點厲害的時候了。誰願意領兵前去鎮壓?”喝止了深水長智的相良忠房將目光轉向了在坐的武將。  “臣願往。”重臣之一的岡本賴氏回應了相良忠房的提議。  “好的,賴氏,我給你一千五百士兵你可以平定那裡的叛亂麼?”  “賴氏一定會將叛亂首領的首級送到主公面前。”  “很好,好好干。”  “遵命。”  當天岡本賴氏便率領一千五百名士兵離開了人吉城,前往發生暴動的地區。  逃離要塞的武士和他部下的士兵沒能碰到岡本賴氏的大軍,而是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而空無一人的要塞,也在岡本賴氏的大軍趕到前變成了一片廢墟。  1568年3月27日,失去情報供給與基地的岡本賴氏無奈的率領部下深入了迷霧重重的山地之中。  1568年3月28日深夜 肥後北部重鎮隈本城重兵把守的糧倉突然升起了熊熊烈火,正在書房讀書的隈本城守將連忙帶領部下趕赴現場滅火。然而就在守備隈本城的相良軍士兵忙於滅火時,又從武器庫傳來了一陣巨響,隨著巨響一條火柱在武庫方向沖天而起。  “不好,是敵人的忍者破壞,大家快加強警備~”意識到問題嚴重的隈本城守將在混亂中命令道。  不過襲擊隈本城的忍者似乎已經完成了襲擊任務,或者意識道自己已被發現,直到第二天清晨糧倉和武庫的大火被撲滅後隈本城都沒有再次受到襲擊。隈本城守將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書房,準備將一夜的事件寫成戰報,送於人吉城。然而在接近書房的地方他卻聞到了一陣焦糊的味道,在確認自己不是神經緊張後,守將的心中升起了一個不詳的念頭。  “不~”打開書房大門的守將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眼前的情景與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一樣。書桌上和上面的書籍文件被倒下的油燈點燃,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灰燼,而緊鄰書桌的資料架也被蔓延過來的烈火燒的面目全非,雖然書房的火患沒有引發更大範圍的災難但是幾乎所有重要資料已經無法查閱了。  “快來人~”隈本城守將懊惱的叫道。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不知道該把油燈熄滅麼?”一半是憤怒,一半是為了推卸責任,守將憤怒的向趕來的幾名部下咆哮道。  “大人,我記的書房的油燈被熄滅了呀?”一名部下疑惑的說道。  “被熄滅了?被這裡怎麼會這樣?難道是……”  “大人,看灰燼的形狀似乎有不少資料在著火前便被人拿走了。”一名部下在檢查之後說道。  “果然是忍者乾的,大概是那些資料?”  “有搬動的痕跡,所以無法確認是那些資料,不過看數量恐怕我們眼下已經沒有什麼機密可言了。”  “如此嚴重?立刻派人向人吉城通報。”  1568年3月30日 人吉城接到隈本城急報的相良忠房連忙召集部下重臣召開軍議。  “前天深夜,隈本城受到了敵對忍者的襲擊,不但糧倉和武庫都被敵人縱火焚燒,連機密文件也被偷竊和燒毀了。大家對此有何看法?”相良忠房詢問道。  “隈本城是北方的防禦中樞,現在不但糧倉和武庫被毀,連機密文件也被人盜悔,如果不採取有力措施肥後北方的防禦恐怕將無法支撐。”赤池長任說道。  “你的意思呢?”  “我建議派兵去援助隈本城一帶的防禦。”  “你認為是有人意圖對相良家動手?”  “是的,不是大友家就是龍造寺家,因此我認為北方防線需要派遣得力大將前去鞏固,否則一旦被敵軍突破……”  “恐怕少不了要向島津家求助吧?說不定島津貴久那個老東西還會藉機推掉和我們的婚事。不行,不能讓島津家看我們的笑話,長任你說該怎麼辦?”  “我認為應該派遣重兵前往隈本城,加強北方防線的守備。”  “有理,軍七就由你帶兵前往支援吧。”  “遵命。”被點名的犬童賴安答應道。  “長任你認為應該派遣多少部隊?”  “兩千到三千吧。”  “軍七,給你三千兵馬,一定要保證北方防線的安全。”  ……  1568年4月1日 日向飫肥城“你師父做事很厲害嘛,竟然成功的調走了相良家四千五百人的部隊,我們成功的把握大增了。”看著長尾輝熊送來的戰報,修遠高興的說道。  “師父還派給我五十餘名忍者由主公支配。”  “前幾天讓你送到丸目道場的東西送到了麼?”  “已經全部送到了。”  “再派人把這封信儘快送到丸目道場吧。”  “遵命。”  ……  議事廳“櫻,長尾雪虎的行動十分成功,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突襲人吉城了。”  “真的麼?那麼人吉城還有多少兵馬?”  “大概也就是四五千人吧。”  “快,召開軍議,準備出擊。”  “還召開什麼軍議呀,直接出擊吧。”  “不,怎麼也要鼓舞一下士氣之類的,再說這是我們主導的第一場戰役,一定要正式一些。”  “好吧,召開軍議。”  在簡單軍議之後,島津櫻率領四千大軍離開了飫肥城,並在4月2日深夜進入了肥後。不過該支部隊在進入肥後的山地後便只剩下了出發時一半的規模。而本該隱秘前進的軍隊在進入肥後時,也十分不謹慎的驚動了相良家負責監視島津家動向的忍者,幾名忍者在確認了入侵軍隊的數量和指揮後迅速前往人吉城向相良忠房匯報了情況。  “什麼,島津軍從東部邊境入侵?”天還沒亮就被吵醒的相良忠房迷糊的問道。  “是的。”  “有多少人?帶隊的是誰?”  “人數大概是兩千左右吧,帶隊的似乎是島津櫻。”  “兩千人?沒有看錯吧?”  “沒有。”  “嘿嘿,那不是白送麼?對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說來也巧,本來我們根本無法發現的,不過她的行軍路線剛好在我們潛伏地的左近,因此被我們毫不費力的發現了她的行蹤,而且由於距離很進連人數都被我們看的清清楚楚。”  “哈,這麼看來她是想偷襲了,真是天助我也,讓你們發現了偷偷前進的島津軍。快召集諸將開會。”  4月3日清晨 人吉城議事廳“剛剛接到情報,島津軍的一部偷偷從東部侵入了肥後。”相良忠房向幾名重臣說明道。  “什麼,島津家撕毀了盟約?”  “那可如何是好。”  “慌什麼,來的人是島津櫻,而且只有兩千餘人,不可能是島津家的全面進攻。”  “兩千人?兩千人能幹什麼?”  “十有八九是想偷襲我們。哼哼,看來這個島津櫻不想嫁過來呀。”  “那如何是好。”  “集合部隊,我要把她生擒過來,就由不得島津貴久肯不肯放人了。”  “可是大人,現在人吉城的部隊只剩下五千餘人了。”  “馬上進行動員,到日落為止能動員多少人算多少人。”  ……  4月3日傍晚 人吉城練兵場“稟報主公,共集結了八千三百人的士兵。”赤池長任向相良忠房匯報到。  “很好,準備出擊。”  “可是。”  “怎麼了?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  “剛剛得到消息,丸目長惠拒絕響應動員令,並從軍中將體舍流的弟子召回了丸目道場,此刻他已經聚集了數百人守在道場內。”  “什麼,這個老東西竟敢反對我?如果我不是馬上要對付島津櫻一定先收拾了他。這樣吧,長智,你帶一千人去進攻丸目道場,賴房,給你三百人好好守住人吉城,長任你率領大軍和我前去進攻島津櫻,全軍出發。”在派遣深水長智對付丸目長惠的體舍流和相良賴房留守人吉城後,相良忠房率領七千大軍離開了人吉城,向島津櫻的進軍路線逼近。       第二部 第六章 以逸待勞    最先遭遇麻煩的相良軍是前去進攻丸目道場的深水長智部。明火執杖的趕到丸目道場的深水長智,首先碰到了一陣密集的火槍和一輪勁弩的激射。本認為可以輕鬆拿下丸目道場的深水長智被對方強大的遠程攻擊打的鬥志全無。丸目道場本就修建在易守難攻的山坡之上,加上強大的遠程武器在防禦上根本是無懈可擊。本來深水長智想靠強大的兵力威逼丸目長惠投降的,如果不從再用火箭將丸目道場點燃,從而剿滅叛亂的體舍流。可是還沒來得及喊話就被對方的火槍和弩箭留下了幾十具屍體,沒想到丸目道場會擁有火槍的深水長智根本就沒有可以和丸目長惠抗衡的遠程武器,那麼即使想使用火箭恐怕也難以靠近了。無奈的深水長智只得命令部下包圍丸目道場所在的山頭,沒能順利的消滅後方的麻煩,反而將有限的兵力消耗在了圍攻上使得深水長智喪氣不已。  前往迎擊島津櫻的相良忠房並不清楚深水長智遇到的麻煩,也不在乎他是否會遇到麻煩。丸目道場只聚集了幾百體舍流門徒,即使放著不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之所以派深水長智前去攻擊只是希望趕走麻煩的部下。相良忠房此時的目標是送上門來的島津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生擒她。如果深水長智在場的話不知道他會羅嗦出什麼,不如只帶上赤池長任,這個人善於戰鬥而且執行命令一絲不苟。  “長任,有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想到這一點的相良忠房脫口對身邊的大將說道。  “主公?”  “長任,你是相良家最值得信賴的武將了。”  “多謝主公的誇讚,長任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得到誇獎的赤池長任興奮的回答道。  “一定要生擒島津櫻,知道麼?”  “遵命,長任一定將島津櫻生擒到主公您的面前。”  ……  “阿嚏~”  “櫻姐姐,你怎麼了?著涼了麼?”和島津櫻在一個軍帳里休息的織田洛雪關心的問道。  “沒有了,大概是有人在講我的壞話吧。不過你認為修遠的計劃可以成功麼?”島津櫻不放心的詢問著身邊的同伴。  “不知道呀,雖說高大哥他充滿信心,可是你也知道呀,他這個人多會都是信心滿滿的,根本沒法讓人放心下來嘛。”  “啊,果然還是有人和我一樣不放心呀。”  “恩,以四千人迎擊七八千大軍,神經正常的人都不會安心吧?”  “是呀,這個神經大條的人竟然還要大白天的就在這裡休息,簡直是沒有半點危機感。”  “照我看缺乏危機感的人不在少數,所有人不是都在呼呼大睡麼?”  “算了,我們也繼續休息吧,反正在這裡擔心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也對,繼續睡覺~”  ……  “快起來了,缺乏危機感的傢伙,再不起床,你公公就要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修遠那懶散的嗓音在島津櫻的帳外響了起來。  “嗚~天不是還沒亮麼?為什麼這麼早就起。”帳內傳出了島津櫻不滿的聲音。  “你公公快來了,難道你不稍微準備一下麼?”  “什麼呀~我那來的什麼……,等等,你說相良忠房要來了?”想道了相良忠房,島津櫻似乎清醒了過來。  “是呀,據報天亮前相良軍主力將到達這一帶,所以現在趕快起來吧。”  “可恨,我們馬上起來。”  ……  “啊,不是離天亮還早的很嘛?”發現時間還早的島津櫻抱怨道。  “我們要吃飯嘛,順便也要活動一下熱熱身,總不能剛爬起來就戰鬥吧?”  “可是那也沒必要這麼早吧?”  “不要抱怨了,反正無論勝負你今天都可以在人吉城休息個夠,忍耐一下好了。”  “……?為什麼不論勝負都可以去人吉城?”  “勝了的話,當然是破城而入,如果敗的話,你大概會被俘,一樣會去人吉城的~”  “混蛋,如果敗了,我寧可死。”  “如果死了的話,那就可以長眠了~總之現在少睡一會沒關係的。”  “……,哎,修遠你真有把握取勝麼?”從早氣的不快中恢復過來的島津櫻再次試圖確認一下戰況。  “沒有。”高修遠乾脆的回答道。  “你也太乾脆了吧?你不會說的好聽點讓我有點信心麼?”  “沒有就是沒有,這個是無法美化的。再說了,你那麼問本來就是對我缺乏信心。”修遠不悅的回答道。  “對不起嘛,到底有多少把握?”  “……恩,七八成吧?”修遠敷衍的說道。  “真得麼?”  “……,喂,你也太難伺候了吧?我說沒有把握你不高興,我說有把握你又不相信,到底想怎麼樣嘛?”修遠不滿的瞪視著島津櫻。  “別生氣嘛,這仗關係我的終生幸福,我很擔心嘛~”  “難道我不擔心麼?”  “真得麼?你也關心我的幸福?”  “咳咳……,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要督促士兵準備作戰了。”  “喂,別跑嘛。”  “恩,你快些去吃飯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慶次等人交代。”  ……  黎明時分,經過一夜跋涉的相良忠房終於帶領大軍找到了嚴陣以待的島津軍。  “相良忠房,你個老東西現在才到,動作也太慢了吧?”看這風塵僕僕的相良軍,修遠在陣前挑釁的叫道。  “你……咳咳……”跑了一夜的相良忠房畢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激動之下沒能喊出什麼場面話,反而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惹得島津軍發出一片鬨笑。  “老傢伙,快不行了就不要來這裡丟人顯眼,急得送死麼?”看到有便宜可占的修遠全然忘記了尊老愛幼訓誡,忙不迭的在嘴上討起了便宜。  “你……”可能是氣實在上不來,相良忠房依然沒能喊出什麼激動人心的話語。  “主公,不要與他做口舌之爭,請讓我率兵殺他個片甲不留。”實在看不下去的赤池長任進言道。  “記住要生擒島津櫻,那個討我便宜的人也不要放過。”還未喘勻氣的相良忠房不忘對赤池長任吩咐道。  “全軍突擊。”赤池長任的吼聲響徹了戰場,而相良軍在舌戰和連夜的奔波中所喪失的士氣也在這一刻重新聚攏了起來。  隨著赤池長任的號令,幾十名相良忠房身邊的旗本武士率先策馬衝出了戰線。緊隨其後的是相良家的騎兵,雖然只有不足千騎的數量,但衝鋒起來依然是氣勢恢弘。赤池長任則在十幾名武士的簇擁下率領剩下的步兵如同潮水一般向島津軍湧來。  “果然是相良軍的主力,跑了一夜還這麼有精神。”退回陣中的修遠,看著突擊而來的相良軍不禁感慨的說道。  “鷹作,看你的了。”  “遵命……,火槍隊準備,齊射~”  隨著池田鷹作的一聲令下,島津軍一千五百支火槍同時噴射出了火舌,僅一輪齊射相良軍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名旗本便有超過一半掉落下馬,緊跟其後的相良軍騎兵也倒下去了近四分之一。  “換槍,四人一組,二連輪射。”  此戰島津軍不惜血本的投入了三千支火槍,正面列陣的三千餘人,除了主營周圍的護衛和少量騎兵外全部配備了火槍。由池田鷹作從中選出一半會使用火槍的人擔當射擊手,另外一半人則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了他們填裝火藥。所謂四人一組,二連輪射,則是由兩名射擊手,兩名填藥手共四人分成一個小組,兩名射擊手輪流裝彈射擊,而兩名填藥手則負責為射擊完畢的火槍填裝火藥,從而達到連續射擊的目的。因為戰前所有火槍便都已經準備完畢,因此在池田鷹作下達完命令後,二連輪射的第一組七百五十支火槍便響徹了戰場。  連續不斷的火槍攻擊打散了當先衝鋒的相良軍騎兵,近千騎兵還未接近島津軍的陣地便已經被射殺了一半,剩餘的也逃離了火槍的攻擊範圍。隨著騎兵隊的潰敗,相良軍剩下的步兵也喪失了鬥志,在戰場上躊躇不前。  “長任,該如何是好,島津軍竟然有這麼多火槍。”見識到火槍威力的相良忠房驚慌的詢問著身邊的大將。  “請主公不要驚惶,島津軍幾乎全部都是火槍手,我軍一旦逼近他們將沒有任何應對實力。”  “可是士兵們都很驚恐,他們還會衝鋒麼?”  “請主公許下重賞,相信在重賞之下我軍士卒還是可以發揮出原本的戰鬥力的。”  “好的,都交給你了。”  “遵命。”  “主公有令,當先突破島津軍戰線者封賞千石知行。”  “可是對方火槍射擊猛烈,我們衝上去不過是白白送命呀。”相良軍士兵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大家不必驚惶,火槍手在近戰中沒有任何威力,只要我們衝到他們跟前就可以一舉擊敗島津軍。”  終於在赤池長任的鼓勵下,相良軍重新恢復了士氣,步騎混雜在一起的相良軍再次向嚴陣以待的島津軍衝殺而去。  火槍只有不足兩百米的有效射程,其距離僅夠全速前進的步兵奔跑五六百步,相良軍一旦放下心中的恐懼,在重賞的激勵下全速衝殺過來,其間的空隙將只夠島津軍軍二連輪射射擊四五輪的。         第二部 第七章 入谷   然而就在相良軍突進到島津軍陣前七八十米的時候,相良軍士兵觸發了腳下長草中隱藏的機關。數百根五六米長的繩索被地上的機關牽引,彈到了地上三四寸的高度,突如其來的阻礙使得正在急速衝鋒的相良軍摔到了一片,被倒地的同僚所阻礙,相良軍前進的攻勢在島津軍陣前頓了下來。  “不要停,舉行前進~”赤池長任看到了前方的混亂,連忙下令道。  然而在火槍射程里的任何混亂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雖然相良軍只是頓了一頓,島津軍卻在這一頓的空擋中多向相良軍連射了七輪火槍。不過著多射的七輪火槍也僅僅多留下了近千名相良軍士兵的屍體,卻無法阻止相良軍的繼續前進。從混亂處爬起來的相良軍頂著激射過來的火槍,快速縮短著與島津軍陣地的距離。很快衝在最前面的相良軍士兵已經沖道了島津軍陣前三十餘米的距離,而島津軍也只來的及再發射最後一輪火槍。  “丟棄火槍,準備接觸戰。”池田鷹作喝道。  隨著最後一輪火槍的射擊結束,島津軍各個備隊的士兵分別丟棄了手中的火槍,拿起用於近戰的長槍和太刀,迅速做好了近戰的準備。  而終於衝到島津軍陣前,以為可以輕鬆獲勝的相良軍士兵卻被島津軍驚人的舉動所嚇呆了。士兵在戰場上丟棄武器簡直是無法想像的行為,然而島津軍卻這麼做了,雖然是為了換上易於近戰的武器,但還是十分令人震驚的舉動。事實上不光相良軍是士兵被嚇到了,連相良忠房喝赤池長任等將領也被島津軍的行為嚇住了。一支只有三千餘人的軍隊裝備如此數量的火槍本就令人無法接受,而此刻竟然可以將價值幾十萬貫的武器當作垃圾一樣隨手丟棄,則更令人驚訝。  “全軍突擊。”就在相良軍錯愕的瞬間高修遠向部下發布了突擊命令。  三千餘島津軍以密集的突擊隊形沖向了剛剛經歷過火槍輪射洗禮的相良軍。相良軍雖然在人數上占有優勢,但是在經歷了火槍輪射與機關的阻撓後,全軍的隊形已經變的十分鬆散了。鬆散的戰鬥隊形和還未調整過來的戰鬥狀態,使得相良軍在接觸戰的開始階段便陷入了被動的狀態。剛剛接戰,數量只有相良軍一半的島津軍竟然順利的將他們的對手逐退了近百米的距離。不過這大概也是島津軍的極限了,很快島津軍便被重整隊形的相良軍趕回了原來的戰線,並且在相良軍的重壓下繼續向後方撤退。不過在退過丟棄了火槍的戰線後,島津軍所受的壓力突然減輕了,一地精良的火槍吸引了大部分相良軍的注意。每支價值一百多貫的火槍雖然被丟到了地上,並遭受了交戰雙方來回的踐踏,但是大多數並沒有減少其價值,此刻在相良軍士兵的眼中不啻滿地金錢。因此大多數相良軍士兵都選擇了和他們的交戰對手拉開了距離,並將扔在地上的火槍據為己有的行為。  “快、向山谷方向,迅速撤退。”  島津軍抓住了撤退的良機,並在高修遠的指示下向後方不遠處的山谷撤退而去。  “你們這群混蛋,快丟下手中的東西,島津軍快要跑了。”  相良軍負責實戰指揮的赤池長任雖然怒斥著貪婪的部下,但是卻無法迅速解除戰線上的混亂情況。  ……  “叫你們丟下手裡的東西,沒有聽到麼?快去追擊島津軍,違者軍令處罰。”  終於,在砍殺了十幾名搶掠火槍的士兵後,赤池長任重新將鬆懈的相良軍組織了起來,但是此刻島津軍也從容的退入了山谷之中。  ……  “長任,戰況如何?”對戰鬥不太在行的相良忠房趕上前來問道。  “主公,雖然我軍的傷亡較重,但是目前已經取得決定性的優勢,如果剛才不是士兵在哄搶戰利品的話,現在島津軍大概已經崩潰了。”  “是麼?可是島津軍不是從容退到了山谷處麼?”  “主公不必擔心,島津軍退入了山谷,並在谷口列陣,想必是要依靠狹窄的地形使我軍無法發揮兵力上的優勢。當時島津軍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們在忙亂中不該選擇那條山谷,因為那是一條壺谷,根本是一條死路。”  “死路?”  “正是,那條山谷是沒有出口的。島津軍一旦發現他們進入了沒有退路的死地必將喪失鬥志,那樣我們就可以輕鬆取勝了。”說到這裡赤池長任的嘴角已經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你肯定那裡是死路?”  “主公,請你放心,對這一帶的地形我十分熟悉,島津軍眼下選擇的山谷正是唯一的一條壺谷,因此我們已經贏定了。”  “這樣的話你就努力些,不要讓我的希望落空呀。”  “遵命主公,我會馬上督促士兵進攻的,絕對不讓島津軍有機會離開山谷。”  “修遠,他們真的會追過來麼?”退入山谷中的島津櫻不安的問詢著。  “放心,這裡是肥後,相良軍總有人知道我們進了死路吧?他們沒有道理在功敗垂成的時刻選擇放棄,一定會追來的。”  “可是他們如果不追的話,不是也得到了我們丟棄的火槍了麼,整整三千支之多呀,即使就這麼回去他們也賺到了。”  “真是小氣,還捨不得那些火槍麼?那只是我暫時交給他們保管一下了,不但可以減輕我們的負重,還可以在關鍵時刻起到意外的效用。相良忠房的目的不在那些火槍,一定會追過來的。我只是沒想到相良軍會墮落的去搶掠火槍,本來我還打算要且戰且退的進入山谷的,根本沒想到會如此輕鬆的退進來。”  “相良軍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我們丟棄的火槍每一支都可以賣到一百多貫,足夠一大家子人舒舒服服的過上幾年的了。你知道剛才你丟棄的火槍價值多少麼?”  “市價也就是三十多萬貫而已嘛。”  “三十多萬貫呀,島津家全年的軍費也不過是四、五萬貫。”  “可是我們的進價很低嘛,而且是以貨易貨的,那些火槍的成本根本不過一萬多貫嘛。”  “那也占鹿兒島兩年的軍費開支了。”  “那有那麼多,也就是窯場兩三個月的產品,用得著那么小氣麼?”  “可是我還是好心疼呀,你說是暫時交給他們保管,可是剛才都已經有不少被踏壞了~”  “頂多我再托阿歌特商會買一批回來,這總行了吧?”  “不行呀~”  “……那你說要怎麼辦,當初你也沒反對呀。”  “不行呀、不行呀~”  “即使你耍賴我也沒辦法嘛……”  “不行呀、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才可以作罷。”  “什麼事?”  “等戰鬥結束再說吧……,我都不知道我能不活到那會兒~”  “……隨便吧~”  “不過你現在就要答應我。”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現在沒時間瞎扯了,相良軍已經衝過來了。”  “你答應我了?”  “答應了,不管什麼都答應你了……”  沒時間應付島津櫻問話的修遠,發現自己似乎落入了島津櫻設計的圈套之中。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在猛烈的攻擊下保持戰線的完整、用柔韌的戰術將相良軍引入山谷中、保留一支強大的預備隊、並且儘可能的減少部隊的傷亡,這些都是目前急需處理的問題。而對島津櫻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在設計奇怪的小圈套,修遠已經連抱怨的力氣也沒有了。  ……  “鷹作,你快組織各步兵備隊布置防線。秀光,你帶主營和第一備隊的士兵到後方休息。洛雪,你指揮長弓隊進行反擊,不要讓相良軍小看了我們。靖三郎,你幫助把受傷的士兵撤退的後方。櫻,你向後退一點,你如果被俘我們就不用打了,……,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快點行動……,算了你還是在我身邊吧~”  ……  整頓好軍陣的赤池長任迅速將相良軍投入到了對駐守谷口的島津軍的進攻之中。雖然島津軍利用山谷內的狹窄地形使的相良軍無法展開優勢兵力,但是相良軍在赤池長任的指揮下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勢,並將島津軍不斷的向山谷深處緊逼,而隨著島津軍退卻的腳步,相良軍也漸漸遠離了谷口。  ……  “長任,這麼島津軍還這麼頑強?你不是說他們很快就會因為沒有退路而喪失鬥志的嘛?”漸漸失去耐心的相良忠房厭倦的問道。  “主公,可能島津軍還沒有發現他們進了死路,或者島津軍的將領將他們進入死路的情況向士兵進行了隱瞞。不過請主公不用擔心,再向前推進一段距離島津軍的士兵就必定會發現他們是沒有退路的,到那時島津軍一定會喪失鬥志。”赤池長任解釋道。  “那你快些鼓舞士兵儘快推進,奔波了一夜我已經累壞了,士兵們應該也累了,早點結束好早點休息。”相良忠房疲倦的說著。  “遵命。”       第二部 第八章 鐵騎揚威    相良軍終於緊跟著島津軍後退的腳步,全數進入了山谷。在相良忠房的催促下,赤池長任繼續盡力的組織相良軍向山谷深處推進,以期儘快將島津軍逼入絕境。  然而就在相良軍進入山谷腹地三百多米深處的時刻,相良軍身後突然響起了一片沉重的馬蹄聲。落在最後的相良軍士兵發現,曾經在內豐原戰場上大放異彩的鐵甲騎兵再次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全身披掛著堅固的鎧甲,連胯下的馬匹都被厚重的鐵甲包裹起來的島津騎兵,反射著耀眼的陽光出現在了谷口。鐵甲騎兵前進的速度並不快,負擔沉重的馬匹無法全速前進,沉重的馬蹄重重的踏在山谷的石地上,只有嗒嗒的馬蹄聲響而不帶起一絲塵土。雖然只有區區五百之數,但是清脆的馬蹄聲響經過空曠山谷的反射卻匯成了一道洪流,壓倒了戰場上一切嘈雜響聲。還未接戰,鐵甲騎兵無與倫比的氣勢已經深深的印在了相良軍士兵的心中,被驚呆的相良軍士兵甚至忘記了結陣以抵禦鐵騎的衝擊。披掛著一身華麗的漆黑鎧甲,揮舞著血色長槍的勇將前田慶次衝殺在隊伍的最前方,在他身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落後半個馬身,披掛一身青色鎧甲舞動著銀槍的殺手獨孤小花,五百鐵騎在他們身後展開成一道閃耀著銀光的鐵流勢不可擋的沖向呆立的相良軍。  沒有喊殺聲也沒有吼叫聲,披掛著沉重鎧甲的鐵甲騎兵只發出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但是著清脆的馬蹄聲卻如同踏在相良軍士兵的心口上一般,震懾了相良軍全軍。三百多米的距離轉瞬即逝,五百鐵騎匯成的鐵流洶湧的擊中了相良軍的後隊。被鐵甲騎兵的氣勢所鎖定的相良軍士兵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呆立不動,直到第一名士兵的軀體被前田慶次的朱槍貫穿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後,相良軍才如同從惡夢中驚醒一般有所反應,但是一切已經太遲了。前田慶次甩脫了朱槍上的軀體,猛力的將手中的重槍砸向第二個犧牲品,獨孤小花的銀槍划過了一名相良武士的喉管,帶起了一片血花。隨著鐵騎的前進,數百名相良軍士兵在接戰的瞬間便失去了生命,鐵流所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血腥的濃霧。伴隨著相良軍士兵的慘叫,鐵甲騎兵沉重的馬蹄聲不再清脆,混沌的馬蹄聲帶起的是可怕的血泥。不論是被騎槍擊倒或刺串,還是被戰馬撞翻,倒下去的相良軍士兵只有一種結局,變成鐵騎蹄下的紅泥。沒有倒下的相良軍士兵試圖用手中的武器進行反擊,然而塗油的鐵甲根本不是普通的刀劍可以隨意穿透的,錯愕的士兵還沒弄清楚手中的兵器為何失效前便又化做了馬蹄下的血泥。  在刀槍不如的敵人面前,相良軍的士兵選擇了拼命的逃跑,試圖獲取安全的心理使得相良軍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擠作了一團。被同伴卡住手腳而無法行動的相良軍士卒成為了鐵甲騎兵最後的攻擊目標,騎槍的奮力一擊甚至可以一次刺串兩三具軀體。不過擠作一團的相良軍卻成功的阻斷了島津鐵騎的前進,戰馬無力將堆在一起的幾個人撞倒,而串著太多軀體的騎槍也難以再次拔出。  “換刀~”前田慶次在掛起朱槍換上太刀時,發出了戰場上的第一條命令。  五百鐵騎整齊的丟棄了手中的騎槍,抽出了掛在腰間的太刀與重劍,向阻礙前進的人牆砍去。獨孤小花更是興奮的掄起兩把長刀,左右開弓的獵取著周圍相良軍的首級,比起長槍他更善於使用雙刀。  停頓下來的洪流似乎不再是無敵的了,而蒙上了血霧的鎧甲在相良軍士兵看來更象公牛眼中的紅布。生存的欲望打破了恐懼,瀰漫的血腥引發了瘋狂,相良軍士兵拼命的用手中的武器敲擊著眼前的怪物,然而結局依然令相良軍無比失望。沉重的一擊只讓眼前的騎士晃動了一下,而回敬的一刀卻輕鬆的砍斷了眼前相良軍士兵的脖子,刺向騎兵胸口的長槍滑到了一邊,而持槍者的胸膛卻被騎兵的重劍所洞穿,在騎兵的胸甲上留下一道凹槽,卻換的肚子被輕輕的剖開。一面倒的戰局令相良軍諸將喪氣不已,氣急敗壞的赤池長任揮槍沖向了最為囂張的獨孤小花,以期挽救趨於糜爛的軍勢。  “對面小鬼報上名來,我槍下不斬無名之輩。”赤池長任向獨孤小花挑釁道。  “如果對每個上來找死的人我都給他報上名字,那我豈不是要累死?”獨孤小花一邊浪費唾沫回應著赤池長任的問話,一邊順手砍飛了身邊一名相良軍士兵的腦袋。  “無膽匪類,難道不敢報出自己的名號麼?”  “真實羅嗦,記住了,是體舍流宗家取走了你的性命。”獨孤小花在與赤池長任交手的第三合斬下了對方手中名槍的槍頭,並順勢削下了赤池長任的首級。  在獨孤小花斬殺赤池長任的同時,前田慶次也在幾名騎兵的護衛下,用手中的硬弓將妄圖逃跑的相良忠房射落下馬。  失去了指揮官的相良軍在近乎無敵的鐵甲騎兵面前徹底喪失了戰意,蜂擁的向山谷的深處衝去。而谷內的島津軍早在鐵甲騎兵出現在谷口的時刻,就在高修遠的指揮下將一直在後方休息的主營和第一備隊士兵布置成了堅固的防線。向谷內逃去的相良軍士兵也只是在防線面前碰的頭破血流,換個不太難看的死法而已。  “修遠,差不多了吧?”看著眼前的修羅場,島津櫻不禁心軟的說道。  “差不多了,再殺下去他們該狗急跳牆了,如果反撲一下我們也不好受。”  “鷹作,去發布勸降命令吧?”  “遵命。”  ……  當最後幾名死硬的相良武士被砍成碎片後,山谷內的殺戮終於結束了。而直到此刻和鐵騎配合行動的三百名步兵才趕到戰場。  “喂,你們來的太慢了吧?”看著施施然到來的步兵修遠不滿的說道。  “對不起。”  “恩,作為懲罰,就由你們負責打掃戰場吧。”  ……  相良軍出戰七千人,只有不到兩千人因為投降才得以從屠殺場內逃得性命,其中有十七名中低級武士,其餘的則全為普通士兵。而包括相良忠房和赤池長任在內的絕大多數相良軍武士和剩下的士兵共五千餘人,全部戰死在了戰場上。五千人中被鐵甲騎兵砍殺的超過了三千五百人,占全部陣亡人數的七成,平均下來每個鐵甲騎兵要砍殺七名敵人。即使算上相良軍已經疲憊不堪和來不及組織槍陣等不利因素,這些鐵騎也發揮出了以一當十的實力。而島津軍出戰人數四千人,還有三百步兵沒趕上參戰,卻只有不到三百人戰死,取得巨大戰果的五百鐵騎更是無一人陣亡。  “相良家大概完了,家督、全部的旗本武士、大半的家臣團和重臣之首,相良家的根基已經被摧毀了呀。”走出山谷的修遠一邊整理心情一邊自言自語道。  “櫻、洛雪,你們兩個還好吧?”看這連膽汁都快吐出來的二人,修遠擔心的問道。  “不用管我們,一會就好了。”島津櫻一邊搖頭,一邊無力的回答道,而織田洛雪更是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們先休息一會吧。”  “慶次、小花,帶著騎兵隊跟我走,鷹作,點一百名火槍手也跟我來。”將軍隊暫時安頓在谷外休整後,修遠下令道。  在高修遠的受益下,前田慶次將全軍受損最少的一件鎧甲固定在了空地的中央,一百名火槍手在鎧甲外圍一百五十米處圍成了一個扇形。  “瞄準,射擊。”  ……  很快,慶次取回滿是彈孔的鎧甲,並放在了修遠的面前。  “你們一個個上來看看吧。”  ……  “這一戰你們的戰功卓越,這就是我送給你們的額外獎賞。記住,你們身上的鐵甲不是無敵的,任何一支火槍在射程之內都可以輕易穿透,而嚴陣以待的長槍和刀劍同樣可以穿透鎧甲,即使抹了油也只能滑開部分的攻擊。”修遠對沉默不語的眾人說道。  “不要懷疑我說的話,這次你們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戰果,是因為相良軍根本沒料到谷外還有我們的騎兵,根本沒時間結成槍陣進行抵禦。而且相良軍已經連續行軍了一夜,又和我軍步兵纏鬥了大半個上午,體力消耗巨大能握住武器已經是奇蹟了,又如何可能發揮出正常的戰鬥力?”  “我不是給你們潑涼水,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過分迷信身上的鐵甲,它並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儘量躲避不必要的危險才是戰場上的生存之道。”  “看見火槍隊和嚴陣以待的槍陣絕對不要隨便衝上去,等待敵軍出現混亂之後再進行突擊。”  “這件鎧甲你們收好,並記住它,我不希望出現血淋淋的教訓。”  ……       第二部 第九章 平定肥後    “聽說你剛剛給騎兵們澆了一通涼水?”恢復過來的島津櫻向高修遠問道。  “是呀。”  “何必呢?他們的表現不是很好麼?”  “我是為他們好,這一戰太順了,如果他們總是認為自己身上的鎧甲是無敵的話,那麼下一次我就該為他們收屍了。”  “那有這麼嚴重?”  “怎麼沒有,戰鬥的最後階段你沒有注意,我可是發現不少騎兵故意等對方的武器砍在身上之後才進行反擊。”  “他們是累了吧?那麼重的鎧甲背在身上那有可能反應迅速。”  “……,也有這種可能,不過讓他們認識道鎧甲的不足總不是壞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了,可是現在保持士氣也很重要呀?”  “所以我才沒在全軍面前做的呀,我已經注意保持士氣了。”  “算了,你在處理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時,總是道理多多的。”  “什麼話,難道我有不將道理過嘛?”  “你不是說過今天我們可以在人吉城休息麼?”  “啊,即使馬上出發,今天也趕不道人吉城的,還是算了吧!”  “你……,可是那也快點出發呀,這裡實在讓人不舒服。”  “好吧,馬上出發。”  ……  “全軍出發,目標丸目道場。”  午後,島津軍大軍在簡單的休整後離開了戰場,將進軍路線鎖定在了被深水長智所圍困的丸目道場。  “櫻,剛剛負責打掃戰場士兵向我匯報了火槍的情況。”  “怎麼樣?都能用麼?”  “恩,還算好,有七成火槍的情況還可以只要簡單的維護一下就可以重新使用了,有兩成的毀壞比較嚴重,不過修一修也能用,還有一成火槍幾乎全碎了,只能當作維修的原料了。”  “三萬貫,就這麼沒了~”  “……我不是答應你再從阿歌特商會那裡訂一批貨了麼?”  “你是答應了我一件事。”  “是,要我做什麼?”  “你就不用知道了,適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隨便吧~”  傍晚時分,島津軍接近了丸目道場,而圍困丸目道場的深水長智尚不知道相良忠房已經敗亡的事實,還在忠實的執行主公的命令。  島津軍的臨時軍議“據報,眼前的敵軍是相良家在肥後南部最強大的一支部隊,指揮官是深水長智,目前還不知道相良忠房敗亡的消息。”修遠向諸將說明道。  “真是可憐呀,到現在還在為愚昧的主公盡忠。”島津櫻曬道。  “老大,要一口氣把他滅了麼?”前田慶次攢動道。  “不要殺氣那麼重,其實我想試試勸降。”  “……勸降?為什麼?”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能輕鬆點解決就輕鬆點解決了,又沒什麼不好。”  “勸降到也不是不能考慮,不過要怎麼勸說這個深水長智呢?”島津櫻問道。  “談判不外乎威逼利誘,只要能抓住他的缺點,投其所好應該不難拿下吧?”  “你知道他的缺點麼?知道他的喜好麼?”  “我已經拜託長尾輝熊前去調查了。”  “這麼短的時間有可能調查到麼?”  “恩,我是派輝熊到道場裡去詢問丸目大師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耶,還虧你想出這種投機的方法。”  “根據丸目大師的說法,深水長智不是個愚忠之人,可是讓他背棄相良家大概也做不到。”  “那就是說無法勸降了。”  “到也不是,只要我們能給相良家留些餘地,相信勸降他到不會太難。”  “什麼意思?”  “經此一役,相良家已經沒有什麼前途了,只要給相良賴房留條活路,答應保留相良家的家名,他應該會臣服我們的。”  “是麼?他要是死硬到底這麼辦?”  “他根本沒道理這麼做,死硬到底即救不了相良家對他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可是勸降對我們有好處麼?”  “當然有好處了,我們現在進入肥後的軍隊只有不足四千人,無法徹底壓制相良家在肥後的力量。雖然可以本家調集援兵,但是時間一長肯定會有其他勢力介入肥後的戰事,到時候我們一定無法控制肥後全境。而一旦對深水長智勸降成功,那麼相良家也會放棄抵抗,甘於臣服於島津家的統治,我們也可以順利的控制整個肥後。”  “可是就算深水長智投降,其他相良家的重臣也不見得會效仿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深水長智的投降可以促使相良賴房投降,一旦相良賴房投降了我軍,那麼相良家的其他重臣也沒道理繼續作戰了吧?”  “好,就聽你的吧。”  ……  深水長智是一個明理的人,很快就接受了島津軍的勸降,不過深水長智也是一個善於談判的人,他為主家爭取到了相當的利益。  “我可以投降,也可以勸說賴房大人投降,但是希望島津家保留相良家的家名,讓相良家成為島津家的從屬勢力。”  ……  最終的談判結果是相良家保留家名,並從屬於島津家,由相良賴房繼任相良家家督。相良家可以保有肥後南部靠近出水地區五萬石的領地,而肥後境內相良家的其他領地則讓與島津家。  談判結束後,深水長智解散了麾下部隊,並連夜趕回人吉城勸說相良賴房接受談判協議,而島津軍則駐紮在了丸目道場外的空地上。  1568年4月5日島津櫻、高修遠等人率領島津軍進入肥後人吉城,相良賴房接受了島津家提出的一切條件,並正式宣布投降。在將一切事務交給了深水長智處理後,相良賴房便帶著少量隨從離開人吉城,前往新領地去了。  4月7日,丸目長惠進入八代城。  4月9日,深水長智進入隈本城,並成功勸說犬童賴安放棄抵抗。  4月12日,岡本賴氏率部投降島津軍。  從出兵,到控制肥後全境只用了十二天時間,當北九州的龍造寺家和大友家得到情報後,肥後的一切都以成定局,再也沒有其他勢力插手的餘地。      第二部 第十章 櫻   4月15日 肥後 人吉城暫時處理完肥後的各種事務的高修遠,此刻為了放鬆一直緊繃的神經,正靠在臥室的窗前,感受著落日的餘輝。   “修遠,有空麼?”   推門進來的人是島津櫻,神情和語氣都與往日有著些許的不同,也許是被陽光直射的關係,此刻她微睜的雙眼閃動著一種奇異的神采。   “快坐下吧!”注意到直射的陽光令島津櫻的雙眼感到不適,修遠連忙指著牆角處不被照射的椅子說道。   “有什麼事呢?我現在剛好很閒。”看著若有所思,緩緩坐下的島津櫻,修遠不禁略感奇怪的說道。   “發現到我和平日有什麼不同麼?”島津櫻一邊撫弄著垂到肩頭的頭髮,一邊期待的問道。   “有什麼不同?”   今天的島津櫻與往常相比確實有很多不同,神情沒有了往日的自信,語氣也顯的蒼白無力,就連一貫靈活的動作都變的有些僵硬,沒有注意到這些反到是比較奇怪的事情。不過應該不是這些吧?這些都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恐怕島津櫻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且也都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情。那麼會是什麼呢?想到這一點的修遠不禁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人影。順著被捻動的烏亮長發,修遠的目光捕捉到了被頭髮遮擋著的耳垂下放漏出的一星亮光——是耳墜。修遠迅速辨認出了光亮的原形,那是好幾年前,自己剛剛認識麗璐時從她的店中所購買的。當時的自己被那副耳墜奇異的光華所蠱惑,便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在買下來之後才發現對自己根本沒用,在把玩了幾天之後便丟到了自己的收藏品中。幾年前結識島津櫻後,有一次被她翻了出來,便被強搶了過去,不過一直也沒見島津櫻佩帶過這副耳墜呀。   “你今天變的更漂亮了。”沒有找到原因的修遠,只得選擇了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答案。   “我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島津櫻欣喜的說道。   “這樣呀~”答案被肯定的修遠反而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與平日相比,島津櫻的臉龐顯的更加白皙,而嘴唇則顯的更加紅潤,自己本以為是因為神情緊張的關係,現在看來卻是費力裝扮的結果。想到這些,修遠不禁再次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來,整齊纖細的眉形顯然經過了仔細的描畫,長長的睫毛未被雙眼流動出的異彩所遮掩應該是有些原因的吧,而那看似隨意披散下來的長髮恐怕也花費了主人不少的心思。與島津櫻平日的自然隨意相比,眼前的麗人散發出了一種攝人的魅力,竟然沒有一眼就看出來,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粗心呀,修遠不禁暗中自責道。   “你喜歡麼?”   “很喜歡。”修遠略顯無趣的點頭答應道。   “喂,打扮一次很費時間的,難道你只是這種程度的回應麼?”島津櫻不滿的說著。   “對不起~”   “算了,記得你答應過我一件事吧?”   “那要我做什麼呢?現在該想好了吧?”   “恩?……、還是算了吧!”島津櫻露出了猶豫的樣子,經過內心的掙扎最終還是放棄了。   “……”   修遠沉默的看著神色古怪的島津櫻,靜靜的感受著房中的寧靜。   “櫻花已經盛開了。”島津櫻落寞的聲音粉碎了房中的寂靜。   “是呀。”似乎是被島津櫻所感染,修遠的語氣也摻入了一絲感傷。   “我好想去看櫻花。”島津櫻憧憬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修遠的耳中。   “我明天就陪你去。”   “真的麼?”   “當然了,我也想好好的看看舞動著的櫻花。”   “我們現在就走吧?”當夕陽將整個房間映的火紅時,島津櫻期待的說道。   “現在?”修遠驚訝的反問道。   “對呀,我想回櫻島去賞櫻花,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是在櫻島賞櫻花的。”   “櫻島?從這裡到櫻島即使騎快馬也要兩天時間呀。”   “可是我就是想回櫻島。”   “好吧,那也等明天再出發吧,今天已經晚了。”修遠看著窗外的落日對島津櫻說道。   “不,我想馬上走,如果回去晚了說不定櫻花已經謝了。”   “不會謝的那麼快的。”   “萬一謝了怎麼辦,你能保證絕對不會謝麼?”   “嗚~,我那裡能保證的了這個。”   “那不就行了,馬上出發吧,你答應要陪我去看櫻花的。”   “好吧,我去安排一下就出發。”謳不過島津櫻,修遠只得無奈的答應道。   在向城中的諸將簡單的交代了各種問題後,修遠找到了等待著的島津櫻。   “走吧,馬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馬車?”   “當然了,這麼遠的路程如果騎馬的話,回去也累死了。”   ……   天守閣前的空地上停靠七八輛寬大的輜重車,不過與輜重車不同的是架設了高大的布蓬,拉車的馬也變成了兩匹。   “可是,你這個所謂的馬車真的可靠麼?”看著這些式樣奇怪的馬車島津櫻不安的問道。   “沒問題,雖然是由輜重車臨時改裝的,但是絕對堅固,而且車的內部也改裝過了會很舒服的。”   “真的沒問題麼?”   “你疑心病還真重,快上車吧,如果不是你的任性我那用這麼辛苦呀。”   “可是這麼重的車,馬拉一晚上不就跑不動了麼?”   “這些你完全不用操心,我已經通知了函館的人沿路準備替換的馬匹,所以快點上去吧。”   “好吧~”   “你們也要去麼?”把島津櫻送上中間的馬車後,修遠向包圍著的三十多名近衛問道。   “那是當然的,如果隊長大人在的話,他也一定會陪伴大人左右的。”為首的近衛回答道,這裡提到的隊長是正式就任體舍流宗家的獨孤小花,此刻他正和丸目長惠待在相良道場。   “恩,好吧,我對自己的戰鬥力沒什麼自信了。幸好我多準備了幾輛車,你們也上車走吧,保留體力才能應付可能的危機。”   雖然只是回去櫻島賞花,但是卻組織了連同車夫加上隨行近衛超過四十人的龐大隊伍,實在是有些誇張。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必要的,畢竟在十幾天前的大戰中相良家的士兵陣亡了五千多人,肥後的民眾對島津家的人還報有相當的敵意。   第二天清晨,車隊到達了薩摩出水地區,在簡單的休整之後,聯繫到了函館等在路邊的人換上了精神飽滿的馬匹。   “要再休息一會麼?”修遠關心的問著臉色蒼白的島津櫻,這次絕對不是化妝的關係,而是缺血的表現,修遠判斷道。   “不用了,還是快點的出發吧。”   “不過你的樣子看上去不太舒服,我看應該多休息一會比較妥當,順便再吃點東西,我有讓函館的人準備足夠的食物。”   “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想吃東西~”   “這可不行,多少吃一點吧,而且我相信你開始動嘴後胃口會好起來。”   “胡說~”   “試試看嘛~”   “好吧。”   ……   當天午後,車隊終於到達了鹿兒島鎮,和近衛們分手後,修遠陪同島津櫻乘船登上了櫻島。   晚春時節的櫻島,正是一年中風光最為秀麗的時期,環山栽種的成片櫻樹此刻開滿了粉紅色的花朵,在午後耀眼陽光的映照之下顯出無限風情。躺在樹下,感受著帶有潮氣的海風輕輕拂過,隨著樹枝微微的晃動,滿眼飄灑下無數細碎的花瓣,而那一地纖細的落櫻更令人生出不忍踐踏的感覺。   “‘唯季春兮華阜’,古人誠不欺我。”看著滿島盛開的櫻花,修遠也不禁掉起了書袋。   “什麼叫‘唯季春兮華阜’呀?”不明所以的島津櫻問道。   “就是晚春時節花開的十分繁茂的意思了,和現在的情況剛好吻合。”   “是呀,好漂亮的景色,還好我們趕上了。”   “恩,其實晚兩天也不會差到那去,何必趕的這麼急?”修遠一邊舒展著因長時間待在車裡而變的僵硬的身體,一邊奇怪的問道。   “這裡的景色不值得我們趕來麼?”島津櫻不答反問道。   “恩……?值不值的呢?”   “怎麼,你難道想說不值得?”   “沒有啦,只是……”   “其實值不值得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去算計它的效用麼?”島津櫻打斷了修遠的回答,幽幽的念道。   “人生固然短暫,時間固然寶貴,但是難道因為人生的短暫和時間的寶貴,為了不浪費時間與生命,我們就必須要戰戰兢兢的算計人生中的每一步麼?那麼我們究竟是為什麼而生的呢?……”   修遠靜靜的看著不斷述說著的島津櫻,這應該是她的又一面,遠離了活潑靈動、洗去了紅粉鉛華的另一面,也許這一面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迷惑思索的一面。   “從小父親就和我說過,櫻花的生命短暫而渺小,但是它卻在創造出了最華麗的美景。可是,櫻花快樂麼?被別人肯定的人生難道就是完美的麼?……”   “櫻,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感受,可是現在還是好好享受著短暫的美景吧。”修遠雖然感受到島津櫻心中的迷惑,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幫她排解,因為修遠自己也遠遠沒有弄清人生的意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哎,我還是不擅長些這些東西,不過時間的跨度太大,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單身下去,沒辦法了~       第二部 第十一章 約定   回到櫻舞城的當夜島津櫻就病倒了,雖然只是一般性的發熱,但是持續兩天的高燒仍然另所有人擔心不已。所幸,在第三天清晨發燒症狀終於得到緩解,島津櫻也從昏睡中甦醒了過來。   “你終於好點了,這兩天我快擔心死了。”看著醒過來的島津櫻,修遠不住的抱怨道。   “我怎麼了?”島津櫻迷迷糊糊的問道。   “大概是你太累了,又在櫻島上受了風,所以有些發熱症狀,不過現在看來問題不大了。”   “是麼?可是為什麼你的眼睛紅紅的。”   “還好意思問,這兩天為了照看你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眼睛不紅才怪~”   “這兩天是你照顧的我麼?”   “你聽岔了,我那裡會照顧人,不過是不放心你,一直在旁邊照看罷了。”   “怪不得,如果你照顧的話,我現在怎麼可能會醒過來嘛~”   “喂,人家一直很擔心你的,說這話也太傷人自尊了吧~”   “呵呵,你真會在乎麼?”   “……”   “不過你這麼擔心我,我好高興。”   “耶,看樣子你已經沒什麼事了,我要走了,順便給你父親報個平安,免得他一天派十幾個人過來詢問情況。”   “等等嘛,再陪陪我。”   “下午、下午吧,我實在很累,需要休息一下,下午我再來陪你。”   “好吧,准你出去休息,另外讓人給我送點吃的。”   “遵命~”   傍晚時分,高修遠再次來到了島津櫻的房內。   “喂,怎麼這麼晚才來,不是說好了下去就過來麼?”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對不起,一時睡過了,不要生氣嘛。”   “算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做夢。”   “是麼?都夢到什麼了。”   “很多、很多……,我夢到了我們六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你還記的麼?”   “記得,那時候我好像完全被你耍了嘛~”   “呵呵,那年我剛剛十七歲,偶然見聽說了你的傳聞。”   “聽說了我的傳聞?什麼樣的傳聞?”   “很多,你知道麼,那時候的你可是一個傳奇人物呢。我專門從二哥那裡了解到你的各種情況。”   “等等,那時候的我怎麼可能是一個傳奇人物,你沒用弄錯吧?”   “當然沒有,要知道你的名聲可以和尾張的風雲兒織田信長一同傳到這裡的。”   “咦,怎麼傳的?”   “你不知道麼?”   “沒人告訴過我。”   “恩,當時市井傳言說你懂得卜卦,早在桶狹間合戰前就知道了戰果,因此在戰前就選擇投靠了織田信長,以謀得進身之階。”   “……怎麼會傳說我會卜卦?”   “大概是因為你從大明來的吧?”   “那也不該把我說的那麼勢力呀~”   “別生氣嘛,只是市井傳言而已。”   “後來我離開織田家是不是又有一些奇怪的傳言?”   “恩……?也不算是很奇怪了。”   “是什麼?”   “恩,沒什麼意思的。”   “到底是什麼?”   “說你加入織田家根本是因為你是一個好色之徒……,別生氣呀,只是一些市井的傳言。”   “……這個傳言到是很接近事實真相~”   “你不生氣麼?”   “說的是事實呀,我為什麼要生氣。不過,應該都不算是什麼好的傳言吧?你為什麼會注意到我呢?”   “恩,傳聞你會卜卦時我才十五、六歲,那時候就覺得你很神秘嘍~後來又聽說你是一個……,我很生氣嘛,聽說你到了九州,就抓住你來鹿兒島的機會留住了你。”   “……你一定很失望吧?”   “失望什麼?”   “我確實是個好色之徒,而對卜卦什麼的卻完全不同。”   “沒有呀,我發現你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你做事好有意思,想法也很奇怪,雖然跟傳聞大不相同,不過確實比傳聞還有趣的人。”   “耶,你還沒退燒吧?”   “討厭,不許打岔。”   “恩,好吧,你繼續。”   “……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喂,你這叫什麼話,當時沒長大的是你吧?”   “可是你卻敢直言只有孩子才敢說的話,而你不時流露出的神態更象一個任性的小男孩。”   “……有你這麼當著人面罵人的嘛~”   “呵呵,可是我是在誇你呀~”   “那是誇人的話麼?”   “是呀,至少對你來說——是,你知道麼,在周圍的每個人都努力的給自己戴上面具的時候,唯獨你拋棄了一切虛偽。”   “說的我好像是缺心眼似的。”   “哈哈,說起來確實好像是缺心眼。”   “*_*|”   “不要生氣嘛,板著個臉怪嚇人的。我知道你其實是很精明的,不然的話函館怎麼能成為九州最大的商家,櫻舞城能具備如此強大的力量,可是你在做人上卻顯得好像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孩子,真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如此成功的。”   “那是因為我是個天才。”   “呵呵,你難道不知道謙虛麼?”   “我從不認為謙虛是一種美德~”   “哎,你還真是無可就藥,不過我到是替你想過了,你的態度其實蠻容易讓人信任你的,這大概就是你的個性不好,卻沒有處處碰壁的原因吧。”   “喂喂,難道我的個性那裡不好了?”   “你的個性當然不好了,不然向前田慶次和獨孤小花那樣的危險人物怎麼可能對你死心塌地的。”   “他們兩個是危險人物我承認,可是這怎麼能說明我個性不好。”   “臭味相投嘛,他們肯跟著你,當然是你的個性不好了~”   “喂,那你自己呢?”   “恩,我也沒說我自己個性好吧?”   “……”   “呵呵,沒話說了吧?”   “我是懶的理你。”   “好吧,我不說了,你就坐在這裡陪著我好了。”   ……   又過了三天,島津櫻才痊癒,病好後的的第一天,島津櫻便纏著修遠再次前往櫻島。不過滿島的櫻花已經開謝,此刻的櫻樹正在不多的殘花下抽出一隻只的綠芽。   “好可惜呀,花已經謝了。”看著斑駁的樹叢,修遠遺憾的說道。   “即使花謝了也很好呀。”   “恩,你喜歡就好。”   ……   “修遠,你還欠我一個約定吧?”   “恩,你想要什麼?”   “……”   “還不想說麼?”   “是呀,還是不想說,我們回去吧。”   “……”   “發什麼呆?”   “櫻,嫁給我好麼?”   “不願意麼?”   “願意~”   “耶,你還真是直接,不懂得該矜持一下麼?”   “萬一嚇跑了你怎麼辦,我願意。”   ……   五月高修遠和島津櫻在櫻舞城舉行了隆重婚禮。   ——————————————————————————   天道不可證,人道無可憑咳咳……,反正是終於給他們安排了終身大事,咳咳……,不會寫這些東西呀,如果有個mm陪我練習一下,大概會寫的好點,不過目前就這個水平了~       第二部 第十二章 接管肥後   相良氏降伏之後,島津貴久對肥後做了重新劃分。除了肥後南部留給相良氏的土地外,島津貴久將以人吉城為中心的二十五萬石土地的分封給了島津櫻,而肥後剩餘的十餘萬石土地則成為了直轄領地,為了方便統治,治理工作一併交給了島津櫻。不過在島津義久、島津家久等人反對之下,島津貴久將島津櫻在大隅、日向兩國的領地收回為直轄領地,並要島津櫻多交付五萬石的收成。  “可惡,父親竟然這麼偏心眼。”已經成為人妻的島津櫻仍然不改本色的向高修遠抱怨道。(這裡說明一下,由於修遠堅持按照漢人的習慣,因此他們二人的姓氏都沒有改變。)  “恩,確實偏心眼,不過都偏到你這邊了。”修遠在島津櫻身後笑著說道。  “那有的事,父親明明在虐待我。”  “真沒良心呀,岳父把整個相良都給了你,你還說這話。”  “誰說的,他只給了我二十五萬石的肥後領地,還要我多交五萬石的收成。”  “……多交十萬石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又不缺錢糧,重要的是整個肥後一國都交給你治理了。你算算島津家現有的領地總共也只有薩摩、大隅、肥後三國,加上日向國的一半,你就獨領一國,岳父難道不是偏心眼到你身上了麼?”  “哼,肥後封給我很正常呀,相良氏可是被我們打敗的。”  “喂,不要忘了,二哥也有派援兵的。”  “父親不是把飫肥城封給他了麼,二哥沒什麼可抱怨的吧?”  “其實你也不該有什麼抱怨的。”  “哼,我就是想抱怨,怎麼樣,不許嘛~”  “啊,那由你抱怨吧,不過現在有個比較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  “什麼問題?”  “肥後的統治問題,因為岳父大人的偏心,我們不得不費力統治剛剛得到的新領地,而且這裡的民眾對島津家還抱有相當不少的敵意。”  “恩,那你準備怎麼辦?”  “現在還沒有什麼確實可行的應對方法,我想和其他人商量以後再做決定。”  ……  丸目道場為了了解該如何處理肥後的民心問題,修遠找到了久居肥後的丸目長惠。  “丸目大師,對於肥後的治理你有什麼意見麼?”  “肥後的治理?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干就好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問我這個只懂得戰鬥的武夫吧?”  “丸目大師,你畢竟是久居肥後的人,應該了解用什麼樣的治理方式更能被這裡的民眾所接受。”  “這樣呀,其實用不著很麻煩的,原先統治這裡的相良義陽並沒有做過什麼,你只要不出什麼錯,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有這麼簡單麼?”  “應該是吧,畢竟我只是武夫弄不太明白的。”  “可是在不久前的那一戰中有好幾千相良軍士兵戰死,現在肥後的民眾應該對島津家有相當程度的反感吧?”  “這個呀?確實有親友戰死的家族很難一下子就接受島津家的統治的,不過有人戰死的家族還是占少數的,首先獲得其他家族的支持不就好了。”  “這樣呀。”  “其實你可以試著尋求相良家舊臣的支持,相良賴房該封之後已經無力供養那麼多武士了,像深水長智、犬童賴安、岡本賴氏等人都是很優秀的人才。其中長智更擅長內政外交,而犬童賴安在隈本城一帶還有相當的部下,如果可以得到他們的支持應該可以幫你不少的。”丸目長惠建議道。  “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可是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點我到是能幫你,雖然無法幫助你勸服他們,至少也可以幫你試著約見他們,不過你最好事先想好勸服他們的辦法。”  “恩,我會考慮的,得到本地武士的支持也是一個辦法,不過不能只依靠他們了。”  “高大人,別忘了我們丸目道場和體舍流可以絕對支持你們的。”  “這個我當然記的,沒有你的幫助我那能這麼快就戰勝相良忠房。”  “其實我們在民眾中的影響力也是很大的,尤其是在人吉城周邊地區。”  “這樣呀,那麼就多謝丸目大師了。”  “我會儘快安排他們幾個和你見面的,請你提前想好應對的方法。”  “好的。”  不過修遠並不打算將獲得肥後民眾支持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丸目長惠身上,不是他對丸目長惠不信任,而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根本不符合他的個性。  肥後的舊主,相良氏已經在新任家督相良賴房的帶領下遷往新領地了,隨同他們遷走的還有很多相良家的武士及其家屬,再加上幾個月前戰役造成的傷亡,人吉城周邊的很多村莊都空了下來。既然無法馬上獲得肥後民眾的支持,不如先扶植一批忠於自己的民眾,考慮到這一點,修遠從土地相對貧瘠的涉谷和島津櫻在大隅和日向的舊領內遷來了大批民眾,這樣一方面可以在人吉城周圍培養自己的親信,一方面也可以使部下的士兵不用擔心家鄉的親屬。同時為了使遷出民眾的土地不會荒蕪,修遠又將不少生活在肥後的民眾遷了回去,當然多是那些在先前的戰鬥中失去親人對島津家最為仇視的家族。一里一外,總算在肥後增加了一些支持,雖然遷徙民眾是很費錢的工作,不過幾年來的海外貿易積攢了大批的糧錢,此刻的支付並不會在財政上造成太大困難。  其間島津櫻和高修遠正式的拜訪了相良家剩下的三名重臣。  犬童賴安是最好說服的一個,他和相良家的上代家主相良忠房似乎矛盾重重,按丸目長惠的說法,犬童賴安在相良忠房還年輕時就看他不順眼,而相良忠房在掌權以後也曾狠狠的回擊過他。搞不好,他比我還希望相良忠房遇到不幸,這是丸目長惠最後的結論。  得知內幕的高修遠在拜訪犬童賴安時,一面不斷的拍著犬童賴安的馬屁,一面譴責著相良忠房的種種劣跡。  ……  “這麼說,如果是我指揮的話就不會敗給你們了麼?”犬童賴安突然戲謔的說道。  “啊……,大概是吧。”雖然聽出對方是在開自己的玩笑,但是修遠還是決定繼續拍下去。  “哈哈,高大人太小看自己了,那天的布局之巧妙,即使是我也會毫不知情的踩進去的,雖然我自認為要比長任那傢伙強一點點。不過,說起來還要感謝忠房那小子沒帶我去呢,不然我那能在這裡陪您喝茶。”  “是這樣呀?”馬屁拍的太響的修遠,難得的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被大人如此看重,實在令軍七愧不敢當,為了回報大人的知遇之恩,請大人隨便差遣軍七。”不過犬童賴安卻很爽利的答應下來為島津家服務。  ……  “兩位主公一定很奇怪,軍七為什麼會如此乾脆的就答應了下來吧?”看著島津櫻和高修遠迷惑的臉,犬童賴安在換了個稱呼後問道。  “是有一點。”  “原因有兩點,其一,相良忠房就是一個沒有氣量的主公,而現在的相良家督賴房是一個比他父親都沒用的廢物,我實在不想為這樣的人效命;其二,我實在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雖然現在的歲數已經不小了,但是要我一輩子陪著落寞的主公躲在鄉下,不如殺了算了。”  “那我啟不是白費了半天口舌。”修遠不滿的說道。  “也不是呀,如果不知道大人是如此有趣和好相處的人,我也許會選擇其他人成為主公的。”  “嗚,總之結果好就好了。”  第二個被勸服的人是岡本賴氏,他是犬童賴安的好友,甚至將犬童賴安當作了自己的兵法上的師長,因此在得知犬童賴安答應為島津家效忠時,便痛快的接受了修遠提出的建議。不過和犬童賴安不同的是,岡本賴氏對原來的主家還有相當的感情,因此在答應為島津家效忠的同時,希望島津家可以善待已經降伏的相良氏。  “根本沒有理由要迫害已經降伏的相良氏吧?只要相良賴房不做什么小動作,我保證不會做出自找麻煩的事情。”島津櫻向岡本賴氏保證道。  真正的麻煩是出在深水長智身上,他顯然有著超過其同僚水準之上的責任感,或者說犬童賴安和岡本賴氏是缺乏責任感的存在,總之說服深水長智對高修遠來說成為了真正的難題。第一次的拜訪沒有達成任何效果,深水長智執意要為相良賴房盡忠。  “乾脆不要理他毫了。”和修遠一起敗興而回的島津櫻不滿的說著。  “不行呀,能不能獲得他的支持對我們接管肥後是很重要的。”  “那下次你一個去好了,我不想再去自討沒趣了。”  “……好吧。”  ……  幾天以後,修遠在整理了心情和說辭以後,再次拜訪了深水長智。這次應該會順利不少吧?出發時修遠如是的想著。由於從丸目長惠等對深水長智了解較深的人處,得知了深水長智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修遠已經在心中擬好了一個可行的計劃。只要挑起他的欲望和名利心應該就可以讓對方就範吧,如果還不行的話就用責任感來勸說他,武士應該對領民也有責任感吧?  這次的拜訪比較順利,修遠成功的動搖了深水長智的信念,不過深水長智仍然不肯成為島津家的武士,只願意保持相良家武士的身份,暫時為高修遠服務。  “好吧,保障民眾的正常生活也是我們的職責,我就幫助你完成這方面的工作吧。”  ……  犬童賴安和岡本賴氏被派往隈本城,完成北部地區的守備任務,而深水長智則留在了人吉城,幫助處理肥後的各種內政問題,和調節肥後民眾與島津家的關係。      第二部 第十三章 城下町    得到了深水長智的幫助,肥後的生產逐漸走入了正軌,不過為了安撫民眾而增添的各項開支卻令島津櫻多年來積攢的軍費被掏空了近五分之一。  “喂,修遠,你再這樣花下去,恐怕沒幾天我們就破產了。”看著帳單的島津櫻不安的抱怨道。  “這到不至於,不過如果肥後只是花錢,那也不是辦法。”修遠回答道。  “你知道就好,這麼花下去,我實在懷疑我們的財力能撐多久,我看還是竟快減掉一些開支吧!”  “開支不能隨便亂減的,這些都是和深水長智商量過的,為了得到肥後民眾的支持所支付的必要項目,在這方面就不能太摳。”  “可是難道要用軍費一直貼補下去麼?”  “那的話,我可是商人呀,這種明顯虧本的事情難道我會一直做下去麼?”  “那麼你已經有辦法了?”  “如果有辦法了我不就做了嘛!”  “……那豈不是廢話~”  “也不完全沒有辦法,總之不是可以一揮而就的。”  “……到底有沒有辦法。”  “有,只是還處於調查階段。”  “有什麼可調查的,馬上執行不就好了?”  “可是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所以還在調查。”  “發現了什麼問題麼?”  “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治安上的問題。”  “治安問題?你想搞什麼?”  “當然是大力發展城下町了,據此可以提高整個肥後的經濟水平,不但可以獲得收入,還可以減少現在的補貼,可是可能會出現一些治安問題了。”  “那麼治安問題會有多嚴重?靠我們手下的軍隊解決不了麼?”  “那就完全不清楚了,只是可能會出現治安問題,具體會到什麼程度只有執行之後才會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在做調查的。”  “不要調查了,這種事情再查下去也不見得能有定論,到不如邊執行邊看情況決定對策的好。”  “恩,我也這麼想過,不過最近總和長智在一起,受他的影響,最近責任心比較重~”  “……趕快執行吧,再猶豫下去也不見得是什麼付責任的表現~”  “也有道理~”  ……  在島津櫻鼓勵下,修遠定下了在人吉城下發展城下町的計劃,為此他召來了負責內政的深水長智,和在鹿兒島負責管理經營的伊藤健司。  “主公要在人吉城下發展城下町?”伊藤健司疑惑的問道。  “是呀,這個主意不錯吧?”修遠自豪的回答道。  ……  “老實說,不這麼樣。”伊藤健司思考了一番後回答道。  “喂,太不給我面子了吧?為什麼不好?”修遠不滿的叫道。  “雖然是主公提出的意見,但是人吉城下並不適合發展城下町,這裡不像鹿兒島鎮一樣,是重要的港口,而只是一個山區內缺乏商業的氣息的軍事重鎮,在這裡更本缺乏發展城下町的必要條件。”伊藤健司直截了當的說道。  “伊藤大人所言極是,人吉城下確實不適合建設城下町,事實上相良家在距離八代城不遠的海港地區建有城下町。”深水長智補充道。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如果我打算以八代城為中心的話一定會在那裡發展城下町的,可是目前我們要以人吉城為中心,因此一定要在人吉城下發展城下町。而且並不是內陸城市就不能發展商業的,港灣的城鎮可以更方便的進行遠洋貿易,但是現在九州的主要貿易點都集中在了北部的平戶和南部的鹿兒島了,我想八代城下的海港發展的並不好吧?”說道這裡修遠向深水長智確認道。  “確實如此,八代城的港口一直只維持在一個小型城鎮的規模,而且一直沒有發展擴大的趨勢,雖然我曾經做過一些努力,但是都沒有什麼成效罷了。”  “那不就對了,八代町怎麼可能競爭的過平戶和鹿兒島這樣已經發展壯大的海上碼頭,它無法發展自然是再正常不過是事了。”  “如果連八代町都無法發展的話,那麼人吉城下又如何可能發展起城下町呢?”  “如果想以海上貿易為主的話當然不行,但是要成為路上貿易的一個中轉站卻未嘗不可,這裡地處九州中部,完全可以成為九州各地商品的陸上交易中心。”  “這樣的話也許可行,不過我們必須要消滅周圍山賊,不然商人是不會放心來往的。”伊藤健司提醒道。  “這是當然的,另外我想了解一下肥後有什麼特產,看看是不是可以以此獲得收益。”  “肥後有什麼特產麼?這裡最大的特產似乎就是木材了,不是什麼可以獲得太多收益的商品。”  “木材麼?木材本身是很難獲得太大收益的,可是如果經過加工,成為各種日常用品卻可以大大提高其價值,是否可以順便在城下町發展一些作坊,以擴大城下町的規模和增加收益?”  “作坊?那需要很多工匠的,肥後可是沒有那麼多工匠。”  “沒有的話可以引進,也可以培養,總不能讓所有人都光靠種地生活吧?”  “您要培養工匠?”  “是呀,不行麼?”  “這樣呀,雖然說會有很多人願意當工匠,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出來的,而且每一個工匠的培養都需要不少時間,前期投入是相當巨大的。”  “我出錢養他們了,先試著培養一批人出來看看,選擇天賦比較高的人,大概教個一年就可以工作了,到是找師傅比較困難。”  “高大人真準備在肥後建設作坊培養工匠?”深水長智確認性的問道。  “是呀,不可麼?”  “不,那實在是太好。”  “太好了,為什麼呀?”  “工匠的地位要遠遠高於只知耕地的村民,您在肥後培養工匠的話,一定可以提高這裡民眾的生活水平,僅此一點就可以獲得肥後民眾的大力支持了。”  “是這樣麼?我了解了,那就儘快在人吉城下建設城下町吧,除了要規劃各種商行、酒館、民居以外,再劃出一片區域為作坊區,另外我也會讓函館馬上著手去找一些願意收徒的師傅,這樣的話可以儘早開工。”       第二部 第十四章 肥後軍團    在歸還了島津義弘的部隊後,島津櫻在肥後的直屬部隊只剩下了三千餘人,雖然北部的防禦交給了犬童賴安和岡本賴氏,但是隈本城仍然需要派遣駐軍,而且中部的重鎮八代城也需要派遣最低數量的駐軍。這樣下來,留守在人吉城的部隊將只剩下兩千餘人,如此少的軍隊很難在保持人吉城一帶治安的同時討伐周邊的盜賊集團,因此在決定發展城下町之後,擺在島津櫻、高修遠等人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迅速擴建軍隊。  七月初,島津櫻在肥後地區發布了徵兵令,雖然通過之前的政策,島津家在肥後已經獲得了相當數量民眾的支持,但是徵兵令的效果卻並不理想,徵兵令發布了半個多月後,只有不足千人的村民來到了人吉城。  “為什麼會這麼差?”修遠疑惑的問著深水長智。  “也不算差了,由於先前戰爭中傷亡太重,村中缺乏勞力,再加上盜賊活動猖獗,不少偏僻村莊中的青年都留在村中警備,更有不少村民加入了山賊,目前有這些人加入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深水長智回答道。  “這點人根本不夠嘛!”  “……對不起。”  “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這些人先交給鷹作訓練起來吧,我自己再想其他辦法來增加兵源。”  八月上旬的一天,忍者長尾輝熊找到了修遠。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已經查清了麼?”  “這份是人吉城周邊所有盜賊團體的資料,上面羅列了各盜賊團的頭目、據點、人員構成、武裝情況、活動規律等詳細情況。另外我們的忍者在調查過程還發現了一個重要情況。”長尾輝熊在將一份厚厚的資料交給修遠的同時說道。  “是什麼?”  “這次的新兵有不少人動機不純。”  “動機不純?”  “是的,我們的忍者發現有不少新兵和這份資料上的大型盜賊團體保持著密切聯繫,這上面是他們的名單以及和他們保持聯繫的盜賊團體。”長尾輝熊又將幾頁資料交給了修遠。  “他們竟然把人派到我手底下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當我是可以隨便欺負的腳色麼?我要把他們全砍了~”看這長長的名單修遠氣憤的念道。  “主公,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長尾輝熊試著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會簡單的砍了他們的,我會讓他們嘗嘗什麼是痛不欲生的滋味~”  “……?”稍微安心的長尾輝熊,在聽了修遠的後半句話後露出了迷惑的目光。  “去,把小花找來,我要和他商量怎麼用刑。”仍然怒火中燒的修遠狠狠的說道。  “老大,你真要這麼做?”  “……等我再想想,光收拾幾個奸細好像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去,把諸將召集到議事廳,我要召開軍議。”冷靜下來的修遠,在思考了片刻後對長尾輝熊下令道。  人吉城 議事廳“這些情報大家都看完了吧?單單人吉城周邊地區的盜賊團體就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個,而盜賊的人數更是達到了三千七百多人,比人吉城的駐軍都多好幾百人。肥後的治安竟然崩壞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已經不能繼續放任下去了。”和眾人研究完情報後,修遠憤憤的說道。  “老大,你準備怎麼辦?”前田慶次首先發問道。  “組織討伐軍,將他們一網打盡。”  “高大人,現在人吉城的兵力只有三千餘人,而且還有三分之一是新近召集的的士兵,要去討伐多達三千七百餘人的盜賊,實在有些勉強,請大人忍耐一下,等我軍容更加嚴整後再做討伐。”深水長智進言道。  “不行,肥後都快成為盜賊的樂園了,等到軍容嚴整的時候,不知道肥後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修遠一口回絕道。  “可是高大人,以我軍目前的軍力實在太過勉強,是否在請求援兵以後再做打算。”  “為了對付盜賊而請求援兵麼?那不要被人笑死~不要多說什麼了,我們今天是討論如何討伐盜賊,而不是去不去討伐,你說的問題不在討論範圍。”修遠粗暴的回絕了一切反對進軍的意見。  “……”  “盜賊的總數雖然比我們多,但是人數超過百人的團體只有六個,其中規模最大的一個也只有不到三百人的數量,剩下人數超過五十人的團體有二十三個,其他的幾十個都是些只有二三十人、甚至是幾人、十幾人的小團體,只要他們不聯合起來根本不足為懼。”  “我們手中有他們的詳細情報,只要不被這些盜賊察覺,完全可以將散布在各地的盜賊一一擊破。”  “為了不被盜賊團體察覺必須將那些混進新兵里的奸細瞞住,而且還不能使他們起疑心。”  “此戰那些新兵是幫不上忙的,不說他們靠不靠的住的問題,就算靠的住,如果將沒有經過足夠訓練的部隊拉到戰場上也只是徒增傷亡。”  ……  最終,討伐軍的數量被定在了一千七百人。由高修遠、前田慶次、獨孤小花率領包括大部分近衛,騎兵隊、長弓隊和主營的一部在內的主力部隊七百四十人,擔當主攻部隊,負責進攻那六個規模最大的盜賊團體。織田洛雪、蒲生秀光、武田靖三郎三人各率領一個步兵備隊三百人和二十名近衛負責掃蕩那些人數不足百人的盜賊團體,帶二十名近衛就足以應付盜賊中可能出現的劍術高手。長尾輝熊和他手下的忍者則負責居中調度。每支部隊都制定了一份詳細寬鬆的行動計劃,考慮到盜賊中有不少是周圍的村民,整份計劃是以俘虜為首要考慮而制定的,拜情報詳盡所賜,計劃中甚至包括了進攻每一個據點的詳細方案。島津櫻留守人吉城,池田鷹作繼續訓練新兵,並將那二十餘名與盜賊有聯繫的奸細控制了起來。  八月十二日入夜時分,一千七百島津軍帶著七天的口糧,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全部步行,悄悄的離開了人吉城。  高修遠部計劃表上的第一個目標,是那個人數達到兩百六十人的大型盜賊團體,它是人吉城周邊所有盜賊團體中規模最大的一個,而且還在積極的擴充之中。不過根據情報它是由三個盜賊團合併而成的,因此雖然規模龐大,但是內部管理卻很混亂,根本不足為懼。在弓箭手迅速的了幹掉幾名守衛後,全軍悄悄的進入了盜賊的山寨,沒有防備的盜賊根本不是島津軍精銳的對手,在迅速的制服了十幾名試圖反抗的盜賊和俘獲了山寨的幾名頭目後,剩下的盜賊便選擇了乖乖的投降。  為了隱蔽行蹤,修遠部白天在山寨內進行了修整,第二天入夜,在留下了二十名士兵看守俘虜後,剩下的部隊押著幾名頭目悄悄的向計劃表上的下一個目標快速進發。第二個目標擁有盜匪一百六十人,是人吉城周圍的第三大盜賊團,而且組織較為嚴密,因此在進攻中反抗激烈,不過在幾名公認的劍術高手和大頭目被格殺後,剩下的成員也乖乖的投降了。……  整個行動順利無比,在七天的討伐行動結束後,當討伐軍將三千餘名被俘的盜賊押送往人吉城的途中,剩餘的十幾個因規模太小而未被列在計劃上,得以倖免於難的盜賊團體才得知了島津家的討伐行動,而此刻人吉城周邊九成的盜賊已經被格殺和俘虜了。  八月二十一日,島津櫻和高修遠在人吉城城下町的空地上對被俘的三千一百多名盜賊進行了公開審判。其中殺人如麻的一百二十七名盜賊被吊死在了人吉城外的空地上,犯有重罪的三百多名盜賊被斬首,用以警視所有肥後境內的盜賊。剩餘的兩千六百多名盜賊罪行不重,在懲戒一番後或交於各村代表領回,或遣送出肥後境內。  九月,肥後其他地區的盜賊在聽到消息後或就地解散,或逃出肥後,肥後的盜賊之患終被節制。  在懲治了泛濫的盜賊之後,島津櫻再次發布了徵兵令。由於沒有了匪患,再加上在懲治盜賊的過程中,島津家進一步獲得了肥後的民心,此次徵兵的成果斐然,共有七千餘人在徵兵令的感召之下加入了島津軍,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被遣散回鄉的盜賊。  在對入伍新兵進行了一番選擇後,高修遠一舉將島津櫻的常備部隊擴充到了一萬一千人,並重新進行了編制。  主營步兵一千人近衛隊三百人長弓隊兩百人重騎兵隊五百人輕騎兵兩個備隊各五百人火槍手六個備隊各五百人普通步兵十個備隊各五百人在高修遠對肥後軍制進行整治的時候,長尾輝熊傳來一條近畿的消息,織田信長在進攻加賀朝倉家時,被在北近江的妹婿淺井長政從背後攻擊,信長在金崎留下木下秀吉殿後,率領主力繞道北近江退回了歧阜城,織田家與淺井家的盟約告破。  “近畿的戰亂會更嚴重吧?”修遠只淡淡的應了一句後便繼續埋頭手中的工作。  “修遠,你不擔心織田市麼?”島津櫻關心的問道。  “織田家和淺井家的爭鬥和市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怎麼也不會牽連進去吧?”  ……      第二部 第十五章 傳教士   島津家以怒濤洶湧之勢壓制了肥後相良氏,並在戰後的幾個月中迅速的控制了肥後全境,使得九州島的形勢再次發生轉變。北九州的大友氏還未從三年前的慘敗中恢復過來,前代家督大友義鎮戰敗後失去了心志,在將家督之位傳給未成年的長子義統後就出家為僧並改名宗麟,而主持大友國政的志賀親守和田原親賢卻一直在為了爭奪權勢而在大友家掀起內鬥。守備筑後的高橋鑒種在三年前聽說大友軍主力的慘敗後,下投降了進攻筑後的龍造寺隆信,被志賀親守和田原親賢排擠出大友家權力中心的戶次鑒連擔負起了討伐高橋鑒種的任務。失去了大部分部屬的戶次鑒連只得組織筑前、筑後還忠於大友家的豪族起兵進攻高橋鑒種,在苦戰一年後,曾經背叛大友家的高橋鑒種終於再次投向了大友家的懷抱,可是筑後國因他而起的戰亂卻遠未結束。勸高橋鑒種投降龍造寺隆信的筑後望族蒲池鑒盛仍然糾集著一批親龍造寺派的豪族在龍造寺隆信的支持下在筑後作亂,而缺乏援兵的戶次鑒連也一直缺乏有效的手段徹底鎮壓筑後的叛亂。在府內城爭鬥的志賀親守和田原親賢在得知島津家控制了肥後之後都驚恐萬分,懼怕島津軍進攻的二人暫時壓下了內鬥,並派遣早已失勢的豐後三老之一吉弘鑒理前往肥前與龍造寺家議和以此抽回陷在筑後的軍隊,最終大友家和龍造寺家握手言和以戰線分治筑後。而剛剛支配肥後的島津家並無意馬上挑起戰亂,九州島暫時進入了一個和平時期。  1569年2月 鹿兒島鎮港口阿歌特商會的船隊浩浩蕩蕩的開入了碼頭上的一個個泊位,不過眼尖的人已經發現,船隊最後有一條不太起眼的船並沒有懸掛阿歌特商會的旗幟,而是掛著一面十字旗。  修遠因為有事情要和麗璐商量,因此帶著幾名部下站在碼頭上等待船隊進港。  “老大,最後一條好像是屬於天主教會的船。”眼尖有見多識廣的前田慶次說道。  “什麼是天主教會?”不明所以的獨孤小花問道。  “並不是可以吃的東西~”慶次戲謔道。  “你竟敢對體舍流的宗家無禮~”小花做勢要拔刀。  “別鬧了,讓人看見笑話你們,天主教會和石山的一向宗差不多,總之就是一個手很長的教會組織。”  “恩,是和禿驢一樣討厭的東西了。”對和尚深有不滿的小花下結論道。  “咳咳……,叫和尚禿驢太失禮了,不過除去信仰不同之外,所有手太長的教會到是都像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一樣。”  “禿驢還不是你教我說的~”小花曬道。  “……”理虧的修遠裝作沒聽見,故意露出一臉深思的神色,“可是為什麼天主教會會派人來這裡呢?難道還是傳教麼?”  “老大,轉移話題是沒用的,教會的人來了,不傳教還能幹什麼?到是你是逃脫不了毒害無知青年的罪名了~”  “你說誰是無知青年~”  ……  “修遠,你來接我們了呀?”旗艦上的麗璐衝著碼頭上的修遠一行喊道。  “是呀,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所以就過來了。”剛剛制止住胡鬧的二人後,修遠費力的喊道。  “好的,我馬上下來?”  ……  “呵呵,看到你們兩個的感情還像原來一樣好真是讓人高興。”從船上跳下來的麗璐,沖前田慶次和獨孤小花笑著說道。  “……胡扯~”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修遠,事情很重要麼?”沒有理會吵鬧的二人,麗璐直接向修遠問道。  “算是吧!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  “那麼就等會兒坐下來再詳談,先要向你介紹個人。”島津櫻邊說,邊衝著身後的船隊努嘴。  “是最後那條船上的人麼?”  “你看到了呀,別怪我,因為他是教會的人,而且身份特殊,所以我也不得不把他帶來。”麗璐可憐兮兮的說道。  “恩,看來是個麻煩角色了,什麼來頭?”  “是教皇座下的大主教,不過據說和哈布斯堡家族的不少女人過從甚密。”  “耶,很年輕麼?”  “是呀,不但年輕,而且還很英俊呢,可惜太煩人了。”  “咦,看來你很討厭他。”  “恩,是有一點,給他稍假辭色就馬上露出一副要粘上來的樣子。”  “這樣呀?”  “據我手下的水手說,他的還有一副很不錯的本錢呢,記得要看好島津櫻。”  “……真是個麻煩的人物,我會注意看好女眷的,不過你為什麼非要帶個麻煩人物過來。”  “沒辦法了,剛開始沒發現他是個麻煩人物,等到了路上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不會在海上把他的船弄沉呀,要把他不丟到海盜窩裡……”修遠危險的說道 。  “那可不行,他可是天主派來的人……”麗璐一臉天真的說道。  “少來,你不是拜金教的麼?還有個教主叫什麼蠻尼是吧?”  “咳咳……那是開玩笑的說法啦,我好歹也是天主教徒。而且人人都知道他是跟我的船隊走的,如果死在路上我回去也沒法交代,你隨便把他打發走就好了。”  “你直接把他扔在平戶不就好了。”  “對不起呀,剛開始沒發現他的真面目時已經把阿歌特商會和你的關係全露出來了,因此他強烈要求要見你。”  “真是麻煩,我會打發他的。”  這時,船隊的最後一條船也緩緩的駛入了碼頭,從船上下來了一個衣著華美的年輕教士。  “大家好,我是夏洛特教士。”操著不熟練日語的年輕教士滿臉笑容的衝著修遠等人打著招呼。  “你好,夏洛特教士,我是函館的東家高修遠。”修遠微笑的回應著對方,不可否認這個教士很有魅力,如果沒有麗璐的提醒,大概碼頭上的幾個人都會對他表示深切的好感,不過此刻只覺得是個麻煩,而事實上這個人根本不只是一個簡單的麻煩,甚至不是一個傳教的教士那麼單純。……       第二部 第十六章 禍根    “啊,您和漂亮的麗璐小姐還有事情商談吧?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了,我先在這裡轉轉,等晚些時候再去找你。”夏洛特教士在一番客套後,向修遠一行告別道。  ……  “他瞞有禮貌的嘛?真像你說的那樣麼?”看著離去的夏洛特教士,修遠迷惑的問道。  “恩,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是提醒過你了。”  “……還是不把他介紹給櫻了。”  “呵呵,那你要馬上做準備的,這個人在這方面可是很能幹的~”  “……哎~不說這個教士了,我也不少商業上的事情要和你商討,我們回櫻舞城。”  “好的。”  ……  櫻舞城 議事廳修遠和麗璐談起了因加封肥後而要在經營上做出的改變。  ……  “你希望可以加大瓷器的出售量?”  “是呀,因為現在的生產能力提高了不少。”  “恩,可以是可以,但是數量不能太多,阿歌特商會的船隊有限,最多還可以再增加五成的運量。。”  “你們不是大商會麼?怎麼才只能提高五成的運量。”  “我總不能把船隊都調到東亞吧?再說市場上的消費量也有限,一下子增加太多的話價格會大跌的。”  “好吧,就增加五成的瓷器銷量吧,用七成稻米和三成現金支付。”  “好的,可是你要那麼多稻米幹什麼,稻米可不像火槍,只要保存妥當多少年都可以用,那個放的時間久了可是會壞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因為現在需要養的人多了,所以需求量比較大。”  “因為養的人多了所以要想辦法增加稻米的收入?”麗璐問道。  “是呀。”  “可是,封地增加了糧食收入反而不夠了,說不過去吧?”  “……照一般情景來看是說不過去,可是你也知道我養了不少閒人嘛。”  “那不就對了,沒事養閒人當然會入不敷出了,原來人數少點的話還能說的過去,現在數量這麼大怎麼可能不出問題?”  “……你的意思是給軍隊找點事情干?”  “當然了,反正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不訓練的時候干點力氣活總可以吧?”  “力氣活?讓他們去種地麼?”  “你不是很清楚麼?”  “說的容易,那來的耕地呀?”  “你不是搞了很多作坊麼?那麼一定有不少田地會無人耕種吧,想辦法集中一下,讓軍隊輪流去耕種,或多或少可以增加一些收入,也可以不浪費土地。”  “屯田麼?”  “隨便叫什麼了,反正就那個意思了。”  “這可不行,本來這些響應徵兵令的人就都是些不願意耕地的人,現在再讓他們去耕田不是會有不少人跑掉麼?”  “這樣呀,看你招的都是些什麼人……。恩,你可以把耕地交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耕種,收成也由他們隨意處理,這樣總有幾個勤快的人會去耕作吧?”  “……應該會有,不過我覺得會有人把土地租給別人種。”  “呀,這種事情他們都能做的出來麼?果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呀~不過你應該能找到辦法應對吧?”  “恩,這到是好辦,只要把交給士兵的土地圈起來,不讓閒雜人等進入就可以。這樣的話,他們即使想把土地出租也沒人可以承租了。不過,收成都由他們任意處理,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收成多了你就可以少進一些稻米,我支付起來也簡單不少。”  “原來如此,那你用稻米和現金各一半來支付好了,本來是找你幫忙的,卻只知道和我討價還價。”  “恩,我也是商人嘛,而且也幫了你不少忙吧,你想現金又不占地方,又可以隨便花用,不是比不好運送的稻米強多了麼?”  “說穿了還不是你想省點事,不過算了,反正我也不吃虧。”  “就這些事吧?那我明天就走了,那個教士我就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做我都不管了。”  “好的,不過是一個教士,我還對付不了麼?”  ……  在送走麗璐之後,修遠找到了在鹿兒島鎮布道的夏洛特教士,作為傳教士而言,他確實是一個能幹的人,只短短的兩天時間他就已經在鹿兒島發展了不少教徒。  “老大,先考察一下他,在決定是否把他帶回肥後比較好。”對各種宗教信徒都不懷好感的獨孤小花在看到夏洛特教士如此受歡迎後向修遠建議道。  “為什麼?”  “他太會蠱惑人心了,這裡是九州的第二大港,商業氣息強烈,僅僅給他兩天時間就拉攏了這麼多人。如果跑到肥後不知道他要掀起多大的轟動呢?”  “那有什麼關係,信仰自由嘛,就算肥後的民眾都信了天主教又有什麼關係。我認識京的弗洛伊得,傳教士不是什麼壞人,天主教也不是什麼邪教,不用擔心。”  “可是老大,有句話叫‘歪嘴的和尚念歪經’,你能肯定這個夏洛特的嘴沒歪麼?”  “哈哈,看外表不就看出來了麼?他五官端正,是個標準小白臉,不過再在鹿兒島歇幾天也好。慶次,你去告訴夏洛特教士,我們還要在鹿兒島待上一陣,叫他繼續傳教好了。”雖然修遠以一句玩笑帶過小花的疑問,但是他還是在心中生出了疑問。  ……  “小花,沒什麼事的話,陪我到酒館裡去喝點酒。”幾天後的午後,修遠突然提議到酒館去喝酒。  “好呀,不過你這麼突然有這個心情?”  “我自然有我目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  “聽說鎮子來了一個西洋的傳教士。”喝到半醉的修遠向給他添酒的侍女問道。  “是呀,是一個迷人的小伙子,是跟阿歌特商會的船隊一起來的,你不知道麼?”  “是麼?阿歌特商會的船隊來的時候我有去碼頭接船,沒有看見有什麼傳教士呀。”  “難道他騙我們?”侍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也不一定,我接到了麗璐以後就離開了碼頭,也許他的船是晚一些來的吧。”  “這個騙子~”侍女突然憤憤的說道。  “怎麼了?”  “他說你授權他在這裡傳教,可是你根本沒見過他怎麼可能給他授權。”  “這樣呀,不要怨他了,傳教士也有他自己的任務,為了完成任務騙騙人也是可以諒解的。”胡說八道的修遠裝做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勸說道。  “他的行為跟他說的,根本是完全相反。”侍女帶著哭腔說道。  “怎麼了?”  “他說自己是神的使者,是上帝的子民,還說任何不誠都是得不到上帝諒解得。”  “這樣呀,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今天對你說的事你千萬別傳出去,這樣會對他造成困惑的,其實任何宗教都是一回事,不要太當真就好了。”  “是麼?”  “是呀,任何宗教都會提倡做善事了,只不過死後的世界有所不同罷了,不用當真。到是你最好快點給我添些酒來,我這裡幹了半天了。”  “啊,對不起~”  ……  “老大,你在酒館裡一通胡說八道有用麼?”離開酒館之後,獨孤小花問道。  “當然有用了,酒館是消息傳遞最快的場所,在那裡給他種下謠言的種子可以最有效的破壞他的形象。”  “可是你不是讓那個侍女不要傳出去嘛?”  “哎,你真不是搞陰謀的料,和我聊天的侍女是整個酒館最愛翻閒話的人,讓她別傳出去她就能忍住不把內幕消息說出去麼?我讓她別傳出去的話她也會照樣翻給別人的,這樣的話還可以增加謠言的真實感,同時給人一種我善解人意的影響,最重要的是我沒有顯出對那個教士的敵意,他想要反擊也做不到。”  “……,老大,你還真是陰險~”  “這是智慧,不要搞混了,總之這個人不能放任不管,要儘量給他找點麻煩。”  “可是為什麼你突然會使手段對付他呢?”  “這幾天我有讓手下的忍者負責調查他,想知道他的教義麼?”  “是什麼?”  “……普通的我就不說了,他竟然宣揚什麼富人想進天堂,比水牛穿過針眼還困難。”  “果然是個念歪經的和尚。”  “這個到不是歪經了,確實有這麼一個說法。”  “那你為什麼還要對付他?”  “……照他的說法,我在鹿兒島乃至肥後實施的一切富民政策恐怕都成了害民眾上不了天堂的舉措了。總之這個人是心術不正,本來說什麼富人想進天堂,比水牛穿過針眼還困難是用來安慰貧困的民眾不要放棄希望的。可是鹿兒島根本不存在貧困現象,他用這種說法傳教根本是別有用心。”修遠憤憤的說道。  “是什麼?”  “是為了斂財,你知道他在這一句後面又加了什麼麼?”  “什麼?富人如果想在死後進天堂,就要把手中的財富捐獻給神的使者,只有這樣才可以為他們過去犯下的錯誤贖罪。這小子為了給自己斂財不惜威脅富人,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教士。”  “果然是惡人。”本來就對夏洛特教士印象不好的小花念道。  “不過正因為這樣才要對付他,如果人們都把錢捐出了,鹿兒島的繁榮也不存在了,總之先散布一點謠言,減少一些他的影響吧,暫時是別想回人吉城了。”  這幾章會牽扯到一些宗教問題,不過這裡的教士都是些缺乏信仰的偽信徒,請大家不要把他們和真正的宗教人士劃等號。真正的宗教教人行善,在社會不發達的時代里曾經起到過很多積極的作用。       第二部 第十七章 貓鼬    雖然修遠嘗試著在夏洛特教士背後散布謠言,但是對節制他的傳教活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身邊的前田慶次和獨孤小花也不是善於謀略的人,為了對付夏洛特,修遠召來了在鹿兒島管理經營的伊藤健司。   “主公,我只能約束手下們不去參與,但是要我想出什麼辦法去對付那個教士,我可不行。”伊藤健司無奈的回應著修遠的問題。   “那該怎麼辦?我總不能直接和他作對吧,一旦失敗的話可就沒有任何挽回手段了。”   “主公,你如果一定讓我去對付他的話,我也會照辦,可是卻不能保證能成功。”   “算了,勉強去做也達不到什麼效果,還是要找更合適的人選,什麼人才是他的天敵呢?”   “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你儘量在暗地裡限制他的活動吧。”   “主公,請恕我直言,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暗殺掉呢,那麼不就一了百了了麼?”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了,可是不能這麼辦,他如果死於以外,即使沒有任何證據我也絕脫不了干係,我可不想為了他而落下個惡名,那根本得不償失。”   “難道主公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麼?”   “也不是,我可以把他困在這裡,只要我一直不和他見面,他就只能在這裡傳教,目前先耗著吧~”   ……   在打發走伊藤健司以後,修遠想到了半年前在肥後徵兵的時候有曾有一個奇怪的人毛遂自薦要給自己做軍師。記得那人自稱山中秀賢,是一個聰明人,不過沒道理讓他一加入就到達軍師的高位,因此自己只將他交給了池田鷹作。不過現在到是個機會考驗一下這個人有沒有做軍師的實力,反正由他出面,即使失敗的話也還可以補救。想到這裡,修遠立即給人吉城傳信,命令池田鷹作迅速派遣山中秀賢至櫻舞城。   兩天以後,山中秀賢隻身趕到了櫻舞城。   “秀賢,你還想做軍師麼?”   “是的,縱觀主公的部下還沒有一個人比我更適合擔當這個重任。”   “……根本沒一個是適合當軍師的人~”想了一下的修遠苦笑的說道。   “主公,那更說明只有我能擔此重任。”   “先別忙著吹牛,別人做不了,不代表你能做的了。這裡有件棘手的事情,你如果可以處理好,就說明你有擔當軍師的能力,我將立即任命你為軍師,並以軍師之禮待你。”   “請主公交給我辦吧,一定令你滿意。”   “竟然問都不問就應承下來?”   “因為我對軍師之位勢在必得,所以不管是什麼問題,我都會盡力去處理的。”   “好的,我告訴你事情的詳情:……。隨便你用什麼手段,只要把那個夏洛特教士趕走,並且消除他在這裡的影響力就好了。可以做到麼?”修遠向山中秀賢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的原委後問道。   “沒問題,請主公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定能完成任務。”山中秀賢一口答應道。   “咦,這麼快你就有辦法了?”   “沒有,不過我一定可以完成的。”   “那好吧,就交給你了,如果一個月後你還完成不了這麼辦?”   “……我將切腹謝罪。”   “那有那麼嚴重了,……,到時候在說吧。”   “請主公放心,另外請主公儘快離開櫻舞城,也好斷絕這個教士接觸主公的渠道,而且人吉城的事務也離不開主公。”   “好吧,那這裡就交你了。有什麼需要你就去函館分號找角倉老闆,他是伊藤健司的直屬部下,可以通過他聯繫健司幫助你。”   “遵命,請主公靜待佳音。”   ……   留在鹿兒島鎮的山中賢秀,連續三天都不停的觀察著在鎮子上布道的夏洛特教士,並仔細研究著他所宣揚的種種教義。三天以後山中賢秀找到了函館的角倉老闆,要求他幫忙,儘快找一條小破船。   “一條小破船?”   “對,一條可以幾個人操縱的遠洋小船,越破舊越好最好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想是經過了種種災禍的那種。”   “要求還真多,那種船鹿兒島鎮上可沒有,我要聯絡函館的其他分號,看看可不可以調一條,實在不行只有現造了。”   “最好從其他地方調一條來,如果沒有的話也不要在鹿兒島鎮現造,找到船後通知我。”   “好的,還有什麼要求麼?”   “幫我聯絡忍者,今天晚上找我。”   “好的。”   ……   當夜,一名忍者悄悄的潛入了山中賢秀的臥房。   “山中大人。”忍者叫醒了真在睡覺的山中賢秀。   “嗚,你們來的還真晚。”山中賢秀抱怨道。   “伊藤大人命我通知您,船隻已經準備好了,在肥後的一個僻靜港口待命。”   “好的,你馬上帶我去那裡。”   “遵命。”   “還要找個人躺在這裡,扮成生病的我。”   “我會通知同伴來辦這件事的。”   “我們馬上出發。”   ……   第二天,旅店老闆發現住在他們店內的山中老爺突然病倒了,按山中老爺的老闆連忙通知了函館的角倉老闆,角倉老闆迅速請來了醫生,可是山中老爺的病卻一天比一天嚴重……   七天以後的清晨,一條小船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了鹿兒島鎮南方的海面上,在眾人的議論中緩緩的駛向鹿兒島鎮的碼頭。眼尖的人們早以發現這條船的帆面上滿是補丁,而船體也早在海浪的侵蝕下布滿的創傷,隨著海浪起伏的小船似乎隨時都會在浪尖上破碎。   “喂,著艘破船不會還沒進港就沉掉吧?”   “請大人放心,這船雖然破舊,但是已經被徹底的加固過了,駛入港口完全沒有問題。還有就是請大人從現在開始就改變語氣和稱呼,免得到了岸上出錯。”   “覺因,再到船底檢查一下,看看是否可靠。”   “弟子遵命,請大師到艙內休息,海上風大。”   “知道了。”   在碼頭上眾人擔心的目光中,這艘搖晃的小船終於駛入了鹿兒島鎮的碼頭,船上只有兩名乘客,一個是已經步入老年的清瘦僧人,另一個還在壯年的壯碩和尚。似乎是為了驗證眾人心中的不安,小船剛剛靠岸就突的一震,並在眾人的注視中開始緩緩下沉。   “不好,船要沉了,覺因,你快去取倉內的佛典。”年老的僧人在船頭對弟子命令道。   “大師,請您趕快下船,留在船上太危險了。”   “可是那些佛典……”   “請大師快點下船,我一會兒再回船上取。”   ……在一片混亂中,壯年僧人先跳到了碼頭上,並幫助老年僧人爬上碼頭,然而就在二人剛剛在碼頭上站穩的時候,船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並開始急速的下沉,壯年僧人連忙做勢要衝回船上,卻被身邊的老年僧人叫住了。   “算了覺因,這都是天意。”   ……   (船上的兩名乘客,其中一人是七天前離開鹿兒島鎮的山中秀賢,此刻他已化名為十數年前出海,遠赴大明學習佛法的僧人晦海。另一人是修遠手下善於變裝的忍者,此時化名為晦海的弟子覺因。船上根本沒有什麼佛典,同時為了掩飾小船所做的加工,在靠岸時,覺因在船底迅速的鑿了幾個大洞,因此小船才在人們的注視下飛速的沉入了海底。)   “那是不是晦海大師呀?”   “好像是,怪不得我覺的他很眼熟。”   “那個人應該是覺因吧?”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晦海大師的弟子覺因。”   “沒想到十幾年了,他們還能回來。”   “是呀,他們的變化可真大。”   “十幾年了,你的變化還很大呢~”   圍觀的鎮民在議論聲中終於認出了兩個人偽裝的身份。   “大家好,我是晦海,正元寺還好麼?”秀賢裝出蒼老的聲音問道。   “晦海大師,你一去就是十幾年不知道,七年前的一場大火後正元寺便破敗了,三年前破落的廟宇處又開始鬧鬼,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只剩下廢墟了麼?這大概是佛祖對我的試煉吧。”   “晦海大師,你這麼多年都在做什麼?”   “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大明學習佛法,最近終於領悟了佛法的真諦,所以帶著覺因回來傳播佛法。”   “晦海大師,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晦海大師,現在鎮子上來了一個西洋和尚。”   “晦海大師,佛法可以讓我們到天堂麼?”   ……鎮民們七嘴八舌的嚷嚷著。   “西洋和尚?阿彌陀佛~佛敵呀、佛敵、怪不的我一接近這裡就有一種不祥之兆,佛祖保佑我飄洋過海,卻在最後一刻撤消了他的法力,原來佛祖是在警示我。”聽到鎮民的議論,秀賢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並跪了下來。   “大師!”   “覺因,你也跪下,乞求佛祖的保佑,保佑我們可以挽救著片有罪的土地。”秀賢一邊胡扯,一邊巧妙的恐嚇著鎮民。   ……   “我們崇信洋教惹的佛祖不高興了……”   “……那怎麼辦?難道那個西洋和尚是個騙子?”   “前些日子我從鎮子上的酒館聽說那個什麼教士是個騙子。”   “那你不早說。”   “我以為那個侍女是胡說的~”   “快走吧,不要混亂猜測了。”   ……鎮民們一邊小聲的議論著,一邊驚恐的離開了碼頭。   “……成功。”在人們遠去之後,跪在碼頭上的秀賢漏出了和年齡身份不相符的笑容。   “大師,注意你的言行。”身邊的忍者不動聲色的提醒道。   “覺因,為師知道了,不過這會又沒人~”   “大師,還是要注意,以免無意之中泄露身份。”   “知道了,你還真是羅嗦,開始下一步行動吧。”   -------------------------------------------------------   劇毒的眼睛蛇,其天敵便是貓鼬,嘿嘿借用涼子女王里的一句話做著章的標題吧~       第二部 第十八章 宗教戰爭    看到人都走光了,晦海知道再裝下去也沒什麼用了,便帶著覺因離開了碼頭。  ……  “覺因,我們還是到正元寺去吧,雖然只剩下了一片廢墟,但是收拾一下應該還是可以居住的。”  “可是大師,那裡不是說正在鬧鬼麼?”  “我正是要去那裡除妖降魔。”  走在了鹿兒島鎮的大街上,晦海師徒二人一唱一合的說和著。  鬧鬼的正元寺,實際上是總部設在涉谷的忍者訓練營下設的一個訓練基地,為了防止被人打擾,從設立支出就派遣了不少忍者在正元寺的廢墟處裝神弄鬼,以此來嚇退閒人。這一情況被偽裝成晦海的秀賢知道了,想到正元寺剛好是晦海出家的寺院,便被秀賢強行從忍者訓練營手中徵用,用以演出一場高僧驅魔的好戲。  “又用不了多長時間,等我扮的晦海一死你們再鬧幾次不就行了~”  由於秀賢的保證,忍者訓練營終於答應將正元寺交由給他使用,並派遣忍者配合演出高僧驅魔。  當夜,在正元寺的舊址上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悽厲叫聲,中間還隱約夾雜著晦海大師端莊的佛號,周圍幾里地內的住民大多被正元寺可怕的異動嚇的縮在家中不敢動彈,少數膽大的人則偷偷的向正元寺方向窺伺,結果也被正元寺上方亂舞的光彩所震驚。正元寺的異動一直鬧到後半夜,各種悽厲的叫聲才漸漸消失,只剩下了晦海莊嚴的佛號,而正元寺上方亂舞的光彩也只剩下了一抹金色的霞光,良久頌佛的聲音才漸漸靜下來,而金光也隨著頌佛聲的減弱而慢慢的消退了。  而正元寺和周圍的林子,也被被陪著秀賢胡鬧的忍者們布置成了一處好似幾千人交戰過的戰場,本以破舊不堪的正元寺更是布滿了刀削斧砍的痕跡,而周圍的大樹不但被砍倒了不少,更有不少被連根拔了起來。  “喂,你們差不多點。我和覺因還要住在這裡呢,如果搞倒了我們睡在那。”  “晦海大師請放心,我們是有分寸的。”  “真是胡鬧……、竟然連樹也拔了起來……?”  “沒關係,這樣才顯的戰場龐大嘛,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們就好了。”  ……  第二天,整個鹿兒島鎮都在傳誦著晦海大師以佛法降魔的壯舉,不少膽大的鎮民更是一大早就跑到了正元寺的舊址,去瞻仰昨夜的降魔戰場。  ……  “知道麼?昨晚晦海大師回到了正元寺,一晚上就消滅了盤踞在寺中的幾百隻恐怖妖怪。”  “可不是,當時就在正元寺不遠處的山坡上觀看。晦海大師的禪杖一揮就有一道金光閃現,緊接著就有好幾支妖怪躺道在地上很快的消失了。”  “晦海大師的全身被金光保護著,無數妖怪想撲道他身上都被金光彈開。”  “連覺因師傅都擊倒了好多妖怪呢。”  “是呀,覺因師傅不斷的用連根拔起大樹砸向那些搗亂的妖怪。”  “可不是麼,覺因跟著晦海大師真是出息了~”  ……  鎮上的傳言有一部分是秀賢利用忍者變裝在鎮民中傳遞的,剩下的一大半則是鎮民們的以訛傳訛。  不過各種不實的傳聞卻起到了切實的效果,奇蹟般的駕駛著小船飄洋過海,再加上一夜就降伏了盤踞在正元寺多年的妖魔。這種種神跡,即使是理智的人心中也要生出不少的嚮往,更何況鎮民大多是些篤信鬼神之神的輕信之人,否則也不會一個傳教士三言兩語的勸說就相信什麼死後的世界。因為神跡的效果,此刻的鎮民們被夏洛特教士所挑動起來的信仰又紛紛的倒向了佛教,畢竟晦海大師顯示出了大神通,而夏洛特教士只有嘴上的能耐。  正在鹿兒島鎮傳教的夏洛特也感覺到了鎮子上的騷動,不過他早以對在小鎮上的傳教感覺厭煩了,這裡的鎮民雖然富裕,但是對自己的錢袋卻看守的甚緊,十幾天才傳教僅有幾個愚蠢至極的鎮民捐獻出了自己的財富,大多數鎮民還保持著可恨的觀望態度。在這種地方傳教想獲得財富太困難了,還不如到民風淳樸一點的地方去傳教,即使民眾貧困,捐錢也比這裡痛快多了。但是自己卻被困在了這裡,本該帶自己去民風淳樸的肥後傳教的本地領主高修遠卻一直不在櫻舞城,自己去找了幾次都說他去了其他地區處理商業事務。難道商業事務比接待我這個神的使者還重要麼?這個不信神的人,一定會被天主懲罰的,夏洛特在心中狠狠的說道。  不來夏洛特教士對鎮子上的騷動是不在意的,管它是本地節日還是什麼奇怪的活動,和神的使者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聽取自己傳教的鎮民也少了一大半,卻令夏洛特教士憤怒異常。  “是什麼事情,使得那些人忘記了要在這裡聆聽神的教誨?”夏洛特教士不滿的向前來布道現場寥寥無幾的鎮民問詢道。  “夏洛特神甫,大家都到正元寺去找晦海大師聽道了。”一名仍然終於天主教的鎮民向夏洛特教士說明道。  “聽信異教徒的胡言亂語是無法進入天堂的。”夏洛特教士說道。  “我們會忠於天主的。”面前的聽眾應和道。  ……  不過此刻的鹿兒島鎮,對佛祖的信仰要遠遠超過了對天主的忠誠,具體原因有很多,對鹿兒島的鎮民來說晦海和尚不但是一個他們所熟悉的人,而且還顯示出了別人所沒有的大神通,這已經讓鹿兒島的民眾忘記了多年來佛祖沒有照拂他們的不滿。而夏洛特教士則是一個連來路都顯的可疑的生人,更沒有顯示出任何異於常人的能力,還試圖向鎮子上的人們索取他們最重要的東西——手中的財富,自然不容易獲得鎮民們的忠誠。在不少鎮民還在為是否為忠於天主而做出貢獻,以期死後可以升入天堂而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種舊有的信仰被一個法力強大的大師重新帶回了這塊土地,使得不來就在躊躇的人們更難做出選擇。  裝成晦海的秀賢不在乎鎮民是否虔誠,他連鎮民是否會信仰佛教和為佛教而捐錢都不在乎,他的一切行為都只是為了讓鎮民迷惑,同時失去剛剛獲得的信仰,因此他向自覺前來的鎮民們傳遞了佛教信仰中最容易獲得支持的淨土宗信仰。  “佛祖是法力無邊的,大家只要能在死前默念佛號,佛祖便能察覺你一心向佛,而用大神通的法力將你接引到西方極樂世界。”  “為佛祖捐獻?佛祖不需要世俗的捐贈,只要你們能心中有佛便會被佛祖的法力所眷顧。”  “西方極樂世界的美妙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只有真正到達彼岸的人們才知道在那裡究竟會多麼快樂。”  “什麼?天堂?那是懲罰佛敵的地獄,那裡只有無盡的痛苦,被惡魔引誘的人們如果不能覺悟將在死後被拋入那無邊的黑暗和痛苦之中。”  ……晦海和尚採用了和夏洛特教士完全一樣的方式,以利誘加恐嚇來動搖鎮民們並不堅定的信仰,由於淨土宗的那一套說辭很容易達成,因此為了保住財富又想在死後前往西方極樂世界的人們大多倒向了簡單又省事的淨土宗。  而夏洛特教士則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已經成為信徒的鎮民(雖然還遠不夠虔誠)再次倒向本土宗教,那不但意味著自己傳教任務的失敗,更意味著再做些須努力就可以獲得的捐贈將就此付之東流,他之前的種種努力全部白費了,半個月的傳教將只獲得一點捐贈。這些對夏洛特教士而言都是不可容忍的,而更不可容忍的則是,這個可惡的和尚會使自己在整個島津領的傳教變的困難重重。想到這些,他決定去找鹿兒島鎮的領主,即使找不到高修遠也要找到他的代理人,自己是被授權在這裡傳教的,要讓這裡的領主取締那個和尚的非法傳教權,實在不行的話可是試的賄賂一下那個代理人,那個叫伊藤健司的傢伙只是一個商人,應該很容易賄賂的。想到對策的夏洛特教士在結束布道會後,立刻前往了櫻舞城去尋找高修遠的代理人伊藤健司。  “什麼?要制止晦海大師的傳道?”  “是呀,他的非法傳教已經嚴重危害到了我在鹿兒島鎮的傳教活動。”  “這可不行,他是正元寺的在冊僧人,我們也沒有權力制止他的傳道行為。”  “可是我是高大人授權在這裡傳教的。”  “這樣呀,我試試幫你和晦海大師溝通一下吧。”  ……  三天以後,伊藤健司將溝通結果回饋給了焦急等待的夏洛特教士。  “鬥法?”  “對,明日正午,在正元寺前的空地上,晦海大師將和你鬥法,決定誰有資格在這裡傳教。”  “這怎麼行?”  “我們也無能為力啊,畢竟世俗的力量是沒法對抗神佛的,還是請夏洛特神甫盡力而為吧~”伊藤健司一臉無辜的對夏洛特教士說道。  “天主會懲罰他的……”夏洛特教士一邊詛咒著對手,一邊無奈的接下鬥法的挑戰。      第二部 第十九章 鬥法   其實提出鬥法的秀賢並沒有任何鬥法的能耐,他手上的手段根本拿不到檯面上來,不過他的弟子覺因可是一個真正的忍者,身上的牛黃狗寶不在少數,耍些手段完全可以勝任,因此他準備讓弟子覺因和夏洛特鬥法,和自己則做好了論戰的準備。  “大師,根本不用在做論戰準備了,明天一旦進行鬥法保管讓他當場獻醜,根本到不了論戰的份上。”  “還是保險一點的好,萬一他鬥法跟你們斗個平手,我還是要在論戰上擊敗他,不然如何對得起主公。”  “放心吧,憑我們的手段,他覺難和我們鬥成平手。”  “其實我真正擔心的是我親自做法的過程,我可沒有把握可以配合你們完成表演。”  “不用擔心,你只要只要按提前約定好的幾個簡單動作做就可以了,我們完成一切效果,完全沒有露馬腳的可能。”  ……  第二天,夏洛特教士硬著頭皮來到了正元寺前的空地,不過他可沒做任何鬥法的準備,也沒打算斗什麼法,在這方面他既沒有任何技巧也沒有任何自信。他只打算和晦海進行論戰,靠嘴上功夫勝過對方,在這方面他還是有其自信的,即使無法徹底擊敗晦海也可以多少保住一點成果。因此他任由晦海的弟子覺因,在場上表演種種神跡,而只是隨便的的投以簡單的冷笑,似乎覺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些雕蟲小技。  其實覺因所做的一切也確實都是些雕蟲小技,諸如赤腳走過燒紅的炭火、胸口碎大石、嚼吃碎瓷片、單指穿石……等一系列民間藝人的經典表演項目。  ……不過即使只是街頭藝人的表演項目,在鎮民們看來還是瞞精彩的,尤其是表演者覺因,在鎮民們的印象中並不是一個機靈的人。  “你看覺因師傅跟了晦海大師以後出息多了。”  “是呀,原來的覺因不但膽小還有些呆笨呢,沒想到現在卻可以做這麼多厲害的動作。”  “什麼是有些呆笨嘛,原來的覺因根本是痴呆~”  “還不至於了,只是呆笨。”  “是痴呆啦,痴呆……”  “多跟覺因師傅學學,他原來比你還笨。”  ……鎮民們的議論其實是和崇敬挨不上邊的,只是表現出了不少的羨慕……,這樣當然是不行的,因此晦海做完種種表演後有所行動了。  “大家看到了,覺因因為智能的關係無法領悟高深的佛法,到現在也只能領悟這些低劣的技能。”  ——就在晦海當眾批評覺因的智能時,覺因還非常配合的在一邊傻笑,引得圍觀的鎮民一陣點頭,“確實如此呀,現在覺因師傅好像也是很呆傻。”  “因此我要為大家表演一些高深的佛法。”  為了晦海的表演,忍者們沒少操心,即要比覺因的更有震撼力更神奇,又要憑藉晦海的能力可以出演。……其實瞞難辦的,最後忍者決定晦海只在台上做幾個動作,其他工作由眾忍者和事先找好的托完成。  ……於是,晦海大師就有了以下表演活動。  擱空拍彎鐵槍——晦海大師的氣勁以趨化境,其力可擊彎十丈外的鐵槍,旁邊得大叔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把它扳回來。  凌空抬起巨石——將氣勁擊出還是簡單的,但是將氣勁控制的如此巧妙,果然是深受佛祖保佑的晦海大師,旁邊的那幾位小伙子你你們上去接著,晦海大師要卸力了……什麼你們撐不住了,那還是請晦海大師幫忙把石頭放下來吧~用木劍削開豆腐(不對,是削開銀錠、、、不過是豆腐做的銀錠,再由忍者們用瘴眼法迅速換成真的銀錠。)——大家都知道,五行之中講究金克木,可是象晦海大師這樣的有道高僧已經到了可以逆轉五行特性的能力,他將用一柄木劍,削開我們商館贊助的銀錠一塊,……大家可以看看銀錠的切削口,但是一定要還回來。餵、那邊那個不要咬了,我們商館的銀錠可是真正的白銀,而不是藏銀那類假冒貨。那邊那個,別以為我看不見,在晦海大師面前你難道還想把銀錠偷偷藏起來麼?  ……  氣療病患——晦海大師的表演終於進入最高潮了,病人是由我們商館提供的山中秀賢,他是我們商館角倉老闆的友人,十幾天前身患怪病一直不見好轉。快看,山中大人原來只是瘦弱,現在卻已經病的不成人型了……請大家散開點,山中大人的病有沒有傳染性現在還沒有得到證實(隨著這句話,圍觀的人群呼啦空出了一個大圈)。請大家注意,晦海大師要開始氣療了,……看來山中大人病的很重,快看晦海大師的頭上第一次滲出了汗水。什麼、山中大人不是生病,而是被妖魔俯身,太可怕了,請大家注意安全(這次人群呼啦啦跑的更遠了)……快看,晦海大師抽出了木劍,他要以木劍斬殺妖魔麼?果真如此,大家看見空中的血光了麼?木劍上也沾滿了妖魔的血。什麼,這些是山中大人的血?妖魔是沒有血的,原來如此,這是一隻可怕的吸血妖魔,附在人身上吸血。雖然妖魔死了,但是山中大人失血過多恐怕也……。什麼,晦海大師要用大神通將這些血送回去?真是不可思議……竟然是真的,快看地上散落的血花和劍上的血跡正在漸漸消失,山中大人坐起來了……請把山中大人抬回去,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還要臥床休息。  在函館夥計的天才解說之下,晦海的隨便動動便成為了神跡,而夏洛特教士和晦海和尚所準備的論戰也沒有了舉行的必要。  ……  當天深夜,夏洛特教士偷偷離開了鹿兒島鎮,帶走了教民的捐助,逃往南九州去了。而為了徹底消除鎮民們對天主的信仰,和讓晦海順利的退出舞台,當夜山中賢秀和忍者們演了最後一齣戲,而當事人之一的夏洛特幾個月以後才知道詳情。  晦海大師與妖魔之王的化身夏洛特教士在當天深夜展開了激戰,戰場就在鹿兒島鎮北的小樹林。由於白天為了治癒山中賢秀,晦海大師耗損了太大的精力,終於在與妖魔的戰鬥中以一招落敗。但是儘管如此晦海大師仍然用最後的力量淨化了夏洛特身上的妖魔之力,將妖魔之王送回了地底世界,深受感動的夏洛特教士在拜晦海為師後離開了鹿兒島鎮。而晦海大師也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含笑離開了人間……  “師傅最後的遺言是:‘我會在西方極樂世界迎接你們’”幫助晦海大師作戰的覺因向趕來的鎮民們說道。  領主在鹿兒島得代理人伊藤健司,決定在正元寺供奉晦海大師的骨灰,而由晦海大師的嫡傳弟子覺因大師看守正元寺,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就這樣,鹿兒島傳教事件終於告一段落,可是修遠等人卻不知道,由夏洛特教士所帶來的麻煩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第二部 第二十章 大友來襲   從68年到71年,九州都呈現出了難得的和平景象,在良好的大環境之下高修遠也落得清閒,便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島津櫻的身上。……69年八月,高修遠的長子出生了,……對這個健康男孩的出世令人吉城的眾人都十分的欣喜,唯獨孩子的父親卻是一臉的愁容——他不知道該如何為兒子起名……。在島津櫻的白眼的重壓之下,眾人的催促聲中,高修遠經過的長期痛苦的抉擇,終於為長子取名孟炯,小名火覺丸。71年三月,高修遠的次子也出生了,有了長子的經驗,這次取名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很快次子便被命名為仲曄,小名日集丸。  1571年十月,九州的戰局被再次挑起……  生在戰國年代的人們本就安於戰亂,更何況九州已經享有了長達三年的和平年代,對於再次陷入戰亂之中,大多數民眾本該沒什麼可驚訝的。但是儘管如此,秋收結束後發動的戰爭仍然讓大多數人感到十分的驚訝——原因無它,只因為挑起戰爭的一方是早已經衰落的北九州大友氏,五年前的戰敗令它元氣大傷,這幾年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雄風,不是被龍造寺家欺負,就是被島津家威脅,加上家中重臣互相爭權奪利,勢力已經大不如往昔了。而大友氏所挑戰的竟然是風頭正盛的南九州島津氏,在島津貴久的苦心經營下,島津氏在十幾年的時間中實力番了數倍,此刻已經擁有領地百二十萬石,動員力超過五萬,而且連年的勝利使得島津家的軍隊士氣如虹。垂敗的大友氏竟然敢於挑戰新崛起的島津氏,令所有的人都感到驚訝不已,其中也包括了在人吉城過著悠閒生活的高修遠……  拜高效的通訊系統(信鴿)所賜,高修遠成為了島津家最先知道大友軍行動的人。  “什麼?大友家和伊東家同時發動了動員令?”聽到忍者報來的消息後,修遠驚奇的問道。  “是的,消息是剛剛從府內鎮傳回來的。”  “……大友和伊東同時動員,那麼目標十有八九是我們。快向大殿和駐守飫肥城的義弘大人發布警告,大友軍的先發部隊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  十月十四日午後,留守飫肥城的島津義弘接獲了人吉城送來的警報。義弘非常清楚修遠手中控制著島津家最快捷的通訊系統,因此他在接獲警報的同時就立刻召開了緊急軍議。軍議的結論是採取籠城戰術,並等待主家的援兵,由於島津家的動員力超到了五萬人,因此足夠的援兵會很快到達。在制定下戰術後,島津義弘迅速的收攏起了飫肥城周圍的部隊,並將可以徵集到的糧草全部集中到了飫肥城內,同時在日向國島津領內發布了緊急動員令。  十月十六日傍晚,最後一車糧草被運進了飫肥城,同時在城內集結了島津軍士兵三千七百餘人。  十月十七日清晨,城井鎮房率領大友伊東聯軍,前鋒一萬兩千人到達了飫肥城下。看著飫肥城內嚴陣以待的島津軍,城井鎮房意識到島津家已經先一步察覺了大友軍的動向,奇襲飫肥城的計劃已經無法實施,便率部將飫肥城圍困了起來,以等待大友伊東聯軍主力到達。  十月十八日傍晚,內城的島津貴久接到了大友伊東聯軍圍困飫肥城的確切消息,這時他才意識到四天前人吉城傳來的警告不是空口虛言。不過在得知了飫肥城的次子義弘同時接獲了警告,並做出了籠城的準備後,島津貴久也就沒有任何自責的意思了,反正只要帶援軍過去把大友伊東聯軍趕走就可以了。  十月十九日,島津貴久向各地的領主發布了動員令,並在直轄領進行了總動員。  十月二十日,大友伊東聯軍主力三萬七千人到達了飫肥城下,聯軍主將為志賀親守,副將為田原親賢和伊東義佑。大友家戰功卓越的田北鎮周擔任了聯軍的軍師和一線作戰指揮,出陣大將還有一萬田鑒實、小野鎮幸、高橋紹運等將。  十月二十四日,島津家主力四萬餘人集結於加治木城下,雖然還有部分軍隊尚在集結中,但是在島津貴久等島津軍將領看來,大友伊東聯軍算不上什麼強大的對手,雖然只集結了部分軍隊,也可以將其輕鬆的擊敗……  人吉城的島津櫻和高修遠等人也沒有把大友伊東聯軍當回事,雖然聽說伊東義佑召集了一萬餘人的軍隊,但是基本上都是從沒有上過戰場的武士和農民。伊東家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武士和農民,只是這些寶貴的戰士在前幾次戰鬥中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殘障人士和老邁之徒,全軍的平均戰鬥力大概都比上山賊。大友軍的情況要好點,不過主力也在五年前的戰鬥中死的差不多了,按修遠的估算大概平均戰鬥力也就是比山賊強點~這樣的敵人沒必要太認真的對待,因此島津櫻不但沒有在領內進行總動員,甚至連常備軍都只帶了八千人,而留下了兩支火槍手備隊和四支步兵備隊,由犬童賴安和岡本賴氏率領留守隈本城,以防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乘虛而入。  十月二十六日傍晚,島津軍主力四萬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日向境內,在距離飫肥城半天距離的空地處紮營,決定島津、大友、伊東三家命運的決戰即將展開。  “修遠,這一戰我們能勝麼?”深夜島津櫻在帳內向修遠詢問道。  “櫻,不用擔心了,這一戰我們肯定可以獲勝,對方的軍隊都是些零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雖然數量不少,但是實際戰鬥力要比戰鬥經驗豐富的島津軍差很多,根本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威脅。”修遠自信的說道。  “可是,這次我很不安,原來每次大戰,父親、哥哥們、還有你都會很認真的進行戰前準備,可是這次你們的神情卻不想要面對戰鬥,而只是一次郊遊,我很擔心呀,你不是說過驕兵必敗麼?”島津櫻擔心的說道。  “……是麼,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看來這次島津軍危險了。”被點醒的修遠驚覺的說道。  “那怎麼辦?”  “明天戰前我試著去警告你父親,不過作用大概不大……”  “修遠~”  “不要太擔心了,即使戰況再差也頂多是吃點苦頭,還不會差到打敗仗的地步。”  “是麼?”  “希望如此吧……”       第二部 第二十一章 進軍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早飯後,進入日向的島津軍將領決定召開了戰前最後一次軍議,以確定全軍的戰略,會前高修遠向島津貴久說出了島津櫻的顧慮。  ……  “修遠,不用有太多顧慮,櫻兒有的時候很膽小的。”  “可是我們現在全軍的心態確實很輕狂狂呀。”  “士氣旺盛並不是什麼壞事,……也幸好你是現在和我說這些,如果在軍議上你說這些話,還不被人治個擾亂軍心的罪名。”  “可是父親大人……”  “不用再多說什麼了,我都清楚了,軍議上我會提醒大家小心一點進軍的,並儘量採取一個穩妥的作戰方案,還有就是剛才的話不要再在軍議上提出了。”  “遵命。”  島津軍軍議島津貴久確實考慮了島津櫻的顧慮,他很認真的提醒島津軍諸將在馬上要面臨的戰鬥中保持警覺,但是除了新納元忠等有限的幾名島津軍宿將外,包括島津義久在內的大多數島津軍將領都沒有把島津貴久的警告當真。  “父親大人,大友伊東聯軍根本是一些烏合之眾,本來他們縮在窩裡還不太好對付,現在跑出來送死,剛好可以一戰將其擊潰,九州就是我們島津家的了。”島津貴久的長子義久說道。  “正是,大友伊東聯軍只有臨時拼湊起來的數字,論戰鬥力他們大概還比不上暴動的農民,請父親下令,我願帥本部人馬一舉擊潰大友伊東聯軍。”三子島津歲久說道。  “不要吵,大友伊東聯軍的水平我清楚,不過還是要採取謹慎一點的戰術,以免我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島津貴久囑咐道。  “主公,戰機難尋,一旦大友伊東聯軍退回領地,其龐大的數量就不好對付了,應該趁野戰的機會將其一舉殲滅,我們島津家才可以順利統一九州。”重臣伊集院忠倉說道。  “父親大人,二哥還被困在飫肥城內,我們應該儘快進軍去解救他。”四子島津家久說道。  “不用擔心義弘,飫肥城內糧草兵源充足,堅守個一半年都不是什麼問題。”  “主公,我軍只要從正面挺進,逼迫敵軍展開白刃戰,就可以依靠強大的戰鬥力和豐富的戰鬥經驗在激戰中取勝。”新納忠元說道。  “忠元,如果顯入混戰被敵人發揮人數上的優勢該怎麼辦?”貴久問道。  “只要我軍將軍列展開,留取足夠的預備隊,並注意不被敵軍包抄,相信敵軍將無法發揮人數的上的優勢。”  ……  “好吧,相信大友伊東聯軍也是有備而來的,就採取最保守的戰術,將全軍展開,從正面推進,同時在兩翼布置輕騎兵進行偵察,以防敵軍襲擊我軍側翼。家久,你領本部兩千人為前鋒,負責對戰場的勘察,並試探敵軍的行動。義久,你和我領中軍一萬六千人,櫻、修遠領左軍八千人,歲久,你領右軍六千人,義虎你領本部六千人為預備隊,信光、時久,你們二人各領一千騎兵負責戰場兩翼的巡邏。全軍展開成戰鬥隊形,出擊~”最終島津貴久還是採取了最穩妥的進軍方式。  ……  “修遠,可是我還是覺的心裡毛毛的。”島津櫻依然不安的向修遠說道。  “……這已經是最保險的進軍方式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修遠奇怪的問道。  “可是我就是覺得不安嘛~”  “那我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現在退兵回去吧?”  “其實我覺的這個主意不錯,你去跟父親說說,我們現在就退回去嘛~”  “……我們退回去?那你二哥怎麼辦?”  “飫肥城不是能守個一半年的沒問題嘛?讓二哥先守著嘛。”  “還真虧你說的出口,……,你二哥白疼你了~”  “飫肥城本來就能守住嘛,他呆在城裡又沒什麼危險~”  “在五萬大軍的包圍下很安全麼?要說你去說,我可開不了口讓父親大人在這個當口退兵。”  “……我去說了,如果被二哥知道,他還不罵死我~”  “那我去說不是一樣。”  “不一樣啦,二哥很佩服你的,事後他知道是你的提議一定可以得到諒解的~”  “……我不會提出這種非理性的提議的,更何況現在退兵了,以後島津家也不用在九州抬頭做人了~”  “那我們慢點走。”  “走慢點?你以為這樣能有什麼用麼?”  “恩~”  “好吧,都由你,可是你要告訴我原因。”  “女人的直覺~”  “敗給你了,戰場上可以依靠直覺麼?”  “當然了。”  “……算了,就當作給你個教訓,告訴你不可以依靠直覺,今天我軍的行動都聽你的。”  “是麼?那麼……”  “馬上撤軍可不行,那是違反軍令。”  “那麼就放慢行軍速度,這總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慢的太離譜,不然會被控貽誤軍機。”  “……那還叫都聽我的麼?”  “恩……?除了這兩條,其他的都聽你的。”  “不許反悔。”  “不反悔~”  “好,進軍,都走慢點`”  ……  雖然島津櫻盡力在拖慢行軍速度,但是在修遠和島津軍本陣傳令兵的雙重催促下,島津櫻部並沒能和主力部隊拉開多大的距離。  中午時分,島津軍先鋒看到了將軍陣布置在山坡上的大友伊東聯軍。似乎是懼怕島津軍的進攻,大友伊東聯軍依山勢將軍隊布置成了層層疊疊的防禦陣勢,甚至在防線之間還布置了一道道的柵欄等半永久性防禦設施。  這算什麼戰法?看到大友軍的布陣島津貴久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在野戰戰場上布置如此嚴密的防禦陣地,算什麼意思?希望我軍去進攻麼?看這層層疊疊的陣勢,布置在山坡上的軍隊應該也有好幾萬人,不過也不好說。說不定這些軍隊只是誘餌,用以引誘我軍進攻。而大友伊東聯軍的主力部隊就隱藏在左近,等我軍陷入進攻中無法自拔的時刻,再從我軍的背後發動進攻,在前後夾擊之下,即使是善戰的我軍大概也會吃不消。  想到眼前的布陣可能只是陷阱後,島津貴久下令全軍就地休息準備午餐,並且從中軍中派遣了更多騎兵四散偵察敵軍可能的伏兵。  ……  午後,不少前去偵察的騎兵回到了中軍。  “報告主公,方圓十里之內再沒有發現任何敵軍。”負責偵察的武士向島津貴久報告道。  “……可以確認麼?”  “絕對沒有問題。”  “如果在十里之外,即使來了我們也有時間應對,傳令各軍,包圍眼前的敵軍,從三各方向推進。你帶領騎兵隊繼續在周圍偵察。”  “遵命~”  ……  大友伊東聯軍陣地,除了圍困飫肥城的一萬五千大友軍外,剩下的三萬四千伊東大友聯軍都被布置在了這裡。  “鎮周,島津軍怎麼還不進攻?”田原親賢不放心的向田北鎮周詢問道。  “島津家家督是一個謹慎的人,他一定在調查周圍是否有伏兵。”田北鎮周回答道。  “如果島津軍繞過我們,直接進攻飫肥城下的志賀親守怎麼辦?”  “島津貴久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放這我們不管直接向飫肥城進軍,只會使島津軍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態。  “可是萬一島津軍不進攻怎麼辦?”  “放心吧,親賢大人,島津軍即使不來進攻對我們也沒什麼危害。再說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島津軍難道還會退回去麼?”  “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吧?”  “應該不會,島津貴久如果就這麼退回去島津軍等於不戰自敗,島津軍的士氣將跌入低谷,在這種情況下困守孤城的島津義弘遲早也要把飫肥城交到我們手中。不戰自敗的島津軍還有可能和我們爭霸九州麼?”  “可是山上的布置真的有用麼?”  “請親賢大人放心,此戰我有絕對的信心擊破島津軍。”  “好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親守那傢伙可是等著看我們的笑話的。”  “請大人放心,日後親守大人一定會後悔沒能在此布陣迎擊島津軍。”  “希望如此吧……”  缺乏信心的田原親賢將指揮權完全交給田北鎮周,便躲進了軍帳,祈禱戰爭的勝利。  ……  此刻島津軍已經從三個方向包圍了大友伊東聯軍布陣的山坡,性急的島津歲久第一個派遣部下向布置在第一線的伊東軍陣地發起了進攻。  ……  “櫻,還不下令進攻麼?”看著主陣的部分軍隊也投入了攻擊中,修遠焦急的詢問著還在整理陣型的島津櫻。  “羅嗦什麼,是我指揮還是你指揮?”島津櫻不滿的回敬著修遠的催促。  “是你指揮沒錯,可是也不能這麼硬拖著吧。”  “是我指揮就要聽我的,我覺的還不是進攻的時候,就想繼續整理陣型。”島津櫻不講理的說道。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我看見傳令兵好像過來了。”  “不用理他,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耶?”  “反正父親也不會吧我怎麼樣,再說了,我們即使只是站在這裡一樣可以牽制敵軍,對全軍的攻勢並沒有影響嘛~”  “隨你吧!”  ……       第二部 第二十二章 戰敗    當島津櫻部還在磨磨蹭蹭的整理隊形時,最先進攻的島津歲久部已經突破了大友伊東聯軍的第一道防線,島津貴久麾下中軍的主力也大半投入了戰鬥之中。  ……  “鎮周,東線的第一層防禦已經被突破了,還不發動攻擊麼?”本該在祈禱的田原親賢在得知戰況後焦急的催促著指揮戰事的田北鎮周。  “田原大人,西線的島津軍還沒有發動進攻,如果在此刻發動攻擊的話就無法將島津全軍卷進攻勢。”田北鎮周鎮定的回答道。  “可是東線的第二道防線也馬上要被攻破了,在不發動攻擊我們很可能全線崩潰的~”  “大人,請不要著急,為了防禦島津軍的進攻我在最前線布置了三道步兵防線,其中前兩道防線由伊東軍組成,我並沒有對他們給予太大的希望,只希望能消耗一些島津軍的兵力。真正的防禦主力是布置在第三道防線上的大友步兵,他們大多數都是曾經跟隨主公征戰多年的老兵,雖然缺乏信心但卻戰鬥經驗豐富,且值得信賴,依靠他們完全可以防禦住島津軍的進攻。”  “好吧,那就再等等。”  ……  然而很快,島津歲久部就突破了由東線伊東軍組成的第二道防線,並迅速向第三道防線逼近過來,在中段,島津軍主力也順利的突破了伊東軍組成的第一道防線,而布置在西線的島津軍也終於結束了對隊形的整頓,只不過那過於嚴整的陣型怎麼看也不想用來進攻的。  ……  “鎮周,快發動攻擊吧,西線的島津軍根本沒有進攻的意圖,再等下去東段的防禦就要崩潰了。”田原親賢再次向田北鎮周催促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傳令下去,各個火槍手小隊發動攻擊。”知道再等下去也沒有用處的田北鎮周無奈的命令道。  隨著傳令兵的奔走,布置在山坡上的各個火槍手向正在進攻的島津軍發動了猛烈的攻擊。上萬支火槍噴射出了彈丸,居高臨下的射向了山腳下費力推進的島津軍中間。所有投入戰鬥中的島津軍部隊,只有正貼近大友伊東聯軍展開肉搏戰的部分免於遭受到火槍的轟擊,而其他所有投入到進攻中的部隊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更有不少島津軍分隊在一瞬間的攻擊中遭受了全滅的命運,潮水辦進攻的軍勢出現了成片的稀疏空洞。  還在與島津軍進行接戰的伊東大友聯軍部隊,也在火槍手小隊發動攻擊的同時按照戰前的命令撤出防線,並盡力拉開與島津軍之間的距離。因為在接下來的攻擊中,火槍手將更多的攻擊那些最深入防線的島津軍,如果趕快不拉開距離的話很有可能被友軍的火槍誤傷。  正在進攻的島津軍,被意料外的攻擊在一瞬間打的懵了過去,不過久經沙場的島津軍將領迅速的清醒了過來,命令士兵盡力貼近敵軍戰鬥,並儘快向坡頂推進。然而這一戰術並沒有奏效,上萬挺火槍的連續轟擊使得成千向大友伊東聯軍陣線衝殺的島津軍士兵被射倒在地,而少數衝殺上前的島津軍士兵也被數量占優勢的敵軍分割斬殺……  島津軍最先崩潰的戰線是右路的島津歲久部,由於過於深入敵陣,和與之接戰的是大友軍老兵,因此歲久部受害最為嚴重。負責右路的島津歲久部在大友軍的火槍手小隊開始漫射後不久,便因傷亡慘重和獲勝無望而喪失了戰鬥的勇氣,倉皇的撤出了戰鬥。在右路的島津歲久部開始撤退後,中軍的主力也出現了動搖。  “……敗了~”身在中軍的島津義久發出了慘澹的呻吟。  “大人,怎麼辦?士兵們已經動搖了。”一名親隨武士向義久問道。  “傳令全軍撤退,再戰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義久無力的說道。  “可是大殿還沒有……”  “沒時間等待父親的命令了,全軍撤退,告訴士兵們,活下去才有機會。”  ……  島津貴久的本陣和中軍的部分軍隊並沒有投入到攻擊中,當他還在猶豫是將最後的本錢投入到攻擊中還是全軍撤退時,右路的島津歲久部已經崩潰了,而中軍負責進攻的部隊也開始了撤退。  “主公,我們已經輸了,請您儘快撤出戰場。”大將新納忠元策馬跑到島津貴久的身邊進言道。  “可是我不能就怎麼丟下軍隊……”  “請主公儘快撤退,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再戰的機會。”  “好吧,可是……”  “主公的顧慮忠元知道,前軍退下來的軍隊已經喪失了戰鬥力,如果任由敵軍追殺恐怕沒幾個人能活著回去。因此希望主公可以命忠元留下來殿後。”  “好吧,忠元你要保重……”  ……  兵敗如山倒,新納忠元雖然將中軍沒有投入到攻擊中的部隊組織了起來,但是卻被退下來的敗兵所衝散。當大友伊東聯軍從山坡上衝殺下來時,新納忠元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的軍隊。  不過左路的島津櫻部八千人,和島津義虎部的預備隊六千人都沒有投入到戰鬥中,加上新納忠元身邊的近三千士兵,島津軍在戰場上還保留有將近一萬七千人的龐大軍力。雖然依靠這些部隊島津軍也無法取勝,但是至少可以保障撤退下來的島津軍部隊安全逃離戰場,並使島津軍不至於完敗。前田慶次更帶領手下的五百鐵騎對過分逼近的大友軍騎兵團,發動了一次成功的反突擊,使得大友伊東聯軍的勝利蒙上了一層灰色。  但是局部的勝利並無法改變戰局,在布防的大友伊東聯軍陸續離開陣地,投入到對島津軍的攻擊後,尚留在戰場上的島津軍感覺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  當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下以後,最後一支島津軍部隊藉助夜色的掩護逃離了戰場……  此戰島津軍損失慘重,當天深夜陸續集中到島津貴久身邊的島津軍甚至只有不到兩萬五千人。損失最慘重的是前鋒的島津家久部,出戰的兩千人,只有四百餘人順利逃離了戰場,家久身邊的高級武士也只剩下了一小半。負責右路的島津歲久部也損失慘重,六千人的軍隊,如今只剩下了兩千多人,在川上忠智的拼死保護下身受重傷的島津歲久才得以逃出戰場。……  “還沒有騎兵隊的消息麼?”島津貴久紅著雙眼向負責偵察的忍者質問道。  “稟報主公,還沒有騎兵隊的消息。”  “主公,請不要太過難過,大友軍的騎兵團在戰鬥中也受創嚴重,而依靠步兵追殺輕騎兵也不大可能,因此信光等人和騎兵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安全回來的新納忠元向島津貴久勸說道。  “希望如此吧……”  在島津軍的大多數人還在為戰敗而懊惱時,疑慮重重的修遠在佩服女人直覺的同時一直在思考另一個奇怪的問提。這一戰大友軍一共動用了火槍一萬兩千多支,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士兵裝備有火槍。這一數字遠遠超越了大友軍三年前的火槍配備率,也超越了九州的火槍平均配備率,甚至超越了以使用新式武器而聞名島津家島津櫻部(此戰島津櫻部只有四分之一的士兵裝備有火槍)。如此數量的火槍是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配備齊的,因為在市場上如此大規模的訂購火槍一定會引起震動,至少作為函館的東家修遠一定會知道的,但是修遠在市場上沒有聽到任何大友家收購火槍的消息。而且即使在市場上大規模購買也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說大友家有沒有這麼龐大的財力,即使有這樣的財力,市場也沒有足夠的貨源。每年九州火槍的交易量只有三五百支,要買到一萬支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這當然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但是大友軍卻成功的無人知情的情況下配備了如此眾多的火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肯定不是買來的,對火槍這種重要軍用物資的流向,修遠一向相當注意,這三年間火槍的交易量雖然增加到了每年五百多支,但是大友家卻不是這些火槍的買主。修遠甚至一度懷疑這些多出來的份額是大友家出售的,不過因為質量一流,使得修遠認為大友家原有的老久火槍達不到這個水平……  “修遠,你愁眉苦臉的在想什麼呢?”剛剛安慰完父親的島津櫻向修遠問道。  “我在想為什麼大友家會有這多的火槍。”  “不是你賣的吧?”  “當然不是,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排除購買的可能。”  “那就是造的了,我們不是就在製造麼?”  “那也不可能,火槍作坊是無法偷偷開的,我們完全沒有收到大友家有製造火槍的消息。”  “不是賣的,也不是造的,那只能是有人送的了~”  “送的?那一萬多支火槍送人?”  “恩,要不還能憑空冒出來麼?”  “也許吧~”       第二部 第二十三章 火槍之迷    島津櫻的猜測意外的點出了事實,大友軍所擁有的火槍確實的別人所贈送的,數量更是遠遠超過了所裝備的一萬兩千支,得到這些援助的大友家更是偷偷的將其中的一小部分火槍加以變賣,用以籌備軍費和緩解經濟上的壓力。  1569年三月,夏洛特教士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離開了鹿兒島鎮,輾轉來到了北九州大友家治下的府內鎮。為了吸取在鹿兒島鎮受到的教訓,夏洛特教士在逃亡的路上研究了晦海所耍的手段,並有了自己的對策。他在到達府內鎮後並沒有馬上進行傳教,而是利用手中的錢財在府內鎮內悄悄的網羅了鎮內的一批無業游民,並對他們加以了簡單的訓練和教導。在訓練那些無業游民的同時,夏洛特教士也在積極的和府內鎮的本地領主,大友家的重臣們取得交往。  幾個月以後,夏洛特在終於完成了在府內鎮進行傳教的準備工作,那批無業游民已經可以完美的配合他表演一些神跡,而他本人也成為了大友家重臣田原親賢府上的貴客。有了令人驚異的神跡再加上本地領主的暗地支持,夏洛特教士的傳教活動在府內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僅僅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府內鎮的大部分鎮民便都成為了教民。興致勃勃的夏洛特教士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致力於以府內鎮為基地將天主的教義傳播到九州各地。但是天主的教義只在九州北部大友家的勢力範圍內得到了暢通無阻的傳播,控制肥前一帶的龍造寺家和南九州的島津家都用種種手段限制著夏洛特手下教士的傳教活動。  “夏洛特神甫,那些阻礙您傳教的人都是天主的敵人,一定要加以嚴懲。可是我們大友家雖然想盡力為天主做些份內的事,卻沒有足夠的實力。”府內城的大老田原親賢不失時機的煽動著。  此時的夏洛特已經十分清楚戰國的法則了,田原親賢的話沒有錯,如果想讓自己手下的教士在九州暢通無阻,沒有什麼方法是比軍隊的支持更有效的。不過他更清楚大友家的實力,說大友家的軍隊可以擊敗島津家和龍造寺家的軍隊來支持他傳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大友家絕對沒有為他賣命的理由,而且即使想大友家軍隊的實力也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夏洛特很快就清楚的了解到了田原親賢真正的意圖——田原親賢希望藉助藉助夏洛特的實力來鞏固自己在大友家地位,具體來說就是希望藉助西方的精良武器來提高大友家的實力,並藉此鞏固自己在大友家的地位,當然了實力增強的大友家軍隊自然可以幫助夏洛特打開傳教的通路。不過夏洛特在歐洲的地位只是一個小小的主教,他可沒有什麼把握替大友家弄來成批的火槍。但是夏洛特也有自己的野心,如果成功的話他不但可以在這裡建立神之國,得到教皇的認可就任紅衣主教,還可以獲得巨大的世俗權利……  想到這些的夏洛特教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田原親賢的請託,並動用了自己在歐洲的一切能力來謀求歐洲大國的支持。這裡要說的是他早年的工作幫了他的大忙,哈布斯堡家族的女人們在政治上還有著非常巨大的影響力,她們中的很多人都還記著這位當年的情人,並利用它們的影響力幫助夏洛特和西班牙國王搭上了線。西班牙國王一方面無法無視自己母親和姐妹們的請託,另一方面也想擴大西班牙在世界上的勢力,便命令手下的船隊將一大批的火槍運往了九州。由於當時西班牙的無敵艦隊仍然健在,西班牙的商船在海上也是橫行無阻的,因此阿歌特商會並不清楚有這麼一批火槍從歐洲秘密運往九州。為了保住這個軍事秘密,西班牙的商船沒有直接開進大友家控制下的港口,而是由大友家盟友河野家支持下的海盜來島水軍轉運的,當然來島水軍也在這次交易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好不容易取得了大量的火槍當然要進行秘密的訓練,否則在戰爭中將無法取得什麼巨大戰果,因此大友家選擇了專人來訓練火槍手。  負責訓練火槍手的是田原親賢的親信大家田北鎮周,鎮周為人謹慎小心,大友家原先也有幾千支火槍。他將大友家原有的火槍集中了起來,湊了三千多支訓練用火槍,用這些訓練用槍,田北鎮周一次可以訓練三千人,訓練三個月以後,這些人就可以較為熟練的掌握對火槍的使用。而三個月以後,田北鎮周在秘密調換一批人重新進行火槍訓練,如此以往,在大友家獲得火槍後,田北鎮周先後訓練出了四批,共一萬兩千名火槍手。  田北鎮周認為保密一年已經是極限了,如果繼續下去其他勢力很可能會察覺大友家的意圖,到那時候引進火槍所帶來的優勢將會大大減弱。因此在秋收後他就向田原親賢建議,對島津家發動侵攻,只要能一戰擊敗島津家,盤踞肥前的龍造寺家就變的不足為懼了。因此才有了那場田北鎮周一手導演的決戰,卻因為島津櫻的遲遲不肯進攻,導致大友軍未竟全功,不過儘管如此大友軍也已經取得了戰場上的主動……  大戰後的第二天清晨,帶領騎兵隊的進行偵察的猿渡信光和北鄉時久終於退回了島津貴久的身邊。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怎麼這麼晚才跑回來?”  “對不起主公,騎兵隊太分散了,我們用了很久才把部隊重新聚攏起來。”北鄉時久回答道。  “那也不用這麼長時間吧?”  “因為在收攏部隊的時候碰到了許多我們的敗兵,為了集中他們我們花了大半夜的時間。”猿渡信光回答道。  “他們在那?”  “為了怕主公著急,我們先率領趕到了這裡,剩下人應該也正在向這裡開進。”  “你們做的很好,雖逢大敗卻還能收攏士卒。”  很快被猿渡信光和北鄉時久收攏的步兵和大隊的騎兵回到了島津軍的陣營,島津軍的數量也恢復到了三萬人左右。  “主公,我們還沒有敗,大家還沒喪失鬥志。”看到大批失散的島津軍士兵重回大營後新納忠元向島津貴久進言道。  “不用說了,大部分人都很累了。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收攏部隊和恢復戰力,暫時我們就算敗了吧,先將日向借給大友軍,我們退回大隅。”  “可是主公。”  “大友伊東聯軍現在應該也休整的差不多了,以我軍現在的狀態取勝的機會不大,還是先撤退吧,活著才有希望。”  ……       第二部 第二十四章 整軍   由於主要力量為火槍手的大友伊東聯軍缺乏追擊的力量,因此戰敗的島津貴久得以在順利的收攏四散的士卒後,從容率領剩餘的島津軍退回大隅。獲勝的伊東大友聯軍,在島津軍退回大隅後,也回到了飫肥城下,繼續對飫肥城進行包圍。  大多數在戰敗中和主力失散的島津軍士兵都退回了島津貴久設在大隅北部平原的大營,島津貴久麾下的士兵也恢復到了三萬兩千餘人,一度失去的士氣也逐漸恢復了起來。為了重整旗鼓,島津貴久召集了所有高級將領在大帳召開了軍議。  ……  “總之先確定日後的戰略吧。”島津貴久以缺乏熱情的語氣召開了會議。  “這一戰我軍損失慘重,失去了五分之一的軍隊,暫時大概沒有能力與大友伊東聯軍進行決戰了。”伊集院忠倉喪氣的說道。  “……哎,真沒想到大友軍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火槍,修遠事先你一點都不知情麼?”島津義久用半苛責的語氣向修遠問道。  “大哥,調查情報又不是修遠的事情,你憑什麼指責他~”島津櫻搶在修遠回答前說道。  “對不起少主,函館並不清楚大友家這批火槍的出處。不過,目前日本還沒有一家勢力可以一次動用如此多的火槍,因此來源應該是海外。”修遠回答道。  “海外,西洋人麼?”  “應該是這樣的,火槍本就是西洋人傳進來的,我也曾經托阿歌特商會從西洋進口過一批火槍,現在我部所裝備的火槍還有一部分是那次所進口來的。”  “難道是阿歌特商會提供給大友家的?”島津貴久疑惑的問道。  “應該不會,阿歌特商會的會長麗璐。阿歌特和我有多年的商業合作,我們不光是親密的朋友更是互不可少的利益夥伴,她沒有理由為了幾十萬的生意放棄和函館的合作關係。而且大友家應該沒有這個財力來購買如此眾多的火槍,即使是從西洋購買,一萬兩千支火槍的價值也超過了十萬貫,加上運費要近二十萬貫,而大友家每年的軍費開支也不過只有五萬貫上下,根本不可能有這筆經費來購買火槍。”修遠分析道。  “你認為有西洋勢力支持大友家。”島津貴久說道。  “很有可能,而且還是擁有遠洋運輸力資金充沛的強大勢力。”修遠斷言道。  “難道我們還要準備對付西洋人了麼?”新納忠元問道。  “我認為暫時先考慮眼前的敵人比較現實。”島津義久打斷了眾人的妄想。  “少主所言極是,眼下還是先決定對大友伊東聯軍的對策吧。”  “大友伊東聯軍有近五萬人的兵力,原本我們認為他們多是一些烏合之眾,根本不足為慮,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太輕敵了。伊東軍確實只是烏合之眾,但是擁有這麼多火槍和火槍手的大友軍,其平均戰鬥力大概已經超過我軍。我認為目前應該還是先和大友伊東聯軍議和,再想辦法離間他們的關係,日後在尋找合適的戰機。”伊集院忠倉建議道。  “忠倉大人未免過於膽怯了,我軍雖然暫時輸了一戰,但是士氣尚在,如果在這時候去和大友家議和,豈不讓士兵們寒心。”新納忠元駁斥道。  “忠元大人,現在勉強與大友軍接戰只是浪費士兵們的生命罷了,豈不是更讓他們寒心?”  “你~~我看你只是自己害怕。”  “忠元大人,即使我在害怕也沒有什麼可恥的,到是你不知進退根本只是一味蠻幹。”  “你們兩個都住嘴,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忠元說的有理,在戰敗之後再向敵人乞降,島津家將失去士兵們的信任,也將失去立足於亂世的立場。忠倉說的也有理,現在我軍新敗,沒有在再戰中取勝的把握,貿然與大友軍開戰也是不智的行為。我希望你們可以提出一下更有建設性的建議。”島津貴久不滿的說道。  “父親大人,大友軍雖然配備了眾多火槍,但是並沒有改變他們的根本實力。上一戰我軍雖然戰敗,卻仍然可以從容撤退,而大友伊東聯軍也沒敢追擊,可見大友軍除了火槍手以外的部隊並不是我軍的對手。上一戰我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戰場是大友軍所選擇的最適於火槍發揮威力的戰場,如果換一個無法發揮火槍威力的戰場,那麼勝利的一方絕對會是我軍。”修遠向島津貴久進言道。  “無法發揮火槍的威力?有這樣的戰場麼?”  “其實這樣的戰場有很多,不過我不認為大友軍會隨便走到這樣的地方~”  “那不是廢話麼?”  “也不是啦,人總是會犯錯的。主公不是很喜歡圍棋麼?其實兩國交兵就象下棋,誰犯的錯誤少一點,誰能抓住對方的錯誤,誰就是勝利的一方。”  “是麼?可是常說的戰術不是舍下圈套讓人鑽麼?”  “一般情況下圍棋上手對庸手時也會故意下一些套的,不過真正的高手之間卻很少下圈套,因為設計圈套的一方總是難免要露出一些破綻,如果碰上真正的高手可能會因此而戰敗也說不定。”  “修遠呀,你還是不要繞圈子了,快點明說吧~”  “是這樣的,我建議我軍先進行休整和補充兵源,因為我軍的戰鬥力仍然在大友伊東聯軍之上,只要準備充分再戰的話也有獲勝的機會。”  “修遠,象以前一樣下套不是挺好麼?”  “……我認為大友軍的指揮官是個高手,跟他隨便下套的話,可能會把自己套進去,還是用最穩妥的方式應對吧。”  “什麼叫最穩妥的方法?上次我們的戰術不穩妥麼,不是一樣戰敗了。”  “恩,上次我們沒有料到對方有那麼多火槍手,而且事前沒有進行足夠的偵察,還是不夠穩妥。”  “那現在這麼辦?”  “想必大友伊東聯軍也沒有打算攻過來,我看先保持現狀,同時向各地發徵兵令,一旦我軍恢復戰鬥力就可以向大友軍挑戰了。”  “就這麼辦吧~”  ……  然而事情並不想島津貴久和高修遠所想的那麼理想,在飫肥城下的大友伊東聯軍也為了確定未來的戰略而召開了軍議。  “既然島津軍主力已經退回了大隅,我軍就藉此機會蠶食島津家在日向的領地,同時派遣大軍進入肥後進行侵攻,以削弱島津家的實力。”田原親賢按照田北鎮周的意見在軍議上說道。  “此刻正是一舉擊敗島津軍的絕好機會,你竟然提議採取如此消極的作戰方式?親賢大人,你到底有何居心?”志賀親守不滿的問道,在先前的戰鬥中他為了避免損失而選擇了在飫肥城下的守備任務。  “在決戰的時候卻躲在後方的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獲得相當武勛的田原親賢輕蔑的說道。  “哼,我現在確實十分後悔因故沒能參戰,否則的話也不會讓島津軍主力悠哉的撤到大隅。”  “所謂的因故是因為對島津軍的恐懼吧?”田原親賢諷刺道。  “你有資格嘲笑我,還不是你眼睜睜的放任島津軍的敗兵逃回大隅。”  “哼,我那麼做還不是因為你肯出兵,而導致兵力不足麼?”  “你手中可是擁有強大的火槍手部隊,連追擊敗兵的勇氣也沒有麼?”  “你膽敢如此說……”  “哼~我看你根本沒有帶兵的資格。”  “你才沒有~”  ……  大友伊東聯軍的軍議最後陷入了田原親賢和志賀親守大友家兩大重臣之間的爭吵之中,田原親賢雖然因為重用田北鎮周而在戰場上取得了勝利,卻因為口舌上的失誤被政敵志賀親守在軍議上擊敗,沒能奪取軍權,反而失去了戰前對軍隊的主導地位。  ……  軍議的結果對島津軍和大友伊東聯軍來說都是十分不幸的,為了取得戰功保住家中的地位,志賀親守利用主將的地位率領大友伊東聯軍主力進入了大隅,一心想再次擊敗島津軍,建立比田原親賢和田北鎮周更大的戰果。  大友伊東聯軍出乎意料的舉動,也使得高修遠在軍議上提出的戰略成為了空話,敵人都逼近大隅了,如果還不能擋住大友伊東軍的話,只能退守加治木了。可是一旦退守加治木,就等於放棄了大隅南部的領地和兵源,可是偏偏大隅南部還有很大的徵兵餘地,如果放棄了大隅南部,根本無法徵召足夠的兵源。可是現在也不是決戰的時候,在兵力不足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又沒有有效的方法抑制對方的火槍手,勉強決戰只有一個結局就是再遭受一次慘敗。  無奈的島津貴久只得派人將軍中的傷病送到後方的加治木城,而自己則帶領全軍留守在大隅邊境地區與大友伊東聯軍進行纏鬥,等待各地的新軍。     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 天機    為了對付進逼大隅的大友伊東聯軍,島津貴久從主營將島津櫻、島津義虎等編制完整的部隊分了出來,布置為疑兵用以分散大友軍的注意力,達到拖延時機的作用。  ……不過大友聯軍軍在被幾支島津軍部隊糾纏了數日後,聯軍統帥志賀親守做出了果斷的抉擇。  “那支兵力最強大部隊一定島津貴久的本部,不要管那些雜兵了,只要一直攻擊島津貴久的本部,其他島津軍一定會前往救援的,那樣就可以一舉擊敗島津軍了。”志賀親守在軍議上自信滿滿的說道。  “親守大人,我不這樣認為,島津軍很明顯在採取拖延戰術,島津貴久的本部很可能根本沒有出戰,而是在休整部隊。”田北鎮周說道。  “……即使那不是島津貴久的本隊,攻擊它也沒有什麼不妥吧?”  “是~”  “那就不要廢話了,全力追擊兵力最多的那支島津軍。”  ……  在大友伊東聯軍軍議的次日也就是十一月七日,島津櫻部又如幾日前一樣,前往挑釁大友伊東聯軍。而大友伊東聯軍的行動也如這幾天的一貫行動一樣,在被挑釁以後便氣勢洶洶的追了上去……  只不過……  “覺不覺的今天有些奇怪呀?”跑了大半天以後前田慶次向身邊的獨孤小花問道。  “有什麼奇怪的,我完全沒有感覺。”小花無聊的回答道。  “要不說你反應遲鈍呢~”  “……你找死~”  “喂,現在可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你沒發現今天大友伊東聯軍追我們追的很緊麼?”慌亂的架開小花砍過來的刀後,慶次說道。  “……隨便找只狗挑逗個兩三天,它追你的速度都會快不少,難道大友伊東聯軍還不如一條狗麼?”  “耶,你的說法還真的很獨特,不過這條狗今天可是比往日專注的多了,它一直在追我們呢~”  “是不是你今天罵陣的話特別難聽,所以把他們的主將惹急了,非要砍了你才甘心?”  “沒有呀,我只是照往日一樣,輪流問候了一下他家的女性,隨便暗示了一下他的能力還不如一條狗~”  “恩,這就對了,如果不是你在問候他家女性的時候偷工減料,大概就是他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還是比一條狗強的,所以才這麼拼命的追過來~”  “……胡扯,義虎大人比我還沒有口德,也沒見聯軍拼命的追他們~”兩秒半以後,反應過來的慶次反駁道。  “恩,我本來就在胡扯,你還思考怎麼長時間,證明你也不怎麼樣麼?”  “……真是愛記仇的傢伙~”  “好吧,看在你這次這麼認真的份上,我破例告訴你大友伊東聯軍狠命追過來的真正原因……”  “是什麼?”  “一定是它們嗅道了肉骨頭味~所以才拼命的追上來~”  “嗚……,跟你認真說話的我確實很蠢。”  “喂,這次我可是很認真的。”  ……  雖然兩個是在胡說八道,不過小花最後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一般而言,動物不會隨便追人的,即使你去招惹它,如果沒有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般也就是追你兩下就算了。如果窮追不捨,那麼你就要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帶些什麼它愛吃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丟給它應該可以解決問題,如果沒有……,那很不幸,它的目標大概就是你了,跑快一點吧,被咬到的話會很痛的~人呢,是一種高等動物,因此人的行為和動物還是有很多相似性的,只不過人比動物的表現更高竿罷了~什麼,說我在胡掰?簡直是豈有此理,我說的話都是有依據的,動物不會隨便追你,人也不會隨便對你報有惡意的,這一點是相通的,其中一定是有利益聯繫的。什麼,你隔壁宿舍的二狗一直看你不順眼,總是找你碴打架,可是你們之間絕對沒有利益聯繫?那不可能,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因為你搶了他的獎學金。什麼?你從來沒有得過獎學金,他倒是年年都有?那麼就要進行更深層的考慮了,一定是你比他帥,所以他嫉妒你,哈哈這次一定對了,你總不能說他比你帥吧?什麼,你就是要昧著良心說他比你帥,這真是……,不過我已經考慮過這種情況了,那就是他和你追同一個姑娘,結果失敗了~什麼失敗的是你?那更簡單了,你雖然失敗了,但是你已經深深的印在了那個姑娘的心中,所以他對你不滿了~什麼?都不是?咳咳,保安把這個搗亂的傢伙扔出去~那邊那個同學有話說?先警告你,如果和上一個人一樣,就不是被保安扔出去那麼簡單了~什麼?你的老闆總是在訓斥你?……恩,先檢查一下是不是下列情況:第一,你有翹你老闆牆角的企圖——放棄,第二,你老闆有翹你牆角的企圖——讓他翹,或者辭職,第三,你老闆總是對年輕的女職員鹹豬手,你有仗義執言的企圖——不要多管閒事,第四,你老闆總是對你鹹豬手——先檢查一下自己的性別,如果和老闆是異性,順從一點他會提升你,如果對方嚴重影響感官的話也可以選擇辭職了。什麼是同性,咳咳……,如果你沒有美滋滋的感覺,建議辭職~第五,你有對老闆鹹豬手——這個……,如果有這種情況,你也沒被開除,那麼他對你的訓斥大概也只是做做樣子了,不要理他繼續吧。什麼?都不是,……喂,你工作也稍微專心一點,當老闆的也不容易,你不好好工作當然會被訓斥了,最少你也要把每天的任務完成個差不多嘛~……不要扔磚頭嘛,馬上言歸正傳~追擊戰一直持續了一整天,島津櫻部打打停停的跑了六十多里路,都沒能甩脫大友伊東聯軍的追擊。眼看島津櫻部就要被大友伊東聯軍攆出防區,深入大隅腹地了,好在天終於黑了下來,追了一天的聯軍也終於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島津櫻等人在安頓下軍隊以後,連忙召開了緊急軍議。  “……老大,你和聯軍主將有什麼深仇大恨麼?”前田慶次向修遠問道。  “沒有的事,我連聯軍主將志賀親守的面都沒有見過。”  “那為什麼他們象狗攆兔子一樣,追了我們一整天都不帶停的~”  “我那知道,小花說是因為你罵陣的話把他們惹急了,所以他們才追的這麼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明天就把你丟給他們好了。”  “老大,這根本不可能嘛,再說了,你怎麼能忍心把善良的我扔給邪惡的聯軍~”  “不要噁心人了,我也覺的這個不可能,不然早把你扔出去了~”  “老大~”  “不要用噁心又哀怨的眼神看著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咳咳,修遠,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旁聽了良久的島津櫻提醒道。  “恩,有道理,慶次你切腹謝罪吧~”  “……修遠~你真不擔心麼?”  “怎麼會,我一直在苦思冥想。”  “那你有辦法了?”  “沒有,對方有四五萬人呼啦啦的追過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對策嘛~”  “……那怎麼辦?”  “打不過,如果不想死的話,也只能跑了。”  “可是,再跑下去的話,大隅防線就崩潰了。”  “那也沒辦法,現在是怎麼也打不過人家。”  ……  “主公,你們似乎一直忽視了我的存在~”沉默的軍師山中賢秀,突然開口道。  “啊,對不起,你老不說話,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掛名的~”不知道賢秀來歷的島津櫻隨口說道。  “其實賢秀是有很多實績的。”修遠連忙掩飾道。  “……主公,現在島津軍所懼怕的只是對方強大的火槍手部隊吧?”等待兩個人說完後的賢秀緩緩的問道。  “這麼說到是也沒錯。”  “如果對方的火槍無法使用,島津軍大概也可以和大友伊東聯軍拼一場吧?”  “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島津軍即使兵力不足也有取勝的把握,可是你有辦法讓對方的火槍手無力化麼?”  “我沒這個能耐,可是老天爺有。”  “下雨?現在不太會下大雨的,而且大友伊東聯軍又不傻,碰到雨天他們只要一直堅守不就可以了。”  “主公,火槍是遠程武器,總要能瞄準才可以使用吧?如果天氣不好看不見,不就沒用了麼?”  “你要夜襲?沒用的,黑夜對火槍的使用影響並不大。”  “夜襲那裡需要老天爺幫忙~”  “那是什麼?”  “是大霧。”  “大霧?”  “對,從這裡往北,靠近山區的谷地,在這個季節很容易形成大霧的。”  “你的意思是把大友伊東聯軍引到那裡?”  “是呀。”  “可是,如果聯軍不跟過去這麼辦?”  “那我們也算擺脫追兵了吧?”  “那如果聯軍跟過去了,卻不起霧……?”  “這也不是不可能,那我們就繼續跑吧。”  “這豈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不過這幾天潮氣很重,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好吧,也只能這麼辦了。”  ……      第二部 第二十六章 大霧    抱著權且一試的打算,修遠採用了山中賢秀的策略,不過要想取勝,光靠島津櫻部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島津軍全軍的支持才有可能成功。不過要讓島津貴久接受這麼冒險的戰略,靠信鴿的傳信通過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即使派專人前去勸說,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獲得批准。  “主公,其實改變一下說法,這個方案通過起來就會比較順利了。”山中賢秀蠱惑道。  “用什麼說法?”  “恩、恩,其實是可以這麼說的。主公就說由於大友伊東聯軍的窮追不捨,目前我部已經無法維持戰線,在別無它法的情況下我部決定向北部山谷撤退,由於在季節在那個地區很容易形成大霧天氣,對火槍手作戰不利,因此向山谷撤退可以較容易的擺脫大友伊東聯軍的追擊。”  “這樣不是獲得不了其他軍隊的支持了麼?有什麼用?”  “當然不能光說這些,信的最後加上一些因為無法預料聯軍的行動,所以希望其他軍隊可以從多方牽制支援的話,最好島津諸軍可以和大友伊東聯軍保持較近的距離,也好在非常時機對我部進行支援。”  “恩?”  “主公,我可以在大霧前一天進行預測,所以只要島津諸軍距離聯軍的距離沒有超過一天的路程就可以趕上合擊。”  “恩,這麼說的話,通過的可能到是很大,可是從頭到尾都瞞著父親大人?櫻,你怎麼看?”  “沒關係,這麼做也是為了島津家嘛,只要事後不讓父親知道就可以了。”  ……  “好吧,那就這麼辦,……信的最後希望島津軍諸部可以儘可能靠近聯軍,以防不測,不錯吧?”擬好稿子的修遠向眾人問道。  “很好,馬上發出去吧~”隨便看了一眼的島津櫻說道。  第二天,天色還未轉明,島津櫻部就匆匆離開了營地,為了給大友伊東聯軍留下倉皇撤退的印象,使得大友伊東聯軍能乖乖的追來,高修遠甚至下令丟棄了大批的軍用物資。  “會不會太過分?”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恩,是賢秀的意見,其實我也覺的有些過分。”修遠回答道。  “主公,這樣做是在試聯軍的應手。”山中賢秀向二人解釋道。  “試應手?”  “對,主公不是曾經以圍棋比過戰爭麼?這就是圍棋里常用手法,先試一下對方的應手,再決定接下來的策略。”  “什麼樣的應手?”  “看大友伊東聯軍在截獲這些軍用物資以後會有什麼舉動,因為聯軍的行動缺乏連貫性,所以我懷疑其軍事行動的決策者有所調換。”  “大概是吧,這幾天聯軍的旗幟中多了志賀的旗號,而前幾天並沒有出現。”島津櫻回憶道。  “啊,我只知道聯軍的統帥是志賀親守,卻沒有注意過戰場上的旗號,難道上一戰不是他指揮的?”  “很有可能。”賢秀分析道,“聯軍目前的行動顯得盲目而衝動,而上一戰聯軍的行動卻有著嚴密的組織和克制性,我不認為聯軍的指揮官是同一個人。”  “所以你想試試對方的應手,來決定接下來的戰略?”  “也不完全是,只帶足夠使用的物資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體力的消耗,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們會很辛苦的,如果不能減少一些負擔的話,到了谷地也沒有戰鬥的體力了。而且現在糧草之類的物資並不緊缺,即使大友伊東聯軍不追過來,我們也不會因為拋棄這些東西遭受太大的損失。”  “恩,你這個人想的還真多,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料吧。”  ……  天亮以後,大友伊東聯軍才發現他們所要追討的目標已經逃離了營地,在志賀親守的怒斥下,幾名惶恐的大友武士連忙帶領麾下的士兵沖入了空無一人的營帳。不過雖然大友伊東聯軍的行動慢了半拍,卻收穫了進入大隅後最豐盛的一次戰果——被島津軍丟棄的軍營中有著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不但有成堆的糧草,更有無數的衣服被褥散亂的丟棄在軍營之中,修遠還把自用的精美物品扔了一地。  “哼,這支部隊即使不是島津貴久的本陣,也在島津家地位顯貴,不然那來這麼多的高級用品,一定要追上他們。”看到繳獲的物品後,志賀親守判斷道。  “親守大人,這說不定是島津軍的誘餌。”做事慎重的田北鎮周提醒道。  “誘餌?會有人把如此的多糧草當做誘餌麼?島津軍一定是為了減輕逃跑的負擔才將這些糧草丟棄的。”志賀親守說道。  “可是即使是為了減少負擔也該把糧草焚毀才對呀。”  “哼,如果島津軍在這裡放火,我們不就早發現他們了麼?而且島津貴久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一定是故意留下這些糧草用以迷惑我軍,使我們以為前面是陷阱,而不敢追擊過去,鎮周,作為大友家的將領,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中了敵人的疑兵之計。”之前不知道被島津軍的疑兵計搞得暈頭轉向的志賀親守此刻一臉智慧的訓斥著田北鎮周。  “大人……”  “不用多說了,其他各部島津軍多在其他方向,而且島津家也再沒有什麼預備兵力了,即使想設陷阱島津軍也沒有可用之兵,如果怕糧草部夠的話,把這些糧草都帶上,就足夠我們用到下個月了,鎮周大人,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麼?”  “這……”  “如果鎮周大人再提不出合理的反對意見,就不要再發表不同言論了,否則我會認為這是一種利敵行為。”一心想要立下戰功,以維持自己在家中地位的志賀親守在威脅恐嚇了和自己派別不同的田北鎮周后,便率領大軍自信滿滿的順著島津櫻部的撤退路線,疾速的向北進發。  “大友軍追過來了?”中午時分,在後衛負責偵察的騎兵向修遠報告道。  “速度怎麼樣?”  “和我軍的行軍速度相差無幾。”  “好的,你下去吧。”  ……  “秀賢,大友伊東聯軍的應手出來了,你怎麼看?”  “在我的意料之中,看來聯軍的指揮已經確實換人了,而且還不夠高明。我軍的行軍速度並不快,他們的行軍速度如果和我們相差無幾,那麼聯軍一定是帶著全部累贅的輜重在追擊我軍,否則他們的行軍速度可以輕易超過我軍,這樣下來只要一切按計劃行事就可以了。”  “要通知其他部隊整個計劃麼?”  “還不是時候,等道了山谷地帶再說吧。”  ……  十一月十日,按照原定計劃,島津櫻部和大友伊東聯軍一追一逃的進入了大隅北部山區的山谷地帶。  日落時分,島津櫻部在山谷內側設下了營帳,而大友伊東聯軍也因為天黑而放棄了行軍,在谷外紮下了營帳。這兩天在高修遠的刻意安排下,島津櫻部和大友伊東聯軍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一。聯軍統帥志賀親守也因為即將要獲得的勝利而興奮的無法入睡——明天也許是後天就可以將島津貴久的本部抓住了,如果順利的抓獲島津貴久本人,連主公都沒能擊敗的島津家就會在自己的腳下臣服……,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志賀親守陷入了美夢之中。  “主公,這兩天潮氣越來越重,明天這裡會是一個大霧天,決戰的時刻到了。”山中賢秀在一番勘察之後向修遠匯報導。  “你肯定麼?”  “絕對肯定,明天的濃霧直到正午都無法完全散開。”  “好的,我迅速向其他部隊發信息,準備決戰。”         第二部 第二十七章 霧谷合戰   十一月十日夜,高修遠將明日山谷中會起大霧的情況寫入了信中,並用信鴿傳遞給了島津貴久。在信中修遠向島津貴久說明了如果大霧確實升起的話,將是擊敗大友伊東聯軍的最佳時刻,並建議島津貴久馬上做出安排對大友伊東聯軍進行合擊。  深夜時分,島津貴久將一份詳細的行動計劃通過信鴿傳給了島津櫻。計劃包括了島津櫻部的攻擊方向和攻擊時機,島津櫻部如何與島津軍其他軍隊相互辨認,採取怎樣的暗號在亂戰中辨認友軍,其他島津軍部隊將如何配合島津櫻部進行合擊,在大霧消散後島津軍各部將在何處進行集結,都在計劃中做出了合理的安排。由於時間倉促,島津軍只有兩萬七千人可以趕上參加決戰,島津櫻部八千人,島津義虎部六千人,新納忠元部四千人,以及猿渡信光和北鄉時久的兩千騎兵將成為攻擊中的主力部隊從五個方向同時攻入大友伊東聯軍大營。島津家其他將領所率領的七千人馬,由於距離決戰地點路程較遠,只能將作為輔助兵力在總攻開始後陸續沖入聯軍大營。島津貴久將等待其他分散的部隊集結起來,在中午時分到達指定的集結地點,準備應對大霧消散後大友軍的反擊。  “真是令人不愉快呀,我們這麼辛苦的布置一切,卻還要第一批衝上去!”接道信後修遠不滿的抱怨道。  “就是,父親都不知道疼我~”島津櫻應和道。  “兩位主公,我們距離聯軍大營最近,沒讓我們第一個衝上去,大殿已經是很偏心了~”山中秀賢提醒道。  “……知道了~”  “主公,現在最好繼續休息,明天會很忙碌的。”  “好的。”  ……  孟冬時節寒冷的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濕氣,預示著日出後這裡將發生的大霧,藉助這常見的大霧島津軍將挑戰九州歷史上最強大的一支火槍手部隊。在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刻,島津櫻部已經為了即將到來的決戰而開始進行忙碌的準備了。由於著一戰將依靠近距離的白刃戰決勝,因此大部分士兵都在精心的擦拭著隨身的刀劍,而裝備重甲的鐵甲騎兵們則還要忙著為盔甲和馬甲上油。  ……  “秀賢,在總攻之前應該還可以做一些準備工作吧?”修遠突然一本正經的向山中秀賢問道。  “是什麼呢?”秀賢疑惑的反問道。  “大友軍所有的火槍即使在大霧裡一樣可以使用,雖然在視線上有所妨礙,但是憑藉聽覺一樣可以確定大概射擊方向,我不想造成無謂的死傷。”  “是這樣呀,可是主公,火槍即使很認真的瞄準,命中率也不是值得稱道的,憑藉聲音來判斷射擊方向更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了。”  “不過畢竟還是會有一些人因為運氣不太好而中彈的,我想儘量減少著方面的傷亡。”  “主公有什麼辦法麼?”  “你知道了,幾天前我們已經把大部分輜重丟棄了,而運送輜重的馬車卻沒有丟棄,眼下那些馬匹已經沒什麼用了,如果讓這些馬匹負重就可以造成很大的嘈雜聲,把它們趕向聯軍大營,因為大霧而喪失視力的聯軍會不會盲目的射擊呢?如果聯軍進行盲目的射擊,卻只聽見一些馬匹臨死的嘶鳴,聯軍的指揮官就會認為自己的火槍手被我軍欺騙,而限制射擊。在我軍主力進攻的時候,聯軍的火槍手就會因為心中的困惑而不知道是否仍該射擊,從而減少我軍士兵受到火槍攻擊的可能性。”  “主公,想是這麼想的,可是大友軍的火槍手卻不見得會這麼配合,我們進攻的時候他們一樣有可能進行亂射,反而白白浪費掉這些馬匹。”  “那你的意見呢?”  “在進攻前的幾分鐘把馬匹從各個方向趕向聯軍大營,不管大友軍的火槍手如何應對都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達到減少傷亡的目的。”  “好,我這就命令手下的忍者們馬上進行布置。”  ……  終於,晨曦的陽光緩緩的從山谷中升起,負責合擊大友伊東聯軍的各支島津軍部隊也先後到達了指定地點,並做好的突擊的準備。負責聯絡的忍者將修遠決定利用負重的馬匹,來打亂大友伊東聯軍的計劃通知了前來參戰的各支部隊。雖然獲得的反響不禁相同,不過大家都答應了會完全的配合島津櫻部進行作戰行動。  正當島津軍各部在為總攻進行緊張的準備時,從睡夢中醒來的大友伊東聯軍發現他們軍營已經陷入了濃厚的迷霧之中。  “親守大人,這該如何是好?”田原親賢緊張的向志賀親守問道。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最多午後霧氣就會慢慢消散,既然現在不能視物,就守在軍營里好了。”  “可是在這濃霧裡,火槍手不能視物十分的危險呀。”  “真是可笑,難道你認為島津軍在這濃霧裡可以視物麼?有什麼好擔心的~”  然而,就在此刻大友伊東聯軍大營的周圍突然響起了無數的喊殺聲和隆隆的兵馬衝刺聲……  “敵襲,大人敵襲~”一名下級武士驚慌失措的向志賀親守匯報導。  “不要慌張,我知道了,島津軍到底有沒有常識,竟然在著大霧天裡發動攻擊~”志賀親守一邊慌張的訓斥著部下,一邊批評著島津軍的無常識。不過‘兵者詭道也’才是兵家的常識,不知道這一點的大友重臣志賀親守,本身大概是更加缺乏常識的存在。  “親守大人,島津軍大概想依靠霧氣的屏蔽來抵消我軍在火槍上的優勢。”田北鎮周分析道。  “什麼,島津軍竟然如此卑鄙,傳令火槍手向有聲音的地方射擊,讓島津軍的膽小鬼知道大霧可幫不了他們。”  “可是大人,盲目的射擊恐怕不能阻止敵軍的攻勢。”  “羅嗦,等敵人衝過來你搞的這些火槍手就沒用了,快傳令下去,馬上反擊。”  ……  在志賀親守的命令下,大友軍的火槍手向發出聲響的地方進行了火槍齊射。而這一陣齊射卻成為了島津軍進攻的信號,圍在聯軍軍大營火槍射程以外的島津軍軍部隊,在聽道這陣齊射後便同時展開了攻擊,向聯軍大營發起的衝鋒。  ……  最先突入聯軍大營的是由猿渡信光和北鄉時久帶領的兩支騎兵部隊,他們在上一戰中因為負責戰場外的偵察而沒能參戰,雖然躲過了摧毀性的打擊,但是也對聯軍憋著一股怨恨之氣,此刻在猿渡信光和北鄉時久的鼓動之下,他們得以將心中的不滿在戰場上完全的發泄出來。  緊接著突入聯軍大營的是島津櫻部的騎兵分隊,以五百鐵甲騎兵為核心的千五百騎兵在前田慶次的帶領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入了聯軍大營,由於鐵騎的突擊速度緊比步兵快一線,卻比遠不上輕騎兵,因此他們才慢了下來。  在此之後,島津軍的其他諸部也先後攻入了大友伊東聯軍大營……  戰事陷入了混亂的白刃戰之中,由於霧氣濃密,人們甚至看不清五米之外的情況,因此整個戰場被分割成了無數互不聯繫的小戰場。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中,不要說大友軍的火槍手無法發揮戰力,大友伊東聯軍甚至無法發揮在人數上的優勢——經驗豐富的島津軍自發的組成了一個個戰鬥小組,而使得在每一個局部戰場上島津軍都不會陷入人數不足的局面。而反觀大友伊東聯軍,由於聯軍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倉促徵召的烏合之眾,在集團戰中還可以勉強發揮水準級別的戰力,而一旦陷入了亂戰之中,就只會盲目的衝殺完全暴露他們只有水準以下能力的事實。  “親守大人,快下令撤退吧,我們已經輸了。”得知島津軍以全面突入大營後,田北鎮周向志賀親守進言道。  “胡說島津軍的兵力遠不如我軍,即使陷入混戰之中,我軍也不會落下風的,你訓練的火槍手不是有護身刀麼,他們一樣可以發揮戰力。”  “大人,我軍的白刃戰能力遠不及島津軍,而在這樣的天氣里是無法發揮兵力上的優勢的。”  “你在怨恨我沒聽你的麼?再要多言,我先治你個動搖軍心之罪,滾下去~”志賀親守氣急敗壞的趕走了田北鎮周。  ……  “鎮周,情況這麼樣?”田原親賢慌張的詢問著氣沖沖的田北鎮周。  “志賀親守完了,大友軍也完了。”  “情況有這麼壞麼?”  “……他不肯撤退,大概是想讓大友家和他一起毀滅吧,不過我們沒必要配著他死。”田北鎮周恨恨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投降島津家?”  “還沒到那個地步,請大人速派手下的親兵通知火槍手部隊和大友老兵馬上進行撤退,他們是大友軍的核心,能保留多少算多少。”  “好的~”  “我們也走,傳令全軍,直接在飫肥城下匯合。”  ……在田北鎮周的策動下,大友軍的核心力量大友老兵和火槍手得以先一步撤退,不過在亂戰之中傳令並不容易,加上志賀親守的妨礙,最後只有半數大友老兵,和三分之一火槍手共八千人成功的撤出戰場,在飫肥城下和圍城的大友軍匯合。  戰鬥仍在繼續著,志賀親守也從手下親兵的回報中得知了田原親賢和田北鎮周在策動士兵們進行撤退,不過著並沒有動搖他的戰意,反而使他下定決心在戰後要對這兩個人進行問罪……  在單兵做戰中,島津軍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頑強的戰鬥力都完全的發揮了出來,而與他們的對戰的大友伊東聯軍則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前田慶次手下的鐵騎更是在聯軍軍營內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  “櫻,這戰我們贏定了。”在島津軍全部突入大營後,高修遠對島津櫻說道。  “是麼?”  “放心吧,現在所能發揮的只有單兵的戰鬥力,而大友軍又怎麼有能和我們抗衡的戰鬥力呢?”  “是呀,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櫻,我看霧散以後也不要和你父親匯合了,乾脆直接在這裡殲滅大友伊東聯軍得了,免的他們看情勢不對逃離戰場。”  “好吧,戰場上應該隨機應變,父親會了解的。”  “那我這就派忍者去通知各部的指揮官。”  ……  不過修遠對戰場的估計還是偏差了許多,當大霧消散時,整個聯軍大營內已經沒有半個聯軍士兵了。志賀親守在島津軍突入主營後就帶著少數親兵借著濃霧的掩護逃離了戰場,而伊東軍統帥伊東義佑也在志賀親守逃跑後,帶著伊東軍逃離了戰場,不過只以少量武士為核心的伊東軍即使認真撤退,也只有數百人跟隨伊東義佑撤出了戰場。  在霧谷合戰後的第三天十一月十四日,島津軍主力開到了飫肥城下,不過此刻大友伊東聯軍早以撤圍,大友軍更是一路撤回了府內城。島津軍在短暫的軍議後,決定利用戰機對盤踞在日向北部的伊東氏進行清剿。戰鬥又持續了一個多月,伊東義佑在日向北部重鎮縣城熬到了1572年,在援兵無望的情況下切腹自盡,留在日向的伊東氏一族也先後選擇了自盡和投降島津家,至此島津家完全控制了九州南部四國。  志賀親守在少量的親兵的護衛下逃回了府內城,不過在霧谷的大敗已經使他徹底的失去了軍隊的支持。志賀親守留在府內的親族也多被田原親賢捕獲,而志賀親守在回到府內城的同時也立刻被拘捕並軟禁了起來。在十一月末,從府內城傳出了志賀親守因戰敗,而謝罪切腹的消息,他的親族則在出讓了大部分封地之後才被相繼釋放。       第二部 第二十八章 東國    1572年初,一路平定日向的島津軍並沒有繼續向大友氏統治的核心地帶豐後進軍,而是在確認了日向再沒有反抗力量後,從容收兵而去。三月末,在春耕結束之後,島津家再次發動了徵兵令,並從數個方向同時攻入了豐後。元氣大傷的大友軍在先後丟棄了豐後外圍的佐伯城和岡城後退守府內城,決定依靠府內城堅固的城牆和剩餘的數千火槍手進行堅守。島津軍在對府內城進行了嘗試性的攻擊後,發現此刻的府內城是無法用強力攻克的,便在一通掠奪後做出了撤軍的決定。島津貴久的三子歲久被分封於佐伯城和縣城,大將新納忠元被分封於岡城,從兩個方向繼續威脅府內城。  這裡需要回顧一下從1568年到1572年之間九州以外的局勢變化。  1568年初,控制了勢尾濃和南近江地區的織田信長擊敗了暗殺將軍足利義輝的三好氏,護送足利義昭進入京都並擁立其為將軍,順利完成了織田家上洛的壯舉。同年6月,中國之雄毛利元就降伏出雲尼子氏,達成了中國的絕對控制。1569年初,武田信玄攻克峻府城,同年六月德川家康攻克掛川城,今川家滅亡,武田家與德川家瓜分了今川家的領地。十月武田信玄率兵包圍小田原,因久攻不克,在幾個月之後因補給問題武田軍退出了相模返回甲斐。  1570年三月,足利義昭和織田信長之間短暫的蜜月關係終告破裂,織田信長向足利義昭送去五條書,而足利義昭則向諸大名秘密發信,邀諸大名上洛並討伐織田氏。越前朝倉氏最先響應足利將軍的號召,但是他的動作卻遠沒有他的對手快,本該被討伐的織田信長反倒提前發動了對越前朝倉氏的討伐令。六月,織田信長率領三萬大軍離開了京都,踏上了討伐越前朝倉氏的征途。為了確保勝利,信長向小谷城的妹婿淺井長政送出了求援信,希望淺井家可以派遣援兵協助織田家討伐越前朝倉氏。然而朝倉氏也向有聯盟關係的淺井家發出了求援信,和織田家不同的是朝倉家是淺井家幾代的盟友。小谷城內一度為該倒向織田家還是倒向朝倉家發生爭執,最終長政的父親久政在家臣的支持下占了上風,淺井家決定支持多年的盟友而撕毀和織田家之間的盟約。織田市知道了淺井家的決定,將兩頭收口的豆袋送給了兄長,對淺井家遲遲不出兵已經有所不滿的信長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被前後夾擊即使是織田軍也沒有把握可以取勝。織田信長決定立刻從金崎撤退,一心想出人頭地的木下藤吉郎抓住機會主動請求殿後,並成功的阻擊了朝倉家的追兵。織田信長率領大軍繞道琵琶湖西岸,在半個月後從南近江退回了岐阜城。八月,織田德川聯軍與淺井朝倉聯軍在姊川展開決戰,淺井朝倉聯軍大敗而歸,從而失去了作戰的主動權。  由於織田家與一向宗之間的矛盾不斷擴大,本願寺顯如響應了足利義昭的號召宣布信長為佛敵,並號令各地一向宗的門徒反對織田家的統治,織田信長與本願寺之間長達十年的戰爭開始了。1571年毛利元就開始響應足利義昭的號召,派遣水軍向被織田家圍困的石山本願寺本山送去糧食補給,織田手下的水軍大將九鬼隆嘉大敗於毛利水軍,織田家失去了瀨戶內海的治海權。  1572年六月織田信長再次向足利義昭遞交十七條書,結果只換來了足利義昭更多的反抗,甲斐武田家加入織田包圍網。十月,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在和一直交惡的關東北條氏達成諒解後,宣布上洛支持將軍足利義昭,並率領大軍三萬五千人離開了躑躅崎館。  武田信玄派遣武田二十四將之一的秋山信友率領偏師兩千人進攻美濃織田領,而自己則率領武田軍主力浩浩蕩蕩的攻入了遠江。相對與武田軍龐大的數量,濱松的德川家康也動員兩萬五千人的大軍,由於還要防禦各地的據點,實際可以投入到野戰的兵力大概只有兩萬人左右。  面對武田軍龐大的攻勢,家康決定一面進行防禦一面向歧阜城的織田信長求援,為了拖延武田軍的前進腳步,家康將第一線的防禦重點放在了二俁城。二俁城築于天龍川與二俁川所挾的丘陵地上,城臨東海大道,是關東群雄上洛必經之地,距家康的本城浜松城北僅二十公里,如果此城失守濱松勢將變成裸城,直接遭受武田軍的猛攻。家康命二俁城主將中根正照進行死守,並加派松平康安、青木貞治等將率領數百精銳入城協助防守。松平部剛一入城,武田信玄所率領的大軍便以怒濤入海之勢開赴二俁城下,然而面對城小牆堅又地勢險要的二俁城,甲斐之虎也不僅生出了一絲無力感。攻城戰並不是以赤備騎兵為主力的武田軍所擅長的任務,而且這樣的小城根本無法投入太大的軍力進行攻擊,武田軍空有龐大的軍力卻派不上用場,另外二俁城城壁堅固也很難靠強力進行破壞。但是武田信玄也不能放著二俁城不管,直接向濱松城進軍,雖然二俁城內只有千餘守軍,但是此城所處的地理位置太過重要,如果不能控制此城,根本無法保障武田軍補給線的暢通。而將補給線放在敵軍的威脅之下根本是兵家大忌,深通兵法之道的武田信玄當然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信玄一面派遣武田勝賴、武田信豐、穴山信君等將負責二俁城的攻略,一面親自率領主力部隊沿天龍川左岸布陣,以防範濱松城方面可能出現的援兵。  武田勝賴等人率部對二俁城進行了輪番猛攻,但是象二俁城這樣修築於天險之上的要塞,不是可以輕易依靠強攻攻克的。武田軍在猛攻了數日之後,都沒有任何成果,由於久無戰果,圍攻二俁城的武田軍甚至一度出現了士氣低迷的情況。  終於,負責攻城的武田信豐在連續幾日的攻城中發現了二俁城的弱點,就象所有修建於高地上的城池一樣二俁城取水困難,而且城內缺乏大型儲水設施。武田信豐在對二俁城周圍的地形進行了仔細的觀察之後,下令隨軍的工兵掘斷了二俁城的水源。水源被掐斷的二俁城已經無法繼續堅守下去了,幾天之後二俁城的守將以保全殘部性命的條件向武田軍開城投降。  攻克二俁城之後,信玄任命依田信守、依田信繁父子為二俁城守將,自己則率領大軍繼續西進,向再沒有阻礙的濱松城進發。  而近畿的織田信長因主力正陷入和淺井朝倉聯軍激戰的關鍵性時刻,根本無力派遣大軍援助唯一剩下的盟友。在家康的不斷催促下,信長也只派出了佐久間信盛和平手凡秀所率領的三千援軍前往援助德川家康。  在東國,織田德川聯盟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之中。       第二部 第二十九章 三方原合戰    攻克了二俁城之後,遠江國內再沒有可以阻擋武田大軍前進的城堡,一路長驅直入的武田大軍很快便掃平了遠江各處的城堡,直逼濱松城下。而濱松城內的德川家康則被武田軍的強大軍勢所震懾,不敢開城與之決戰,只得和織田家的援兵一起退守濱松城內。  家康的如意算盤當然是想依靠濱松城強大的城防力量來消耗武田軍的軍勢,想北條氏一樣使得武田軍陷入攻城戰而潸然敗走。武田軍雖然強大卻不擅攻城,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三年以前,相模的後北條氏正是依靠小田原的城防抵禦了武田大軍的侵攻。本來德川家康曾對二俁城寄予很大的希望,希望城小牆堅的二俁城可以拖住武田大軍,可惜二俁城取水不利的硬傷被武田軍發現,終因水道被破壞而無法再戰。不過濱松城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濱松城地勢平坦,城內到處都是水井,根本不用擔心水源的問題。而且濱松城內的糧草和兵員都很充分,加上城牆高大,即使堅守一年都沒什麼問題,定下守城的戰略後,家康自信的想到。不過很快家康就發現他的一切考量都錯了,而且錯的是那麼離譜。  1572年12月11日傍晚,三萬武田軍到達了濱松城下,但是抵達濱松城下的武田軍根本沒有進行攻城,甚至沒有漏出一點想要攻城的意思。率領大軍跑到濱松城下的武田信玄似乎只是想確認一下家康的動向,確認一下家康的大軍是否還再濱松城內,確認一下家康是否會選擇守城。之後,武田軍便離開了濱松城下,繞過了濱松城繼續向西前進,向三河方向前進,甚至沒有留下一兵一卒來監視濱松城的動向。  濱松城議事廳“武田信玄究竟想幹什麼?”被武田軍的行動驚呆的家康連夜召集家中的重臣和織田軍的大將展開了軍議。  “主公,依我看武田信玄一定是沒有把握攻克我軍守備的濱松城,所以才決定繞城而走的。”德川家武將之首東三河派首領酒井忠次斷言道。  “這種事情誰都知道的,可是難道只有這麼簡單的原因麼?”家康不滿的問道。  “武田信玄的目標大概在三河。”西三河派首領石川數正說道。  “也有可能是打算直接西進上洛吧,畢竟武田軍是以上洛為藉口出兵的。”織田軍大將佐久間信盛推測道。  “這不大可能吧?武田軍如果直接上洛要如何保證補給線的暢通呢?”本多重次提出疑問。  “武田軍的目的應該還是在三河,即使是要上洛,也必須要通過三河才可以。”忠次說道。  “可是即使如此武田軍的補給也不通暢吧。”本多重次說道。  “武田軍可以繞道信濃向三河方向進行補給,即使不能完全控制遠江,武田軍也能保證到三河的補給。”石川數正說道。  “從信濃進行補給?石川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武田軍不如直接從信濃進攻豈不是更直接。”本多重次批評道。  “哼,如果武田軍直接從信濃進攻就無法把我軍的主力牽制道遠江來了,那樣武田軍也無法輕易的進入三河。”石川數正駁斥道。  “難道武田軍的目的真是三河?”家康驚慌的問道。  “應該是這樣。”酒井忠次在思考再三後說道。  “那該這麼辦?”家康問道。  ……  “三河是德川家的根本所在,不能放任武田軍侵攻而不管 。”一陣沉默後石川數正說道。  “忠次,你認為呢?”家康向另一位重臣問道。  “如果放棄三河,不但等於丟棄了德川家的根本,更是失去了和織田家的聯繫……”酒井忠次悲觀的分析道。  “該怎麼辦?”  “那就要看武田軍的行動了。“  “半藏,匯報一下武田軍的動向。”  “武田軍一路向西進發,主力在三方原一帶駐紮,而赤備騎兵則已經進入三河境內,以上是忍者傳來的最新動向。”服部半藏報告道。  “主公,這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甲斐之虎竟然和赤備分開了,如果我軍不在此刻出擊,再沒有機會打敗武田軍了。”酒井忠次進言道。  “你建議主動出擊?”  “是的,武田信玄既然無視我們德川軍,敢這樣從濱松城前經過,有把赤備騎兵派了出去,我們就應該給武田信玄一點驚喜,讓他不敢小瞧我們德川家的勇士。”  “可是如果武田信玄是故意引誘我們出城呢?他可是甲斐之虎呀!”本多正信提出了疑問。  “即使是甲斐之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難道我們要坐視武田軍侵入三河麼?”酒井忠次說道。  ……  由於德川家重臣大多出身於三河,德川軍的主力也多數來自三河,如果真的躲在濱松城內任憑武田軍侵入三河,不但會對德川軍的士氣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更會造成家中的分裂。迫於形勢,德川家康不得不連夜率領兩萬德川織田聯軍,前往三方原突襲武田軍主力。  夜半時分德川織田聯軍浩浩蕩蕩的到達了三方原戰場,為了不被武田軍發現,家康命令部下的士兵一律不得點燃火把,兩萬大軍依靠對地形的熟悉摸黑來到了武田軍大營處。  “快,傳令下去,全軍重新列陣,由行軍陣改為突擊陣。”德川家康小聲的對身邊的側近下令道。  ……  隨著家康的命令,兩萬大軍在各部將領的指揮下緊張而又無聲的進行著列陣。然而就德川織田聯軍忙著列陣的時刻,武田軍的大營處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火光之中一名渾身赤紅的大將在一群騎馬武士的簇擁下出現在了陣前。  “家康,我等了你好久了,怎麼現在才到?是不是躊躇再三才決定出擊的呀?”  武田信玄嘲弄的聲音響徹了戰場,不但動搖了家康鬥志也動搖了德川織田聯軍的軍心,信玄在嘲諷完家康之後,就迅速的在部下的護衛下退到了軍陣之後。之後,從武田軍大營內升起的無數箭雨,無情的打在了德川織田聯軍身上,將德川織田聯軍的鬥志推向了谷低。  德川織田聯軍的統帥德川家康被武田軍出乎預料的行動一下子打甍了,在武田軍箭雨的襲擊下呆立在陣中不知如何是好。聯軍的預定行動方案是偷襲武田軍,打武田信玄一個措手不及,而現在的情況卻變成了武田軍蓄謀以久的等待聯軍來襲,反倒打了聯軍一個措手不及。德川家康馬上意識到自己中計了,自己被武田信玄引出了堅固的城堡,就像小羊羔被大灰狼引出羊圈一樣可怕。發現這一點的家康,本能反應是馬上逃回濱松城,可是理智卻在心中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逃跑。一旦逃跑不但會在逃亡戰中損失慘重,更會失去士氣和軍心,可是不逃的話面對嚴陣以待的武田軍德川織田聯軍又沒有取勝的把握,不知所措的家康陷入了內心的煎熬。將家康從內心的煎熬中解救出來的是大久保忠世、忠佐兩兄弟,在武田軍箭雨的突然攻擊下,大久保兄弟沒有絲毫的動搖,而是毫不猶豫的帶領部下沖向了武田軍陣營。  “全軍突擊~”看到大久保兄弟率部沖向武田軍以後,家康知道色子已經投下,再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便鼓足勇氣號令全軍沖向武田軍。  ……  在三方原列陣的武田軍只有兩萬餘人,為了引誘家康離開濱松城,武田信玄已經命令精銳部隊赤備騎兵事先離開了主力部隊,此刻正在眾人所不知道的地方遊蕩。面對衝殺而來的德川織田聯軍,嚴陣以待武田軍並是像家康所想像的那麼可靠和堅強,大久保兄弟的部隊甚至輕鬆的突破了武田軍的第一道防線。受到鼓舞的德川織田聯軍更猛烈的向信玄的本陣發動著攻擊,而武田軍的主力也集中在武田信玄的周圍抵禦著德川織田聯軍瘋狂的進攻。  ……在火光的照耀下,三方原戰場籠罩在一片血光之中,兩方的士兵都在全力以赴的砍殺著眼前的對手。武士的咆哮、士兵的怒吼、武器的撞擊、以及雙方指揮官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融合在了一起,演奏出了一場動人心魄的交響曲……  因為精銳部隊赤備騎兵沒有出戰,武田軍逐漸顯出了敗相,不熟悉沒有騎兵支持的戰鬥的武田軍士兵逐漸露出了疲勞的神色,武田軍的戰線在德川織田聯軍的瘋狂進攻下也不斷的後退著。  終於在接近清晨的時刻,聯軍的部隊逐漸衝到了武田信玄的本陣跟前,只要突破了武田軍的本陣,就可以徹底的擊垮武田軍,在晨光中迎來勝利。然而在聯軍軍身後升起的不只是破曉的太陽,還有無數身批赤甲的騎兵,消失了一夜的武田赤備從德川織田聯軍的背後出現了。  ……  在赤備出現在戰場上的一刻武田軍已經勝利了,激戰了半夜的德川織田聯軍根本沒有勇氣面對氣勢如虹的赤備騎兵。如果在正面戰場碰上可能還有一拼之力,可是被赤備從背後突擊的聯軍在一瞬間就崩潰了,對聯軍的所有武士和士兵而言剩下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逃出戰場,逃回濱松城或者任何沒有赤備騎兵的地方。  ……       第二部 第三十章 德川家的最大危機    德川織田聯軍在三方原戰場上大敗於武田軍,德川家康在神原康政、本多忠勝等人的護衛下逃回濱松城,家康的側近夏目吉信卻為了掩護家康而被武田家武士討死,酒井忠次、石川數正等人率部退到了三河,大久保兄弟和鳥居元忠等將則在擺脫了武田家追兵後逃回了濱松城,以本多重次和高力清長為首的一批文官更是被武田軍所生擒。而救援家康的織田軍大將平手凡秀也在混戰中被討死,餘部則在佐久間信盛的率領下逃回了尾張。  跟隨家康先後逃回濱松城的德川軍只有三千多人,加上在本多正信帶領下的留守部隊,家康手中也只剩下了五千餘人的軍隊,再也無力與武田軍進行抗衡,只得龜縮在濱松城內等待織田家的援兵,而任憑武田軍在德川領內肆虐。  ……  1573年一月 肥後人吉城 茶室“主公有最新戰報傳來。”一名忍者向高修遠報告道。  “出什麼事了?難道龍造寺家入侵了麼?”修遠緊張的問道。  “不是,是東海道方面的戰報。”  “東海道?是什麼說吧。”修遠興致缺缺的問道。  “上個月,上洛的武田信玄與德川織田聯軍在三方原一帶展開激戰,結果德川織田聯軍大敗。”  “這樣呀,武田軍接下來的行動這麼樣?”  “接下來?”  “對,武田軍是繼續向京都進軍,和德川家進行和談,或者是逗留在德川領。”  “目前看來是留在了德川領。”  “這樣呀,去把鷹作叫來,我有事情和他說。”  ……  片刻之後,一身灰土的池田鷹作出現在了茶室內。  “咦?鷹作,你做什麼去了,怎麼會弄的這麼髒?”修遠滿臉驚奇的問道。  “主公,現在正是肥後軍團的練兵期,我每天在忙什麼難道您不知道麼?”鷹作一臉苦笑的回答道。  “是這樣呀,其實作為一個武將修生養性也是很重要的,有空過來喝喝茶嘛~”  “主公,不是所有人都象一樣,每天沒事幹的。”鷹作不滿的回答道。  “你看你,修養不夠吧,怎麼能動不動就板起臉呢?”  “……老大,你找我來是有正經事的吧?”鷹作粗魯的做在地上後問道。  “恩,是有一些,你是家康大人介紹給我的,可是我總覺的你和家康大人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究竟是什麼呢?”修遠好奇的問道。  “主公,我絕對沒有私通德川家的行為,這些年更沒有和德川家有過任何聯繫。”鷹作認真而生氣的回答道。  “別動不動就生氣嘛,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只是想知道你和家康大人的關係罷了。”  “對不起,我和家康大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原來家康大人有這種奇怪的嗜好,他是因為沒有得到你,才你趕離身邊的吧。”修遠裝出一副心中瞭然的樣子說道。  “主公,家康大人沒有那種奇怪的嗜好了。”  “難道是你有那種的嗜好,所以才整天呆在軍中嗎?哎~洛雪真可憐,本來以為你們已經快了。”說完之後修遠還故意用憐憫的眼神瞅著池田鷹作。  “老大,根本沒有那種奇怪的事情,還有這事和洛雪也沒有關係,請你不要把她撤進來。”  “好吧,看來不是我想的了,你讓我再猜猜看……”修遠歪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老大,請你不要再做奇怪的推測了。”  “喂,你要是把和家康大人的關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我不是就不用這麼費勁的猜測了麼?”修遠一臉不滿的說道。  “不要。”  “鷹作,其實我要打聽你和家康大人的關係絕對不是因為我的好奇心,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決定。”修遠正經的說道。  “是什麼事?”  “你先回答我的疑問,我才能告訴你。”  “好吧,其實家康大人是我的兄長,不過家康大人是嫡出,而我只是侍女之子。”  “恩?”  “我出生的時候父親正陷入困境之中,他沒有精力來料理我們母子,就將我過繼到了池田門下,幾年之後,父親被人謀害後,我也按照父親的遺願被送入了伊賀里。十二歲時家康大人找到了我,當時他還叫做松平元康,告訴了我自己身世的兄長還讓選擇我走自己要的路。我一直生活在伊賀里,並在成年以後跟隨半藏大人為兄長服務,直到一天家康大人問我是否願意成為武士。我在考慮了一番後回答他,忍者並不適合自己,也許成為武士是更好的選擇。那以後,家康大人讓我跟隨他部下的優秀武士學習武士的知識,並告訴我等待合適的機會,我便可以成為真正的武士,之後家康大人就讓我跟隨你,並向主公你效忠。”  “只有這樣麼?”  “是呀,因為是很無聊的事情,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的。”  “……喂,我再糾正你一次,我可不是好奇才問你的~”  “知道了,可是老大難道你真有什么正經事麼?”  “……我偶爾也會比較正經的,不過現在出事的是你。”  “我?”  “正確說來是你老哥~”  “家康大人?”  “對,是他沒錯。”  “家康大人會有事麼?”  “事實上他是遇到大麻煩了,……,很大的麻煩。”  “……”  “剛剛傳來戰報,家康大人在三方原敗給武田軍了。”  “上洛的武田信玄?”  “恩,你也知道呀,如果武田信玄真打算上洛,你老哥大概就沒什麼麻煩了。”  “……什麼意思,武田信玄不上洛了麼?”  “目前看來不像,武田軍在三方原取勝之後就一直滯留在遠江和三河,完全沒有進軍京都的意向。”  “這樣呀,那武田軍在幹什麼?”  “說到點子上了,武田信玄響應足利義昭的號召加入了織田包圍網,並以上洛為目的動員了三萬五千大軍,卻在擊敗了織田家的盟友德川軍,打通了上洛的通路後留在了德川家的領地內,武田信玄是真的想上洛還只是想找個機會擴大領地呢?我看是一半對一半,不過目前卻是以擴大領地為主要目的,三萬多人的武田大軍不可能閒著了,既然沒有繼續向京都進發,那麼只能是在三河和遠江來瓦解德川家的統治了,這樣看來家康大人的麻煩大了。”  “家康大人會有危險麼?”  “那就要看三方原合戰德川軍的損失情況了,如果是像傳聞一樣的慘敗,那麼家康大人就很危險了。”  “為什麼?”  “看來來你還是很關心那個把你扔出來的老哥嘛?”  “主公,家康大人畢竟是我兄長。”  “關心就關心嘛,又沒什麼不好的,何必要找理由~”不過修遠並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而是向鷹作詳細的解釋起了自己對東海道形勢的判斷。  三方原合戰之後德川軍很可能已經失去了再次出戰的實力與勇氣,面對強大的武田軍只剩下了消極防禦的能力。德川家已經無力阻止武田信玄上洛的步伐,本該乘勝繼續前進的武田軍反倒是停了下來,不是很奇怪麼?看看現在近畿的戰況,雖說淺井、朝倉和石山本願寺等織田包圍網的成員拖住了織田軍的大部分戰力,使得信長大人只派出了三千人前往援助德川家康。但是近畿範圍內所有織田包圍網的成員都只是在應付織田軍的進攻都已經筋疲力盡了,而且對織田威脅最大的淺井氏和朝倉氏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如果沒有武田信玄加入織田網,淺井和朝倉可能早就撐不住了。現在,如果武田信玄可以向尾張一帶發起進攻,勢必會動搖織田家的統治基石,使得信長大人不得不從近江前線抽調部隊回防尾張,從而將淺井與朝倉從滅亡的邊緣挽救回來。說白了,就是近畿的戰況對織田包圍網的成員並不樂觀,如果武田軍可以加入近畿戰場,則可以挽救織田包圍網的重要成員淺井和朝倉,否則的話只會讓織田家做大,更無法擊敗。  可是武田軍卻沒有積極的向織田家進軍,反而是留在了遠江和三河,那麼武田信玄的上洛之舉大概也只是為武田家擴大領土而找個藉口吧。這樣看來家康大人便成為了武田信玄擴大領土的最大障礙,武田信玄將不遺餘力的將他從三河和遠江地區抹殺,而唯一能救他的織田軍也在近畿戰場的關鍵時刻而抽不出援手,現在家康大人的處境可是說是危險萬分。  “……會死麼?”  “暫時倒是不會,不過如果不出現什麼變化,家康大人大概難逃一死。”  “難道不可以投降麼?我大哥是能屈能伸的人。”  “武田信玄不會給他屈的機會,德川家在三河的統治太牢固了,武田信玄不會重蹈今川家的覆轍,他只會分化德川家的家臣,尋求國人眾的支持,但是德川家卻會被他無情的剷除,否則他終究無法把三河變成武田家的領地。”  “……”       第二部 第三十一章 夜入濱松    “喂,不要發呆了,如果你還想見家康大人的話,現在還來的及。”修遠把鷹作從發呆的狀態中喚醒了過來。  “還有機會見大哥一面麼?”  “恩,據報家康大人在三方原合戰後逃入了濱松城,武田信玄暫時還不會對他動手,現在跟我出發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在濱松見家康大人一面。”  “我馬上回去安排一下就準備出發,……可是等等,主公你也要去麼?”  “為什麼我不能去?在三河時我也很受家康大人的照顧,所以我也想去看看他。”  “可是,主公您怎麼能身涉險地呢?如果您出了什麼問題該如何是好?”  “……喂,誰告訴你我要身涉險地的?你何時見我身涉過險地了?”  “您不是要去濱松城麼?”  “是呀,有什麼問題麼?”  “可是濱松應該是被武田大軍圍攻之下的危城吧?”  “那又怎麼樣,濱松是難攻不克的堅城,武田軍不會上隨隨便便的強攻的,而且因為濱松是港城,只要走水路基本不會碰到什麼危險,怎麼樣要去麼?”  ……  本來修遠只打算和池田鷹作兩個人去濱松一趟的,可是沒想到鷹作堅持要帶織田洛雪去見他的大哥,理由是他一直把家康當做父親來看待的,所以希望可以讓家康見見洛雪。鷹作提出的理由雖然說不上充分,不過到也勉強合理,沒有深思的修遠就答應了下來,不過這個輕率的決定卻令前往濱松的人數擴大了十倍以上。首先要求跟去的是島津櫻,她的理由是老待在九州太過無聊了,要出去轉轉哪怕是去即將被攻克的危城也好。這種爛理由修遠當然不會答應,可是島津櫻卻以織田洛雪也要去為由指責修遠處事不公,並裝出傷心欲絕的樣子……,毫無辦法的修遠只得答應把她帶去。因為島津櫻的加入,整個隊伍被無限制的擴大了,首先是獨孤小花作為護衛隊長加入了隊伍,之後是長尾輝熊以負責安全的忍者為由加入了隊伍,最後有十六名近衛和八名忍者加入了隊伍。修遠終於板起了臉……  “喂,這不是旅行團,而是深入敵境,你們也要差不多一點~”  “凶什麼凶,你不是說沒有危險的嘛?”島津櫻反駁道。  “是沒有危險,可是這麼多人跑過去,總之是不太好的。”  “知道了,本來慶次也想去的,現在讓他留下來好了。”  “……”  由於參加人數的極度擴大,修遠向阿歌特商會調略了一艘較大的船,結果開到八代碼頭的是一艘名為黑珍珠號的大型海船。當修遠正在奇怪麗璐怎麼會如此大方時,船長交給修遠的一封信解決了修遠的疑慮,信封里只有兩樣東西,一張是黑珍珠號的出借文書,另一張是帳單。……這個傢伙本性不改,這都要問我收錢,接到帳單後修遠忿忿的想到。不過修遠也有商人的本性,看到大船後的第二件事,修遠就想到了不能浪費船艙,應該裝些什麼在船上才對。  兩天之後,池田鷹作奇怪的看到一車車的糧食、一捆捆的箭支和一箱箱的火槍被搬到了大船上。  “主公,你要做什麼?”鷹作吃驚的問著修遠。  “當然是要運到濱松去了。”  “運去濱松出售麼?”  “……喂,你當我是沒有人性的嘛,這些當然是送給家康大人的,虧你還是他的親弟弟~”說完修遠就丟下了呆立一旁的鷹作。  ……  “修遠呀,你就算是為了收買鷹作,這次也真是很難得呢~”比較了解修遠的島津櫻在知道後笑著對修遠說道。  “只有一小部分,在三河時家康大人待我不薄呀,我也不是不懂回報的人。”  ……  終於在二月初,一切準備工作都結束了,把人吉城的工作託付給慶次等人後,修遠一行人終於坐船離開了九州。十天以後,繞過了各地海盜的黑珍珠號,終於到達了被圍的濱松城外海。  “鷹作,你有辦法讓你老哥不把我們當敵人吧?”靠近濱松城後,修遠向池田鷹作問道。  “請主公稍待。”鷹作那出一張紙,寫了幾個字之後,用特殊的手法折成掛簽,在外面畫上了特殊印記,綁在了一支箭上。  “主公,請再靠近一點我好把箭射到城內。”  “好的。”  隨著射入城中的信箭,濱松城內出現了一片騷動,而對於接近船隻的敵對行動也隨之停止了。很快,服部半藏便出現在了濱松城頭,並打出了同意靠岸的信號。  ……靠岸之後,鷹作向服部半藏說明了自己一行的目的並對半藏介紹了同行者的身份。  “原來是高大人,您能在此刻來到濱松,我十分的感動。”服部半藏認出了高修遠,不過他還是對這一行充滿了疑惑。  “請隨我去見主公吧。”在確定高修遠和池田鷹作身上沒有攜帶武器後,服部半藏決定先帶他們二人去見自己的主公,而安排其他人住入了客房。  ……  “鷹作,你怎麼來了?還有高大人,你們不是應該在九州麼?”看到被服部半藏帶來的兩個人,家康驚訝的叫了出來。  “家康大人,我們應該有十年沒見了吧?”修遠搶先回答道,不是因為無情,而是要先打消德川家對自己一行的顧慮,否則很有可能出現不必要的誤會,剩下的時間再讓鷹作和他大哥慢慢敘舊也不遲。  “是呀,有十年了,和織田家的聯盟也持續了十年了。”德川家康感慨的說道。  “……”  “我經常聽到你們的消息,鷹作跟著你可是要比留在我身邊強多了。”  “……”  “你大概也多少知道一些我現在的處境吧?”  “猜到了一些。”  ……  “……高大人此行有何目的呢?”一番客套的說辭後家康問道。  “主要是鷹作想要見見大人你,我這裡也有一些物資想送給德川家,想必在守城戰中也需要吧?”修遠簡單的說著自己的目的,並將一張單字遞給了家康。  “……我們這裡不缺糧草,不過其他的東西倒是很有用,謝謝高大人你了。”  “叫我修遠就可以了,鷹作和您應該有很多事情想說吧,我就不打擾了。”  “我會吩咐人給你們做出安排的,明天我在找你詳談。”  ……       第二部 第三十二章 德川家的命運    第二天中午,德川家康在濱松城的密室中再次叫來了高修遠。  ……  “修遠,昨天我和鷹作談了一夜。很感謝你能在這種時刻來這裡一趟。”  “家康大人言重了。”  “其實德川家的情況比你想像的還要危急,三方原合戰之後,只有三千餘人和少數將領隨我退回了濱松,其他人則率部退到了三河一帶各自的領地內,而織田家的援兵也失去了蹤影,現在的德川家根本是朝不保夕。”  “有怎麼嚴重麼?”  “前幾天半藏探到消息,石川數正等人正在與武田信玄進行接觸。”  “……”  “你大概還不太清楚德川家的結構,十年前我從今川家獨立時擁立我的正是那些在三河擁有土地和人望的國人眾勢力,其中的代表性人物正是西三河派的石川數正和東三河派的酒井忠次。”  “難道德川家的實權並不在家康大人手中?”  “這到不是,我還掌控著德川家的實權,並且可以隨意處置任何背叛我的家臣,不過這種權力只在一般情況下有用。”  “一般情況?”  “就是在德川家的生存不受威脅,我的權力在三河無人挑戰時。”  “……我知道了,眼下德川家的生存正深受武田家的威脅,你在三河的權力也因為武田信玄的侵入而無法保證了,因此你已經無法控制三河的國人眾了?”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接掌三河的權力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其間對三河的發展頗有貢獻,三河的國人眾對我的統治心悅誠服,不會因為武田軍的入侵和三方原的失敗那麼快的倒戈相向。”  “……家康大人,我越聽越糊塗了~”  “程度問題,我對三河國人眾的控制力並沒有消失,只是有些減弱罷了。其實如果我對三河國人眾的控制可以這麼輕易就消失的話,我到也不會覺得朝不保夕了~”  “為什麼?”  “我已經你很清楚呢,如果德川家對三河的統治不夠嚴密,控制力可以輕易喪失,那麼武田信玄就會和我進行和談了,你以為我是那種寧死不屈的人麼?”  “……是這樣麼?”  “武田信玄不跟我和談,是因為他清楚我在三河的控制力不會輕易消失,他把遠江變城武田家的領地容易,而把三河變成武田家的領地卻很難。因為只要我還活者,任何人對三河的統治都是不完全的,因此信玄要將三河變成武田家的領地一定會殺死我的,還會徹底的抹殺德川一族。”  “可是你不是說石川數正不是已經在和武田軍進行接觸麼?”  “那是為了保障家族的利益,數正為了保證石川家的利益選擇了倒向強者,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向武田家效忠,一旦我恢復自由和軍力,他將再次倒向我,很多三河的國人都保持有這種想法,這就是武田信玄一定要除掉我的原因。”  “沒有解決的辦法麼?”  “除非信長公可以儘快解決東線的戰事,發兵救援我,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解救我的個人危急。不過,我雖然沒救了,德川家卻不能就此滅亡。修遠大人非常感謝你這十年來對鷹作的照顧。”  “這個,其實倒是鷹作幫了我很多忙。”  “修遠,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家康大人明示。”  “我現在有兩個兒子,長子信康已經成年,並娶了信長的女兒織田五德為妻,此刻擔當岡崎城守,他的命運大概會和我一樣難逃一死吧。次子於義丸不到兩歲,一直由本多重次撫養,此刻在濱松城中,我已經讓正信把他帶來了,請修遠大人可以將於義丸受為養子,保全德川一脈。”  “呀~”  “如果不願意的話,至少替我將他撫養成人,家康再次拜謝了。”  “好吧,我答應你撫養於義丸,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會幫助他重新奪會三河。”  “只要能保全德川家的家名,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奢望了,十分感謝修遠大人。”  “家康大人快起來吧。”  “半藏,叫康政、忠勝兩人和正信一起過來,我有話和他們說。”  ……  片刻之後,抱著於義丸的本多正信和神原康政、本多忠勝一起出現在了密室內。  “半藏,你也留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們說。德川家大概已經完了,織田軍半年之內也無法從西線抽出任何部隊來援助我們,而我軍只能再撐兩三個月了。”  “主公,既然織田家不能幫助我們,我們也沒有必要遵守什麼盟約,投降給武田家好了。”本多忠勝直言道。  “忠勝,如果武田信玄會接受我的投降,我老早已經這麼做了,難道我不懂戰國的法則麼?可惜武田軍的目標並不在上洛,而是更實際的目的,擴大領地,我成為了武田信玄統治三河的最大障礙,他不會放過我的。”  “可是主公……”  “好了,不用多說了,從走上爭霸道路的一天起,我就已經有了今天的覺悟,只不過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我可以死,但是我不希望德川一門因我而亡,在岡崎的信康大概會和我一樣難逃一死,可是於義丸卻因為修遠大人的到來有了生的希望,他很幸運呀。修遠大人已經答應我收於義丸為養子,並撫養他長大,保住德川一門的血脈。你們都是德川家最忠實的家臣,我不希望你們陪我這個沒有希望的人死在濱松,而是跟在修遠大人和於義丸的身邊。”  “主公……”  “不要哭哭啼啼的,請修遠大人為於義丸賜個字,也好讓我可以安然就死。”  “……那就叫家遠吧,家康大人怎麼看?”  “很好,就叫家遠,多好的名字呀。你們幾個以後好好的跟隨修遠大人,如果家遠不成器,你們就尊修遠大人為主公,知道麼?”  “遵命!”  “你們下去吧,問問其他人,有願意和你們一起離開的就和你們一起準備離開,留在這裡不是為德川家效忠,活著才有希望。”  “是……”  ……很快,德川家的幾名重臣離開了密室。  “家康大人,我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看到室內再次只剩下兩個人後,修遠說道。  “修遠大人,儘管說吧。”  “家康大人,您既然知道活著才有希望為什麼不和我一起離開,我的船很大的,多裝幾個人也沒問題。”  “修遠大人,你的船可以把整個濱松帶走麼?”  “……這怎麼可能。”  “修遠大人既然是商人,應該和海員多有接觸吧?”  “有一點。”  “那麼大人應該也知道海上男兒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船長要和船共存亡吧?”  “……”  “眼下的濱松就是一條快要沉沒的大船,而我就是船長,難道我還可以跑麼?”  “可是據我所知,有很多船長扔下船隻的例子呀。”  “那麼我問你,他們中有人丟棄了船員逃生,還獲得尊重麼?”  “這倒是沒有。”  “那就對了,你不能帶走濱松的所有人,所以我必須留下了,否則德川家將失去人心,日後再也沒有人會為德川家效忠了。而且你即使可以帶走濱松的所有人,我也不能更你走,我要為三方原的失敗負責,為那些被困於領地的將領負責,這是身位上位者的責任,總有一天修遠你也會懂得這個道理的。”  “可是家康大人。”  “修遠,以後於義丸和德川家的家名就靠你了。”  “家康大人……”  “還有,你的為人太過善良,我如果活著總有一天會成為你的對手,你本該為我的死而感到高興的。”  “可是家康大人你是我的朋友呀。”  “戰國是沒有朋友的,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你照顧鷹作,現在又要拜託你照顧於義丸和我的家臣們。”  “家康大人?”  “聽我說完,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忠告了,不要以為這是為了你好,我只是希望你更強大,德川家的未來才有希望。修遠大人,記住,戰國是沒有朋友的,我和信長公之間只有利益關係,我依靠他來反抗今川家和在東海道站住腳,而他利用我來擋住東線的敵人。如今我沒能擋住武田家,對織田大人來說已經失去了作用,因此他不會放棄西線的利益來救援我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誰也不會怨恨對方。修遠記住,在這個世界可以信任的只有利益關係和自己的家臣,你是商人出身應該清楚利益的重要性,可是你大概不懂家臣,我們需要家臣的幫助才能統治軍隊,而家臣也需要我們來強化自己的權勢,因此只要你能保證自己的權威,就能保證家臣的忠誠,可以隨便懷疑任何人,但是不要輕易懷疑家臣的忠誠。因為與其對家臣的忠誠持懷疑態度,不如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家臣只會背叛那些不只得效忠的人。”  “家康大人……”  “修遠,你今天就離開濱松,這裡畢竟是是非之地,而且總是丟下自己的領地不管會出各種意外的……”  ……  當天傍晚,在家康的催促之下,修遠一行帶著於義丸等人再次蹬上了黑珍珠號,踏上了返回肥後的航程,跟隨修遠離去的德川家臣有以神原康政、本多忠勝、服部半藏、本多正信為首的四十七名青壯武士。  兩個半月後,岡崎城被武田軍攻克,德川家康的長子信康在絕望中切腹,其妻織田五德被武田信玄俘虜。信康自盡後半個月,石川數正向武田信玄遞交了降表,隨著石川數正的投降,大批西三河派的武將投降了武田軍。又過了一個月,濱松城陷入了困境,家康以饒恕城內士兵的性命的條件,向武田信玄切腹投降,大久保忠世、鳥居元忠等人為家康殉死,以大久保忠佐為首的武將向武田軍投降,德川家滅亡。家康自盡後半個月,一直不肯向武田軍投降的東三河派首領酒井忠次在居城自盡,其子向武田信玄投降,隨後東三河派武將也投降了武田軍。  徹底收服三河的武田軍沒能繼續上洛,因為越前的朝倉氏已經被織田信長所消滅,從越前收回的軍隊被派往了尾張,用以抵抗武田軍的進攻。感覺取勝無望的武田信玄在留下勝賴鎮守三河後,率領大軍退回了甲斐。      第二部 第三十三章 肥前之熊   二月下旬,離開肥後半個多月的修遠一行人帶同數十名德川家的高級武士回到了肥後八代鎮。  剛一下船,修遠就看見了負責忍者訓練營的長尾雪虎一臉焦急的在出現在了碼頭之上。  “有什麼事麼?”跳下船的修遠驚奇的問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麼回事?”  “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開始行動了……”  通過長尾雪虎的敘述,修遠大致了解了在他們離開的這半個多月中,九州發生的一連串事變,這一切事變都是隨著控制肥前的大名龍造寺隆信的異常行動而發生的。控制著九州西北部地區的龍造寺家依靠海外貿易和肥前較豐富的稻米產量而積攢了大量的財富,並在此財富的基礎上組建了強大的軍團。在這十幾年間龍造寺家與近鄰大友家發生了無數次戰爭,可惜敗多勝少,家督龍造寺隆信甚至有數次身陷死地幾乎死於大友義鎮之手,不過龍造寺家依靠過人的運氣幾次都逃過了滅頂之災,隆信也幾次都幸運的躲過了一死(這裡就不知道他肥前之熊的名號是不是因為幾次逃過一死,世人譽其皮厚而送給他的了。)因此龍造寺家與大友家是化解不開的死敵,按照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一般性原則,島津家和龍造寺家應該是盟友的關係。不過這次這樣的一般性規律沒能成立,島津家與龍造寺家依然是互相防範的對手,一直守備在隈本城的島津櫻部大將岡本賴氏就是為了防範龍造寺家而存在的。不過包括高修遠在內的所有島津家重臣,都沒有考慮過大友家與龍造寺家會採取聯合行動的可能性,因此島津家在對大友家進行侵攻時一般只對龍造寺家進行簡單防禦以防其乘虛而入。自前年年尾的決戰以來,大友軍損失慘重不但失去了南部的重要盟友伊東家,更是喪失了家族統治中心豐後的大片領土。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大友氏,島津家派遣島津義弘、島津歲久、新納忠元等人為前線指揮官,統帥超過一萬五千人的大軍圍攻府內城。為了不影響生產和保持軍隊的士氣,島津貴久更是讓島津領內的動員兵輪流參加圍城戰,準備在兩不耽誤的情況下徹底拖垮大友家。  然而出乎島津家決策層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本來應該與大友軍保持敵對的龍造寺軍突然和大友軍採取了聯合行動。二月十日,龍造寺軍與西線的大友軍共三萬餘人,組成聯軍切斷了在府內城下島津軍圍城部隊與島津家本土的聯繫。  “真是出乎意料的情況,大殿是如何應對的?”  “由於圍城部隊一時完全失去了聯繫,因此大殿急調肥後和日向的島津軍守備隊向豐後進軍,意圖分散龍造寺大友聯軍的注意力,以減輕圍城部隊的壓力。而大殿本人則在內城進行了總動員,準備率兵援助府內城方向的島津軍圍城部隊。”  “大殿的策略很正確,那麼慶次怎麼做的?”  “因為主公不在城中,慶次集結了三個火槍備隊、七個步兵備隊共五千人前往進攻豐後。”  “這個數字雖然不多,但是分散敵軍的注意力應該也夠了,難道情況很壞麼?”  “確實很壞,慶次和軍隊在五天前,快進入豐後的地方失去了聯繫。”  “什麼?失去了聯繫?”  “是的,杳無音信,隨軍的忍者也沒有消息傳回來,從日向向豐後進軍的三千人也在同一天失去了聯繫。”  “……”  “還有,兩天前隈本城被人圍攻,筑後望族蒲池鑒盛率領五千大軍包圍了隈本城。”  “該死,敵人已經蓄謀以久了。”  “看來是這樣。“  “雪虎,現在誰在人吉城主持事務。”  “是長智大人。”  “深水長智,那麼其他人呢?”  “大部分將領都隨同慶次一起進軍豐後了,包括犬童賴安和蒲生秀光。”  “那現在人吉城只剩下深水長智了?”  “是的,連山中賢秀和武田靖三郎大人都隨軍出戰了。”  “返回人吉城,召開軍議,必須立刻採取行動,否則結果真是不可想像了。”  ……  人吉城,議事廳空蕩蕩的會所里只有寥寥數個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覺。  “該死的龍造寺隆信,我發誓不會讓他好過。”修遠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  “修遠,他們都回不來了麼?”看著空曠的議事廳島津櫻焦急的向修遠詢問道。  “不會的,現在只是失去了聯繫,應該只是被敵軍困住了。我已經命令長尾雪虎帶領大批忍者前往搜索他們的行蹤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  “修遠,現在該這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很亂。”  “嗚~我要是不和你去什麼濱松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慶次的錯,任誰都會做出和慶次一樣的選擇的,他沒有帶走主力部隊已經是萬幸了。”  “可是我們有辦法救他們麼?”  “不知道,我現在連是不是該去救他們都不知道。”  “啊?”  “敵軍顯然早已料到我軍會採取的行動,他們幾乎已經針對我軍可能的行動制定出了一切策略,我不知道該這麼做才不會陷入他們的套子。”  “說不定連這一點,他們都想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已經輸定了。……”  ……  “鷹作。”  “主公,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是這個,你去把德川家的武士請來,多一個人多一點想法,這裡人太少了。”  “遵命,我馬上去辦。”  ……  很快德川家的幾名上級武士在鷹作的帶領下來到了議事廳。  “會議正式開始,你們說說我們下一步該這麼做吧?”修遠無力的向與會的眾人問道。  “主公,我認為我們應該前往內城和島津軍主力匯合。”深水長智說道。  “主公,我認為我們應該馬上去援救慶次大人。”池田鷹作說道。  “修遠,我也認為應該馬上去找慶次他們。”島津櫻插嘴道。  “修遠大人,前往內城與島津軍主力匯合太緩了,應該盡力去援助被困的部隊。”本多正信建議道。  ……  “為什麼沒人提議去解隈本城之圍?”討論了半天后,修遠問道。  “主公,隈本城守備充足,城牆堅固,即使一時半刻不去解救,也不會輕易被攻克,現在根本顧不上去解救隈本城之圍。”  “……就去隈本城了,既然這是我軍最不可能採取的行動,我就偏偏這麼做,如果還不能打亂敵軍的布置,我也認了。”       第二部 第三十四章 突襲隈本城   決定向隈本城進軍的島津櫻部,連夜做好了出征的準備。雖然肥後軍團的總兵力有一萬一千人,但是常年有兩千人隨岡本賴氏駐紮在北部邊境的隈本城,用以防禦龍造寺家可能的進攻。八代城駐紮有三百人的守備隊,不過不是正式編制,只能處理一些治安問題,而缺乏實質的戰鬥力。駐紮在人吉城的主力有九千人,不過其中的大部人馬五千人已經隨前田慶次出征了,目前處於失蹤狀態。目前島津櫻部可以動用的兵力只剩下了四千人。  “帶上主營步兵、近衛隊、長弓隊加上輕重騎兵三千人就夠了,剩下的一千人留下守城好了。”  “修遠,不應該傾巢出動麼?本來兵力就不太充足……”島津櫻提出疑問道。  “總要留一些防禦兵力,而且我已經擬好了進行總動員的動員令,深水長智需要必要的兵力來整頓動員兵。”修遠回答道。  “要進行總動員麼?”  “這是最後的手段,也是疑兵計,在肥後進行總動員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到那時如果危機還沒有解除,慶次他們大概也完了。”  “為什麼?”  “雪虎告訴我,慶次部只帶了十五天的乾糧,他們如果沒被消滅的話,也只能堅持個十天左右了。”  “……那怎麼辦?”  “我準備用七天時間打亂龍造寺家的布置,用最後三天時間救援慶次他們,反正現在也沒有發現他們蹤跡,冒冒失失的向他們的失蹤地點進軍只能把我們最後的兵力也推入險境。”  “你有把握麼?”  “沒有,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全軍出擊,目標八代城。”  “對了,政明你在這裡幫助長智大人守城,好好照看幾個弟弟,我很快就會帶你靖三郎叔叔回來了,不要哭呀~”臨出發前,修遠向武田政明叮囑道。  ……  接近傍晚的時候,三千島津軍到達了八代城,不過島津軍沒有在八代城停留,而是繼續向八代城東北方的深山前進,並在入夜時分隱秘了行蹤。  “全軍分散前進,目標就定在這裡的要塞群。”修遠指著地圖上接近隈本城的一片小型城塞說道,每個城塞旁還標出了各部隊的駐紮點,“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裡集合,白天注意休息,好了各隊分散進軍吧。”修遠指著主營駐紮點旁標示出來的地點向諸將說明道。  ……  第二天入夜(1573年2月23日)島津軍三千人重新集結在了島津櫻的身邊。  “櫻,你也要一起去麼?這裡也有可能是陷阱的。”  “恩,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吧,我們出發。”  ……修遠帶領島津櫻部順著海灘前進,在午夜繞到了隈本城北面的空地。  包圍隈本城的五千龍造寺軍圍著隈本城設立了六個軍營,在隈本城正北方的大營是蒲池鑒盛的主營所在,布置有士兵一千五百人,其他五個軍營各有士兵數百至一千人。神原康政、本多忠勝,你們二人各帶一隊輕騎兵切入蒲池鑒盛主營東西兩方,截斷蒲池部主營和其他部分的聯繫,並阻截任何龍造寺家的援兵接近主營。鷹作,你帶領長弓隊悄悄靠近蒲池部主營,並用弓箭快速消滅對方的哨兵。輝熊,你帶領忍者打開營門,小花,你帶領近衛隊在營門打開後進入蒲池鑒盛的主營,主營步兵隨後跟近,鐵騎隊待命。戰前,修遠向諸將說明道。  “出擊~”隨著修遠的命令,各部人馬按照戰前的決定,各自向指定地點悄悄的前進去。  ……由於蒲池鑒盛部的主要任務是圍攻隈本城城,因此各營的哨兵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靠近隈本城的一翼,而對外圍防線缺乏必要的注意力。蒲池鑒盛主營的哨兵更沒有想到島津軍會從筑後方向發起進攻,被分配到大營北面的哨兵門乾脆圍著靠近營門的營火打起了瞌睡。難得蒲池鑒盛部的哨兵如此的配合,再加上長弓隊的士兵對這種奇襲任務已經駕輕就熟了,很快半數長弓手就分成了五人一組的戰鬥小組,每組人負責對付一名哨兵,而剩下的長弓手則將引弓待發的箭頭對準了靠近營門的各個營帳,以防出現意外情況。不過沒有意外發生,幾乎同時二十多名哨兵便隨著弓弦的輕響,身上插滿了羽箭失去了生命。消滅了一翼的哨兵後,長弓隊又迅速的消滅了另一翼的哨兵,雖然這裡的哨兵較為盡職,但在長弓的阻殺下也沒能發出任何警報。  由於還有數千龍造寺軍就在附近紮營,因此修遠希望可以悄無聲息的殲滅此處的龍造寺軍,至少也要在其他營地發現異狀前殲滅這裡的龍造寺軍。因此,在所有哨兵被消滅後,不是以往聲勢浩大的全面攻擊,而是十幾條黑影無聲的竄入了大營,在迅速的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機關後,黑影迅速的搬開了障礙物,並在用力推開了大門,由於事先在門軸內灌入了潤滑油,沉重的大門打開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不要出聲,走~”看到營門被打開後,獨孤小花簡潔的向身後的身穿黑衣輕裝簡行的近衛們說道。在改封肥後之後,島津櫻部的近衛規模擴大到了三百人,並且加入了很多丸目道場的弟子,戰鬥力比之幾年前不管在質方面還是量方面都有顯著的提高。由於近衛中有不少人是小花的師弟或者師侄,更容易了解小花的意圖和配合其行動。  進入蒲池鑒盛部大營後,三百名近衛自發的分成了十幾人一組的戰鬥群,悄悄的摸入一個個的帳篷內進行無聲的殺戮,而獨孤小花自己則率領著幾名相熟的近衛專挑裝飾華麗的帳子進攻,頃刻間就將超過三成的普通士兵和二十餘名武士被送入了靈界。  裝備完善的主營步兵在近衛開始殺戮後不久進入了蒲池部大營,他們緊跟在近衛之後,用以抵禦龍造寺軍有所察覺之後的反擊。由於裝備完善他們比輕裝的近衛更容易壓制步兵的反擊,在混亂的戰鬥中也較不易受傷,一旦蒲池部士兵察覺他們被攻擊,這些步兵將代替近衛成為主要戰鬥力量。  然而主營步兵直到殺戮的最後都沒有出手的機會,蒲池部主營的一千五百人在一刻中的時間內就被獨孤小花和近衛隊屠殺乾淨了。只是在蒲池鑒盛的大帳外,近衛隊的行蹤才被服侍鑒盛的小姓所發覺,以為只是本部士兵走動發出聲響的小姓在掀開帳門準備訓斥無理的士兵時,一柄雪亮的長刀突然插了他的脖頸,少年帶這恐懼和驚訝的慘叫聲由於氣管被割破而變成了一串血泡。無情的將這名小姓斬殺的劍客正是近衛隊的指揮官獨孤小花,從少年的屍體上抽出不沾一點血珠的寶刀晨露後,小花面無表情的瞪視了一眼發出聲響的近衛,之後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蒲池鑒盛的大帳。  “走~” 片刻之後小花拎著蒲池鑒盛滴血的人頭走出了大帳,並對圍攏起來的近衛簡短的下令道。  ……  消滅了蒲池部主營士兵後修遠將毫髮無損的部隊收攏了起來,說實話著種悄無聲息的襲擊方式確實不錯,效率很高也沒有損失,不過卻不能繼續使用了。根據神原康政和本多忠勝傳回來的消息,靠近蒲池部主營的兩做兵營似乎發現了些異狀,已經派譴了幾批傳令兵前往主營方向進行詢問,雖然都被輕騎兵所截獲,但是再要偷襲這樣的營帳已經不可能了。  “命令本多忠勝繼續監視東部的龍造寺軍營地,全軍向西面的龍造寺軍營進攻。鷹作,你帶領長弓手進行火箭攻擊,聲勢浩大一點。小花,你率領鐵騎匯合神原康政的輕騎兵繞到蒲池部西營的南側,準備伏擊援救西營的龍造寺軍。全軍出擊~”  ……  很快蒲池部西營便在長弓隊的攻擊下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逃出營帳的士兵甚至來不及拿起最基本的武器,很快便被大營周圍嚴陣以待的島津軍步兵圍攻殲滅了。鄰近的蒲池部西南營士兵被西營的火光所驚醒,武裝起來的士兵在龍造寺家將領的率領下組織成了攻擊隊形向西營進發。可是在行軍的途中,軍列卻被全身鐵甲的騎兵攔腰沖斷,將領所在的前半部被鐵甲騎兵與島津步兵所夾擊全軍覆沒,被神原康政部騎兵追擊的後半部,以四散逃跑逃過了全部被殲的命運。守備隈本城的岡本賴氏得到忍者命令後從城內衝出襲擊了圍城部隊的南部大營和東南大營。  碩果僅存的東營也被耐不住寂寞的本多忠勝率隊襲擊。為了減少損失,本多忠勝命令所率領的輕騎兵將點燃的火把甩入蒲池部東營。隨著響徹戰場的喊殺聲,蒲池部東營的士兵無法繼續抵抗島津騎兵的進攻,放棄了營帳向曠野逃竄,試圖整軍再戰的東營守將則被弓馬嫻熟的本多忠勝射殺馬下……  第二天天明時,包圍隈本城的五千龍造寺軍只剩下了幾座冒煙的營帳,近千蒲池部的潰兵逃入了隈本城東北部的山區。       第二部 第三十五章 進軍肥前   擊殺了蒲池鑒盛,擊潰了蒲池部的圍城部隊後,島津櫻在隈本城的議事廳召開了軍議。  “修遠,由你來主持會議吧。”軍議剛剛開始,島津櫻就直接將權利移交給了高修遠。  “遵命~大家對下一步行動有何看法?”修遠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島津櫻對權利的移交,畢竟要給隈本城守將岡本賴氏做出個島津櫻是實際領導的樣子,所以會議的程序比在人吉城時多了一個步驟。  “主公,隈本城之戰我軍大獲全勝,幾乎全殲了龍造寺軍的蒲池部,沒有主公的英明指揮我軍絕對無法獲得這次勝利。”隈本城內的一名隨軍參謀獻媚道。  “還有什麼?”修遠不雅的撇了撇嘴後問道。  “我軍應該趁勝追擊徹底擊敗敵軍。”另一名隈本城的文官進言道。  “……”  “修遠大人,目前我軍雖然在這裡輕鬆的擊敗了龍造寺軍的蒲池部,但是對府內城一帶的戰事根本沒有任何影響,這裡的勝負根本無法影響整個戰局的成敗。”本多正信不理池田鷹作的擠眉弄眼直言道。  “鷹作你眼睛不舒服麼?”看道鷹作的小動作後修遠故意問道。  “沒有。”  “那就繼續會議吧,請問正信大人對此戰有什麼看法呢?”  “襲擊蒲池部雖然出乎敵軍的意料之外,但是並沒能打擊敵軍必救的要點,因此不足以減輕府內城方向我軍的壓力,並沒有達到我軍的行軍目的。所以,此戰龍造寺軍蒲池部雖然是戰敗了,但是我軍卻也沒能獲勝。”  “……你的話雖然難聽,不過卻也切中要點,此戰雖然重創了龍造寺軍,卻沒能減輕半點府內城戰線我軍的危機,確實算不上什麼成功,不過幾乎全殲蒲池部的戰果難道算不上勝利麼?”  “在戰術上當然是獲勝了,但是從戰略角度考慮卻沒有什麼意義。”本多正信回答道。  “那你說怎麼做在戰略上才有意義?”  “目前我軍的當務之急還應該是解救府內城一帶我軍被困的各支部隊,只有確保這些精銳部隊的安全之後,我軍才有與大友龍造寺聯軍進行決戰的實力,否則島津家的情況依然十分危機。”  “……說了半天豈不是廢話,難道我不知道該去救援慶次他們麼?”  “不光是失蹤的前田部,更主要的是府內城下被困的島津軍圍城部隊,這支部隊一旦被殲滅,島津家在幾年之內都難以恢復實力。”  “你的意思還是進軍府內麼?即使匯合了隈本城的守軍,我們也難以對大友龍造寺聯軍造成威脅,反而有可能落得慶次他們一樣的下場,這個方案不可行。”  “大人,我認為應該把戰略上的要點定為解救府內方向的諸友軍,我部是目前島津家唯一可以自由行動的部隊,內城的軍隊還要十天左右才可以完成動員,而人吉城的動員速度更慢,這些部隊在眼下的戰局中根本指望不上。如果我部還不能認清戰略重點,那麼府內方向的島津軍諸部大概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還是應該支援府內方向麼?不過你有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麼?”  “這個,其實是沒有,我只知道戰略上應該以援救府內方向友軍為重點,而且要儘快進行援救,戰術上該如何實施我就不知道了。”  “……那不等於是廢話麼?”  “對不起~”  “算了。鷹作你從剛剛開始一直有小動作,是不是你有什麼方案。”  “主公,我認為這一戰即使沒能動搖府內方向的大友龍造寺聯軍,但是至少打亂了龍造寺隆信的戰略部署,龍造寺隆信是不會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和仇敵聯手的。”  “繼續……”  “龍造寺軍能和大友軍聯合行動,一定是大友方面答應了龍造寺隆信的領土要求,不過大友家能割讓給龍造寺家的領地應該只有筑後一國,而筑後一國只要龍造寺家肯努力遲早可以徹底擊敗大友軍而奪得。那麼大友家可能把肥後也做人情送給了龍造寺家,才有可能說動龍造寺隆信聯合出兵。”  “……你說大友家竟然那這裡送人情?”  “很有可能,蒲池部雖然人數不多,卻是龍造寺家的主力部隊之一,這樣一支部隊會來進攻隈本城絕對不是龍造寺軍的佯攻,而應該是做好了乘虛而入奪取肥後的準備。”  “乘虛而入?怎麼可能,蒲池部只有五千人,肥後的駐軍可是有六千人那,這那裡夠?”  “主公,很有可能龍造寺隆信沒有料到肥後還會剩下這樣規模的兵力,畢竟府內方向的主力部隊吃緊,距離最近的肥後和日向應該是傾巢出動前去解救才對。龍造寺隆信應該不可能想到肥後主事的人會全部跑出去,而導致留守的慶次大人只帶半數軍隊前往救援。我想龍造寺隆信大概認為肥後只剩下了隈本城的少數駐軍,所有才會只派蒲池部來攻取這裡的。”  “……如果這樣,那麼慶次他們豈不是更危險?大友龍造寺聯軍可是會用襲擊肥後全軍的力量來襲擊他們。”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認為敵軍更可能是在向府內進軍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把肥後和日向前去救援的部隊困住了,大友龍造寺聯軍的實力應該還沒有強到可以在圍困島津軍圍城部隊的同時,將救援的兩支部隊圍殲到一個人都沒跑出來的程度。主公,日向援軍的實力我們不知道,可是慶次大人和那五千人的實力我們應該清楚,即使用五萬人把他們團團圍住也絕不能讓他們一個人都跑不回來。”  “也有道理,軍隊一旦潰敗,即使敗的再慘也總有幾個人能趁亂跑出來的,既然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那麼慶次他們的情況應該還沒到這種程度。那你認為下一步該怎麼辦?”  “堅持行軍的一貫性,既然我們擊敗了龍造寺軍的蒲池部,索性攻入龍造寺家的領地。龍造寺家的主力部隊應該還在府內方向,龍造寺隆信也不大可能想到蒲池部會敗的這麼慘,那麼龍造寺家的領地一定防禦十分空虛,如果我們猛烈進攻的話,雖然大友軍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府內方向的龍造寺軍一定會儘快回來救援,這樣也就解除了府內方向島津軍諸部的壓力。”  “好,就以肥前為目標全軍出擊。”       第二部 第三十六章 連戰   確定了向肥後進軍的方針之後,島津櫻部經過半天的休整離開了隈本城。  “賴氏大人,你也率領隈本城守軍一起出戰。”  “……那隈本城的防守呢?”  “現在隈本城的得失已經無關緊要了,而且龍造寺軍應該也騰不出手來攻打這裡,讓你部下的那幾個文官臨時募兵防守這裡好了,這麼簡單的任務他們應該能完成吧?”  “主公……”  “告訴他們,如果真有人來進攻,覺的擋不住就投降好了,我不怪他們。”  “這個?”  “我說的不是反話,向他們明確傳達以後就趕快出發吧,時間緊迫。”  ……  1573年2月25日傍晚 島津櫻部近五千人的軍隊進入了筑後地區“這裡屬於龍造寺家的重要據點有那些?其中防禦最為薄弱的是那些?”一進入筑後,修遠就向眾人詢問道。  “龍造寺家筑後的權利主要是依靠筑後支持龍造寺家的豪族執行,龍造寺家本身在筑後沒有什麼重要的據點。這裡對龍造寺家而言重要的據點就是那些支持龍造寺隆信的豪族的家族領地中的城堡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蒲池氏的居城柳川城了。本來柳川城的城防應該是筑後國內所有支持龍造寺家豪族的城堡中最為堅固的,不過前天夜裡的激戰中蒲池氏的大批士兵不是陣亡就是逃亡,蒲池氏的家主蒲池鑒盛也在被擊殺,效忠蒲池氏的高級武士也幾乎死傷殆盡,現在柳川城應該是防守最鬆懈的。”常年與筑後豪族對峙的岡本賴氏根據自己的了解向修遠報告道。  “說說柳川城的情況,如果條件允許就那它開刀了。”  “柳川城在這裡,剛好是從肥後到肥前的必經之路,是一座平城,由於蒲池氏在筑後勢力很大,因此不但城防堅固,而且城下町也十分發達。”岡本賴氏指著行軍地圖向修遠說明道。  “如此看來想要攻克柳川城沒那麼容易了?”  “確實如此,柳川城十分堅固,而且城內即使只有少量守軍也很難快速落城。”  “……不過根本沒必要攻克它嘛,對它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猛攻,放幾把火,震懾一下筑後的諸豪族,讓他們不給我們找麻煩就可以了。櫻,你說呢?”衡量了一下得失後修遠向島津櫻問道。  “隨便你了,反正能儘快解救二哥就可以了。”  “好全軍出發,目標柳川城。”  “連夜出發麼?”  “連夜出發,接下來的幾天我建議全軍改變一下作息習慣,改成晝伏夜出,這樣龍造寺家將比較難掌握我們的行蹤。”  ……  2月26日凌晨 島津軍五千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柳川城下由於高修遠的刻意聲張,柳川城內的守軍早在島津軍到達城下之前很久就已經知道這樣一支軍隊正在向他們開來了。城下町的民眾更是連夜代著貴重物品逃入了柳川城。  “太好了,竟然連住的地方都給我們準備好了。”看著空無一人的城下町,修遠高興的說道。  “……什麼意思?”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這座城下町住下五千人沒任何問題,鎮民們只是帶走了一些貴重物品,連被褥都是現成的,他們不是連住的地方都給我們準備好了麼?”  “……嗚,你還真是神經大條呀,這裡怎麼也是龍造寺家的領地,可以明目張胆的住在占領的城下町里麼?”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占領了城堡不是馬上就住進去麼?”  “那時因為城堡易於防守,這裡可是城下町呀,根本沒有防禦可言,太不安全了。”  “什麼呀,住在軍帳里不是一樣沒什麼防禦,這裡至少還有四面牆一個頂呢,再說了,我們是目前筑後最強大的一支部隊,根本沒人會來主動找我們的麻煩,只要注意多派崗哨就可以了。”  “……好吧,在行軍帳里休息確實太不舒服了。對了,全軍要休息麼?”  “那可不行,我們到這裡是要攻城的。鷹作,你率領長弓隊和火槍隊負責攻城,把聲勢搞的大一點,另外注意在安全距離之外進行射擊。城內應該沒有火槍手,所以只要注意防備弓箭就可以了。其他人沒什麼事,可以各自休息了。”修遠下令道。  “遵命。”鷹作回答道。  “……今天就辛苦你了,攻擊到天亮你們就可以休息了,好在太陽也快出來了,休息前注意派遣崗哨值勤。”想了想後,修遠向鷹作囑咐道。  “知道了。”  “好了,我去休息了。”  ……負責攻城的池田鷹作命令一小隊長弓手將火箭輪番射入城中,剩餘的長弓手和火槍手則藉助火光攻擊城頭上的蒲池氏守軍。戰鬥一直持續到26日清晨,池田鷹作造成的戰果是柳川城頭上二十多起沒有被撲滅的火頭,蒲池守軍百餘人的傷亡。不過攻城部隊的活動只持續到天亮,太陽一出來疲憊不堪的軍隊就在池田鷹作的帶領下退入城下町的民房中進行休息。而守城的蒲池氏士兵則驚奇的看著島津軍大模大樣的在距離不遠處的城下町中休息,幾名少壯派的蒲池武士建議衝出去收拾島津軍,負責守城的老成武士在訓斥了他們一番之後,安排他們將多餘的精力發泄在修繕城防上。  ……  直到26日午後,第一批島津軍的士兵才爬了起來,不過他們在吃完飯以後就又爬了回去繼續休息,另在城牆上進行修繕的蒲池氏武士異常光火。傍晚,精力充沛的島津軍又出現在了柳川城下,不過這次他們只對柳川城射了一通火箭就浩浩蕩蕩的向柳川城的西北方前進。  “主公,在攻打兩三天就可以攻克柳川城,真的怎麼放棄麼?”出發前池田鷹作不舍的向修遠說道。  “沒時間在這裡蘑菇,看柳川城的樣子就知道它易手不止一次,攻下來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儘快攻入肥後,好給龍造寺家更大的壓力。”修遠回答道。  “主公,這裡的城下町要一把火燒了麼?”岡本賴氏問道。  “……算了吧,難得他們為我們提供住宿,就留著這些房子好了。而且我們還會從這裡經過,不要把他們惹急了比較好。”  ……27日凌晨,島津櫻部開始進攻肥前入口處的皆川城,天明時分攻克。  “竟然攻克了?這裡的這些守軍也太不用心了。”修遠在城下抱怨道。  “……修遠,我們有說這種話的立場麼?”島津櫻問道。  “……應該沒有吧,不管了,進城~”  ……27日傍晚,島津櫻部離開皆川城,焚城而走。  “這次為什麼要放火?”看著沖天的烈火,島津櫻問道。  “當然是給龍造寺家一個威懾,而且這裡是我們退出肥前的要道,一把火燒了乾淨,省得變成我們的麻煩。”  ……28日凌晨,島津櫻部攻肥後佐嘉城,不入。  “修遠,明天進攻那裡?”  “向西北可以攻打平戶城,向西南可以攻打大村城,還可以繼續攻打這裡,具體怎麼辦明天再說吧~”  “今天還在這裡的城下町休息麼?”  “那是當然,你能找到更好的休息地點麼?”  “這裡可不同於筑後,是龍造寺家的根基所在,我們被襲擊的可能性很大。”  “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在周圍幾里進行警戒了,一旦有大隊兵馬向這裡行動,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反應,不過我到不認為龍造寺軍會來進攻。”  ……28日中午,在佐嘉城城下町休息的島津櫻部士兵被一陣急促的敵襲警報所驚醒。  “怎麼回事?”修遠向跑來的忍者問道。  “從西南方向有一支人數在三千人上下的軍隊向這裡開進。”忍者報告道。  “打著什麼樣的旗號?”  “是大村氏的旗號。”  “那麼是大村城的士兵了,不過只有三千來人,想幹什麼呢?”  “怎麼辦?”島津櫻問道。  “不能放著不管,傳令全軍,整軍出發。”  ……當島津櫻部近五千人的軍隊急急忙忙的向佐嘉城西南方向列好作戰隊形以後,大村純忠已經率領在大村城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衝到了島津軍面前。  “火槍隊準備,二連射!”……  “長弓隊準備,散射!”……  “火槍手和長弓手後退,步兵列防禦隊形。”……  “鐵甲騎兵列陣,從左翼突擊敵軍。”……  “輕騎兵進入追擊戰。”……  “收兵!”  ……  “他們是來幹什麼的~”看著如滾滾黃沙般飛速退去的大村軍,和戰場上寥寥無幾的百十具屍體,修遠疑惑的說道。  “不知道,也許是給佐嘉城的守兵看吧?”回身看著城頭上的人影,島津櫻沒由來的冒出了一句。  “也許吧,不過大村部是潰散而走的,幾天之內很難再次整頓成軍,可以不予考慮了。”  “下面怎麼辦呢?”  “……神原康政、本多忠勝,你們二人各領一個備隊輕騎兵,在肥前國內襲擊各地的城塞,不要求攻克,只要讓龍造寺家不得安生就可以了。五日之後你們離開肥前,返回隈本城。如果出現不利情況就將部隊就地解散,分散進入平戶鎮,找阿歌特商會,他們可以送你們離開肥後,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這樣做。好了,你們出發吧。”思考了一陣後,高修遠向德川家的兩名年輕武士下令道。  “遵命。”  “拔營,全軍向西南方大村城前進。”       第二部 第三十七章 伏擊    向西南方前進的島津櫻部主力部隊四千人,在走出佐嘉城視線範圍之後不久就停了下來。  “傳令全軍,向東前進準備離開肥前。”修遠向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  “咿,離開肥前?不繼續了麼?”島津櫻問道。  “恩,差不多夠了,折騰了這麼久,如果府內城一帶的龍造寺隆信還是無動於衷,我也沒辦法了。如果龍造寺隆信已經有所行動,我們再折騰下去很有可能被龍造寺軍的援兵堵在肥後,真要那樣就麻煩大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沒想好,先退到皆川城,再做打算吧。”  “皆川城不是已經燒毀了麼?”  “……不,我認為那裡的火可能還沒滅~”  “還不是一樣。”  “不大一樣,如果變成了廢墟,說不定會有人去閒逛,如果火還在燒著,就不大有人會出現在那裡了,對隱蔽我們的行蹤有好處。”  “希望如此吧。”  ……  3月1日凌晨,島津櫻部主力到達了皆川城,如同修遠所料,皆川城的大火還沒有熄滅。  “修遠你似乎在找什麼的樣子?”看著到達皆川城後,一直東張西望的高修遠,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恩,沒什麼事,先休息吧,我們還是堅持晝伏夜出比較好。”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目標後,修遠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沒找到麼?”  “是呀,還是沒有。”  “……你在找什麼呀?”  “雪虎手下的忍者,他們一有慶次的消息就應該來找我匯報的。”  “還沒有麼?”  “這幾天一直沒見,按他們的能耐應該早已經查到慶次等人的下落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我確實很擔心呀~”  “擔心也沒有用了,還是耐心的等待吧。”  “也只能如此了。”  ……  不過修遠並沒有等待太久的時間,當天傍晚,長尾雪虎手下的忍者找到了他們的臨時宿營地。  “有消息了麼?”修遠揪住忍者焦急的問道。  “報告主公,我們在肥後東北部的山地地帶發現了前田大人的軍隊正被龍造寺軍圍困。”  “他們的情況如何?”  “由於無法接近,因此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情況,不過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必須儘快去救援他們。”  得知了前田慶次部的所在後,島津櫻部在燃燒的皆川城下就地丟棄了多餘的輜重物資,只帶著必備的武器輕裝向肥後前進。  “主公,鐵甲騎兵的鎧甲和馬甲怎麼辦?”  “扔掉太可惜了,馱著走吧,回到肥後之後可以把它們扔到隈本城。”  ……  由於精簡了裝備,同時島津櫻部在行軍過程中又注意隱蔽行蹤,僅用了一夜的時間,島津櫻部四千人就從肥前出口的皆川城,穿過筑後,返回了肥後隈本城。不過儘管丟棄一切非必要物資,甚至連乾糧也沒有攜帶,一夜的奔波同樣令著四千人筋疲力盡,雖然修遠極不情願也只得無奈的選擇進城休息。  不過在島津櫻部剛剛進入隈本城後不久,長尾雪虎手下的忍者就來到了隈本城並找到了高修遠。  “報告主公,一支龍造寺軍正從肥後東北部山區向這一帶前進。”  “一支龍造寺軍向這一帶前進?難道肥前之熊腦袋進水了?”  “據長尾大人估計這支部隊應該是去回援肥前的。”  “回援肥前?那應該沒必要從我們這裡過吧?”  “根據各方面得到的情報,長尾大人分析龍造寺軍和大友軍的主力部隊都集中在豐後南部、肥後東北部和日向北部的一帶地區,龍造寺軍如果饒道豐後走廊進入筑後再到肥前,要比直接從肥後近筑後回肥前要多花費個兩天時間,從這裡經過顯然較為方便。而且龍造寺隆信並不清楚主公會率部返回這裡,因此龍造寺家的援兵從這裡經過並不奇怪。”  “那這支龍造寺軍的數量有多少,由誰指揮,還有多久會到達這裡?”  “大約七千人,有蒲池部的敗兵、肥後山區用於圍困前田大人的部隊和從豐後調來的軍隊,主將龍造寺家就,副將木下昌直。由於龍造寺軍採取了晝伏夜出的行軍方式,估計在今天夜可以經過隈本城。”  “來人,去把長尾輝熊找來。”  “遵命。”  ……片刻之後,長尾輝熊來到了房內,修遠讓忍者將大致情況告知了長尾輝熊,並向他詢問道:“輝熊,你可否確切的偵察該部龍造寺軍的具體行軍路線,並對他們的行軍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和預測?”  “只要給我必要的協力者,應該沒有問題。”  “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一切行動和人手都由你統一安排好了,一定只要把該支龍造寺軍的具體行軍情況用最快的速度通報給我。”  “遵命,我馬上執行。”  做好布置以後,修遠對那些忙碌的忍者稍稍念叨的一句抱歉後,便回到自己的臥房倒頭休息了,畢竟在不知道龍造寺軍的確切行蹤之前,好好休息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  當天夜晚,第一名負責聯絡的忍者回到了隈本城,修遠在第一時間召見了他。  “敵軍到那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稟報主公,龍造寺軍還在肥後山區行軍,據估計午夜以後才能到達隈本城附近。至於會拖到這麼晚是因為整個白天我們都完全找不到龍造寺軍的蹤跡,直到不久前的入夜時分,龍造寺軍開始行動,我們才發現其具體所在地。”  “那麼現在他們在什麼地方?”修遠指著攤開的地圖問道。  “大概在這一帶,並將沿著這條路線前進。”忍者在地圖上比劃道。  “辛苦你們了,你先下去吧。”  “遵命。”  ……  “召集諸將,我有重要的軍令要馬上宣布。”沉思了片刻後的修遠對身邊的近衛說道。  ……  “根據情報,龍造寺軍準備偷偷繞過隈本城返回肥前,不管他們也可以,我軍可以等到他們通過以後再去救援慶次。不過,我軍如果不放任其通過,而是選擇伏擊的話,十之八九可以將其順利擊潰,而且誰也無法保證這支肥前軍不會順便攻擊隈本城,出現那種情況我們反而會變成被動應戰。因此我決定在接近肥後山區的平原地帶進行伏擊,鷹作你帥領火槍手,小花指揮鐵甲騎兵,賴氏你指揮步兵備隊,其他人隨我行動,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布置,全軍出擊。”等諸將陸續趕來後修遠下令道。  ……  午夜剛剛過去不久,一支輕裝騎兵便從山谷中悄悄的出現了,由於馬蹄上包裹著布條馬嘴也被罩了起來,一支五百餘人的騎兵隊竟然悄無聲息的月色下前進著。這是龍造寺軍的前部,可能還負有偵察的任務,想到這點的島津軍士兵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而另對方有所察覺。不過島津軍的擔心稍微有點多餘,龍造寺軍上下根本無人料到島津軍會在路上進行伏擊。這支前導騎兵的主要任務也是對隈本城的守軍進行偵察,以確保大軍可以安全通過,因此根本沒有多做停留,就急匆匆的向西北方向趕去了。  在騎兵隊通過之後不久,一支大部隊緩緩的從山谷中走了出來,龍造寺軍的主力出現了,所有伏擊的島津軍都繃緊了所有神經,等待預定的攻擊信號。  “點火,射!”等待龍造寺軍全部走出山谷,精神最鬆懈的一刻,修遠用壓底的聲音對身邊的長弓手命令道。隨這修遠的命令,百餘支火箭同時射向了龍造寺軍的中段,這既是對龍造寺軍的第一波攻擊,也是預定的全軍攻擊信號。  緊隨著火箭攻擊的一輪火槍的齊射,伏擊在山谷出口左側的火槍隊在池田鷹作的指揮下向龍造寺軍的後部發動了猛攻。中段被火箭攻擊的龍造寺軍也成為了島津軍猛攻的目標,負責著一部分的是主營步兵、近衛隊和長弓隊,在長弓手發動了火箭攻擊後,他們也把手中可以使用的遠程武器都瞄準龍造寺軍丟了過去。由於這一部分島津軍的武器裝備雜亂,一時之間各種弓箭、火槍、弩箭、投槍和簡易發石器所彈射出的石塊如同雨點一般砸向了位於中段的龍造寺軍。島津軍並沒有冷落前段的龍造寺軍,負責這裡的是岡本賴氏的一千步兵,不象中段的遠程武器博覽會,這裡統一使用步兵用短弓,不過仍然在混亂的軍陣中造成了相當的傷亡。  遭受到突然襲擊的龍造寺大軍頃刻之間陷入了混亂,由於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指揮中心所在的中段有在第一時間遭受了各種武器的猛烈攻擊,龍造寺軍長長的軍陣很快就在攻擊之下變的支離破碎潰不成軍。出於本能遭受打擊的龍造寺軍士兵紛紛脫離危險的軍列,背向島津軍的攻擊向黑暗的北線逃竄。發現情況不妙的龍造寺家就也率領身邊的騎馬武士護衛著帥旗向北線移動,試圖在相對安全的北線重整軍隊,以圖再戰。  不過北線並不安全,漆黑的曠野突然亮起了無數火光,埋伏在這裡的是獨孤小花所帶領的鐵甲騎兵。一手舉這火把一手控著馬匹的鐵甲騎兵排成了一條長長的橫隊,緩緩的逼近了潰散而來的龍造寺軍。  “突擊~”  隨著獨孤小花的號令,鐵騎們丟棄了手中的火把,換成騎槍一往無前的沖向了眼前的敵軍。缺乏鬥志的龍造寺軍士兵根本無法抵擋鐵騎的猛攻,紛紛向西逃竄,少數試圖抵抗的武士也被騎槍釘死在了地上。只有護衛著帥旗,團結在龍造寺家就周圍的少量騎馬武士在努力的和獨孤小花麾下的鐵騎進行了英勇的搏鬥。但是在活動的兇器——獨孤小花加入戰鬥後他們的結局也只剩下了含恨而亡。很快,龍造寺家就和他身邊高級武士先後失去了自己的首級,他們護衛的帥旗也被殺死他們的兇手所奪取。  北線鐵甲騎兵由東向西的突擊徹底打消了龍造寺軍整軍再戰的企圖,失去主將和帥旗的龍造寺部隊已經喪失了軍隊的機能,在兩線島津軍的夾擊下匆忙向西逃竄,以躲避島津軍的屠殺。       第二部 第三十八章 解救慶次    3月2日午夜島津軍的伏擊使龍造寺回援部隊龍造寺家就部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包括龍造寺家就在內的兩百七十八名武士陣亡,一百三十九名武士被俘,指揮系統幾乎全滅。更有超過三千的龍造寺軍士兵陣亡,近千名士兵被俘,獲勝的島津軍直到3月3日天明才大致清理完戰場。  “……真是浪費時間呀,早知道就不伏擊他們了。”忙碌了一夜的修遠不滿的說道。  “可是你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島津櫻糾正道。  “……我承認錯誤,不過不能繼續蘑菇下去了,再不去救援慶次的話,我的良心會感道不安的。”  “那這裡這麼辦呢,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交給岡本賴氏吧,他手下還有兩個步兵備隊,處理這裡的局面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馬上去解救慶次他們。”  “現在就出發麼?”  “對,除了岡本賴氏的步兵隊以外,其他人帶三天的乾糧全部輕裝出發,尤其是鐵甲不要帶了,數那個東西最累贅。”  “修遠你不是一直說要體恤士兵的辛苦麼?為什麼還要現在出發。”  “……我正是體恤士兵的辛苦才選擇現在出發,既然龍造寺軍可以再肥後山區找到隱藏的宿營地,我軍應該也可以。現在出發,先接近慶次他們被困的地點,等休整之後再去救援他們,總好過從這裡一口氣跑過去吧?”  “似乎有點道理。”  “當然了,來人,傳令全軍留岡本賴氏和兩個步兵備隊繼續清掃戰場,其他隊伍帶三天乾糧,簡化現有裝備,找長尾大人麾下的忍者讓他們帶路,準備向肥後山區進軍。”  ……  3月3日傍晚,進入肥後北部山區腹地的島津軍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山谷進行休整。包括島津櫻和高修遠在內的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來到肥後北部山區,也是第一次體會這裡地勢的複雜與險惡。  “沒想到你的領地里還有這樣的窮山惡水。”修遠感慨道。  “我不知道,你沒有來過麼,十年前你不是遊歷過九州的麼?”  “……嗚,當時好像剛好繞過了這裡。”  “真是耽誤事。”  “那有,不是有人帶路麼?”  “是慶次了,他如果和你來過這裡應該沒那麼容易被人困住吧?”  “也許吧,不過慶次他們也有隨軍忍者,被困住應該不只是地形的問題。”  ……  3月3日清晨,休整了一夜的島津櫻部三千人,繼續向前田部被圍困的山谷前進。按照忍者的描述,前田部被封在一條壺谷之中,谷口還被一堆碎石封死。只要驅散了守在谷口的敵軍就可以將前田部救出來了,不過前田部為什麼會被困在那樣的地方就要等見到前田慶次以後才可以問清楚了。  3日中午,島津櫻部順利的驅散了守備谷口的大友軍。  “太順利了,這些大友軍簡直是自己跑掉的。”  “不去追擊麼?”  “只有那麼一點人,沒追擊的必要吧?還是趕快吧慶次他們救出來吧,慶次他們大概已經到極限了,輝熊,你爬進去給裡面的人帶話,就說援兵來了。”  ……在兩邊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在晚餐時間將前田部剩下的四千餘人從壺谷中救了出來。  “嗚、老大沒想到我還可以活著見到你,太高興了。”慶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向了修遠。  “等等,想用這種方法逃避責任是沒有用的。你帶著五千人去救援少主,怎麼會被困在這裡十天,不但沒有救到少主,還損失慘重,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是休想逃避軍法的。”  “……哎,我也知道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是矇混不過去了,不過老大我不是因為無能才中計的。”  “究竟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吧,我要依情況決定該如何懲處你,還有把山中賢秀也叫來,告訴他躲起來是沒用的,他身為軍師對這次行動也要負有重大責任。其他救出來的士兵和將領可以休息了。”修遠氣沖沖的下令道。  “遵命~”  ……  在島津櫻部主營,高修遠召開了臨時軍議會,不過不是有關軍事行動的軍議,而是對前田慶次和山中賢秀的審判會。  “慶次、賢秀,你們兩個誰來敘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在坐的人包括我在內,還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修遠氣惱的問著二人。  “主公,還是我來說吧。”山中賢秀回答道。  “好吧賢秀,就由你來說明,不過不要試圖用假話蒙蔽我們,日後我完全可以從士兵口中知道真相。”  “請主公相信我。”  “好吧,你說。”  “遵命。”山中賢秀回答道。  二月十三日,人吉城接到了內城發來的軍令,要求肥後派遣軍隊進入豐後作戰,救援被大友龍造寺聯軍切斷歸路的府內城圍城部隊。由於主公不在,我和慶次在人吉城召開了重臣會議,由於被困部隊都是島津家的主力,因此大家一致同意立刻發重兵前去救援。不過在動用部隊的問題上,前田大人堅持作為絕對主力的主營步兵、近衛隊、長弓隊和鐵騎不能調動,而且是從山地進軍,騎兵隊帶去也是麻煩,因此只帶了五千人的軍隊。十四日,前田大人發布了備戰令,並命令不在出兵之列的軍隊也做好作戰準備,以應付不時之需。  “這個我知道了,你還是說重點的好。”修遠插話道。  十四日中午,我們率領準備好的五千人離開了人吉城,由於此戰事關重要,因此城中的將領大多數都隨軍出征了。十六日我們率兵進入了肥後北部山區,不過包括隨軍忍者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太清楚這裡的地形。  “連隨軍士兵都沒有人知道麼?”  “想來應該是有原因的,五千人中竟然沒有一個是出身這裡的。”  “那就奇怪了,你繼續講吧。”  “遵命。”  由於無人熟悉地形,在進入山區以後行軍越來越不順利,因此前田大人在派遣隨軍忍者進行偵察的同時也在積極的尋找本地人帶路。十七日,我們終於找到了幾名願意做嚮導的本地人,由於急於擺脫不熟悉地形的困境,我們沒有對他們多做調查,畢竟這些人是肥後的本地人,應該不會做對領主不利的事情。  “難道是那些嚮導把你們帶到裡面的?”  “這倒不是,我們還沒笨到會自己跑到壺谷里,不過卻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些嚮導把我們帶到了這一帶,而大友龍造寺聯軍早以埋伏於此,受到突襲的我軍且戰且退,被必進了這裡,結果大友軍引爆了谷口的山體,將我們封在了這裡,只到這時我們才知道被這幾個嚮導騙了,可是已經找不到他們了。  “之後你們就一直被封在這裡。”  “是的,谷外有一支敵軍,一直在阻礙我們出谷,我們在嘗試了幾次,卻全部失敗了,只得選擇躲在谷內靜待援軍,如果主公不來,再過一兩天我們就徹底斷糧了。”  ……  “輕信人言,導致軍隊深陷險地,這個責任你和慶次是跑不了的。不過看來我們在肥後的統治還不夠徹底。”  “老大,這個問題早在相良時代就是如此了,這一帶沒什麼稻米產量,而且遠離統治中心,一直不被肥後的統治者重視,到是因為距離豐後比較近,大友家的滲透一向比較嚴重。”獨孤小花插話道。  “是這樣呀,那好吧,慶次、賢秀,我就不多罰你們了,戰事結束以後,你們負責情理這裡大友家的滲透,貫徹島津家的統治,將功補過吧。”  “遵命。”  “散會吧,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       第二部 第三十九章 退出豐後    救出了被困於肥後山區的前田慶次部之後,島津櫻部的兵力上升到了七千人,在等待隈本城方向運送補給的同時,島津櫻部的重要將領召開了軍議,以決定接下來的方略。  ……  “根本無需討論,當然是開赴豐後救援二哥他們。”島津櫻說道。  “這是當然的,不過怎麼去救他們,任何進軍還是要討論一下的。”修遠補充道。  “……恩,那該怎麼辦?”  “孫子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雪虎,你先把現在雙方的情報匯報一下,我們也好制定有效的方略。”  “遵命,根據剛剛傳來的情報,目前豐後的戰況大致如下:我軍的圍城部隊的主力目前退守於府內城西南處的鳩集缶岩一帶,大友軍布置在鳩集缶岩的周圍對我軍圍城部隊的主力進行圍困。”  “龍造寺軍呢?”  “沒有發現龍造寺家的旗幟。”  “沒發現?”  “是的,據報前幾天還有龍造寺家的旗幟,可是最新的情報卻說龍造寺家的旗幟不見了。”  “難道龍造寺軍退兵了?”修遠疑惑的推測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呀,前幾天龍造寺家就部在距離隈本城不遠處的平原被我們擊潰了,我們還留下兩支輕騎兵在肥前遊蕩,那個肥前之熊擔心老巢被端,領兵回救不是很正常麼?”島津櫻插話道。  “如果龍造寺軍真的已經撤兵的話,即使我軍不去救援,豐後的局勢應該也可以支撐……”  “餵~”  “我只是考慮一下可能性而已,我們都已經到了這裡了,難道還能縮回去麼?不過,如果龍造寺隆信真的退兵的話,要幾天才能回到肥前呢?”  “如果龍造寺軍真的退兵了,又沒有從這裡通過,那麼一定是走豐後道回去的,大概要兩天時間左右吧。”  “兩天……不好,神原康政和本多忠勝他們危險了,我讓他們折騰五天再回隈本城,很有可能被龍造寺軍的主力堵在肥前。快來人,給在肥前的部隊擬訂軍令,讓他們儘快撤回肥後隈本城,不要再在肥前多做停留。”  ……  “好了,繼續軍議。內城方向動員的怎麼樣了?”  “還在動員,不過兩天島津義虎大人已經率領一支人數在萬人上下的分隊從日向國向府內城前進。”  “早說嗎,如果義虎大人從日向進軍的話,我們就從這裡直接進軍,從東西兩個方向進攻大友軍。只要隈本城的補給物資一運到,我們就立刻出兵。”  ……  不過,大友軍的總指揮田北鎮周沒有給島津軍開戰的機會。在龍造寺隆信率領龍造寺軍主力退往肥前之後,田北鎮周立即對島津軍撤圍,並將大友軍的整體作戰方略調整為消極防守。而島津軍此刻已經到了動員力的極限,由於馬上要面臨重要的春耕,軍隊中的大部分動員兵都已經無心戀戰了。因此在島津義弘、島津歲久等人的部隊脫險後,島津貴久只得無奈的下令退兵。  ……  因為大友龍造寺聯軍的突襲,島津軍失去了去年乘勝在豐後奪取的大部分據點,和將近半數的圍城部隊,僅存的數個據點也因為失去了其他據點的依託和兵力損失嚴重而不得不加以放棄。  ……  1573年2月末到3月初,在這半個多月的短暫時間裡九州的三大勢力——島津、大友、龍造寺之間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場衝突,最後的戰果統計,雙方的損失都在一萬人上下,島津家失去了豐後的前進基地,喪失了戰爭的主動權。這樣算下來是大友龍造寺聯軍小勝,不過如果仔細一點計算的話,就會發現,大友龍造寺聯軍的損失都在龍造寺家,不但損失了近萬人的軍隊,家族領地更是被島津軍侵入而多有損失,大友軍卻沒有多少損失,不但解了府內城之圍,更是收復了大片領土,算下來損失全是龍造寺家和島津軍出的,大友家得到的全是利益。  ……  “大友家的決策層一定換人了。”回到人吉城之後,高修遠在和島津櫻的閒談中突然冒出了怎麼一句。  “怎麼說?”  “大友家的戰略聰明多了,知道借刀殺人了,這個可絕對不靠經驗就可以學會的……”  “大友家的決策層早就換人了,難道你現在才知道麼?”  “……換誰了?”  “去年志賀親守倒台以後就換成田原親賢了,你沒有看過戰報麼?”  “喂,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不過田原親賢的能耐我知道,這次的行動明顯超過了他的智能。”  “那就是田原親賢的親信大將田北鎮周了,據說他是一個小心謹慎又處事嚴整的人。”  “也不象,我們和他交手也不只一次了,他還從沒有做過損人利己的事情,這種策略怎麼看也不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就是偶然的吧,龍造寺軍的損失幾乎全是我部造成的,戰前沒人能想到吧?”  “也有可能,不過我還是覺得這裡面龍造寺家被大友家徹頭徹尾的利用了。”  “……結果看來是這樣沒錯,不過大友龍造寺之間的聯盟不會因此破裂麼?”  “龍造寺隆信大概很想和大友家翻臉,不過他不敢。他已經得罪了我們,如果再和大友家,翻臉恐怕很快肥前就會被我們踏平。”  “那龍造寺家豈不是被大友家吃的死死的~”  “沒錯,不管結果怎麼樣,龍造寺家既然和大友家聯合與我軍交戰,那麼只要我們島津家在九州的威勢不倒,它和大友家的聯盟就要繼續下去,否則獨自面對我軍必然滅亡。所以說這次龍造寺隆信是被拖了進去,算來還真是不智。”  “不過二哥說龍造寺家參戰也是無奈。”  “為什麼?”  “我們家擴展的怎麼厲害,如果大友也倒了,下一個怕就是龍造寺家了,所以龍造寺隆信才會冒險參戰。”  “……應該是,不過不管怎麼樣,反正以後我們有的忙了。”  “什麼意思?”  “大殿應該會把主力放在大友家身上,那麼壓制龍造寺家的任務就落在我們身上了,而且還是由我們獨自壓制。”  “父親會這樣麼?”  “應該會吧,這次我們的損失不大,不用我們還能用誰呀?”  ……       第二部 第四十章 兩線作戰    雖然結果算不上很好,不過總算是把島津義弘等人從豐後戰場救了下來,島津軍雖然損失十分慘重卻也沒到動搖家族統治根基的地步。  由於已經進入了春耕期,雙軍隊中的大部分士兵都必須回到田地里耕種,軍隊人數大幅減少,再加上雙方均需要進行休整來恢復部隊的戰鬥力,因此島津軍與大友龍造寺聯軍之間的敵對軍事行動不得不暫時性的停止了。  退回人吉城的高修遠沒有忘記對前田慶次和山中賢秀二人的懲罰,在休整部隊的同時派遣二人去肥後北部山區,徹底掃蕩那些傾向於大友氏的地方勢力,扶植本地擁護島津家的力量,將島津櫻的統治根植入這一地區,以確保島津家的軍事行動可以在這裡順利執行。  ……  島津櫻部的肥後軍團是參戰是幾支島津軍中損失最小的一支,不過仍然有超過千人的傷亡數,因此撫恤士兵家屬,重建編制恢復軍隊戰鬥力成為了擺在高修遠面前最主要的任務。  “修遠你有什麼打算麼?”島津櫻問道。  “恩,幾年前從李提督那裡拿到圖紙研究的弩箭已經研製成功,並且從各地調集原料成功的生產出了一批,這次重整部隊我想裝備一批弩箭到實戰部隊上。”  “咦,可以用了麼?效果怎麼樣?”  “可以了,而且效果還很不錯,因此我想裝備兩個備隊的步兵,並且給主營裝備三百架。”  “恩,你手裡有多少架?”  “除去提供給李提督的部分外,還有兩千多架吧。”  “那為什麼不全裝備上?”  “因為現在還不清楚它在實戰中的效果,先裝備一部分試試看。”  “這樣呀,由你了。”  得到島津櫻的認可後,修遠在徵募士兵補充各備隊損失的同時,從步兵備隊中選擇了兩個備隊,又從主營中挑選了三百人,對他們進行使用踏弩的訓練,並為他們裝備了這種武器。  ……  1573年五月,織田軍攻克了朝倉家的居城一乘谷城,以朝倉家家督朝倉義景為首的家族成員大部分切腹自盡或死於亂軍之中,剩餘家臣向織田軍投降,朝倉家滅亡。  1573年六月,德川家康在絕望中於居城濱松自盡,德川家滅亡,除少數家臣殉死外,多數家臣轉向效忠武田家。武田信玄在占據三河、遠江兩國之後收兵返回了甲斐躑躅崎館,轟轟烈烈的武田氏上洛虎頭蛇尾的收場了。  1573年七月,織田軍攻克淺井家居城小谷城,淺井家家督淺井長政自盡,淺井長政的兩個幼子被殺,淺井家滅亡。在亂軍中逃得一死的織田市請求兄長安排她住入了伊勢高尾山的顯成寺。為了表示對妹妹的歉意,信長將高尾山周圍兩萬石的土地劃給阿市,同時將未成年的六子信元過繼給妹妹,並派他隨阿市住入顯成寺陪同阿市,以消減織田市的喪子之痛。  在消滅了朝倉和淺井兩大宿敵後,信長將戰功卓越的柴田勝家封到越前北之莊城,管理越前國。木下藤吉郎被封於淺井家舊領內的長濱城,管理淺井家舊領,並改名羽柴秀吉,終於達成了自己的夢想。  身在人吉城的高修遠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感慨不已,其貌不揚的藤吉郎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夢想,而國色無雙的阿市卻命運如此坎坷,不過修遠也只能獨自感慨,卻無法對這一切做任何的改變。  ……  1573年九月,九州再次陷入了戰亂的危機之中,不過這次挑起戰爭的是南九州的島津家,半年前的戰敗不但使島津家損失了上萬士卒,失去了豐後的領地,更使島津家陷入了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為了挽回半年前的損失,此次島津家傾全力將主攻方向放在東線的豐後,而在西線只留下了島津櫻的肥後軍團以防禦龍造寺軍的進攻。  ……  “父親一點都不疼我,竟然讓我獨自面對龍造寺軍,再也不理他案了。”知道島津貴久的決定後,島津櫻不滿的在居城人吉城內抱怨道。  “……貴久大人真冤枉,他只是讓你防禦龍造寺家的進攻,還沒從這裡抽走一兵一卒,對你實在太好了。”  “那裡,他還要從肥後的直轄領動員五千士兵,並要我們委派一將帶領。”  “這樣呀,那我馬上擬訂徵兵令,賴安大人,請你做大將負責領兵增援大殿。”修遠馬上吩咐道。  “……等等,幹嘛要那麼積極?”  “豐後方向是主要戰場,那裡的勝負會直接關乎以後島津家的命運。”  “那我們這裡呢?”  “我們呀,我們只要能擋住龍造寺家的攻勢,撐道島津軍在豐後獲勝就可以了。”  “這麼無聊,真沒意思。”  “那有的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呀,守城對我們來說不成問題了。無論是火槍、弩箭還是長弓,都更適合於防禦戰,而且自打半年前退兵回來以後,我就料到了會有今天的布置,因此一直讓負責防禦隈本城的岡本賴氏擴充城塞修補城防。我馬上就派人從這裡運送一大批補給過去,即使要守個一年半載的都沒有大問題。”  ……  在人吉城和八代城各留了一個步兵備隊一個火槍手備隊後,島津櫻和高修遠率領諸將和剩下的軍隊前往隈本城準備進行防禦戰。  1573年十月,島津軍主力四萬餘人在島津貴久的率領下侵入了大友氏的領地豐後。相對與島津軍的龐大實力,大友軍統帥田北鎮周組織了兩萬五千餘人的軍隊在豐後的入口佐伯城下列陣防禦島津軍的進攻。  大友家的盟友龍造寺隆信這次沒有派兵增援大友,而是率領大軍兩萬四千人向島津家的領地肥後浩浩蕩蕩的衝殺而來。肥後領主的島津貴久的女兒島津櫻,為了防範龍造寺家的侵攻,島津櫻採用高修遠的建議在人吉城和八代城各布置了一千士兵,在隈本城布置了九千軍隊用以抵禦龍造寺軍的龐大攻勢。       第二部 第四十一章 主動出戰   “修遠,龍造寺隆信出動了兩萬四千人來攻打我們,照一般情況看來,我們負責的西線可能會在東線出現有利戰況之前就被人家攻克,要不要問父親要援兵。”隈本城內,得知龍造寺家的出兵規模後島津櫻向高修遠問到。  “儘量不要,不然東線兵力不足的話只會使兩線都陷入僵局,到頭來我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可是如果我們敗了,努力不是一樣白費。”  “……等等情報吧,如果可能我們先出兵給龍造寺軍一下子,打他各下馬威,以後的作戰就方便了。”  “可以麼?”  “可以,只要打掉攻城方的銳氣,以後的戰鬥就輕鬆了。”  “可是人家有兩萬四千人,我們只有九千人,野戰我們沒可能贏吧?”  “這就要看情報了,看看龍造寺軍有沒有分兵前進,如果有分兵前進,再看我們能不能利用運動擊敗其中的一兩支。龍造寺家在半年前的戰鬥中損失慘重,這次能動員如此數量的部隊,士兵的素質一定不高,只要在他們的心中種下戰敗的陰影,再多的兵力也只是一個數字,根本不足為懼。”  “那你還不快點行動,晚了這裡就被龍造寺軍圍起來了~”  “別著急,龍造寺軍的行動很慢,而且我已經派忍者去偵察了。”  “沒有回來麼?”  “……你以為我在等什麼,耐心點了。”  ……  十月十二日負責收集情報的忍者,將從各地探察來的資料交到了隈本城內的隨軍忍者負責人長尾輝熊,長尾在將各方面的資料綜合匯總之後向高修遠做了報告。  龍造寺軍以龍造寺信周為先鋒領四千人沿海岸從西翼向隈本城挺進,龍造寺長信領三千人為側翼從靠近山區的東翼向隈本城挺進,龍造寺隆信率領本隊一萬七千人落後於前鋒一天路程。  得到龍造寺軍的具體情報後,修遠立刻在隈本城召開了軍議,並將自己意圖主動襲擊龍造寺軍先鋒以打擊其士氣的意圖向諸將提了出來。  修遠提出的建議為大多數將領所接受,只有軍師山中賢秀在會後提出和修遠秘密商量具體的作戰地點和出兵方式。兩人在密室之中商議了良久,更是把熟悉隈本城周圍地形的岡本賴氏和隨軍忍者首領長尾輝熊叫了進去詳細的詢問了一番有關地勢方面的問題,終於制定出了一份詳細而機密的行動方案。  ……  十月十三日清晨島津櫻和高修遠率領六千人和大部分將領離開了隈本城,向海岸方向前進,並授予隈本城留守山中賢秀全權行事的權利。  ……  “修遠,你和山中賢秀那傢伙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麼企圖。”路上島津櫻問道。  “賢秀他有一些不同的想法,所以除了表面上的方案之外還制訂了另一套戰術。”修遠回答道。  “是什麼?”  “……是一個預防手段,不過賢秀也只是猜測,因此我軍目前並不會改變戰略。”  “到底是什麼呀?”  “如果出現意外情況,我們還有第二套戰術應對,但是現在說出來就沒用了,所以你就別問了。”  “不行,我要知道。”  “……好吧,是這樣的……”修遠湊在島津櫻的耳邊,小聲的將山中賢秀的計劃告訴了她,並且小聲的叮囑道,“一定要注意,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可能軍心大亂。”  “這樣不會太冒險麼?”  “按賢秀的說法,如果不做這樣的準備才是冒險,我決定尊重他的意見,畢竟他是我們的軍師。”  “我只希望不要出問題。”  ……  十三日正午,按照計劃島津櫻部六千人與龍造寺軍先鋒在肥後沿海地區遭遇了,不過與計劃稍有不同的是龍造寺軍的兵力似乎不是情報上顯示的四千人,而是八千人上下。  “負責偵察的忍者是怎麼做的?竟然出這麼大的紕漏。”島津櫻抱怨道。  “恩,這也不能怪他,如果龍造寺軍想隱瞞其兵力的話,總有辦法可以做到的。”  “那現在怎麼辦?撤退麼?”  “龍造寺軍的兵力會有出入早在意料之中,不過即使面對八千人我們也有一戰之力,倒是隨便撤退的話,在以後的戰鬥中我們將完全失去主動,因此我認為還是應該迎戰。”  “好吧,就聽你的。”  “全軍列隊,做好迎戰準備。”修遠高聲喝令道。  ……  修遠將長弓隊和主營中的弩手共五百人布置在了最前線,六個備隊的步兵、剩餘的主營步兵和近衛隊共四千人列為三條戰線布置於其後,在靠近海灘的左翼布置著兩個備隊輕騎兵一千人,在靠近內陸的右翼布置著鐵甲騎兵五百人。  “前進~”隨著修遠的一聲令下,島津櫻部六千人緩緩的向列陣於北部的龍造寺軍先鋒部隊推進。  首先進入交戰狀態的是兩軍的遠程部隊,在織田洛雪指揮下的弩手和長弓手利用手中武器在射程上的優勢,成功的壓制了龍造寺軍先鋒中的弓箭手。  “繼續攻擊,不要停。”洛雪下令道,她的任務是打亂龍造寺軍的陣型,為身後步兵隊的進攻做好準備,而不僅僅是壓制龍造寺軍的弓箭手。  島津櫻部的遠射部隊的持續攻擊不斷的在龍造寺軍先鋒中造成傷亡,雖然傷亡不大,但是不斷的流血卻使龍造寺軍出現了動搖。終於無法忍受傷亡的龍造寺軍發動了衝鋒,步騎混雜在一起的龍造寺軍在弓箭手的掩護之下沖向了島津軍。  “撤退~”當龍造寺軍逼近到五十步的距離後,織田洛雪迅速率領手下的遠射部隊從身後步兵軍列的空隙之間推了下來,這是曾經在練兵場上反覆練習過了基本戰術,不過卻是第一次有機會在實戰中使用,肥前軍團成立至今似乎第一次進行這樣正式的陣戰。  在遠程部隊撤退後,第一列的步兵備隊迅速填補了部隊間的空隙,並以整齊的陣型向因衝鋒和弓弩的攻擊而顯得雜亂的龍造寺軍隊發起了反衝擊……  島津櫻部忠實的演示著在練兵場上的成果,而龍造寺軍也老實的配合著島津軍的動作,第一線以長槍隊為主的步兵備隊打亂了龍造寺軍的陣型,第二線以刀兵為主的步兵備隊迅速從龍造寺軍陣中的空隙突入,造成成片的傷亡。  ……  “修遠,你怎麼還不讓兩翼的騎兵進行合圍?”島津櫻催促到。  “還不到時機,雖然步兵隊的攻勢很順利,但是龍造寺軍的主陣還沒有動搖,現在投入騎兵隊只會使戰事陷入膠著。”修遠回絕道。  ……  然而即使沒有投入騎兵隊,戰事一樣陷入了膠著狀態,激戰中的島津軍步兵突然發現他們所面對的龍造寺軍士兵已經不象一開始那樣好對付了,島津軍整齊的軍列被混亂的龍造寺軍拉動的扭曲變形,逐漸也陷入了混亂之中。  ……  時間很快到了接近黃昏的時刻,而戰場上的混亂卻沒有一點改善。  “主公,剛剛發現龍造寺軍主力部隊出現在戰場東北方,二十里處。”正在修遠焦急的命令前線的步兵從混戰中脫離時,一名忍者跑道跟前報告道。  “什麼,龍造寺軍的主力不是和先鋒有一天的距離麼,怎麼這麼快就來到了這裡?”島津櫻驚叫道。  “龍造寺軍的主力部隊似乎進行了急行軍。”忍者回報導。  “修遠,山中賢秀料中了。”島津櫻說道。  “不用擔心,命令前線的步兵隊迅速脫離戰鬥,準備撤退。”修遠鎮靜的命令道。  “主公,請你們先行撤退吧?龍造寺軍的主力黃昏就可以趕到戰場,而步兵隊根本無法馬上脫離戰鬥,等到步兵隊脫離戰鬥,位於戰場東北方的龍造寺軍已經就阻斷我們返回隈本城的道路了。”指揮步兵隊的鷹作報告道。  “沒關係,讓步兵隊儘快脫離戰鬥,我們不向隈本城撤退,而是向西南穿過身後的沼澤地區進行撤退。”  “主公,從那裡也難以撤退,這一片澤地只有幾條小路可以通過,大軍根本無法展開,而且通過之後還要穿過地形複雜的林地,我們很難全身而退。”鷹作報告道。  “不用擔心,我早有安排,你快點把步兵撤下來是正經,我會讓洛雪的部隊掩護你的,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脫離戰鬥,如果還不能退下來的人將被拋棄。”  “遵命。”雖然修遠的命令很無情,但是池田鷹作仍然毫不猶豫的接了下來,因為二十里外的龍造寺大軍隨時都有可能殺向戰場,如果磨磨蹭蹭的等到那時,不但前線的步兵無法挽救,連其他部隊也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  一刻鐘以後,在遠程部隊的掩護下和鷹作的努力之下,陷入混戰的島津軍步兵大部終於從混戰的中心撤了出來,剩下的上百名步兵因則過於深入敵陣只能自求多福了。  “快撤退。”將戰鬥力最堅強的近衛隊留做後衛之後,激戰了近半天的島津軍開始向戰場西南遠離龍造寺軍主力的方向撤退。       第二部 第四十二章 血澤    在接近傍晚的時刻,島津櫻部最先撤退的鐵甲騎兵退到了戰場西南的沼澤地區,泥濘鬆軟的土地對於沉重的鐵騎來說是最危險和難以通過的地形。  “快,按照那些標誌通過沼澤。”前田慶次向躊躇不前的部下們下令道。  “老大,即使這個沼澤有幾條小路可以通過,最終我們也會被困在通過沼澤後的密林地區的,這裡只有一小塊平地,根本沒有通路。”一名熟悉此地地形的騎兵說道。  “不要羅嗦,你們只管順著標記通過這裡就好了,現在可沒有時間讓你們磨蹭,快走,任何人膽敢躊躇不前,或者影響前進速度,我都會毫不留情的把他扔道沼澤里,這次我可是說到做道。”慶次威脅道。  在隊長的淫威之下,雖然騎兵們多有疑慮和不滿,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停下來再多說什麼,那個多嘴的騎兵也被責令跑在隊伍最前方,成為幾名不幸的探路騎兵之一。  兩個備隊的輕騎兵緊跟著鐵甲騎兵通過了沼澤,他們比自己同行少批一身重甲,不過細長的馬腿同樣不適宜在稀爛柔軟的地區前進,使得他們成為了僅次於重騎兵的累贅,而被嚴令迅速通過沼澤地區。負責指揮輕騎兵的神原康政和本多忠勝在島津軍中沒有前田慶次的威望,不敢使用慶次的方法來威脅部下抓緊前進,不過這二人挑起了部下的榮譽感,使他們自願的緊跟這前面的鐵騎快速前進,而毫無怨言。  在之前的戰鬥中奮力廝殺的步兵備隊緊跟著騎兵隊通過了沼澤,他們是目前為止島津櫻部最辛苦的人,其中不少人已經道了極限狀態,迫切需要休整,因此他們被安排在了全軍中央受保護的位置。緊接著是主營步兵和弩手。  隊伍的最後是長弓隊和近衛隊,他們是負責阻擋追兵的屏障,島津櫻部剩下的五千餘人能否順利通過沼澤地區,全靠他們是否可以成功的拖延龍造寺軍追兵的前進的速度。在最後一名主營步兵進入沼澤後,一直且戰且退的眾近衛在獨孤小花的號令下,向逼近的龍造寺軍士兵丟出了一直掛在腰間的罐子。這些是事先準備好的油罐,分為內外兩層,外層是火油,而內層則是一旦接觸空氣就會自燃的磷化物。罐子破碎以後,外罐的火油迅速被內罐自燃的磷化物點燃而造成一片大火,被火勢所阻,龍造寺軍的追兵暫時停下了追擊的腳步。成功的拉開和追兵間距離的近衛隊迅速退入了身後的沼澤,罐子裡的一點火油燃燒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必須行動迅速才可以順利逃困。當近衛隊全部退入沼澤後,長弓隊用火箭引燃了沼澤入口處傾倒的火油,這些是真正用來阻截追兵的,走在最後的近衛也一路拔除了指明沼澤內通道的路標。  ……  “主公,島津軍逃道沼澤里去了。”大將圓城寺信胤向龍造寺隆信報告道。  “把這裡的地圖給我。”隆信吩咐道。  “……繼續追擊,他們跑不了了~”研究了一番地圖後,龍造寺隆信自信的說道。  “兄長,這說不定是一個陷阱。”龍造寺信周進言道。  “陷阱?什麼樣的陷阱,你到是說說看?”隆信不滿的反問道。  “這個有可能島津軍是故意引我們進去,然後把我軍困在裡面,我看我們還是順勢進攻隈本城好了。”  “害怕的話你留做後衛好了,其他人跟我追擊島津軍。”隆信白了一眼弟弟後,輕蔑的說道。  ……  龍造寺大軍在龍造寺隆信的指揮下順著島津軍的足跡,追進了泥濘的沼澤,由於路標已經被島津軍後衛清除,因此龍造寺軍的士兵只能順著島津軍留下的模糊足跡緩慢前進。  “不要慌張,順著足跡前進,島津軍跑不了了。”先鋒成松信盛命令道。  在成松信盛的激勵下,雖然前進的道路艱難而危險,龍造寺軍依然保持著充沛的士氣。  ……  深夜島津櫻部撤退到了沼澤腹地的一塊平地。  “這麼好的土地竟然沒人耕種,還真是浪費。”坐下的馬匹踏上實地後,修遠喃喃自語道。  “這裡交通這麼閉塞當然沒有人耕作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島津櫻無聊的回答道。  “……真是可惜,不過算了。對了,龍造寺軍有追過來麼?”結束了神經大條的對話後,修遠向身邊的側近問道。  “稟報主公,從忍者的傳訊看,他們正在緊追我軍。”  “慶次,帶鐵甲騎兵列隊。鷹作,你來指揮主營步兵,做好迎戰準備。其他人也作好戰鬥準備。”修遠向停下來的部下們命令道。  “修遠,我看你還是把計劃說出來吧,都道了這個地步,沒必要隱瞞了吧?”島津櫻插嘴道。  “是這樣的,戰前我和軍師商量過。龍造寺軍很可能是用先鋒來引誘我軍出擊,在利用先鋒糾纏住我軍的同時,主力部隊急行軍剛往戰場。雖然知道龍造寺軍很可能是在引誘我軍出擊,我們也不能無動於衷的縮在城內,否則我們將徹底失去主動性。軍師建議我將計就計的引龍造寺軍進入沼澤,他會帶領火槍隊和弩兵隊埋伏在沼澤東岸的樹林裡,就在剛才經過的那片突出的樹林,那裡距離沼澤上的小路最近,但是卻在沼澤內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到達的區域,是最佳的埋伏地點。當龍造寺軍前進到這裡時,我們將在此處阻擋龍造寺軍的前進,樹林裡的伏兵也會在同時發動攻擊,從兩個方向對龍造寺軍進行打擊,即使不能給於龍造寺軍致命打擊,也可以重創他們。”修遠將整個作戰計劃向眾人說明道。  “老大,這也太冒險了吧?如果龍造寺軍不追過來我們怎麼辦?”慶次問道。  “我有考慮過,從這裡向西可以到達海岸,在那裡有船接我們,如果龍造寺軍不追過來我們就直接退守八代城,或者一直退到人吉城都沒有關係,縮短防線有利於我軍目前的戰略。”修遠答道。  “龍造寺軍已經追上來了。”一直注意後方的池田鷹作提醒眾人道。  “列隊,準備作戰,放一部分人到岸上再打,寬敞一點。”  ……  成松信盛一馬當先的衝上了平地,他部下的兩千餘人也爭先恐後的沖了上來,不過他們面對的已經不是一心想要逃跑的島津軍散兵了,而是嚴陣以待的島津軍軍列。衝上岸的成松信盛部立刻被優勢兵力的島津軍包圍,而陷入了困境之中。緊跟著成松信盛的是木下昌直的部隊,可是卻被自己的友軍堵在了沼澤內不能動彈,只能看著眼前的友軍被島津軍屠戮卻無能為力。由於木下昌直部停了下來,導致緊跟其後的龍造寺軍部隊也停了下來,而更靠後的龍造寺軍士兵卻不清除前方的戰事還在繼續前進,前推後搡使得龍造寺大軍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這時隱藏在樹林中的火槍隊和弩兵隊發起了攻擊,指揮伏兵隊的山中賢秀幸運的發現龍造寺隆信的本隊剛好經過自己的眼前,而隆信的總馬印也在火槍隊的射程之內。  “瞄準龍造寺隆信的總馬印射擊。”山中賢秀在下令攻擊後,對身邊的火槍小隊吩咐道。  隨著兩千支火槍和一千架踏弩的攻擊,本來已經陷入混亂的龍造寺軍更加混亂了,而隆信的總馬印也在火槍小隊的阻擊下倒了下去。後方的圓城寺信胤和百武賢兼在聽說隆信的馬印倒了之後,更加拼命的催促部下向前衝鋒,以解救主公。後方蜂擁而上的龍造寺軍部隊和中央混亂的部隊擠做了一團,成為了樹林中火槍手和弩兵隊的絕好目標。排槍和連弩不斷的在龍造寺軍的中央製造著流血,更使得已經混亂不堪的龍造寺軍向更加混亂的方向發展。  而衝上岸的成松信盛部也在島津軍的合圍下被殺的支離破碎潰不成軍,成松信盛也在亂軍中被殺。其後的木下昌直部從成松信盛部的空隙中殺上了空地,但是在一番激戰之後有被前田慶次部的鐵騎趕回了沼澤,木下昌直更被慶次挑於馬下。  終於中央亂做一團的龍造寺軍士兵在島津軍火槍和弩箭的不斷攻擊下失去了在戰的信心,開始了無序的潰散,為了逃命不少龍造寺士兵甚至將自己的同僚推倒在沼澤中以爭得逃命的通道。龍造寺軍大將鍋島直茂意識到龍造寺軍以無再戰之力,便帶領自己的直屬武士奮力向後方撤退以求保存戰力。而圓城寺信胤和百武賢兼在以為隆信已經戰死後卻拼命的帶著部下向激戰的中心衝去,妄圖和島津軍拼命以為主公報仇,而他們的逆行只是使得敗退的龍造寺軍更加混亂……  隆信此刻還沒有戰死,但是他已經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自己的馬印倒了,身邊的側近也大多失散和被殺了。自己的命令在周圍的亂兵中完全失去了效用,隆信甚至聽到了百武賢兼要為自己報仇的喊殺聲,而可笑的是,百武的部隊卻堵住了自己逃亡的通路……這時一支弩箭插入了隆信的右腿,受傷倒地的隆信被自己的部下不停的踐踏著,一塊泥巴飛入了隆信的口中,肥前之熊就這樣悲慘的死在了亂軍之中。  ……  在島津軍的追擊之下,混亂的龍造寺軍死傷無數,僅僅被自己人推如沼澤內淹死的就超過了一萬人。最終龍造寺大軍兩萬餘人,只有不倒四千人逃出了沼澤,在後衛龍造寺信周和大將鍋島直茂的帶領下逃向了筑後。龍造寺家督龍造寺隆信在亂軍中戰死,有龍造寺四天王之稱的圓城寺信胤、木下昌直、成松信盛、百武賢兼四名猛將也盡數死於亂軍之中,龍造寺家從此一蹶不振。       第二部 第四十三章 肥前進軍    “竟然可以取得如此巨大的戰果。”戰後,看著幾乎被染紅的澤地,修遠難以置信的感嘆道。  “你有感到良心不安麼?”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恩,我有替賢秀感道良心不安。”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想必龍造寺軍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了,清掃戰場,回兵隈本城。”  “主公,陷在沼澤里的不少龍造寺軍士兵還沒死,要救麼?”眼尖的前田慶次問道。  “……能救則救吧,既然你的視力那麼好就由你來負責清掃戰場好了。”不負責任的修遠將清掃戰場的任務丟給了慶次,而自己則帶領大軍返回了隈本城。  ……  十月15日,島津軍肥後諸部先後返回了隈本城。  “發現了龍造寺隆信的屍體?”修遠向清理戰場回來的慶次問道。  “是的,在戰場是中心發現的,身上只有右腿一處箭傷和多處搽傷。”  “那致命傷在那裡?”  “沒有致命傷,可能是被人踐踏導致窒息而死。”  “真不幸,一代豪傑最後竟落的如此下場。”  “……不光是他,戰場上很多成名的武士的身上都找不到什麼致命傷,包括龍造寺四天王中的圓城寺信胤和百武賢兼。”  “不用去追究他們的死因了,先告訴我戰果吧。”  “共發現屍體一萬三千多具,另外還有三千多人還有口氣,已經被我帶回來了。”  “這麼說龍造寺軍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我軍在隈本城的軍力還有八千多人,雖然幾支步兵備隊的損失都比較慘重,不過其他部隊都損失不大,如果一口氣攻過去說不定還能順勢拿下肥前呢——”盤算了一番後修遠自言自語道,“傳令諸將,出兵筑後。”  ……  龍造寺信周與鍋島直茂帶領殘餘兵力逃回了筑後,龍造寺軍側翼大將龍造寺長信也在得知兄長的敗亡後帶兵逃回了筑後,匯合在一起的龍造寺軍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  “該怎麼辦,兄長死了,士兵也開始逃跑了。”信周焦急的詢問著大將鍋島直茂。  “先回佐嘉城再商量對策吧。”鍋島直茂無奈的說道。  ……隨著龍造寺隆信和龍造寺家諸多重臣的戰死,依靠隆信個人魅力所強行徵召的龍造寺軍也逐漸的崩壞了,最終返回佐嘉城時,龍造寺全軍只剩下了不到兩千人的兵力。  十月十六日島津櫻部八千人離開隈本城向筑後前進。  筑後豪族蒲池氏是龍造寺家在筑後最大的支持者,也是龍造寺家在筑後進行統治的代言人,但是自半年前蒲池氏族長蒲池鑒盛敗亡,導致蒲池氏實力大減,筑後國人損失嚴重之後。蒲池氏在筑後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了,筑後國人對蒲池氏的不滿也在嚴重升溫中,如果不是依靠龍造寺隆信的強硬支持,蒲池氏已經無法繼續在筑後行使權利了。但是隨著龍造寺軍在肥後的慘敗,強硬的家督龍造寺隆信的戰死和近鄰島津櫻的侵攻使得筑後的國人眾需要再次面臨新的選擇——是繼續效忠龍造寺家,還是投降島津家。大多數國人眾快速做出了選擇,他們拋棄了已經成為失敗者的龍造寺家,而倒向了勢頭正旺的島津家。十七日,就在島津櫻部進入筑後的第二天,筑後的七家主要國人眾勢力就向島津櫻遞出了降表。  “讓他們交出人質,並派遣軍隊協助我軍作戰。”修遠對負責接待國人眾使者的本多正信命令道。  “……他們剛投降過來,不用稍微安撫一下麼?”島津櫻提出疑問道。  “哼,他們既然向我們交出降表就應該有被我們指示的覺悟,如果我們現在顯的軟弱反而會被這些朝三暮四的傢伙看輕。”  “可是這樣不會刺激的他們又轉向反對我們麼?”  “不會的,我提出的要求並不算過分,他們很快就會滿足我們的要求。”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同修遠所料想的,在包圍柳川城的三天之中,筑後國的大部分國人勢力都向島津軍的軍營內送出了人質。並且各自帶領軍隊加入了島津軍雖然軍隊的數量加起來只有三千五百多人,而質量也不高,但是卻代表了筑後大部分國人眾勢力的屈服。  ……  “正信,你去告訴他們,島津家不會忘記他們的忠誠的,大殿會按照他們所表現出的忠誠而決定對他們的獎賞。而那些還不肯投降的家族,島津家也不會寬恕他們的,再給其他家族一天的時間,到時還不交出人質的話,他們將成為島津家的敵人。”大帳內,修遠對本多正信命令道。  “遵命。”  “賢秀,柳川城的動向怎麼樣?還不肯投降麼?”  “他們希望可以保全自己的領土。”  “哼,即使那些第一天就投降島津家的家族,我都無法保證大殿會保全他們的領地,蒲池家和我們僵持了三天還妄圖有資格保全領地麼?告訴他們如果再不開城,明天我們將開始猛攻柳川城,等到那時就再沒有談判的機會。”  “主公,我們總要答應他們一些條件吧。”  “……保全他們的性命,如果大殿要剝奪他們的領地,我將保證他們的生存。”想了想後修遠回答道。  “遵命。”  十月二十日,柳川城開城,以蒲池氏為代表的國人眾勢力全部向島津家遞交了降表,島津櫻暫時控制筑後全境。  二十一日,島津櫻派遣大將岡本賴氏領兵一千留守柳川城,筑後各家族的人質也盡數留在了柳川城。島津櫻率領以肥後軍團為主力,包括筑後各家族勢力雜兵的大軍一萬人離開柳川城,向肥前開進。  二十二日,島津櫻部進入肥前。  二十四日,以大村忠純為首的肥前西南國人眾五家向島津櫻遞交了降表,大村忠純更是在將各家族人質送入島津軍大營的同時,組織了兩千人的軍隊加入島津軍。  “這個大村忠純瞞積極的嘛,告訴他,我會盡力保全他們幾家領土的。”修遠對本多正信吩咐道。  “是,不過主公,大村特別提出了一個額外條件。”  “什麼條件?”  “他希望可以保持領地內的宗教自由。”  “宗教自由?他是信什麼的?”  “他一個基督徒。”  “……這樣呀,還以為是什麼呢。雖然我對基督教不感興趣,不過他想信仰什麼是個人自由。對了,這個大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信仰基督教的?”  “似乎有十幾年了。”  “看來和夏洛特教士無關,告訴他,只要他不在領內強制推行基督教的話,島津家不會進行干涉。”  “遵命。”  ……  “櫻,看來我們不用進行戰鬥也能拿下肥前了。”打發走本多正信後,修遠進入島津櫻的帳子內向她說道。  “沒那麼容易吧?龍造寺家在肥前的勢力不比筑後,這裡龍造寺家可是經營了幾十年,而筑後只是最近幾年才倒向龍造寺家的。現在向我們投降的幾個家族在的肥前實力並不怎麼樣,根本難以動搖龍造寺家的統治。”  “以大村家為首的一批家族這麼快就主動倒向我們,一定會對龍造寺家和其他忠於龍造寺家的家族產生巨大的震動。而且龍造寺隆信和龍造寺四天王都戰死了,龍造寺家現在連家督都沒有,剩下的少數重臣即使不是軟弱之人也應該是明智之人,在取勝無望的情況下選擇投降應該很正常。”修遠分析道。  “如果可以這麼簡單就好了。”  “等著看吧”  ……  十月十七日,逃回佐嘉城的龍造寺信周、龍造寺長信、鍋島直茂等重臣共同推舉龍造寺隆信年幼的嫡子龍造寺政家接任龍造寺家督,並商議在龍造寺家就成年之前以龍造寺信周、龍造寺長信、鍋島直茂等人為首的重臣會議來共同決定龍造寺家未來的走向。  十月二十日,佐嘉城內傳來了柳川城開城、蒲池氏投降的消息,亂做一團的龍造寺家家臣連忙召開重臣會議以決定龍造寺家未來的走向。然而重臣之一的大村忠純卻沒有出現在重臣會所,被派去通知大村忠純參加重臣會議的武士很快就面如土色的返回了重臣會所。  “大村大人不在了,府內空無一人……”  大村忠純有自己的居城大村城,平時也都在自己的領地內,不過佐嘉城也有大村一族的固定居所,大村家的年輕武士平時都住在這裡以盡對龍造寺家的義務。大村忠純在會議期間不告而別,又帶走了大村一族在佐嘉城內的所有人員,大村家即使沒有投靠島津家的打算,大概也有棄龍造寺家於不顧的意圖。不過在沒有消除外敵島津家的危險之前,龍造寺家根本沒有精力懲罰有二志的大村家,只得無奈的默許大村忠純的行動。  ……由於大村忠純的缺席,二十日參加重臣會議的眾人都無心會議,而這次重臣會議也因此而陷入了沉默,最終沒有得出任何結論的眾人在鬱郁中結束了會議。  幾天之後,佐嘉城內有資格參加重臣會議的人只剩下了龍造寺信周、龍造寺長信和鍋島直茂三人,其他重臣則紛紛效仿大村忠純帶領各自的族人返回了封地。  “直茂,你還沒走麼?我本以為這裡只會剩下我們兄弟兩。”在空蕩蕩的重臣會所內,龍造寺信周悲哀的對唯一剩下的異姓重臣鍋島直茂說道。  “主公對我有大恩,我不會在這時離龍造寺家而去的。”鍋島直茂回答道。  “直茂,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麼?”龍造寺長信問道。  “……要看島津家的打算了。”  “怎麼說?”  “看島津家是否能給我們談判的機會了。”    第二部 第四十四章 降伏龍造寺   十月二十五日,島津軍包圍了肥前佐嘉城。總數達到一萬兩千人的圍城部隊中只有七千人屬於島津櫻的肥後軍團,而剩下的五千人則是筑後、肥前兩國剛剛投降島津軍的各家族所提供的軍隊。這些人在幾天之前和城內的龍造寺軍還在同一戰線,如今卻成為了刀兵相向的敵人,即使在戰亂的年代也不禁令人感嘆世事難料。  “老大,這些人根本是一群缺乏戰鬥力的農夫,把他們強拉來有什麼用?”獨孤小花不滿的問道。  “我又沒打算攻城,雖然城內只有三五千人,可是佐嘉城畢竟是龍造寺隆信經營幾十年的大本營,強攻只會造成無謂的損失。這些人是實施心理攻勢的,能讓佐嘉城開城是最好的結果,即使不行也要使他們無心戰鬥。”  “真是陰暗的戰術。”  “什麼話,我是光明正大的進行勸降,如果陰暗的話我就派人暗地裡離間了。”  “……我認為那應該叫陰險才更合適。”  “無所謂了,你怎麼看都沒關係,反正也不需要你去談判。”  ……被派去城下進行談判的人是山中賢秀、本多正信和從投降的國人勢力中選擇的代表。修遠希望藉助賢秀的謀略、正信的口才,以及投降者所施加的壓力共同迫使龍造寺家降伏、佐嘉城開城。順帶的高修遠還派遣了十幾批使者前往肥前各地國人勢力的據點進行勸降,以增加龍造寺家的壓力,如果順利的化還可以分化龍造寺家……  佐嘉城內僅存的重臣龍造寺信周、龍造寺長信和鍋島直茂三人正在為龍造寺家的未來而商量對策。  “直茂,島津軍派來了勸降的使者,你覺得島津軍有什麼意圖呢?”龍造寺信周問道。  “依我看,島津軍還是不想進行強攻,主公經營佐嘉城這麼多年,雖然不敢說這裡固若金湯,但是想要攻克也要付出幾倍的代價才有可能成功。”直茂回答道。  “這樣麼,那麼你認為我們該這麼辦?”  “……如果談判的結果可以令我方滿意的話,投降也是保全龍造寺家的一種手段。”  “直茂,我本以為你想與佐嘉城共存亡的。”龍造寺長信插話道。  “如果島津軍準備進行強攻的話,我確實打算和佐嘉城共存亡,算是對隆信大人知遇之恩的報答。但是現在島津軍派來了勸降的使者,我認為保全龍造寺家是更好的選擇。”直茂回答道。  “意思是投降麼?”信周問道。  “為了保全龍造寺家,投降也不是什麼恥辱的事情”鍋島直茂回答道。  “那麼誰去進行談判?”  “就派我去吧。”直茂答道。  “……我看還是我們三個一起去吧。”龍造寺信周考慮一番後說道。  ……  “主公,佐嘉城派出談判使者了。”山中賢秀報告道。  “派來的是誰?”  “佐嘉城內龍造寺家的重臣全來了。”  “恩?”  “根據我軍的情報,現在佐嘉城內龍造寺家只剩下龍造寺信周、龍造寺長信和鍋島直茂三名重臣,全部前來談判了。”  “……這麼說來龍造寺家是很有誠意了。”  “主公,我們提出什麼條件呢?”  “佐嘉城開城,龍造寺家降伏並交出重要人質,讓龍造寺家將居城遷到平戶。”修遠想了想後說道。  “主公,讓龍造寺家將居城遷到平戶似乎不妥?”正信提出疑問道。  “為什麼?”  “平戶是肥前的經濟中心,即使不劃入島津軍的直轄領地,也不應該交給龍造寺家進行統治。”  “也對,那就讓龍造寺家領選居城吧。”  “遵命,另外主公認為該讓龍造寺家把誰交出來當人質呢?”  “你看著辦吧,只要能確保龍造寺家不再給我們找麻煩就可以了。”  “遵命,我著就去安排。”  山中賢秀向龍造寺家提出的條件是交出佐嘉城,並向島津家降伏,龍造寺家可以保留肥前西部十二萬石的封地,其他領地交給島津家重新分配,龍造寺家少家督龍造寺政家進入人吉城學習武將之道,龍造寺家派遣三重臣之一進行陪同。  “賢秀大人,條件會不會太苛刻?”一同負責談判的本多正信不自信的問道。  “你覺的什麼地方苛刻?”山中賢秀奇怪的問道。  “在我看來全部條件都很苛刻。”  “……幸好你現在問了我,不然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說不定你會撤我的後腿。龍造寺隆信戰死之前,現在龍造寺家參加談判的三重臣在龍造寺家中幾乎沒有什麼實權和說話的餘地。而現在他們三人卻執掌了龍造寺家的大權,雖然龍造寺家的權威要比以前小許多,但在他們幾人本身卻是權勢大增。你難道認為那幾個權勢大增的人會為了保護龍造寺家現任家督龍造寺政家的利益,而放棄手中的權利和我軍拼死一博麼?至於人質問題,我之要求三重臣之一和龍造寺政家,對龍造寺政家成為人質,我想那三個人都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而只從三人中選擇一個,必定會使三重臣之中權勢最小的鍋島直茂成為犧牲品,而另外兩個卻會高興的分割他的權利,而龍造寺家也會因此產生巨大的隔閡。我們只要能保證其他兩名重臣現在的權勢,想逼迫他們答應我們的條件應該很簡單的。”山中賢秀解釋道。  ……  整個談判全在山中賢秀的意料之中,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龍造寺信周和龍造寺長信答應了島津家提出的全部條件。  十月三十日,佐嘉城開城,龍造寺家向島津家降伏,龍造寺信周和龍造寺長信帶領部下離開佐嘉城,前往肥前西部龍造寺家新的居城瀉川城。龍造寺家少家督龍造寺政家與重臣鍋島直茂則留在佐嘉城成為了島津家的人質。  龍造寺家的迅速的敗亡,使得在東線戰場與島津軍對陣的大友家無法繼續保持戰線的完整。失去了西線盟友的大友軍,緊急從豐後的主戰場調集了一支部隊返回筑前以抵禦西線的島津軍。而本來就實力不濟的大友軍,在抽調人手防禦西線以後更無法維持與島津軍對峙的陣型,只得全部龜縮進府內城中,依靠城防與火槍來抵禦島津軍的進攻。   第二部 第四十五章 四國討伐    西線島津櫻部意外的大獲全勝,使得島津家在九州再無可以相抗衡的對手,龜縮在領地內的大友家只能依靠防禦苟延殘喘。  島津貴久為了表彰愛女的卓越表現,加封肥前十七萬石為島津櫻的封地(肥前三十七萬石,龍造寺家保留十二萬石,大村忠純等國人眾保留八萬石)。島津貴久又加封筑後為島津義弘的領地,以島津義弘統領西線對筑前的攻勢,而東線對豐後的攻勢則由島津歲久和新納忠元共同負責。  十一月末,圍攻府內城東南石井川岩的島津歲久部突然遭到府內方向火槍隊的襲擊,島津歲久部損失慘重,只得向佐伯城方向撤退。負責府內城西翼攻勢的新納忠元部,在失去支援的情況下也在幾天之後退向了豐後岡城。在島津軍撤退後,九州的戰時終於再次趨於平靜。  十二月,突然傳來火槍市價大減的消息,修遠立刻知會函館各地的分號進行詳細的調查後,很快府內鎮的分號傳來了消息。火槍市價大減竟然是因為大友家向市面悄悄銷售大批火槍所導致的,具府內鎮分號的估計,數量在兩千支以上。  肥後人吉城“奇怪,大友家那來的這麼多火槍?前年的戰役他們就損失了上萬支火槍,今年在佐伯城敗退的時候又丟棄了三四千支,本以為他們已經沒有火槍隊了,沒想到上個月在石井川岩發動的襲擊竟然還動用了五千支以上的火槍。這些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在拋售火槍來換取軍費,我實在想知道,府內城的倉庫中究竟還有多少火槍?”得到報告後,修遠在城內發出了疑問。  “你不是一直在調查大友家火槍的來源麼?”島津櫻問道。  “是呀,我懷疑大友家的火槍是來自西洋,因此我有托阿歌特商會的會長麗璐進行調查,還讓雪虎派人配合麗璐的調查。不過目前都只有一些零星線索,根據這些我們大概可以推測這些火槍來自歐洲的西班牙,但是西班牙為什麼會支持大友就無從得知。”  “有什麼用麼?”  “完全沒有,所以我才有這麼多疑問。”  “你只要掐斷大友家火槍的來源不就可以了麼?調查那麼多有的沒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嘛——”被修遠弄的一頭霧水的島津櫻抱怨道。  “這個我當然也在調查,要知道遠洋貨船絕不是什麼可以悄悄來往的運輸工具,想要隱秘船隻的動向根本不可能。”  “你開始調查的時候火槍老早已經運到了,能查出來什麼結果?”  “確實沒有查出來什麼,不過卻不是你說的原因。”  “那是什麼?”  “是根本沒有船隻靠岸,各大商家在各地的支店和分號都沒有得到任何計劃外的遠洋船隻進港的消息。要知道,計劃的商品流入會引起價格的巨大波動,因此商家比誰都注意這些情況,如果真有遠洋貨船靠岸絕不會瞞過商家的眼睛。”  “……你不會就此收手吧?”  “當然不會,這些火槍不可能憑空飛來,而且阿歌特商會也紀錄到連續四年來,每年都有西班牙的船隊先後兩次在馬六甲港補充淡水,中間相隔一個半月的時間。”  “恩?”  “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從馬六甲到這裡一個來回的了。”  “也就是說連續四年,西班牙都有給大友家運送火槍麼?”  “只能肯定連續四年西班牙都有向日本運送物資,至於運送的是什麼和送給誰了,都只能猜測了。”  “……你不是說沒有遠洋船隻靠港麼?”  “肯定沒有,不過如果西班牙船隊停泊在外海的無名島上,再由小船運送,我們根本發現不了,那些水軍和水賊雖然和商會有聯繫,但是卻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我們根本無法全部調查清楚。”  “你不知道是誰運給大友的?”島津櫻問道。  “其實也不是絕對不知道,如果西班牙船隊運來的真是大批火槍,那麼肯定不是一些小股水賊負責運送的。因為火槍是珍貴貨物,在水戰中也很有用,不是有一些信譽和威望的大型水軍根本會直接吞了貨走人。而這一帶夠的上分量的大水軍勢力只有隸屬於四國河野家的來島水軍和隸屬於中國毛利家的村上水軍。大友家和毛利家是死敵,不大可能拜託村上水軍幫忙,而四國的河野家卻和大友家關係親密,因此十有八九,大友家的火槍是由來島水軍幫忙運送的。”  “那為什麼不給它掐了——”  “沒那麼簡單,表面上看來島水軍是隸屬於河野家的一個普通水軍勢力,實力並不怎麼樣。但是事實上,來島水軍在來島通康的帶領下在幾十年間統和了外海的大部分海盜和倭寇勢力,並且依靠對海外貿易的控制而聚集了大批的財富,而來島水軍的實力恐怕已經超越了其宗主四國河野家。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可以對付他們。”  “這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是呀,所以我才放任不管的,反正大友家再也撐不了多久了。”修遠不付責任的說道。  ……  不過修遠得過且過的想法並沒能持續太久,就在他和島津櫻談到來島水軍的事情後沒幾天,阿歌特商會的會長麗璐秘密的訪問了人吉城,與她同行的還有一個臉上蒙這黑紗的神秘女子。  “麗璐,你幹什麼偷偷摸摸的跑來這裡?而且這個渾身黑漆漆的是誰?”修遠奇怪的向被引進議事廳的二人問道。  “高公子,別來無恙呀!”回應修遠問話的不是麗璐,而是同行的神秘女子,隨手拿掉面紗露出秀麗容貌的女子笑嘻嘻的向修遠問候道。  “華、華梅,你怎麼會和麗璐一起過來?”認出來人正是李華梅的高修遠驚奇的問道。  “喂,有什麼不可以的?”麗璐刁難道。  “……跟你一起不會有好事的。”修遠掃了麗璐一眼後斷言道。  “餵……”  “高公子,這次我來是有事找你們商量。”李華梅打斷了吵鬧的二人。  “請講。”  “李家私設艦隊組建至今已經有八年,從最初的七艘戰船和三百水兵,到現在的大小百餘艘戰船和三千多水兵,李家艦隊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這八年來,我在海上和倭寇之間大大小小的戰鬥也發生了上百起,雖不敢說每戰必勝,但是至少知道該如何與倭寇做戰了。”  “李提督辛苦了。”修遠在一旁感慨道。  “修遠,我可不是來訴苦的。這次來找你和麗璐只是想從你們這裡獲得幫助,以擊敗最大的倭寇來島通康。”  “你要對付來島水軍?”修遠驚奇的問道。  “是呀,只要順利擊敗來島通康,至少十年之內都不會再有大股的倭寇出現。”  “等等,麗璐應該很清楚來島水軍的實力,來島通康可是可以糾集七八千海盜,組織數百艘戰船的人,憑李家艦隊的實力,現在還對付不了他吧?”  “……你說的是幾年前的情況,近年來島家的實力增長飛速,現在的來島通康不僅僅只是糾集七八千海盜那麼簡單。來島已經完成了對海盜的全面整合,可以輕易糾集上萬的海盜,動用近千的船隻。”  “那你還要向來島通康挑戰。”  “……我不的不如此,本來我也想等自己的實力更強勁以後,再向來島通康挑戰,可是這幾年來島通康手中的勢力擴展飛速,我怕繼續耽擱下去,李家艦隊和來島通康之間的實力會越來越大。而且統和後的倭寇已經很難讓我分散襲擊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李家艦隊連在海上的活動空間都不復存在了,也很難再談實力增加。因此我現在明知自己的實力不夠也必須要向來島通康發起挑戰。即使不能擊敗他,如果可以重創來島通康的嫡系艦隊或者擊殺來島本人,也可以使整合的倭寇重新分裂,這樣才有再戰之力。”李華梅向修遠說明道。  “你想和來島通康同歸於盡?”意識道李華梅本意的修遠問道。  “是的,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李家艦隊的旗幟會由我弟弟繼承。”李華梅乾脆的承認道。  “等等,華梅,現在還沒有到要拼命的地步,應該還有更好的辦法的。”修遠連忙勸說道。  “就是,我們會儘量幫你的,李姐姐你不要想著拼命呀——”  “我也不想死,如果可以在擊殺來島通康後逃生當然最好了。來島通康的基地在四國九州一帶,你們如果可以幫助我偵察到他的所在,我說不定可以找機會直接襲擊他本人,並且順利撤退。”李華梅說道。  “李提督,對付倭寇也有我們高家的責任,我會全力幫你的。”修遠說道。  “我也是,我們阿歌特商會也不喜歡那些海盜,他們是商人的大敵。”麗璐跟這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需要詳細的計劃一下,因為有了你們的幫助,和來島通康之間的實力差距將縮小很多,我們說不定可以徹底的擊敗他。謝謝你修遠,也謝謝你麗璐。”李華梅笑著說道。  “……這個,華梅你不會是故意引我們上當吧?”修遠疑惑的問道。  “你說呢?”  “我終於知道李家私設艦隊為什麼會發展如此迅速了,你和李提督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修遠感慨道。  “是說我父親麼?他太正直了。好了,不要費話了,快點策劃一下該如何對付來島通康吧。”  “好吧,不過我必須和櫻商量以後,才可以決定如何幫你。”  ……  在決定和李家艦隊和阿歌特商會共同對付來島水軍後,修遠找到了島津櫻,並向她說明了事情了始末。  ……  “哼,我找你的時候就推三推四的,換成李華梅就這麼順利。”島津櫻抱怨道。  “這個,你找我的時候,我們沒戰船呀,你總不能讓我用商船去攻打來島水軍吧?”修遠解釋道。  “好吧,算你的解釋合理,我這就去找父親,問他要對付河野家的許可。”  “……幹什麼?”  “當然是藉此機會,把來島水軍和河野家一起徹底端了,順便去借點兵回來。”島津櫻回答道。  “……借兵就算了,只要有全面行動的許可就夠了。”  “好吧,先問父親要許可了,如果需要借兵,到時候再借不遲。”  “隨便你了——”  ……  1574年一月,島津櫻向島津貴久報告了高修遠對大友軍火槍來源的發現,並從島津貴久處得到了到了對四國河野家進行全面討伐的授權。    第二部 第四十六章 備戰   得到父親全面授權的島津櫻,在回人吉城的路上就開始不斷的催促高修遠儘快制定對付來島水軍的計劃。  “為什麼這麼著急?”被纏的沒辦法的修遠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要來的是對付河野家的授權,四國的伊予一國呀——”島津櫻興奮的說道。  “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貪心?現在的領地不夠麼?”知道島津櫻的想法後,修遠奇怪的問道。  “你不想有自己的封國麼?那裡我可是要來給你的。”  “是這樣呀,真是感謝你,雖然我有了涉谷已經很滿足了。”修遠感激的說道。  “知道感激就快點制定計劃了。”  “這麼也要先回去,在分析了情報之後才可以開始制定詳細計劃的,不要著急了。”  “那就走快點。”  “知道了——”  ……  回到人吉城後,高修遠找到了一直在城內等消息的李華梅和麗璐,並將城內的重臣一起招集到了小議事廳,討論對來島水軍和河野家的用兵方式。  “首先計算一下來島水軍和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在決定要做那些準備。雪虎,報告一下來島方面的戰力。”  “遵命,下面的情況是來島水軍的最新情報。”  船隻方面:來島水軍有鐵甲船十七艘和大型戰船三十八艘,這五十五艘戰船既是來島通康的嫡系力量也是來島水軍海戰的主力,裝備有火炮,每艘船大概都可以搭載百人左右。另有中型戰船三百餘艘,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是來島通康的嫡繫船只,剩下的都是被來島統和的海盜們的船隻,每條船大概可以搭載人員二三十人。來島通康大概還能通過治下海盜調用幾百艘小型快船,不過這些船隻都缺乏戰鬥力,只在搶掠時出手,在海戰中缺乏實際戰鬥力,只能用來運送兵員。  人員方面:來島通康的直屬手下大概有七八千人,統和的海盜大概也是這個數量,算下來其總兵力大概有一萬三千人到一萬七千人。來島水軍的直屬人員武器裝備精良,大多數裝備有火槍,而手下的海盜一般也就只有一把刀或一副弓箭和來島通康分發給他們的部分火槍。  “還真是強的令人咋舌,憑來島水軍的實力就是洗劫我們的沿海城鎮大概都有可能。李提督,你有三千水兵,十七艘大型戰船和七十六艘中型戰船,武器裝備以弩箭為主,有少量火槍,大型戰船配有火炮,而中型戰船沒有裝備什麼攻擊性武器。大概是這樣把?”  “基本如此,不過我手中的中型戰船要比倭寇的中型戰船大不少,而且都預留有重型武器的安裝點,不過由於缺乏經費而一直沒有安裝。人員方面也不是十分充分,因此在海戰中大部分中型戰船都因為無法配備足夠人手,而只能充當運輸船。”李華梅回答道。  “麗璐,你可以動用的兵力呢?”  “修遠,我們畢竟只是商會,能用於戰鬥的水兵不會超過一千五百人,當然如果多付酬金的話應該還能招募不少,不過這些臨時招募的人在戰鬥力和忠誠心方面都靠不住。船隻和武器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調動,想要多少有多少,不過超出部分要由修遠你來付帳。”麗璐回答道。  “……什麼算是超出部分?”  “我現在手頭有大型戰船三艘,中型戰船十一艘,全部配備火炮共四十八門,還有武裝商船十七艘,其中四艘是大型船,不過只裝備有少量火炮共二十二門,另外還有九十門火炮儲存在貨艙中。除此之外需要調集的船隻和火炮算做超出部分。”  “我只付租金和修理費可以麼?”  “船隻可以,但是火炮不行,用過的火炮我怎麼賣。”  “好吧,火炮我買,再調集兩百門火炮和你手中的九十門火炮,我全買下了,另外再儘可能多的調集適合改裝成戰艦的大型船隻過來,一共要多長時間?”  “兩百門火炮需要從歐洲進貨,至少需要三個月才可以籌集到,至於大型船隻的話,數量在一百艘以下的話,一個月以內就可以調集到。”  “那麼兩個月以後我再告訴你需要調動的大型船數量,對了火炮的收費是多少?”  “……恩,我算算運到這裡可以賣到一萬貫左右,不過因為是用來對付來島水軍到是可以給你算便宜一點,五千貫一門怎麼樣?”  “太貴了,最多我只能出兩千貫一門。”  “不行,我還要承擔運費呢,頂多再給你便宜五百貫。”  ……  最後兩個人在一通討價還價之後將火炮的價格定在了三千七百貫一門,而修遠的購買數量增加到了五百門,成交價為一百八十五萬貫。  “麗璐,我先付給你五十五萬貫的款項,剩下的用未來的瓷器銷售額做抵押怎麼樣?”談到付款問題時修遠一臉獻媚的問道。  “喂,你付不出現錢麼?”麗璐問道。  “稍微有一點困難,一百多萬貫那,我那會有那麼多現錢。”  “喂,我也沒辦法給你墊這麼大一筆款項呀。”  “……別著急,我給三叔去信,問他那裡要些錢,我們出人出力的,沒道理他什麼都不出。”修遠想了想後對麗璐說道。  ……  “船隻和武器問題都解決了,剩下的只是兵源問題。肥前軍團剛剛新建,基本上是指望不上了,不過肥後軍團卻是現成的精銳部隊,只要稍加訓練應該就可以應付水戰,在等待物資的這三個月里開始進行訓練就好了。”  七天以後,肥後軍團中所有非騎兵兵種都被調集到了臨時搭建的幾個作戰訓練場中。不過另所有受訓士兵驚奇的事,他們的訓練項目場地和訓練項目和原來有著巨大的不同,受神秘主義的影響,修遠沒有把他的目的告知部下的普通士兵。  訓練設施有各種懸空吊起來的大小木板和木柱,在水池中漂浮的小船,而士兵們則被要求在這些劇烈晃動的物品上練習站立、移動、格鬥、熟練使用火槍和弩箭……  “華梅,這樣做有用麼?”看著在訓練場中做著滑稽訓練的部下,修遠疑惑的向提議如此訓練的李華梅問道。  “不肯定,不過既然打算隱瞞真相採取奇襲,就只能採取這種訓練方式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這些刻意製造的惡劣環境已經超過了海上的平均情況,能適應這些的士兵,在船上應該也可以應付下來。在戰前最後幾天再讓他們上船訓練一下,同時刻意選擇風浪最小的時間發動襲擊,憑這些士兵的基本功,不會有問題的。”李華梅自信的回答道。    第二部 第四十七章 下餌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阿歌特商會從其他海域所調集的六十艘大型船分批進入了鹿兒島港、八代港和平戶港,並在上述地點秘密進行了船體的改造,加固了船體安裝了火炮,並搭載了島津櫻所提供的士兵。  兩個月前,紫竹屋的管理者高宇奇大方的劃給了函館兩百萬貫的巨款,以解決人吉城軍費緊張的困境。有了這筆錢的修遠,立刻付清了阿歌特商會的欠帳,並安排手下的弩箭作坊立刻研發和趕製一批重弩,以補充火炮的不足(包括數量上的不足,和使用上的不足)。  “你三叔很大方麼,真的和你是一家人麼?”事後麗璐湊趣的問道。  “哼,有什麼大方的,那筆錢只有一半是資助,另一半可是貸款。”修遠憤憤不平的回答道。  “即使如此也很大方了,白給了你一百萬貫呀。”  “討伐倭寇本來就有他的責任,他根本應該痛快的再掏出來兩百萬貫——”修遠念道。  “……果然還是一家人。”麗璐感慨道。  ……  1574年四月,討伐來島水軍的艦隊全面整頓完成,共集結了大型戰船八十四艘,中型戰船一百艘,共裝備了火炮六百餘門,重弩五百餘架,大型戰船裝備六門火炮和四架重弩,中型戰船則裝備一門火炮和兩架重弩。李華梅從肥後軍團的受訓士兵中挑選了八千五百名可以適應海上作戰的士兵,加上原先李家私設艦隊的三千人和阿歌特商會的一千五百水兵,共集結了一萬三千士兵。  肥後人吉城議事廳“諸位,經過這幾個月的準備我們已經具備和來島水軍一戰的實力了,而且由於我們的船隻裝備的重型武器數量充足,估計我們的整體戰鬥力已經在來島水軍之上了。下面的問題就是該如何擊敗來島水軍,李提督你是海戰的行家,你說說看吧。”在戰前的決策會議上修遠說道。  “高公子做出的其實是保守估計,由於我們的大型戰船不管在數量上還是火力上都已經超越了來島水軍,普通士兵又都擁有足夠的火槍和踏弩,因此在海戰中,我軍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來島通康。但是來島水軍和來島通康所統和的各個勢力都是海盜出身,他們並不是什么正式的水軍,也沒有必須要保護的海岸,我們很難對他們正面邀戰。”李華梅說道。  “直接進攻來島水軍的本據不行麼?”不明所以的修遠問道,他和包括島津櫻在內的島津家重臣都對水戰一竅不通。  “來島水軍進行補給的岸上據點不止一個,但是只有來島通康的旗艦奇笠號才是來島水軍的本據所在。我們到是可以襲擊來島水軍岸上的據點,但是卻不會對來島通康造成太大的傷害,他完全可以到我們沒有襲擊的據點進行補給,甚至直接襲擊任何一個海港都可以進行補給。”李華梅回答道。  “那李提督你又是如何與倭寇作戰的呢?”  “最長用的戰術有三個:一是偷襲,直接襲擊那些警覺性不夠好的倭寇海島據點,碰上人少是倭寇據點,不但可以將其全殲,還可以搶到船隻,如果據點裡的人多,就把碼頭上的船隻焚毀,雖然有些可惜卻可以困死據點內的倭寇。二是伏擊,在一些倭寇補給不足的情況下選擇他們最有可能襲擊的港口附近進行伏擊,即使不能在伏擊戰中殲滅倭寇,也可以使他們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困死在海面上。最後是誘擊,事先放出風,說有裝載大批財寶的商船隊會經過那些航路航行,之後或者用我手中的戰船偽裝商船,或者用戰船跟隨目標商船前進,以此來消滅前來襲擊的倭寇。第一個方案是無法對付來島通康的,我們並不知道他停泊的具體地點是那裡,即使知道了,像來島通康這樣老奸巨猾的海盜也容不得我們去偷襲他。第二個方案也不現實,這裡可以為來島水軍提供補給的港口太多了,而且來島水軍也一向沒有襲擊過本土港口,想要伏擊也找不出合適的地點。最後一個方案往往只能釣些小魚,而來島水軍的主力部隊已經不屑參加這種小型的掠奪了。到是高公子,這裡不是常常有水軍之間的戰鬥麼,是如何開打的呢?”李華梅在回答完修遠的問題後,反問道。  “這個呀,一般是爭奪水域的控制權,或者幫助所支持大名與另一家大名麾下的水軍作戰,不過更多的情況下只是幫助所支持大名運送兵員與補給,做些輔助戰鬥的工作。”修遠回答道。  “看來這個是沒用了。”  “李提督,你不是曾經打算要和來島水軍拼命麼?難道你都沒有襲擊他們的辦法麼?”修遠疑惑的問道。  “怎麼沒有,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情況已經變了,當初訂立的戰略已經不適用了。”李華梅回答道。  “是什麼?說來聽聽,說不定還能用。”  “來島通康對我和李家私設艦隊恨之入骨,他一直想致我死地,只要我帶著李家艦隊公開露面,即使來島通康知道是陷阱也會率領主力找到我進行決戰,就是這樣的了。”李華梅回答道。  “李提督打算那自己做誘餌?”  “這是當時唯一的辦法,如果放任來島水軍繼續強盛下去,我和李家艦隊生存下去的機會將越來越小,與其被人慢慢的逼死,不如拼一場,無論勝敗都不會留下什麼遺憾。不過現在再用這個方案就沒有必要,而且太過冒險了。”  “……原來如此,不過這個方法到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方案。”修遠想了想後嘀咕道。  “喂,修遠你這個混蛋在想什麼?難道你打算讓李姐姐去冒險麼?”島津櫻突然發作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了,以我軍現在的強勁實力,根本誰也用不著去冒險,不過李提督的方案給了我一個提示,使我想到了一個把來島通康引來的方法。”修遠連忙解釋道。  “是什麼?”  “我要先確定一件事,麗璐、華梅,我們之間合作對付來島水軍的事情還是機密吧?”  “放心,我還沒有知會部下這些事情,他們只知道我和這裡的某些人合作,準備對付來島通康。”李華梅說道。  “戰鬥方面的事情只有我和卡米爾清楚,其他人只知道我在調集船隻和火炮。”麗璐回答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你們一直都是來島水軍的敵人,你們的異動和這些情況應該很難瞞過他。不過我軍和來島水軍一直以來沒有任何衝突,和你們的關係大多也是生意往來,而且我軍一向缺乏船隻和水兵,因此只要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泄露,來島通康也很難猜測我們會聯合對付他。只要來島通康不知道我們這一支意料外的力量,就可以成功的設計,並且擊敗他。”  “……你有什麼主意麼?”李華梅問道。  “你們一定要注意,不到最後階段,都不要告訴部下我們之間合作的詳情,如果他們有猜測,就在猜測中攙雜更多的謠言,並嚴令士兵將任何真假情報外傳,這樣即使來島水軍得到隻言片語的情況,也無法從眾多的謠言之中猜測道真正的情況,而我們只要能把秘密再隱瞞半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  “你的計劃是?”  “其實我打算這樣……”  ……  四月十二日上午,鹿兒島鎮最高檔的酒館疏魚館由於還遠未到午飯時間,店內只有三五成群的少數閒人正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享用著鐘點顯晚的早點。這個壞習慣是以前這裡領主的重臣高大人傳下來了,以往起床甚晚的高大人,經常在已經過了早飯點之後悠閒的踱入店中,要求店主為其準備早餐。雖然幾年前高大人已經隨領主離開這裡,再也不來店中享用早餐了,但是高大人這個惡劣的習慣卻傳染給了鎮上的閒人。而這些學習高大人惡習的閒人,更是把把高大人經常光顧的這家酒館當成了首選目標,從而這家酒館的老闆還要為這些不在飯點用餐的人準備食物,不過也因此這家酒館才成為了鹿兒島鎮最高檔的酒館。  不過今天的這個時間點內出現了一個不該在此時進來的客人。  “角倉老闆,你怎麼有空在這個時間跑來這裡。”酒館的老闆笑著向來人問候道。  “是這樣的,請你在七天之後準備好兩千人份的特色菜三鮮熬魚,十九日晚櫻舞城會派人來你這裡取。”角倉老闆吩咐道。  “領主大人要回來了麼?”酒店老闆高興的問道。  “是的,聽說領主和高大人要在櫻舞城招待西洋朋友。”  “西洋朋友?”  “聽說是阿歌特商會的人,所以菜的味道一定要符合西洋人的口味。”角倉老闆吩咐道。  “遵命,我會馬上就開始進行準備。”  ……  鹿兒島鎮碼頭,一名櫻舞城的官員在碼頭上的告示板上貼上了告示。  ——  四月十九日,需徵用碼頭一天,請各船主注意錯開時間,清空碼頭。  島津櫻——  ……  “聽說了沒有,十九號會有一大批阿歌特商會的商船進港。”  “那到時候野味的價格豈不是會大漲。”  “可不是。”  “真是可惜,剛剛我才把兩扇醃野豬賣給了疏魚館的老闆。”  “聽說疏魚館接道了大批訂單。”  “這個奸詐的混蛋……”  幾名獵戶在鹿兒島鎮內閒聊道。  ……  “你知道要運來的是什麼貨物麼?”  “聽說是大批精美的瓷器、絲綢和黃金珠寶。”  “是高大人訂的貨麼?”  “那還用問麼?”  “這樣看來奢侈品的價格會大幅下跌的。”  “這到不見得,高大人可是從沒做過虧本買賣,到是我們現在手中壓下的奢侈品應該趕快拋售,免的到時候賣不出去。”  “言之有理,我們要馬上行動了……”  幾名鹿兒島鎮內的商人在鎮內的茶館內閒聊道。  ……   第二部 第四十八章 連環計    各種有關大批商船要進入鹿兒島鎮的消息在在鹿兒島鎮的各個角落內傳播著,而與此同時在大明的泉州港,一支掛著阿歌特商會旗幟的船隊剛剛離開海港。  “有大魚從泉州出港,目標在九州鹿兒島”的消息迅速在活動在這一航道上的海盜間傳開了,不過小股的海盜根本沒有實力去招惹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因為阿歌特商會不但有裝備著強大火炮的武裝商船,更是配備了專門護航的戰船,小股海盜去了只能成為火炮的活靶子,只有同樣擁有重型武器的大海盜才有能力搶掠阿歌特商會的船隊。而在這條航路之上,最有資格和實力襲擊阿歌特商會的只有在來島通康控制下的幾家大海盜。  ……  靠近泉州的某無名小島“究竟是什麼貨?查清楚了沒有?”一名海盜頭目向手下的探子問道。  “聽說是大批的上等瓷器、絲綢和金銀珠寶。”探子頭回答道。  “你確定是這些東西麼?”  “不敢肯定,我們無法接近貨物,不過碼頭上搬貨的水手都很顯得很小心,應該是些值錢的東西。”  “有多少船?”  “有八艘大型商船,一艘大型武裝商船,還有兩艘中型戰船。”  “……看來不是那麼好對付嘛,需要向通康大人求援了——”  ……  奇笠號上的來島通康在幾天前也接到了阿歌特商會的船隊載有眾多高價物品,從泉州駛往鹿兒島的消息。不過來島通康並不打算動手,至少不會親自動手,阿歌特商會是控制九州遠洋貿易的大商會,和九州的強勢領主島津家關係親密。雖然來島水軍所依附的大名河野家因為種種原因和島津家是敵對關係,來島通康自己卻不願意輕易得罪島津家。陸上的榮光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只要能保持對遠洋貿易的控制和影響就可以從中賺取巨大的利益了。因此來島通康並不願意去得罪快要控制九州全境的島津家,甚至想同和島津家關係親密的阿歌特商會重新修好。不過來島通康也無意阻止手下的異動,這些大海盜只是暫時依附與來島水軍,如果過於限制他們的行動,只會讓他們脫離自己的控制。  “門八,由你負責,組織那幾家海盜進行聯合行動。”想好對策的來島通康對身邊的一名老成船頭下令道。  “遵命,大人有什麼要求麼?”  “約束住那幾個只知道殺人的東西,儘量不要傷人,我不希望過於得罪阿歌特商會。”  “是,屬下立刻出發。”  ……  在門八出發後兩天,又有消息傳遞到了來島通康的旗艦奇笠號。  “頭目,一直在監視大明海岸的探子有情況要報告。”  “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情況麼?”  “探子發現不少李家艦隊的戰艦向深海前進?”  “有那些船?”  “探子發現了兩支李家艦隊的分艦隊向深海前進,其中包括了楊席恩的座船廷遠號。”  “楊席恩?李華梅的副手?”  “正是他。”  “看來李家艦隊要有大行動了,有發現華遠號和誓遠號麼?”  “有幾個月沒有發現這兩艘戰艦的行蹤了。”  “能發現廷遠號已經很不容易了,知道李家艦隊是為什麼而出動麼?”  “不清楚,最近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海盜活動,不清楚李家艦隊是因為什麼而出動的。”  “……”  “會不會是為了保護阿歌特商會的船隊?”一名船頭猜測道。  “不大可能吧,李家艦隊沒道理要去保護阿歌特商會的船隊。”另一人反駁道。  “可是李家艦隊和阿歌特商會都與我們為敵,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也有可能。”  “如果這樣的話門八他們可就危險了。”  “頭目我看還是警告一下門八,取消行動算了。”一名船頭建議道。  “……來人,把在杭州的探子找來。”來島通康吩咐道。  ……片刻之後一個樣子精明的漢子來到了奇笠艦。  “大人找屬下有何事吩咐?”  “你最近在杭州有沒有聽到什麼和李家艦隊有關的事情?”  “和李家艦隊有關麼?沒有什麼呀,對了在我離開杭州前曾經在杭州的酒店聽到一個李家的水兵吹噓他們馬上要有大行動了。”  “詳細報告。”  “是這樣的,那天上船前,我再次來到經常搜集情報的酒店,想再向老闆打聽一些情報。卻無意間聽到一個水手在酒館裡吹噓他們如何了不起的在海上打擊海盜,我從旁邊的酒客身上打聽到那人是李家艦隊的一個水兵,出了名的大嘴巴。我想在他身上說不定可以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就點了幾瓶酒過去和他套近乎,當然那人已經喝的暈暈糊糊的了,我便試著問他李家艦隊最近有什麼行動。開始他以軍事機密為由拒絕回答我的問題,但是幾杯酒下肚以後,他說話就放開了,這時我便激他,說他只是在吹牛,像他這樣的小兵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麼軍事機密,那人生氣的說他是李華梅身邊的親兵,沒什麼軍事機密是能瞞過他的,他說李家艦隊馬上要全軍動員去和倭寇進行決戰,並要一戰徹底消滅倭寇。”  “哼,徹底消滅倭寇?好大的口氣。”  “頭目,我看那個水兵純粹是在吹牛。”  “你對那個雜兵的判斷應該沒錯,像那樣口風不緊的傢伙應該是無法接觸的軍事機密的,但是這個雜兵嘴裡的話也不是全然胡扯,李家恐怕確實大舉出動了,而他估計被自己的長官告知有大戰要打,因此跑到酒館去喝最後一頓酒也說不定。”  “頭目,那要通知門八取消行動麼?”  “取消行動?為什麼要取消行動,難得李家艦隊主動送上門來,難道還能給他們機會跑掉。通知門八,推遲行動,等阿歌特商會的船隊接近九州之後再進行襲擊。戶澤,你去通知我軍所有旗下的船頭和海盜,於三日後,在五尺疊岩集合,不到者軍法處置。如果李家艦隊不出現就作罷,如果出現的話,我定叫她有來無回。散會,任何敢走漏消息者,斬。”來到通康下令道。    第二部 第四十九章 起航    四月十五日清晨,肥後人吉城議事廳高修遠正在確定所有參加討伐戰的高級將領名單,事實上應該是確定那些人不必參戰。  “賢秀,你的暈船症狀還很嚴重,而且這次戰鬥的指揮將由李華梅提督全權負責,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用跟去了。”  “犬童大人,你還沒有適應海戰,你也不要去了,就留下負責訓練肥前軍團好了。”  “還有洛雪,海戰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留下來幫助犬童大人訓練肥前軍團。”  ……  “櫻,你也不要去了,海上太危險。”修遠在順利的安排完所有不參加海戰的人選後,最後對島津櫻說道。  “你要去麼?”  “當然要去了,我要對部隊負責。”  “那我也要去。”  “櫻,不要鬧了,海戰可是危險異常,我可不希望你遭遇什麼危險。”  “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你難道忘了我們要不離不棄的。”  “可是這可不比陸戰,有小花在,就不怕遇到危險。在海上如果船隻出現意外,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去的,你要對部隊負責,我也要對他們負責,而且我還要對你負責。”  “櫻——”  “不用在多說了,我意已決。”  “……好吧。”  ……  四月十五日夜,肥前平戶港,島津櫻部下的士兵在夜色籠罩下悄悄登上了幾艘停泊在港口處的中型戰船。  “高公子,你能確保來島通康會上鉤麼?”上船後李華梅不安的問詢著站在她身邊的高修遠。  “這可不敢肯定,畢竟沒有萬無一失的計劃。不過我已經盡力了,到是海戰的指揮都要仰仗李提督了,我們之中可是沒有一個人有參加海戰的經歷。”修遠回答道。  “我會盡力的。”  ……  時間退回三天前,在修遠安排的一系列欺敵演出結束後,人吉城就開始了緊張的備戰工作。李家私設艦隊的主力早在一個多月前就離開了大明沿岸的各據點,所有戰船和兵員都駐紮在了距離平戶港不遠處的一個環形小島——濟羅島。這座島嶼是阿歌特商會向對馬的宗家租借來藏匿各種貨物和船隻的,擁有強大的防禦力和隱蔽性,此刻成為了討伐來島水軍聯合艦隊的臨時基地。為了掩人耳目,阿歌特商會的作戰船隻也在鹿兒島、八代、平戶三港裝備武器後駛入了該島,而島津櫻部下接受並通過海戰訓練的士兵,則在在這三天中從島津家控制的各個港口分批乘船前往該島,加入討伐來島水軍的聯合艦隊。而包括李華梅、高修遠等高級指揮官在內的搭船人員,則是所有參戰部隊中最後一批離開九州島的人員。  ……  按照修遠的計劃,討伐來島水軍的聯合艦隊被分為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招搖的離開泉州港的阿歌特商會商船隊,負責吸引各大海盜的注意力,艦隊指揮官為霍華德?亨利。亨利艦隊由八艘偽裝成商船的大型戰船和一艘大型戰船兩艘中型戰船組成,搭載水兵九百人。第二部分為誘餌艦隊,主要由李家私設艦隊構成,負責吸引來島水軍的注意,並使來島通康上鉤。誘餌艦隊的一部分由留在大明海岸的兩支李家支艦隊組成,在放出李家艦隊整體出動的情報,並招搖的離開大明海岸線後,迅速跟隨亨利艦隊前進。該部分艦隊由李家私設艦隊的大將李亭指揮,全艦隊包括以廷遠號為首的五艘大型戰艦和十八艘中型戰艦,共有水兵一千一百人。誘餌艦隊的其他部分和負責對來島水軍進行沉重打擊的主力艦隊都在九州附近的濟羅島上進行集結。  討伐來島水軍的聯合艦隊主力將在濟羅島內的共集結,共有大型戰艦七十艘,中型戰艦八十艘,水兵總合一萬一千人。在濟羅島整編的艦隊被分為了兩部分、五支分艦隊。以李華梅的旗艦華遠號為首的十一艘大型戰艦,三十二艘中型戰艦搭載三千水兵,組成了誘餌艦隊中的主力,於十六日清晨離開濟羅島,預計與李家私設艦隊的李亭分艦隊在十七日夜匯合,共同跟隨保護亨利艦隊,並引誘來島通康上鉤。剩餘的船隻與水兵夠成了主力艦隊,為了便於指揮和調度,主力艦隊被分成了四支強大的分艦隊。以誓遠號為旗艦,由李家私設艦隊的二號人物楊席恩所指揮的十八艘大型戰船和十艘中型戰船,水兵兩千四百人所組成的突擊艦隊,選擇船速較快的船隻,負責對來島水軍的主力進行突然襲擊。以瑪格麗特號為旗艦,由阿歌特商會會長麗璐所指揮的二十二艘大型戰船,水兵兩千七百人所組成的第一炮擊集團。以瑪法號為旗艦,由阿歌特商會副會長卡米爾所指揮的十四艘大型戰船,水兵一千七百人所組成的第二炮擊集團。以上兩支分艦隊都選擇火炮齊整的船隻組成,預計在會戰時從兩個方向對來島水軍進行猛烈轟擊。以黑玫瑰號為中心,由池田鷹作等將領指揮的五艘大型戰船,三十八艘中型戰船,水兵一千人所組成的掃蕩艦隊。這部分艦隊專門用於掃蕩來島水軍統治下數量眾多的海盜,雖然船型較小且兵力不強,但是對付主要由小型船隻組成的雜牌海盜已經綽綽有餘了。主力艦隊的四支分艦隊將在十六日中午完成整備工作,離開濟羅島,和李華梅艦隊保持一定距離,配合誘餌艦隊行動。  ……  十六日清晨,濟羅島用過早飯以後,島津櫻、高修遠等人正對著碧波蕩漾的大海發呆,昨天是趁夜登船來到濟羅島的,因此這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海上的風浪。  “喂,你們幾個,不要發呆了,再不上船,我可是就不等你們了。”李華梅對還在岸上發呆的修遠等人叫道。  “知道了,馬上就來。”修遠回答道。  隨著修遠等最後幾個留戀島上風光的船客登上華遠號,李華梅分艦隊的大大小小四十三艘戰船浩浩蕩蕩的駛離了濟羅島,揚起風帆航向了與來島通康決戰的戰場。    第二部 第五十章 序幕--海上大合戰   “華梅,你確定可以和楊提督他們保持聯繫麼?不會我們已經被來島水軍全殲,他們都沒到吧?”艦隊離開濟羅島後不久,一身黑紅武士服的修遠擔心的向李華梅問道,武士服是很好看,長短也還合適,只是可惜實在太緊了,繃在修遠的身上顯的滑稽無比。原來剛開船不久,鬧著上船的島津櫻就因為嚴重的暈船吐了修遠一身,沒有料到會出這種意外的修遠根本沒有帶任何換洗衣服,沒有辦法的他只得向船長李華梅尋求幫助。而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的是,這麼大的一條船竟然找不到一件比較乾淨的衣服(沒辦法,海上的男兒麼,邋遢慣了),沒有辦法的李華梅只得自己的一件武士服接給修遠,可惜和修遠身高差不多的李華梅對修遠的身材而言實在太纖細了。  “現在才開始擔心麼?晚了……”李華梅嘆著氣回答道。  “不是吧?”修遠驚慌的叫道。  “這麼害怕為什麼還非要跟來,你和躲在船艙里的島津櫻在海戰中根本就幫不上忙嘛,何不老實的待在岸上?”  “……李提督,你應該會有軍人的榮譽吧?而我,雖然是個商人,不懂得軍人的榮譽,但是我也有身為商人的自覺,商人們是講究等價交換的。因此我即使無法象部下一樣的衝鋒陷陣,也要和部下們一起上戰場,和部下們冒相同的危險,否則我無法面對那些把性命交託在我手上的人。”修遠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說的似乎挺有道理,不過配合你現在的樣子,這番話著實缺乏說服力呀——”思考了片刻的李華梅看著一副滑稽象的修遠,笑著說道。  “嗚,現在這副樣子又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櫻吐了我一身,我也不用穿這身衣服嘛,不過你有替我認真找麼?”修遠苦著臉說道。  “噗……,我確實有替你認真的找過,可是你嫌那些衣服太味,我沒辦法才借給你這件的。”李華梅忍不住大笑道。  “真是的,你也太瘦了……”修遠一邊活動著緊繃的身體,一邊抱怨道。  “喂,我的身材可是很標準的,只是你太胖了。還要,不要亂動了,小心撐壞了我的衣服。”李華梅一邊糾正著修遠的錯誤觀點,一邊對修遠警告道。  “……等會,我回船艙一趟。”修遠一邊皺著眉,一邊向船艙內走著。  “喂,你要幹什麼,不許弄壞我的衣服呀——”李華梅在船艙外叫道。  ……  片刻之後,裹著一床被子的修遠重新出新出現在了甲板上。  “你的衣服在船艙內,應該沒有壞。這樣好多了吧?”修遠得意的向李華梅說道。  “……裹著被子也沒什麼好得意的吧?”李華梅白了修遠一眼後說道。  “嗚——對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可以聯繫道楊席恩他們呢?”暫時忘記屈辱的修遠問回了剛才的問題。  “這個呀,其實很簡單了,就象我給船隊中的其他船隻傳遞信號一樣。海上風浪和雜音都很大,想要通過喊話向其他船隻傳遞信息是很難做到的,因此我們通過特殊的手勢向其他船隻傳遞信號。向距離較遠的另一支艦隊傳遞信息就不能只靠手勢了,我們通過艦隊之間的傳令船,利用千里鏡通過舞動大旗,放彩炮或者鳴槍、鳴炮等方式來向其他艦隊傳遞信息。”  “這樣呀,等等,如果通過手勢、旗幟或者槍炮的聲音,敵人不是也知道我們在傳遞信息麼?”  “這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每次行軍,各種暗號代表的意思都會變化,所以即使敵人看到了、聽到了也弄不清我們的意思。”  “……有這麼厲害麼?”  “恩,這是明軍內傳遞機密的一種特定方法了。在出戰之前,前線的指揮官會和後方的指揮官約定一首沒有重字的七律,七律中的五十六個字各代表一條軍事約定,當前線指揮官需要後方的支持時,就向後方寫一封無關緊要的信件,並在信上的一個字處蓋上特殊的印鑑。後方指揮官會把這個標示出來的字和那首七律進行對照,從而知道了這封信所代表的是那條軍事約定,並根據信上的其他信息了解前線的需求。這樣的密信信即使落到敵軍手中,由於敵人不知道所約定的那首七律,即使知道明軍的所有軍事約定,和這封信的特殊用途,也無法了解傳遞的信息究竟是什麼,從而保證了軍事機密不會隨便泄露。我父親對這個方法稍稍改動了一下,總結出了五十條海戰約定,根據手勢等方式可以傳達這些約定的順位和相關數據,而接到命令的船長則根據戰前對這些海戰約定順序的排序,來了解旗艦的命令。這下你明白了吧?”  “……真是厲害,看來以後我們商號傳遞機密消息也要用這種方法了。”  “只要各地的分號老闆不背叛的話,確實可以用這種方法。”李華梅點頭道。  “不過李提督,如果碰上暴雨等極端惡劣的天氣又要如何傳遞信息呢?”  “碰道那種情況誰也沒心思去考慮戰鬥的問題,先要能熬過去才會考慮其他問題。”  “這次我們不會碰上吧?”  “放心,在海上這麼多年了,一般我都會挑不會出現惡劣狀況的時候出海,這次如果不出現特別情況是不會碰上暴風雨的。”李華梅回答道。  “這樣呀,我放心多了。”  “如果再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好好休息吧,在明夜和李亭艦隊匯合前是不會有戰事的。藉此機會好好感受一下海上的風光,並重新熟悉熟悉航海的感覺,和來島通康的決戰會很激烈和無法預料的。”  “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那就繼續問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  “那船隊航行的事情?”  “放心自然有船長負責,不用我管的。”  “這個你不是船長麼?”  “我是整支艦隊的提督,負責指揮全軍,華遠號的船長另外有人擔當,艦隊編制表你沒有看麼?每條船都有船長,負責該船隻的航行和戰鬥。”  “是這樣呀,還真是複雜。對了華梅,在這茫茫大海上,你如何找到李亭提督他們的艦隊?”  “這個呀,大海雖然看上去十分的寬廣,但是在海面上卻有無數的礁石,其中對海船威脅最大的正是那些隱藏在海面下的暗礁,航行的船隻一旦碰觸,就有可能導致沉船。因此船隻在海上航行都有專門的航線,以避開那些相對危險的海域。從泉州到鹿兒島有一條專門的航線,亨利艦隊會沿著那條航線前進。而李亭艦隊是負責護衛亨利艦隊的,因此李亭艦隊的航線稍微偏離亨利艦隊的航線,我們只要順著李亭艦隊的預計航線反向前進,並派遣那幾艘中型快船在航線周圍進行搜索,就可以確保找到李亭艦隊。”  ……  十七日午夜,一路向南航行的李華梅艦隊在遼闊的海面上搜索到了在亨利艦隊附近護航的李亭艦隊。和李亭艦隊匯合後,李華梅艦隊的規模擴大到了十六艘大型戰艦和五十艘中型戰艦,水兵四千一百人。  “把李亭提督叫過來。”匯合之後,李華梅對華遠號上的船長下令道。  隨著李華梅的命令,華遠號上的人員馬上行動了起來,在船長的安排下,傳令兵在船頭上比劃了幾個簡單的手勢。當修遠還在為如此簡單的手勢是如何傳達命令而費解時,李亭所在的廷遠號已經靠攏到華遠號旁邊了。從廷遠號上飛出了幾條裝有鐵鉤的繩索,勾在了華遠號的船舷上,之後幾塊兩頭有鐵鉤的長條木板被固定在了兩船的船舷之間。  “這是海戰中進行接舷戰時的裝備,用於將水兵送上敵船進行白刃戰。本來船隊之中少數人員的調動也可以依靠小艇接送,不過我們還需要調整一下水兵在各船之間的配比,所以讓他這麼靠過來了。”李華梅向一臉迷茫的修遠解釋道。  ……  “屬下參見李提督。”一名青年將領恭敬的跪在了李華梅的面前。  “李亭,這一路上情況怎麼樣?”李華梅示意李亭站起來後問道。  “稟報大人,一路之上只有幾批倭寇的快船在觀察亨利艦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狀。”李亭回答道。  “你們的行蹤有被人發現麼?”  “不敢確定,我有幾次在旗艦上看道倭寇的快船在視野內一閃而過,但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發現我。”  “倭人並不無能,用於偵察的快船應該也配有千里鏡,如果你發現他們一閃而過,那麼他們大概已經觀察你一段時間了。”  “那如何是好。”  “沒有關係,倭人即使發現了你的行蹤,也摸不清我們的具體實力。你去把艦隊中的快船組織起來,組成鷲眼艦隊,打掉幾艘倭人的偵察船,以免我軍的主力艦隊被倭人發現,導致前功盡棄。”  “遵命。”  “天明之前不論任務完成的怎麼樣迅速歸隊,居我估計來,島通康會在明天白天的任何時間對亨利艦隊發動襲擊。好了,你下去吧。”  “是,屬下馬上行動。”  ……以雙方之間斥候船隻間的戰鬥為先導,決定東亞海域霸權的激戰,在1574年四月十七日深夜拉開了序幕……    第二部 第五十一章 遇襲--海上大合戰    四月十八日,當火紅的太陽從船頭的右前方徐徐升起時,負責掃蕩來島水軍偵察船隊的李亭提督便率領鷲眼艦隊返回了李華梅本隊。  “今天將是晴朗的一天。對了,李亭的成果怎麼樣?”站在船頭的李華梅在對天氣做出簡單預測後,向身邊的副官問道。  “李亭提督在昨夜的掃蕩中共發現了五艘倭寇用於偵察的戰船,擊沉了其中三艘,另兩艘借著黑暗逃脫了。”  “怕是船速不夠沒追上吧?不過能擊沉三艘已經很了不起了,倭寇的偵察船都是快船,我原先只打算讓李亭干擾對方行動的。……通知阿歌特商會的亨利提督,一旦被人襲擊,便採取主動撤退的戰術,並將全艦隊納入我艦隊的保護下,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前不得動用偽裝成商船的炮船,我希望他們作為一支奇兵,在緊要關頭給予來島軍打擊。”李華梅一面沉思一面下令道。  “遵命,我立刻通知亨利提督。”  “還有,從現在開始加派船隻密切監視亨利艦隊,所有武器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暫時無事的水兵全部進入船艙休息,我希望可以以最佳狀態迎擊來島通康。”  “遵命。”  “下去吧,一旦倭寇有所行動,立刻通知我。”  “是。”  ……  “修遠,你在想什麼呢?”李華梅向在船頭不遠處發呆的男人問道。  “啊,沒什麼。”修遠驚慌的回答道。  “修遠你的表情很奇怪偶,尤其是眼神,裡面究竟有什麼呢?我要仔細看看。”說罷李華梅把臉湊近了修遠以進一步觀察。  “沒、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修遠退縮的回答道。  “你害怕了?”李華梅疑惑的問道。  “沒有。”  “……算了,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海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是最後一次,害怕也不算什麼。”李華梅露出了一切瞭然的神情後,自信滿滿的說道。  “對了,今天海上的風景會很不錯的,你應該叫櫻公主一起出來好好欣賞一下。反正一會的戰鬥中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無需刻意待在艙室里休息了。”說完之後,扔下了發呆的修遠,李華梅轉身返回了自己的艙室。  ……  空蕩蕩的甲板上只有高修遠和島津櫻兩個人,而整支艦隊除了必要的人員外,所有船員都老實的待在艙室內休息,甚至包括桀驁不馴的獨孤小花。剛才小花抱著一罈子酒跑到甲板上,想要一邊吹海風,一邊享用美酒,順便欣賞一下海上的風光,不過他的夢想在一瞬間破滅了。“你是重要戰力,馬上給我回艙休息,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李華梅的一句話就令小花灰溜溜的返回了自己的船艙。“把酒收好,如果讓我發現你躲在船艙里偷偷喝酒,我保證你再也沒機會享受這裡的美酒。”李華梅的另一句話另獨孤小花無奈的放棄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沒想到李提督是這麼強橫的人。”看到剛才那一幕的高修遠在甲板上感慨道,要知道約束獨孤小花的行為整整花費了修遠一年的時間。  “一點也不奇怪,能統帥這些粗鄙水手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柔弱女子。”島津櫻神采奕奕的回答道。  嚴重的暈船症狀竟然在一天之後全面恢復,實在不得不說島津櫻櫻的適應能力一流,或者根本不是暈船也不一定,修遠在心中想到。  ……  “在想什麼呢?”  “……我發現自己很容易被美麗的表象所迷惑。”  “是說你自己被李提督的外表所迷惑了麼?”  “不是啦,是大海、大海呀。”  “哼哼,少來了你,從第一見到李提督,你就露出了一副可惡的樣子……”島津櫻生氣的發泄著自己多年來的不滿和怨氣。  “快看,那邊是什麼,海面上升起了一枚紅色的火球。”修遠打斷了島津櫻的話語,驚叫道。  “不要轉移話題,海上那有可能升起來什麼紅色的火球。”雖然島津櫻不相信修遠所說的話,可還是順著修遠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竟然是真的。”  ……  “亨利艦隊遇襲,來島水軍開始行動了……”  “敵襲……”  “快做好戰鬥準備……”  一時間,雜亂的叫嚷聲打破了海面上的寧靜,很快各種響聲就充斥了整支艦隊……  “情況如何?”  “大批海盜向亨利艦隊發起了攻擊。”  “大批海盜?組織性如何?”  “似乎很混亂。”  “……難道不是來島通康組織的?”  “李提督該怎麼辦?”  “不管了,按計劃行事,全力救援亨利艦隊。”  ……  時間倒退回幾分鐘前,亨利艦隊遭襲的時刻。大批海盜船突然從亨利艦隊的前方出現,使得藉助西風風力全速向東南方前進的帆船隊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幾乎沖入海盜群中。  亨利在迅速發出信號後便命令八艘大型商船繞向西北方進行撤退,而自己則使用武裝商船和兩艘中型戰船上的火炮向衝上來的海盜船隊進行了轟擊。  一輪炮響,擊起了十幾條水柱,更有三艘過於靠前的海盜船被直接命中,海水很快從巨大的炮彈所帶來的破洞中灌入了船體。幾分鐘後兩艘受創嚴重的海盜船就變成了海面上的一片碎片,只剩下十幾名逃脫一死的海盜抱著破裂的船板向同伴求救,而另一艘船隻也失去了行動力,無奈的漂浮在海面上。  不過其他的海盜並沒有被亨利艦隊的齊射嚇倒,三艘戰船的十幾門火炮根本無法對付數百艘的海盜船,儘管大多數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船。這一次為了對付阿歌特商會的這條大魚,十幾家海盜聯合了起來,他們的宗主來島通康更是派遣了手下的水軍大將門八前來助陣。雖然這個門八做事不夠乾脆,直到今日才允許眾海盜對阿歌特商會的船隊進行襲擊,但是門八所帶來的幾艘戰船卻是實在的戰力,正是眾海盜用於對付阿歌特商會戰船的利器。  “大家快衝,不要讓那幾艘商船炮了,這幾艘戰船,交給門八大人對付好了。”一名比較清醒的海盜頭目喊道。  隨著海盜頭目的命令,大批海盜船將目標轉向了向西北方緩慢撤退的商船隊,而將阿歌特商會的幾艘戰船留給了從海盜群後方慢慢出現的戰船。  “尾隨商船隊進行撤退,火炮填藥做好擊發準備,弩箭發射。”亨利下令到。  以武裝商船為前導,三艘阿歌特商會的戰艦排成了品字型的隊列,護衛著成一列縱隊向行進的商船隊緩緩向西北方前進。    第二部 第五十二章 追殺群狼--海上大合戰    亨利艦隊僅向西北撤退了不到二十分鐘便碰上了馳援而來的李華梅艦隊。按照約定,亨利艦隊巧妙的繞開了一字排開的李華梅艦隊,而對亨利艦隊窮追不捨的海盜船隊則直接對上了疾駛而來的李華梅艦隊。面對突然出現的艦隊,海盜船隊想要掉轉船頭以避其鋒芒,但是疾駛的船隊卻因為慣性的關係而無法立即掉轉船頭,雖然滿心的不情願,海盜群依然無奈的拉近著和李華梅艦隊之間的距離。  ……  “船首炮齊射。”當海盜船剛剛進入順風而行的華遠號射程內之後,李華梅便對華遠號的船長急切的下令道。  華遠號是八年前修遠贈給李華梅的三艘戰船之一,當時便以其優異的性能成為了李家艦隊的旗艦。這次整編聯合艦隊更是加裝了多門火炮和弩箭,成為了聯合艦隊中戰鬥力最為強悍的幾艘戰艦之一。不過即便如此,因為船體的局限性,在船頭的七門火炮中,可以用於向前進行射擊的船首炮也只有三門。  隨著華遠號的齊射,李華梅艦隊一字排開的十六艘大型戰艦和五十艘中型戰艦也對射程內的海盜船隊進行了火炮轟擊。雖然由於航行關係只有船首炮可以使用,使得船隊無法發揮所有火力,但是猛烈的炮擊依然在海盜船隊中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繼續突進。”華遠號上的旗手向艦隊中的其他船隻傳達著李華梅的命令。  如果所面對的是來島通康的主力艦隊,李華梅絕對不會採取這種無法充分發揮火力,抑制自身艦隊戰鬥力的陣型,因為那無異於自取滅亡。但是如果給予這些海盜門拼湊起來的快船以沉重打擊,拉近距離遠無疑會比發揮火力更加有效。  這些為了劫掠商船而設計的中型海盜船最看中的並不是船隻的火力而是船速,畢竟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搶掠船隻而不是擊沉船隻。戰鬥中他們很少採用重型武器破壞商船,而往往是在月黑風高的夜裡偷偷蹬上目標船隻,或者乾脆光明正大的圍上目標依靠鉤索等工具的幫助強行蹬上船隻,達到搶掠的目的。這當然不是因為海盜們仁慈,他們不想破壞商船的最大原因是他們不希望船上的財物一起沉入海底。搶掠得手的海盜會依當時的心情來決定是放了倒霉的船員還是把他們和搬空的船隻一起沉入海底。為了減輕負重和加快船速,這類海盜船根本不會裝備重型武器,這樣的海盜船在炮戰中根本毫無用處,只能在近距離的肉搏戰中發揮作用。  當然在這一大群海盜船中並不全是這種搶掠專用的船隻,為了對付阿歌特商會的護衛艦隊,這些海盜中比較聰明的傢伙向他們的宗主來島通康請來了援兵,雖然這樣會讓更多的人分一杯羹,不過成功的能搶掠這樣一條大魚將彌補一切損失。但是那幾艘專門對付阿歌特商會護衛船隊的戰船卻被這些貪心的快船擠在船隊的後方,現在更是因為急停船隻和調換方向所引起的混亂困在了船隊中央無法自由行動。不過即使可以自由行動指揮這隊炮艦的門八也不會衝上去的,只憑這幾條船上的火炮想去挑戰現在的李華梅艦隊根本只是找死。而且由於這些船的位置比較靠後,暫時不用擔心李華梅艦隊的攻擊,門八也樂得率領炮艦隊隨整群海盜船隊向東北方敗退。  對付這樣缺乏炮戰能力的船隊能否無法發揮全部火力已經不重要了,只有多拉近一些距離才有可能多消滅一點。至於白刃戰,不說這些臨時拼湊的海盜船根本沒有幾艘能接近李華梅艦隊,即使真的展開白刃戰,這些只有在對付商船上的水手時才能體現出優勢的海盜根本不是李家水兵和肥後軍團精銳士兵的對手。李華梅完全不懼怕會發生白刃戰,反倒是迫不及待的希望對方可以採取這種極端的手段。不過海盜群的行動卻很令李華梅失望,終於停下來的海盜船,面對疾駛而來的李華梅艦隊都在忙著掉轉船頭調整風帆,以求逃出生天。  “火炮漫射!弩手斜射準備!”了解到海盜們的意圖後,李華梅在旗艦華遠號上下令道。  隨著李華梅的命令,各艘戰船上的火炮開始了無序的漫射,這樣雖然無法發揮齊射時的震撼力,但是因為不用等待裝彈較慢的火炮卻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火力。  不過令修遠比較費解的是,一時間十幾艘大型戰船的甲板上蹲滿了舉著上滿弦的踏弩的士兵。沒有參加戰鬥訓練的修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弩手斜射準備,看到船上的眾人都很忙碌,修遠也無法開口詢問。不過想到指揮海戰的是這方面的行家李華梅,自己只要看下去自然會知道前因後果,修遠也就不再多操心了。  ……很快李華梅艦隊和海盜船隊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五百米以內。  “火箭入槽……、點火……、射!”  當最後一道命令發布時,李華梅艦隊和海盜船隊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了四百米左右。上千朵火花從十六艘大型戰船的甲板上升了起來,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飛散的落入海盜船陣中。海盜船剛剛拉滿的風帆成為了這些火箭最好的靶子,只一次齊射就有幾十艘海盜船的風帆被火箭點燃。  “繼續進行弩箭斜射,目標為海盜船的風帆。”李華梅下令道。  點燃風帆雖然不能造成什麼重大的傷害,但是卻可以擾亂海盜船的航行,減慢海盜船的速度。風帆被點燃的海盜船是無法再藉助風力航行了,雖然還可以使用划槳,但是只依靠人力畢竟無法持久,而且速度也比不上風速。更重要的是,倖免的海盜船為了防止風帆被漫天飛射的火箭點燃,只得降下風帆,使得在火箭射程之內的所有海盜船都或多或少的減滿了航速。  ……  不過即使在火箭的攻擊下,仍有超過半數的海盜船成功的轉向了東北方進行撤退,而那些因為風帆被點燃而無法快速撤退的海盜船,則被扔了下來阻塞李華梅艦隊的前進。  ……  不過李華梅艦隊沒有過多理會那些徹底失去風帆在海面上緩慢移動的海盜船,而是緊緊的咬住了向東北放撤退的海盜船主力。  “繼續追擊,不要讓他們跑了,這些海盜撐不了多久的。”李華梅果斷的下令道。  依靠划槳和風力這雙重動力的海盜船,可以在短時間之內保持船隻的高速前進。但是由於划槳手是無法象海風一樣持久運動的,因此當人力耗盡時,這些依靠划槳才增加的船速很快就會降下來。而大多數海盜船由於船體的結構問題和缺乏熟練的操帆手,根本無法象李華梅艦隊中的船隻一樣高效的利用風力,因此海盜船在船速上的優勢只能保持一段不長的時間。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一段時間的船速優勢足以使海盜船甩開任何追擊的船隊,不過這一次的情況卻有些特殊。為了攔劫阿歌特商會的商船隊,大部分海盜船上的划槳手都已經拼命工作很長時間了,為了快速掉轉船頭,這些划槳手更是在拼命的划船,此刻划槳手中的大多數人已經到了體力極限,根本無法再支撐船速多長時間了。  “通知主力艦隊,我們在向東北方追擊海盜船隊,讓他們向我們靠攏,保持二十海里的距離。讓亨利艦隊尾隨我艦隊前進。”李華梅向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  ……  一艘又一艘慢下來的海盜船被追擊而來的李家艦隊擊沉在海上,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剩餘的海盜船,求生的意志使得他們用透支體力的方式划動著船槳快速前進,然而透支使用體力只能使他們更早的耗盡體力,而被李家艦隊追上。  看著追趕上來的李家艦隊和一艘艘被擊沉的海盜船,帶領海盜船隊向東北方撤退的門八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一切都在通康大人的意料之中”門八滿意的想道。  幾天前剛開始行動的時候,門八接到了來島通康的命令。來島知會門八,這次阿歌特商會的船隊行動很有可能是李家艦隊設的餌,用以打擊在這一航路上活動的海盜。不過行動無須取消,只是要把行動地點改在距離九州鹿兒島最近的地區,李家艦隊可以狩獵海盜,來島水軍同樣也可以狩獵李家艦隊。來島命令門八用這些糾集起來的海盜把李家艦隊引出來,如果李家艦隊真的在戰場上出現的話,門八就用敗退的海盜船隊把李家艦隊引到埋伏圈,徹底解決這個大麻煩。“門八,李華梅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想要順利把她引來不做點犧牲是不行的,那些不太聽話的海盜剛好可以用來犧牲,順便也可以借李華梅的手來清理一下門戶。”來島在信的最後向門八命令道。  因此門八在戰前向麾下的海盜宣布,搶掠所得的三成歸屬那些最先搶到那些財物的海盜,剩下的七成由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平分,在利益的驅使下,所有海盜都紅著眼撲向了阿歌特商會的商船隊。而在追擊開始後,門八又以來島水軍的名義約束麾下的海盜不要逼的太緊,要留有餘力。就這樣聽從門八約束的海盜留在了後面得意免於一死,而不理會門八命令的海盜則沖在了最前方,成為了引誘李家艦隊上鉤的誘餌。    第二部 第五十三章 誰是獵物--海上大合戰    “哇,這也太簡單了吧?”看著海面上漂滿了海盜船殘骸的碎片,在華遠號上觀戰的島津櫻感慨道。  “這些根本只是一些雜牌海盜,擊敗他們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李華梅輕鬆的回答道。  “既然海盜這麼好對付,那我們的布置豈不是很多餘?”不明所以的島津櫻問道。  “不,海盜並不好對付,不光是來島通康,即使是這些雜牌海盜也不好對付,擊敗他們是很容易,但要把他們吸引道戰場上來卻很難,如果沒有這樣的布置我們根本就無法與他們一戰。而且這些海盜還擁有這超越我們的機動力,依靠划槳和風帆著雙重動力的船隻,在短時間之內可以達到遠遠超過我們的船速,即使因為這些海盜船的設計不夠合理,海盜中也缺乏善於操帆的人才,我們也根本沒有可能追上他們。這次如果不是他們已經衝刺過一段時間了,絕對不會象現在一樣被我們在海面上追著打。至於來島通康則完全是另一回事,他已經不是普通的海盜了,這幾年來島水軍的實力增長迅速,火炮火槍這類有錢都很難買到的高級武器幾乎成為了來島水軍的標準裝備。在沒有和你們合作之前,李家艦隊碰上來島水軍,幾乎就和雜牌海盜碰上李家艦隊一樣,呈現一面倒的局勢,我們手中的火器根本無法與來島水軍手中的火器抗衡。對上來島水軍,李家艦隊唯一的優勢就是機動力,由於採用了西洋帆船的設計理念和我們一直非常重視對操帆手的培養,李家艦隊可以最充分的利用風力,使得我們在海戰中可以甩開任何來島水軍的炮船。這也是我確認可以利用李家艦隊將來島通康引出來的地方,就象那些雜牌海盜是李家艦隊難以對付的一樣,李家艦隊同樣是島通水軍難以對付的。”李華梅詳細的解釋道。  “李姐姐,既然李家艦隊在機動力上擁有絕對的優勢,那麼來島水軍還有可能出現麼?即使可以發現李家艦隊,他們也沒辦法留下我們呀?我軍在機動力上的優勢又不是依靠人力達到的,只要有風不是就可以發揮出最佳的速度麼?”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機動力上的優勢多少都是有局限性的,就像我們有辦法限制那些雜牌海盜的機動力一樣,來島通康也會找到辦法限制我們的機動力。”  “用什麼辦法?”  “我大概能想到兩種方法,一是用划槳戰船進行糾纏來限制我們的速度,憑來島對海盜的控制,這些划槳戰船很容易找的,二就是針對風向,阻截我們可能的撤退路線,不管那種方法都可以限制我們的機動力,迫使我們一戰。”李華梅想了想後回答道。  “來島通康會用那種辦法?我們有什麼對策?”  “他大概兩種方法都會使用,至於對策,我只有寄希望於主力艦隊可以儘快到達戰場。”  “華梅,既然如此,還是讓主力艦隊跟得更近一點比較保險。”  “……有道理,來人,向主力艦隊傳令。命令他們儘快向我們靠攏,從現在開始,不管有沒有接到我們的信號,不要猶豫,全速向我們接近。”  “遵命。”  “……繼續追擊。”李華梅壓下了心中減緩艦隊航速的強烈欲望後下令到。  雖然放慢速度可以和後方的主力艦隊拉近距離,使得在決戰中主力部隊可以更快的到達戰場,以保障決戰中的優勢,但是這樣的遲疑卻有可能使來島通康察覺出這是一個陷阱,從而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權衡利弊之後,李華梅還是決定採取最積極也是最冒險的方式,來確保可以成功的將來島通康引到戰場。  ……  “看來會是一場漫長的追擊戰,稍稍放慢一些速度,只放慢一點,就一小點,另外命令所有人員輪流進行休息。”在追擊戰開始兩個小時後,李華梅向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  “還要繼續攻擊海盜船隊麼?”一名部下問道。  “只要進入射程範圍內,當然要繼續進行攻擊了,這還需要問麼?”李華梅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李提督,那些船隊很明顯是來島通康送給我們的誘餌,如果我們在對方收線前就把餌吃光的話,恐怕後邊的戲就不好演了。”那名部下斟酌著說道。  “你有這方面的顧慮麼?”李華梅奇怪的問道“是的。”  “……真是奇怪,這些應該是來島通康考慮的,我們有什麼可操心的,現在我軍的本分只是消滅那些為禍多年的海盜。”  “可是如果我們在來島通康行動前就把這些海盜消滅乾淨了,這次行動豈不是要失敗了。”  “你能為整個計劃考慮是很好了,不過你應該清楚的了解我們在整個計劃中所起的作用。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的編隊是誘餌艦隊,那麼我們的任務就是如何成為來島通康的獵物和如何使來島通康出現。作為誘餌就要有誘餌的本分,痛快的吃下來島通康為我們設下的誘餌,才能順利的釣到這個老狐狸,如果我們有什麼遲疑,令來島通康察覺道什麼不妥的話,反倒會使整個計劃失敗。”李華梅向該名部下說教道。  ……  漫長的追擊戰一直持續到十八日的傍晚,聚攏在一起的海盜船在李華梅艦隊的追擊下只剩下了參戰時的三成,而李華梅艦隊也被海盜船隊遠遠的引離了一般的航道。  在日落之前,來島水軍的主力終於出現在了戰場上,不過與李華梅料想中的出場方式略有不同。來島通康的船隊沒有從李華梅艦隊的正前方出現進行攔劫,而是出現在了李華梅艦隊的側後方,從東南海域駛入了戰場。  “見鬼,竟然從最糟糕的地點出現。”發現來島艦隊後李華梅抱怨道。  “有什麼問題麼?”修遠問道。  “我原以為來島通康會從正面出現,沒想到他竟然選擇這個方向。”  “不明白。”  “來人,傳令艦隊向西方偏北撤退。”李華梅下令道。  “是這樣的,來島通康出現的地方剛好攔住了我們最佳的撤退路線,現在我們選擇的方向由於逆風的關係將很難發揮我們的機動力,因此過不了多久,我們大概就要和來島通康發生激戰了。”李華梅在傳令兵正確傳達軍令後向修遠解釋道。  “如果想避免戰鬥的話,為什麼不乾脆繼續前進,或者向西北方前進。這兩個方向都不愁被來島艦隊追上吧?”修遠奇怪的問道。  “原因很簡單,現在出現的遠不是來島通康的全部兵力,在那兩個方向一定還有來島通康手下的船隊等著我們呢。如果不想被前後夾擊的話,這個方向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們不會在麗璐他們沒到前就被殲滅吧?”  “誰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別煩我了……”李華梅不耐煩的打發著修遠道。  ……  在李華梅的命令下,以橫隊追擊海盜船隊的誘餌艦隊變換成縱隊,轉向西方偏北的航向緩緩前進。而來島通康的主力艦隊則從東南方,向著李華梅艦隊的側翼沖了過來。  ……  “也許來島通康是在最好的地點出現也說不定。”突然發現什麼的李華梅自言自語的念道。  “來人,傳令下去……”李華梅對負責傳令的副官叮囑了半天。  隨著傳令官的命令,李華梅艦隊的航向與隊形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亨利分艦隊成了全艦隊的先導,排成了單列縱隊緩緩的向西方前進。而李華梅分艦隊則以十一艘大型戰船為核心,三十二艘中型戰船分列兩邊,排成了三列縱隊橫向攔在了來島艦隊的正前方。李亭分艦隊的五艘大型戰艦和十八艘中型戰艦則綴在了李華梅分艦隊的後方,同樣排列成了三列縱隊。  為了對付逼近的來島艦隊,李華梅選擇了海戰中的經典戰術“T型戰術”,以艦隊側翼的強大火力來對付來島艦隊正面的火力,通過戰術的選擇來抵消來島艦隊在數量上的優勢。即使來島通康進行隊形的變換,來改變不利的位置,也將花費大量的調動時間,從而為主力艦隊的到來爭取時間。而亨利艦隊的偽裝商船一直都沒有參加戰鬥,此刻繼續向西前進,隱隱包圍了來島艦隊的左翼。而綴在後方的李亭分艦隊更可以在必要的時刻,從右翼對來島艦隊進行側擊。  看到李華梅用船隊的側翼對準了自己,來島通康也只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作為一統倭寇的強大水軍首領,來島通康當然知道李華梅此舉的意義,不過這在來島通康看來只是李家艦隊在臨死前的掙扎。來島通康為了對付李家艦隊在這個海域集結了他所能動員的全部力量,除了在這裡向李家艦隊突擊的十四艘鐵甲船、二十二艘大型戰船和近百艘中型戰船外,在東方、東北方、北方、西北方等幾個方向還有三艘鐵甲船、十六艘大型戰船和三百餘艘中型戰船。擁有絕對優勢的來島通康認為只要不讓李家艦隊跑掉,無論李華梅採取什麼戰術都難以改變最終的結局。    第二部 第五十四章 決戰開啟--海上大合戰   來島通康將麾下的直轄艦隊排列成數排橫隊向李華梅分艦隊直衝了過去,為了保護手中的主力鐵甲船和大型戰船,來島麾下近百艘的中型戰船作為消耗品被布置在了軍列的最前方。  “繼續前進,一旦來島水軍的艦隊進入火炮射程之內,便予以轟擊。”傲立船頭的李華梅下令道。  戰前在甲板上為船隻安裝火炮時,為了充分利用這些花大價錢買來的火炮,商人出身的高修遠建議在船舷兩側交錯的安置可以全方位轉動的火炮,使得戰船在向任意一側進行攻擊時都可以使用全部的火炮。事實上如果不是船隻寬度上的限制,修遠甚至希望使得這些火炮全部都可以向前或向後射擊。不過即使如此,該方案也使得聯合艦隊在對火炮的利用上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由於戰船兩側都有敵軍的情況很少出現,此舉幾乎等同於多給船隻加裝一倍的火炮。  此刻,李華梅分艦隊排成三列的四十三艘大中型戰船,利用船隻之間的空隙,將艦隊中的近百門火炮同時瞄準了從左側逼近的來島艦隊,並對端進入射程內的數十艘中型戰船進行了猛烈的炮轟。十幾艘來島方的中型戰船在這一輪炮擊中中彈受創,幾艘受創嚴重的戰船甚至已經開始緩緩下沉了。不過來島通康的部下並不是什麼和平主義者,他們在遭到攻擊之後立刻進行了反擊,不過由於船隊的隊形的限制,來島通康艦隊根本無法發揮出火力上的優勢,龐大的艦隊只有三十餘門火炮投入到了反擊之中,寥寥無幾的命中只對李華梅分艦隊造成了微小的損害。依靠火力上的優勢,李華梅分艦隊在炮擊戰中掌握了絕對的主動,給予來島通康艦隊造成了不斷擴大的創傷。而反觀來島方的火力卻因為幾乎被全面壓制了下來,只能給予李華梅分艦隊很少的破壞,不過這種一面倒的戰況卻因為來島艦隊的持續逼近和李華梅艦隊的繼續前進而變的不可預測……  “李提督,按來島艦隊逼近的情況看來,它將切入我艦隊和李亭分艦隊之間,是否需要改變策略。”一名部下向李華梅報告道。  “不用管它,我們繼續前進,命令李亭分艦隊轉向東南方行進,伺機攻擊來島通康。”李華梅下令道。  “李提督,這樣會不會把李亭提督推入危險之中?如果來島通康全力攻擊李亭艦隊,該如何是好。”  “放心,來島通康的目標是我,他不會放任我們撤出戰場的。至於李亭分艦隊,即使來島通康對他進行猛烈攻擊,他也可以向東南方逃出戰場,當然如果來島通康如果率領全軍向他猛攻,那麼李亭分艦隊遭受一些損失是必然的,不過這些損失我們完全可以承受。”李華梅解釋道。  “遵命。”  ……  似乎是為了驗證李華梅所做的推斷,來島通康沒有理會繞過自己向東南方前進的李亭分艦隊,而是命令部下緊緊咬住李華梅分艦隊不放追了上來。  “傳令下去,和來島艦隊拉開距離並和其前進方向保持直角,做弧線運動。”  隨著李華梅苛刻的命令,整支艦隊的舵手和操帆手都忙碌了起來,李華梅的命令下的是很簡單,但是要照做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好在這些崗位的人員都是跟隨李華梅多年航海經驗豐富的水手而不是肥後軍團那些臨時訓練出來的水兵,才得以按照李華梅的命令操作整支艦隊劃出了完美的弧線。  和來島艦隊保持“T型戰術”位置的李華梅分艦隊利用在火力運用上的優勢對來島艦隊製造著持續不斷的殺傷。儘管李華梅分艦隊保持著完美的弧型航線,但是面對執著著逼近的來島艦隊,兩艦隊之間的距離仍在飛快的縮小著。在海戰中無法取得有利位置的來島通康決定逼近李華梅分艦隊,以迫使對手進行白刃戰。  ……  “命令亨利艦隊繞到來島艦隊的左側,解除偽裝對來島通康進行牽制攻擊。現在我還不想和來島進行接觸戰,暫時放棄炮擊,拉開距離。”發現了來島通康的意圖後,李華梅急忙下令道。雖然因為肥後軍團的加入使得聯合艦隊的白刃戰的平均實力遠遠超越了來島水軍的水平,但是人數不足是無法用實力差距來彌補的,因此李華梅絕對不想在此刻和來島通康發生白刃戰,那只能導致李華梅分艦隊在主力艦隊到達戰場前便全面崩潰……  ……  亨利艦隊出乎意料的側擊給來島艦隊造成了巨大的損傷,來島艦隊最左側的一艘鐵甲船被十幾發炮彈擊中,立刻喪失了戰鬥力,並開始緩緩的向海底沉沒。一艘鐵甲船的沉沒令來島通康惱羞成怒,不比被當成消耗品的中型戰船和可以替換的大型戰船,十七艘鐵甲船都被來島通康看做了不可替代的絕對力量。對力量的痴迷使得來島通康在鐵甲船受創的瞬間喪失了理智,他拋下了就快被逼入絕境的李華梅艦隊,率領部下瘋狂的沖向了亨利艦隊,以求為沉沒的鐵甲船報仇雪恨……  不過亨利艦隊的指揮官霍華德·亨利是一個離好戰分子相去甚遠的嚴肅船長,完成上級的命令一直是他的行為準則。在完成對來島艦隊實施完牽製作戰後,亨利毫不猶豫的率領艦隊遠離了他的襲擊目標,從而使得費力調整方向的來島艦隊看著遠去的加害者,卻有無能為力。  ……  靈活運用手中的三支分艦隊,李華梅暫時困住了實力遠超過她的來島通康,不過這得之不易的優勢也只持續了短短的十幾分鐘。隨著來島通康布置在戰場周圍的包圍艦隊從各個方向慢慢進入戰場,李華梅所面對的壓力越來越大了。為了不被包圍,李華梅只得派遣亨利艦隊前去牽制這些圍攏過來的海盜船隊。而瘋狂的來島通康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將手下的直屬艦隊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用於追擊從側翼不斷騷擾的亨利艦隊,自己則率領另一部全力追擊李華梅分艦隊。  ……戰況向著最壞的情況發展著。    第二部 第五十五章 存亡時刻--海上大合戰    “主力艦隊還要多久才能趕到?他們就快追上了。”修遠指著疾速逼近的幾十條划槳快船驚慌的說道。  “不清楚,不過應該快了吧,十幾海里的距離花不了太長時間。快傳令下去,做好白刃戰準備,火槍手和踏弩手對進入射程的敵船開始自由射擊。”李華梅一面回答修遠的問題,一面緊張的發布著作戰指令。  來島通康在分出一部分戰船對付一直在側翼進行騷擾戰的亨利艦隊後,率領剩餘的戰船全速撲向了李華梅艦隊。李華梅對來島通康的舉動並沒有太多的重視,李華梅艦隊已經在海戰中占據了有利的“T型”位置,而且處於下風口的她隨時可以依靠艦隊優秀的機動力遠離敵軍。因此面對疾駛而來的來島通康艦隊,李華梅只是命令部下依靠海戰位置所帶來的火力優勢給予對方猛烈的轟擊。然而來島通康的表現卻像一個極端不懂配合的演員,面對李華梅艦隊的猛烈炮擊,他竟然只是一面閃躲一面疾速突進,完全是一副要衝上來進行肉搏的架勢。面對瘋狂逼近的來島艦隊,李華梅只得下令艦隊暫時撤退,重新謀取有利位置,然而來島艦隊中竟然突然駛出了幾十條划槳快船,向李華梅艦隊追了過來。依靠最合理的船體結構和最出色的操帆手,李華梅艦隊大概可以輕鬆的甩開一切依靠風力前進的帆船,但是碰到依靠風力和人力著雙重動力的戰船,李華梅艦隊也只能甘拜下風了。眼前從來島艦隊中分離出來的划槳快船正是這種在船速上超越李華梅艦隊的戰船,在之前的海戰中,來島通康大概是為了保存實力,所以才一直沒有讓他們發力。而此刻來島通康為了追上可惡的李華梅已經無所保留了,除了讓划槳快船脫隊追擊外,包括剩下的十三鐵甲船在內的所有船隻都做好了肉搏戰的準備,緊跟著划槳快船向李華梅艦隊逼近了過去。發現情況不妙的李華梅立刻命令艦隊全速撤退,但是再精確的操帆也只能令李華梅艦隊逐漸遠離來島艦隊的主力船隊,與划槳快船間的距離卻在不斷的拉近著。  真正令李華梅擔憂的到不是那些快速靠近的划槳快船,這些戰船雖然船速很快,但是實際戰鬥力卻沒有多少。為了減少負重,這些戰船上從來不裝備重型武器,戰鬥方式一般也只有接舷戰一種,少量裝備輕武器的水兵,頂多再上上那些戰時武裝起來的划槳手,就是這些划槳快船的全部戰力了。真正令李華梅擔心的是一旦和這些划槳快船接戰,將不可避免的造成船隊航速的減慢,在來島艦隊主力的追擊下,這種船速的延誤必將導致致命的後果。  ……  “李提督,他們在準備火箭。”  一名部下驚慌的報告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李華梅發現最靠近的幾艘划槳快船上正有幾名跑動的水兵舉著火把,試圖點燃另外一些引弓待射的士兵手中弓弦上架設的弓箭。由於落日的餘輝已經消失在了海平面以下,在夜色之中這些火光顯得格外刺眼。  “快,你們手裡的弩箭是擺設麼,還不趕快射翻那幾個舉著火把的敵兵。”李華梅生氣的訓斥著身邊發呆的部下。  李華梅艦隊的戰船在出發前都做過防火準備,船帆都已經在防火藥水中浸泡了好幾天,桅杆、甲板和船體外殼等外露的木質機構也用防火藥水塗抹過好幾遍。雖然不敢保證絕不懼怕火燒,但是幾支火箭卻也很難將這些戰船點燃。不過火攻依然是海戰中最討厭的攻擊方式,一旦船隻被點燃的話,如果不能控制火勢又不想被燒死的話就只有跳船一途了,但是在遼闊的大海上跳船,生還的可能並不比直接被燒死大多少。因此儘管李華梅艦隊的船上都是經驗豐富的士兵,在敵船準備火攻的情況下還是被嚇的呆了一下。  隨著李華梅的命令,大量的弩箭射向了那幾名舉著火把的士兵,一時之間弩箭射入木板的嘟嘟聲響撤了那幾條划槳快船的甲板,那幾名士兵也被射穿在了甲板上,火把掉落在甲板上很快也熄滅了。被弩箭的威力所震懾,這些划槳快船上的士兵又重新躲回了射擊的死角……  “華梅,為什麼我們不用火箭把他們的船點燃呢?”暫時解除了危機之後,高修遠向李華梅問道。  “你在這裡這麼多年還不了解倭人麼?”李華梅奇怪的看著高修遠問道。  “哦?是什麼意思?”修遠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眼神,盯著李華梅反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倭人的瘋狂麼?”  “恩?瘋狂?是指那方面呢?”雙手抱胸的修遠將目光轉向了島津櫻,歪著腦袋思考了起來。  “……我怎麼會知道。”被盯的不自在的島津櫻,狠狠的敲了修遠的腦袋一下後回答道。  “也對,即使有什麼瘋狂舉動你也不察覺的,都已經習慣了。”修遠一邊揉著被敲痛的腦袋,一邊點著頭。  “你……”  “咳咳,雖然看你們兩個打鬧蠻有意思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還是由我來說明好了。”李華梅制止了胡鬧的兩個人。  理了理思路後李華梅指著接近中的划槳快船解釋道:“根據我對他們的了解,如果我們用火箭點燃了他們的船隻,他們絕對不會因為什麼滅火的舉動而減慢船速,反而會狠命的用著火的船隻朝我們撞過來。我猜測,他們為了讓我們的船速慢下來甚至會自己把船點燃,然後直接撞過來。”  “還真是悍勇呀——”高修遠感慨道。  “好瘋狂偶——”島津櫻說道。  “白痴……”獨孤小花念道。  “我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你們顯然和他們有很大的差距。”聽到三人的回答,李華梅嘆著氣說道。  “不過我認為你的說法太誇張了,看他們的準備顯然是準備進行蹬船戰。”舉著千里鏡的修遠嘀咕道。  “是麼?你看到什麼了。”  “他們在船上準備了鉤索,還有不少拎著武士刀的大漢蹲在船舷後面。”  “還真是反常的行為,一般他們都會準備火油的。”李華梅念叨道。  “準備火油?幹什麼?”  “當然是點火了,我剛才說的可沒有誇張,那可是我親眼所見的。……等等,如果他們準備蹬船戰的話,我們就好辦了。”一邊解釋一邊思索的李華梅突然露出了笑容。  “怎麼了?”  “看來是來島通康海盜的本性發作了,剛才亨利艦隊的側擊,擊沉了他一艘鐵甲船還擊傷了兩艘大型戰船,他大概是打算從我們這裡找回損失,甚至賺上一筆。”李華梅說道。  “恩?”  “來島通康一定看上我們的船了,所以他才打算用白刃戰的方式解決我們,大概還吩咐這些最先衝上了人不要把我們的船弄壞了,所以這些人準備的才是鉤索,而不是火油。”  “可是剛才他們不是還準備用火箭射我們麼?”  “那應該是瞄準的中型戰船,來島通康即使打算搶船也不會把主意放在中型戰船上,他的目標肯定是這十一艘大型戰船,而其中最想要的大概就是這艘華遠號。”  “來人,傳令下去,一會展開混戰後,不要顧及旗艦的安危,只要是可以脫出戰鬥的就繼續撤退,尤其是各艘中型戰船,儘量逃離來島通康主力艦隊的火力範圍。”知道了來島通康的意圖後,李華梅果斷的下令道。既然來島通康看上了這些大型戰船,那麼這些划槳快船應該是以纏住大型戰船為作戰目的的,讓可以脫離戰鬥的中型戰船儘快撤離是保全他們的最好辦法。而被纏住的大型戰船,既然是被來島通康當做了戰利品,就不用太過擔心船毀沉沒的危險了。至於白刃戰,李華梅其實不太擔心肥後軍團的精銳會打不過來島通康手下的海盜(船上的空間不大,即使人多也很難派上用場)。  ……  划槳快船很快就追上了李華梅艦隊,數十條鉤索從划槳快船上標射而出,飛向李華梅艦隊的戰船。與李華梅估計的完全一樣,鉤索射向的目標全部都是大型戰船……  一片混亂之後,李華梅艦隊包括華遠號在內的八艘大型戰船划槳快船的鉤索掛住了,兩艘中型戰船被撞翻,剩餘的三艘大型戰船和三十艘中型戰船則擺脫了划槳快船的糾纏。  “修遠,櫻,你們快回船艙。”李華梅一邊命令兩個沒戰鬥力的人躲回船艙,一邊掄刀砍了鉤在船舷上的繩索一刀,不過沒有砍斷,看來纏入鐵絲的繩索不是一刀就可以斬斷的。  不過李華梅已經沒有時間去補上第二刀了,一個魁梧的大漢已經順著繩索竄了上來,並當頭給了李華梅一刀。不是一個級數,力量還可以,不過技術太差了,在招架了一刀後,李華梅判斷到。在巧妙的擋住對手的幾次斬擊後,李華梅將手中的長刀切入了對手防禦的死角。但是在李華梅與這名大漢糾纏時,已經有更多的倭寇從各個方向跳上了華遠號。  ……  “李提督,請你退到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我們處理好了。”解決了一個從後背靠近李華梅的海盜後,拎著雙刀的獨孤小花說道。  “這裡有安全的地方麼?”李華梅環顧四周後,無奈的問道,被六艘划槳快船鉤住的華遠號到處都是竄上來的倭寇,確實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至少請到甲板中間,相對安全的地方。”  “好吧。”    第二部 第五十六章 收穫祭--海上大合戰   被划槳快船纏住的八艘大型戰船逐漸慢了下來,使得他們與後方正在逼近的來島通康主力艦隊之間快速縮小著距離。而落在最後面的則是李華梅的旗艦華遠號,被六艘划槳快船纏住的華遠號是所有大型戰船中所受壓力最大的,也因此成為了船速最慢的一艘船。在這些倭寇衝上戰船的時候,為了避免操船人員的傷亡,李華梅已經命令包括操帆手在內的人員武裝起來,撤退到了甲板中央和船艙內較為安全的地區,而將甲板讓給了戰鬥人員,操帆手的撤退成為了船速驟減的之間原因。  不過華遠號上李華梅並不擔心這些衝上來的海盜,在華遠號的一百七十名乘員中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員和指揮官外,還有一百五十人的戰鬥人員,其中白刃戰的主力便是以獨孤小花為首的一百名近衛。見識過這些近衛戰鬥力的李華梅,當然不擔心這些近衛會在格鬥戰中被這些倭寇擊敗,當然在人數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有些麻煩是在所難免的,其中最大的危機就出現在了三條主桅杆周圍。由於操帆手的撤退,這些桅杆的周圍成為了華遠號上防禦的盲點,近衛們將防守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保護重要人員和甲板上的重型武器上,而缺少守衛人員的桅杆成為了倭寇破壞的主要目標。  “快去保護桅杆。”被幾名近衛護在甲板中央的李華梅注意到敵人的意圖後連忙命令道。  不過李華梅的命令還是晚了一步,船尾處桅杆上固定主帆的繩索已經被一名衝上來的海盜砍斷了,沒有著力點的主帆轟然一聲掉了下來。海盜的這一擊令李華梅懊惱萬分,損傷的雖然只是一條繩索,但被破壞的卻是華遠號三分之一的動力,而想要在激戰中對主帆進行重新固定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就在華遠號和幾條划槳快船糾纏的時候,已經轉晚的天色變的更加黑暗了,以奇笠號為首的幾艘鐵甲船借著夜色的籠罩超越了來島船隊中的其他艦隻快速的向華遠號逼近著。  被六艘划槳戰船包圍的華遠號看來已經無法逃脫了,奇笠號上的來島通康已經等不及跟緩慢的船隊一起去接收他的戰利品了。華遠號火力與船速的完美結合一直令他羨慕不已,只要包裝上鐵甲直接改裝成旗艦也不錯。  “豬之助,你有吩咐那些小崽子對華遠號小心點麼?”來島通康向他的副官問道。  “頭領,我已經吩咐過了,相信他們會小心的。”  “希望如此,如果弄壞了華遠號,我可饒不了你們。”  “是,屬下已經吩咐過指揮快船隊的牛部了。”  ……  當奇笠號駛近華遠號兩百米的距離時,李華梅才發現危險的臨近。  “快,東童你去控制前帆,夏靈你去掌舵,我親自操中帆,獨孤大人請你再努力一點,使我們的行動可以稍微自由一點。”在華遠號中央的李華梅連忙下令道,雖然近衛們的戰鬥力很強悍,但是如果被幾艘鐵甲船圍起來的話,也沒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來島通康的側近戰鬥力都很強,尤其是奇笠號上的水兵更是來島水軍中的精銳,在一對多的情況下李華梅對近衛們依然缺乏信心。  ……  在獨孤小花的努力下衝上華遠號上的海盜只剩下了四十多人,不過這些人聚成了幾堆,堵在華遠號上的重要位置一邊防守近衛們的猛攻,一邊努力的阻止著華遠號的前進。鉤住華遠號的划槳快船隻剩下了四艘,不過這些船全無動力的船隻卻使華遠號完全無法提高船速。而奇笠號則迫近道了距離華遠號只有百餘米的距離,在前進幾十米從奇笠號上飛出個鉤索就可以掛住華遠號了。  就在此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況出現了,戰況因此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奇笠號等幾艘鐵甲船與來島艦隊主力船隊正中間的位置突然升起了一顆紅亮的火球。隨著這顆火球的升空,來島艦隊主力船隊周圍的海域突然冒出了無數的火光,一排排的炮彈射向了毫無防備的戰船編隊。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使得參戰雙方的所有成員都呆住了,不過其中卻不包括李華梅。  “看來角色變化了,夏靈,舵盤左轉。所有炮手上炮台準備戰鬥,炮台轉向左舷,填彈,做好擊發準備。”  在李華梅的指揮下,華遠號拖這幾條死氣沉沉的划槳快船橫轉了過來。  “瞄準奇笠號的炮台、桅杆,齊射!!”  不足百米的距離使得華遠號發射的所有炮彈都準確的命中了目標,而奇笠號上的來島通康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座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動力和戰鬥力。  ……  楊席恩所率領的主力艦隊在半小時前就趕到了戰場。不過因為天色以黑,而交戰的雙方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戰鬥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支艦隊的到達。老奸巨猾的楊席恩也樂得利用這種沒被人發現的有利情況,就指揮艦隊悄悄的包圍了一心追擊李華梅艦隊的來島艦隊。不過楊席恩並沒有派遣艦隊駛入李華梅艦隊與來島艦隊之間的狹窄水域,將船隊切入這裡將不可避免的被來島通康發現,楊席恩可不希望這樣一個絕佳的形勢被任何意外所破壞。但是為了增加突擊時的效果,也為了更好的在心理上打擊來島艦隊,楊席恩安排負責傳達攻擊命令的中型戰船駛入了這一區域。駕駛這艘中型戰船的是楊席恩的參謀,為人也許不夠穩重,卻機靈異常,躲過來島通康視線的他故意將船開到了奇笠號與來島艦隊主力船隊正中間的位置,才發出了總攻的信號。使得來島通康以為自己的艦隊不但被人包圍攻擊,還被從中切成了兩段,這突然的打擊令久經沙場的來島通康也一下子懵住了,才讓李華梅抓住機會,一次齊射就將奇笠號打癱在了海面上。  ……  被突然襲擊的來島艦隊主力甚至還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就被聯合艦隊的主力船隊消滅了五分之一。而來島艦隊中的重要幹部又幾乎都在幾艘突出追擊華遠號的鐵甲船上,落後的船隊雖然實力強大卻缺乏統一的指揮。在突然打擊之下立刻變成了一盤散沙,除了少數戰船進行了本能的反擊外,大部分戰船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前導的幾艘鐵甲船卻以為自己的背後已經布滿了敵軍的戰船,根本不敢回頭與艦隊的主力匯合。在奇笠號被華遠號猛烈的炮火打癱之後,這些來島水軍的精英更是果斷的扔下了他們的頭領,開始慌忙的向四國方向逃竄。參加圍攻的划槳快船在看到奇笠號的慘狀後立刻忘記了他們頭領的恐怖,丟棄了還在戰鬥的同伴,尾隨那幾艘鐵甲船向四國方向逃竄了過去。  ……  “雖然沒太弄清情況,不過似乎是楊席恩終於趕道了,並在一瞬間逆轉了勝負的天平。”鑽出船艙的高修遠不甚瞭然的念叨道。  “大概是如此了,不過戰鬥還遠沒有結束。夏靈,把船舵轉向奇笠號。來人,給楊提督傳令,命令他派遣一支以大型戰船為主的分艦隊去追擊跑掉的那幾艘鐵甲船,就派卡米爾艦隊去吧,這些人是來島水軍中的重要幹部,一定不能讓他們逃跑。另外再派遣一支分艦隊去支援對付雜牌海盜的李亭艦隊,這支艦隊用池田艦隊,以中型戰船為主力的池田艦隊更適合對付雜牌海盜。再傳令給本艦隊的其他戰船,命令他們參加對來島艦隊主力的圍攻戰。清楚了麼?”  “清楚了。”  “馬上去傳令。”  “遵命。”  ……  “李提督,那我們做什麼呢?”看著傳令兵費力的傳達著李華梅複雜的命令,高修遠不禁無聊的問道。  “等待船舵轉過來,……之後我們去對付它。”李華梅停頓了一下後,指著停在水面上不動的奇笠號說道。  “那艘船還需要對付麼?”看著死氣沉沉的奇笠號,修遠奇怪的問道。  “當然了,奇笠號上的火炮即使無法使用,水兵還是很強的。快準備鉤索。”李華梅一邊回答著修遠的問題,一邊下著命令。  “等等,那艘船再給它來幾次齊射不就解決掉了嘛?難道還要去進行白刃戰?”  “因為一些重要的原因,我不想簡單的把它擊沉。”  “什麼原因。”  “第一,我不看見來島通康的屍體是不會放心的;第二,既然來島通康想強我的華遠號,那麼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奇笠號;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奇笠號上的資料室有很多重要的機密資料,我必須那到它。行動加快,我不希望來島通康有時間處理那些資料。”李華梅催促道。  ……幾分鐘後,華遠號號鉤住了奇笠號,獨孤小花帶領手下的近衛通過鉤索迅速衝上了奇笠號的甲板……  李華梅的第一點要求沒有達成,來島通康似乎在先前的齊射中被炮彈直接命中了,近衛們只找到了一堆似乎是來島通康的肉塊。李華梅的第二點要求也沒有達到,奇笠號的船長在船隻失守後鑿穿了船底,快速倒灌的海水,使得沒有準備的李華梅完全無法阻止船隻的下沉。不過最後一點要求卻順利的達到了,由於來島通康在第一時間的戰死,奇笠號上剩下的人員根本沒人意識道那些資料的重要性,幾名衝進資料室的近衛在奇笠號沉沒之前搶出了所有資料。    第二部 第五十七章 四國掃蕩戰    當李華梅拿到了從奇笠號資料室中搜出的重要資料時,決定海域霸權的決戰已經進入了尾聲。為了對付李華梅,來島通康動員了大批海盜,總數甚至超過了兩萬人,但是來島艦隊中能與聯合艦隊抗衡的戰船仍然只是那少量的鐵甲船與大型戰船。依靠這些力量來島通康如果和聯合艦隊正面決戰也許還可以勉強保持不敗的局面,但是在遭到聯合艦隊主力的偷襲,來島通康本人又被擊斃,高級幹部都搶先逃離戰場的情況下來島艦隊已經沒有半點取勝的機會了。  和重要幹部分開的來島艦隊主力在楊席恩艦隊、麗璐艦隊和李華梅艦隊的共同轟擊下很快就支離破碎潰不成軍了,整支艦隊只有幾艘大型戰船和二十幾條中型戰船借著夜色逃出了戰場。相比這一部幾乎被全殲艦隊,在奇笠號被擊傷後就逃離戰場的那幾條鐵甲船就十分的幸運,即使在卡米爾艦隊的追擊之下依然有三艘鐵甲船逃出了生天。在戰場外圍負責堵截的海盜船隊則是來島方損傷最小的部分,剛發現情況不妙,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匪徒就驚慌的逃離了戰場。  ……  “真是可惜呀,如果天色不是怎麼晚,這些雜牌海盜應該至少還能抓到一半。”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海盜群,李華梅不無遺憾的說道。  “不要太貪心了,這次我們幾乎全殲了來島水軍的嫡系力量,應該感到很滿足才對。”修遠在一邊提醒道。  “也對,反正我有的是辦法可以把這些雜牌海盜徹底清除乾淨。”  “怎麼做到?他們這一跑要再去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原先是很難辦道,不過有了這些就簡單多了。”說罷李華梅得意的拍了拍那一堆厚厚的資料。  “從奇笠號上搜出來的機密資料?”  “恩,我剛剛大概的看了一下,這裡面除了記載這有關來島水軍的各種情況,竟然還紀錄有這一海域所有海盜的詳細資料,包括他們的活動範圍和藏身基地。”  “真是厲害,來島通康是怎麼收集到這些的。”  “不清楚,每個人都他自己的情報來源,不過我懷疑來島通康之所以可以控制如此眾多的雜牌海盜所依靠的就是這些詳盡的資料。”  “這樣呀……,要馬上開始對這些海盜的掃蕩麼?”修遠點了點頭後問道。  “不,有關這些海盜的情報還需要進行一些分析,而且我們還要對比這些雜牌海盜更重要的目標進行襲擊。”  “是什麼?”  “是來島水軍的殘部,雖然這次來島水軍中逃走的人很少,但是在這樣的不利局面中還能逃出生天的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不把這些人消滅我很難安心。”  “難道要摸黑追擊他們麼?”  “即使我想去追也是沒辦法追到的。不過既然我手裡有了這個,也就沒必要去費力追擊了,我們完全可以預測出來島水軍殘部的動向,直接撲向他們可能逃往的據點。”  “可以麼?”  “根據這裡面的記載,這次來島水軍的集結地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五尺疊岩,因此我估計來島水軍的殘部十有八九會先退回這裡再決定下一步的走向。我想直接前往五尺疊岩應該回有所收穫的。”  “他們不會全集中在那個什麼五尺疊岩的吧?”  “肯定不會,不過五尺疊岩是來島水軍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據點,先去突擊那裡應該不會造成什麼不便的,至於其他的據點,等我們襲擊五尺疊岩以後再去一個個掃蕩也晚不了的。來人,傳令全軍迅速集合,目標為四國土佐灣。”李華梅下令道。  ……  “這個,華梅,我有一些計劃想和你商量一下。”在前往土佐灣的路上,修遠小心的問道。  “恩?是什麼,說吧。”  “這個,雖然來島通康已經死了,但是來島家一族在伊予國還有不少族人,如果不加理會的話,日後說不定回造成很大的麻煩,而且我們不久之後還會對伊予國的河野家發動攻擊,因此我想順便打擊一下作為河野家重要家臣的來島家。”  “你想這麼做?”  “這個嘛,能不能在天明將一批士兵到宇和島城以北的水彎處呢?來島家的家族封地就在那附近,而來島家一族都在家族的世襲城堡內生活。”  “要運多少人過去?”  “來島家世襲城堡內的士兵不過百餘人,而且我已經派遣了一批忍者在那附近潛伏了起來,再把近衛隊運過去就應該可以完成任務了。”  “好吧,近衛隊的士兵都在我們分艦隊,襲擊完五尺疊岩之後我們就向宇和島城進發。”  ……  對五尺疊岩的襲擊十分順利,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來島水軍的主力已經有八成沉沒在了決戰戰場的海底,剩下的艦隊也只有七成退回了五尺疊岩。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再加上一方是有備而來,另一方卻是剛剛戰敗而且全無準備,當然會成為一面倒的戰況。僅僅一刻鐘的時間,聯合艦隊就殲滅了五尺疊岩內所有來島水軍的成員,楊席恩更是命令部下把來島水軍重要幹部的首級都送到了華遠號上,其中包括還包括了來島通康三個兒子來島得居、來島通年、來島通總的首級。  “好了,快扔掉吧,你只要確認死者身份就夠了,這些死人頭,不要再拿來了。”雖然李華梅對輝煌的戰果時分滿意,不過一下看到一堆腦袋,仍然十分不適。  “遵命。”  “來島水軍剩下的戰船即使全部聚集起來也無法和我們任何一支分艦隊抗衡了,這是來島水軍所有補給基地的資料,你分配一下,讓各支分艦隊依次分別襲擊所有這些基地。來島水軍的內部人員肯定有人清楚這些機密資料的所在,他們一旦猜測到我們可能拿到這些資料一定會儘快進行轉移的,我不希望給來島水軍轉移的時間,所以就要請諸位辛苦一些,在最短的時間內襲擊所有這些基地了。”李華梅詳細的說明道。  “知道了。”  “我還要出發到宇和島城去一趟,另外賴戶內海的三島岩就由我襲擊了,這裡就留給你處理了。”  “遵命。”  “……如果感覺不保險的話,一把火燒了比較乾淨。”  “知道了。”  “去吧。”  ……這一夜成為了來島水軍的修羅之夜,九州、四國、中國、近畿,所有這些地區沿海的來島水軍基地都被聯合艦隊掃蕩襲擊並縱火焚燒,曾經強大一時的來島水軍成為了一個空洞的歷史名詞。   第二部 第五十八章 伊予大遊行   在對聯合艦隊的其他分艦隊做出安排後,李華梅便率領艦隊先一步離開了五尺疊岩,沿著四國海岸線駛向了伊予國宇和島城方向。  四月十八日午夜前,李華梅艦隊到達了宇和島城北部的海灣。  “修遠,就是這裡麼?”李華梅向正在努力向海岸上遙望的高修遠問道。  “應該是,稍等一下就可以確定了。”  說罷修遠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圓筒,向天空放出了一顆暗藍色的光球,很快從距離海岸不遠處的樹林中升起了一顆同樣顏色的光球。  “看來是這裡了。小花,你帶領近衛隊和事先潛伏在這裡的長尾輝熊等忍者匯合,前往襲擊來島家在這附近的據點。本次行動由你全權負責,把河野夫人捉回來,其他的隨你高興,明白了吧?”  “明白。”  “李提督,明天早晨我們能回這裡接他們麼?”  “應該沒問題,從這裡到三島岩並不太遠。”  “那好,小花,你們襲擊完來島家的據點後就返回這裡,等待船隊,好你們出發吧。”  ……  來島家家族城堡望樓內幾名守夜的士兵早以昏昏欲睡了,其中一名背著火槍的老兵更是靠在牆上打起了瞌睡,這樣的行為在守夜的任務中當然是不允許的,但是指揮著幾名士兵的青年武士來島通三左衛門並沒打算提醒他們注意。現在的四國境內並沒有戰事,即使是幾年前土佐的長宗我部家所掀起的戰亂最終也沒有波及到這裡,如果太過認真大概會被認為太過菜鳥,反而會受到同僚的嘲笑。左衛門非常崇拜自己的叔父和主公來島通康,並盲目的贊同主公的一切決定,不過唯獨對主公的小心謹慎頗有微詞,這並不是左衛門一個人的看法,幾乎所有來島家的武士都認為通康大人太過小心了。在這樣一個年代,當然是沒有什麼絕對安全的所在,即使是大殿河野通宣也要顧及宇和島城的西原寺公廣的野心與土佐長宗我部家的侵擾。不過來島家沒有這些顧慮,通過對來島水軍的經營,來島通康控制著對明的非正常貿易(也就是走私),從而掌握了大量的財富,再通過各種投資來島水軍成功控制了外海八成以上的海盜。來島家的實力早已經超越了其宗主河野家,成為四國諸勢力中實力最為強勁的一支,甚至連來島家的宗主河野家都是依靠和來島通康的裙帶關係來維持自己搖搖欲墜的統治。根本沒有那家勢力會隨便找來島家的麻煩,像這樣的守夜基本上只是浪費精力,即使悶頭大睡也不會造成問題。不過左衛門只敢這樣的想想,叫他真的悶頭大睡卻絕對不敢,一旦讓父親知道自己在執行任務時曾經偷懶,那可不是一通教訓就能過去的事。  ……  “快點動手,有什麼好磨蹭的?”獨孤小花焦急的對舉著手弩瞄來瞄去的長尾輝熊催促道。  “我也想快點呀,可是那個討厭的傢伙一直轉來轉去,我根本沒法瞄準嘛——”  “把手弩給我,那個傢伙由我對付,你們處理其他幾個衛兵。”小花一面向長尾輝熊伸手,一面不耐煩的說道。  “你有把握麼?如果驚動了裡面的人,可是會很麻煩的。”  “放心好了,雖然我喜歡用雙刀,但是任何一樣武器我都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快把手弩給我,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好吧。”長尾輝熊交給了小花一支手弩,並快速對其他幾名忍者重新分配了目標。  獨孤小花抓住了左衛門轉身的一瞬間,扣動了手中的機關,當左衛門剛剛將身體轉向城外時,一支黑色的弩箭剛好插入了他柔軟的喉頭。其他幾名忍者也在小花行動後對各自的目標發動了攻擊,他們的任務要簡單多了,一個個呆立的目標只要瞄準好要害再扣動機關就可以了。就在城頭上的幾名衛兵都要害中箭倒在地上以後,因靠在城牆後打盹而免於一死的老兵察覺到了異變,通的跳了起來。然而著名老兵也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正當他準備大喊時,一支弩箭穿透了他脖後的脊椎,從他大張的嘴中穿了出來,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一個良好的習慣,扣動機關後,先上第二支弩箭,再去確認目標的狀況。”獨孤小花一邊將上好第三支弩箭的手弩遞還了長尾輝熊,一邊得意的說道。  “第二組,行動。”長尾輝熊揮了揮手,命令道。  隨著長尾輝熊的命令,四名忍者將墊有軟布的飛爪甩上了城頭,並順著繩索爬過了城牆。掛在腰際的一壺壺油被依次灌入了城門的各個部件,很快,被充分潤滑的城門被無聲的打開了。早以等在城外的近衛一擁而入……  第二天,幾個早起的農民發現來島家的城堡大開著城門,卻沒有一點生息和動靜,便好奇的摸進了城內。  ……  ……  ……  ……  ……  ……  “媽呀——”  一聲悽厲的慘叫驚起了一林的烏鴉……  來島家被滅門河野夫人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四國,而來島水軍各地的基地被襲擊的消息更是把整個四國攪得沸沸揚揚。幾天後,土佐灣內有人揀到刻有奇笠號標記的木板,終於做實了來島水軍被徹底殲滅的猜測。痛失強援和女兒的河野通宣把氣都出在了那幾個因為好奇而摸入來島家城堡的農民身上。  ……  一五七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島津櫻的四國討伐軍集結到了豐後的佐伯城。  為了討伐四國河野家,島津櫻出動了總數達到兩萬五千人的龐大的軍陣,包括了常設的肥後軍團和肥前軍團,臨時在領內動員的兵員以及向島津義弘借來的五千士兵。借用了阿歌特商會的商船隊,島津櫻的大軍也整整運送了五趟,才全部到達了四國伊予國。到達四國之後,島津櫻部的兩萬五千人立刻浩浩蕩蕩的開赴了河野家的居城湯築城。  二十六日,兩萬五千大軍圍困了河野通宣的居城湯築城。  高修遠派人將一口大木箱子和河野夫人送入湯築城,同時派出使者,命河野通宣看完箱子後出城談判。河野通宣一面派人將自己的失神的女兒送入內堂休息,一面好奇的打開了大木箱……  即使是河野通宣這樣經歷深厚的人,在打開箱子的一瞬間也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箱內胡亂的堆放著十幾顆首級。由於沒有任何防腐處理,此刻這些首級不但已經開始腐爛還散發著可怕的惡臭,河野通宣不象去辨認這些另人做嘔的首級,幾天前被滅門的來島家所發現的無頭屍大概就是這些首級的主人。  大木箱和島津櫻強大的軍勢所帶來衝擊十分強烈,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河野通宣和河野家的重臣們沒和島津軍派出的談判代表山中賢秀多做糾纏就答應了島津家提出的一切條件。河野家向島津家降伏,割讓湯築城等十八萬石土地,河野家保存川之江城周邊的十萬石土地,領有宇和島城八萬石土地的西園寺公廣則直接向島津櫻負責。高修遠被封為伊予國國主,蒲生秀光任湯築城城代,並負責組建伊予軍團。  “修遠,為什麼他們都在不停的發抖?”不知道大木箱的島津櫻,看到談判中的河野方的舉動奇怪問道。  “這個呀,大概是天氣比較冷吧。”高修遠決定胡亂混過去。  “是麼?可是我看他們好像都很害怕的樣子,如果我們派去的談判代表是小花,對方會怕怕到也不奇怪,賢秀有什麼可怕的?”  “這個呀,一定是我們帶來的人太多了,把河野家的人嚇住了。”  “不可能,武士都不是懦弱的人,那有可能這樣就被嚇住。”  “也許河野家的人特別懦弱也說不定。”  “也許吧?好像談判都快結束了,大概河野家都是靠來島通康撐起來的,來島水軍一倒,他們也就不行了。”島津櫻自顧自的判斷道。  “應該是。”不打算讓島津櫻知道大木箱秘密的高修遠也樂得含混過去。  ……  但是修遠還是在談判結束之後找到了河野家的家督河野通宣,恐嚇雖然是一個使人屈服的好方法,不過讓一個人總生活在恐懼之中卻會造成太多負面效果。狗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是人,修遠可一點也不希望自己被河野家反咬一口。而且河野家已經向自己降伏了,那麼就不能讓對方的神經繃的太緊,適當的讓河野通宣放鬆一些可以更好的貫徹自己在伊予國的統治。  “河野大人,大概你對我們稍有一些誤解。”高修遠用最溫和的口氣對河野通宣說道。  “高、高大人是指什麼?”雖然修遠的口氣溫和而且面帶微笑是想讓他安心,但是在看到一箱子首級後,河野通宣實在難以安心。  “河野大人看到我派人送去的箱子了吧?”  “恩。”  “這個,我其實很遺憾了。我讓小花去來島家的問題,對了,忘了把小花介紹給你了,小花你過來認識一下河野大人。”  ……  “因為來島水軍在我們與大友家的爭戰中多次幫助大友家運送軍用物資,在警告無效後,幾天前我們對來島水軍進行了襲擊。小花是我的近衛隊長,我們在襲擊了來島水軍以後,需要去清理一下來島家的據點,當時沒什麼人可派,就讓小花帶近衛隊去執行了。沒想到小花盡然會把來島家滿門三百多口人全部殺光,還把那十幾名英勇武士的首級砍了下來,真是太遺憾了。人死不能復生,請河野大人把那些武士好好安葬吧,算我對他們的一點歉意。”  “是是。”  “還有,一定要請河野大人安心,這次進攻河野家全是因為河野大人對來島通康的縱容,不過今後我們都是島津家的家臣了,我想我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的。肥前原龍造寺家的重臣現在的生活就很恰意。”  “是的,我清楚了。”  ……  在安撫完河野通康後,伊予國的武裝遊行就此結束,對河野家和西園寺家的約束不僅僅是島津家強大的軍力,還有獨孤小花鋒利的武士刀。    第二部 第五十九章 進軍筑前    1574年五月的一天,薩摩國內城,島津義久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島津家家督島津貴久。  “父親大人,你對小妹似乎太過放縱了吧?”  “怎麼說呢?”貴久用異常蒼老的語氣反問道。  “小妹的領地實在太大了,不但超越了三弟和四弟,甚至都超過了二弟和我領地,而且最近連那個叫做高修遠的男人都成為了伊予一國的國主,連忠元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義久一口氣說出了心中的不滿。  “這樣呀,你將來會是島津家的家督,所有的領地都將是你的,至於義弘嘛,很難得你會為他說話,那麼我就給他些機會去來增加自己的領地的。要說櫻兒的領地是你們兄妹五人中最大的確實是事實,不過那些領地都是她靠戰功得來的,即使向我抱怨也沒用。還有,那個叫高修遠的男人,他可是你的妹婿,而且他的功績也配的上現在的地位,當然如果你認為我忽視了忠元的功績,你可以在成為家督以後改正過來。”  “不,父親大人,您弄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嫉妒小妹的領地是我們兄妹中最大的,我是在擔心小妹擁有太多領地最終會成為島津家內部動亂的誘因。”  “會這樣麼?”  “小妹對那個叫高修遠的男人幾乎言聽計從,一旦那個高修遠有什麼對島津家不利的企圖,他將有實力在島津家掀起內亂的。”  “恩,我是沒看出你的妹婿有什麼理由要這樣做了,而且你認為那麼分散的領地適於叛亂麼?”  “可是……”  “好了,不要再多說了,和你的弟弟妹妹好好相處,雖然島津家的家督是你的,可是你也需要靠他們的幫助和支持才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家督的。”說罷,島津貴久揮了揮手,讓自己的長子離開了房間。  ……  “……如果義久還不能擺正自己對弟妹們的態度,也許島津家會因此發生內亂也說不定……還是要做一些安排呀……”島津貴久低沉的聲音在空虛室內的斷斷續續的迴響著……  1574年六月一日,島津義弘從內城接到了進攻筑前的命令,就在同一天,要求島津櫻幫助島津義弘的命令書也被送到了肥後人吉城。  “修遠,父親讓我們出兵幫助二哥攻略筑前。”  “很簡單的任務,我這就派人去準備糧草。”  “很簡單麼?”  “當然很簡單了,大友家一直都只是苟延殘喘,大友軍的主力又都在守備豐後一帶的戰線。筑前根本是大友軍防守上的漏洞,以你二哥的軍力都可以輕鬆拿下,加上我們的兵力大概都可以不戰屈人之兵了,現在只要為郊遊準備好野餐盒就可以了。”  ……  六月五日,島津家筑前討伐軍在島津義弘的率領下離開了筑後柳川城。筑前討伐軍兩萬五千人由兩部分所組成,島津義弘本隊一萬五千人、島津櫻部一萬人(包括直轄部隊兩千人,肥後軍團五千人,肥前軍團三千人。島津櫻並沒有出動自己部下的全部兵力,一方面的原因是沒有這個需要,筑前充其量可以動員一萬軍隊,兩萬五千人的大軍足以收拾他們了。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島津櫻不想搶走屬於二哥的功勳和風光。在來島水軍覆滅之後,大友家已經完全孤立了,面對擁有絕對優勢的島津家,大友家的滅亡根本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像筑前這樣的領地,就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等著島津軍的摘取,父親將攻略筑前的任務交給二哥根本等同於把筑前分封給二哥。為了使二哥名正言順的得到筑前,島津櫻決定只帶一萬人參加筑前討伐軍。)  ……  然而筑前的戰事並不想修遠所想的那麼簡單,島津軍在筑前的進軍遠不像一次郊遊那麼輕鬆,反而是困難重重。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負責守備筑前的大友家的名將戶次鑒連,和前往增援筑前的高橋紹運。  幾年前,戶次鑒連在大友家的內部權利鬥爭中失利,被從大友家的權利中心排擠了出來。高橋紹運是大友家豐後三老之一吉弘鑒理的次子,自從豐後三老在大友家失勢以後,他也連帶的受到影響失去了兵權。這兩個的失勢,使得修遠將他們二人的名字從需要密切關注的大友家重臣名單中鉤掉了,在這次進軍前修遠也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會對戰局的發展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而直到開戰以後修遠才發現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錯的離譜,也許戶次鑒連不是善於內鬥的人,而高橋紹運是已經失勢的大將,但是他們作為軍人的才幹卻並沒有因此有任何形式的縮水。而這一點情報上的誤判,最終使得島津家筑前討伐軍在筑前的軍事行動中陷入重重危機……  在得知島津軍將要對筑前發動侵攻之後,負責守備筑前的戶次鑒連就開始了緊張的備戰工作。和高修遠的估計略有不同,戶次鑒連在筑前可以動用的兵力遠沒有達到一萬人,而是只有區區七千人的軍隊,而這六千人還有近半數是控制在筑前的豪族手中,戶次鑒連真正可以動用的只有四千餘人的軍力。依靠這麼一點兵力是無法抵擋島津軍兩萬五千人的大軍的,戶次鑒連在得知島津軍要開始進攻筑前後,一面向豐後的府內城請求援兵;一面派遣部下在筑前境內收集糧草,這樣做一方面可以增加籠城戰的資本,另一方面也可以給島津軍的補給造成困難;一面對筑前的豪族做工作,使他們在戰爭中可以聽從自己的調遣,最不濟也不要導向侵攻的島津軍一方。  “主公,您有把握擋住島津軍的進攻麼?”戶次鑒連的部將小野鎮幸問道。  “你說呢?即使筑前的豪族全都聽從我的調遣,府內城方向又派遣大批的援軍,面對兩萬五千人的大軍我也不敢輕言必勝。更何況筑前的豪族絕不會都聽從我的調遣,而府內城也不會派遣多少援軍,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部 第六十章 討厭的僵局   戶次鑒連初期的準備工作進展的並不順利,只有據點在立花山城附近的少數筑前豪族聽從了戶次鑒連的調遣,將家族和部下遷入了立花山城。而筑前的大多數豪族都不理會戶次鑒連的調令書,只同意自守領地,而拒不聽從立花山城的調遣。  至於府內城,對戶次鑒連的求援更令人失望,似乎只是為了敷衍一下這封求援信,府內城的田原親賢只是派遣滯留在豐前的高橋紹運只身前往支援筑前守軍。高橋紹運確實是大友家中和戶次鑒連齊名的猛將,但是區區一個人又能給立花山城帶來多少幫助呢?  六月四日,也就是島津軍筑前討伐軍離開筑後的前一天,高橋紹運到達了立花山城,隨行的還有高橋紹運自己在豐前組織的三百士兵。  “戶次大人,我沒有權利調動豐前的軍隊,只能自己組織這三百人前來支援你。”  “……你能來,就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士兵雖少,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  戶次鑒連十分清楚,依靠手中的四千餘人,根本無法和島津軍的龐大軍勢相抗衡,而想要守住筑前只有一個方案可以採用。那就是一方面進行籠城戰,一方面持續不斷的對島津軍的補給線進行打擊,從而拖垮島津軍的軍勢。為了達成這一作戰目的,他派遣高橋紹運和小野鎮幸率領一千五百人的精銳部隊離開立花山城,潛入筑前的山地之中,找尋打擊島津軍補給隊的機會,自己率領其餘部隊死守立花山城。  ……  六月六日,島津軍兩萬五千人開進了筑前國。  島津軍在筑前國境內頭幾天的行軍中一切順利,筑前南部最接近筑後的三家豪族在看到島津軍通過的同時就遞出了降表。不過令修遠深有不滿的是,這三家豪族在遞出降表的同時還提出了不少物資上的要求,雖然不算多卻也令足以讓島津軍的補給變得更加吃緊。  “不給他們。”修遠在軍議上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沒有什麼優惠條件,其他豪族不會痛快投降的,到最後可能損失更大呀。”島津櫻唱起了反調。  “他們能保住一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優惠條件了,還要什麼其他的好處,太貪心了——”  “你是這麼想,這些豪族可不見的這麼想。”  “要交給我處理麼?”獨孤小花插嘴問道。  “不行,恐嚇對他們不見得有用,而濫殺投降我們的人,只能讓其他的豪族對我軍拼死抵抗。”修遠回答道。  “那該這麼辦?”  “我們只是討論一下了,究竟該如何處理還是要問你二哥了。”  “對他們的要求不予理會,他們會心生怨恨,說不定還會在背後給我們搗亂,全部答應的話,今後投降的豪族也會做出同樣的要求,我們的補給會跟不上。我看先給他們要求中的少量物資安撫一下,另外再給他們一個口頭承諾,答應戰事結束後補足其他部分,既可以收買這些豪族,又不至於給補給造成太大的壓力。”島津義弘想了想後決定道。  ……  真正的戰鬥,直到島津軍到達立花山城下才開始展開,而展開戰鬥的地點卻是遠離立花山城的地區。  為了應付一路上倒向島津家的豪族,島津義弘不得不將相當一部分軍糧用做人情,當到達立花山城城下下時,島津軍的軍糧已經所剩無幾了。不過戰前修遠已經考慮過這樣大規模的出征,在後勤上所將遇到的各種壓力,為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修遠構建了完善的後勤運輸體系,此刻第一批用於補給的糧草已經到了運往立花山城的路上。而被襲擊的正是戰鬥力最為薄弱的補給車隊。  負責押運補給的是島津義弘的直屬武士山田虎之助,島津義弘共派遣了包括虎之助在內的十七名武士和五百名士兵共同負責押運補給車隊。由此可見島津義弘對補給的重視,可惜這種重視並沒有感染到負責押運補給的山田虎之助身上。當然著也不能怪虎之助玩忽職守,一向只管吃飯的中低級武士並不是太清楚補給的重要性,而且補給車隊所經過的區域都是已經降伏於島津家的筑前豪族領地,會有所忽視也在情理之中。  ……  高橋紹運和小野鎮幸帶領潛伏在筑前山區的一千五百名士兵,成功的襲擊了押運糧草的山田虎之助隊。當救援的騎兵隊趕到襲擊現場時,加害者早已逃之夭夭了,現場只剩下了三成未被焚毀的糧草和不足半數的押運士兵。  ……  島津軍中對此次被襲最為惱火的人不是主將島津義弘,反倒是沒太大關係的高修遠。作為全軍補給計劃的制定人,高修遠為了準備補給花費了不少精力,而這次的襲擊不但造成了不少直接的損失,而要為了及時補充開始吃緊的糧草更要重新制定補給計劃。其次是島津櫻,因為補給中的高級食材被劫而讓她大發了一通脾氣,直到島津義弘來勸解才安靜下來。緊接著,獨孤小花在吃了一頓泛酸的飯糰後,便開始陰沉著臉磨礪雙刀了……  “修遠,你說該怎麼辦?”島津義弘找到了已經過了氣頭的修遠。  “恩,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次損失的糧草數量不算很大,我稍微修改一下補給計劃就可以彌補這次的損失。至於大友軍的襲擊也不是什麼重大的威脅,從這裡到筑後不過是只有兩三天的路程,只要加派人手護衛補給車隊就不用擔心大友軍的偷襲了。”修遠回答道。  採納修遠的建議,島津義弘加派了五千士兵負責運送補給,徹底斷絕了補給被襲的問題。但是對如何攻克立花山城,卻沒有任何辦法。島津軍的兵力遠遠超過了大友軍,如果一直僵持下去的話,補給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最終必然會導致得不償失。可是偏偏守城的戶次鑒連是個死硬派,即使被大軍團團圍住也不肯開城投降,而將希望寄托在了府內城的援兵和筑前山中高橋紹運的游兵。  島津軍的筑前攻略戰陷入了僵持階段。    第二部 第六十一章 孤獨的守衛者    “總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圍攻僅僅過了二十多天,高修遠已經無法忍受圍城的寂寞了。  “那要怎麼辦?現在除了硬耗下去,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麼?”島津櫻不解的問道。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按理說大友方根本沒有半點勝算,老實一點投降不是兩邊都可以輕鬆一點麼?”  “你的想法根本站不住腳,為了武士的榮譽,即使明知必敗立花山城裡的戶次鑒連也會拼死一戰的。”  “不對,如果裡面的人是準備玩命就不會這麼認真的守城了,這可是比拼命費勁多了。”修遠判斷道。  “那你覺的戶次鑒連還有取勝的把握。”  “至少是有什麼原因令他相信還不是必敗的局面,否則也不會是如此嚴整的防禦了。”  “會是什麼呢?在兵力上他們絕對無法擊敗我們的,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大友方都和我們不在一個層次上。”  “當然不會是兵力上,如果戶次鑒連不是把希望放在府內城的援兵上,他就是寄希望於我們自然退兵。”  “那怎麼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們的補給線一再受到打擊的話,自然無法久撐,就只能退兵了。”  “可是他們只有一次成功的打擊我們的補給車隊呀,這幾次我們的補給車隊已經再沒有受襲了。”  “我們把這裡圍的鐵桶似的,戶次鑒連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呀,他說不定還以為那支部隊把我們搞的焦頭爛額呢。”  “難道戶次鑒連把我們當傻瓜麼?連補給車隊都保護不了。”  “咳咳,我也只是一個猜測,不過如果可以全殲這隻部隊至少可以對立花山城裡的守備者施加不少心理壓力。”  “你想去對付那支部隊?”  “差不多了,反正悶著也是悶著。另外,我們老在城外守著也蠻無聊,不如另找些事做。”  “什麼意思。”  “這是我單方面的想法了,由你和你二哥去說說。一方面,我們想辦法殲滅前一陣襲擊補給車隊大友方的部隊,他們應該還潛伏在筑前的某個地區。另一方面,我建議圍著立花山城造一圈小型城堡,對城內的戶次鑒連施壓,即使他不會因此屈服也可以減少圍城的兵力,降低補給的負擔。而且一旦徹底圍困立花山城,能否攻克這裡也不會影響我軍對筑前的整體攻略了,如果戶次鑒連願意守在裡面,我們大可以在其他地方統治筑前。”修遠把自己這些天想道的策略向島津櫻說了出來。  “不錯,我馬上去找二哥。”  ……  六月末,圍困立花山城的島津軍開始依託圍繞山城的軍營修築城堡了。  島津義弘首先在立花山城的四周等距離構建了十二座小型城堡,由於工程浩大人手缺乏,島津義弘索性從押運補給車隊的部隊中抽調了半數參加城堡的修建。  “反正大友軍也再沒有襲擊過我們的車隊,與其浪費人力在不必要的押送工作上,不如快點把這些城堡修好,也好儘快解決筑前的戰事。而且,為了運送築城所需的建築材料往往同時有幾批車隊向這裡開進,如果沒趟都派大批軍隊護送的話,我們就什麼事也不用幹了。”島津義弘對勸柬的部下回應道。  ……  七月五日,又有一批島津軍的補給車隊踏上了向立花山城開進的道路,不過與三天前的另兩趟車隊有所不同,這次運送的除了少量建築材料外,大部分物資都是一車車的糧草,也因此押送的軍隊明顯的增加了不少,整整五百名步兵和兩百名騎兵加入了押運的軍隊。  潛伏在筑前山區的高橋紹運盯上了這支車隊,自從一個月前成功的襲擊了一次島津軍的補給車隊後,高橋紹運就沒有找到過再次發動襲擊的機會。而由於立花山城的被圍困,和沒有進入立花山城的大批筑前豪族倒向了島津家,這一個月來高橋紹運部沒有得到過任何的補給,而隨軍所帶的少量補給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戶次鑒連為了實施堅壁清野的籠城戰術,還在戰前大批的收購了筑前農民手中的餘糧,現在這一戰術不但給島津軍造成了不少麻煩,還使得高橋部也無法在筑前自由的補給。眼下高橋紹運部的存糧馬上就要消耗光了,如果不想就地掠奪的話,就只能冒險去向筑前豪族要糧了。不過對高橋紹運而言,現在卻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島津軍在開始圍繞立花山城修築城堡後,明顯的減少了押運補給車隊的兵力,這使得再次襲擊島津軍的補給車隊成為了可能。不過高橋紹運不是一個行動輕率的人,為了確定這不是一個陷阱,高橋紹運先後跟蹤了幾批補給車隊,都沒有發現任何可能的伏兵。終於又有一隊補給車隊經過,這次是糧草為主的車隊,雖然護送的兵力較另外幾次較多,不過只要能成功就解決了大麻煩了。  七月六日深夜,大友軍高橋紹運部一千五百人襲擊了島津軍的運糧隊。不過這次島津軍運糧車裡躺著得卻不是糧草,而是島津櫻部下的精銳火槍手和輕裝步兵,護送的五百步兵則是踏弩手,他們上好弦的踏弩就藏在了身旁的糧車內。  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大友軍首先碰到了密集的火槍與弩箭,島津軍的第一輪齊射就殺傷了三成大友軍的士卒。不死心的大友軍士兵繼續向車隊衝鋒,這麼短的距離島津軍的遠程武器已經沒有機會再次發動攻擊了,即使行動失敗也要消滅眼前的敵人。不過從運糧車內跳出的大批戰士卻徹底打消了大友軍士兵的妄想,肥前軍團的精銳士卒有著極強的個人戰鬥力,襲擊的大友軍不論在數量上還是個人戰鬥力上都遠沒有對手來的強勁,白刃戰僅持續了幾分鐘,大友軍便全面崩潰了。島津軍兩百名一直沒有動作的騎兵,在大友軍全面崩潰追向了逃竄的大友軍官兵……  是役,大友軍包括高橋紹運在內的四十八名武士和七百餘名士兵被俘,三十三名武士五百餘名士兵被殺,只有小野鎮幸和百餘名士兵藉助對地形的熟悉逃向了筑前的山區,大友軍高橋紹運部全滅。伏擊的島津軍只有幾十名士兵在白刃戰中受傷。  ……  消滅了在筑前遊蕩的高橋紹運部後,島津軍繼續在立花山城周圍修築城堡,徹底圍困了死守立花山城的戶次鑒連。    第二部 第六十二章 大友氏的末路    島津軍俘虜了高橋紹運,又用一圈小型城堡將立花山城團團圍困之後,該城已經變成一座無法可守的孤城,然而城內的戶次鑒連依然死守著立花山城不肯放棄。  ……  “為什麼城內還是沒有半點要投降的跡象?我們不是把俘虜帶到城下讓城內的人見過了麼?”軍議上高修遠疑惑的問道。  “你也許該問問被你俘虜的那個人,多了解一些戶次鑒連的情況,才好弄清楚如何才可以使他屈服。”島津義弘建議道。  “那不是要先招降這個俘虜麼?”  “理論上是,實際上的工作就是你的事情了,畢竟他是你的俘虜。”義弘不負責任的說道。  “……好吧,我回去試試——”  修遠雖然在軍議上應承了下來勸降高橋紹運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在回到島津櫻的大營後,再次召集自己的心腹部下來商量對策。  “老大,對招降這個叫高橋紹運的武士你那麼重視麼?”前田慶次問道。  “是呀,畢竟我答應了櫻的二哥,如果做不到的話很難交代的,所以你們要好好想辦法。”  “老大這個我可不擅長。”  ……  “主公,就由我來試試吧。”在一番推卸後,終於由軍師山中賢秀主動領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好,就由你處理了,如果需要什麼幫助儘管提出來好了。”  ……  接下任務的山中賢秀首先找到了隨軍負責情報的長尾輝熊,要充分調查有關人員的情報才能制訂出合理的計劃。不過情報調查的結果,卻使山中賢秀變的沮喪無比,被抓高橋紹運竟然是比戶次鑒連更加油鹽不進的人。戶次鑒連好歹還有一個師傅可以影響他的決斷,而這個高橋紹運竟然和他的父親關係都很一般,唯一對他有些影響的人就是此刻守在立花山城內的戶次鑒連。  “真是麻煩呀,早知道就不要接手這個任務了。”看完全部資料後山中賢秀髮愁的念道。  “……算了,還是去實際的接觸一下這個人吧,也許出奇的好說服也不一定呢。”山中賢秀想了想後決定道。  關押高橋紹運的營房……  “高橋大人,你是否願意為島津家效命呢?大友家已經不值得你效忠了。”在一通客套後,山中賢秀勸誘道。  “大友家不值得效忠我老早已經知道了,不過為什麼我該相信島津家就比較值得效命呢?”高橋紹運簡單的反問道。  “這個……,島津家起碼很強大。”  “大友家一度也很強大,而僅僅幾年的時間就衰落道了今天的地步,單單強大並不能成為令我效命的理由。”  “這個……?”  ……  “你是島津櫻的部下吧?”高橋紹運突然問道。  “當然是。”  “為什麼你會甘心向一個女人效忠呢?她有什麼值得你效命的地方呢?”  “這個……,我真正的主公應該是高大人,他給了我展露才華的機會。”  “只因為這樣麼?”  “這樣還不夠麼?一個人又有多少機會可以展現自己的才華呢?我如果不跟著主公也能衣食無憂,但是卻無法想現在一樣享受充實的生活。”  “你很喜歡這種生活,可是我卻不見得也喜歡。”  “你不喜歡麼?不喜歡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的戰鬥。”  “這……這只是我身為武士的責任感。”  “真的麼?”  “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想說服我沒那麼容易的。”  “那你想這麼樣呢?”似乎有門,山中賢秀在心中暗道。  “要我投降也可以,不過你要能證明跟這你的主公會比現在更有意義。”  “……這讓我怎麼證明。”  “好吧,我把條件再寬限一點,如果你們可以令戶次大人投降的話,我就二話不說的對高修遠顯上忠誠,戶次大人的眼光我還是比較相信的。”  “……”  ……  “主公,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那不是一切又回道起點了麼?”  “似乎是這個樣子,不過戶次鑒連也是良將,能勸降他對我們也很有好處。”  “難道你有什麼辦法麼?”  “聽高橋大人說,戶次大人非常尊重他的師傅角隈石宗,如果能勸服角隈大人的話,應該就可以勸降戶次大人了。”  “還真是麻煩,這個角隈石宗現在在那?”  “似乎在筑前的山中隱居。”  “戶次鑒連真的很尊重他麼?”  “應該是這樣沒錯,聽高橋大人說,戶次鑒連就是為了他師傅才離開府內城的。”  “那為什麼他會不在立花山城。”  “似乎是不願意繼續為大友家效命。”  “為什麼會這樣,按理說他應該比戶次鑒連更忠於大友家呀?”  “按高橋大人的說法,角隈大人已經大友徹底死心了。”  “……如果這樣的話他應該很容易說服的,明天我親自帶些人去見他。”  ……  不過勸說角隈石宗的行動並不想修遠想的那麼輕鬆。  這個老狐狸其實早想給自己的弟子找給好的靠山了,可是卻又不肯輕易答應修遠的請求,無非是好在討價還價中多撈得些好處。不明所以的修遠見他一副不問紅塵和竭力推託的樣子,還以為他還記著大友家的好處,一通長篇大論例數大友家的種種不是……  終於在一番羅嗦之後,修遠答應了以五萬石的高祿聘用他們師徒,而角隈石宗也答應為高修遠效命,並勸降死守立花山城的戶次鑒連。  ……  隨著戶次鑒連的開城投降,島津義弘迅速掃平了筑前境內的大友家勢力。  1575年三月,島津軍從豐前、豐後兩個方向對大友家的殘餘領地發動了強大的攻勢,戰爭僅僅持續了兩個月,島津軍就擊敗了各地大友軍的守軍。1575年五月中旬,島津軍八萬大軍將大友家最後的據點豐後府內城團團包圍了起來,外無援兵的大友家陷入了絕境。  六月初,田北鎮周等將不堪死守,率領府內城內殘存的大友軍萬餘人,衝出城外與島津軍進行了最後的決戰。田北鎮周等七百餘名武士戰死,城井鎮房、一萬田鑒實等兩百餘名武士被俘,衝出城外的大友軍士兵除一成戰死外,其餘的全部投降了島津軍。看著田北鎮周等人戰死之後,專權數年的田原親賢帶領一族在城內切腹謝罪。兩天後,大友家家督大友義統率領大友家剩餘的家臣開城投降。夏洛特教士被衝進城內的島津軍士卒所逮捕,在證實大友家的大批火槍確實為他所資助後,被川上久朗斬首。  1575年六月,北九州的強勢大名大友家因在九州爭霸戰中不敵競爭對手島津家而滅亡,島津家一統九州。    第三部 序章 終結之始   1580年九月六日深夜,薩摩國北部出水地區,聚集了島津家超過十萬人的軍隊,這是九州有史以來出現過的規模最為龐大的部隊。不過眼下這些龐大的軍隊打著島津家旗號聚集在這裡的目的卻不是要討伐島津家的敵人,而是為了要擊敗島津家內部的敵手。  傍晚時分,在交戰雙方的最後幾支部隊趕到匯合點後,島津家內部兩大勢力的首領不約而同的對部下們闡述了自己對島津家支配權的合理性與正當性。雖然這些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但雙方的首領還是在不斷的強調著自己行為的正義性,似乎不這樣做就無法在這場不義的戰爭中取得最後的勝利。  自從年初島津家家督島津貴久過世以後,島津家內部的明爭暗鬥就一直沒有停息過,三個月前在山陽道周防國發生的甲陽事變更是成為了島津家內部兩大派系徹底決裂的導火索。以島津櫻、高修遠為首的軍功派以島津櫻本部的三大軍團和毛利兩川等島津家外姓勢力共同組成了北軍,以島津義久、歲久為首的繼統派則以島津四兄弟和島津家譜代家臣的兵力組成了南軍。南軍北軍之間激烈的戰鬥已經整整持續了三個月,戰場也由最初的長門、筑前等地轉移到了薩摩北部的出水地區。如果單就戰場所處的位置而言,南軍似乎處於了內線作戰的不利位置,從而可以得出北軍占據優勢的結論。不過事實上南軍北軍之間的領地犬牙交錯,南軍背後的內城和北軍身後的人吉城同樣都是兩軍不可替代的重要據點,對交戰的雙方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內線和外線的區別。如果單從兵力上進行分析的話,目前北軍似乎也占據著一定優勢,但是南軍尚有一支強大的分隊沒有到達戰場,輕率的得出結論還為時尚早。至於軍隊的素質、武裝、戰鬥意志等多方面因素由於參戰雙方各支部隊的情況多有不同,就無法一一進行分析了。不過南軍北軍的軍事會議到是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論,就是“我軍雖然在某些無關緊要的因素上稍有不利,但是占據有關鍵性優勢,必可在明日的決戰中擊敗對手。”至於那些因素是無關緊要的那些因素的關鍵性的,雙方就有很大的分歧了。  ……  “櫻,對不起。”在寂靜而黑暗的軍帳中輕輕的響起了修遠的聲音,不同於不久前面對士兵們演講的熱烈與激昂,此刻修遠的嗓音疲憊而蒼茫。  “為什麼要突然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島津櫻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活力,但是其中卻摻雜著些微的疑惑。  “一邊是自己的親兄弟,一邊是我,你一定也很苦惱吧?”  “二十年前我絕對不會想到島津家會有這麼強大的一天,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未來會是這個樣子,更不會想到會碰到你。”  “……”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聽說你,聽說在東海道有一個年輕的商人幫助織田信長擊敗了東海道第一強弓今川義元。”  “傳言太誇張了,那一戰中我可是沒起到多少作用。”  “修遠,你先不要說話,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你現在只要好好躺著聽我說就行了。”  “好的,你說,我好好聽著。”  “那年我才十四歲,父親和哥哥們都很寵我,島津家也因為剛剛擊敗了涉谷的蒲生氏而安定了下來,可是我的生活卻並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  “為什麼,你不像會自尋煩惱的樣子呀,難道那時候你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麼?”  “恩,可以說是有不順心的事,也可以說是自尋煩惱,不過對那時的我而言卻是不可逃避的。”  “似乎很嚴重,那到底是什麼呢?”  “確實是很嚴重的事,是我們這些公主的宿命,就是公主的婚姻註定只是一樁政治婚姻。”  “這個確實是很嚴重的問題,不過你為什麼就會對此開始煩惱呢,那會你還算小吧?”  “你當所有人都象你一樣,麻煩到了眼前才知道開始發愁麼?”  “咳咳,我覺的你好像對我有所不滿。”  “當然了,告訴你不要插嘴,還老是問東問西的,不要說話啦 ̄”  “好,我再不插嘴了,你繼續說。”  “……我當然會開始發愁了,十幾歲就出嫁的公主有的是,只有你才讓我等那麼多年的。”  “對不起。”  “不,你如果飛快的忘掉阿市,而急急火火的想要娶我,那就不是我愛的那個修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忘記阿市?”  “對不起。”  “不要總說‘對不起’,這些並不是你的過錯,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你的心中一定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不過即便如此,能有今天的結果我也心滿意足了。你知道麼,在碰到你之前我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擁有愛情,真的很謝謝你。”  “咳咳,幹嘛突然說這個。”  “不要亂插嘴,難道我想感謝你不行麼?”  “……”  “和大哥他們刀兵相見確實使我很苦惱,但是這並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為此自責。你本來就沒有多少權利慾,是因為我才捲入島津家的事務中,而且如果不是大哥欺人太甚也不會弄到今天的地步。修遠,明天的決戰我們一定要贏,我不希望失去你。”  “櫻,我保證一定盡力而為,而且一旦在戰爭中取勝我絕不會傷害你的兄弟們。”  “謝謝你修遠,你說我們還有希望可以擺脫這些紛爭,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麼?”  “櫻,一旦這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離開這裡,我帶你去世界各地自由的遊歷一番。”  “這有可能麼?”  “怎麼沒可能,孟炯已經十二歲了,仲曄也已經十歲了,再過幾年他們就可以元服了,到時候我們把家業扔給他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可是真會象你想一樣順利麼?”  “放心把,戰爭總有終結的時候,到那時就是我們自由生活的開始。”    第三部 第一章 西國之變    1578年深冬,安芸國吉田郡山城中國之雄毛利元就輝煌而漫長的一生已經逐漸步入了尾聲,原先曾經是強大而又澎湃的生命之火如今也已經燃燒到了盡頭。  “去,把輝元和元春、隆景他們叫來。”意識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的元就用虛弱的語氣對身邊的近侍命令道。  “是,屬下馬上就去。”  看著飛快離去的近侍,躺在病床上的元就閉上了雙眼,再次陷入了對自己八十二年漫長人生的回憶之中……  ……元服時的新奇與興奮,初陣時的激動與緊張,就如果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一樣清晰和真切。原先可以輕鬆的揮動長槍的雙手,如今連一碗水都已經無法順利端平了,原先可以矯健的胯坐烈馬的雙腿,如果卻連簡單的移動都難以勝任,年輕時真好呀,看著自己老邁的身軀,元就也不禁感慨了起來。  ……想起了少年時的英姿,元就不禁想起了已經去世多年的妙姬夫人。妙姬是吉川家的公主,在幾十年前毛利家還是只是安芸的一家小豪族,在大內家與尼子家的夾縫中苦苦掙扎,元就正式是依靠和吉川家的親密關係才得以順利的度過了種種難關。  因長兄興元和侄兒幸松丸的先後病逝使得毛利家家督一職懸空,元就雖然在家督之位的競爭中勝過了異母弟弟元綱,卻也因此事件使得毛利家的實力大幅下降。那時的元就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擊敗強大的大內和尼子,使毛利家成為可以執中國牛耳的強大家族。  但是世事總有不如意,長子隆元的以外早逝卻使得毛利家以外的遇到了缺乏繼承人的嚴重危機。次子元春和三子隆景都有繼承毛利家家的氣量和才能,可惜他們一個繼承了吉川家,一個繼承了小早川家,無論選擇任何一人繼承毛利家的家統都會打破毛利兩川體系的平衡。而隆元的嫡子輝元,不但過於年輕和缺乏經驗,更有性格軟弱的致命傷,雖然在自己的培養下可以勉強繼承毛利家的家統,但是一旦遇到威脅家族安全的危機,輝元可以應付得了麼?  近畿的織田家和九州的島津家都是毛利家潛在的危機,尤其是安土城的織田信長,面對這個充滿野心與霸氣的年輕人連元就自己也毫無把握,自己的兒孫可以頂住他的霸氣而保住毛利家的家名麼?九州的島津家也是一個可怕的威脅,在短短的二十年內,島津家從薩摩衰敗的一家守護變成了一統九州,威脅四國的強大大名,有著強大的家臣團和精銳的軍隊。不過好在島津家的家督島津貴久也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歲數,而島津家的內部遠沒有建立毛利兩川體系的毛利家團結,一旦島津貴久逝世,島津家必將陷入內亂,到不是什麼太大的威脅。  ……  “爺爺,醒一醒,爺爺……”毛利輝元輕聲的呼喚將八十二歲的老人從胡思亂想中喚醒了過來。  “你們都來了呀。”元就睜開了雙眼,環顧著床邊圍繞著的兒孫與家臣們。  “爺爺,您找我們來有什麼話要說麼?”毛利家的下一任繼承人代表家臣們問道。  “輝元呀,看來我快要去見你的父親了。”元就微笑的對孫子說道。  “爺爺……”  “沒什麼好難過的,在這樣一個年代可以活這麼久,我已經很知足了。”  “元春、隆景,你們還記得我讓你們和隆元在你們母親的墳前發的誓麼?”元就一邊撫弄著爬在床前的孫兒的頭髮,一邊向兩個兒子問道。  “就象昨天才發生一樣,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三箭之誓的。”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鄭重的回答道。  “你們還記得就好,永遠也不要忘記。當我和你們的母親結合時,毛利家還只是安芸的一個小豪族,努力的掙扎才得以在大內和尼子之間保有有限的生存空間。在你們小的時候,毛利家逐漸強大了起來,但還是要看大內和尼子的眼色,隆元更是從小就被送到了大內家做人質。但是我們最終還是擊敗了大內和尼子,成為了中國的霸主。你們知道是為什麼麼?絕不是因為我所謂中國第一智將的虛名,而是我們內部的團結,和大內、尼子內部的分裂。如果不是因為尼子義久自毀新宮黨,陶晴賢背叛大內義長,大內家和尼子家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覆亡。家族內的不和是遠比外敵更可怕的危險,我要你們永遠記住這一點。雖然你們各自繼承了毛利、吉川和小早川三家的家名,但是你們都是我和妙姬的孩子,我要你們永遠團結在一起,應對家族可能遇到的各種危機。”  “我們知道了。”  “我死以後,家督之位由毛利輝元繼承,元春、隆景還有貞俊、通良、隆重,你們好好好輔佐輝元。”  “是,我們一定好好輔佐少主。”眾臣回答道。  “還有輝元,你也要好好的善待各位叔叔和重臣。”  “孫兒明白。”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輝元你留一下。”  ……  “爺爺。”  “輝元,我有些話要對你說,你要好好聽著。現在的毛利家雖然要比幾十年前強盛許多,但是東有織田、南有島津,我死以後毛利家以後所要面對的困難並不比以前少。你繼承家統以後要以保存毛利家的家名,發展領內經濟為首要目的,切不可有爭霸天下的念頭。山陰陽的土地貧瘠,石見的銀山也將近枯竭了,領內的貿易也不算發達,而近畿的織田家不但占據了物產豐富的尾濃平原和近江地區,還有得到了界一帶豪商們的支持,而九州的島津家也有海外貿易的大額利潤來支持軍費,與織田家和島津家相比我們毛利家缺乏爭霸天下的經濟基礎,單靠家臣們的團結是無法支撐曠日持久的戰爭的。因此你要記住,一旦碰到無法擊敗的對手,投降並不是什麼恥辱,如果委曲求全可以保住家名,那就委曲求全。”  “可是爺爺,這樣的話毛利家一定會被打壓的。”  “只要對方不打算趕盡殺絕,投降總比被擊敗要好的多,反正毛利家也沒有爭天下的實力,到不如努力站對隊,也可以謀得家族的延續。”  “可是爺爺,難道你認為亂世要結束了?”  “亂世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了,也該結束了,你只要能帶領毛利家跟在勝利者的身後,享受和平的到來就可以了。”  “可是爺爺,為什麼不由我們毛利家來結束亂世呢。”  “咳咳……,我們靠什麼?我們憑什麼?無論是島津家還是織田家都不是大內和尼子可以相提並論的,我們毛利家的實力大概可以和他們一戰,但是也只能拖慢結束戰亂的時間,根本毫無用處。不過不戰而降也會顯的太過懦弱,讓人以為我們軟弱好欺,也不是戰國的生存之法。無論任何人想要染指中國,你都你可以與之一戰,不過一旦發現取勝無望就乾脆的投降,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希望。”  “是,孫兒明白了。”  “好了,你下去吧,另外叫你三叔進來,我還有事情要吩咐他。”  “遵命。”  ……  片刻之後,小早川隆景再次進入了毛利元就的寢室。  “父親大人,您找我?”  “隆景呀,領地內的情況如何呢?”  “稟報父親大人,一切都好。”  “近畿的形勢呢?”  “近畿的織田信長正在與石山的本願寺宗家以及越後的上杉和甲斐的武田家征戰,目前無暇它顧。”  “九州的島津呢?”  “正在積極發展領內的經濟,暫時沒有什麼大動作。”  “你認為我們可以擊敗織田家或者島津家麼?”  “我們不是織田家的對手,如果是島津家的話,或許有一戰之力。”  “取勝的把握有多少。”  “大概三成左右。”  “只有三成麼?如果問元春他大概會回答說有七成的把握取勝,不過你能冷靜的分析雙方的實力差距,你說的三成應該是沒有水分的估計。”  “不過如果是父親親自領兵的話,我相信我們肯定能贏。”  “我也有這樣的自信,我想你和元春應該也有同樣的自信,可惜毛利家未來的家督是輝元。”  “父親對輝元不放心麼?”  “如果你和元春沒有繼承吉川家和小早川的家名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們二人中的一個繼承家業,可惜我沒有想到你們的大哥會英年早逝。”  “可是父親大人,輝元的表現並不算差呀,他雖然對有些事情的處理不算成熟,可是輝元的性格謙虛謹慎,又善於接受意見,他完全有能力繼承毛利家的家統的。”  “我知道,我清楚輝元的能力,他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家督,但是卻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家督,可是如果想要引導毛利家奪取天下僅僅做到合格是遠遠不夠的。”  “父親大人,您希望毛利家可以稱霸天下麼?”  “你難道不想麼?如果我在年輕十幾年,或者你和元春可以坐在輝元的位置上,由毛利家來統一天下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可惜我活不了多久了,而為了保持毛利兩川的統治體系你和元春也都不能坐在輝元的位置上。所以我現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你要幫助輝元保住毛利家的家名,一旦碰到無法擊敗的對手就勸服輝元向他投降。不要企圖帶領毛利家去爭霸天下,只要跟在勝利者身後就好了。還有就是要約束住元春,不要讓他的衝動將毛利家帶入危險之中。”  “我明白了。”  “好了,你下去吧,把安國寺惠瓊找來,我還有些事情找他。”  “父親不見見二哥麼?”  “……不了,我怕見到他會改變主意。你去轉告他,有時候不要太執著於勝負,把希望留給子孫後代也是不錯的選擇。”  “是,那我下去了。”  ……  “元就大人,還有什麼不安心的麼?”安國寺惠瓊進入毛利元就的寢室內問道。  “不是什麼不安心的,該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只是還有些不甘心。”  “元就大人還是無法看清麼?”  “看清了,早已經看清了,可是雖然看清了,卻還是無法甘心,著大概就是武人的悲哀。隆元死時也心有不甘吧?”  “隆元大人死的時候很安詳,他只是不放心年幼的輝元大人。”  “隆元曾經託付你照顧輝元吧?”  “是的。”  “那麼我也託付你好好照顧輝元吧。”  “遵命,可是元就大人,我又能幫上輝元大人什麼忙呢,我只是一介和尚而已。”  “你可以用你的智慧幫助輝元,由於沒有功名心,你對世事的判斷往往比我們更加清晰。”  “遵命,我會盡力幫助輝元大人的。”  “謝謝你,幫我頌頌經好麼?”  “惠瓊馬上開始……”  ……  幾天之後,中國之雄毛利元就病故於安芸國吉田郡山城,享年八十二歲,毛利元就的嫡孫毛利輝元在家中重臣的扶植下繼承了毛利家家督。毛利元就的死在中國並沒有造成什麼動盪,但是其影響卻遠遠的傳播到了鄰近的九州和近畿。  ※※※※※  戰國第一智將毛利元就是我最喜歡的戰國人物之一,這裡為了小說的發展,把他的死亡日期向後順延了幾年,歷史上的元就是死於1572年的。    第三部 第二章 中國攻略    聽說有西國第一智將之稱的毛利元就病故,其孫毛利輝元繼承毛利家家督後,內城的島津貴久馬上展開了行動。  1579年一月,島津貴久召集島津家各地的領主進入內城,為進軍毛利家而召開了軍議。  ……  “父親大人,我們似乎沒什麼理由對毛利家發動攻擊。”島津歲久進言道。  “這個根本不是問題,只要我們有取勝的把握,隨便找一個藉口就好了。義弘,你的領地離毛利家最近,你認為我軍有取勝的把握麼?”  “父親大人,如果要取勝的話,我軍應該還是有一定把握的,但是要擊敗毛利軍卻不容易。”島津義弘回答道。  “是麼?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奇怪的結論?”  “毛利家的整體整體實力比不上我們,無論在軍力上還是在經濟上,而且失去了西國第一智將的毛利軍在士氣上也將大受打擊,因此我們與之交戰是肯定可以取勝的。但是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都是優秀的武將,有他們在我們即使可以暫時戰勝毛利軍,卻也無法輕易徹底的擊敗他們。”  “……雖然很拗口,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無論勝敗如何我們都必須向毛利家發起挑戰。織田信長已經快要全面壓制住近畿的敵對勢力了,我們如果不能吞併毛利家,最終只會成為織田家的手下敗將。這次我決定動員島津家的所以力量,向毛利家發起攻擊。義久,我已經老了,此次出戰毛利,就由你來擔任總大將吧,其他諸將也要努力奮戰,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降伏毛利家。”島津貴久吩咐道。  “遵命……”島津家群臣齊聲答應道。  ……  由於是渡海作戰難以偷襲,再加上毛利家本身也實力雄厚,不做足準備工作根本無法取勝。因此在軍議結束之後,島津家各地的領主就返回封地一邊發布動員令,一邊開始緊張的準備工作。  毛利、吉川、小早川三家加起來有超過兩百萬石的封地,可以動員超過十萬人的龐大軍隊,如果被逼急的話,即使動員十五萬人也是可能的。不過總大將島津義久到是不太擔心毛利方會動員如此眾多的軍隊,山陰陽的物產本就不算富裕,一次動員十萬人以上,恐怕戰爭只要拖過半年時間,毛利家的家底就要吃空了,在戰爭的初期毛利家大概會動員六七萬人。  相比毛利家的山陰陽,島津家所踞有的九州和四國一部加起來共有三百萬石以上的封地,而且又通過對外貿易匯聚了大量財富,比拼實力的話絕對在毛利家之上。不過因為是跨海作戰,補給相當困難,與其出動大批軍隊空耗糧草,還不如只動用戰鬥力堅強的精銳部隊,不但可以減少前線的消耗,還可以不干擾後方的生產。  “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大概再撐不了幾年了,這樣看來對毛利家的討伐很有可能是父親死前島津軍最後一次出動了。如此看來,父親讓我做島津軍的總大將,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體不行了,更重要的還是讓我開始代行家督之職,和多立戰功以確立我接任家督的地位”這樣看來,這一戰我要好好表現一下,想到這些,島津義久連夜對島津家各地的領主發布了軍令。  ……  二月初,肥後人吉城“修遠,內城的軍令書發下來了。”島津櫻創入書房對修遠叫道。  “恩?是關於什麼的?”  “你忘了上個月在內城召開的會議了麼?是對毛利家的討伐戰呀。”  “現在軍令書就發下來了麼?我以為至少要等到春耕以後才會有所行動的。”  “是春耕以後才行動,不過是讓我們從現在開始就進行戰備。”  “現在就戰備?難道你大哥不怕走漏了風聲?”  “這麼大規模的行動,有可能保密嘛?”  “也對,還要運送部隊過海,想不讓毛利家發現是沒什麼希望的。”  “就是嘛,橫豎是無法保密的,不如大張旗鼓,也好試試毛利輝元的應手。”  “恩,沒想到你大哥也很機靈嘛。”  “當然,是我大哥嘛,雖然比二哥差點,不過也可以了。”  “對了,命令書上都指示我們做什麼準備工作?”  “沒什麼,一是準備補給,一是訓練部隊。”  “似乎都是現成的,有什麼數量麼?”  “有,不過都很少了,補給方面只讓我們調動軍糧五萬石,軍費五千貫,還有就是讓我準備一萬五千訓練有素的軍隊。”  “確實不多,你大哥對你挺好的嘛,你不是抱怨他欺負你麼?”  “我怎麼知道,也許良心發現了。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嘛,我們只用挑選一萬五千人參戰,另外從倉庫里調出軍糧和軍費不就好了麼?”  “恩,除了本部的三千人肯定帶去外,另外的一萬兩千人就從肥前軍團和肥後軍團裡面挑選吧,伊予軍團的駐地離毛利家很近就不動用了,以備有什麼不時之需時可以臨時調動。”  “你還真自私呀,不過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就這麼辦吧。”  “我那裡自私了?”  “當上了伊予國主,就對伊予軍團另眼看待。”  “那有的事,伊予軍團不論是在規模上,還是裝備上都無法和另兩支軍團相比,我怎麼偏心伊予軍團了。”  “真是的,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對了,這裡還有轉達給肥前、肥後、伊予三國在地領主的命令書。”  “都有什麼?”  “我不能看的。”  “你應該看過了吧?”看著幾封信的封口都有拆開的痕跡,修遠肯定的說道。  “好奇嘛,不過和給我們的信差不多,不過不用提供補給而已……你怎麼有拆開了,封起來很麻煩的。”  “沒關係的,等會讓輝熊處理,肯定比你封的好,我也好奇嘛……”  肥後相良氏,提供武士一百五十名,士兵一千人。  肥前龍造寺氏,提供武士三百五十名,士兵兩五百千人。  伊予河野氏,提供武士兩百名,士兵一千五百人。  伊予西園寺氏,提供武士一百二十名,士兵九百人。  ……  “要求還真是蠻低的,看來你大哥是不打算拼人數了。”  “你怎麼知道?”  “照這個動員比例,大概連十萬人都動員不了,還能拼人數麼?”  “那大哥打算採取什麼戰術?”  “這誰知道呀……”    第三部 第三章 備戰   1579年三月下旬,筑前國立花山城緊張的春耕還未結束,為了侵攻中國毛利家所要進行的準備工作已經匆忙的開始了,整座規模龐大的城堡到處都來往著急匆匆的運送糧草的補給車隊。在五年前的筑前攻略戰中,負責侵攻筑前的島津軍總大將島津義弘,為了迫使立花山城的守備者戶次鑒連降伏,曾經圍繞立花山城修建了十二座小型城堡。戰後島津義弘沒有拆除這些臨時修築的防禦工事,而是將其加固並與立花山城的舊城連成了一體。在加封筑前後,島津義弘更是將居城轉到了立花山城,並對山城採取了進一步的加固,使得立花山城成為了九州島內僅次於內城和府內城的第三大堅城。  如今這座龐大而複雜的城堡便成為島津軍進攻毛利家的後勤總基地,城主島津義弘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島津軍的後勤總監。此刻城內不但囤積了足夠十萬人消耗半年的糧草,還臨時修建了一大批伙房,每日都要生產超過二十萬份的行軍飯糰,不過這其實還是遠遠不夠的。  “讓伙房加快生產速度,我們必須在出征前趕出兩百萬份的行軍飯糰。”看完生產報告後,島津義弘皺著眉說道。  “主公,用不著這麼著急吧?現在已經有一百多萬份了,離出征還有十天的時間呢。”義弘的親信北鄉勝盛問道。  “勝盛,從明天開始,出征的軍隊就會陸續到這裡集合了,難道你認為他們不用吃東西麼?”  “我們還要供給他們麼?”  “你說呢?”  “發給他們米也可以吧,現在還沒開戰,我們沒必要提供行軍飯糰。”  “米是可以發了,可是如果不想讓他們把這裡的樹都砍光,我們就還要發放木碳,不說對木碳的浪費,單是四處生煙就可以讓我心煩死。算了,還是由我們來供應吧。你記的把比較陳的先發給他們,我可不希望和毛利開打以後,卻有士兵因為吃了變質的飯糰而鬧肚子。”  “遵命,我馬上去辦。”  ……  “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卻要集中供應糧食,大哥究竟在想什麼呢?”看著城內四處升起的炊煙,島津義弘疑惑的自言自語道。(以往島津軍出戰都是各支部隊自帶補給車隊,並自行加工食品,象這樣集中生產行軍飯糰的情景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的,不過命令就是命令,義弘雖然多有疑慮還是乾脆的應承了下來。)  1579年四月三日,島津軍總兵力達到十萬零七千人的毛利討伐軍集結到了立花山城城下,總大將島津義久,也因此成為了島津家家族史上第一個指揮如此眾多軍隊的家族成員。島津軍全軍由以下八部分軍隊構成,島津義久本部三萬人,島津義弘部一萬五千人,島津歲久部一萬三千人,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島津家久部八千人,島津義虎部七千人,新納忠元部六千人,島津家麾下諸勢力兵力共一萬三千人。  為了將如此龐大的軍隊和補給運送到海峽對岸的毛利領地,島津義弘通過租借、購買、徵調等方式調集了八百餘艘大小船隻停靠在筑前北部的海岸線上。儘管如此,這些船隻一次也只能運送兩萬步兵和所需的武器裝備以及必備的補給物資到達對岸。  ……  島津軍如此大張旗鼓的備戰,海峽對岸的毛利家當然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應,事實上早在二月份,毛利家的諜報網就已經探查到了島津家準備對他們動手的消息。不過察覺歸察覺,毛利輝元並沒有多少方法可以有效的阻礙島津軍的準備活動,畢竟島津軍的準備活動都是在九州島內進行的,毛利家是無論如何無法干涉的。  因為無法阻礙島津軍的準備活動,毛利輝元便只得在自己這一方開始積極的備戰。首先是加固鄰近九州的重鎮且山城,長門國國司的所在地,且山城一向是毛利家重點經營的重要據點之一。早在擊敗大內家,獲得長門的控制權之後,毛利元就就派遣自己的長子隆元長期駐守且山,一方面是加強對長門的控制,一方面也監視著窺視在側的大友義鎮。如今幾十年已經過去了,毛利家的第一位且山城主毛利隆元已經故去多年,九州的夙敵大友家也被新崛起的敵人島津家所滅,不過且山城在毛利家的重要地位並沒有改變。得知島津家的企圖後,毛利輝元立即命令經營山陽道的重臣福原貞俊代理且山城主,並調撥人員物資以加強長門國的防禦。之後毛利輝元找來毛利家的水軍負責人村上武吉和兒玉就英,命令他們二人帶領麾下的水軍巡邏長門一帶的海峽,並見機襲擊島津家的船隊。當然輝元自己也清楚這樣的襲擊不會有太大的作用,自從來島水軍垮台後,島津家的水軍已經成為了九州、四國一帶實力最強勁的水軍力量,憑藉村上武吉和兒玉就英手中的戰船是很難威脅到島津家水軍的,在加上海峽又十分狹窄,想要偷襲都沒有餘地。不過什麼也不做就放任島津軍過來輝元又覺得心有不甘,命令水軍出戰也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在做出上述基本安排後,毛利輝元開始召集毛利家分布於各地的領主進入吉田郡山城商議對島津軍的策略。  ……  “這有什麼好商量,島津軍既然敢攻過來,我們就迎擊他們好了。”在軍議上吉川元春大聲的說道。  “三叔的看法呢?”  “我們沒多少選擇,即使想和談的話,也是打過以後的事情了。”  “那麼就是只有一戰了?”  “……正是。”  ……  會後,小早川隆景找到了安國寺惠瓊。  “惠瓊大師,你不同意和島津軍開戰麼?”  “戰爭永遠是最糟糕的解決方法。”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麼?”  “元就大人臨終的話,隆景大人應該還記的吧?”  “……父親大人的話我怎敢忘記,可是難道要不戰而降麼?”  “不戰而降對蒼生是好事,但是我已經答應了元就大人要好好照顧輝元大人。”  “我明白了,那麼大師您是看好島津家了?”  “也不盡然,命運的色子似乎還沒有灑下來。”  “哈哈哈,原來大師也好賭,……罷了,如果這是毛利家旗幟下的最後一戰,那麼我們就要打出毛利家的威風來,好不辱沒了父親大人的威名。”  “元就大人會保佑我們的。”    第三部 第四章 渡海    1579年四月四日,島津義久率領島津家大軍分批渡海到達了長門國,不過渡海部隊的數量與在立花山城所集結的龐大兵力相比卻少了很多,只有七萬七千人的軍隊在島津義久的率領下進入了毛利家的領地。  難道還沒開戰島津軍就已經損失了三成部隊麼?當然不會那麼慘了,只不過是戰前的動員大會上,島津義久對全軍進行了重新的規劃。久居筑前的島津義弘因為熟悉環境,又是後勤基地立花山城的領主,便被島津義久委以了運送補給的重任,義弘麾下的一萬五千人當然也順理成章的留下來變成了押糧隊。數年前參與剿滅了來島水軍的島津櫻因為對海戰的熟悉,則被委以了騷擾毛利家後方的重任,島津櫻部的一萬五千人當然也就沒有渡海進入長門國了。  ……  “大哥這個混蛋,根本是想把我和二哥排擠出這一戰嘛!”軍議後,島津櫻憤憤不平的向修遠抱怨道。  “義久大人不是說,我們是被作為至關重要的預備隊被保留了起來了麼?一旦有需要我們還將作為有生力量投入戰場的。”修遠裝傻道。  “我大哥的胡說八道你也信呀,他肯定是怕我和二哥有立功的機會,所以才安排一些沒用的工作交給我們來做的。”  “兄妹之間應該互相信任的,而且騷擾敵後和運送糧草都是很重要的工作。”  “哼,少來了,這兩個任務說重要確實也算重要,可是有必要讓我們這樣的主力部隊來擔當麼?從主營中隨便抽出來幾千人就可以完成了。”  “咳咳,打仗又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這種清閒的任務有什麼不好,根據安排我們似乎要從海上襲擊毛利家的沿岸領地,正好有機會吃上最新鮮的海鮮,高興點了——”修遠安慰道。  “……好吧,不過要帶上最好的廚子。”  ……  少了島津義弘部和島津櫻部的三萬人,島津軍的兵力已經遠沒有在立花山城集結時那麼嚇人了,不過在由於毛利軍在長門國只集結了五萬餘人的軍隊,島津軍仍然占據著不小的優勢。按照義久的盤算,島津軍在對毛利軍的戰鬥中很難取得太大的優勢,更絕對無法一口氣的吞併毛利家,毛利家畢竟是稱霸中國的龐大家族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當然了,一無所獲的返回九州也不行,那樣不但會被父親看偏,更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繼承權。因此島津義弘把戰略目標首先定位在了在長門國取得幾座據點,並野戰中對毛利軍取得優勢,如果可能的話攻取長門一國。以這樣的戰略目標為藍本,島津義久制定了無須島津義弘和島津櫻參戰的作戰計劃,以徹底杜絕他們獲得戰功的機會。島津櫻到還好說,再怎麼說她都是女人,而且是依靠高修遠才獲得戰功的,父親再寵愛她也不會將家督之位傳給她,二弟義弘卻是家督之位的有力競爭者,如果讓他有機會獲得戰功,說不定真會把自己從繼承人的位子上擠下來。因此島津義久才給島津義弘安排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不但可以使義弘無法獲得戰功,而且一旦義弘無法順利將糧草運到軍中,或者自己暗地裡做些手腳都可以令全軍對島津義弘怨聲載道,從而徹底杜絕義弘繼承家督的機會。  按照作戰計劃,島津義久在進入長門後就親自率領重兵對且山城西南方的兩座小城尾梗城和皆犖城進行了圍攻,並派遣島津歲久率領本部一萬兩千人向且山城方向進軍,用來防範且山城方向的援兵。同時為了不使毛利軍的援兵進入長門國,使得島津軍在長門占據的優勢消失,島津義久還不停的派人催促島津櫻對周防、安芸的沿岸進行襲擊,以使得毛利軍無法派遣援軍增援長門戰場。  ……  雖然島津義久所制定的作戰目標不算高,但是戰事的發展卻還是很不順利。  四月二十二日,在島津軍強攻下的第十七天,島津義弘終於以傷亡過千的慘重代價攻克了守軍僅僅過百的皆犖城,而距離皆犖城僅僅十里之遙的尾梗城則還未攻克。  四月二十四日,剛剛攻克皆犖城兩日,負責監視且山城動向的島津歲久部就被吉川元春所帥的七千騎兵所擊破。島津歲久不但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部下,更是連辛苦修建的大營都落到了吉川軍的手中。這座大營是島津義久為了節制且山城所修築的半永久性工事,對島津軍的意義重大。為了奪回被吉川軍所占領的大營,島津義久從圍攻尾梗城的部隊中抽調了三萬人對歲久部大營發動了反攻,怎料吉川元春很不配合,在一把火燒把大營燒做白地後,便率領部下退回了且山城,空留下島津義久對著一片廢墟唏噓不已。  五月三日,島津義弘終於攻克了尾梗城,不過以尾梗城和皆犖城的可憐規模根本無法成為島津軍進攻毛利家的前進基地,攻克這兩座小城根本算不上什麼戰果,而修建半永久性工事的計劃又因為且山城內毛利軍的不停騷擾而無法成功。  五月五日,考慮再三的島津義弘決定以皆犖城和尾梗城為依託,修築可以比擬且山城的城堡,經管這樣做工程浩大,而且耗時耗力,但卻是最為穩妥的方案。雖然這裡距離且山城距離較遠,無法構成太大的壓力,不過由於依託了現成的城堡,毛利軍的騷擾已經很難構成威脅了。  “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毛利軍是無法容忍我們在這裡從容築城的,要時刻小心毛利軍的襲擊,一旦我們築城成功就可以對毛利軍構成巨大威脅了。”島津義久如是的督促著部下們。  ……  “無聊死了,大哥那個笨蛋竟然在長門好整以暇的築起城來了,我們要在這裡耗到什麼時候呀。”遠在四國三島岩水軍基地的島津櫻抱怨道。  “耐心一點好了,反正我們也不用辛苦的築城。”修遠安撫道,修遠已經記不清這一個月來安撫過島津櫻多少趟了,不過襲擊海岸確實單調與無聊,連修遠自己都感到厭煩無比。  ……  “主公,總大將有軍令送來。”傳令兵的聲音打破了艙室內的沉靜。  “那來我看。”島津櫻不耐煩的接下軍令看了起來。  ……  “簡直氣死人了,居然說我作戰不力。”臉色變的奇差的島津櫻將軍令拍在了桌子上。  “我看看,……也沒什麼嘛,只是督促我們努力騷擾而已。”修遠看了一遍軍令,不過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不行,我要讓他後悔,我一定要讓他後悔。”島津櫻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要讓誰後悔?”  “我大哥那個混蛋。”  “……很難。”  “你應該有辦法的。”  “有是有了,不過很麻煩了,我還是這樣耗下去好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一定要讓他覺得後悔。”  “……好吧,不過還是很麻煩了。”    第三部 第五章 突襲   “其實我早有計劃了,只是太過麻煩一直懶的實施。”在島津櫻的一再催促下,修遠只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們這樣不痛不癢的騷擾周防、安芸一帶的海岸線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連我都對這種襲擊厭煩不已了,那麼周防、安芸一帶的毛利家守軍應該也會對我們的襲擊有類似的看法。因此我估計毛利家防備這一帶海岸線的守軍已經十分麻痹了,早以對我們的登陸行動司空見慣,甚至會無視我們的登陸襲擊,反正我們這一個月來也只有到漁村里搶過些鹹魚,而且這些鹹魚還難吃的要死……”  “修遠,即使普通的守軍會麻痹,負責這一帶的防禦的毛利軍大將卻不會呀,根據情報負責守備安芸的是國司元相,負責守備周防的是吉見正賴,他們兩可都是謹慎小心的老將。”  “切,七八十歲的老頭能有多大能耐,我看他們不過是掛掛名,實際的負責人應該是他們的兒孫輩。而且指揮官還保有警覺有什麼用,他們又不能守在第一線,我們只要能瞞過第一線的士兵就可以了。”  “是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偷雞摸狗的老一套了。來人,傳令給湯築城的蒲生秀光,讓他和伊予軍團隨時做好登船出戰的準備,並準備好足夠兩萬人消耗三個月的糧草。”  “馬上要出發麼?”  “難道你打算讓你大哥後悔了?”  “沒有,可是你都不做一個計劃就馬上行動麼?”  “放心了,這些天沒事的時候我已經把這次作戰反覆考慮過了。來人,傳令全軍,登船出戰,晚飯後稍稍活動一下對身體很不錯的。”  ……隨著高修遠的命令,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迅速的登上了停靠在三島岩內的運輸船。  “目標,櫻尾城西二十里處的……看不清是什麼村子了,起錨——”修遠一邊翻看著地圖,一邊含糊的說道。  “究竟是那個村子呀?”在一旁的島津櫻問道。  “無所謂了,在周防國和安芸國的交界處隨便選個地方開過去就可以了,儘量離櫻尾城近一點,而不會被櫻尾城的守軍發現就可以了,出發。”  雖然修遠發布的命令有些混亂,不過好在眾人也不是第一次跟隨他出戰,到也大致弄清楚了修遠的意思。  ……  當天深夜,駐守在安芸國西部海岸石榴岩內的一名毛利軍士兵發現石榴岩西三里處的隆野村似乎有些騷動。  “中野大人,隆野村似乎有情況。”該名士兵連忙向上司報告道。  “是麼?等明天過去看看損失情況,再向上面報告吧。”叫中野的武士迷迷糊糊的看了隆野村的方向一樣,困頓的回答道。  “可是中野大人,不用發出警報麼?”  “發出警報?為了隆野村的幾條鹹魚?算了,我可不想被人罵,你只要注意有沒有人接近這裡就可以了,隆野村的事情我們管不了。”  “是。”  石榴岩是毛利家在元就時代修築在海岸線上的一系列城堡之一,主要作用是監視是否有人從海路進行襲擊。配製有十幾名士兵,和傳遞警報用的烽火,在開戰的初期,這些設施還良好的發揮這它的作用。可是隨著一次又一次連夜趕來的毛利軍,都只是碰到了一些哭訴自家鹹魚被搶走的漁民,出動救援的毛利軍士兵逐漸發出了不滿的聲音。而這些監視海岸的城堡在毛利軍士兵的抱怨聲下逐漸失去了它的作用,不少毛利家的高級武士更是直接警告那些守備在海岸線的士兵,不許他們在沒用弄清狀況前隨便發出警報。也因此,石榴岩的守軍雖然發現了隆野村的異狀,卻沒有向後方發出任何警報。  ……  此時的隆野村“孩兒們,把村裡的人全綁起來,我們已經搶夠鹹魚了,今天換換口味,我們搶蘿蔔。”修遠學著強盜頭子的樣子胡亂的喊叫著。  “得令——”前田慶次嬉皮笑臉的應和道。  “修遠,我們為什麼要搶蘿蔔?”島津櫻黑著臉問道。  “難道你還是喜歡鹹魚麼?那我吩咐下去再多搶幾條鹹魚好了。”  “不要,誰喜歡鹹魚了——”  “恩,嘴太刁不好了,那我派人去找找看有沒有耕牛好了。”  “……修遠,難道我們大半夜的跑來只是搶劫一點蘿蔔麼?”島津櫻生氣的問道。  “別急嘛,你沒看見剛才輝熊帶著一隊忍者離開了麼?我們總要等輝熊的情報才能確定下一步採取什麼行動。”看見島津櫻到了爆發的邊緣,修遠連忙開始給她降溫。  “等到什麼時候。”島津櫻還有些不滿。  “稍等一會,應該很快的。”  ……  在隆野村的騷動中,一名忍者跑到了修遠面前。  “情況怎麼樣?”  “石榴岩應該發現我們了,不過沒有什麼行動。”  “這樣呀,輝熊還在繼續監視?”  “是的。”  “你去告訴輝熊絕對不能讓石榴岩向毛利軍的後方發出警報。”  “遵命。”  “你下去吧。”  ……  “孩兒們,玩夠了吧?帶上蘿蔔出發。”看著忍者離去後,修遠對著部下們喊道。  “這些村民呢?要卡了麼?”前田慶次比了個砍頭的動作問道。  “綁結實點,再把他們的嘴堵上就可以了,沒必要砍幾個無辜的漁民。”  “遵命。”  “保持安靜,出發。”  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扛著搶來的蘿蔔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隆野村,靜悄悄的向著安芸國的腹地前進著。在島津軍離去後,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這個和平的村莊曾經被人侵入過,當然是如果這些村民沒被綁起來,前田慶次也沒在村長家中的牆壁上留下“蘿蔔大盜到此一游”的字跡的話。  ……  深夜,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無聲的出現在了櫻尾城北方的空地中。離開隆野村的島津軍選擇遠離海岸的道路前進,避開了毛利家沿著海岸線所布置的各個城堡的偵察,並在察覺的情況下到達了安芸國重鎮櫻尾城的北方。  “快,順著城牆悄悄爬進去,櫻尾城裡的毛利軍根本料不到我們會從這個方向發起進攻,小心一點就可以輕易拿下櫻尾城。”修遠小聲的下著命令。  隨著修遠的命令,十幾名忍者跑到了城下,小心的將飛索甩上了無人的城牆……    第三部 第六章 櫻尾城之戰   1579年五月七日正午,吉田郡山城鎮守在這裡的國司元相正在處理手頭的日常公文,少主們在長門和島津軍僵持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說實話國司元相併不看好現在的毛利家,失去了老主公元就大人的毛利家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興旺和活力,即使可以擋住島津軍的進攻也很難在未來的戰亂中生存下去,不過本著對元就大人的忠誠,國司元相依然決定為毛利家流盡最後一滴血。  “元相大人,緊急軍文。”傳令武士緊張的聲音打破了國司元相的胡思亂想。  “怎麼了?”七十多歲的老人冷靜的問道。  “前線傳來戰報,今天凌晨時櫻尾城被島津軍突襲,清晨櫻尾城被攻克,所有守城將兵全都生死不明。”該名武士神色不安的念著手中的戰報。  “什麼?櫻尾城被攻克了?”突如其來的噩耗使得國司元相失去了冷靜宿將的形象,驚慌的叫了起來,事實上得知櫻尾城被攻克後國司元相沒有馬上心臟病突發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再要妄想保持形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武士顫抖的說道。  “我要如何向輝元大人交代,我要如何面對元就公?”老人悲傷的自言自語道。  “元相大人,該這麼辦?”  “必須奪回櫻尾城,快召集所有武士和士兵,我們馬上向櫻尾城進軍。”老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冷靜和理智。  “可是元相大人,憑我們可以奪回櫻尾城麼?”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必須奪回櫻尾城,否則無法向輝元大人交代。”國司元相叫嚷道。  “大人,那這裡怎麼辦呢?”  “去把元佑叫來,讓他暫時代理這裡的守備任務,其他人隨我出征櫻尾城。”  “遵命。”面對兩眼通紅的國司元相,這名武士也沒再多說什麼,就沉默的走了下去執行命令。  ……午後,國司元相將亂鬨鬨的吉田郡山城丟給了嫡子國司元佑,自己率領著拼湊起來的三千人馬殺向了南部海岸的櫻尾城。國司元佑本想勸自己的父親留下來好好籌劃一番再做決定,但是看到父親別在腰間的肋差(武士切腹專用刀具)後,明白了父親意圖的元佑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接受了守備吉田郡山城的命令。  當從偵察兵的口中得知毛利軍在國司元相率領下向櫻尾城逼近時,正在等待運送伊予軍團和補給物資前來這裡的高修遠被毛利軍的反常舉動嚇了一跳,雖說是依靠偷襲攻克了櫻尾城,但是島津櫻部的一萬五千人並沒有帶多少乾糧。此刻櫻尾城內能吃的東西只有士兵們隨身攜帶的行軍飯糰和在隆野村內搶到的蘿蔔以及櫻尾城倉庫內供給守軍的少量糧食,大概只夠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吃半個多月的。如果在船隊到達之前被毛利軍圍困,那麼等待島津櫻部就只有突圍撤退一條路了。  “毛利軍來了多少人?”修遠驚慌的向偵察兵問道。  “似乎只有三五千人。”偵察兵如實報告道。  “只有三五千人?毛利軍有毛病麼?再探。”被毛利軍的兵力弄糊塗的修遠,不滿的對無辜的偵察兵命令道。  ……  當傍晚時分國司元相率領三千毛利軍到達櫻尾城下,以及通過偵察兵確定這是唯一一支逼近櫻尾城的毛利軍部隊後,櫻尾城內的高修遠更弄不清國司元相的意圖了。  “他究竟想幹什麼?”修遠疑惑的向軍中的少數正統武士之一的戶次鑒連問道。  “國司元相被譽為毛利軍中第一槍,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重鎮櫻尾城被我軍偷襲,他一定覺得老臉沒地方放了,所以決定對我軍發動拼死一擊。”鑒連正確的分析著國司元相的想法。  “你說他是來玩命的?”  “可以這麼說。”  “鑒連,等下你來守城。”  “遵命。”  “慶次、小花、鷹作,你們盡點軍中精銳,隨我出城應戰國司元相。”修遠威風凜凜的對幾名部下命令道。  ……  “老大,你準備幹什麼?”看著忙著披掛盔甲的高修遠,前田慶次不禁奇怪的問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出去作戰了,去把我的長槍取來。”修遠一邊穿著全套的鐵甲一邊對身邊的近衛命令道。  “老大,不是我說你,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練過武,你即使披掛整齊也不見得可以打過一個農民兵。”慶次不屑的說道。  “胡扯,難道我還對付不了一個農民麼?”  “應該是對付不了,農民好歹還有一把力氣,老大你可是什麼都沒有呀。”  “……說的太過分了,你不用出戰了,小花、鷹作,你們跟我走。”修遠氣咻咻的叫道。  “老大,我可是為你好呀。”  “哼哼,不要小看我,看我去把毛利軍中第一槍擒來。”  “老大,即使對方是快八十歲的老頭子,你也不見得可以討到便宜的。”  “閉嘴——”  ……  “老大,慶次說的也有道理,國司元相是毛利軍中的宿將,很難對付,老大你要是有什麼萬一,櫻公主會扒我們的皮的。”出城之後池田鷹作小聲的說道。  “放心好了,對方都快八十了,老胳膊老腿的,能把我怎麼樣?我可是穿了全套鐵甲,還有小花在身邊,不會出事的。”  “可是。”  “你不用多說了,你只管率兵衝散敵軍就可以了。小花,你帶著近衛隊和我去突擊國司元相的本陣。”  “是。”池田鷹作不安的接受命令道。  ……  戰鬥進行的很順利,國司元相的軍隊很快就被衝出城外的島津軍所衝垮,而國司元相的本陣也被高修遠率領近衛隊包圍了起來。不過有這樣的結果也很正常,國司元相臨時拼湊起來的部下戰鬥力本身就不強,而且數量還處於劣勢,想不被衝垮都很難。  雖然島津軍已經取得了完全的勝利,但是城內的前田慶次卻不安的注視著戰場,此刻慶次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修遠會鬧彆扭就不去氣他了。以修遠的水準,如果真是賭氣和國司元相單挑說不定會被對方一槍刺個對穿,到時候自己還被得被島津櫻拆了呀。  城牆的慶次很快看到了一幕令自己無法相信的景象,在一番激戰後,掄著長槍的國司元相竟然被同樣掄著長槍的高修遠從馬上打落,難道國司元相真是老得端不動槍了,慶次疑惑的想道。  ……  “老大真是槍法如神,竟然可以擊敗毛利軍中第一槍……”在修遠等人回城後,慶次連忙跑到修遠跟前誇讚道。  “好說好說。”修遠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你們好好看住俘虜,尤其是國司元相,不要讓他自盡了。”修遠繃著臉對諸將下完命令後,就迅速的返回了天守閣,留下了一眾迷惑的眾人。  ……  “老大怎麼了?身上好像沒有傷呀?”修遠走後慶次奇怪的問道。  “老大在忍痛了,即使穿著全身鎧甲,我又在交戰前把國司元相的槍頭削掉了,被擊中那麼多下,也會很痛的。”小花回答道。  “怪不得,可是他怎麼把國司元相擊下馬的?”  “老大被打的暈頭轉向時,不小心用槍尖劃開了對方馬鞍上的肚帶,就這樣國司元相一個不穩掉下來了。”  “不過老大終歸還是打敗了毛利軍第一槍。”  “是呀,我已經吩咐近衛們不許把交戰經過說出去了,你也不要說出去,就沒人知道老大是用這種不名譽的方式取勝的了。”  “等等,對方的人也不會說麼?”  “交戰的時候,國司元相身邊得親兵都跑光了,國司元相在自盡失敗以後就一言不發,應該不會說出去吧。”  “有這麼個上司還真是辛苦呀。”  “我也有同感。”  而此刻可憐的修遠正躲在寢室內,一邊含著眼淚揉著身上的一處處青紫的傷痕,一邊後悔不已。早知道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還能如此有力的揮擊長槍,自己就不該為了騙勇名而動什麼和他單挑的念頭。  ……  五月十日,在且山城與島津軍主力對峙的毛利輝元等人得知了櫻尾城被攻克,國司元相被生擒的戰況,且山城陷入了混亂之中。櫻尾城被攻克,守備安芸的國司元相又被對方生擒,整個安芸都陷入了隨時會被島津軍奪取的危機之中。作為毛利元就起兵的根本所在,加上地理位置的重要,安芸國成為了毛利家最為重要的領地,一旦安芸國被攻破毛利家各地的領地都將直接面對島津軍的進攻,毛利家將再無作戰之力。因此在得知安芸國受到威脅後且山城內的毛利軍眾臣立即召開了緊急軍議,並迅速確定了作戰方針。以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等人為首的重臣跟隨家督毛利輝元率領主力部隊回救安芸,毛利家首輔福原貞俊率領少量部隊留守且山城牽制島津軍主力。    第三部 第七章 毛利氏的降伏   1579年五月十三日傍晚,回救安芸的毛利軍主力部隊進入了周房國東部的小城善子山城,從這裡出發再有半天時間就可以到達被島津軍所攻取的櫻尾城了。  “連夜趕往櫻尾城也沒有什麼意義,就在這裡就地休息吧,明早繼續出發。”騎在馬上的毛利輝元下令道。  不過小小的善子山城根本無法容納毛利軍主力如此眾多的士兵,因此只有毛利輝元的本陣住入了善子山城,其他諸部則在城外各自尋覓可以宿營的空地。  ……  深夜,善子山城北兩里處的八音神廟,小早川家家督小早川隆景由於喜歡這裡的靜寂住入了廟後的禪房,小早川部的士兵則圍繞著八音神廟駐紮了下來。  “隆景大人,還沒有休息麼?”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小早川隆景的沉思。  “是惠瓊大師呀?你怎麼過來了?”小早川隆景抬起頭問道。  “隆景大人在想事情。”  “看我這樣子,任誰都能猜出來吧?”  “隆景大人在為毛利家的未來發愁。”  “我早就過了風花雪月的年齡,還能為什麼發愁呢?”  “看來我故弄玄虛的伎倆已經失效了。”  “有什麼事直說吧。”  “……隆景大人不覺得到時候了麼?”沉思了片刻,安國寺惠瓊問道。  “到什麼時候了?”  “執行元就大人遺言的時候。”  “父親大人的遺言?父親大人還有什麼沒有執行的遺言麼?”  “隆景大人正是善忘呀,元就大人最後囑咐你的事情難道這麼快就想不起來了?”  “你說我們現在該向島津家投降?”  “暫時投降是正確的選擇。”  “難道惠瓊大人所說的色子已經撒下來了?”  “我還沒有看到,不過可以取得天下的人此刻正在櫻尾城中。”  “什麼意思?”  “最終誰能奪取天下還不清楚,不過在櫻尾城內等我們的人中卻有可以奪取天下的人。”  “好拗口。”  “櫻尾城被攻克以後,我們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由於櫻尾城對我軍的重要意義,我們不得不調集主力將其攻克,此刻無論我軍能否攻克櫻尾城,都不得不面對對我軍局勢不利的攻城戰。而我們能在且山城和島津軍對峙,所依靠也只是防守中的固有優勢而已。而眼下,由於攻守形勢的逆轉,我軍已經從守勢變為了攻勢,在我軍實力本就不濟的情況下,我們已經輸定了。而能有能力一舉擊中我軍要害,逆轉攻守雙方形勢的人必定具有奪取天下的實力。”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投降吧?不過為什麼不在且山城就說出來,而要跑到這裡才說?”  “因為且山城下的人沒有資格接受我們的投降,他們中無人可以奪取天下。”  “說不定是島津軍的總大將親自策劃的攻取櫻尾城呢?”  “不可能,島津軍的總大將島津義久對他的弟弟妹妹多有顧及,此次出戰更是將他二弟和小妹的軍隊派到了無法獲取戰功的位置,擺明要獨占首攻,怎麼可能把攻取櫻尾城,逼迫我軍投降的首攻拱手讓人呢?”  “惠瓊大師,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攻克櫻尾城的正是島津櫻部,你說她大哥不給她機會獲得戰功,她這麼有可能攻占櫻尾城嘛?”  “那是她自己爭取的,她的任務應該只是騷擾我軍後方,也正是因此我們所有人才沒怎麼注意她,也才因我們的大意造成了櫻尾城被偷襲的後果。”  “那島津義久更應該顧忌她才對,怎麼能給她獲取戰功的機會。”  “因為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島津義久真正顧忌的人是他的二弟島津義弘,照一般情況來看島津櫻不大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我大概清楚你的意思了,不過我認為即使要投降也應該向島津家未來的家督投降才對我們比較有利吧?”  “隆景大人,我們不是向島津家投降,我們是在向有機會取得天下的強者投降,更何況島津家未來的家督也不見得就是且山城外的島津軍總大將。”  “僅憑這一點是無法說服我的。”  “隆景大人,你認為可以看出我軍的弱點是櫻尾城,並利用我軍的盲點輕易將其攻克的人,是否具有絕佳的眼光呢?”  “那是當然的,此人的眼光之好是沒得說。”  “那麼隆景大人,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才可以在這樣的亂世生存下去呢?”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在這個亂世即使是強者也不見得可以生存下去,尼子家的新宮黨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弱者也不見得就無法生存,一個運氣夠好的農民可能比我們中的任何人都活的更久。”  “元就大人希望我們可以輔佐輝元大人依附強者保住毛利家的家名,可是誰又是可以結束亂世的強者呢?與其向一個暫時的強者屈服,到不如向一個具有眼光的智者屈服,至少後者可以使我們順利的依附於更強的人,而前者卻有可能將我們拉入失敗的深淵。”  “是這樣麼?”  “島津櫻的丈夫高修遠,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早在近畿的霸主織田信長還只是尾張的傻瓜時他就看好了織田信長,並在織田家最困難的時候給織田信長帶去了援助,並以此為進身之階,成為了織田家的重臣,最後雖然因為和柴田勝家的矛盾,而出走九州,但是他獨到的眼光已經顯露出來了。即使是今天他在織田家還有相當的影響力,現在織田家內僅次於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的重臣羽柴秀吉正是他所挖掘出來的人才。進入九州以後,他更是加入當時還算不上強者的島津家,可是今天島津家已經成為了稱霸九州的強者,而他不但使島津櫻成為了支配肥前、肥後的國主,自己也成為伊予國的國主。隆景大人應該可以清楚這個高修遠的眼光和能力了吧?我們向他屈服的話,無論將來誰是結束亂世的強者,我們都不用擔心因為跟錯人,而導致家族的敗落,因為以他的眼光他必將首先向強者獻上降表。”  “是麼?”  “而且,高修遠說不定就是最終結束亂世的強者,現在向他屈服不但可以保住毛利家的家名,說不定還可以使毛利家在將來獲得更大的權勢。”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勸說輝元向高修遠投降。”沉思片刻後,小早川隆景回答道。  “應該是島津櫻,至少目前還是。”  “好的。”  五月十四日,毛利軍主力到達了櫻尾城下,不過令島津櫻和高修遠大吃一驚的是,毛利輝元沒有下令毛利軍向櫻尾城發動攻擊,反倒是派人向城內送出了降表。  島津櫻不趕自作主張,迅速將毛利家請求投降的消息通知了且山城下的大哥和內城的父親……  經過一番談判後,毛利家割讓周房、長門、石見和櫻尾城給島津家,並向島津家降伏。在中國討伐戰中功績最大的島津櫻獲封周房和櫻尾城,為了威懾降伏的毛利兩川,也是為了淡化島津義久和島津櫻之間的矛盾,島津貴久命令島津櫻將居城移到櫻尾城,肥前軍團和肥後軍團也隨島津櫻駐紮到了櫻尾城。  以毛利家的降伏為基礎,西國的戰亂暫時劃上了休止符……    第三部 第八章 九州的支配者   1580年一月初,距離島津家征服中國的毛利氏只有半年多的時間,九州和中國的支配者、左京大夫、島津家家督,六十七歲的島津貴久突然身染重病,島津家的重臣遍訪名醫也沒能緩解島津貴久急轉直下的病情。1580年二月,島津貴久自知時日無多,匆忙下令召集島津家各地的重臣進入內城,見島津貴久最後一面。  二月十五日,島津櫻、高修遠等人進入了內城,守在城門處的川上忠智一臉不滿的接待了島津櫻一行。  ……當天晚上,島津貴久就找來了自己的愛女。  “櫻兒呀,父親快不行了。”  “嗚……”  “好了,別哭了,每個人都躲不過著一關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死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嗚……父親,我不要你死。”  “乖,不要哭了,自從你嫁人以後都很少過來看我了,還好意思在這裡嗚嗚的哭嘛?”  “父親——”  “好了,修遠待你好麼?”  “恩,修遠對我很好。”  “是麼,這樣我就放心了。去把修遠叫進來,我和我的女婿有話要說。”  “不嘛,我要多陪陪父親。”  “好吧,來人,去把伊予國主叫來。”島津貴久搖鈴叫來內侍後,吩咐道。  “對了,櫻兒,我的外孫們都還好吧?”  “恩,除了最小的一個老搗亂以外,他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很乖。”  “他們也許是島津家的未來。”  “恩?”  “櫻兒,答應我一件事,除了照顧好你自己外,盡力維護島津家的家名。”  “櫻兒知道了。”  “那我就放心了。”  ……  “岳父大人,您找我。”修遠的聲音在島津貴久的寢室外響了起來。  “修遠,你快進來。”招呼他的是守在貴久床前的島津櫻。  “岳父大人。”  “修遠,好好照顧櫻兒,只要你對她好,我可以原諒你的一切行為,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父親大人,您說什麼呢?”  “岳父大人,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櫻兒的。”  ……  “五天以後,等島津家各地的領主都到齊以後,我會主持島津家的最後一次會議。不過這次會議和你們沒什麼關係,你們就不用參加了,明天立刻返回中國,我不希望因為缺少你們的坐鎮而導致中國的毛利家有什麼異動,征服毛利氏是我一生最後的成就,我不希望出任何閃失。”  “不,我要留在父親身邊陪你。”  “櫻兒,乖,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們一早你們就離開內城,返回中國,否則就來不及了。”  “不嘛,我要陪著父親。”  “聽話,我也是為你好才這麼做的。”  “父親大人,毛利家投降的很乾脆了,即使我們不再也不會有什麼異動了。”  “不光是這個問題,乖乖的聽話。”  “可是為什麼呀,難道你不想見我麼?”  “我當然想見你了,不過能見到你最後一面我也甘心了,你們現在不宜留在這裡,聽我的話,明天一早就離開。”  “好吧。”  “修遠,好好照顧櫻兒。”  “我一定會的,請岳父大人放心。”  “櫻,你在這裡陪我到明天早晨好麼?”  “恩。”  ……  第二天一早,島津櫻、高修遠等人輕裝離開了內城。  “修遠,父親為什麼要急著趕我們走。”離開內城後,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也許岳父大人有他的顧慮。”修遠皺著眉頭說道。  “有什麼顧慮?”  “我也只有一些猜測,你還是先別問了。”高修遠猜測到可能是島津義久準備對他們動手,貴久為了保護他們才命令他們提前離開內城,不過為了不使島津櫻傷心,修遠不打算將這些有關她兄弟的猜測告訴她。  “恩。”  ……  “櫻,我們去櫻舞城看看好麼?好長時間都沒有去過了。”離開內城數里後,高修遠突然提議到。  “好吧,去那裡看看也好。”因為父親的病情和反常舉動,島津櫻興致缺缺的回答道。  “向櫻舞城前進。”高修遠對隨行的數十名部下命令道,隨著修遠的命令,幾十匹駿馬轉向了通往櫻舞城的大道。而就在從內城到人吉城城的路上,此刻正埋伏著數百名隸屬於島津歲久的士兵。  ……  十六日夜,島津貴久叫來了侍奉他一生的上忍三蒲佐太郎。  “櫻兒她們離開薩摩了麼?”  “今天中午,櫻公主一行在鹿兒島鎮乘船離開了薩摩。”  “……看來高修遠很清楚現在的形勢呀。”  “是的,這個人狡猾異常。”  “我有做錯麼?”  “主公自己覺的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呀,義久其實什麼都好,唯獨缺少容人之量,你看是否該改立義弘呢?”  “主公,少主沒有犯錯,隨便廢立會導致家中不合的。”  “我也清楚,可是這樣下去家中還是會不合的。”  “容我逾越,也許主公太寵愛櫻公主了。”  “你還是認為該留下高修遠?”  “是的。”  “可是隨便留下高修遠,只會使他的部下騷動起來吧?”  “沒有了高修遠,他們只是一盤散沙。”  “那櫻兒怎麼辦呢?”  “屬下不知。”  “算了,現在即使後悔也完了,而且擁有實力的人,才是島津家最合適的繼承者。”  “是。”  “你去把這個盒子送給種子島領主種子島時堯。告訴他,時候到了就將這個盒子送給櫻兒。”島津貴久對三蒲佐太郎吩咐道。  “遵命,不過主公,是到什麼時候呢?”  “到了那個時候時堯自然清楚的。”  “屬下明白了。”  “快去吧。”  “遵命。”  ……  1580年二月二十日,島津貴久在內城召開了一生中的最後一次重臣會議,在會議上他任命島津義久接任島津家家督,並希望義久可以團結眾家臣,使島津家走向強盛。  1580年三月十七日,島津貴久於內城病逝,島津義久正式接任島津家家督,島津家的一切似乎再次歸於了平靜。  但是看不見的暗流正在地下流動著,動亂的誘因已經埋下,隨時都會破土而出……    第三部 第九章 暗流涌動   島津貴久病逝之後,島津家的長子島津義久接任了島津家的家督之位。  不過坐上了夢寐以求位置的島津義久並不太滿意,雖然自己已經成為了島津家的最高統治者,但是他還還認為自己遠沒有達到剛剛去世的父親所擁有的權威。其中對自己的權威威脅最大的人就是自己的小妹島津櫻,她和高修遠不但沒有參加父親主持的最後一次重臣會議,連父親的葬禮的都藉口無法離開櫻尾城而沒有參加,比之曾經威脅到自己繼承權的二弟更加可惡。而更加可恨的是,去年五月降伏於島津家的毛利兩川體系竟然十分隱晦的擺出了一副只聽命於島津櫻的樣子。當然了,二弟島津義弘也嚴重威脅到了自己的權威,父親臨死時不知那裡出了問題,不但提前放跑了高修遠,還任命島津義弘為北九州四國(筑前、筑後、豐前、豐後)的統領,統攝北九州四國軍事。雖然這是一個半名譽性的職位,島津義弘的權限仍然只局限於筑前、筑後兩國,一直支持自己的三弟島津歲久也在同時被任命為了南九州統領,但是擁有如此高位的島津義弘對自己的家督之位實在是個威脅。還有新近依附的毛利輝元、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等人對自己的統治也是個威脅,其中毛利輝元還好對付,吉川元春根本看不起自己,而最危險的還是小早川隆景,也許是繼承了毛利元就的智略,自己根本無法弄清他的想法和意圖。  “來人,去把歲久叫來。”無法平息心中抑鬱的島津義久大聲的命令道。  ……  “大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歲久,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節制老二和小妹的權勢?”  “大哥你想對他們動手?”  “你說呢?”  “父親剛剛去世沒多久,現在就動手不太好吧?”  “少跟我裝樣,難道你不想對付他們麼?不要羅嗦了,有什麼辦法快說。”  “辦法有很多了,只是如何選擇和實施的問題。”  “說說了。”  “如果同時對付兩個人的話,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進行反抗,先穩住其中一個人,迅速解決掉另一個,剩下的一個勢單力孤的就好對付了。”  “那你說先對付誰?”  “先對付二哥,他對大哥的實際威脅更大,但是實力卻要比小妹要小,不但是要對付的重點,還比較好下手。”  “先對付老二麼?我以為你更想收拾那個高修遠呢。”  “我是更想收拾他,不過還是先讓他多逍遙幾天吧。等控制住二哥,小妹就好對付了,到那時愛怎麼收拾那個高修遠就隨我們高興了。”  “恩,那你有什麼可以控制住老二麼。”  “對付二哥很簡單了,只要他不打算公開進行反叛,就必須聽從你的命令,我們大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力去削弱他的兵權,沒有兵權想怎麼擺布他都可以了。”  “逼急了,老二可是會公開反叛的,他的實力也許不夠,可是如果被他拉攏上小妹,我們就不夠看了。”島津義久心有顧慮的說道。  “那就不要把二哥逼急了,他不是北九州統領麼?雖然這只是個半名譽性的職位,但是我們大可以利用這個職位把二哥的親信部隊調離他的身邊……”島津歲久爬在島津義久的耳邊,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錯的主意,不過最後的關鍵性人物派誰去執行比較好呢。”  “我看派伊集院忠棟去把,他父親伊集院忠倉是島津家的元老之一,伊集院家在島津家也一向以公允而著稱,二哥一定不會想到伊集院忠棟會是我們的秘密親信。”  “好,就這麼辦。”  ……  四月二十日,內城的島津義久給駐守立花山城的島津義弘送去了調令書,命令島津義弘調動兩千軍隊進入豐前小倉城,以壓制小倉城一帶的盜匪,恢復小倉城周圍逐漸崩壞的治安。  “主公,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五封調令了。”島津義弘的親信北鄉勝盛說道。  “勝盛,你有什麼看法麼?”  “內城的島津義久擺明想把您身邊的部隊全部調開,我根本沒聽說小倉城一帶有鬧盜匪,而且即使小倉城鬧什麼盜匪也不該由我們出人處理。”  “本來的確是不該由我們處理的,不過可惜我還有一個北九州統領的名頭,負責統轄北九州四國的軍政,這些事情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我的工作了。”  “可是即使這樣內城也不能隨便從我們這裡調動軍隊吧,如果把這兩千人也調走,立花山城就只剩下千餘人了。”  “我把這話和派來的使者說了,你猜他怎麼回答的?”  “怎麼回答的?”  “‘這也許是主公的疏忽,我返回內城以後一定向主公反應。不過還是請義弘大人迅速調動軍隊吧,如果拖著不辦的話很可能會被認為是反叛,我也不好回去交代。’這是那個使者的原話。”  “他竟然敢威脅大人。”  “對,一個小小的低級武士竟然威脅了我,而且我還不能把他怎麼樣,他畢竟是大哥派來的使者,我如果有什麼不妥的舉動一定會被認為是謀反行動的。”島津義弘無奈的說道。  “主公,我們索性反了算了。”  “你怎麼敢說這種話?大哥正等著我反叛,好徹底拔除我的勢力,我如果忍不住的話,只會給他攻擊我們的口實。”義弘冷靜的分析道。  “那現在怎麼辦?”  “只能忍了,只要我不給他以口實,相信他也沒膽量隨便對我動手。你明天就選兩千人動身前往小倉城,我也好趕緊送走這個討厭的傢伙。”  “可是主公,我們都走了的話誰負責您的安全。”  “放心,城內還有衛士,而且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有自信。”  “遵命,我一定儘快處理完小倉城的事務,趕回來。”  “儘量吧,不過大概很難儘快處理完的,盛信他們的能力不比你差,不也被徹底的拌住了麼。”  ……就這樣,島津義弘身邊的親信部隊被島津義久先後調離了立花山城,很快立花山城就只剩下了千餘名士兵。  五月三日,伊集院忠棟率領三千人馬接近了立花山城。感覺不對勁的島津義弘將伊集院忠棟的部隊攔在了城外,只將忠棟等數名高級武士接入了城中。  “忠棟大人,不知你率領三千人馬道這裡來有什麼事呢?”島津義弘客氣的問道。  “是這樣的,聽說府內城一帶有濃厚的反島津情緒,靠府內城的守軍已經應付不來了,主公本想從你這裡調兵過去,不過聽說立花山城已經無兵可調,就派我率領三千士兵前來處理了。”  “是這樣呀,那忠棟大人為什麼不趕快到府內城去,反而要跑到我這裡來呢。”  “因為義弘大人是北九州統領,要在府內城執行任務總要得到您的許可才行。”  “原來如此……”  ……  很快伊集院忠棟就向島津義弘要到了在府內城執行政令的許可書,之後忠棟擺出了一副離開立花山城的樣子。  “忠棟大人不多留一夜麼?”  “不了,我還要趕去府內城執行任務呢。”  “那我就不送了。”島津義弘乾脆的送客道。  ……  “對了,義弘大人,您能不能去給士兵們講幾句話呢,我的部下的士兵都很仰慕大人您。”在臨出城門前,伊集院忠棟獻媚的說道。  “好吧。”懷著對伊集院忠棟的好感,不疑有他的島津義弘乾脆的答應了忠棟的請求。  ……然而,結束演講的島津義弘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伊集院忠棟帶來的親兵包圍了起來。  “義弘大人,主公還命令我帶您一起去府內城執行任務,得罪了。”  “你怎麼敢如此?”島津義弘憤怒的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義弘大人的英勇小人早有耳聞,不過還請大人自重,這裡足有三千人呢。”  “罷了。”  一時不查的島津義弘被伊集院忠棟帶離了立花山城,並連夜押送到了府內城。  五月十日,島津義久任命伊集院忠棟為北九州四國副統領,協助島津義弘處理北九州四國的軍政,同時將北九州四國的治所移到了豐後府內城,島津義弘的親信部下則在數日內被調回立花山城。    第三部 第十章 甲陽之變(上)   島津義弘被軟禁於府內城之後,島津義久將目標瞄向了櫻尾城的島津櫻。當然成功對付島津義弘的辦法不能夠再次使用了,不光是因為同一個計謀不能使用兩次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島津櫻麾下的常備部隊有三萬多人,想依靠幾紙調令就把這些部隊全數調離櫻尾城根本就不可能。  “大哥,其實對付小妹更簡單了,只要沒有了高修遠,小妹即使擁有再多兵力和領地也不過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你有辦法麼?”  “其實可以這樣了……”  “風險太大了吧,如果失敗的話,小妹馬上會和我們翻臉的。”  “即使成功小妹還不是一樣會和我們翻臉。”  “如果成功,翻臉也不怕嘛,可是失敗的話我們也會有危險。”  “拖下去橫豎也會和小妹翻臉,不如我們主動行動,而且只要多派些身手好的人,沒道理會失敗的。”  “有合適的人選麼?”  “我看可以派川上忠智去執行這個任務。”  “派川上忠智?他和高修遠等人素來不和,派他去不會加重他們的警覺麼?”  “正因為他們素來不和才是最好的人選,我們派去對付二哥伊集院忠棟可有同二哥不和,還不是照樣把二哥軟禁了起來。派川上忠智去,他們大概會認為我們只有單純的惡意,而想不到我們還有殺意。”  “有那麼簡單麼?”  “有了二哥的例子我們不管派誰去他們都會有所防範的,派忠智去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他失敗了,我們大可以推託說是忠智的個人的行為。”  “即使成功了也可以推託說是忠智的個人行為吧?”  “大哥英明。”  “這麼說來,川上忠智確實是比較合適的人選,不過他的手上功夫欠佳,還要派些高手幫他。”  “我這裡有個不錯的人選——示顯流的宗家東鄉重位,他是日向的劍術高手,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名氣,但我看他的劍術不在丸目長惠之下。”  “他肯幫忙麼?這些劍術高手不是不肯做這類事麼?”  “我答應聘請他位島津家的兵法教習,並資助他在島津領修建道場,推行示顯流劍術,條件就是幫助我們對付高修遠。”  “他同意了?真是人心不古,連劍術高手都變的勢利了。”  “那不是更好麼?”  “也對,那就派他們辦了,另外你從軍中多抽調一些擅長格鬥的士兵,務必確保計劃的成功。”  “大哥,你就放心吧。”  ……  六月初,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島津義久開始了針對島津櫻的動作。  六月五日,一紙從內城來的公文被送到了櫻尾城的島津櫻面前。看完公文的島津櫻一臉的怒火,按捺著當場將公文撕碎的欲望,找到了在隔壁喝茶的高修遠。  “修遠。”雖然怒火併不是衝著高修遠而發的,不過卻也吧正有悠閒喝茶的修遠嚇了一跳。  “櫻,我只是剛剛才休息一下。”以為是自己偷懶的行為導致了島津櫻一臉的怒氣,修遠連忙解釋道。  “不是沖你發火了,你看看這個。”島津櫻生氣的將公文啪在了修遠的面前。  “我看看,是什麼,值得你大發脾氣……”修遠疑惑的打開公文看了起來。  “只是要周房國甲陽城周圍五萬石而已嘛,收成不到二十萬石的周房國全交出去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們經營那裡只有一年的時間,又沒多少投入,值的發火嘛?”  “什麼,我們被人無故消減封地,難道還不值得發大火麼?”  “算了,只是五萬石而已,也不算什麼特別過分的要求,而且派來的領主也要歸屬到你的部下。”  “什麼歸屬的我的部下,派來的人是川上忠智,難道你沒看到麼?”  “川上忠智也沒長三個腦袋,有什麼問題?”  “這個川上忠智和你素來不合,派來這裡當什麼領主,我看八成是來監視我們的。”  “無所謂了,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想監視就監視好了……似乎過幾天川上忠智就要來了,你要去接待他麼?”  “不見。”  “那隻好我去了。”  “不用理他~”  “這樣不好吧,交接手續總要去處理一下,而且你既然這麼不高興,我總要在甲陽那裡留下些什麼用來接待川上忠智。”  “好吧,不過你要小心些,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放心我做事一向謹慎,而且憑川上忠智那點斤兩應該也奈何不了我。”  ……  六月九日,高修遠帶領近衛隊三百人進駐甲陽城,前田慶次領一千鐵騎駐紮在了距離甲陽城五里處的巍塋坡。就連守備山口城的武田靖三郎也讓麾下的三千士兵做好了戰鬥準備,不過山口城距離甲陽城有二十多里的山路即使準備的再充分,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ps:大部分地名與距離都是瞎編,而且我這個人距離感和空間感也奇差無比,這裡總覺得似乎有什麼重大的錯誤……不過我卻完全看不出來,請大家原諒我吧。)  ……  “修遠,要不你乾脆帶上肥後軍團,要不把你的伊予軍團帶去。”出發前,島津櫻不停的建議道。  “櫻,我只是去甲陽城處理領地的交接工作,又不是去打仗。帶太多人去,川上忠智說不定還以為我怕了他呢。”  “可是多帶些人保險嘛,二哥不就是因為一時不查才被軟禁的。”  “沒事的,你二哥的身份跟我不一樣,軟禁了他可以控制北九州,軟禁我能幹什麼?再說了,有小花和近衛隊跟去還會有危險麼?”  “不行,你把慶次和鐵騎也帶去,有他們在,川上忠智就不敢隨便動手了。”  “好吧。”修遠無奈的答應道。  ……  不過在進入甲陽城之前,高修遠卻把前田慶次和鐵騎隊留在了巍塋坡。  “老大這不好吧?”  “帶你們去才不好呢,甲陽城內還有三百名我們的士兵,再把你和鐵騎隊帶去,擠都擠不下了。”  “可是我覺得櫻公主的顧慮也不無道理。”  “我當然知道,不過川上忠智的士兵多是步兵,想要襲擊我們也只能在城內,把你們這些騎兵帶去根本只是累贅。”  “可是……”  “放心好了,我早已經做出了安排。”  “是什麼?”  “我們的忍者。”       第三部 第十一章 甲陽之變(下)   六月十日,川上忠智率領的三千士兵到達了周房甲陽城下,不過被允許進入甲陽城內的只有川上忠智和少數隨從。  “為什麼不讓我的部下進城,難道你們想違抗家督的命令,不把甲陽城交出來麼?還是你根本瞧不起我?”川上忠智在城門處憤怒的叫囂道。  “啊,忠智大人請不要介意,不讓你的部下進城絕對不是因為瞧不起你,甲陽城只是一座小城,這麼多人如果一起湧進來會很擠的。而且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如果是瞧不起你,我絕對不會把氣撒在你的部下身上而不讓他們進城,我一定會直接了當的當眾羞辱你,我現在沒有羞辱你吧?至於甲陽城的歸屬問題,我今天放低身份在這裡等待你的到來,就是要處理甲陽城一帶的交接手續。”以修遠的個性當然不會容忍川上忠智的叫囂,再加上獨孤小花和近衛隊就在身邊,而前田慶次的鐵騎也在不遠處,城外的三千雜兵根本不在修遠的眼中,吃定了對手的修遠放肆的回擊道。  “你……”  “忠智大人要進城麼?還是要在城外處理交接手續?放心手續一處理完,我們就離開,你愛在城內做什麼都可以。”  “你們在城外等著。”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川上忠智忍氣吞聲的對身後的部下命令道,只帶了數十名隨從跟隨修遠等人進入了甲陽城。  ……  “老大,看樣子有點奇怪,以前這個笨蛋可是從來不知道掩飾自己的情緒。”在川上忠智沉默的帶領隨從進城後,獨孤小花疑惑的說道。  “我也覺的很奇怪,不過說不定為了讓他具有城主的素質,家督對他進行了特別的禮儀訓練。”修遠小聲的回答道。  “我看不大可能,到是那些跟進來的隨從,似乎身手都不錯的樣子。”  “你能對付的了麼?”  “哼哼,那些人我一隻手就可以收拾了。”  “那不就沒問題了麼?通知馬房,把馬匹準備好,一旦處理完交接手續我們立刻就離開。”  “遵命。”  ……  會議室內的交接工作進行的很順利,事實上是如果可以忽略掉修遠不時冒出來的冷嘲熱諷,和川上忠智不停扭曲抽搐的面孔,整個甲陽城的交接工作進行的還算十分順利,不過川上忠智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修遠大人似乎在戰場上擊敗了號稱毛利軍中第一槍的國司元相,我也是一名槍術愛好者,實在想向修遠大人領教一下槍法的真諦。”川上忠智發出了挑戰,並氣勢洶洶的走向了會議廳的大門,一副要和修遠在練兵場上決戰的架勢。  “如果忠智大人想要研究槍法,我可以介紹更好的人選,我部下的前田慶次是難得的槍法高手,你可以向他請教。”修遠坐著沒動,沉著的說道。開什麼玩笑,以修遠的水準,如果更川上忠智單練,還不一個回合就被放翻,這種時候再要硬撐可就不智了。  “不過今天好像並沒有看到前田大人嘛。”川上忠智站在門口得以說道。  “沒關係,前田大人離這裡不遠,只要等待片刻他就可以過來了。”  “是麼,不過你大概是沒機會再見他了。”川上忠智一邊得意的說著,一邊飛快的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快動手。”隨著川上忠智的命令聲,七八名劍客舉著太刀從大門衝進了會議室,兩名陪同川上忠智參加交接工作的武士也拔出了腰間的太刀沖向了修遠。  “你們兩個保護老大,這些雜碎就交給我了。”獨孤小花一邊興奮的握住腰間雙刀的刀柄向大門沖了過去,一邊對準備衝上去的兩名近衛命令道。  ……  最先與獨孤小花接戰的是那兩名陪同川上忠智的武士,不過他們甚至沒能讓小花的身形頓一頓。隨著兩道流光的划過,從獨孤小花腰間激射出的雙刀在空中描繪出了兩叢淡淡的血花,似乎只是拔出雙刀的獨孤小花閃身晃過了兩名呆立的武士,迅捷的沖向了門口的幾名劍客。  兩道血箭分別從兩名武士身上致命的傷口處噴濺了開來,咽喉被割開的武士恐懼的看著從自己頸部壓出的血流,驚慌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傷口,試圖挽留隨著血液流逝的生命。修遠似乎從著名武士扭曲的臉上聽到了悽慘的驚叫聲,但是氣管被割斷的武士卻只能把垂死的慘叫聲留在起伏的胸膛內,而發出一陣怪異的嘶嘶聲。垂死的慘叫聲從心口受創的武士口中迸射了出來,打破了了會議室內詭異的寧靜。  被驚醒的修遠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獨孤小花身上,似乎沒有刀劍之間的撞擊,和獨孤小花交戰的七名劍客此刻只剩下五人了,兩名最先衝進來的劍客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從脖頸處流出了大灘血跡。  獨孤小花反手將右手的長刀刺向了一名魁梧劍客的胸口。  “第五個。”感覺利刃切入肉體的阻力,獨孤小花在心中無情的計數著。然而就在獨孤小花正要拔劍時,這名大漢丟掉了手中的太刀,用雙手死命的抓住了刺入自己軀體的長刀,並奮力的將長刀更深的插進已經了無生機的軀體。小花的臉上第一次閃現出了不安的神色,大漢臨死前可怕的蠻力使得長刀如同生根一般的嵌在了他的體內。不得以放棄長刀的獨孤小花以短刀護住前胸,跳離了剩下四名逼近的劍客。  “體舍流宗家,我看只剩下短刀的你如何戰鬥。”看到獨孤小花退走的方向遠離高修遠等三人,認定獨孤小花無法獲得援助的東鄉重位得意的說道。  “那你就看看吧。”用力將左手的短刀射入了東鄉重位右後劍客的心口後,孤獨小花跳向了身後架著長槍的牆壁。  而東鄉重位也和最後的兩名劍客站成倒品字型,逼近了手無寸鐵的獨孤小花。  退到牆根處的獨孤小花反手拍向了掛在牆壁處的幾支長槍下方,三支長槍跳到入空中。獨孤小花將第一支落下的長槍用投擲的標槍的方式甩入了示顯流劍客的陣型中,打亂了三人的陣腳。舞動著第二支掉落下的長槍沖向了三人,在一片槍影翻動中,先後刺中了東鄉重位最後兩名弟子的要害。東鄉重位也在此刻沖了上來,用手中的長刀劈斷了獨孤小花的長槍。  “我看你還有沒有時間再拿起武器。”殺紅眼的東鄉重位怒吼道。  “你看到了。”用腳尖鉤起第三支長槍,並從容的刺入東鄉重位的胸口後,獨孤小花輕鬆的說道。  “既然知道我是體舍流的宗家,你就該清楚我精通任何一種武器,忽略了這間房間掛滿武器的事實只能說明你還不是一名合格的劍客,敗在我手裡也就不奇怪了。”獨孤小花不依不饒的說教道。  此刻逃到會議室外的川上忠智,也被早守在會議室左近的長尾雪虎,用利器比住要害押了回來。  “老大,這傢伙帶進城的人已經被我們消滅乾淨了。”長尾雪虎向驚魂未定的修遠報告道。  “你們即使殺了我也逃不掉的,我在城外的軍隊會為我報仇,把你們殺光的。”川上忠智叫嚷道。  “這個人真噪呱,讓他閉嘴。”高修遠一臉不悅的說道。  “遵命。”長尾雪虎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的大圓球塞入了川上忠智的口中。  “是什麼東西?”修遠好奇的問道。  “火藥玉,不過讓人閉嘴也不錯。”長尾雪虎陰笑的說道,知道火藥玉是什麼川上忠智則直接昏了過去。  “不會炸開吧?”  “不點著是不會炸的,不過也不是特別安全就是了。”  “離我遠點。還有你們為什麼不早點過來。”  “我們看小花玩的那麼高興,實在不好意思打擾。”長尾雪虎一邊拖著昏迷的川上忠智遠離修遠,一邊惡劣的回答道。  “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受傷。對了,城外的士兵有什麼舉動麼?”  “有些騷動。”  “慶次多會能到?”  “快了,剛才已經派人通知慶次這裡有變。”  “……”  “老大,這個人怎麼處理?”長尾雪虎打斷了沉思的修遠。  “估計他也沒打算活著回去,成全了他吧。另外為了打擊城外敵人的士氣,把這些屍體都丟下去好了。”  “老大,可不可以用比較驚世駭俗的方法處置這個人?”  “隨便你了,我不感興趣。”  ……  “你想怎麼做?”剛剛擊殺九名劍客的獨孤小花好奇的問道。  “你看著就好了,保證有趣又有噱頭。”  ……可憐的川上忠智在口中的火藥玉被點燃後,被丟出了甲陽城……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以至與高修遠在慶幸島津櫻沒有跟來的同時,嚴禁眾人在島津櫻面前提起此事。  川上忠智很絢麗的飛升後,城下川上忠智帶來的部隊一片譁然,而前田慶次的鐵騎也在此刻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缺少指揮官、武器裝備不如人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士氣大跌的三千軍隊很快就在留下數百具屍體後,被前田慶次部的鐵騎所驅散了。       第三部 第十二章 決裂   “老大,我手下的忍者剛剛探到了對我們不利的情況。”長尾雪虎向得意洋洋的高修遠報告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狀況麼?”  “且山城的川上久朗正率領著一萬大軍向這裡開進。”長尾雪虎報告道。  “是麼?看來島津義久想要全面動手了,那現在川上久朗部在什麼地方?”  “川上久朗部目前已經進入了周房境內,大概在天黑前就能到達這裡。”  “什麼,這麼快,你們早沒有發現麼?”  “我手下的忍者一直都在監視川上久朗的行動,不過川上久朗一直率部在長門國內轉悠,所以他們也一直沒有報告,直到剛剛川上久朗率部急行軍進入周房國,他們才向我報告。”  “看來川上久朗在故意麻痹我們的忍者……,算了現在沒時間計較這些了,傳令下去,馬上出城向櫻尾城方向撤退,另外向山口城的武田靖三郎傳令,命令他迅速率部撤離山口城,向櫻尾城方向靠攏。”  “遵命。”  很快,甲陽城內的軍隊就做好的撤退的準備,不過在臨出發的時候修遠卻被甲陽城的城代佐藤幸之叫住了。  “修遠大人,我請求留守這裡。”  “這裡沒有必要繼續留守了,你和我們一起撤退就好了。”  “修遠大人,我軍缺乏足夠的馬匹,而且鐵甲騎兵也無法長時間的快速前進,如果沒有人斷後很難成功撤退,我希望守在這裡為大人爭取撤退的時間。”  “可是留在這裡會很危險的。”  “我的職責就是在這裡守備,還請大人成全。”  “好吧,如有不利盡可以投降,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謝大人成全。”  就這樣甲陽城城代佐藤幸之率領百餘名自願留下的士兵受在了甲陽城內,為高修遠等人向櫻尾城的撤退爭取到了關鍵時間。  第二天清晨,經過一夜急行軍的高修遠一行退回了安芸櫻尾城,圍攻甲陽城的川上久朗在得知高修遠早以離去後,也迅速率兵返回了且山城。  “修遠,究竟怎麼回事?”島津櫻向剛剛進城的高修遠焦急的問道,雖然從忍者口中已經知道了事件的大致始末,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修遠的安全。  “暫時是安全逃回來了,不過以後大概會很麻煩。”  “恩?”  “現在可以說是和你大哥徹底的破臉了,說不定下個月討伐我們的軍隊就會開過來。”  “你打算怎麼辦?”  “恩,其實應該是你打算怎麼辦,目前有兩個選擇,要麼我們立馬交出領地和軍隊,向家督請求原諒,順便跑路。要麼就召集部隊和各地的領主,準備和你大哥開戰。”  “第一個選擇太窩囊了,而且我們是可以跑路,可是那些跟隨我們的士兵怎麼跑呀,大哥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一定回收拾這些人的。”  “那你是打算和你大哥開戰了?”  “可是我也不想和大哥開戰,還有別的辦法麼?”  “別的辦法麼?似乎沒有了,而且我們有沒有開戰的實力還是一說呢。”  “我們的軍隊不是島津家最精銳的部分麼?怎麼會沒有開戰的實力。”  “我們的部隊訓練和裝備都是最好的,可是畢竟數量有限,而且這裡還是新領地,想臨時徵兵都做不到。難道你以為依靠三萬多人的軍隊可以打敗你大哥麼?”  “好像不行,不過大哥也很難輕易擊敗我們吧?”  “這就難說了,如果你大哥勞師遠征跑這裡進攻我們,他是很難擊敗我們了。不過你大哥也是聰明人,應該不會選擇這麼笨的方法。”  “還有什麼別的方法麼?”  “我們軍隊中有超過三分之二的士兵是來自九州,雖然他們當中有不少是沒有家室拖累的人,但是還有相當數量的人在肥前、肥後乃至薩摩擁有家人。你大哥只要抄沒了你在九州的領地,就足以動搖我們的軍心,雖然我們的軍隊不至於一下子崩潰掉,但是想要繼續心平氣和的守城,大概也是無法做到了。”  “那怎麼辦?”  “……如果要和你大哥開打,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種從來沒有進行過的戰爭,根本沒有後方和前線的區別,針對這一點,我們必須做出充分的準備,否則將無法與你大哥交戰。”  “要做那些準備?”  “我還沒有想好,不過你真的要和你大哥對陣?”  “還有別的選擇麼?”  “可是這樣做真的好麼?”  “這是最好的選擇,既然大哥不能容我們,那麼就必須從我們之間挑選出真正適合領導島津家的人選,而最好的遴選方式就只有戰爭了,畢竟實力才是亂世最強的聲音。”  “……”  “還沒想到麼?”  “……容我考慮一下,沒那麼簡單的,晚上再給你答案吧,如果到那時我想出來的話。”  “好吧。”  ……打發走島津櫻以後,高修遠陷入了沉思……  一旦踏上和島津義久爭奪島津家主導權的戰爭,自己將再也不是那個被偶然捲入戰亂而無法自拔的半吊子將軍,而將變成可以主導這個島國歷史走向的關鍵性的人物。可是自己可以成為這樣一個人物麼?可以這個島國的未來負責麼?……  在來到這個島國之前,不即使是到達這個島國之後的幾年間,修遠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捲入這裡的戰爭,更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主導這裡的歷史走向。一直以來,修遠最大的願望都是只是成為一個偉大的奸商,像高家的祖祖輩輩一樣成為一個偉大的奸商。可是卻因為在清洲城和織田市的相遇,而不知不覺的走進了這裡的戰亂,在九州遇到島津櫻以後更是深陷其中。可是儘管如此修遠並沒有太多的顧慮和擔憂,俗話說的好‘商場如戰場’,具備一個優秀奸商素質的高修遠對將軍這種職業也還算適應。可是再走一步的話,就不是一個軍人那麼簡單是事情了,一旦掌控島津家的權利,自己所要負責的事情將不止是戰爭的勝利和經濟的發達,自己還要為無數人民的未來負責……  我真的可以為這種事情負責麼?修遠不禁在心中懷疑的問道。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反正現在勝負還不清楚,即使自己一方真的勝過了島津義久,也可以想辦法把責任丟給別人……  想通了的修遠連忙翻出了作戰地圖……  想要勝過島津義久沒有充分的準備可不行。      第三部 第十三章 軍議    1580年六月十一日傍晚,安芸國櫻尾城。  “修遠,你對著地圖想了一整天了,想出來了麼?”島津櫻叫醒了對著地圖發呆的修遠。  “嗚,還好了,通知諸將,一會召開重臣會議。我先去填填肚子。”  ……  “……諸位,目前我軍所面臨的形勢大家應該都有所了解了,我們和篡奪家督之位的島津義久將必有一戰……”  “修遠,大哥沒有篡奪家督之位,是父親傳給他的。”島津櫻插嘴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坐在這裡的人也都知道,可是我們總要有個藉口才好向你大哥宣戰吧?”  “可是修遠,這個藉口也太爛了吧,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穿了。”  “……時間太短,我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藉口,能蒙不長眼的就行了。”  “可是也太兒戲了吧?”  “不滿意的話,你可以再編合適的藉口,現在繼續會議。由於我軍的根基在九州的肥前、肥後,而島津義久的根基則在薩摩、大隅一帶,因此可以決定勝負的戰場既不是在這裡,也不是在北九州,而是在南九州。”修遠指著巨大的作戰地圖說道。  “內城的島津義久應該和我們一樣清楚這一點,因此島津義久的戰略部署應該是把我軍的主力阻截在南九州之外,而他則率領部隊有條不紊的掃蕩我軍在肥前、肥後的領地,以打擊我軍的士氣,摧毀我們的戰鬥力。為了將我軍主力阻截在南九州之外,島津義久會在我軍可能發動攻擊的各個地點布置防禦兵力,不過鑑於島津義久的實力,他應該只會在我們將要發起攻擊的幾個戰略要點進行重點防禦。針對島津義久的戰略,我軍應該在一下兩點做出準備,進行應對。第一,就是如何將我軍的主力運送到主戰場——南九州。第二,就是如何延緩和抵制島津義久對我軍在肥前、肥後一帶領地的破壞。”  “主公,你似乎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些依附與島津家的豪族的倒向也是很關鍵的。”軍師山中賢秀提醒道。  “賢秀,我不是沒想到,只是這個問題並不樂觀,那些豪族沒什麼理由會支持我們,能讓他們保持中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主公,似乎並沒有這麼悲觀,這些豪族對島津家的忠誠只有一丁點,他們倒向我們和倒向島津義久的可能性基本是一樣的。其中大概有幾家更可能倒向我們,像伊予的河野氏和西園寺氏倒向我們的可能性就遠大與倒向島津義久的可能性。而在所有豪族勢力中有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他的倒向將可以直接影響的戰局的結果。”  “你說的是毛利兩川?”  “正是。”  “他們大概會藉此機會再次獨立吧,能讓他們保持中立我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主公,不見得呀,小早川隆景曾經在私下裡向屬下表示過,一旦島津家陷入內亂,他將會全力支持我們。”  “大概只是客套話吧,當不得真。”  “主公,究竟是不是客套話,應該在試過以後才知道。”  “好吧,不過即使毛利兩川會支持我們,剛才說的兩點準備還是要做的。首先是要在島津義久對我們在肥前、肥後的領地進行破壞前把主力部隊運送到南九州,這就需要我們跳過北九州,而將主力部隊直接運送到南九州。如果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欺騙島津義久,使他不清楚我軍的戰略意圖,因此我打算這麼辦,……,你們看怎麼樣?”高修遠大致將自己的計劃將了出來。  “雖然執行起來會有很多問題,但是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可是必須要保證肥前、肥後在此之前不至於被占領,至少是不被破壞,才能使我軍的主力部隊保持戰鬥力。”  “這個我想過了,我這次可以順利逃脫,應該已經打亂了島津義久的部署,從川上久朗部退回且山城的舉動,就可以看出島津義久還沒有做好進行全面戰爭的準備。倉促之間進行覆蓋全九州的動員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那麼在這一個月間島津義久就無法用大部隊襲擊肥前、肥後,至於騷擾性的襲擊,憑藉留守人員和部隊還是可以應付的。那麼肥前、肥後應該還有至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用以應對島津義久的大軍,派軍隊過去是不可能了,不過我們至少可以派遣少數將領回去,一方面安定軍心,一方面也可以彌補人手上的不足。”  “主公準備派誰回去呢?”  “肥後是我軍的根基所在,目前有兩千守軍,由深水長智駐守在人吉城,岡本賴氏駐守在八代城。賴安,在座的沒有一個人比你更熟悉肥後的每一處土地,因此我決定派你回去統攝肥後的防禦。島津義久大概會動用大軍侵入肥後,你只要能和他周旋一個月多的時間就可以了。”  “遵命。”  “比較麻煩的是肥前,那裡的豪族勢力強盛,我們的統治並不嚴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島津義久大概也不會把肥前當做襲擊的主要目標。賢秀,按你的意見豪族勢力還有爭取的可能,那麼你就給我推薦一個可以影響肥前的豪族倒向我們的人選,我好派他去整頓肥前的防禦。”  “主公,如果只是整頓的肥前的防禦,這裡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勝任,如果要可以影響肥前的諸豪族勢力,那麼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原龍造寺大將鍋島直茂了。”山中賢秀回答道。  “鍋島直茂?他的身份還是人質吧?可以派去麼?”  “鍋島直茂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清楚我們的實力,而且他是這裡最熟悉肥前情況的人,和肥前的諸豪族也關係密切,派他去整頓肥前的防禦可以保證我們不用擔心肥前的異動。”  “可是他靠的住麼?”  “主公,這個世界上只有實力是唯一靠的住的東西,以鍋島直茂的聰明,他應該不會在我們還有實力的時候背叛我們,如果我們已經失去了實力,那麼他背叛與否都無所謂了。”  “……也對,那就派鍋島直茂去整頓肥前的防禦,並勸說肥前諸豪族加入我們一方。不但可以對那麼依附與島津家的豪族展示我們的氣度,還可以顯示出我們必勝的決心。”  “正是。”  “最後就是毛利兩川了,賢秀派你去吉田郡山城這麼樣?”  “主公,最好您可以親自前往吉田郡山城。”  “我親自去?如果毛利輝元對我不利怎麼辦?”  “毛利輝元處事謹慎小心,即使他打算倒向島津義久,也不會在義久發布討伐我們的命令前輕易做出這種舉動,那不啻是給島津義久剷除毛利氏的絕好藉口,因此即使毛利兩川不打算倒向我們,主公應該也能安全離開吉田郡山城。而且毛利兩川的倒向會直接影響此戰的最終結果,為了確保兵源和後方,即使冒險主公也應該盡力去爭取毛利兩川的支持。”  “好吧,明天我親自帶人去吉田郡山城。散會……”      第三部 第十四章 毛利兩川   六月十一日,安芸國吉田郡山城,重臣會所,毛利兩川體系的大老重臣們齊聚一堂,緊張的討論著一天前甲陽城發生的事變將要的帶來的聚變。  “看來島津家將要發生內亂了。”毛利家重臣之首福原貞俊斷言道。  “這個島津義久做事還真是不謹慎呀,連暗殺個人都會失敗。”剛剛趕到吉田郡山城的吉川元春看著忍者送來的報告書大笑著評論道。  “二哥現在不是嘲笑島津義久的時候。”小早川隆景提醒道。  “知道了,輝元把我們叫來是要討論今後我們的走向吧?我把醜話說前頭,我可不會答應幫助那個連暗殺都做不好的笨蛋。”吉川元春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二叔,你是認真的麼?”毛利輝元小心的問道。  “輝元,我說話一向認真。”  “既然二哥已經說出了他的意見,按照毛利兩川團結一體的約定,與島津義久合作的議題就不用提出了。”小早川隆景順著吉川元春的話認真的說道。  “三叔,那你的意見呢?”毛利輝元問道。  “這個……”小早川隆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隆景,你就乾脆點說好了,二哥我絕對支持你。”  “是這樣的二哥,我認為我們應該在島津家的內戰中支持櫻尾城的島津櫻。”  “哦,是這樣麼,隆景不是我不支持你,不過你總要有個理由吧?”吉川元春略有不甘的說道。  “二哥,你不是說絕對不支持內城的島津義久麼?那不就只能支持島津櫻了。”小早川隆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  “不是吧,我們完全可以兩邊都不幫,直接獨立出來。”吉川元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二哥你打算獨立麼?”  “我們本來就是獨立的勢力,為什麼一直要屈尊於島津家之下,當時的迫於形勢,不得不向島津家屈服,如今島津家內亂,我們不是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獨立出來麼?”吉川元春理所當然的說道。  “二哥你認為亂世會一直持續下去麼?”小早川隆景反問道。  “如果是十年以前,我大概會認為這個亂世會一直持續下去,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大概再過不了幾年亂世就會結束了。”  “那麼二哥認為我們毛利家可以結束這亂世麼?”  “……憑我們的實力好像稍微差那麼一點。”吉川元春想了想後不甘心的說道。  “那麼我們的獨立不就毫無意義麼?而且憑空落下一個反覆無常的惡名,只會給我們帶來災禍。”  “可是難道我們要一直在人之下麼?”  “父親的遺言很清楚,屈從於天下的霸主,才是保存家名和權力的最好方法。”  “那為什麼要選擇島津櫻?”  “如果兩邊都不幫的話,等島津家的內亂結束,勝利者一定以此為藉口會找我們的麻煩。而你又說了絕對不幫島津義久,那不是就只剩下幫助島津櫻一個選擇了麼?”  “服從一個女人不太好吧,與其這樣還不如幫島津義久呢。”  “我很看好島津櫻,她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輩,可是她手下的高修遠卻有結束亂世的能力,而且現在幫助了處於弱勢的他們,將來我們毛利兩川就不僅僅是依附於強者的豪族,而是幫助幫助強者爭奪天下的名門,不是要比簡單的依附好的多麼。”  “是麼?你確定他可以結束亂世麼?”  “我不敢肯定,我只知道他有結束亂世的能力,究竟他有沒有結束亂世的機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即使如此,以高修遠的明智也不會和未來的強者死抗到底,我們跟隨他也不會有什麼不滿。”  “好吧,由你吧,這畢竟是你更擅長的領域,我只負責戰場好了。”吉川元春不耐煩的回答道。  “大家的意見如何。”小早川隆景轉向一直沒有發言的重臣們。  “看家督的意見定奪吧。”福原貞俊說道。  “三叔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沒有其他的辦法,就按三叔的意思辦吧,不過具體的操作。”  “請家督放心,我會處理的,相信兩邊很快都會派人過來。由我處理好了,只需要家督和在坐的諸位簡單配合。”  “好吧,那這一切就交給三叔你處理了,散會。”  ……  第二天正午,高修遠就偕同山中賢秀、前田慶次等重臣,率領近衛隊來到了吉田郡山城城下。以高修遠為首的幾名重臣被毛利家的士兵迎接進了主城內,而近衛隊的士兵則被帶到了不遠處的練兵場。  “請高大人先在此處休息,我去向主公通報一聲。”帶修遠一行進城的武士把修遠等人領到一間偏廳後,禮貌的說道。  “好的。”  ……  “慶次,你覺得毛利家的態度如何?”在負責接待的武士退下後修遠小聲的問道。  “不清楚,感覺蠻奇怪的,不過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  “希望如此了。”  ……  “諸位好,輝元大人有些急事,請再稍等片刻。”一名僧人打扮的人進入了偏廳。  “你是?”  “貧僧安國寺惠瓊,不知幾位到這裡來過來有何貴幹呢?”惠瓊問道。  “前天在甲陽城發生的事情你知道麼?”  “略有耳聞。”  “篡奪家督之位的島津義久不但恬不知恥的坐在本不該由他坐著的位置,還發動了令人髮指的暗殺行動。因此我家主公島津櫻大人為了伸張正義,決定將篡奪家督之位的人趕離這個位子,因此將大義滅親的發動義舉討伐島津義久。今天,派我等前來就是邀請珍視正義與榮譽的毛利輝元大人共同討伐島津義久。”高修遠費力的說著好不容易編出來的藉口,也不管是不是漏洞百出了。  “是這樣呀,原來島津櫻大人要討伐她大哥了。”  “也可以這麼說了。”  “島津櫻大人有取勝的希望麼?”  “正義必勝。”  “這樣麼?那麼即使沒有輝元的大人的幫助也沒有關係了?”  “咳咳,也不是這樣,如果輝元大人能夠給予援手,那麼我們會發現正義更加的清晰。”  “容貧僧無禮的問一句,幫助島津櫻大人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呢?”  “……是輝元大人讓你問的?”  “算是吧?”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有什麼說什麼好了。毛利兩川一系目前擁有安芸、備後、備中、出雲、伯耆五國一百多萬石的領地,幾乎達到了島津家總石高的四分之一,如果我說戰勝島津義久以後給你們增加領地,相必你們自己都不大會相信。不過我也不會讓幫助過我們的人白白出力的,我會將櫻尾城歸還輝元大人,保證不找理由削減你們的領地,並幫助你們建立海外貿易商路,做為報答。光靠開採銀山來增加收入畢竟沒有保障,而且我還聽說這裡的銀山也快要枯竭了。”沒有理會山中賢秀的暗示,修遠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修遠大人的為人真是直爽而乾脆,不愧為大豪商,不過我不能替我家主公做主,還請修遠大人在稍等片刻。”說罷安國寺惠瓊快速的退出了偏廳。  ……  “這個人大概是毛利輝元派來探口風的。”等安國寺惠瓊走遠後,修遠喃喃說道。  “主公,既然你知道他是來探口風的怎麼能那樣和他說呢?我們是來請求毛利輝元幫助的呀。”  “我知道,不過這個和尚並不笨,空口許諾沒什麼用。再說了,按你的推測,毛利兩川一系有著依附強者的打算,那麼領地的大小應該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對領主來說,領地所能提供的無非是兵源和財富兩樣東西,亂世結束之後兵源的多寡已經無關緊要了,財富才是更重要的東西。與其空有大片貧瘠的領土,海外貿易的巨大財富不是更加實惠麼?而且擁有強大兵力的下屬永遠是統治者的噩夢,兵源增加了只會無端成為強者防範的目標,這應該和毛利兩川一系的打算背道而馳。而增加些財富只會使領主們的日子過的更舒適,而絕對不會成為強者的眼中釘,你會怕平戶的商人們起兵攻打我們麼?”  “主公,如果毛利輝元不理解你的做法呢?”  “放心,他們自然有這個打算就總能有人理解我,如果不是的話,我們反而要防備毛利軍在決戰最激烈的時候從背後捅我們一刀,還不如現在就翻臉的好。”  “……主公,這實在太冒險了。”  “怕什麼,知道我為什麼不帶小花來麼?”  “為什麼?”  “哼哼,敢對我不利的話,他們就不要想離開軍隊和城堡了。”修遠陰陰的說道。  “原來如此……”  “老大,你看不起我麼?”慶次叫屈道。  “你那有小花心狠手辣?你可以不分男女老幼的一律殘殺麼?不行就不要叫屈。”修遠冷冷的喝止了唣呱的男人。  ……  另一間偏廳,安國寺惠瓊向小早川隆景報告著剛剛的對話。  “惠瓊,你的意見呢?”  “修遠大人很有器量,我認為他的處置對毛利兩川的未來很好。”  “其他人也會怎麼看麼?”  “……他們大概還看不出來在未來領地的作用會越來越小,而財富的作用會越來越大。”  “看來我要費些嘴皮子了,……我先去和輝元一起接待他們,免的對方起疑心。”  ……  經過了三天的談判與爭論,終於在小早川隆景與安國寺惠瓊的極力周旋下,毛利兩川一系答應了幫助島津櫻討伐島津義久的要求,而島津櫻答應給予毛利兩川一系的好處則和在偏廳內高修遠說給安國寺惠瓊的條件完全一樣。       第三部 第十五章 內亂開啟   在雙方達成合作協議之後,毛利輝元答應高修遠,將以毛利兩川現有的五國為基礎動員五萬大軍參與對島津義久的討伐戰。不過由於在事前缺乏準備,即使在櫻尾城提供糧草和資金的前提下,整個動員過程仍然需要二十天。為了表示誠意,小早川隆景偕同安國寺惠瓊和數名小早川氏的將領,率領吉田郡山城內現有的三千士兵作為第一批援兵,跟隨高修遠一行返回了櫻尾城。   與此同時,島津義久在內城匆忙發布了對島津櫻的討伐令和全面動員令。不清楚該採取什麼樣的戰略方針來對付島津櫻的島津義久找到了攢動自己暗殺高修遠的島津歲久。   “都是你不好,出什麼主意對付高修遠,如今不但沒有成功,還令小妹舉起了反旗,連毛利兩川都加入了他們一方,你說該怎麼辦?”內城的島津義久對島津歲久抱怨道。   “大哥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能料到示顯流的劍客這麼廢物,不過我已經派人平了示顯流的道場。”   “示顯流什麼的都不是問題,如何對付小妹才是關鍵。她手下的軍隊可是島津軍最精銳的部分,再加上毛利兩川一系的加入,連數量不足的缺點都可以彌補了,我們有把握在戰場上擊敗他們麼?”   “大哥,事實上我早就想過萬一失敗的對策了,只要小妹不是立刻率兵攻過來,我們就有辦法對付她。小妹的領地雖然巨大,部隊雖然精銳,但是她畢竟有她的致命傷,第一她的主力部隊都在櫻尾城一帶,第二她的領地實在太分散了。我們只要能把她的軍隊拖住,就可以輕鬆的攻取她分散在各地的領地,只要她九州各地的領地被我們一一攻克以後,你想她的那些從九州招募的部隊還能保持戰鬥力麼?”   “這樣說來也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能不把她的軍隊拖住足夠的時間,我們現在還完全沒有準備,進行全面動員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大哥,小妹手下馬上可以動用的部隊也只有她的直轄軍隊,加入她的毛利兩川一系同樣需要時間動員部隊,她想馬上攻過來也沒那麼簡單。而且我為了防範萬一,早已命令守備長門國的川上久朗和守備石見國的廉田政年隨時做好戰鬥準備,相信他們手中的軍隊也可以拖住小妹一陣。我們盡可以在這一段時間內積極備戰,並抓緊攻取小妹在九州各地的領地。毛利兩川一系加入小妹一黨剛好給了我們徹底剿滅他們的藉口。我看這沒什麼不好的。”   “……暫時也只有這麼辦了,希望川上久朗和廉田政年不會令我們失望。”   ……   六月十六日,櫻尾城第二次召開了討伐島津義久的重臣會議,小早川隆景與安國寺惠瓊參與了此次會議,會後,島津櫻確立了對島津義久的作戰方案。   六月十七日,蒲生秀光、武田靖三郎各自率領數名部下離開了櫻尾城,分別前往伊予國和周房國負責動員部隊。   六月十九日,島津櫻在櫻尾城發布檄文討伐篡奪家督之位的兄長島津義久,以毛利輝元為首的一批島津家勢力下豪族加入到了島津櫻的麾下,並以島津櫻部為核心組織了討伐島津義久的北軍。島津貴久生前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六月二十日,島津櫻高修遠等人率領北軍主力三萬四千人離開了櫻尾城,向長門國方向前進。本多正信留守櫻尾城,並負責櫻尾城一帶的徵兵工作。   北軍主力編制如下:   主營部隊四千人(獨孤小花、織田洛雪分領肉搏部隊和遠程部隊)   鐵騎一千人(前田慶次)   肥後軍團一萬人(池田鷹作)   肥前軍團八千五百人(戶次鑒連暫領)   伊予軍團七千五百人(高橋紹運暫領)   毛利兩川系三千人(小早川隆景)   六月二十二日夜,周房國甲陽城北軍主力三萬四千人圍繞著甲陽城駐紮了下來,從這裡到長門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時間,為了確定未來的戰術,北軍高級將領聚集在了甲陽城內的議事廳中商議對策。   ……   “根據輝熊的情報分析,守備這裡的川上久朗似乎打算龜縮在且山城內死守。”山中賢秀報告道。   “……那豈不是最糟糕的情況?”高修遠抱怨道。   “確實是這樣,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隆景大人,且山城有沒有什麼暗門、密道之類可以用以偷襲的地方?”修遠轉向了小早川隆景問道。   “沒有,一般人是不會故意修這些東西的。”   “這樣呀,那麼且山城有那些致命的弱點呢?”   “弱點麼?任何一座城池都是有弱點的,不過越是關鍵性的大城就越少有真正致命的弱點,因為這些城池的得失更被人所重視,而每次城池的易主都會更加完善城池的防禦。因此,且山城要說毛病確實有不少,不過真正致命的弱點應該是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還真是麻煩……”   “修遠大人,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安國寺惠瓊突然說道。   “惠瓊大師你有辦法麼?”   “以修遠大人的聰慧定能想出絕妙的計策。”   “……你在諷刺我麼?”   “貧僧不敢。”   “……算了,我想想好了。……只是暗門、密道之類的一直在我的腦袋裡面跳舞……,對了,隆景大人長門境內的那些小城是不是都有致命的弱點。”   “不少算不上很重要的城堡都有致命弱點,因為要彌補這些弱點的花費太大了,有些得不償失,而且不對城堡進行長時間的觀察也很難發現這些缺陷,所以我們也就聽之任之了。”   “那隆景大人都知道這些缺陷的所在麼?”   “知道是知道,不過即使攻克了這些小城也很難對且山城造成威脅了。”   “這沒關係,我們可以演場戲了……。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嚇走川上久朗了,看上次他從甲陽城下匆匆撤軍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膽子不大了。”修遠快速的說出了自己的詭計。   “那石見的廉田政年呢?”   “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把他一併解決掉。”       第三部 第十六章 釣之野伏?    六月二十三日,聚集在甲陽城一帶的北軍主力三萬四千人,兵分三路先後離開了頭天晚上的駐地。  第一路由小早川隆景統帥,包括伊予軍團和小早川本部共一萬零五百人,一路向且山城逼近。  第二路由戶次鑒連統帥,包括肥前軍團八千五百人人,向石見方向運動,阻攔石見廉田政年部向長門的援兵。  第三路由島津櫻親自統帥,包括北軍剩餘部隊一萬五千人,進入長門國境內後,在隨軍忍者的幫助下隱秘了蹤跡。  ……  駐守石見的廉田政年早就在進行備戰準備,在島津櫻發布討伐島津義久的檄文以後,立刻就將早已集結在益田城下的兵員武裝了起來,並做好了隨時出戰的準備。六月二十一日,廉田政年在得知了北軍主力離開櫻尾城的消息後,立刻按照既定方針率領在石見拼湊的軍力一萬兩千人離開了益田城,只在石見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守兵。根據島津歲久的計劃,要儘可能長時間的將島津櫻的主力部隊拖在南九州之外的戰場,對島津櫻行軍沒有什麼影響的石見就理所當然的被放棄了。  不過廉田政年的行動還是慢了一步,或者說是廉田政年對部下士兵素質的估計有些過高了。雖然在二十一日清晨廉田政年就接到了北軍主力離開櫻尾城的消息,但是直到中午他都沒能使麾下的士兵做好出戰準備。終於在二十一日午後,廉田政年耗盡了精力才得以率領著他那不夠訓練有素的軍隊離開了益田城,踏上了前往長門的道路。其後廉田部的行軍一路不順,直到二十二日也才進入了長門境內,而此刻北軍的主力也逼近了長門。害怕與北軍主力在野外遭遇的廉田政年連忙率領部隊進駐了長門國北部重鎮葦山城,準備在確定北軍行蹤之後再做打算。二十三日上午,在得知北軍主力已經分批進入長門之後,廉田政年繼續帥軍守備葦山城,準備見機行事。  ……  阻截廉田政年的戶次鑒連,在進入長門以後就將部隊分成了兩部分,戶次鑒連派遣部下小野鎮幸率領三千人(兩個騎兵備隊、兩個步兵備隊、兩個火槍手備隊)先行向葦山城進軍,自己則率領肥前軍團的餘部隨後跟進。  二十三日正午,一路急行軍的小野鎮幸部到達了廉田政年防守的葦山城下。看著龜縮在城內的廉田部士兵,小野鎮幸命令麾下的兩個火槍手備隊對葦山城進行了放肆的進攻。在小野鎮幸的親自指揮下,一千名火槍手圍成了一道單薄的圓弧,對葦山城進行了密集的散射。而他們的同僚則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他們的身後,大肆嘲笑葦山城內廉田部的懦弱和無能……  如果葦山城下的北軍士兵數比廉田部的多,或者一樣,甚至只是相差不多,那麼葦山城內的廉田部士兵都不會感到任何的恥辱。畢竟他們只是剛剛拿起武器,只接受了很少訓練的新兵,會懼怕戰鬥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偏偏小野鎮幸部只有區區的三千人,還站成了很鬆散的圈子,在城牆上廉田部士兵們居高臨下的觀察中顯得更加稀少。當然了,這也沒什麼,如果小野部的士兵能意識到他們數量上的不足,老實的從城下撤退,廉田部的大爺們也絕對不會難為他們,頂多在他們身後丟下一片嘲笑也就算了。可恨的是,小野部的士兵不但沒有逃跑,反倒是圍著葦山城開始了一本正經的進攻,這也就罷了,反正只是火槍轟擊,只要躲起來也就過去了。最可恨的是小野部的其他士兵竟然聚集在一起,齊聲笑罵起了城內的廉田部士兵,不但問候遍了城內士兵家族中的所有女性成員,甚至連男性成員都沒有放過……  忍無可忍的廉田部士兵,找到了他們的統帥廉田政年,一致要求出城整治城下北軍的雜碎。面對著群情激憤的部下,廉田政年也不得不答應了他們出戰的請求,畢竟保持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城下的北軍士兵怎麼看也只有兩三千人,周圍也是一馬平川藏不住半個人的曠野,如果還不敢出戰的話,廉田政年以後也沒臉見人。  在留下兩千人守城後,廉田政年率領剩下的一萬大軍,大開城門沖向了在城外挑釁的小野鎮幸部。看著浩浩蕩蕩衝出葦山城的廉田部士兵,小野鎮幸部的士兵立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毫不猶豫的收起了武器,齊齊將屁股對準了廉田部士兵,之後就大踏步的逃了開去。看著齊刷刷撤退的北軍士兵,廉田政年和他的部下都一時有些呆住了,剛才還在城下辱罵自己一方膽小的人,此刻正用行動完美的詮釋著膽小。這和廉田政年所受的武士教育有些衝突,所以一馬當先衝出城外的廉田政年一時之間呆住了。不過很快他部下的士兵就替他做出了決斷,一些比其他人都要勇敢的士兵(當然你非要說他們是更愚蠢的士兵也不是不可以了)嗷嗷號叫著沖向了逃竄的小野鎮幸部。無法可想的廉田政年也只得率領餘部追了上去,小野部只有三分之一是騎兵,拼命追的話,也不是絕對無法追上的。(這裡需要說明一下廉田部的組織結構,這也是大多數以動員兵為基礎的軍隊的組織結構。整支軍隊都是由數名騎馬武士和步行武士率領一群動員兵所組成的戰鬥群體構成,大將廉田政年周圍的側近部隊也只是武士比例稍微高一點。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小集體的戰鬥力,因為每個戰鬥群的領隊武士一般也是這些動員兵的領主。不過整隻部隊的整體協調能力就要差很多了,一旦戰敗或者只是主陣軍旗的動搖,都很容易造成整隻軍隊的潰敗。這裡說這些廢話的原因是,廉田部也有相當數量的騎馬武士,卻因為和動員兵混編在了一起,而完全無法發揮機動上的優勢。……這裡也說明了把各種不同兵種混編在一起的愚蠢,尤其是將機動力不同的部隊混編在一起是十分愚蠢的。……好了不廢話了。)  只是小野部的行動太過誇張,怎麼看也象是釣之野伏的誘餌,不過廉田政年也是島津家的核心大將之一,對釣之野伏戰術十分熟悉,在進行追擊的同時並沒有忘記注意沿路是否有埋伏,和是否追進了容易被伏擊的地區。所幸廉田政年擔心的種種問題並沒有出現,小野部一直在曠野上無恥的逃竄著,除了留下了一路塵土外,還扔了一地的輜重補給,引的廉田部士兵追擊的更加緊湊。  不過廉田政年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在追出了二十多里地,眼看就要追上小野鎮幸部時,在大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支嚴陣以待的軍隊。這是戶次鑒連所率領的肥前軍團的餘部五千五百人,早已布置在了這裡,等待接應佯敗的小野鎮幸部。  發現了鎮守在大路盡頭的戶次鑒連部之後,廉田政年立刻約束部隊停止了追擊,雖然他只看到五六千敵軍,但是卻不敢肯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會埋伏有多少北軍士兵。本就懷疑小野鎮幸部是誘餌的廉田政年立刻下達了全軍回撤的軍令,只要退回了準備充分的葦山城,即使有再多的敵軍他都有一戰之力。然而廉田部的噩夢在他們開始撤退時剛剛開始。  在忍者的幫助下隱藏了蹤跡的島津櫻部一萬五千人,已經在廉田政年撤回葦山城的歸路上布置下了數路伏兵。高修遠和山中賢秀在昨夜的軍議上確定對付廉田政年的戰術,用小野鎮幸引出廉田政年的主力。不是在廉田追擊的時候進行伏擊,而放廉田部通過,當廉田部發現戶次鑒連部以後開始向葦山撤退以後,在廉田部退回葦山城的道路上進行伏擊。依照廉田政年的行事習慣,和小心謹慎的個性,當他發現戶次鑒連部之後一定以為自己中了圈套(事實也是中了圈套,不過收口的位置不太一樣而已),第一反應就是率領部下逃回葦山城,依靠城牆的堅固來抵禦軍力在自己之上的敵軍。不能說廉田政年是庸才,如果他只是一個不顧後果的庸才,在發現比自己兵力少的戶次鑒連部橫在路當中時,一定會無所顧忌的率軍衝上前去。可惜廉田政年顧慮到了自己也許已經中計,就立刻採取了最穩妥的方式,只可惜來時安全的道路,此刻已經布滿了北軍的伏兵。  廉田政年部首先碰上了本多忠勝和神原康政統帥的騎兵隊,不過區區兩千輕騎兵並沒能擋住撤退的廉田政年。在派出一支分隊纏住出現在歸路上的北軍騎兵隊後,剩下的部隊繼續在廉田政年的率領下向葦山城撤退。  攔截的第二陣是織田洛雪率領的遠程部隊,三千餘名火槍手、踏弩手和長弓手組成的部隊從大路的一翼對廉田政年部發動了猛烈的射擊。不知身後有多少追兵的廉田政年沒和織田洛雪羅嗦,直接率兵從她眼前沖了過去,只是扔下了百十具屍體和一地的傷兵。  第三陣是池田鷹作率領的六千步兵,這一步兵衝鋒給廉田部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本就已經潰不成軍的廉田部,被池田鷹作衝散了三分之一的部隊,不過廉田政年還是率領剩下的部隊躲過了池田鷹作的追擊。  當廉田政年碰上獨孤小花率領的主營步兵和近衛隊時,他身邊還有五千餘人的軍隊。近衛隊的猛烈突擊給廉田政年部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全身披甲的近衛隊騎兵從側翼突破了廉田部的軍陣,在其後步兵隊的突進攻擊下,廉田政年部徹底崩潰了。還能跑動也還願意跑的士兵和武士,毫無秩序的跟隨著廉田政年繼續向葦山城逃竄。  最後一陣是前田慶次的鐵騎,北軍主力中戰鬥力最強悍的部隊碰上了一群毫無鬥志的潰兵,結果可想而知。被戰神拋棄的廉田政年在戰鬥中受傷被俘,逃到這裡的廉田部士兵大多數遭遇了和他們指揮官同樣的命運,少數頑抗到底的傢伙,則被死神接受了去……  最終逃回葦山城的士兵只有不到百人……       第三部 第十七章 且山攻略戰   二十三日傍晚,島津櫻將其散布在葦山城周邊,幾乎毫髮無損的軍隊集結了起來,帶到了葦山城下,對葦山城進行了包圍。而今天清晨還駐紮有一萬兩千人的葦山城,此刻卻只剩下了兩千餘人,連同統帥廉田政年都在出擊中被北軍所擒獲了。面對城下軍容龐大的北軍部隊,失去了統帥和大部分同僚的石見軍根本毫無鬥志,很快就在北軍的勸說下獻城投降了……  “廉田政年該怎麼處置?”城破之後,島津櫻向高修遠問道。  “你說呢?”  “我不想殺他。”  “根本就沒必要殺他。”  “那能勸降他麼?”  “賢秀已經試過了,根本說不通。”  “……那怎麼辦?”  “先把他扔回櫻尾城吧,等戰事結束再做處理。”  “到那時就能解決了?”  “應該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家事。他們現在攙和進來是身不由己,等一切結束之後,難道廉田政年還有與你為敵的理由麼?”  “也對,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  在葦山城的石見軍餘部獻城投降之後,增援且山城的廉田部便已經煙消雲散了,不過廉田部並沒有被趕盡殺絕。隨同廉田政年出戰的一萬軍隊,雖然在返回葦山城的途中遭到伏擊,被殺的潰不成軍,卻遠沒有全軍覆沒。在北軍的有意放水下,除去戰死和被俘的部分,還有近半數的軍隊逃脫了北軍的魔掌,龜縮進了長門國北部被川上久朗所放棄的城塞群中。  不過這些城堡並沒能幫助廉田部的潰兵躲避北軍的攻擊。由於這些城堡多是長門國的遠統治者毛利家所修建,或者在毛利家治下多年,因此這些城堡有那些致命弱點毛利家內部知道的清清楚楚。從二十四日到二十七日,短短的三天之內,就有十一座小型城堡在原毛利家高層將領小早川隆景的策劃下被北軍攻破,躲在著些城堡內的數千石見軍殘部被迫開始了第二次大逃亡。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北軍繼續在小早川隆景的指揮下一座接一座的擊破石見軍殘部賴以棲身的小型城堡。  七月五日,漫長的戰線終於接近且山城下。在十餘天不停斷的追擊中,石見軍殘部的數量在不斷的下降著,當他們最終進入且山城之後,總數已經從四千餘人下降到了不足一千人。不過由於石見軍殘部中的武士比例比較大,這些部隊到也不是全無戰鬥力。  當天傍晚,在距離且山城只有十幾里地的大營中。  ……  “修遠,真能把川上久朗嚇走麼?”島津櫻問道。  “應該可以吧,畢竟我們已經算是做足功夫了。托隆景大人的福,這十幾天來我們每天都可以攻克兩三座小型城堡,而且還刻意放掉了大量潰兵跑回且山城。即使他們沒有在且山城內散布失敗情緒,至少也會讓川上久朗知道我們如何快速攻克這些城堡的。”  “如果川上久朗不問他們怎麼辦?”  “不可能,大批城堡被攻克——即使是些他本來就打算的小城——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而且他還要面對我們的猛攻,川上久朗至少要弄清楚那些城堡是如何被攻克的,才可以確定下一步的戰略。”  “那你為什麼斷定他會棄城而走?”  “這個我可不敢斷定,如果他弄不來足夠的船隻的話,他一定不會棄城而走的,不過如果他可以調集足夠返回九州的船隻,我猜測他很有可能棄城而走。”  “為什麼?”  “川上久朗和廉田政年的情況不一樣,他是你大哥的親信,是貴久大人為了扶植你大哥而特意提拔的人,否則憑他的資歷和戰功是沒有資格封國的。因此他對這次戰爭所負的責任和廉田政年完全不同,政年只要做好本分的工作就可以了,而川上久朗卻要為最終的勝負負責。因此他不會只局限於簡單的執行命令,而會根據你大哥的整體戰略和具體情況來相應的調整戰術。根據我們的推測,你大哥的整體戰略是將我們困在南九州以外的戰場上,那麼是在這裡拖住我們還是北九州拖住我們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而通過那些被快速攻克的小城,我們已經給了川上久朗一個信息——那就是由於毛利兩川一系的加入,我們在中國擁有情報上的絕對優勢,依靠這些優勢我們可以輕易的攻克任何一座城堡。”  “可是我們只能輕易攻克那些小城呀,隆景大人不是說他也拿且山城沒有辦法麼?”  “川上久朗又不知道,他駐守且山城只有不到一年時間,那有隆景大人了解且山城的具體情況。現在擺在川上久朗面前的難題是冒這全軍覆沒的危險繼續留守且山城,還是保存實力率兵退回九州。如果他和廉田政年的立場一樣,那麼他大概會嚴格的執行命令,繼續死守且山城,即使因為對且山城的了解不夠而導致落城也不會影響他武人的榮譽。可是他是你大哥的親信,需要為整場戰役的勝負負責,而保存一支強大的兵力顯然比困守孤城更能幫助你大哥取勝。更何況在這裡拖住我們和在北九州拖住我們的意義是完全一樣的,而且在九州他們的補給線縮短,反而更容易作戰了。”  “要是他就是不走呢?”  “那是最糟糕的情況,為了以後的作戰,必須攻克且山城,如果他執意不走的話,我們將不得不發起強攻,不但浪費時間,還要浪費寶貴的兵力。”  ……  事實證明島津櫻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就在七月五日深夜,越來越認為且山城不夠安全的川上久朗,連夜率領部下悄悄撤離了且山城,登上了停靠在且山城南海岸線上的運輸船。當六日清晨,島津櫻率部到達且山城下時,且山城內只剩下了插滿城頭的旗幟和一地的雞鴨牛羊。  “……真是後悔呀,早知道他跑的這麼幹脆,昨天夜裡就該派人來偷襲。”看著空蕩蕩的且山城,修遠感慨道。       第三部 第十八章 登陸九州    “輝熊,通知你師傅今晚的軍議他要參加。”  “遵命”  七月六日夜,北軍諸重臣在剛剛奪取的且山城召開了軍議。  ……  “老大現在應該要渡海了吧?”前田慶次問出了壓抑許久的問題。  “沒錯,慶次現在也有戰略眼光了嘛~”修遠戲謔道。  “老大……”  “不過在渡海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雪虎,出來吧。”  “是。”  “隆景大人,聽說毛利家有一支出色的忍者力量外聞里。”  “修遠大人謬讚了。”  “隆景大人,你可以調動他們麼?”  “只要有這個需要,我可以立即進行聯絡。”  “那就多謝隆景大人了。雪虎,現在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辦。”  “請主公吩咐。”  “雪虎,你要多長時間可以徹底清除島津義久布置在這裡的忍者和眼線?”  “這裡是指?”  “整個中國地區。”  “如果有外聞里的全力幫助,大概要十天左右的時間就夠了。”  “要這麼久麼?我們不是已經將島津義久的勢力全部清除出這裡了麼?”  “正是因為島津義久的勢力已經被全部清除,我才敢承諾可以用十天的時間拔除對方的全部忍者和眼線。”  “……時間太長了,等不了那麼久。我最多只能給你三天的時間,能做到什麼程度?”  “三天的話,只能破壞島津義久留在這裡的情報系統,消滅部署在關鍵位置上的忍者和眼線。”  “不行,三天以後,不能再有任何情報從這裡傳往九州。”  “……那光靠忍者是做不到的。”  “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說。”  “由於三天時間是無法徹底清除所有忍者和眼線的,要隔絕情報的外傳就只能限制出海了,那就只有派遣士兵嚴格看守各地的碼頭、港口和海岸線了。”  “大概要多少人?”  “至少五千人,可能更多。”  “要多少天?”  “從三天以後開始,看守七天就可以了。”  “……雪虎,如果從現在開始就嚴密看守海岸線的話,是不是可以保證沒有信息外傳?”  “普通士兵是攔不住受過嚴格訓練的忍者的,他們只能對付一些被收買的眼線,因此只有在三天以後,我們清除了潛伏在這裡的忍者,派遣守衛才管用。”  “……那一切就交給你處理了。鷹作,你從肥後軍團中選擇五千精幹部隊協助雪虎看守海岸,半藏、忠勝等人都幫你好了。”  “遵命。”  “喂,修遠為什麼把鷹作和肥後軍團中的精銳留下來做這種事情,太浪費啦。”島津櫻提意見道。  “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鷹作還有重要的任務。”  “是什麼?”  “聽我慢慢說,輝元大人在兩天前已經在吉田郡山城集結了四萬七千人的大軍,而秀光等人徵集部隊的工作也大體完成了。這些軍隊論個人戰鬥力大概還不錯,不過卻無法跟上我們的戰鬥節奏,因此需要進行一番訓練。我打算讓這些部隊在三天之後全部集結到櫻尾城,開始戰鬥訓練。等鷹作完成封鎖海岸的任務以後,再率領肥後軍團的精銳去訓練這些士兵。”  “修遠,現在那有時間好整以暇的進行訓練嘛~”  “不進行訓練的話,拉上戰場不聽號令也是沒用。而且我們現在的渡海進攻也只是佯攻,剛好有時間訓練一下新徵集的部隊。”  “這就是你要徹底封鎖消息的原因?”  “是啦。鷹作,你大概有二十天到二十五天的時間進行訓練,重點訓練戰術配合,和讓他們可以理解並服從軍令,明白了麼?”  “清除了。”  “賢秀,你去調集渡海船隻,三天之後,我們立即渡海。”  “要多少船隻呢?”  “一次夠渡五千人就可以了,反正一個來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遵命。”  ……  七月十日,島津櫻率領北軍主力離開了且山城,登上了前往豐前的運輸船。  由於長尾雪虎率領手下的忍者對留在中國地區,仍然效忠於島津義久的忍者的圍剿,從七月八日開始,南軍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中國的情報。而布置在伊予的情報網,早在和島津櫻破臉之後就被一網打盡了,此刻對南軍諸將而言,北軍的動向已經成為了一個無法解開的迷題。一時之間冒出了無數對北軍行動的推測,島津家首席大將北九州守備大將新納忠元的推測更是得到了多數同僚的肯定。新納忠元推測北軍會繞道四國伊予,在日向、豐後一帶進行登陸,建議在日向、豐後一帶布置重兵進行防禦。由於南軍主力部隊還沒有完成徵集,因此島津義久從豐前抽調了大批軍隊前往日向豐後一帶進行防禦,僅在豐前留下了三千守軍。  然而就在調往豐後前進的南軍部隊剛剛前進到城井谷地區時,就傳來了島津櫻率部在豐前登陸的消息。一時沒有防備的豐前守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北軍精銳的追擊之下,豐前守軍僅僅保住了小倉城,根本無力阻礙北軍在豐前的登陸行動。前往豐後的南軍部隊連夜趕回了小倉城,不過北軍主力已經分批登陸成功,並且小倉城西北方向修築了大營。  對北軍行動的錯誤估計使得南軍在豐前戰場失去了主動,在之後的幾天戰鬥中,北軍順利攻克了小倉城周圍的幾座城堡,對小倉城進行了合圍。  做出了錯誤判斷的新納忠元被召回內城,由府內城的北九州副統領伊集院忠棟和率兵退回九州的長門國主川上久朗共同負責北九州的防禦。長門軍、筑後守軍、豐後守軍等數支部隊很快就在伊集院忠棟和川上久朗的命令下聚集到了豐前地區。  只擅長文書工作的伊集院忠棟根本無法勝任交給他的任務,就索性將指揮作戰的權限全部交給了川上久朗,自己繼續留在府內城看守島津義弘。      第三部 第十九章 豐前作戰    小倉城是修築在半島之上的堅城,僅靠城池西面的陸地與九州相連,其他三面除了城北的港口外多是礁石淺灘,無論從那個方向發起進攻都難以攻克。七月十日夜,當北軍主力剛剛渡海侵入豐前,當時小倉城一帶只有三千守軍,還分布在沿海的多處據點,一時無法對北軍的進攻形成有效的抵抗。所幸小倉城地勢險要,北軍主力又忙於渡海和修築大營,沒有對小倉城發動猛攻,當一天之後,原小倉城守將伊集院忠實率領增援豐後的軍隊返回小倉城後,小倉城已經沒有隨時陷落的危險了。  ……  七月十一日夜,北軍大營,北軍的幾名重臣正在閒聊。  “老大,前夜為什麼不抓緊時間攻克小倉城?那時小倉城內只有不到兩千的守軍,而且還沒有上的了台面的大將,只要我們努力一下一定可以攻克的。”前田慶次抱怨道。  “慶次,不用抱怨了,過兩天自然有你出戰的機會。而且小倉城這種沒用的城池,費勁攻克它幹什麼?”高修遠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沒用?修遠,為什麼?”島津櫻不解的問道。  “櫻,我問你城池的是做什麼的?”  “……當然是防禦進攻用的了。”  “那為什麼要防禦進攻呢?”  “……這個,因為想保護什麼東西吧?”  “那不就對了,你看小倉城除了能保護一個荒蕪的半島還能幹什麼?”  “不是呀,小倉城內的守軍負責這裡整個地區的。”  “是麼?那他們能奈何的了我們麼?”  “修遠,要照你的說法所有城池都沒用了。”  “那可不是,我見過城池,只有這個是最沒用的。”  “為什麼,它遠比一般的城池更難攻克?”  “櫻,你說它為什麼難以被攻克?”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小倉城地勢險要,而且只有一個方向可以發起進攻。”  “這就是它的毛病了,任何一座城池都會選擇險要的地形修築,不過唯獨小倉城是進去難出來也難。小倉城僅靠城西狹窄的陸橋與陸地連接,只要在陸橋的出口處設置防線,只用兩三千人,就可以把小倉城內的士兵全數封死在城裡。”  “小倉城真的這麼一無是處麼?”  “……如果作為水軍的據點來說,還是不錯的,防禦也是一流,不過在沒有強大水軍支持的前提下,並不適合做防禦據點。”  “老大打算把豐前守軍封死在小倉城裡面?”  “……不想你象的那麼簡單,其實我打算……”  “老大你還真狡詐。”  ……  七月十三日,川上久朗率領數日前從小倉城退往筑前的軍隊和筑前守軍共一萬五千人來到了小倉城西面的戰略要地。為了阻礙川上部對小倉城的增援,北軍主力在小倉城與川上部之間設立了大營,並派遣高橋紹運率領一部士兵封鎖了小倉城的出入通道。  從十三日到十七日的五日內,川上久朗部天天與北軍交戰,不過往往只是剛剛接觸就迅速退兵……  “修遠,川上久朗好像有陰謀。”  “我也有我的陰謀,不用管他,我們將計就計。”  “恩,你好像很有把握?”  “從豐後來的援兵早就該到這一帶了,卻一直沒有出現,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川上久朗大概也看出來小倉城的不足,想要把小倉城內的守軍救出來。打算用他的部隊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再由豐後來援兵救出小倉城內的守軍。不過我早有對策。”  ……  七月十八日,川上久朗部再次對北軍大營發動了攻擊,似乎忍無可忍的北軍的主力僅僅留下了一部看守小倉城的守軍後,就在島津櫻的率領下傾巢而出突擊川上部。不過川上久朗還是想幾天前一樣,一看到北軍離開大營,就倉皇撤退,完全沒有一點要與北軍主力要交戰的意思。不過這次北軍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有再次退回大營,而是緊緊的咬上了川上部,追了上去……  就在北軍主力漸漸遠離大營之後不久,從大營東南方開來了一支人數在七八千人上下的軍隊,直奔北軍大營而來。不過靜悄悄的軍營里似乎沒有一個人,對逐漸逼近的軍隊毫無反應。這支部隊並不是以北軍大營為攻擊目標的,只是對大營射了一通火箭,就從大營的東門前沖了過去。  這支部隊是從豐後守軍種抽調來加強豐前一帶防守力量的軍隊,在川上久朗的授命下瞅准了北軍主力離開空擋,從封鎖小倉城的守軍背後發起攻擊,以救援被困於小倉城內的守軍。  這支部隊的行動一直很順利,小倉城西南方的北軍大營內沒有半個人出現阻礙的他們的行動,封鎖小倉的北軍守軍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也很快的撤出了陣地。眼看川上久朗交代的任務就要順利完成了,負責指揮作戰的高級武士上田信興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刻,發生了異變,從本該空無一人的北軍大營中突然衝出了一支鐵騎,浩浩蕩蕩的就沖豐後軍背後沖了過來。當上田信興還沒有弄清除怎麼回事的時候,前田慶次所率領的鐵騎已經衝到了豐後軍後陣士卒們的面前。無力抵抗鐵騎衝擊的豐後軍士卒倉皇的向身後的同僚中逃竄,造成了更大的混亂,最終豐後軍全部陷入了混亂之中。為了避免全軍覆沒的慘劇,上田信興只得率領陷入混亂的豐後軍退往身後的小倉城,以求整兵再戰。雖然逃脫了鐵騎的突擊,但是救出小倉城守軍的任務卻完全失敗了,不光如此還又搭進去了數千人的軍隊。從而使得小倉城內的被困軍隊達到了一萬五千人,雖然小倉城內的糧草儲備充分,在半年都無須為糧草擔心,但是大批的軍隊被困小倉城,對被來就捉襟見肘的北九州戰線無異於雪上加霜。  由於小倉城內有大批軍隊被困,南軍在豐前戰場已經完全失去了戰略上的主動性,只能被動的防禦北軍的進攻,以拖延北軍進入南九州戰場的時間。      第三部 第二十章 奇襲南九州    北軍主力在豐前的活動一直持續到八月初,由於大批部隊被困於小倉城,川上久朗部在北軍的攻勢面前僅能進行被動的防守。為了緩解豐前國的壓力,府內城的伊集院忠棟再次從豐後抽調了數千守軍前往豐前……  八月五日夜,北軍大營“隆景大人,以後的十天就拜託你了。”高修遠對小早川隆景吩咐道。  “請修遠大人放心,只有十天的時間我還是可以應付的。”  “兵力夠麼?”  “沒什麼問題,封鎖小倉城有三千人已經足夠了,經過了一個月的攻擊南軍的其他諸部也沒什麼勇氣主動出擊。”  “那我就走了,請隆景大人萬事小心。”  在對小早川隆景囑咐完以後,修遠就率領最後一批軍隊登上了返回中國的船隻,只在大營內留下了一萬五千人的小早川軍。  ……從八月一日起,每天深夜都往返與中國與九州的運輸船就開始了滿載士兵的運輸工作。為了從豐前秘密將北軍的主力部隊調回九州,整個運輸工作持續了整整五天。其間為了填補北軍主力撤走所帶來的空缺,將從小早川領徵集的一萬兩千人調集到了豐前,與小早川隆景原先統帥的三千人一同留在了豐前。按照戰略部署,留在豐前的小早川隆景需要用手中的兵力糾纏豐前的南軍部隊十天以上,使得預計在豐後佐伯地區登陸的北軍主力軍團在登陸過程中不遇到什麼阻礙。而北軍的其他將領則率領從豐前撤出的北軍主力部隊匯合在櫻尾城一帶進行北軍其他部隊,進入四國島伊予國,從伊予西岸做船登陸九州。由於一個月來進行的情報封鎖,使得島津義久完全無法偵察北軍的動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北軍主力在豐後的登陸將毫無阻礙的進行。  八月九日,島津櫻、高修遠率領北軍主力重新回到了櫻尾城,花費了一天時間對全軍進行了重新編制,將聚集在櫻尾城內的八萬大軍劃分成了本陣和三個軍團。  本陣:主營部隊四千人、鐵騎隊一千人,共五千人,由島津櫻親自指揮。  第一軍團:肥前軍團一萬人、肥後軍團八千五百人,共一萬八千五百人,由池田鷹作指揮。  第二軍團:毛利兩川一系動員兵三萬五千人,由吉川元春指揮。  第三軍團:伊予軍團七千五百人,周房、伊予等地的動員兵,以及河野氏、西園寺氏組織的部隊,共兩萬一千五百人,由蒲生秀光指揮。  (先前參戰各部隊的兵源損失,從櫻尾城周邊的動員兵中抽調補充,使得各備隊到保持著滿員狀態。)  八月十三日,北軍主力部隊八萬人到達了伊予國西岸的宇和島地區。為了可以將龐大的軍隊從四國運送到九州,高修遠通過各種手段徵集了可以一次運送兩萬五千輕裝士兵的船隻。集結在宇和島地區地區的北軍主力八萬人和各種裝備輜重,只要來回四趟就可以全部運送過海了。  “秀光,今夜你率領第三軍團第一批登陸,之後迅速向日向方向發動進攻。”  “遵命。”  “鷹作,你率領第一軍團第二批登陸,你們的攻擊目標是登陸地點以北的府內城。據我所知島津義弘大人還在府內城,如果能見到他會對我們日後的作戰大有幫助。”  “遵命。”  “元春大人,您和我們一起最後登陸吧?”  “好的。”  ……  八月十三日入夜時分,蒲生秀光率領第三軍團登上了停靠在岸遍的大批運輸船……  由於北九州四國的主要防禦兵力都聚集在了豐前國,新徵集部隊又都集結在了島津義久麾下,進行對肥後的侵攻,因此在佐伯地區根本沒有什麼守軍。而且負責北九州防禦的伊集院忠棟和川上久朗,都認為島津櫻已經將攻擊的重點放在了豐前,根本沒有考慮過島津櫻在豐後發動攻擊的可能性,僅有的少量守軍也都對自己的任務心不在焉。  托佐伯守軍不負責任的福,在午夜時分靠岸的第三軍團在登陸戰中沒有遇到一點有效的阻礙。蒲生秀光在派遣一個步兵備隊攻克了佐伯城之後,就率領第三軍團餘部的兩萬一千人繼續擴大登陸戰的戰國,開始向日向國推進。  ……  將近黎明時分,第二批登陸的第一軍團在池田鷹作的率領下踏上了九州的陸地,在確認了蒲生秀光已經率部進入日向之後,池田鷹作立即開始了向府內城的行軍。  經過了不到半天的急行軍,池田鷹作已經率領第一軍團一萬八千五百人到達了府內城城下。就在不久前,駐守府內城的伊集院忠棟剛剛得知了北軍在佐伯地區登陸的信息。  為了增援豐前戰線,伊集院忠棟已經將豐後的大部分守軍都調動到了豐前,府內城此刻也只有一千多人的守軍,而且守將伊集院忠棟還是一個不通作戰的文官,根本無力抵抗北軍大軍的攻擊。在池田鷹作的逼近下,伊集院忠棟做出了一個令他後悔終生的決定(如果他還能後悔的話)——留下少量士兵應對池田鷹作,自己率領剩餘的部隊押送島津義弘向豐前撤退。  可惜,衝到府內城下的池田鷹作很快就發現了他所面前只是空城一座,便立刻派遣本多忠勝率領第一軍團所轄的騎兵,六個備隊三千人順著伊集院忠棟的足跡進行追擊。中午時分,本多忠勝率領騎兵在距離府內城北二十里地的大道上追上了伊集院忠棟的部隊。不足千人的軍隊,碰上三倍數量的騎兵會有什麼結果是不言而喻的。跟隨伊集院忠棟的士兵也不是什麼精銳部隊,當然被殺的四散而逃,伊集院忠棟本人也在混亂中被殺。所幸在出戰前,池田鷹作曾經吩咐過本多忠勝不得傷害在伊集院軍中的島津義弘,本多忠勝才沒有命令部下對伊集院忠棟的潰兵趕盡殺絕。  很快本多忠勝從敗兵中找到了島津義弘。  “怎麼,連小妹都要抓我麼?”義弘向本多忠勝質問道。  “我家主公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請你去談談。”  “我如果不願意跟去呢?”  “這個?”  “我不會跟你去的,我還有我的部下,如果想殺我就動手吧。”島津義弘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  “大人,怎麼辦?”一名騎兵向本多忠勝問道。  “由他去吧,我想主公是不會同意我們傷害義弘大人的。”  “可是。”  “我們回去吧。”  ……       第三部 第二十一章 轉戰肥後    八月十四日,花費了整個白天的時間,北軍的餘部和各種裝備輜重終於被運送到了豐後佐伯地區。當晚,在派遣一個步兵備隊占領了府內城之後,池田鷹作率領第一軍團的餘部返回了登陸地點。  “鷹作,我二哥怎麼樣?”島津櫻對率兵返回的池田鷹作焦急的問著。  “義弘大人一切都好。”  “那二哥人麼?”  “義弘大人放心不下他的部下,因此在獲得自由之後就離開了。”  “二哥一定在生我的氣。”  “櫻,不要亂猜,義弘大人擔心自己的部下也很正常。”修遠在一邊安慰道。  “不是的,二哥一向對我很好,即使擔心部下也不會連見我一面都不見。”  “櫻,義弘大人和部下分開很長時間了,擔心他們也很正常,而且你又沒什麼危險……”  “修遠,你說二哥是不是不滿我的行為。”  “……他大概很矛盾吧?”  “很矛盾?”  “義弘大人大概即不滿義久大人的行為,又不願公然反對貴久大人的遺言,因此索性選擇脫身事外,所以他才會拒絕和我們見面。”  “那二哥會有危險麼?”  “應該不會吧,義弘大人武藝高強又智謀深邃,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應該不會遭遇危險才對。”  ……  安慰好島津櫻後,修遠開始了對今後戰略的籌劃。如此順利的登陸,使得疑心病重的修遠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否已經踏入了島津義久所埋設的陷阱。不過連府內城和伊集院忠棟都放棄了,似乎又不像是陷阱……  “主公。”池田鷹作喚醒了發呆的修遠。  “鷹作,有什麼事?”  “主公,我們已經成功登陸了,下一步要向那裡進攻呢?”  “你說呢?”  “憑藉我們手中的兵力,無論向那個方向進攻都可以取得輝煌的戰果。向北進攻,我們可以和小早川大人一起夾擊川上部;向南進攻,可以一路突破南軍防守力量薄弱的地區,直接威脅內城的安危;向西進軍,可以增援肥後的守軍,抵禦南軍的進攻。”  “那你認為我們該向那個方向進軍?”  “我軍有八萬大軍,足以同時朝三個方向進攻。”  “你建議我們三路進軍?”  “是的,同時向這三個方向進攻將可以取得巨大的戰果,向南進攻的部隊可以分散在肥後的南軍主力,向北進攻的部隊可以和小早川大人一起重創川上久朗部,而向西進軍的部隊也可以解除我軍在肥後的危機。”  “……我打算儘快結束這裡的戰亂,按你的計劃我們是可以取得相當的優勢,但是要將這些優勢轉化成勝利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可是我們沒有這些時間來採取這種穩妥的戰術,如果我們不能儘快結束內亂,隨時都會有外來勢力對我們發動進攻。如果碰到這種情況,那麼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交出權力來的乾脆。”  “……”  “我打算兩路進軍,蒲生秀光率部繼續向南推進,占領日向全境,剩餘的部隊全部向西進軍,救援肥後戰局。至於豐前的川上久朗,反正有隆景大人進行牽制,我不打算理會他。而且不對川上久朗用兵,還可以迷惑島津義久,使他錯誤估計我軍登陸部隊的具體數量。如果運氣好的話,在肥後我們就可以一舉解決島津義久,即使運氣不夠好,在占領了日向,控制肥後全境之後我們也能逼迫島津義久進行決戰。”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將失去重創川上部的機會,義久大人手中至少還有七八萬軍隊,加上豐前的三萬多人,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總兵力,我們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小倉城內的部隊是暫時出不來的,川上久朗的兩萬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趕到這裡,即使能趕到,隆景大人的軍隊也可以和我們匯合,在兵力上我們應該不會處於劣勢。至於風險,其他勢力參與這裡的戰事才是我最擔心的危機,速戰速決是唯一屏除其他勢力參與的辦法。”  “我清楚了。”  “還有,占領府內城和佐伯城根本沒什麼意義,你立即派人傳令留守府內城的軍隊向肥後前進,另外將佐伯城守軍併入第一軍團。”  “遵命。”  ……  八月十五日,北軍主力(本陣、第一軍團、第二軍團)近六萬人的軍隊離開了佐伯地區,踏上了馳援肥後的征途。而此刻,在人吉城下統帥大軍的島津義久也剛剛從忍者手中接到了北軍在佐伯地區登陸的消息。  在得知小妹已經接近南九州以後,島津義久不禁沮喪異常。自從一個月前,完成了對九州全境的總動員之後,島津義久就率部開始了對肥後的侵攻。無奈守備肥後的犬童賴安和岡本賴氏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將,而且以人吉城為首的幾座大城都早已做好了防禦準備。考慮到日後還要通知肥後,義久也不敢在肥後的鄉村進行規模太大的破壞行為,使得持續了近一個月的攻勢幾乎沒有任何效果。如今北軍的大軍又在佐伯地區突然登陸了,使得義久在南九州所具備的戰略主動在一夜之間喪失殆盡。為了守備缺乏防禦的薩摩、大隅島津義久必須從肥前調集部隊去迎擊北軍的南下部隊(日向已經來不及組織防線了。)同時島津櫻義久必須把散布在肥後的各支部隊迅速收攏,以免被隨時可能出現的北軍大部隊襲擊。  八月二十日,北軍主力到達了肥後八代城,就在兩天前,最後一支南軍部隊經過八代城,退往了人吉城下的南軍營地。  “不用進城了,繼續向人吉城挺進。”接近八代城後,修遠命令道。  “遵命。”  “向守備隈本城的岡本賴氏傳令,命令他立即率領隈本城的守軍向人吉城方向進軍。”  “遵命。”  修遠準備率領手中的部隊在人吉城下與島津義久展開決戰,一舉擊潰島津義久,結束島津內亂……       第三部 第二十二章 決戰前夕    雖然高修遠打算在人吉城下與島津義久展開決戰,但是義久本人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意願,當島津櫻、高修遠率領北軍主力趕到人吉城下時,島津義久已經率部撤向了薩摩。  “修遠,要追上去麼?”  “我看還是算了吧,誰知道你大哥是不是採取釣之野伏戰術?”  “那要怎麼辦?”  “……為保險起見,集中部隊,準備進入薩摩與你大哥進行決戰。”  “大決戰麼?”  “……很華麗吧?”  “恩。”  “其實我是想用遭遇戰來解決問題了,為了迷惑你大哥,我還特意在登陸以後不動用主力部隊,不過看來你大哥根本不打算給我這個取巧的機會了。”  “恩,大哥也是很狡猾的。”  “來人,傳令我軍目前在九州的所有部隊,全數向人吉城靠攏。”  “也包括豐前的小早川大人麼?”  “通知小早川大人,如果可能的話,也率部來人吉城匯合。”  “遵命。”  ……  八月二十日,高修遠大開人吉城武器倉庫,取出倉庫內庫存的大批火槍、踏弩裝備給城下的各支部隊。  八月二十一日,八代城守將犬童賴遠率八代城守軍一千七百人到達人吉城。  八月二十二日,隈本城守將岡本賴氏率隈本城守軍兩千五百人到達人吉城。  八月二十三日,高修遠將八代城守軍、隈本城守軍與人吉城守軍共八千人合併組成第四軍團,由犬童賴安統帥。  八月二十七日,第三軍團軍團長蒲生秀光率領攻取日向的第三軍團兩萬人趕到人吉城。  九月二日,被派往肥前整頓防禦和聯絡肥前豪族的鍋島直茂率領佐嘉、平戶城守軍七千餘人以及肥前諸豪族私兵七千餘人,共一萬五千人到達人吉城。  ……  “直茂,看來你在肥前的行動十分順利嘛。”在當天晚上的重臣會議上,修遠向鍋島直茂問到。  “是最近幾天一切才變順利的,之前只能維持住局勢罷了。”  “簡單講一下你在肥前的遭遇吧,我們也好了解一下你帶來的軍隊究竟有多少戰鬥力和忠誠心。”  “是,自從六月十二日,我從主公這裡接到了命令我去整頓肥前防禦,並聯絡肥前各家豪族討伐島津義久的命令之後,我就立即動身前往肥前。十七日,我到達了肥前國佐嘉城,將主公的勒令書交給了佐嘉城城代松島忠興,看到主公的勒令書後,松島大人表示將要全面配合我的工作。之後,我又向肥前其他重要城堡的城代傳達了主公的命令,以平戶城城代蒲生秀和為首的眾城代都在三日內對我的命令表現出了絕對支持,並迅速在各自的轄區內開始了動員。肥前諸豪族勢力雖然也在同時開始動員私兵,但是他們對主公的勒令卻沒什麼理會,只是守在自己的領地之內。”鍋島直茂講道。  “這麼看來島津義久也對這些豪族發出了勒令。”修遠插嘴問道。  “是的。”  “知道是什麼命令麼?”  “和主公的命令相差無幾,只是目標不一樣了。”  “他們是從六月二十日開始動員的?”  “是的。”  “大概動員了多久?”  “快的十天,慢的半個多月。”  “也就是說七月十日以後,肥前的所有勢力都完成了動員?”  “正是。”  “今天是九月二日,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呀,你都在做什麼呢?”  “這些日子我都在勸說肥前的諸豪族加入我方。”  “這樣呀,前兩天剛剛勸說成功麼?”  “是的,所以我馬上率領大軍趕了過來。”  “……真是好巧呀。”  “事實上是自打主公在佐伯地區成功登陸以後,肥前的豪族勢力才表現出原因加入我方的意思。當主公將人吉城下的逆軍趕走之後,他們終于堅定了加入我方的信念,在幾天前接到召集我們趕往人吉城的軍令後,就急忙整軍趕到了這裡。”  “直茂,你是看好我軍能獲勝才趕來的吧?”  “不,我一直對主公忠心耿耿。”  “直茂,你是聰明人,人能為己謀也不是什麼罪過。不過,我希望你不要算計的太多,最後反倒把自己算進去,那就可惜了你的聰明腦袋了。”  “主、主公,您說什麼?”  “你之前採取騎牆態度我不怪你,不過你最好不要做出陣前反水的愚行。”  “屬下不敢。”  “……最好這樣,現在任命你為第五軍團軍團長,去賢秀那裡取編制表。”  “遵命。”  ……  “修遠,這個鍋島直茂擺明是算到我們獲勝的機率比較大才帶人過來的。”等鍋島直茂離開後,島津櫻抱怨道。  “我知道呀。”  “那你還讓他做軍團長。”  “只能派他去,其他人指揮不動那些豪族的私兵。而且直茂也是個人才,我希望可以獲得他的忠誠。”  “可是他要是臨陣倒戈怎麼辦?”  “第一,他應該不敢;第二,他即使敢,也成功不了,賢秀已經將忠興、秀和等忠於我們的將領安排在了第五軍團的關鍵位置,足以監視鍋島直茂。”  “原來如此,那你打算多會向薩摩進軍?”  “再等兩天,等隆景大人到了以後,我們立即出發。”  九月四日,小早川隆景率領麾下部隊一萬三千人到達人吉城。修遠將這支部隊編制為第六軍團,小早川隆景任軍團長。  九月五日清晨,島津櫻、高修遠率領北軍七部(本陣:五千人,第一軍團:一萬八千人,第二軍團:三萬五千人,第三軍團:兩萬人,第四軍團:八千人,第五軍團:一萬五千人,第六軍團:一萬三千人。)共十一萬四千人離開人吉城,向薩摩挺進。  九月六日上午,北軍前部與南軍在薩摩出水地區相遇,兩軍在簡單交戰後,各自後退與主力靠攏。  九月六日中午,北軍主力與南軍主力在薩摩出水地區形成對峙。  九月六日下午,雙方開始修築營地,準備第二天的決戰。  ……  “明天就是決定島津家統治權的日子了。”  “我們能贏麼?”  “天知道。”       第三部 第二十三章 出水合戰——序幕    九月七日清晨,當太陽的第一縷晨光灑向大地時,聚集在薩摩出水地區的南、北軍士兵在匆匆用完早飯後開始了戰前的最後一次準備工作。  火槍手忙著檢查火槍的槍管是否通暢,裝藥杆有無損傷,還有最重要的火藥是否出現了受潮的狀況;而弩手們則在檢查弩機的各個部位是否可以正常工作,箭矢的數量是否充足;弓箭手們則忙著檢查弓弦和弓臂。至於近戰部隊就不用向遠戰部隊一樣緊張的檢查武器了,作為身體延伸的刀劍和長槍一直都是可靠的夥伴,此刻只需在進行最後的擦拭就可以了。騎兵部隊是最忙碌的,他們不但要整備武器,還要餵食坐下的軍馬。而所有騎兵中最繁忙的部隊則是需要裝備重甲的鐵甲騎兵,穿著全身鐵甲的騎兵僅僅在雜兵的幫助下吊上披著馬甲的戰馬也幾乎耗盡了全部體力……(為了節省馬力,此刻騎兵們是由背後的繩索吊在馬背上的,等需要鐵騎衝鋒的時候再由他們身後的雜兵割斷繩索。)  “好在今天不是很熱,不然即使躲在樹陰下,時間一長也沒法戰鬥了。”前田慶次在馬背上嘀咕道。  “前田大人,主公命令你立即過去一趟。”一名傳令兵跑來叫道。  “知道了,你們好好待著,沒事別亂動。”慶次反手割斷了背後承載他體重的繩索,一邊撥轉馬頭,一邊對部下們吩咐道。  ……  “慶次,鐵騎都準備好了麼?”  “恩,老大你不會是為了問這個才讓我跑來的吧?這身鐵甲很重的。”  “找你來當然是有正經事,為了戰術上的需要,我剛剛決定將各軍團中的騎兵部隊抽調出來,臨時組建騎兵軍團,由你擔任軍團長。”  “老大,你現在才決定來的及麼?”  “沒問題,我抽調的是各軍團的獨立騎兵編隊,本身就是獨作戰單位,現在只是重新集中一下。”  “可是我還要指揮鐵騎。”  “沒關係了,讓鐵騎做騎兵軍團的核心好了。”  “那我還需要幾名副手,我一個人顧不過來。”  “我已經派了本多忠勝、神原康政等人去協助你指揮騎兵軍團,還需要什麼幫助麼?”  “我還要一小隊忍者負責傳令。”  “輝熊,派一隊忍者給慶次。”修遠吩咐道。  “遵命。”  “還有什麼要求麼?”  “……老大,你突然要組建騎兵軍團,有什麼目的呢?我總要知道你的想法,才好進行配合。”  “慶次,昨天的軍議你還記得吧?”  “當然。”  “你們推翻了我懷疑島津義久將採用釣之野伏戰術的推測。”  “老大,不是我不支持你,可是這次的推測確實不太可能,這裡的地形我們都非常熟悉,而且南軍在營地內也聚集了超過十萬人的部隊,想要再抽出可以伏擊我們的軍隊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總是懷疑島津義久還隱藏有一支伏兵。”  “老大你的疑心病還真重。”  “不是我疑心病重,實在是島津義久的兵力讓人懷疑,沒道理他出動的部隊還沒有我們多吧?”  “不是在小倉城內還封鎖著一支南軍部隊麼?”  “那才有多少人呀?總之我是不放心,組建騎兵軍也是為了有一支可以快速應對的機動力量,用來對付島津義久可能的伏兵。”  “我明白了,老大是讓我指揮預備隊。”  “沒錯。”  “這種任務根本應該交給鷹作,和我的性子不合嘛!”  “鷹作的第一軍團也將留做預備隊。”  “老大預備隊太多了吧?”  “我還嫌少呢,總之你是非常重要的預備隊,沒有我的指示,不准擅自行動就是了。”  “遵命~”  ……  很快從各軍團抽調的騎兵共八千餘人,就陸陸續續的聚集到了本陣右後方鐵騎所在的小樹林周圍,加上為鐵騎服務的雜兵,整支騎兵軍團聚集了近萬人的兵力。  另一支預備隊沒有像騎兵軍團一樣遠離本陣,在池田鷹作的率領下第一軍團隱藏在了本陣左後方不遠處的大營內。  “賢秀,傳令全軍,列鶴翼陣迎敵。”看到騎兵軍團整頓完畢之後,修遠對軍師山中賢秀下令道。  “遵命。”  接到命令後山中賢秀立即交來了幾名傳令兵,有條不紊的向他們傳達了軍令……  很快,依照山中賢秀的調令,五支軍團依託本陣所在的山坡列成一座氣勢恢弘的鶴翼陣。鶴翼陣的最右翼是鍋島直茂的第五軍團,在其左後方錯開半陣的位置是蒲生秀光的第三軍團。鶴翼陣的最左翼是小早川隆景的第六軍團,在其右後方是吉川元春第二軍團的厚重軍陣。以遠程部隊為主的第四軍團被布置在主陣的正前方,連接著左右翼的軍陣。  南軍沒有進行軍團化的編制,十萬多人的軍隊除了主陣的萬餘人由島津義久直接指揮外,其餘軍隊都通過四十多名侍大將間接接受島津義久的指揮。由於指揮系統異常的複雜,加上擔任軍師的伊集院忠倉做事也遠沒有山中賢秀的幹練,直到北軍依靠有利地形列好鶴翼陣之後,南軍還是一片亂糟糟的樣子。  “忠倉,別人都是越老越精明,你怎麼越來越廢物了呢?”看著逐漸失去了先機的島津義久,破例的對伊集院忠倉大罵道。  “少主,對不起,可是侍大將太多了,要一個一個傳達,難免會費些時間。”伊集院忠倉低聲的辯解道。  “他們比我們人還多,為什麼比你整頓的速度快的多?”島津義久質問道。  “這、這個……也許……”  “來人,直接傳達我的軍令,命令歲久統領左翼諸部,忠元統領右翼諸部。告訴他們,一旦有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的部隊,就無須再等待中軍命令,依次向立足未穩的北軍陣地發動攻擊。”島津義久下達著乾脆的軍令。  “少主,不能讓各部軍隊各自為戰呀。”伊集院忠倉勸說道。  “滾一邊去,等你個廢物整理好軍陣,我們已經敗了。”島津義久生氣的向伊集院忠倉喝罵道。  “主公……”伊集院忠倉還想進言,卻被島津義久粗暴的趕走了。  ……  “來人,最前方的是城井鎮房吧?”趕走了伊集院忠倉後,島津義久叫來了一名傳令兵。(註:大友氏滅亡以後,大友家未戰死和自盡的將領有不少人投降了島津家,城井鎮房就是其中之一,有感於島津貴久的兩次不殺之恩,他向貴久發出了誓死效忠島津家的誓言。)  “是的。”  “命令讓他向鶴翼陣的中心進攻。”  “遵命。”  ……決定島津家統治權的出水合戰忠於拉開序幕了,不過最先發起進攻的卻不是先列好鶴翼陣的北軍……       第三部 第二十四章 出水合戰——鍋島直茂的奮戰    在島津義久的命令下,以城井鎮房部為首的十數支南軍部隊,一窩蜂的向剛剛列好鶴翼陣的北軍沖了過來……  “好壯觀呀!”站在坡頂,以千里鏡看著蜂擁而來的南軍部隊,高修遠難得的感慨道。  “……喂,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麼?”島津櫻不滿的提醒道。  “確實很壯觀呀,光進行突擊的先鋒部隊就有超過了萬人的規模,這可不是經常能看到的場面。”  “確實如此,這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等等,現在根本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那現在該討論什麼問題?”修遠放下千里鏡奇怪的問道。  “當然是趕快下令,應對南軍的攻擊呀。”  “……用不著,這種瑣碎的事情由前方的軍團長應對就好了。象這麼大規模的戰役,如果什麼都問我們的話,我軍的行動就太過僵化了。”  “那我們身邊站這麼多傳令兵是幹什麼的?”  “當然是傳達軍令用的。”  “……?”  “軍議的時候你都在幹什麼?”  “……軍議有提到過這些麼?”  “你呀,軍議上有對軍團長的職責做過明確說明,他們的權限只在確定本軍團戰鬥層面的決策,任何牽涉到戰術層面的行動都必須接受總大將的調遣。列好鶴翼陣以後,他們的戰術任務就是守備戰線,至於怎麼對付衝過來的敵軍,那都是戰鬥層面的問題,當然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而不需要我們再做干涉。明白了吧?”  “那你就端著千里鏡在一邊看熱鬧麼?”  “冤枉呀,我是在試圖找尋南軍的漏洞。”修遠叫屈道。  “找到什麼漏洞沒有?”  “暫時沒有。”  ……  事實上出現漏洞的不是衝上來的南軍,而是列成鶴翼陣迎戰的北軍,問題出在了鶴翼陣最右翼鍋島直茂率領的第五軍團上。雖然北軍的精銳主力都沒有出現在鶴翼陣的第一線,但是相對於經過了一個月短期訓練的第六軍團小早川部,由肥前諸勢力臨時拼湊起來的第五軍團根本只是烏合之眾。也因此,剛一接戰這支小團體戰鬥力勉強夠格,卻幾乎沒有相互配合的軍團就被南軍最先衝上的幾支部隊沖的支離破碎瀕臨崩潰。  “來人,傳令鍋島直茂,告訴他務必保持防線的完整,如有必要,可以稍微後撤,重整防線。另外傳令第三軍團的蒲生秀光,如果第五軍團在他眼前崩潰,不得放第五軍團潰兵通過防線,一定要保持防線的完好。”在主陣看到右翼的第五軍團出現狀況後,修遠連忙叫來了幾名傳令兵,快速的吩咐道。  “修遠,是不是鍋島直茂不行了。”等幾名傳令兵策馬離開後,島津櫻焦急的問道。  “沒那麼糟糕了,第五軍團會出現現在的狀況在我的預計之中,能否撐住就要看直茂的能力了。”  “知道第五軍團會出狀況,你還把他們放在第一線?”島津櫻埋怨道。  “正因為知道第五軍團會出狀況,才特意安排他們在第一線的。即使崩潰了後面還有第三軍團頂著,而且第五軍團的兵力在出戰的五支軍團中排名第三,就算潰了也能消耗掉南軍不少攻擊力的。”  “修遠,這可不想你的用兵風格,我從不記得你曾經將任何一支部隊當做犧牲品,犧牲掉。”島津櫻不悅的說道。  “……我並沒有把第五軍團當作犧牲品的,即使整體缺乏配合,各個小作戰單位還有其內部默契的。即使作為軍團的整體崩潰掉,各支小部隊無論是退入第三軍團的防線間隙,還是投降南軍都是有機會生存下來的。而且我也想看看鍋島直茂的能力,他應該非常清楚麾下部隊的情況,如果能另這樣的部隊在混戰中保持不潰,那麼也說明了他有相當的能力。”修遠解釋道。  ……  不過前線的鍋島直茂卻沒有這樣的好心情,早在昨天的軍議上他就知道他要面對的狀況了,這是高修遠出給他的一道考題,考驗他是否是一個值得重用的人才。不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第五軍團的情況。從島津櫻所屬領地召集的部隊還算好的,他們之間還稍微有那麼一點配合,而且對他這個高修遠所任命的軍團長也還算服從。至於那些肥前諸多豪族勢力的私兵,在這兩方面就完全不行了,不但在戰鬥中完全不配合其他部隊,而且對他這個軍團長的服從度也是底的可憐,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這些私兵的戰鬥力還能到達一般水準。  “這麼短的時間,想獲得豪族私兵的尊重根本不可能,想讓他們學會配合也辦不道……,這麼看來也只能讓他們為自己奮鬥了。”  為了抵禦南軍的進攻,鍋島直茂在第五軍團的防區設置了三條防線,前兩道犬牙交錯的防線由豪族私兵構成,最後一條連綿的防線則由服從他的部隊構成。既然豪族的私兵完全不懂得和其他分隊配合,對自己的軍令也待搭不理,鍋島直茂便索性將他們從自己的真正的防線中剔除。雖然這樣做會使最後一條真正的防線變的十分薄弱,但是卻剔除了所有不安定因素的部隊卻有著更高的整體配合性,反倒不容易被攻克。而且被從整體防線中剔除的豪族私兵也沒有完全失去作用,夾在第五軍團整體防線與南軍進攻部隊之間的他們,為了生存下去只能在兩軍的夾縫中苦戰。就這樣,這些不懂配合的豪族私兵宛如河川中妨礙水流前進的尖石一般,夾雜在了南軍的攻勢之中,不但發揮了阻礙南軍攻勢的作用,還有效的發揮了這些部隊的戰鬥力。這有就是為什麼剛開戰,第五軍團就顯的險象環生的原因,前兩條防線,根本是刻意被南軍突破的。  當然採取這樣的戰術,風險也很大,一旦被包圍的豪族私兵臨陣背叛,不但將成降低第五軍團的士氣,還會成為南軍攻勢中的一部分。而且採取這種戰術,大大削弱了整體防線的防禦了,一旦有一點被突破,過於薄弱的防線將沒有任何被修補的可能……  所幸,鍋島直茂的運氣很好,大概是預感到島津櫻將取得島津內亂的最終勝利,沒有一家豪族的私兵採取了臨陣背叛的做法。而鍋島直茂十分柔韌的指揮,也使得第五軍團單薄的防線始終沒有被攻克……      第三部 第二十五章 出水合戰——重整防線 “看來直茂是想出應對的辦法了。”看這雖然混亂卻仍然保持著完整的右翼戰線,修遠在坡頂自言自語道。  “是麼?可是我看鍋島直茂的整條防線已經快要崩潰了。”島津櫻插嘴道。  “你說的基本沒錯,第五軍團已經到了極限,看來該採取一些措施了。賢秀,立刻傳令執行吧。”修遠放下千里鏡後,對山中賢秀吩咐道。  “遵命。”山中賢秀立刻叫來了幾名傳令兵,快速的吩咐著,同時從身後侍從手中抱著的木箱中抽出了幾封事先寫好的命令書交給了著幾名傳令兵。  ……  “修遠,什麼命令這麼複雜?”看著山中賢秀複雜的動作,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確實很複雜,不然也不用賢秀去下達命令了。”  “到底是什麼命令?”  “你仔細看看不就明白了麼?我又說不清楚。”修遠指著右翼戰線回答道。  順著修遠手指的方向,島津櫻仔細的觀察著右翼戰線所發生的一系列變化……  首先有所行動的是蒲生秀光所率領的第三軍團(三十四支步兵備隊共一萬七千人,六支騎兵備隊已經被抽調加入了騎兵軍團)。其中三十支步兵備隊在軍團長的命令下,以兩支備隊為一組,列成了十五座錯落有序的方陣,八座在前七座在後,方陣之間留有可以通過部隊的通道。剩餘的四支備隊兩千人則在方陣正後方百餘米的地方,圍繞著蒲生秀光列陣。  就在第三軍團改變陣型的同時,正在與南軍衝鋒部隊進行糾纏的第五軍團也展開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行動。  接到主陣的命令書後,鍋島直茂立刻下達了全軍總攻的命令。第五軍團防線上還在苦苦防禦的各部士兵在接到了鍋島直茂的命令後,立即對南軍部隊發動了猛烈的反攻擊。攻守形勢的突然逆轉也使得正在進攻的南軍各部,在作戰節奏上也出現了一時的停頓。而就在第一線進攻的南軍各部因重新調整攻擊節奏而出現短暫停頓的瞬間,已經擺出進攻姿態的第五軍團竟然開始了毫無先兆的撤退。而由於南軍在攻擊節奏上已經出現的停頓,不但沒能阻止第五軍團防線上的部隊進行撤退,連同之前被半包圍的各部豪族私兵都抓住了難得的機會,撤出了死地。  從防線上倉皇撤退的第五軍團有近半數部隊從在他們身後列陣的第三軍團右翼繞了過去,而剩下的人則從第三軍團各方陣之間的空隙穿了過去。看到眼看就要被擊破的敵軍從眼前逃了過去,使得負責進攻北軍右翼防線的南軍各部軍隊都倍感失落,而負責統轄這一部分軍隊的島津歲久更是惱火異常。  “誰也不許再發呆了,趕快都給我追上去,聽見了沒有,快行動……”  前線的幾名侍大將趕忙將島津歲久的怒火發泄到了部下的士兵們身上。在上司們的呵斥下,一度忘記了該怎麼辦的南軍士兵連忙尾隨第五軍團的敗兵,向列成了十幾個方陣的第三軍團沖了上去……  南軍的追兵與之前通過的第五軍團敗兵之間只有幾十米的間隔,但是這幾十米的距離卻代表著生與死。蒲生秀光在各方陣第一線配備的遠程部隊,此時發揮了作用,無數的火槍、弩箭、長短弓一齊輪番發射,將沖在第一線的南軍部隊打翻無數。與第一線的雜牌部隊第五軍團不同,以原伊予軍團為核心的第三軍團是北軍的主力之一,在裝備水平與人員訓練上都遠遠超越了鍋島直茂的第五軍團。僅僅在對第五軍團防線的進攻中略占上風的南軍部隊,在面對第三軍團時就顯出了他們的不足,一輪簡單的齊射就將南軍的攻勢瓦解了。最前方被擊退的幾支南軍部隊和後方衝上來的部隊攪在了一起,使得南軍對鶴翼陣右翼的攻擊完全停頓了下來。  藉助南軍陷入混亂的時間,蒲生秀光再次調整了全軍防線。列於後排的七個方陣在蒲生秀光的命令下迅速前進,插入了前排八個方陣之間的空隙,十五個方陣聯合組成了一座厚實而嚴密的整體防線。鍋島直茂也帶領在第三軍團防線的右後方重新集結起來的部隊,列成了緊密的楔型陣,布置在第三軍團防線的右端,以補充因第五軍團的撤退而顯得脆弱的第三軍團右翼防線……  “真厲害。”看著右翼戰線的變化,島津櫻感慨道。  “那是當然的,這可是我天才的想法。”修遠吹噓道。  “……”  “好吧,沒有賢秀嚴密的策劃和秀光、直茂合理的配合是無法達成的。”看到島津櫻不信任的眼神,修遠連忙解釋道。  “不過修遠,早知道會有現在的結果,為什麼還要用什麼鶴翼陣?難道真能消耗掉敵軍多少進攻力麼?”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首先,這樣做確實可以消耗掉敵軍不少攻擊力;其次,這樣也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第五軍團的戰鬥力;最後,有縱深的防線總是可以降低被突破的風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還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  “對,比較深層的目的。”  “是什麼?”  “你先觀察一下我們全軍的防線……”  “不要光看右翼,也注意一下左翼。”看著光注意觀察右翼防線的島津櫻,修遠提醒道。  “左翼沒什麼呀?”島津櫻反問道。  “比較一下左右翼防線之間有什麼區別。”  “區別麼?左翼防線還是老樣子,雖然遭受著猛烈的攻擊,不過沒有任何出現破綻的樣子。右翼嘛,合併以後也不錯,不過不夠厚重,看著很容易被突破的樣子。”  “不會那麼容易被突破的。不是讓你看這個,再看看……”  “喂,修遠,右翼防線和中軍之間的聯絡……”島津櫻突然驚叫道。  “你終於看出來了?”  “修遠,快讓人去補充那裡的漏洞,否則很容易被突破的。”  “不用擔心,這就是我的目的。”  “什麼意思?”       第三部 第二十六章 出水合戰——陷阱    “你仔細觀察一下出現漏洞的防線地區的地形。”修遠提醒道。  “……沒有什麼呀,只是略微有些凹陷。”仔細的觀察了一陣之後島津櫻回答道。  “這略微的地形凹陷正是我軍一切戰術的關鍵所在。”  “……?”  “昨天的軍議你真的有參加麼?”  “……太無聊了,所以……”島津櫻一邊玩著手指,一邊閃爍其詞的解釋道。  “你呀……,好在其他人都比較上心才不會出狀況。”  “……”  “算了,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雖然那裡地形上的凹陷只有很少的一塊區域,但是該區域內的部隊在與區域外的部隊作戰時卻要付出更多的戰鬥成本……”  “……修遠,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島津櫻打斷了修遠的講解。  “大概意思就是只要南軍為了突破我軍的防線而攻入這一地帶,我們就可以占據地形上的優勢,給予對方迎頭痛擊。”修遠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著。  “會那麼順利麼,這麼明顯的陷阱。”  “……這裡的地形雙方都非常熟悉,想用什麼高杆的陷阱根本做不道。而且我軍的防線之所以會出現漏洞,也是因為第三軍團為了掩護第五軍團的撤退在隊形變換中出現的,被認為是無意中造成的漏洞也十分正常。而且你大哥的選擇也不多,我軍的素質明顯在南軍之上,他如果不抓住現在的戰機,繼續這麼僵持下去,先撐不住的一定是他們。”  “我看不會那麼順利,而且你既然認為南軍會先撐不住,為什麼不選擇進行消耗戰,那不是更保險麼?”  “原因很簡單,我們能想到的,像你大哥這樣轉戰多年的名將一樣會想到,他如果沒有什麼對策就怪了。”  “……?”  “所以我還是認為你大哥會採用釣之野伏戰術,而且他還抽調了一支強大的部隊擔當伏兵。”  “這個我記得,昨天的軍議上你提起過,當時大家都認為有一定可能性,可是我們的忍者沒有在可能的範圍內偵察到任何有伏兵的跡象,不是已經推翻了這個假設麼?”島津櫻問道。  “雖然沒有偵察到,但是不代表沒有,說不定你大哥有什麼辦法可以隱瞞雪虎他們的偵察。”  “那用這種方法就可以防止可能的伏兵麼?”  “應該吧,雖然你大哥很可能採取釣之野伏的戰術,但是我們並不一定會上鉤,如果到時候我們成功的約束住了部隊,那麼釣之野伏戰術將完全失效,因此採取釣之野伏戰術的風險相當大。可是如果南軍能成功的在任意一點突破我們的防線,那麼我軍都將毫無懸念的被擊敗。這麼大的誘惑,你大哥沒道理不上當吧?”  “哼,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大哥就是不上當呢?大哥是注重戰場地形的。”  “……不一定偶,你大哥已經上當了。”修遠指著右翼的方向說道。  ……  就在島津櫻、高修遠等人說話的空擋,島津義久已經調遣最前線的分隊向北軍右翼與中軍之間的防禦缺口沖了過去。沖在最前面的南軍部隊正是在之前的戰鬥中一直與布置在北軍主陣正前方的第四軍團進行對峙的城井鎮房等部。接替他們戰鬥位置的,則是南軍中軍布置在第二線的作戰部隊,這些進行接替部隊也沒有繼續對峙,而是冒著第四軍團密集的箭雨展開了猛烈的進攻,使得準備派兵增援右翼防線的犬童賴安忙於應對,而無心顧及身邊防線出現的情況。  “來人,傳令犬童賴安,命令他只要管好自己的防線就可以。”發現中軍出現動搖後,修遠立即下令道。  “小花,你帶領近衛隊和主營步兵立即前往加強中部防線與右翼防線之間的銜接地帶。”  “傳令蒲生秀光,命令他調集第三軍團預備隊配合獨孤小花加強銜接地帶的防禦。”  “傳令前田慶次、池田鷹作,命令他們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  一系列的軍令從主陣傳達了下去,並被迅速的執行了起來……  “……你們不用跟去麼?”修遠看見身邊還剩下兩小隊近衛,奇怪的問道。  “獨孤大人命令我們留下來保護主公。”  “……隨便吧,前線也不少你們幾個人。”  ……  當獨孤小花和蒲生秀光率隊前往銜接部時,南軍的先鋒部隊剛剛在銜接部的防線上撕開了一條口子,並突入了凹陷地區。獨孤小花與蒲生秀光在防線就要被突破的最後關頭率兵從左右兩翼包圍了凹陷地區,並保持住了北軍戰線的完整性,雖然因此使得北軍防線變的崎嶇不平……  “目前為止很順利。”看到獨孤小花和蒲生秀光將從銜接處突破的南軍進攻部隊堵在了凹陷地區後,修遠放心的說道。  “……我看沒什麼用嘛,不是還是僵持麼?”島津櫻說道。  “那裡,即使靠小花他們勉強將漏洞補上,但是由於防線已經被突破了一部分,那裡已經成為了我軍防線的薄弱環節。”  “那又怎麼樣?大哥幾乎已經把戰場上的所有部隊都壓上來了,即使我們有什麼薄弱環節,他也再沒有兵力可以投入了呀。”  “不,他還有部隊可以動用,第一,你大哥肯定有可以用來抵抗慶次騎兵隊的預備隊,否則我們只要調動騎兵部隊對他的側翼進攻就可以解決戰事了。第二,我還是認為你大哥打算使用釣之野伏戰術,因此他一定還有一支伏兵可以動用。只要他放棄不了突破我軍防線的誘惑,就會動用這兩支部隊的。”  “即使真有什麼伏兵也不見得可以趕過來吧。”  “不,伏兵如果離戰場太遠將沒有任何意義,我相信南軍還有一支強大的部隊距離這裡很近。”  “不可能,我們的忍者都查過……”  “稟報主公,我們剛剛發現在戰場西方的海岸方向出現一支敵軍部隊,人數在三萬人以上。”一名忍者突然出現在了島津櫻和高修遠面前報告道。  “你看,我說對了吧?”  “怎麼可能……,他們是怎麼出現的?你們之前沒有仔細偵察麼?”島津櫻驚奇的問道。  “稟報主公,敵軍的軍隊一直呆在船上,剛剛才登陸,因此我們才一直沒有發現。”忍者解釋道。  “船上?我們早該猜到的,這裡距離海岸這麼近……”       第三部 第二十七章 出水合戰——全線反攻    “戰場西部的海岸?輝熊,這些部隊大概要多久可以趕到戰場。”高修遠向身邊的忍者頭子問道。  “根據我們的觀察,憑藉這支部隊的素質大概需要半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才可以趕到戰場。”長尾輝熊估算了一下後回答道。  “半個時辰呀?足夠我們展開行動了。賢秀,傳令犬童賴安,讓他做好第一軍團通過的準備。”  “遵命。”  “來人,傳令池田鷹作,命令第一軍團穿過第四軍團的防區,突破南軍中段,並由東向西開始攻擊。”  “傳令前田慶次,命他率領騎兵軍團繞過第三軍團、第五軍團,從戰場右翼突襲南軍側翼。”  “傳令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一旦南軍在接下了戰鬥中出現動搖,立即率領第二軍團、第六軍團從東向西掃蕩敵軍。”  “傳令獨孤小花,命令他在配合其他諸部擊潰凹陷地段內的南軍部隊後率部返回中軍。”  “傳令蒲生秀光、鍋島直茂,命令第三軍團、第五軍團在擊退眼前的敵兵之後,不必進行追擊,就在原地重整隊形,準備迎擊在西部海岸登陸的南軍部隊。”  ……隨著一系列命令的傳達,十幾名傳令兵陸續快速策馬奔出了主陣。  “賢秀呢?”看到本該對第四軍團進行傳令的軍師已經不在身邊了,修遠不禁奇怪的問道。  “賢秀說命令太複雜了,光靠傳令兵說不清楚,所以他親自跑過去了。”島津櫻回答了修遠的疑惑。  “……這樣呀?也好,反正也沒什麼複雜的軍令需要他傳達了,由最清楚作戰意圖的賢秀暫時負責第四軍團也能更好的貫徹我軍的作戰方針。”  ……  在山中賢秀進入第四軍團的陣地後,第四軍團就立即開始了重要的變陣工作。不同於剛才的第三軍團,是在沒有接戰的情況下從容變陣,此刻的第四軍團需要一邊與衝上來的南軍部隊進行交戰,一邊進行變陣工作。不過由於第四軍團所處的位置為連接左右翼的中間部分,防線並沒有很長,而且南軍主攻的方向是在其右側的地段,因此第四軍團所受的壓力並不是很大。在山中賢秀的指揮下,第四軍團首先將整體防線按部隊來源分成了三段(人吉城守軍、八代城守軍、隈本城守軍),之後在保持第一線防線完整的情況下將後方的部隊收縮成緊密隊形……  “修遠,第四軍團變成了三個梯形。”島津櫻叫道。  “賢秀的指揮真的很厲害,等會鷹作的部隊通過時他們還會變成長方陣呢……”  “主公,前田大人有軍令匯報。”正當修遠向島津櫻解釋第四軍團的隊形變化時,一名傳令兵跑上前來打斷了修遠的敘述。  “什麼事?”修遠略有不滿的問道。  “前田大人說鐵騎隊只能進行短距離的突擊,無法勝任繞過右翼防線對南軍側翼進行突擊的任務,因此前田大人請求主公對鐵騎隊的行動另做安排。”  “……是我的疏忽。這麼說鐵騎隊沒有隨其他騎兵一起出發,還待在小樹林內了?”修遠指著繞向右翼的騎兵群問道。  “是的。”  “那麼慶次本人是和鐵騎隊在一起麼?”  “是的,前田大人說他在鐵騎隊內更能發揮作用,所以將騎兵軍團的權利交給了本多忠勝和神原康政。”  “……傳令前田慶次,命令鐵騎隊原地待命。”  “遵命。”  ……  “修遠,在擔心什麼呢?”在傳令兵後,修遠依然愁眉不展,島津櫻不禁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希望忠勝和康政兩個不要出什麼錯就好了。”修遠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本多忠勝和神原康政不是都很能幹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他們二人獨立指揮作戰的機會不多,能不能勝任不好說呀。”  “慶次真討厭,把鐵騎交給別人指揮不就好了。”島津櫻抱怨道。  “算了,決定戰役勝負的關鍵在左翼,即使在右翼進行側擊的騎兵軍團出點小錯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影響,而且只是襲擊側翼這種簡單的任務,他們兩個應該也沒理由犯錯。”  ……  就在高修遠安排鐵騎隊的當口,池田鷹作已經將第一軍團的部隊從大營中拉到了第四軍團防線的正後方,並且在對應著第四軍團三個梯形陣兩個缺口處,布置了兩支排成錐型陣的突擊部隊(每隊三個備隊一千五百人),分別由戶次鑒連和高橋紹運指揮。看到第一軍團到達戰場後,山中賢秀立即開始了準備以久的隊形轉換,三個梯形陣的第一線部隊迅速的向後方收攏了回來。只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第四軍團的防線就打開了兩個巨大的缺口,同時三個梯形陣也變成了三個方陣,似的正與第四軍團進行交戰的南軍部隊一時間也被奇異的變陣嚇呆了。當南軍的幾名侍大將正要指揮部下抓住寶貴的機會突破第四軍團防線時,第一軍團早以做好突擊準備的兩支部隊已經從第四軍團防線的缺口處沖向了南軍部隊。已經奮戰了半天的南軍動員兵,對上一直在等待突擊機會的北軍精銳部隊,結果可想而知。很快大批缺乏體力與戰鬥技巧,只裝備有粗糙武器的南軍士兵,就被體力充沛、戰鬥經驗豐富、裝備著一流武器的北軍士兵所砍倒了。而南軍位於戰場中段的幾支攻擊部隊,則在還沒來得及轉換成防守隊形的時刻就被第一軍團突破了……  在擊潰了中段的幾支南軍部隊後,池田鷹作立即率領第一軍團開始了從東向西的掃蕩。首先遭殃的是突入凹陷地段的南軍部隊,為了突破北軍的防線,島津義久在這一點投入了上萬人的突擊力量。而在從北軍開始進行反攻,到中段戰線被突破的短暫時間中,島津義久只來得及從這一點撤出千餘人的部隊。在腹背受敵的狀況下,在低洼地作戰的近萬南軍部隊也很快崩潰了……  在第一軍團擊潰中段的南軍部隊並轉向西段的敵軍後,列成三個方陣的第四軍團也沒有閒著。山中賢秀一方面命令犬童賴安率領第四軍團中的近戰部隊前往驅逐被擊潰的南軍中段部隊,一方面組織起第四軍團的遠程部隊從南軍東段攻擊部隊的右側方進行猛烈的射擊。側翼遭受的攻擊使得一直戰果寥寥的南軍東段部隊出現了不小的動搖,抓住這一機會,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立即率領第二軍團和第六軍團對眼前的敵軍發起了反衝擊。  ……隨著各部反擊的展開,北軍全線已經由防禦轉向了進攻。      第三部 第二十八章 出水合戰——南軍敗走    當北軍的防線上出現漏洞時,南軍統帥島津義久的意志在一瞬間發生了動搖,究竟是抓住機會突破北軍防線,還是無視這一狀況採取既定戰術繼續僵持下去,兩種背道而馳的想法在島津義久的腦中此起彼伏的跳動著。  南軍的既定戰術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北軍的行動,既在南軍戰線崩潰後,北軍會進行什麼程度的追擊戰,如果北軍主力沒有足夠程度的分散,靠躲在船上的川上部將很難一舉擊敗北軍。而且由於南軍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損失慘重,如果川上部無法對北軍造成致命打擊,整個戰術仍然將以失敗告終。當北軍主力在豐後南部的佐伯地區成功登陸後,南軍已經徹底失去了戰略上的主動,此刻在出水地區與北軍進行決戰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南軍的既定戰術是島津義久所能想出來的唯一在戰場上擊敗妹妹的方法,匆忙動員起來的南軍部隊在戰場上的戰鬥力根本無法與北軍的精銳部隊相比,進行這樣的決戰,如果不採取一些險招根本就沒多少取勝的機會。  不過在北軍的防線出現漏洞以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如果可以抓住機會突破北軍防線,島津義久就可以抓住戰場的主動了,這和被動的等待北軍在追擊中出現紕漏,而給川上部可乘之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戰鬥。最終島津義久還是沒能抵抗住主導戰場命運的誘惑,決定傾其所有在北軍防線的漏洞處投入所有後備兵力,一舉突破北軍防線,以快速結束戰事。  在做出決定之後,島津義久立即發出了命令川上部軍隊迅速登陸的信號,同時命令中軍的主力投入對北軍漏洞處的攻擊,之後將主戰場上的後備隊投入了對北軍中央防線的攻擊,以牽制該部分的北軍部隊,近一步削弱北軍對漏洞處的防禦。雖然這樣的攻擊沒能突破北軍防線,但是也極大程度的擴大了北軍防線上的薄弱環節。在此之後,島津義久決定一方面等待川上部趕往主戰場,另一方面繼續對北軍防線上的漏洞增加兵力進行猛攻,以求迅速攻破北軍的防線。  然而北軍接下來的行動卻讓島津義久在頃刻間便從幸福的雲端跌落入不幸的谷底。  北軍主陣西北方向的小樹林內駐紮著一支預備隊,島津義久早就知道了,島津義久在先前的戰鬥中一支沒有動用本陣的萬餘部隊,也是為了防範這支部隊對南軍側翼的進攻。但是島津義久萬萬沒有料到著是一支全部由騎兵組成的快速部隊,在島津義久還未來得調動本陣的部隊對西翼戰線的側翼進行防禦前,這支部隊已經撲了上來。不過這並不是什麼致命傷害,南軍在西翼戰線所受的壓力並不大,即使暫時被壓制,也可以在本陣援兵的幫助下維持戰線。  真正令島津義久陷入絕望的是小妹島津櫻,竟然在大營中留有第二支預備隊。北軍中央防線守軍的奇怪舉動一度令島津義久驚奇不已,不過當一支強大的軍團從北軍中段防線的空隙中沖了出來,並一舉擊潰了南軍中段的幾支進攻部隊之後,島津義久所感覺到的已經只剩下絕望了。  雖然在之後的一段時間中,島津義久試圖撤回在凹陷地區進行進攻的部隊,以抵禦北軍的第二支預備隊,但是在北軍主力部隊的迅速攻擊下,這一努力最終變得徒勞無功。  ……很快,隨著凹陷地區的部隊被擊潰,東線出現動搖、西線的側翼又被北軍騎兵部隊所突擊,島津義久逐漸意識到南軍戰線的全面崩潰已經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來人,傳令川上久朗,告訴他按原計劃行動。”發現川上部已經很難在南軍全線崩潰前趕到後,島津義久無精打采的下令道。  ……  “撤退,目標內城。”看著逐漸趨於糜爛的戰線,島津義久無奈的嘆了口氣,下達了他在出水合戰中最後的軍令。  在以旗本武士為首的側近部隊護衛下,島津義久最先撤出了戰場,之後代表總大將的馬印與軍旗也從戰場上消失,看到主將逃跑之後,本陣的剩餘士兵也爭先恐後的逃離了戰場。隨著本陣部隊的撤退,其餘還在勉強戰鬥的南軍部隊終於失去了繼續戰鬥的意志,一場遍及南軍全線的大潰退開始了……  “他們輸了。”看到南軍的本陣出現動搖後,高修遠放鬆的斷言道。  “我們贏了麼?”島津櫻興奮的問道。  “還沒有。”  “恩?”  “等會再和你解釋。”修遠打斷了島津櫻的問話。  “來人,傳令池田鷹作、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命令他們率領第一、第二、第六軍團追擊南軍敗兵。告訴他們,雖然不用對這些部隊趕盡殺絕,但是也不要使他們還能保持再戰之力……全數擊潰好了,重要的是不要讓這些潰兵逃回內城。明白了麼?”  “明白。”幾名傳令兵齊聲答道。  “快去。”  “遵命。”  “來人,傳令獨孤小花、蒲生秀光、犬童賴安、鍋島直茂,命令他們率領主營部隊和第三、第四、第五軍團留在戰場,重整隊形,準備迎戰從西面趕來的南軍部隊。”  “遵命。”  “來人,傳令本多忠勝、神原康政,……讓他們隨機應變好了。”  “……是。”  “傳令前田慶次,命令他繼續原地待命。”  ……  “櫻,你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我們還沒勝吧?”下完一連串軍令的高修遠轉向島津櫻問道。  “……大哥已經戰敗了,不過如果我們不能解決掉剛剛登陸的這支部隊,那我們也算不上取勝?是這個意思麼?”島津櫻問道。  “差不多。不過照我的估計這支登陸部隊應該不難解決,即使說我們已經勝了也不為過。”修遠得意的說道。  “小心驕兵必敗。”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看你有些得意忘形了。”  “……知道了,我會認真應戰的。”       第三部 第二十九章 出水合戰——勝負之間   逐漸逼近戰場的南軍支隊川上久朗部共有兵力三萬七千餘人,由於整支軍隊只有少數高級武士配有戰馬,從而使得川上部的行軍規模遠沒有實際上的龐大,最終導致了北軍忍者對該支部隊人數上的錯誤判斷。  高修遠留在戰場上的部隊記有第三軍團(一萬五千人)、第四軍團(五千人)、第五軍團(七千人)、主營直轄部隊(三千七百人)以及前田慶次的鐵騎隊(一千人),總兵力共有三萬一千七百人,與南軍川上部相比數量相差不大。不過北軍諸部之間的戰鬥力相差非常巨大,像前田慶次的鐵騎不但是北軍的絕對主力戰鬥力一流,而且開戰至今都沒有被動用過,還保持著充沛的體力。而鍋島直茂的第五軍團,是由肥前動員兵和豪族私兵臨時拼湊起來的二線部隊,在經歷了半天的力戰和敗退後的重整,第五軍團還留在戰場上的七千來人只剩下了微弱的戰鬥力和可憐的戰鬥意志。至於其他諸部的情況也各不相同,不過由於北軍留在戰場上的大部分兵力都已經激戰了半天,因此北軍的平均戰鬥力與南軍川上部相比基本不占優勢。  “南軍主力已經敗走了,只有區區一個支隊,應該很好解決吧?”島津櫻放心的問道。  “應該吧?”換來的確是高修遠心虛的答案。  “這麼了,難道我們有危險麼?”  “……不好說,我留在戰場上的兵力大概有三萬人,可是長尾輝熊卻告訴我,他們剛才對南軍支隊的兵力估計太保守了。”  “對方有多少人?”  “根據忍者的最新報告有近四萬人的部隊。”  “也沒比我們多多少嘛,應該可以輕鬆解決吧?”  “我剛才為了擴大戰果,把有生力量都派出去了,現在剩下的部隊中只有主營直屬部隊和慶次的鐵騎有水準以上的戰鬥力,其他部隊都不樂觀。”  “……?”  “我的打算是撐住不敗就可以了,現在就不知道能不撐住了。”  “什麼?”  “先不管那麼多了,現在只有列陣,迎戰南軍支隊一途了。”  “等等,修遠,這樣放任不管真的會輸的。”島津櫻驚叫道。  “……那怎麼辦,人都跑光了。”修遠無奈的回答道。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  “……賢秀,你先指揮防禦。還有什麼辦法麼?”修遠一邊吩咐從第四軍團返回的山中賢秀組織防線,一邊無可奈何轉向島津櫻反問道。  “把他們叫回來怎麼樣?”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們已經追散了,即使通知到他們,還要重新收攏部隊,等趕回來,天都黑了。”  “……要用那麼長時間麼?”  “差不多,來來回回的少說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而據我的估計南軍支隊也就能保持一個時辰的攻勢,因此即使讓他們往回趕也沒什麼用。”  “那怎麼辦?”  “只能苦撐了,而且即使我軍戰敗,小花也能保我們逃出去,對不對?”修遠指這獨孤小花說道。  “請放心,如果戰敗了,跟著我不會受傷的。”小花回答道。  “……怎麼可能放心嘛~”島津櫻嘀咕道。  ……  不管島津櫻的擔心與不滿,南軍川上部還是如約的來到了北軍陣前。  山中賢秀依附同一做山坡布置了防線,不同的是,這是一條南北走向的防線,而且整個陣型要遠比剛才的鶴翼陣單薄而狹窄。  疾速趕往戰場的川上久朗十分清楚自己的任務,當初的戰術設想就是將他的部隊留待南軍全軍崩潰之後登陸,再突襲因追擊南軍敗兵而分散的北軍。這根本是一個以自身主力為餌的可怕作戰計劃,不過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也是唯一可能取勝的方法。剛才島津義久命令川上久朗率部提前登陸時,久朗一度還以為已經無須使用如此慘烈的戰術了,可惜不久之後就傳來了按照原定計劃行動的軍令。‘看來義久大人的失敗已經無可避免了,能否挽救島津家的重擔都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川上久朗在趕往戰場的同時想到。  ……  很快,川上久朗部趕到了戰場,氣勢洶洶的沖向了北軍諸部所構建的防線。  “他們大概想要我的人頭吧?”看著猛烈進攻的南軍部隊,修遠自言自語的說道。  “虧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擔心也沒有用,當然要儘量保持快樂的心情了。”  ……  山中賢秀將蒲生秀光的第三軍團布置在了防線的正中央,由於是以伊予軍團為基礎構建的軍團,因此雖然已經經過了一天的激戰,第三軍團仍然保持著不輸於南軍川上部的鬥志與戰鬥力,在蒲生秀光的指揮下,列陣森嚴的第三軍團成功的遏制了川上部的進攻。布置在北線的是犬童賴安指揮的第四軍團,由於在之前的戰鬥中沒有消耗太多體力,此刻也依靠著精良的武器堅守著戰線。不過布置在南線的第五軍團情況就不妙了,在鍋島直茂的努力下,早以接近極限的第五軍團在堅持了十幾分鐘後就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賢秀,立即率領主營步兵去加強南線防禦。”看到第五軍團陷入危機後,修遠立即下令道。  “遵命。”  ……  在川上部的猛攻下,北軍又堅持了十幾分鐘,布置在北線的第四軍團也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傳令前田慶次,命令他率領鐵騎對南軍支隊的左翼進行突襲。”  “遵命。”  ……  鐵騎隊對川上部左翼的突襲完全壓制住了川上久朗對北線防線的進攻,為了抵禦前田慶次鐵騎隊的進攻,川上久朗出動了超過三千人的槍兵,將胡沖亂撞的鐵騎圍在了中央。  “修遠,秀光好像也快撐不住了。”十幾分鐘後島津櫻提醒道。  “撐不住就先後退,除了幾百名近衛,我們已經再也沒有可以投入戰鬥的部隊了。”修遠無奈的回答道。  “難道我們真要失敗了麼?”島津櫻悲觀的念道。  “不清楚,現在就看誰先力竭了。”       第三部 第三十章 內亂終結   在南軍川上部的不斷猛攻下,疲憊不堪的北軍士兵逐漸無力繼續支撐防線了,防守中段的第三軍團更是在壓力下連連後退。原先平直整齊的防線,此刻也變成了一條凌亂不堪嚴重內凹的可怕弧線。  “修遠,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四處張望嘛?”島津櫻不悅的訓斥道。  “……正因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會這麼費力的尋找。”修遠不耐煩的回答道。  “你在找什麼?”  “找到了就告訴你。”  “是救兵麼?”  “……要看在什麼時候出現了。”修遠一邊舉著千里鏡,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  “如果不能立刻趕到,那就只能給我們收屍了。”修遠做出了毫無樂觀可言的預言。  “……”  “不要喪失信心,我剛好看見期待以久的救兵。”修遠一邊將手中的千里鏡丟給島津櫻,一邊指著南邊的一團灰塵說道。  “是騎兵軍團?他們怎麼回趕回來?”  “事實上只有他們來的及趕回來,其他軍團即使通知到也很難趕回來的。”修遠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可是騎兵軍團應該是最難通知到的吧?而且是誰通知的呢?”  “是服部半藏。”  “……?”  “當偵察到南軍支隊的正確人數時,服部半藏剛好也在當場,由於和先前的估計數字相差較大,在場的數名忍者負責人都認為應該認真對待,我們也因此在不久之後知道了南軍支隊的確切人數。”  “這個我知道呀。”  “服部半藏自作主張的認為應該將這個信息知會給暫時負責騎兵軍團的本多忠勝和神原康政,其他幾名忍者負責人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所以就讓他去了。”  “為什麼我不知道?”  “半藏只是告訴他們二人有關情況,具體該怎麼做還是要看忠勝和康政的自我判斷,能不能來援軍誰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沒告訴你。”修遠解釋道。  “……可是服部半藏是怎麼通知道他們的呢?他有辦法比馬跑的還快麼?”  “據說他有特殊的通訊手法,看來半藏著傢伙不夠老實,還藏著不少私,等戰事結束再讓雪虎去壓榨好了。”  “哼,你自己也不夠老實。”  “我不告訴你們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畢竟不知道騎兵軍團是否會返回,如果懷著期待熱切盼望卻沒有任何回應的話,說不定反而會崩潰的更快。”修遠自以為是的解釋道。  “我看這只是你不可救藥的秘密主義思想在作祟。”  ……不取理會這兩個即將站到島津家統治層雲端的人物間缺乏自覺的對話,騎兵軍團的及時返回明確的預示了出水合戰的結局。  背後遭到突然襲擊的川上部,在瞬間就是失去了戰鬥意志,很快川上部侍大將川上久朗就被突入川上部指揮中樞的本多忠勝所討取了,失去主將的川上部也在幾分鐘之後徹底崩潰了。  ……  決定島津家未來統治權的出水合戰就此結束,戰後統計北軍的傷亡大約在一萬七千人左右,其中有四成來自鍋島直茂指揮的第五軍團。而南軍的傷亡人數則在北軍的一倍以上,另外還有超過兩萬人的士兵在追擊戰中被俘,而一路上逃散的士兵人數則要比前兩項數字加起來還要多,至於最終跟隨島津義久逃回內城的士兵則只有不足萬人的可憐數字。  出水合戰結束後兩天,規模未見縮小的北軍大軍包圍了內城,困守內城的島津義久面對城外的大軍決定死守到底,一場攻堅戰即將爆發……  九月十日,幾名預料外的到訪者進入了北軍大營,從而避免了內城的毀滅。  ……  “二哥,你怎麼來了?”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小妹,你那麼討厭二哥我麼?”島津義弘笑著問道。  “當然不會了,從小二哥就最寵我了。”島津櫻撒嬌的說道。  ……  “小妹,這次來,我有件事要在你這裡求證。”在敘完兄妹之情後義弘一本正經的問道。  “什麼事?”  “你想殺死大哥麼?”  “當然不想。”島津櫻搖著頭說道。  “那麼修遠大人呢?”義弘轉向了一直待在一旁的高修遠問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任何一名島津家族成員我都不想傷害。”修遠嚴肅的回答道。  “那就好辦了,事實上我帶來一個人可以幫助你們很多。時堯大人請進來吧。”  隨著島津義弘的喊聲,一直披著披風守在帳外的神秘人物抱著一隻盒子走入了大帳。  “時堯大人?你手上抱著的是什麼呢?”島津櫻奇怪的問道。  “是貴久大人的遺物。”  “父親的遺物?”  “是的,貴久大人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情況,因此在他去世前幾天派遣一直侍奉在身邊上忍三蒲佐太郎將這個盒子送到了我手中,並囑咐我到時候將盒子交予公主。”  “是什麼時候?”  “三蒲大人並不知道,他只告訴我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清楚。”  “……?”  “現在看來貴久大人所指的時候就是現在。”種子島時堯肯定的說道。  “盒子裡究竟是什麼呢?”島津櫻疑惑的說道。  “我想是父親的另一封遺囑。”島津義弘推測道。  “另一封遺囑?”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麼?”義弘催促道。  島津櫻打開了盒子,裡面重疊放著幾封信,躺在最上面的一封寫著‘愛女櫻兒親啟’六個大字。  —————————————————————————————————————  櫻兒:  如果你不幸見到這封信,那麼說明我生前一直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請不要怪父親偏心,你大哥平素並無不良表現,即使他對修遠、對你都深有敵意,也不能成為廢黜他的理由。  ……  現在你大概已經把義久逼入絕境了吧?當然了,如果沒到這個時候,時堯也不會把這個盒子交給你。  不管怎麼樣,義久都是你的親哥哥,無論如何要饒他一命,算是父親對你最後的請求了。  盒子裡的其他幾封信都是我擬訂好的遺囑,你可以從中選擇一封你喜歡的宣讀,當然如果沒有一封你認為合適的話,還有一封有我的簽字和大印的空白遺囑,你可以照自己的喜好填寫。  島津義虎、喜入季久、三蒲佐太郎三人可證明上述遺囑的真實,並帶我執行遺囑。  最後,一定要保住島津家的家名。  父:字————————————————————————————————————  “修遠,該怎麼辦?”看完父親的信後,島津櫻不知所措的問道。  “……就照父親大人的囑咐行事吧?”修遠含混的說道。  “可是上面三個人真能執行遺囑麼?”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不清楚,不過這三個人並不是沒有執行能力的人。”島津義弘解釋道。  “……怎麼辦?”  “先看看,父親預留了寫什麼遺囑好了。”修遠建議道。  “好吧。”  島津櫻快手快腳的拆開了幾封寫有內容的遺囑,快速的翻看了起來。  ……  “修遠,這個怎麼樣?”  “我看用這個好了……”  ……最終,島津櫻、高修遠從五封遺囑中選擇了一封在他們看來最合適的。  “讓火覺丸繼承家督?喂,你們兩個太沒責任感了吧?”島津義弘指責道。  “我不是還要擔任代家督,直到火覺丸成年麼?那裡不負責了?”島津櫻不滿的回嘴道。  “修遠,你不準備自己做家督麼?”島津義弘轉向了責任感似乎比較強的另一人。  “交給年輕人吧,政治不適合我。”  “你們兩個……”  “對了,修遠,如果火覺丸要繼承家督就要改個名字了。”島津櫻不理二哥的抱怨,向修遠問道。  “恩,是要改一個,因為是做島津家家督,所以首先要改姓島津。”  “修遠,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什麼?”  “長子不姓高~”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高氏一向以人丁興旺著稱,少一個兩個也絕不會影響香火的延續。”  “喂,你們兩個……”島津義弘不滿的說道。  “對了,二哥你說名字取什麼好呢?”  “我不知道。”義弘生氣的回絕掉。  “修遠,你說呢?”  “……就叫利久吧。”  “島津利久?聽著是不錯,有什麼意義麼?”  “取一個島津家通用的久字,另外利表明了父親的商人出身。”  “……利?呵呵確實呀。”  ……  看著嬉鬧著給外甥改名的兩個人,島津義弘不禁感慨良多‘義久這個笨蛋,何必和這兩個人爭呢?’1580年九月十二日,島津櫻在內城城下宣讀了島津貴久的遺囑,號召島津家臣一起討伐篡位的島津義久。  ……  “小妹竟然會偽造父親的遺囑,一定是高修遠策劃的。”島津義久在自己的房內斷言道。  “不,那封遺囑是真的。”不知從那裡出現的三蒲佐太郎說道。  “佐太郎?誰允許你如此放肆的。”  “當然是貴久大人。”  “父親,不要以為父親生前信任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來人,把他抓起來。”島津義久大喝道。  “這裡衛兵已經換成義虎大人的部下了,我看少主還是老實的認輸好了。”  “怎麼回事?”  “事實上,義虎大人、佐太郎和我都是貴久大人的遺囑執行人。”步入房間的喜入季久說道。  “你們……”  “在出水失敗以後,仍然忠於少主的人已經沒幾個了,我們實際是保護了少主。”  ……  在內城的政變,徹底結束了島津義久對島津家的統治,由於出水合戰的慘敗,隨同島津義久返回內城的家臣大多放棄了對義久的忠誠。       第三部 第三十一章 軍制改革   1580年九月,島津義久退位,島津櫻年僅十一歲的長子島津利久繼任島津家家督,島津櫻任代家督。  十月,島津櫻將居城從薩摩國內城移居到了肥前國人吉城,並對島津家內部領地進行了重新劃分。  島津義弘改封薩摩、大隅兩國,島津家久改封日向國,島津義久、島津歲久二人因企圖篡奪島津家家督、引起島津內亂等罪名獲罪,領地分別被減封至石見國五萬石和周防國三萬石。川上一族因煽動島津家內亂、企圖暗殺伊予國主等多項罪名獲罪,不但所有領地被沒收,更在半個月後被滅族。除了島津貴久的遺囑執行人,其餘參與南軍的島津家將領也都不同程度的收到了處罰。新納忠元改封豐後國佐伯地區十萬石,廉田政年改封豐前國城井谷地區七萬石,其餘諸將在處罰後領地多不足萬石,多數被派往島津義久、島津歲久身邊,擔當陪臣。北軍軍中戰功卓越的將領多在豐前、豐後、筑前、筑後四國得到了大小不等的領地。  十一月,島津櫻決定開始增築長門國且山城,準備且山城用做統治山陰道、山陽道的基地。  “修遠,要開始增築且山城了,你手中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可以派深水長智主持工程,他應該比較擅長這種工作。”  “光他一個人夠麼?”  “……最好再派一兩名擅長攻守的將領參與建設,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且山城的實戰防禦力。”  “派誰好?”  “我看派戶次鑒連比較合適,他是我們軍中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人,如果他師傅角隈石宗肯一同前往的話應該會更加穩妥。”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另外,上個月種子島領主種子島時堯曾經找過我,希望派他的次子到我們這裡擔當家臣,是不是把他也派過去?”  “這次時堯大人幫了我們很多,一齊派過去好了。”  十一月中旬,島津櫻派遣深水長智、角隈石宗、戶次鑒連、種子島久時四人共同負責長門且山城的增築任務。  ……  十一月二十日,前田慶次找到了高修遠。  “老大,出水合戰之後,我一直想找你談談。”  “慶次?是正經事麼?我現在可是比以前忙的多了,權力這種東西,你掌握的越多,自己被束縛的也就越多,真是……”修遠開始了絮絮叨叨的訴苦。  “咳咳,老大是正經事來的。”  “那就別羅嗦了。”  “老大是這樣,在出水合戰中,鐵騎隊雖然沒有什麼傷亡,但是也沒什麼太大的戰果。”  “是這樣呀?似乎也是,那你是覺得自己獲得的領地太多了?想來辭退?其實慶次,你獲封豐後十二萬石是對你長期戰功的獎賞和對領地的重新分配,並不只是針對出水合戰而做出的獎勵,你完全是受之無愧的。”修遠自以為是的說道。  “不是這個問題,而且獲封十二萬石也只享有三分的收益。”  “慶次,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雖然只給你三分的收益,但是你可是不用負擔各種兵役,那可是純收入。而且不光是你,為了配合即將進行的軍政改革,這次在直轄十國獲得萬石以上封地的人都只有三分的收益。”  “老大,我今天來根本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  “那是什麼?”修遠奇怪的問道。  “老大,在出水合戰中鐵騎隊為什麼沒有獲得什麼戰功你應該很清楚吧?”  “……讓我想想……,在出水合戰的最後階段,如果鐵騎隊可以從側後方襲擊川上部的話,可能不用等騎兵軍團返回,就可以結束戰鬥了。不過,好像鐵騎隊沒有這個機動能力……,慶次你是想說鐵騎的機動力不足麼?”修遠正經的問道。  “是的。”  “鐵騎隊的機動力不足確實不是你的錯,不過慶次,你應該不是來推卸責任的吧?我可是根本沒有追究過你的責任。”  “不是。”  “……那是什麼,你說說。”  “老大,我想對鐵騎隊進行改編,提升它的機動力。”  “改成輕騎兵麼?我們已經有了……”  “不是,我打算把他們改編成次重騎兵。”  “……新鮮名詞,說說你的打算。”  “就是騎兵不再穿全身甲,只在身軀和頭部使用鐵甲重點保護,其他部分換成皮甲,馬匹也不掛鐵馬甲了,用薄皮甲簡單保護一下。這樣至少可以減少一半以上的負重,就可以保持騎兵的機動力了。”  “雖然可以保持機動力,可是防禦力會不會減太多,慶次,鐵騎可是要用來突破防線的。”  “老大,這個就是對騎兵的運用問題了,騎兵如果可以迂迴到敵軍的側翼或者後方,並不需要太強的防禦力,因此強大的進攻能力和機動性,配合較好的防禦力應該是最適合騎兵的了。”  “好吧,就聽你的組建次重騎兵,畢竟是我們軍中最擅長率領騎兵作戰的人。可是也保不齊會有需要正面衝鋒的場合,為了不讓那些全身甲浪費,鐵騎隊也保留下來吧。”  “主公,鐵騎隊的成員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了,讓他們繼續待在鐵殼子裡太浪費人才了。而且會需要正面突擊的隊伍應該放在主營中,不如讓小花的近衛裝備上鐵甲……”慶次建議道。  “近衛隊只有五百來人,還有一半鐵甲怎麼辦?”  “或者擴充近衛隊的規模,或者另組一隻隸屬主營的騎兵。”  “也好。”  “那就這樣吧,我馬上著手進行騎兵改革。”  “等等,事情沒那麼簡單。”  “還有什麼問題麼?”  “……因為在出水合戰戰場上,我發現踏弩的實戰效果要遠遠好於火槍,因此我也想進行軍制改革,明天你去把鷹作、賢秀、秀光他們都找來,一齊商議改制問題。”  “騎兵改革的方案已經定下來了,我就不用來了吧。”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的部下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人,如何分配要商議以後才能決定,你想藏私是做不到的。”  “好吧……”       第三部 第三十二章 新軍制    從十一月二十一日開始,人吉城的密室中開始是漫長而嘈雜的討論。  ……  “首先是要建立像肥前軍團、肥後軍團、伊予軍團一樣的直屬軍團。依靠動員獲得的軍隊戰鬥力和士氣都不夠可靠。”高修遠在會議上提出了自己的議題。  “通過。”島津櫻乾脆的回答道。  “還有,為了配合直屬軍團的設立,需要收回部分家臣的權力。”  “……?”  “賢秀,還是你來說吧。”  “遵命。為了建立一支直屬於家督的精銳部隊,就必須建立一支統一規劃和訓練的專業部隊,這樣就不需要依靠,也不能依靠各地領主所臨時動員的部隊了。因此我建議免除直屬十國內各地領主的徵兵義務,同時由於各地領主免除了徵集士兵的負擔我認為應該依情況減少各地領主一至兩分的收益。”山中賢秀解釋道。  “……修遠,這不是等同收回各地領主的兵權麼?”島津櫻疑惑的說道。  “啊,如果非要怎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認為是在幫他們減少不必要的負擔。”修遠狡辯道。  “修遠,我是不在乎了,可是你有考慮過各地領主的反應麼?”  “我考慮了,在座的都是封地在萬石以上的大領主,他們都同意這個方案。”修遠指著在座的諸重臣。  “廢話,他們從來也沒有掌握過從領地上徵兵的權力,有什麼可不同意的,問題是那些從來就擁有徵兵權的領主。”島津櫻不滿的說道。  “你是指各地的原有豪族?”  “是呀,他們能同意麼?”  “這也是完全自願的,讓小花一個一個去問問他們,看看他們同意與否。”修遠混亂建議道。  “放心吧,我擔保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個不字。”小花在一邊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不行,叫小花去問根本就是威脅。”島津櫻不滿的念道。  “那讓慶次去,他雖然差了點,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不行,他去也一樣。”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要派誰?”  “派個文官。”  “也好,賢秀那就由你來處理吧。”  “遵命。”  “……修遠,你好像很有把握各地的豪族會同意。”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差不多,想那些小一些的豪族勢力,即使自己徵兵也只能徵發百來人的部隊,不要說反抗家族,連在戰場上立功的機會都沒什麼。而直轄十國內幾家可以徵發大規模部隊的豪族,又趕上家主無心進去,只要我們做出一些讓步,想要通過沒什麼難度。”  “什麼樣的讓步?”  “建立直轄軍團以後,統帥級的將領我們並不缺,可是中高層將領和參謀人員卻會比較缺乏,只要我們同意讓這些家族的族人進入軍中任職就可以了,這可是比帶百幾十人出去作戰更容易獲得功勳的好事。”修遠解釋道。  “……恩,也許吧。”島津櫻勉強同意了修遠削奪各地豪族兵權的建議。(十年之後,史上最年青的太政大臣島津利久以此為基礎,開始撼動日本權力結構的龐大改革……不過那些已經和本書無關了,不說也罷。)  ……  “今天我們要重點討論一下軍隊的結構問題。”  “修遠,我不想聽……”島津櫻在修遠耳邊無聊的說道。  “咳咳,代家督今天身體不適,需要提前離席。我會在今天晚些時候向您匯報今天會議的結論。”修遠胡扯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討論。”  ……  “老大,櫻公主比你還不負責任,島津家的未來還有希望麼?”慶次嘀咕道。  “不要胡說了,再過幾年火覺丸就元服了,為了給他留下可以施展拳腳的空間,我們做父母的人也就不過多的眷戀權力了。”修遠一本正經的瞎扯道。  “是這樣麼?”  “好了,繼續討論今天的議題。關於軍隊機構,由於直轄國增加到了十個,為了在將來的戰爭中利於指揮將在現有的軍團之上設立更高一級的軍團,而現有軍團改名為兵團。”  “主公,這樣的話軍團長的權力可能太大了。”池田鷹作提醒道。  “這個問題我和賢秀討論過了,軍團長只是一個方便指揮的半臨時性職位,各個兵團的指揮官仍然直接對家督負責。而且為了防止軍團長或者兵團長擅自行動,將在各兵團設立隨軍參謀,派遣直屬於家督的參謀來審核兵團的行動是否符合家族利益。賢秀,你來解釋吧。”  “在新軍制中,將在軍隊外設立兩大獨立的體系。一是新的參謀體系,負責制定戰略、戰術,確定軍令,並監督各部隊的行動。二是獨立的情報體系,負責對各種情報的偵察、整理以及情報分析。這兩大體系都直接向家督負責。”山中賢秀說道。  “預計參謀部將由代家督、我和賢秀三人共同負責,而情報部將由長尾雪虎、三蒲佐太郎、長尾輝熊、服部半藏四人共同負責。”修遠向眾人宣布道。  “……”在場的重臣們除了池田鷹作一臉欣喜、前田慶次毫無感覺、獨孤小花不理不問外,都多少出現了一些尷尬的神色。新設立的兩大體系,尤其是參謀部,說是為了方便指揮當然可以,但是更多的似乎是對這些將要手握重兵的大將的監督……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也很清楚你們的為人,不過這些都是為火覺丸所做的準備工作,因此我希望你們可以理解。”修遠解釋道。  “好了,下面進行討論軍隊結構問題,賢秀,你來講。”  “遵命,由於在兵團和備隊之間缺少一級指揮單位,因此以後將在這之間設立半臨時性的中層單位分隊,每支分隊由二支以上的備隊構成,用以執行一些獨立性的任務,和在戰役中減輕兵團長的指揮負擔。同時在備隊以下將設立中隊和小隊,每一百人到一百五十人為一中隊,每五十人為一小隊,每支備隊下轄十支小隊,至於組織幾支中隊,則根據需要由備隊長自行決定。”  “進行了這些變動之後會多出來很多指揮官的名額和參謀空缺,至於填補這些空缺的人選我會從各家豪族派往人吉城的族人、現有家臣族人、以及目前軍中的優秀人才中進行選擇。”  ……  “現在來討論一下兵種問題。慶次在幾天前就跟我提出過要進行騎兵改革,那麼就先從騎兵方面討論吧,慶次,你應該有個詳細方案了,說出來吧。”  “遵命。在出水合戰中獨立運用的騎兵部隊獲得了極大的戰果,並最終奠定了出水合戰的勝利,因此必須建立可以獨立運用的騎兵部隊。我的方案是以目前的鐵騎為基礎,對裝甲進行必要修改,使之可以適應馬匹的負重能力,進行各種機動性的作戰,並保持較強的防禦力。”慶次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沓圖紙,分發給在座的諸將。  “……全黑的呀~”修遠嘀咕道。  “這個、只是我的個人喜好。”  “不錯,就用全黑的吧,既然武田家有赤備,我們也可以有黑備……這個叫法有些奇怪,就叫黑騎兵好了。目前先組建人數三千人的黑騎兵,慶次,你覺得怎麼樣?”  “人數可能稍微少了點。”慶次抱怨道。  “黑騎兵是直屬於家督的精銳部隊,而各兵團在獨立作戰的時候也需要自己的騎兵備隊,在大戰役中三千人的數量可能少了,但是那時候也可以抽調各兵團的騎兵備隊和黑騎兵共同組成騎兵軍。”  ……  “那麼最終騎兵確定為三類兵種,第一類為鐵騎,除在主營中保留部分鐵騎外,再不另行設立;第二類為重騎兵,以黑騎兵為藍本,除了家督直屬的三千黑騎兵外,各兵團各自根據情況設立若干備隊重騎兵;第三類為輕騎兵,負責傳遞軍令與戰場偵察,除主營下轄一個輕騎兵備隊外,各兵團各自設立若干輕騎兵中隊、小隊。”山中賢秀將對於騎兵部隊的最終編制宣讀了出來。  ……  “下一個議題,關於步兵的編制問題。”  ……  “以備隊為單作作戰也算合理,但是按兵種分配備隊根本就缺乏效率,步兵不象騎兵,依靠單一兵種作戰很難完成戰鬥任務。結果在實際戰鬥中單個的備隊幾乎沒有完成過任何作戰任務,而作為標準戰鬥單位的備隊,原本設立卻是為了可以單獨完成任務的。”高修遠提出了他的不滿。  “老大,當初好像是你要怎麼設計的。”前田慶次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不滿……,鷹作,說說你的改革方案吧。”  “是,我認為步兵備隊的編制不應以兵種進行分類,而應以其作戰任務進行分類。例如防禦型備隊、進攻型備隊等類型。”  “如果是防禦型備隊該如何組織?”修遠問道。  “以遠程部隊為主,近戰部隊為輔的編制最適於防守。”  “那進攻型部隊就是剛好相反麼?”  “是這樣沒錯。”  “具體各兵種士兵的比例該是多少?”  “這就需要討論了。”  ……  “那麼最終步兵備隊也確立為三類:第一類,進攻型備隊,除配備一成火槍,兩成弓箭外,全體士兵都配備近戰武器。第二類,防禦型備隊,配備六成踏弩,一成火槍,兩成弓箭,全體士兵依需要配備近戰武器。第三類,綜合型備隊,配備一成踏弩,三成火槍,三成弓箭,全體士兵都配備近戰武器。各類備隊在各兵團中的比例依具體情況而定。”山中賢秀宣讀著對步兵備隊的新編制。  ……  “下面討論……”  ……       第三部 第三十四章 不受歡迎的客人    1580年初,就在西國的霸主島津貴久陷入彌留之際時,近畿的統治者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正將他的全副心血用於圍剿困擾織田家統治十年之久的一向宗勢力。   正月的會議中,織田信長當著群臣的面,將進攻石山本願寺不利的重臣佐久間信盛和多年來一直缺乏功績宿老林秀貞一同流放,造成了織田家家臣眾的恐慌。   二月,信長任命嫡子信忠為石山討伐軍總大將,大將隴川一益為副將,調集了織田家可動員兵力的近三分之一開始了對一向宗的再次討伐。   三月,傳來了西國霸主島津貴久病逝的消息,此刻信忠軍團正陷入石山討伐戰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四月,坐鎮安土的織田信長決定將主要精力放在對石山本願寺的討伐上,調集監視中國動向的山陽道總大將羽柴秀吉加入石山討伐戰。   兩個月以後,島津內亂爆發,而此刻石山討伐戰也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權衡利弊之後,信長決定繼續加強對一向宗本山的攻勢,以一舉消滅困擾自己十年之久的心腹大患。   七月初,織田信長調集山陰道總大將明智光秀加入石山討伐軍,將最後的籌碼投入了對一向宗的討伐中。   兩個月以後,斷絕援助的石山城被攻克,在數萬門徒被屠殺之後,一向宗宗家本願寺顯如以一向宗的屈服為條件,換取了自身的安全。在石山本願寺屈服以後,一直在伊紀國反對信長的雜賀派也向織田家表示了降伏。   然而此刻島津家的內亂也已經到了最後時刻,島津義久的速敗不但使得他喪失了島津家家督之位,還使得遠在近畿的織田信長失去了進攻西國的最佳機會。   由於得知島津內亂的結束和毛利大軍的返回,織田信長暫時放棄了進攻西國的打算,只是授意山陽道大將羽柴秀吉在毛利大軍返回中國前,在播磨國上月城扶植起了以毛利家為死敵的尼子勝久。   ……   1581年四月五日,肥後人吉城。   “主公……”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進入人吉城政務廳。   “別找了,代家督說今天天氣不錯,所以出去賞花了。”做在位置上的不是代家督島津櫻,卻是高修遠。   “高大人,剛剛有密使從吉田郡山城趕來。”   “從吉田郡山城來的?那一定和毛利輝元有關係,讓他進來吧。”   ……   “稟告高大人,萬惡的織田家從備中國對我們發動了猛烈的進攻……”使者咬牙切齒的向修遠說道。   “等等,織田軍的主力不是正在東線進攻武田家麼?怎麼有功夫襲擊我們?”   “織田信長派遣其麾下大將羽柴秀吉向我們發動了無恥的偷襲,備中松山城在織田軍攻擊下已經陷落……”   “等等,你先別說了。來人,去把山中賢秀找來。”   ……   “輝熊,這是怎麼回事你清楚麼?”等山中賢秀進入政務廳後,高修遠向房門外大聲的問道。   “大致清楚。”   “進來說。”   “是這樣,今年二月毛利軍對尼子氏據守播磨國上月城發動了突襲,順利攻克上月城,尼子家家督尼子勝久陣亡,尼子家大將山中鹿之介也在戰敗後被殺。三月,織田家以此事為藉口,派遣山陽道大將羽柴秀吉對備中國展開了攻勢,並於三月末攻克備中松山城,此刻正在圍攻備中高松城……”   “等等,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我們每天都有把分類匯總的情報送到情報室,不過……”長尾輝熊沒有繼續說下去,事實上修遠只關心與新軍團設立有關的報告,對其它情報一概不聞不問。   “那你今天跑來是求援的了?”修遠沒有在上一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轉而問向從吉田郡山城趕來的使者。   “是的。”   “你先退下,等會給你答覆。”   ……   “主公不想去麼?”看著一言不發的高修遠,山中賢秀猜測的問到。   “恩,確實不怎麼想去,現在新軍團剛剛設立,訓練也剛剛展開,並不適宜做戰,如果能多給我一些時間訓練他們……”   “那麼主公是不打算去了?”   “你也知道,不去也不行,毛利兩川好歹也是依附於我們的,而且在去年的內亂中也幫助了我們很多。現在他們受到攻擊,我們反倒不派遣援軍,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那主公打算怎麼辦?”   “……賢秀,毛利兩川體系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去挑釁織田軍,你覺得正常麼?”   “……我看不正常,我們剛剛經歷了一次規模龐大的內亂,現在家族內部急需進行的休養生息,而不是對外征戰。在去年的內亂中毛利兩川的大軍與我們並肩作戰到最後一刻,應該很清楚家族現在的近況,根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採取任何輕率的行動,從而導致家族需要面對強敵。”   “你覺得突襲上月城,剿滅尼子殘部是輕率行為麼?”   “在我看來確實如此,尼子勝久雖然視毛利家為死敵,不過憑他的實力根本就影響不到毛利家。”   “那你覺得他們為什麼會想到去突襲上月城?並恰恰選擇這個時候?”   “主公在考我麼?”   “到也不是,只是我的想法有些失禮,所以需要先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我認為毛利兩川是故意引織田家對我們發動攻擊的,目的就是為了破壞庚辰兵制的實施。”   “為什麼?”   “一旦織田家對我們發動全面進攻,那麼想要抵禦織田軍,僅靠剛剛徵集幾個月的新軍恐怕遠遠不夠,一旦要再進行動員那麼庚辰兵制也只是一紙空文了。”   “……我們的想法完全相同,看來毛利兩川是害怕我將來會擴大庚辰兵制的實施範圍,所以想在現在就破壞它。”   “難道主公不想擴大它的實施範圍麼?”   “……想,不過我不一定會那麼做……,算了,這一切以後再說吧。”   “那主公打算怎麼處理眼前的危機?”   “這個難不倒我,織田軍的主力畢竟還在東線戰場,前來進攻的應該也只有羽柴秀吉一部。要對付他,到也用不著出動島津新軍的全部,只要把早已訓練完備的老兵調去就可以了,其它兵團繼續抓緊時間訓練就好了。”   “那策劃這次事件的毛利兩川一眾呢?”   “……算了,不論是誰在背後做的小動作,我都不想繼續追究了,畢竟我欠他們一個很大的人情,而且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權利。不過也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茫然不知,你找機會通過安國寺惠瓊警告一下他們,也好讓他們以後不要類似的行為。”   “遵命。”   “救援備中就出動主營和黑騎兵兩支兵團,另外再從肥前兵團和肥後兵團中挑選訓練完備的部隊共同組成備中救援軍,另外調集所有可用的踏弩和相應的箭支,我準備在備中打一場防守戰。”   “遵命。”   ……      第三部 第三十三章 庚辰軍制    ……  “最後,我們來討論一下水軍的建制問題。”  “主公,關於這方面,我軍現在好像沒什麼相關人才,是不要從毛利輝元或者河野通宣那裡要些人呢?”池田鷹作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可以從河野家要幾個人做水軍參謀,另外可以給予毛利輝元和島津義弘自組水軍的權力。至於直屬水軍,我想主要以運輸船隊為主,除此以外組建幾支小型的警戒船隊就可以了。”修遠說出了自己對水軍的打算。  “修遠,你不打算正經的建立水軍麼?”難得參加會議的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不打算,畢竟真正的決戰都在陸地上,花費太多精力建立水軍不合算。”  “可是,沒有水軍在軍隊調動上會很困難的。”  “所以我才要建設以運輸船隊為主的水軍呀。”  “可是如果出現海戰怎麼辦?警戒船隊可以依靠麼?”  “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大可以向阿歌特商會和李家艦隊求援,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樣做可以麼?”  “沒什麼不好的,可以省下不少船隊整備費,而且運輸船隊還可以在非戰爭期間給商會跑跑運輸,掙些軍費。”  “你究竟是軍人還是商人呀~”  “你軍人也要講究成本呀,不然軍費怎麼能支撐的住,而且以統一為目的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強大的水軍,就按我的方案辦吧。”  ……  從十一月二十一日直到十二月三日,整整十三天的時間,島津家代家督島津櫻與以高修遠為首的一眾重臣都躲在人吉城的密室中商議該如何進行軍制改革。最終由前田慶次提議,經過島津家代家督與島津家諸重臣們的共同商議的島津軍軍制改革的方案在十二月三日正式出籠了,由於是在庚辰年出台的軍制,因此被命名為庚辰軍制。庚辰軍制對島津軍主力部隊的構成、軍事編制、領導結構、人員的選拔與訓練、官兵職位的升降乃至基本戰術等多方面內容都做出了具體編制。  按照庚辰軍制的規定,新的島津軍主力部隊將由本陣、黑騎兵、以及十支地方兵團共十二支兵團構成。並將根據目前的實際需要組成九州軍團、中國軍團、四國軍團三支軍團,總部分別設在肥後人吉城、長門且山城、伊予湯築城三地。因為所募集部隊將成為常備軍,因此代家督島津櫻將徵兵比例定為了每萬石百五十人至每萬石兩百人,具體比例將依照各地的經濟水平決定。  同時由於島津新軍將把主要精力放在軍事訓練等項目上,而不再負責地方治安,而各地的豪族也因為免除兵役,失去了私兵。因此為了保持直屬十國地方上的良好治安,代家督島津櫻在直屬十國任命了治安官,並從直屬十國的地租收入中抽出三厘(即3%,應該是用厘這個單位吧?我有些不確定。)用於治安經費,交予治安官支配。  首批治安官名單如下:  肥後國:獨孤小花(兼);肥前國:松島忠興(兼);豐後國:蒲生秀和(兼);豐前國:佐藤幸之(兼);筑後國:青山健次;筑前國:山田景信;長門國:池田鷹作(兼);周房國:廉田政興;石見國:內藤賴長;伊予國:蒲生秀光(兼)  十二月五日,軍師山中賢秀已經親自動身前往豪族勢力眾多的肥前國,開始他勸說諸豪族放棄私兵的重要工作,山中賢秀的主要助手也在同一天奔赴九州、中國、四國各地,勸說豪族勢力放棄私兵。  十二月七日,在準備工作大致完成之後,雖然各地豪族還沒有全部同意放棄私兵,直轄十國的徵兵工作、各級將領和參謀人員的選拔已經全面開始了。  ……  肥前國瀉川城密室,山中賢秀、鍋島直茂(被山中賢秀拉來一起勸說龍造寺氏)正與龍造寺一族中的重臣們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直茂大人剛才說的話大家都清楚了吧?我家主公並不是要削奪各位的兵權,只是為了島津家的未來將軍隊集中起來訓練和運用罷了。而且在免除了各位的兵役之後,主家只收回一分半的地租收益,對各位來說應該好事才對。”山中賢秀費力的勸說道。  “賢秀大人,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沒有了私兵我們靠什麼來保護自己。”  “長信大人的說法有些見外了,既然你們已經是島津軍的一份子,島津軍自然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可是如果我們執意不肯放棄私兵又怎麼樣?”  “信周大人,怪我沒說清楚,你們是否願意免除兵役的責任全部聽憑各家豪族自己的意見。我只負責勸說你們接受這一優惠條件而已。”  “優惠?我怎麼看不出來?”  “哎,要不怎麼常說好心沒好報呢。剛才直茂大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放棄兵役的話你們不但可以免除大量的經濟負擔,還可以將族中的優秀人才派入島津新軍,我家主公將根據他們的才幹安排他們在軍中擔任各級將領和參謀,這不是好事難道是壞事麼?你們想想,靠現在龍造寺氏的實力還可以徵發多少部隊,又有什麼樣的戰鬥里呢?難道要讓龍造寺氏的精英們都只統帥這些部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龍造寺家又有什麼未來可言呢?免除兵役,派遣族人加入島津新軍,不但可以使你們過上奢華的生活,還可以讓族中的優秀人才在島津新軍中統帥大軍。要知道,如果能升到軍團長的高位,那可是比國主的權勢還要大的多呢,即使只是分隊長、備隊長之類的中層將領,手中也擁有超越一般城主的武力。”  “只是說的好聽。”  “那好吧,長信大人要是執意不願意接受這個提案,我也不反對,由於明天還要去大村城,所以今天我先告退了。”說罷,山中賢秀就起身離開了密室。  “對了,聽說選拔將官與參謀的工作已經在人吉城展開了。我家主公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先入為主和愛記仇。咳咳,明天還要去大村城呢,聽說大村忠純這個人接受力不錯……”山中賢秀走到密室門口後,又故意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起來。  “既然諸位認為亂世還會一直繼續下去,那麼我也告退了。”在山中賢秀離去後,鍋島直茂也一臉不滿的離席而去。  ……  “長信,我們真的該拒絕麼?”  “信周,你說什麼呢,怎麼能同意這種提議。”  “可是,即使我們拒絕其他豪族也不一定會拒絕呀?比如大村領主大村忠純,只要同意他隨便傳教,這個人可是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  “這我也知道,可是難道我們真應該同意麼?”  “我看那個小白臉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亂世總有結束的一天,我們如果總是抱著舊有規矩不願撒手,將來可能根本沒有我們龍造寺氏的立足之地。”  “難道要我們主動放棄權力麼?”  “也沒什麼不好吧,自從七年前的慘敗之後,我們龍造寺氏早就沒有再興的機會了,與其像現在這樣死守著現有的一切,還不如主動擁護現在的庚辰軍制,這樣說不定還可以使我們獲得更大的權勢。再說了,即使不放棄私兵,我們又能徵集多少部隊呢,臨時徵募區區幾千人的動員兵,根本就沒什麼戰鬥力。”  “……那你不早點說,現在難道要我們再向那個小白臉低頭麼?”  “我看那個小白臉也有自己的任務,我們稍微露出一點軟化的跡象,他應該也會給我們台階下的,說不定還可以在談判中撈取一些利益。”  “也對,想他也不會向大殿報告所有細節,我們先從他這裡撈些好處,在面對大殿時再表現出十足的擁護,不就可以兩全其美了。”  ……  第二天,龍造寺一族有了明顯的軟化,主動將山中賢秀留了下來繼續商談,免除兵役的事宜。最終山中賢秀答應龍造寺氏可以留下三分的收益,並再選拔將領和參謀人員的時候儘量多從龍造寺一族中選擇。  “請各位放心,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只要龍造寺一族派遣的人擁有足夠才幹,主公一定會重用的。”  “那就請賢秀大人在大殿面前多多美言了。”  ……  在諸豪族勢力中實力最雄厚的龍造寺氏順利的同意了免除兵役的制度後,其他豪族也在各種壓力和利誘之下迅速的軟化了下來,並最終同意全力擁護庚辰軍制的實施。  ……  “修遠,大概能徵集多少人?”  “各地的豪族已經全部同意放棄兵權了,這樣算來,大概島津新軍能達到六萬人左右。”修遠一邊說,一邊將本多正信剛剛整理出的文件交給了島津櫻。  ……肥後國十四郡四十萬石、肥前國十一郡四十七萬石、豐後國八郡五十萬石、豐前國八郡十七萬石、筑後國十郡三十二萬石、筑前國十五郡四十萬石、長門國六郡十六萬石、周防國六郡二十萬石、石見國六郡十四萬石、伊予國十四郡四十四萬石……  “修遠,這上面的數據?”  “只是個概數。”  ……  1581年一月,徵兵工作結束。包括原有三大軍團和主陣部隊加上新近在直屬十國徵募的軍隊,島津櫻的直屬部隊擴大到了六萬人(各地方軍團主要由該地徵募士兵組成,主陣與黑騎兵則由各地募集士兵中選擇最精銳的部分)。  包括:  本陣五千人黑騎兵三千人肥後兵團六千人肥前兵團七千人豐後兵團八千人豐前兵團三千人筑後兵團五千人筑前兵團六千人長門兵團三千人周房兵團四千人石見兵團三千人伊予兵團七千人其中主陣、黑騎兵、肥後兵團、肥前兵團、豐前兵團、筑前兵團,六支兵團共三萬人,組成九州軍團,由高修遠任軍團長,率領軍團大部駐紮於肥後人吉城,豐前兵團、筑前兵團分別在蒲生秀和、松島忠興的率領下駐紮於豐後府內城和肥前佐嘉城。  由豐後兵團、長門兵團、周房兵團、石見兵團,四支兵團,共一萬八千人,組成中國軍團,由池田鷹作任軍團長,駐紮於長門且山城。  由筑後兵團和伊予兵團兩支兵團,共一萬兩千任,組成四國軍團,由蒲生秀光任軍團長駐紮於伊予湯築城。  同時高修遠利用函館在人吉城、府內城、佐嘉城、且山城、湯築城五地周圍的町中開始修建了各種作坊……  “修遠,你修這些幹什麼?”  “當然是給士兵們找些事幹了。”  “……?”  “我不打算給這些職業士兵武士身份,並一直養著他們,因此我決定在軍隊的駐地周圍修建一些大型作坊。”  “……等等修遠,士兵們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訓練上吧?否則何苦要常備軍。”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訓練到一定程度之後,再訓練也無法提高士兵的作戰能力了,在這之後,只要再進行一些保持性訓練就可以保證士兵的作戰能力不滑坡了。”  “這我知道。”  “在士兵進入保持性訓練階段後,除訓練以外會有很多的空閒時間,讓這些士兵在這個時間進入作坊工作不但可以不浪費人力,還可以讓這些士兵學會一技之長,在他們體力下滑不適宜作戰之後還可以進行一些技術性的工作來養活自己。”  “這樣就可以長期保持部隊的戰鬥力,還不用花費財力來養活年老的士兵?”  “對,我就是這個打算的,而且這樣的話,士兵們也能過的好點。”  “……似乎不錯。”  ……  一月初,高修遠在豐前小倉城設立了水軍總基地,由佐藤幸之負責管理運輸船隊,同時將在鹿兒島、平戶和三島岩三地水軍基地內各駐紮了一支警戒船隊。  一月中旬,高修遠從各豪族、眾家臣、以及舊有軍團中的優秀士兵中選擇了六百多名可造之材,進行各級軍官與參謀的選派……  1581年三月,島津家採用庚辰軍制建立島津新軍終於初見成效。      第三部 第三十五章 備中局勢    四月五日夜,高修遠向賞花歸來的島津櫻說明了自己對備中戰局的策略,並徵求島津櫻的意見。  “就按你提出的方案辦好了,我沒什麼意見。”島津櫻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那過幾天準備完善之後,我就立刻出發。”  “你也要去麼?”  “當然了,總要有人去做總大將?現在的人吉城內,除了你以外只有我有這個分量。”  “那我也要更這去?”  “不行,又不是傾巢出動,你要留守居城。”  “可是……”  “好了,櫻,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去救援備中也只是據城而守而已,根本就沒什麼風險嘛~你就乖乖做留守好了。”  “修遠,如果情況不好的話就馬上求援,即使最後要向織田家投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餵、喂,那有還沒開戰就想投降的。我們的實力雖然略遜於織田家,但是直轄非直轄的所有領地加起來也在五百萬石以上,織田家不過就比我們多出一百多萬石而已。雖然我們剛剛經歷內亂元氣大傷,但是織田家東面也有甲斐武田和越後上杉兩大未曾被擊敗的強敵,我們又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恩,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反正信長的目的和我們也差不多,而且我們也不想要太多的權勢,所以我希望你不用太勉強。”島津櫻含糊的說道。  “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見機行事的。”  “準備帶那些部隊去?”  “主營和黑騎兵全帶去,另外再從肥前兵團和肥後兵團中挑選些訓練有素的備隊,應付防禦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人員方面呢?”  “我準備帶慶次、賢秀、小花還有直茂四人一同前往。”  “鍋島直茂?”  “這傢伙不太老實,放在你身邊怕不安全。”  1581年四月七日,高修遠率領島津新軍精銳部隊一萬五千人以及收集到的踏弩萬餘組離開了人吉城,踏上了出兵備中的征途……  1581年四月十二日,高修遠部一萬五千人登陸備後,與小早川隆景部七千人匯合。  “隆景大人,目前戰況如何?”會見小早川隆景後,修遠直截了當的問到。  “高松城目前正被羽柴秀吉部所圍困,為了解除高松城的危機,兄長已經在四天率領兩萬大軍進入備中進行解救。”  “元春大人已經去了呀?那麼在備中國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應該相差不大吧?”  “說來慚愧,加上高松城內的清水宗治的六千守軍,我軍在備中的兵力已經接近了羽柴部的三萬人,但是卻完全被對方所壓制住了。”  “怎麼可能?”修遠奇怪的問道。  “高松城被羽柴部築壩水淹,而前去救援的兄長也因為道路崎嶇而被羽柴部堵在了路上無法接近救援高松城。”  “被堵住了?按元春大人的能力應該不會隨便進軍的,難道高松城已經陷入了隨時陷落的危機?”  “……高松城快斷糧了。”  “快斷糧了?高松城內的存糧有多少?”  “大約兩萬石。”  “雖然不多,可是也足夠一萬人吃上一年的了,怎麼會快斷糧?”  “羽柴秀吉卑鄙無恥,在包圍高松城之前驅趕了數萬平民進入高松城……”  “那高松城還能撐多久。”  “半個月前從清水宗治處最後接道過的信息表示他們還能支撐兩個月。”  “……那我們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可解高松城之圍?”  “確實如此,高松城一旦斷糧我們將毫無辦法。”  “請隆景大人不必擔心,今晚的軍議我們會找到方法解高松城之圍的。”  當夜,高修遠在大營內召集了幾名隨軍重臣,商討在備中作戰的對策。  “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擊敗羽柴秀吉,解高松城之圍到不是什麼太大的難題,問題是織田軍大概不會放任我們擊敗羽柴部,而毫無反應。信長的夢想是統一,而他所面對的最大障礙,即不是甲斐武田也不是越後上杉,更加不是坐守關東的北條,而是我們西國的霸主島津。因此織田軍對我們侵攻絕不會僅有羽柴一部,後面肯定還有更多部隊,如果不能儘快解高松城之圍,我們恐怕很難再次掌握戰場的主動。”修遠對幾名重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織田軍大概也有類似的想法,靠羽柴部的三萬人是難以徹底擊敗我軍的,但是在圍困高松城之後織田軍已經在備中戰場占據了主動地位。由於高松城內不但有七千守軍更有數萬平民,我們如果不能在糧草耗盡前接除高松城之圍,現在勢力下的毛利兩川一系轉投織田信長麾下都有可能。”山中賢秀補充道。  “所以現在才要問你們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主公,我們這次出兵之前沒有對備中戰場多做調查,所調集部隊也多是以守城為第一目的所選擇的……”  “……這是我的疏忽,以為毛利輝元派來的使者已經把問題說清楚了,可是沒想到輝元竟然為了面子,沒把實際狀況告訴我們。”修遠抱怨道。  “老大,我看到不是毛利輝元為了面子有什麼隱瞞,他大概是也沒想到救援高松城的吉川元春盡然會因地形問題而被困住。”前田慶次說道。  “怎麼說來,羽柴部中一定有深通土木之道的人,否則他也不能又是水淹高松、坐困吉川。”鍋島直茂猜測道。  “……說不定毛利兩川一系還出了內奸呢。”修遠充滿惡意的想到。  “內奸什麼的到是不一定,但是肯定有本地人做嚮導。”山中賢秀分析道。  “該怎麼辦?有了定論沒有?”  “主公,我們這次的出兵有些草了,如果繼續輕率的進軍備中可能連我們都要陷入困境,依我看來還是先進行詳盡的偵察再決定以後的行動比較妥當。”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明天我去應付小早川隆景。賢秀,你和隨軍的輝熊一起制訂偵察計劃。”  ……       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本能寺之變    四月十五日,毛利輝元派遣援軍一萬人進入備後與小早川部匯合。  四月十五日夜,負責偵察的忍者傳回了在近畿偵察到的重要情報……  “輝熊,都有些什麼情況?”  “根據在近畿進行偵察的忍者所得知的情報,織田軍的主力軍團正在代理軍團長隴川一益的帶領下從三河戰場撤退,而軍團長織田信忠則在幾天之前返回了安土城。”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織田軍的山陰道大將明智光秀在昨天完成了對麾下部隊的集結。”  “……看來織田軍的援軍隨時都會開入備中呀?”  “照目前偵察到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織田家除了留下東海道大將丹羽長秀應對武田軍和留下北陸道大將柴田勝家對付上杉軍以外,似乎打算將剩餘的兵力全部用於對我們的侵攻。”  “……傳令諸將,我要召開緊急軍議。”  ……片刻之後,島津軍主力中已經開始休息的幾名重臣被傳喚到了高修遠的營帳中。  “根據偵察到的情況,織田軍主力大概隨時都會開赴備中戰場,因此我們如果不能儘快解松山城之圍,以後大概都很難繼續作戰了。”修遠向眾人悲觀的說明道。  “織田軍會隨時開赴備中戰場?”發出疑問的是鍋島直茂。  “根據情報明知光秀部已經完成集結,在三河戰場作戰的主力軍團目前也開始了向近畿方向的撤退,織田信長的嫡子織田信忠也在幾天前返回了安土。這些情況表明,織田軍已經將主攻方向從東線,轉移到了西線,而返回安土城的織田信忠大概是作為將作為西線戰場的總大將,才在主力軍團返回之前被招回了安土城。”修遠解釋道。  “……主公,看來只有加快在備中的行動步伐了。”山中賢秀在沉思之後說道。  “你有什麼策略?”  “為了發揮我們的優勢兵力,我建議分兵合擊。由隆景大人率領毛利部和小早川部從正面逼近羽柴秀吉部,同時讓元春大人盡力擺脫困境也向羽柴秀吉部逼近,而我們則從羽柴部的側後方繞向戰場。通過對羽柴部的合圍,來打擊對方的士氣,即使無法快速擊敗羽柴部,至少也可以解松山城之圍。”  “……反正也沒什麼好辦法,就怎麼辦吧。”  ……  四月十七日,小早川隆景率領毛利兩川一系聯軍一萬七千人進入備中,向設立於松山城東南方向的羽柴部大營行進。  四月十八日,高修遠準備率領島津軍主力一萬五千人離開備後駐地向備中挺進……  “老大,出大事了。”就在修遠正要整軍離開營地時,隨軍忍者頭子長尾輝熊突然向修遠報告道。  “出什麼事了,大驚小怪的?”  “出大事了,明智光秀造反,織田信長和織田信忠都死在京都二條城了。”長尾輝熊在修遠耳邊小聲的說道。  “什麼?……你們先各自返回營帳。輝熊,你跟我過來。”驚訝不已的修遠一邊安排已經被召集起來的眾人回營,一邊將長尾輝熊揪入了自己的帳中。  ……  “你的消息可靠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屏退眾人後,修遠揪住長尾輝熊緊張的問道。  “絕對可靠,具體情況是……”長尾輝熊一邊向修遠表示自己情報的準確,一邊開始了他的講述。  ……在決意以西國島津家為敵後,坐鎮安土城的織田信長一邊派遣山陽道大將羽柴秀吉作為全軍的先鋒,搶先開始進攻以掌握戰場的主動性,一邊集結散布在各地的軍隊,準備以強大的兵力來壓制島津軍可能的抵抗。  四月中旬,羽柴秀吉已經成功的取得了備中戰場的主動權,而織田軍準備用於增援西線戰場的首批部隊,明智光秀部兩萬五千人也完成了集結工作。  為了不使羽柴部在備中已經取得的戰果丟失,坐鎮安土城的織田信長決定加快進攻島津家的腳步。  四月十五日,織田信長命令暫時負責主力軍團的隴川一益繼續在尾張、美濃一帶抓緊時間整編部隊,儘快做好增援西線戰場的準備。  四月十六日,等不及主力軍團整備完畢的織田信長派遣嫡子織田信忠先行趕往西線戰場統轄對島津軍的戰鬥,同時命令丹波的明智光秀率部增援羽柴秀吉。  十六日午後,織田信長不放心嫡子信忠獨立指揮對島津軍的戰事,決定親自指揮這以關鍵性的戰役,便率領數十名隨從離開安土城,前往西線前線。  十七日夜,織田信長進入京都二條城,夜宿本能寺,信長的嫡子織田信忠則留宿在本能寺旁的妙覺寺。  十七日午夜,本該增援羽柴秀吉的明智光秀突然率部襲擊了本能寺,自知無法脫逃的織田信長自焚於本能寺內。織田信忠在被襲擊之後率領身邊僅有的數百名士兵退入二條御所內死守,激戰至十八日清晨,獲勝無望的織田信忠在御所內自盡。  ……  “信長大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修遠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  “可是明智光秀怎麼敢這麼做?他為什麼要背叛信長大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也許那個明智光秀突然發瘋,才突然背叛織田信長的吧?不過主公,目前該考慮可不是這些旁支末節的問題,而是我們該如何進行應對。”  “……你先去把賢秀找來,另外要嚴密封鎖這個消息,不要讓任何人得知。”  “遵命。”  “還有,把所以隨軍忍者全部派出,一方面截斷羽柴部與近畿方面的聯絡,一方面嚴密探查明智光秀的動向。”  “遵命。”  “信長公……”長尾輝熊離去後,修遠對這織田信長逝去的方向一時手足無措……     第三部 第三十七章 光秀的躁動    “主公。”山中賢秀叫醒了出神的高修遠。  “你來了,知道出什麼事了麼?”  “不知道。”  “輝熊,你告訴賢秀。”  ……  “主公打算怎麼辦?”知道事情始末的山中賢秀向修遠問道。  “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很亂,連信長公這樣的人物都會這麼簡單的被害……”  “主公,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  “恩?”  “主公,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呀,織田信長和他的繼承者織田信忠同時被害,織田家必將在不久之後陷入動盪,如果我們可以抓住機會,統一日本也只是時間問題。”  “……確實是個好機會,不過賢秀,織田家可不會簡單的只是陷入動盪,我在織田家效勞的兩年中織田家內部就已經有好幾個家臣派系了,現在信長公突然被害,織田家不立即陷入內亂才怪呢。別的我不敢說,就說現在在備中和毛利兩川一系作戰的羽柴秀吉,他一定會和織田家的北陸道大將柴田勝家兵戎相見。”  “主公怎麼如此肯定?”  “他們兩個在二十年前就是死對頭,現在不抓緊機會把對方弄死,誰也不會甘心的。”  “聽說那個羽柴秀吉是主公的老部下,主公有可能把他勸降麼?”  “他麼?……現在可沒什麼把握,不過只要形勢對我們有利,即使不用我去勸說,他也會二話不說的投降過來。”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該如何介入織田家的內部事務。”  “……看機會吧,在沒有探查清楚情報前不能輕率行動,不過不管情報如何,島津新軍只能在戰場上完成其他訓練了。輝熊,你進來。”修遠在匆匆寫完一封信後對帳外喊道。  “屬下在。”  “織田家的事情暫時只通知慶次、小花等人,另外讓停靠在港口的運輸船隊先別動,隨時有可能用到他們。”  “遵命。”  “還有,把這封信送到代家督手中。”修遠將要求島津櫻迅速率領島津新軍餘部以及一切可以動用的兵力,迅速剛往前線的書信交給了長尾輝熊。  “遵命。”  “現在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等待櫻兒集結部隊,等待從近畿傳來的消息。”  ……  二十日深夜,高修遠在正在營帳內與前田慶次、獨孤小花、山中賢秀三人共同商議該如何介入織田家的事務,以及該從那裡進入近畿時,隨軍忍者頭子長尾輝熊找到了他們。  “有消息了?”修遠向竄進來的輝熊問道。  “是。”  “先說說明智光秀的動向。”  “明智光秀在本能寺謀害了主公織田信長之後,在二條城扶植了前將軍足利義昭,之後一面號召近畿各地原先臣屬於織田家的國主、城主們向他效忠,一面率領部下在山城附近掃蕩織田信長的餘黨。”  “明智光秀有什麼成果?”  “織田家各地的領主大多沒有理會明智光秀的勸說,只有大和國的筒井順慶進行了模稜兩可的答覆,連同明智光秀的親家丹後國的細川藤孝父子都表示絕不順從於背主的叛徒明智光秀。在掃蕩畿內方面明智軍的表現不錯,安土城的留守大將蒲生賢秀主動放棄了安土城,保護信長的妻妾女眷們退往美濃方向逼禍,使得明智光秀輕易奪取了安土城並控制了近江國南部。”  “那現在光秀控制了那些地區?”  “大約是丹波、若狹、攝津、山城、伊賀五國,還有近江國南部、大和國北部,以及河內、和泉、丹後的部分地區,約合兩百萬石的領地。”  “好厲害,背叛前明智光秀大概也只擁有五六十萬石的領地。”  “不過這些領地都只是被臨時占領,明智光秀要真正消化這些領地還需要做很多工作。”  “織田家的主力軍團不是由隴川一益率領在尾張、美濃一帶進行休整麼,難道隴川一益沒有打算替他主公報仇?”  “在知道信長、信忠父子的死訊後,織田家的主力軍團就跑散了,只是臨時統轄這隻部隊的隴川一益根本沒辦法將他們重新組織起來,只得率領少數還未逃走的部隊退守美濃。”  “那麼隴川手中還剩下多少兵力,探查清楚了麼?”  “大約只剩下八千餘人了。”  “明智軍大約有兩萬五千人,只有八千人的話,這隻部隊是不會有所行動了。那麼在三河與武田軍作戰的丹羽長秀和在北陸的柴田勝家都有什麼反應麼?”  “三河的丹羽長秀只能勉強抵抗住武田軍的進攻,根本沒有能力抽調部隊反攻近畿,至於北陸的柴田勝家,對本能寺事變的反應很平淡,根本沒有表現出調兵進攻明智軍的意圖。”  “丹羽長秀的情況在預計之內,只是柴田勝家這傢伙竟然會有這種反應,實在是令人懷疑。照我看,只要認真探查一定能發現本能寺之變的背後有柴田勝家的推手。”修遠自以為是的推測道。  “主公,現在不是推理這個的時候。”山中賢秀提醒道。  “我知道,只要等我軍主力過來,我們立即進軍近畿,等到擊敗了明智光秀,我想說他和誰串通一氣謀害織田信長還不是由我說了算麼?那用的著現在費力推測。輝熊,那麼按照目前的情報,現在在近畿地區是無人可以和明智光秀抗衡了?”  “是的。”  “那明智軍現在有什麼動向?”  “明智光秀在攻克了安土城之後留下了少量士兵守備安土城,又率領大軍向大和國開進。”  “逼近大和國?是想迫使筒井順慶歸順吧?雖然現在明智光秀控制了近兩百萬石的領地,但是實際兵力還是只有原先的兩萬五千餘人,如果不能得到一些可以提供實際兵力的領主的支持,他很難在近畿立足的。我看明智光秀的目標應該還有河內、和泉以及伊紀三國吧?那一帶豪族林立,可以提供私兵的領主不在少數,如果能獲得這些人的支持,明智軍的規模大概還能擴大不少,不過並不可靠就是了。”  “主公的推測很有道理,不過……。”       第三部 第三十八章 抉擇    “不過什麼……”  “主公,關於明智光秀的進軍方向,有些特殊的情報。”  “特殊的情報?是什麼?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一些有關織田市的傳聞。”  “市?她、她還、不、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個?”長尾輝熊猶豫不決的看向了在座的其它幾人。  “拜託,你說話稍微乾脆點好麼?”修遠有些惱火的說道。  “是,事實上織田市近幾年一直在伊紀國西北部高野山上的宿元寺隱居。”  “……那又怎麼樣?”  “這個……明智軍很有可能會順路一直打過去。”長尾輝熊支吾的說道。  “順路一直打過去?你的意思是明智光秀會去主動找阿市的麻煩?”  “根據目前的情報進行分析,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等等,明智光秀幹嘛要去找阿市的麻煩?你不是說她一直在隱居麼?”  “織田市是一直在隱居,不過她畢竟是織田信長的親妹妹……”  “那有什麼相干,除了死在二條城的織田信忠以外,信長不是還有的是兒子麼?明智光秀應該先去對付這些視他為殺父仇敵的人吧?”  “是這樣沒錯,明智光秀是一直在搜捕織田信長的兒子們,不過織田信長的次子織田信雄在伊勢的分國內守備,三子織田信孝在丹羽長秀的軍中,四子織田秀勝在羽柴秀吉的軍中,這幾個人明智光秀暫時都動不了他們……”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去找阿市的麻煩麼?這也太沒道理了吧?”修遠打斷了輝熊的說話。  “是織田信長的第五子織田信益。在淺井家滅亡之後,織田信長怕自己的妹妹寂寞,就將年僅十歲的第五子送到了織田市身邊做養子。聽說在織田市嫁到淺井家以前,就特別喜歡這個侄子,在正式收養為養子之後更加寵愛,也因此在三年前織田信益元服之後,每年都要有大半年的時間在宿元寺陪著織田市。”  “現在這個織田信益剛好在高野山宿元寺?”  “是呀。”  “所以明智光秀是為了抓織田信益才會找阿市的麻煩了?不過要抓這麼個小鬼,明智光秀需要動用大軍麼?”  “據報明智光秀在反叛成功的第二天,就派遣了一名部將率領一千名士兵前往高野山抓捕織田信益。不過明智光秀所沒想到是織田信益並不好對付,再加上宿元寺內還有數百守兵,結果派去的部將被織田信益在突襲中擊殺,那支小部隊也被徹底擊潰了。”  “還真是令人吃驚的結果,之後呢?”  “之後織田信益借著戰勝的餘威,將高野山周圍歸屬於織田家的農民和雜兵糾集了起來,組織了一支人數近兩千人的部隊,在高野山打出了為父報仇的旗號。”  “他簡直是沒事找事嘛,靠那兩千雜兵能奈何的了明智光秀的兩萬大軍麼?而且還打出旗號……聰明點應該護著阿市先跑嘛~”  “是,不過織田信益畢竟只有十八歲,會年輕氣盛也很正常……”看著修遠漸漸變的複雜的表情,長尾輝熊用越來越小的聲音說道。  “市大概也很想為兄長報仇吧?信長公的夢想只剩下最後一步了,即使是我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不、我也許根本就不會想去阻擋信長公的腳步,千萬人的鮮血所鑄造的夢想卻在最後一刻……”修遠著魔般的的話語代替了長尾輝熊細小的聲音,在帳內低沉的迴蕩著……  “主公,你打算做什麼?”發覺有些不妥的山中賢秀問道。  “……你猜不出來麼?輝熊,馬上傳令等在碼頭上的船隊做好隨時出海的準備。”修遠沒有回答山中賢秀的提問,而是向長尾輝熊下令道。  “主公,你難道打算前往伊紀國高野山?”山中賢秀試著提問道。  “是,阿市身處險境我不能不去想辦法救她。”  “可是,主公,你去的話只會使自己也身處險境罷了。”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去,因為這是我的責任,是我對市所應負有的責任。而且我比阿市更清楚該怎麼做,是不會使自己深陷險地的,你們就放心好了。”  “……那主公,你打算帶多少人去?”  “我只打算勸說阿市離開高野山,帶些能防備蟊賊的護衛就足夠了。”  “如果只是傳話,主公完全可以派幾名傳令兵去呀?”  “不行,派別人過去傳話,阿市可能會不聽,我不放心。”  “那時間上能趕的及麼?”  “從這裡做船到界,再連夜趕往高野山,應該可以在明智光秀之前到達高野山。”  “主公,你一定要去麼?”  “對,而且時間很緊急,你就不要在羅嗦了,我出去這幾天,你暫時負責軍務……”  “主公,如果你一定要去,請一定要率領全軍前往。”  “……?”  “請主公率領我們在高野山下與明智軍決一死戰。”  “不用吧?我只是去勸阿市先離開高野山……”  “主公你還不明白現在的形勢麼?”  “我當然清楚了,只要我們耐心等待其它部隊趕來,再大舉向東進軍,根本就沒人是我們對手。”  “不,現今的形勢遠沒有那麼簡單,我們貿然率兵進入近畿,對織田信長死後的織田家眾臣來說只是強力介入家族內部事務的外人。即使我們擊敗了目前被困備中的羽柴秀吉,和在畿內反叛的明智光秀,我們仍然要抵抗織田家餘部的合力抵制。即使我們能控制近畿大部,最後也可能是要面對一個比原先的織田包圍網更難纏的島津包圍網。”  “這個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即使他們真組織什麼島津包圍網,我也不在乎,反正也只是一支聯軍而已。聯軍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畢竟只是聯軍,一開始大概會齊心合力,但是時間一長,再用各種稍微利益誘惑一下,很容易就會分崩離析。我想再用個十幾年時間就可以順利的將他們各個擊破了。”  “……主公,可否容我問一句。”  “想問什麼?”  “主公難道已經忘了要早日結束戰亂的誓言?”  “咳,我有說過這種話麼?再說了,我現在不是一直在努力的結束戰亂麼?”  “本來戰亂已經要結束了,主公卻使它要多延續十年……”山中賢秀一臉哀怨的說道。  “喂喂,你的說法太過份了,這都是明智光秀的錯,和我有什麼關係。”  “真是讓人悲哀,我所仰慕的主公竟然是這麼一個沒擔當的男人,明智光秀的反叛,使你可以走上權力的寶座,你卻要把戰亂的過錯推到可憐的光秀身上……”  “……等等,賢秀,你小子多會兒仰慕過我?我怎麼沒擔當了,光秀反叛信長又不是我策劃的,戰亂因此要延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難道我能讓東國的那些大名老老實實的投降麼?”  “本來幾年就可以結束的戰亂,主公竟然要花十幾年的時間……”山中賢秀繼續用哀怨的聲音念叨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修遠鬱悶的問道。  “主公,眼前可是有個大好機會,可以只花幾年時間就終結戰亂。”  “是什麼?”  “主公只要能以織田信長繼承人的身份進入近畿,就可以統和大半織田家的家臣,這樣剩下的各勢力即使聯合起來也很難與我們抗衡,結束戰亂指日可待。”  “說的容易,我這麼說自己是織田信長的繼承人?難道冒認是他的私生子麼?即使我肯,怕也沒人相信吧?”  “咳咳,主公怎麼會想到這種奇怪的方法……”  “那你說有什麼方法可以成為信長的繼承人?”修遠不滿的問道。  “為織田信長報仇。”  “那不就是要擊敗明智光秀麼?這樣不是等於又繞回去了?”  “如果以一個外來勢力介入織田家的內戰,即便擊敗了明智光秀,也不會被織田家的家臣們認可為信長的繼承者。但是,如果不是以外來勢力的身份介入,情況就不同了……”  “……我們本來就是外來勢力,不、根本就是敵對勢力,難道這還能改變麼?”  “本來是沒辦法的,不過現在卻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是什麼?”  “織田信長的第五子織田信益在在高野山打出了為父報仇的旗號,而明智光秀正率兵向高野山衝過去,如果我們能在高野山下,幫助織田信益擊敗他的殺父仇人明智光秀,我們大可以以織田信長的繼承者自居,這時候再要統和織田家的眾臣就簡單了。”  “……沒那麼簡單吧?擊敗了明智光秀繼承者也是織田信益,根本就輪不到我們。”  “如果織田信益在擊敗明智光秀的戰鬥中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而我們又在事後多做些輿論攻勢,我們完全可以以織田信長的繼承者自居。想織田信益只有不足兩千人的雜兵,也很難在對明智軍的戰鬥中起到什麼作用,我們完全以主導者的身份介入戰爭,像這種年輕人自尊心很強,在戰鬥中沒起到什麼作用的話,連和我們爭的念頭都不會起,應該很好對付的。”  “想的簡單,他畢竟是織田信長的兒子,如果要爭的話,最後可能會沒話說的反而是我們。”  “請主公放心,他是織田市的養子,而織田市一直希望戰亂可以快些結束,在知道由我們繼承織田信長之後,能加快和平的到來,她肯定會幫我們的。”  “絕對不行,我不能利用市。”  “……好吧,這些問題以後再討論,總之這樣的良機是不能錯過的。”       第三部 第三十九章 進軍高野山   “說是不能錯過這個良機,可是想把大軍順利的運過去也沒那麼簡單吧?”  “主公不是已經想好了麼,做船過去呀。”  “幾個人的行動,和上萬人的行動能一樣簡單麼?”修遠不滿的反問道。  “現有的船隻足夠把我們全軍連同馬匹裝備,一起運送到界了。”  “這我知道,問題是如何從界到高野山,而且必須趕在明智軍之前到達。”  “主公,我看還是先弄清明智軍的動向再做決定比較好。”  “也對,輝熊,把近畿的地圖給我。”修遠接受了賢秀的意見,轉向身邊的忍者頭子命令道。  “是……”  “明智軍現在大約在什麼地方?”  “大概在這一帶宿營。”長尾輝熊指這地圖上標出的一點向修遠解釋道。  “還沒有進入大和,那麼明智軍大約什麼時候能到達伊紀國高野山?”  “這就不清楚了,如果是急行軍的話,二十二日清晨,甚至二十一日深夜就能趕到,如果是一般速度的話,大概要到二十二日傍晚,或這二十三日上午才能到達高野山。”  “那明智軍大概會採取什麼行軍速度?”  “看他們現在還在悠閒宿營的樣子,如果不受什麼刺激大概不會採用急行軍。”  “……我軍的登陸將會成為最大的刺激。”修遠嘀咕道。  “而且我們在近畿的諜報力量僅限於偵察,想要隱藏大軍的行蹤恐怕無法做到。”山中賢秀補充道。  “那麼在明智光秀接道我們登陸的消息以後就會改成急行軍,那麼明智軍到達高野山的時間有可能在二十二日白天的任何時刻。”  “我們明天上午就可以到達界,還有一整天的時間,足夠趕到高野山了。”  “那麼明智軍的兵力如何?”  “明智軍統共有大約兩萬五千人的兵力,刨去在各地守城的部隊,大約明智光秀身邊還有兩萬人左右的部隊。”  “只有兩萬人麼?那我們馬上出發吧。”修遠一聽明智軍只有兩萬來人能到高野山,就不打算再制定什麼作戰計劃,而決定馬上出發了。  “咳咳,主公,即使明智軍只有兩萬人,但是保不起大和的筒井順慶不會加入明智軍,我看還是先做好完全的準備,再行動比較好。”山中賢秀謹慎的勸說道。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軍的精銳部隊也不多,拿去和明智軍硬拼即使取勝也不合算。輝熊,你去傳令船隊做好運輸大軍的準備,另外為了不浪費時間,各種必備物資諸如甲冑、馬匹之類的現在就開始裝船吧。”  “遵命。”  ……  “賢秀,你有什麼具體的打算麼?”  “我軍現有的部隊和裝備就是準備進行一場防禦戰的,如果在高野山下與明智軍發生野戰,我軍並不占多大的優勢。”  “進行防禦戰?”  “不錯的建議吧?”  “……說的容易,高野山宿元寺又不是什么正經的據點,怎麼進行防禦戰。”  “我們可以依山修建簡單的防禦工事,再依靠現有的這些遠程武器,這樣就有充分的餘地進行防禦戰了。”  “我們有那個餘暇修築防禦工事麼?從界趕到高野山就要大半天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最快能在二十一日傍晚趕到高野山,你認為我們還有時間修什麼防禦工事麼?”  “……如果是毫無準備的趕過去,我們僅僅只夠時間恢復體力。不過主公,如果我們能事先做些準備,也不是毫無可能。”賢秀神神秘秘的說道。  “還能做什麼準備,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修遠疑惑的反問道。  “主公,你老早已經是紫竹屋的大老闆了吧?”  “算是吧,自從前幾年來島水軍被滅,倭寇勢力遭受沉重打擊之後,三叔就將紫竹屋的管理權交給了我,自己返回了大明,不過我也沒時間管理紫竹屋的各種事務,一直都是通過高飛在打理這些生意。”  “紫竹屋的總部是在界吧?”  “是呀,像紫竹屋這種大型商會當然會把總部設立在界。”  “那麼主公,紫竹屋在界應該有足夠能力調動大批物資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通知紫竹屋先行在界整備物資?”  “是呀。”  “我是可以隨時聯絡到紫竹屋的阿飛,可是也只有半個晚上的時間進行整備。”  “我想半個晚上已經足夠了,像界這樣的商業性城市,籌集大批的馬車應該不是什麼難題吧?此外再準備一些壓艙的沙袋,界是大港口,應該也不難找。”  “馬車和沙袋……,我知道你的打算了,我看馬車不用租借,直接買斷就可以了,車夫也儘量選些力氣大的。對了,輝熊,高野山取水方便麼?”修遠轉向返回的長尾輝熊問道。  “高野山的取水?情報里沒有特別提過,不過既然能住人,應該不困難吧。”輝熊奇怪的回答道。  “知道了。”  ……  “發往界紫竹屋總店。”片刻之後,修遠將一封寫好的信交給了長尾輝熊。  “是。”  “船隊準備好了麼?”修遠向長尾輝熊問道。  “好了。”  “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商議對備中戰局的處理。慶次,你和鍋島直茂去組織部隊上船,另外將手邊所有能收集到的踏弩和弩箭也全部裝船。”  “是。”  ……  “主公對備中戰局有什麼打算?”  “……不能讓羽柴秀吉返回近畿,否則他的部隊將成為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立刻通知小早川隆景,讓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羽柴部困在備中。即使無法困住羽柴部全軍,也要使羽柴秀吉無法動用全部軍隊。毛利兩川一系在備中有近五萬的軍隊,怎麼簡單的任務應該可以完成吧?”  “應該沒問題,我立刻派人將主公的意思通知小早川隆景。”  “告訴隆景,只要困住羽柴部,使他無法率領主力部隊返回近畿就可以了,儘量不要和他發生戰鬥。”  “知道了。”  “羽柴秀吉和慶次一樣,是最早跟隨我的家臣,只要有合適的形勢,他將是第一個承認我是織田信長繼承人的織田家重臣,對我們日後的行動無比重要。”  “我明白了,我會讓安國寺惠瓊去處理和羽柴秀吉的交涉的。”  ……  “都安排好了麼?”看著山中賢秀將一封封密信送出之後,修遠問道。  “是的。”  “那麼,全軍出發。”  ……      第三部 第四十章 築陣高野山   1581年四月二十一日傍晚,島津軍主力部隊一萬兩千人搭乘界鎮紫竹屋總店所提供的三千餘輛各式馬車趕到了高野山下。  “主公,山上的人戒備很深,我們冒冒失失跑上去可能會被攻擊。”山中賢秀說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不過我早有對策,來人,把這個送上山,讓他們交給阿市。”修遠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交給了來到面前的傳令兵。  “裡面是什麼?”看著遠去的傳令兵,獨孤小花好奇的問道。  “信物,令阿市知道來的人是我的信物,還有一封給阿市的信。”  ……  高野山宿元寺,因島津軍的到來而陷入了騷動。  “信益,山下來的是明智軍吧?怎麼還沒開始進攻?”阿市對闖入茶室的織田信益輕聲問道。  “不知道。姑姑,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有心情喝茶?”隨口回答的織田信益看著還在悠閒喝茶的織田市驚異的叫道。  “茶可以安定人心,信益你也做下來喝一杯怎麼樣。”  “不要,現在那有可能座下來喝茶。”  “那你急沖沖的跑來找我做什麼?”  “姑姑,沒想到怎麼快就有人來這裡,我派人先護送你從小道跑吧。”  “信益,這次你沒有取勝的把握了麼?”  “上次就是蒙的,現在山下黑壓壓的來了上萬人,怎麼也沒可能取勝了。”  “信益那你和我一起走。”  “不,我要在這裡為父親報仇。”  “你堅決不走麼?”  “是。”  “那我也留下來陪你吧。”  “姑姑,這裡很危險的,您還是先從小道跑吧。”  “……茶很香呢,來一杯麼?”織田市沒有理回信益的勸說,優雅的倒了杯茶後柔聲問道。  “姑姑~”  “過來,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的陪姑姑看落日,也許是最後一次呢。”  “是。”似乎是放棄了勸說固執的姑姑,織田信益無奈的抱著大腳坐在織田市身邊。  “知道麼,你跟你父親一樣固執。”  “姑姑不是一樣的固執。”信益不滿的嘀咕道。  “是不一樣的。”市微笑的說道。  “不一樣?”  ……正在織田市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名衛兵跑到了茶室外。  “大人,信益大人,請您快出來一下。”  “有什麼事,我就去。”信益從阿市身邊站了起來。  “信益,記得來見我。”織田市對急匆匆跑出茶室的織田信益囑咐道。  “是,我一會就回來。”  ……片刻之後,織田信益又急匆匆的跑回了茶室。  “姑姑、姑姑。”  “信益,都這麼大的人了,你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  “姑姑,先別理這些旁支末節的東西,山下來的可能不是明智軍。”  “你怎麼知道?”  “他們沒有進攻,卻派人送了這個東西上來,還指定要交給您。”織田信益拿出一個小盒子對阿市說道。  “拿來我看。”  “是。”  ……織田市疑惑的打開了信益遞過來的小盒子,在翻看盒中物品的一刻突然呆住了。  “姑姑,怎麼了?”  “……是他來了。”織田市喃喃自語道。  “誰來了,姑姑你怎麼了?”  “沒什麼,信益,山下的軍隊打什麼旗號?”  “似乎是島津軍的旗號,是誰來了?”  “是你、不……”  “姑姑,您不舒服麼?”織田信益擔心的問道。  “沒有,是什麼人把這個送上來的?”織田市搖著頭問道。  “一個傳令兵,把盒子交給我方的士兵就退回山下了。”  “有說什麼麼?”  “只說把這個盒子交給姑姑。”  “……山下是島津家的軍隊,總大將高修遠在你出生前曾經是織田家的家老。”  “是織田家的叛將?他們……”  “不是的,應該說是哥哥背叛了他。”  “父親背叛了他?”  “……現在一時和你也說不清楚。不過山下的高修遠是來幫我們的,就象當年織田家處於最大的危機時一樣。”織田市一臉笑意的對織田信益說道。  “是指今川義元那時麼?”  “是。”  “當時這個叫高修遠的幫了我們織田家很多麼?”  “這些詳情以後再告訴你,眼下你該擔心的是明智光秀。”  “……?”  “不要讓修遠等太久,現在你就下山去接他,這裡的一切軍務你也都要聽他的,知道麼?”  “為什麼?”  “不要問了,想為哥哥報仇,想要保護我,就按我所說的去做。”  “可是……”  “信益聽話,難道我還能害你麼?另外要對修遠有禮貌。”  “是。”  ……  “姑姑讓我一切都聽你的。”山下織田信益略有不滿的對高修遠說道。  “阿市過的好麼?”  “姑姑一切都好。”  “阿市的生活怎麼樣?”  “姑姑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  “阿市的身體好麼?”  “姑姑的身體很健康……”  ……  “那阿市……”  “主公,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山中賢秀在一旁提醒著問著問那的修遠。  “……那你先去安排防禦。”修遠不滿的說道,一邊揮手讓賢秀離去。  “高大人,不如您直接去問姑姑好麼?”被纏住問了半天的織田信益建議道。  “……恩,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迎擊隨時會到的明智光秀,知道阿市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我們還是把心思放在為信長公報仇,迎擊明智軍上吧。”  “高大人有什麼應敵策略麼?需要我配合的只要吩咐下來就可以了。”看到高修遠對姑姑極其關心,織田信益也改變了一開始的不滿態度。  “你把那些臨時招募的雜兵遣散了,只留下可靠的部隊,負責宿元寺的守備,外圍防線交予我軍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把雜兵遣散,他們也是戰力呀。”  “……好吧,那把這些雜兵交給我支配。”  “是。”  “你現在回宿元寺陪阿市吧。”  “高大人不去見姑姑麼?”  “等擊敗明智光秀以後再去吧。”  ……  當高修遠告別織田信益,將注意力轉移到外圍防線時,山中賢秀已經按照早先的策劃派人將馬車的車廂放倒圍成了簡易防線,正在用帶來的沙袋加固車陣。  “賢秀,防線建設還順利麼?”  “很順利,雖然一切計劃都是沒有進行過演練的紙上談兵,不過實施起來非常的順利,等把車陣加固完備之後,只要再就地挖掘些泥土覆蓋上去,就可以預防火攻了。”  “這一步是最麻煩的,不過也很重要,要盡力覆蓋的厚一些。”  “知道了,我會注意安排的。”  “另外防線上要預留射擊孔。”  “請主公放心,我在車輛之間的空隙留下了射擊孔,數量與我軍現有的弩手數相差無幾。”  “那我就放心了,另外派這些剛划過來的雜兵在防線的最外圍再挖些陷阱吧。”  “是,我馬上安排。”       第三部 第四十一章 高野山合戰(上)    1581年四月二十二日清晨,明智光秀統帥兩萬大軍來到了伊紀國高野山下,大和國筒井順慶則率領七千部隊緊隨明智部接近了高野山。  ……  “賢秀,我們告訴慶次什麼時候帶兵來這裡的?”看這山下越聚越多的明智軍部隊,修遠不安的問道。  “我記得是今天午後……”  “這次麻煩大了,以為明智軍不會這麼早到的,昨天才讓慶次先帶黑騎兵去壓制紀州雜賀眾的。一萬兩千人對兩萬人,賢秀,我們能撐到慶次趕回來麼?”  “主公,不是我想打擊你,不過你對數字的估計有些錯誤,在明智軍之後不遠處還跟著筒井順慶的軍隊七八千人。根據我們推測筒井順慶應該是打算做騎牆派的,本來我們如果顯示出和明智軍相差無幾的戰鬥力,筒井部或者會一直不參戰,甚至轉而支持我軍。可是眼下我們為了引誘明智軍對我軍陣地主動發動攻擊,故意擺出了弱勢,筒井部的七八千人很可能直接加入明智軍麾下。因此雙方的兵力對比將是一萬兩千人對兩萬七八千人……”賢秀越發心虛的說道。  “……該死,全部的忍者都留在中國用於封鎖消息了,連拉車的馬都讓車夫帶走了,我們眼下連向慶次傳令都做不到。”  “主公,現在要改變作戰策略麼?”  “什麼?”  “比如下山與明智軍決戰,或者暫時撤退?”  “別開玩笑了,全軍按原作戰計劃進入防禦陣地,筒井順慶想加入明智軍也是他的自由,我根本不把他的那點人放在眼裡。”修遠有些心虛的說道。  “老大,是真的麼?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麼。”獨孤小花專選不恰當的時機插嘴。  “按原計劃實施作戰。”修遠沒理會搗亂的小花,直接向山中賢秀下令道。  “遵命。”  接到了修遠的明確指示後,山中賢秀立即向各部指揮官下達了軍令……  按照既定計劃,鍋島直茂率領了兩支只配備有大量火槍的步兵備隊以及織田信益臨時招募的雜兵共兩千六百餘人衝下高野山向明智軍進行挑釁。為了增加雜兵隊的戰鬥力,高修遠將隨軍攜帶的大批火槍都交給了雜兵隊中多少懂得一些火槍使用方法的士兵,從而使規模不大的鍋島隊中共裝備了一千九百餘支火槍。  鍋島直茂隊在衝到明智軍陣前三百米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向明智軍進行了一次整齊的齊射。不過由於距離太遠,這次齊射只帶著一些彈丸無力的飛到明智軍陣前,根本沒能對明智軍造成任何傷害。雖然鍋島隊的攻擊沒能對明智軍造成傷害,但是明智光秀也無法容忍這支部隊繼續從容的進行射擊,明智光秀派遣大將齋藤利三率部做為先鋒對鍋島隊進行了反衝擊。面對突擊而來的明智軍齋藤部,鍋島隊只進行了兩三輪的散射,就在齋藤部剛剛進入距離鍋島隊不足一百米的火槍最佳射擊範圍內時,缺乏鬥志的鍋島隊突然全線崩潰,狼狽不堪的向身後的宿元寺逃竄而去。看著突然逃開的敵軍,齋藤利三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作為明智軍中的首席大將,齋藤利三並沒有令他的主公失望,在簡單的整理隊形之後,齋藤利三率部緊跟著鍋島隊向高野山上追了過去……  鍋島隊的潰兵很快就繞過了昨夜錯落列於在宿元寺前的六個防禦陣地,返回了島津軍主陣……  “直茂,做的不錯,你整理一下部隊,繞到寺後守備,以防明智軍繞到我軍背後進攻。”修遠向率部返回的鍋島直茂激勵道。  “是。”  ……向明智軍示弱,並引誘明智軍對高野山防線進行全面進攻,是島津軍既定計劃在高野山合戰中的第一階段任務。雖然因為明智軍的提前到達和筒井部觀望部隊的在場,使得這一作戰略有不妥,但是為了貫徹整體作戰計劃,高修遠仍然決定堅決執行這一作戰計劃。之後的作戰才是高野山合戰的重點,因為山後的小路難以施展大軍,因此明智軍主力定然會從島津軍的正面防線向宿元寺發起進攻。為了防禦明智軍的進攻,高修遠在宿元寺前錯落修築了六道半永久性的防線,每條防線配備一千五百名守軍,共九千人構成了島津軍高野山防線的主體部分。按照既定作戰計劃,這九千守軍將拖住明智軍的進攻腳步,並且不斷的消耗明智軍的兵力、士氣和體力,直到前田慶次的黑騎兵到達戰場。本來高修遠有這絕對的把握,可以確保用這六條防線在足夠長的時間內拖住明智軍的腳步。不過現在整體形勢卻出現了一些不利於島津軍的變化,明智軍不但提前到達了戰場使得島津軍需要堅守更久,而且進攻人數也有可能會大幅增加……  “賢秀,雖說我們決定按照既定計劃作戰,可是攻守雙方的兵力比可能會達到一比三的懸殊比例,我們真能撐住麼?”修遠不安的說道。  “主公,為了抵禦明智軍的進攻,我們修築堅固的防線,還採用了特殊的戰法。而明智軍能這麼早趕來,一定經歷了勞累的急行軍,戰鬥力肯定要打折。只要我們的戰法有效,肯定可以撐到慶次趕來的。”賢秀在一旁安慰道。  “我就是不放心那個新戰法,都沒有經過演練,萬一不能熟練運作,是難以壓制明智軍的進攻的。”  “主公,雖然新戰法沒有時間演練,不過操作簡單,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就是了,老大不用害怕,真有什麼危險我也可以保你逃出去。”獨孤小花插嘴道。  “……你們越說我越是不放心。”  ……  就在修遠還在為新戰法的可靠性發愁時,明智軍的先鋒已經在齋藤利三的率領下逼近了宿元寺前的六道防線。看著眼前六道狀貌難看的長長泥牆,齋藤利三直覺的感到是一種防禦陣地,可是近一人高的厚重泥牆究竟能起什麼作用呢?      第三部 第四十二章 高野山合戰(中)    齋藤利三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久,當齋藤部逼近了前四段弧形泥牆百餘米距離內時,突然從泥牆的縫隙中射出了上千支弩箭,將齋藤部沖在最前面的數百名士兵射翻在地。  “快退。”遭受突然襲擊的齋藤利三急忙下令道。  不過齋藤部早已進入了島津軍弩箭的射程範圍之內,雖然在剛剛遭受襲擊後就選擇了後退,仍然在撤退過程中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當齋藤部全數退出弩箭射程範圍後,已經有上千人被不斷射出的弩箭射殺在山坡上。  ……高野山合戰的整個作戰計劃是修遠和賢秀在乘船前來近畿的路上詳細制訂的,整個作戰計劃的核心就是最大限度的發揮踏弩在射程和準確度上的優勢,同時規避因踏弩操作過程的複雜性所造成的射速降低。因此修遠將防禦部隊九千人分成了三人一組的三千個作戰小組,由一名受過訓練的踏弩手擔當組長,並負責指導同組的另外兩名成員在前往高野山的路上學會上弦和搭箭。戰時,每個作戰小組裝備三架踏弩,由組長擔當射擊手,另外兩名組員一人負責上弦,一人負責搭箭,三架踏弩循環使用。由於擔任射擊手的組長都是戰前已經受過長期踏弩使用訓練的正規弩手,因此射擊的準確度不會受到影響,同時由於是三人同時操作,使得每一組的射速都可以達到每分鐘十支以上的高速,徹底克服了踏弩射速太低的缺點。  就在齋藤部撤出弩箭射程範圍總共不過半分多鐘的時間裡,島津軍防線中的戰鬥小組最多完成了七次射擊,最少的也進行了五次射擊,三千個戰鬥小組在這短暫的接戰時間中共射出了近兩萬支弩箭。  ……  “主公,情況不錯吧,各小組的操作都很熟練。”看著一排排快速射出的箭支,山中賢秀向還是一臉擔憂的高修遠說道。  “恩,這個我看見了,不過賢秀,剛才只進行了半分鐘不到的戰鬥,就用掉那麼多箭,我們的箭支夠用麼?”  “我們的箭支?每個戰鬥小組都發放有五組弩箭,共一百支箭,此外每陣還另備有三百組弩箭,主陣這裡還存放有八百組,平均下來每個戰鬥小組可以分到不到六組,大約一百一十七支箭。”  “剛才只戰鬥了半分多鐘,就消耗了半成多箭支,如果之後還以這樣的射速作戰,只要十幾分鐘,我們就無箭可射了。”  “主公,不用擔心,剛才的戰鬥中我們也射殺了明智軍一千多人,也有明智軍總兵力的半成多,按這個比例計算的話,等我們的箭支消耗光,明智軍也沒幾個活人剩下了。”  “事情那能那麼簡單?這次是明智軍不查,才被我們如此痛快的射殺,下次明智軍再進攻絕對不會一窩蜂的衝上來了。”  “那該怎麼辦?”  “不能再浪費箭支了,馬上傳令各陣指揮官,嚴令禁止齊射。”  “是。”  “……這樣吧,當明智軍進入三百米的可射擊範圍時,每十組可以有一組進行射擊,射速不得超過每分鐘兩支。當明智軍進入兩百米的射擊範圍時,每十組可以有三組進行射擊,射速不變。當明智軍進入一百五十米的射擊範圍後,每十組可以有五組進行射擊,射速可提高至每分鐘三支。當明智軍進入一百米內之後,每十組可以有七組進行射擊,射速每分鐘五支。如果明智軍能衝進了五十米範圍內,允許他們進行全力射擊。”  “是,我馬上傳達下去。”  ……修遠所顧慮到的問題,高野山下的明智光秀也發現了,不過留著橘子頭的光秀還無法判斷島津軍究竟有多少箭支存量,不過不管是多少這個數字總是有限的。  “利三,給你六千人,分成二十個小隊,給我輪番向宿元寺突擊,明白了麼?”明智光秀向退下來的得力部下命令道。  “明白了,就是要消耗他們的箭支吧?”  “沒錯,因此不要太過靠近,只要引發他們的亂射就可以了。”  “我馬上行動。”  ……然而由於修遠已經嚴令各陣不得浪費箭支,並對踏弩的使用進行了嚴格規定,明智軍的騷擾戰術並不奏效。二十個小隊上上下下的跑了幾十趟,每能讓島津軍射出多少箭支,反倒是丟下了數百具屍體。  “是不是他們已經沒箭了?利三,組織兩個小隊試探一下。”光秀不耐煩的命令道。  “是。”  很快齋藤利三組織了兩隊士兵,共五百餘人,突破了兩百米範圍的騷擾底線,對宿元寺發動了豬突試攻擊……結果可想而知,這兩隊士兵中最後的百餘人在距離島津軍防線一百四十多米的距離上被密集的箭雨射翻。  “主公,該怎麼辦?”當最後一名渾身插慢弩箭的武士倒下後,齋藤利三驚慌的問道。  “騷擾是沒用了,即使硬沖看來也不是辦法。秀瞞,我讓你進行的準備差不多了麼?”明智光秀一邊回答著齋藤利三的問話,一邊向返回主陣的女婿問道。  “差不多了,雖然十分簡陋不過,防範箭雨應該也夠了。”  隨著明智秀瞞的回話,明智軍陣後出現了百來架裝著輪子的大木牆,甚至帶著綠葉的樹枝都沒有去乾淨……  “明智光秀的應變能力蠻強嘛,不過這麼匆忙做出來的東西大概也沒有什麼防火措施,賢秀馬上傳令,這次讓他們把木牆退到一百米內再用火箭射著,之前先不要理他們。”看著出現在山下的大片木牆,修遠笑著對山中賢秀命令道。  “是,不過主公,如果他們做了防火措施,一百米的距離風險很大。”  “放心,這麼短的時間,明智光秀可能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更沒有時間進行防火準備了。”  明智光秀在每架木牆後都安排了四十多名士兵,費力的將百餘架木牆緩緩的推向宿元寺。  防線內的島津軍守軍也緊張的準備著火箭,將一支支的弩箭纏緊棉布再浸泡在早以準備好的火油中,同時在準備射擊火箭的射擊口處插上一支燃燒的火把。弩手蹲在距離火把一米多的地方,將浸滿火油的弩箭從火把上方的火焰中射出,火箭在空中被火焰點燃,飛出射擊口,擊中百米外緩慢移動的木牆,深深的插入木牆內。很快百餘架木牆都被一支支接連飛出的火箭所點燃,失去掩護的明智軍士兵再次扔下了大批同僚的屍體,倉皇的逃下了高野山……       第三部 第四十三章 高野山合戰(下)    “真正的麻煩,恐怕剛剛開始。”看著山下忙碌著的明智軍,高修遠擔心的說道。  “還能有什麼麻煩?明智軍不是已經無計可施了麼?”獨孤小花疑惑的問道。  “無計可施?那太看輕明智光秀了,搭建可移動木牆我們事先都沒有想到,如果不是我軍一直有使用火箭的習慣,剛才已經敗了。”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把移動木牆解決了麼?”  “那只是因為明智光秀不知道我們隨時都準備著火箭,所以沒有進行防火準備。”  “進行防火準備,不是那麼簡單的吧?”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很簡單。”  “恩?”  “簡單點的話,給木牆隨便澆些水也能防火,不過由於水只在表面,進攻過程也很難一直往上澆水,多射幾下一樣可以點燃。複雜點就用泡過水的木頭扎木牆,因為木頭中已經吸滿了水,所以很難點燃,不過由於要用到泡過水的木頭,如果找不到現成的,明智軍也沒時間現泡。”  “那不是沒問題嘛?”  “如果明智軍只能想到用水當然就沒問題了,可是在木牆正麵糊上厚厚一層泥其實一樣可以達到防火的效果,比澆水是稍微麻煩一點,但是實施起來還是非常簡單。”  “老大要我掩護你先跑麼?”  “咳咳,還沒到那個地步,我們還有幾百桶火油,只要能撐到慶次趕來就夠了。來人,傳令在一線進行指揮的山中賢秀,讓他將火油全部集中到前四道防線……”  ……  很快,明智軍再次開始了對宿元寺的進攻,只不過這一次明智軍推上山的是大片黑漆漆的泥牆,不、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剛才的木牆,只不過在正面敷了一層阻斷燃燒的濕泥。  看著逐漸逼近戰線的泥牆,島津軍再次在泥牆進入防線百餘米範圍時射出了火箭,從島津軍防線中射出的一支支火箭穩穩的釘在了緩慢移動泥牆上,發出了沉重的篤篤聲。可惜箭上的烈火被箭支周圍的厚泥所阻礙,沒能在牆體上發生延燒,很快就只剩下了幾截燒殘的箭杆。  成功的抵禦了火箭的泥牆,在明智軍士兵的推動下繼續緩慢的向著島津軍的防線推進,更有不少明智軍士兵借著泥牆的掩護,用火槍向島津軍防線進行了零星射擊……  明智軍的泥牆漸漸推進到了距離島津軍防線僅有三五十米的地方,一直沒有行動的島津軍突然將一個個小木桶從防線上的射擊孔中推了出來,小小的木桶在崎嶇的山地上跳躍著,並一個接一個被突出的山石擊碎,溢出大量液體,部分沒有在山地上撞碎的木桶也在擊中明智軍泥牆的一瞬間變的汁液橫飛……  就在明智軍準備嘲笑這不疼不癢的攻勢時,從島津軍的防線中射出了大片火箭,將山地和泥牆上的汁汁水水變成了熊熊烈火。雖然騰起的火頭僅僅將少數泥牆點燃,但是大片的火海卻阻礙了明智軍大隊的前進道路,漫山的火海使得明智軍無法繼續推著泥牆向島津軍防線前進。  “全軍突擊。”負責指揮這次攻擊的明智軍大將齋藤利三大聲喝令道。  為了突破島津軍的古怪防線,這已經是明智軍在半天中的第四次大舉進攻了,前三次失敗的進攻已經使明智軍的士氣降到了谷底,更讓在不遠處搖擺不定的筒井軍心生異志。此次進攻將是明智軍在上午的最後一次進攻,甚至是對宿元寺的最後一次進攻,前三次失利和搭建大批木牆已經快要耗盡明智軍不多的體力和筒井順慶可憐的忠誠心,如果還是無法突破島津軍的防線,光秀根本沒有信心再次組織進攻。為了確保進攻的順利,這次明智光秀派遣了八千士兵由最能幹的大將齋藤利三指揮負責進攻……  利三沒有讓光秀再次失望,雖然木牆被各處竄起的火焰所阻,但是明智軍鼓起勇氣放棄了木牆,向島津軍防線了發起了猛烈突擊。由於距離太近,島津軍只來得及射出三輪弩箭,明智軍就已經衝到了防線跟前……  從射擊口伸出的一支支長槍暫時阻止了明智軍對島津軍防線的突破,不過防線後的島津軍守軍已經失去了先前的優勢……  雖然齋藤利三還是沒有突破島津軍的防線,但是也沒像前三次一樣被島津軍打的跑下山來,而且使得島津軍無法繼續發揮其遠程武器上的優勢,也算是進攻成功。  “全軍突擊。”明智光秀下令道。  隨著光秀的軍令,明智軍剩下的近萬部隊開始了向高野山的進攻。  當明智軍主力開始行動之後,一直在進行觀察的筒井順慶似乎認識到勝利者是明智軍的可能性比較大,也率領部隊開始了向高野山的進攻。  ……  “老大,我掩護你撤退吧,我們已經沒機會了。”看著山下蜂擁上來的明智軍,獨孤小花擔心的說道。  “再等等,我感覺慶次已經到了,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來了不是應該早點動手麼?”  “如果慶次沒能整合雜賀眾,或者雜賀眾的部隊不多,太早動手是無法掌握戰場主動權的。”  “那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  “等明智大部跑散在山上的時候,在從背後突擊明智光秀本陣才是最恰當的時機。”  “……那不就是現在麼?”  “……確實是現在,小花如果那一團不是明智軍的援軍,就是慶次了。”修遠指著明智軍背後,一大團快速接近的塵土說道。  “恩,明智軍沒可能還由援兵了,那一定是慶次。”  ……  那一團塵土正是趕到高野山的前田慶次,慶次是成功的收服了雜賀眾,但是主要由步兵構成的雜賀眾根本無法更上黑騎兵的速度,當慶次趕來高野山時,雜賀眾的數千部隊還在趕往戰場的路上。慶次自負即使以三千黑騎兵衝擊明智軍也難以動搖明智軍的軍勢,便決定率部守在戰場外,等待明智軍出現漏洞的一刻發動突擊……  明智軍的全軍進攻,正是慶次等待以久的漏洞,因為突擊而跑散的明智軍鋪滿了高野山的山坡。當慶次以強大的氣勢催動部下向明智軍發動突擊時,光秀身邊僅剩下了數百護衛,在黑騎兵的突擊下幾乎剛一接觸就全數崩潰了。  慶次的突擊一舉擊殺了明智光秀,明智軍也在主陣被突破之後迅速崩潰了……  齋藤利三戰死……  明智秀瞞被俘……  加入明智方的筒井順慶部在午後的追擊戰中被擊潰……      第三部 第四十四章 新的開始    高野山合戰以明智光秀的敗亡劃上了句號,而決定接替織田信長遺志統一日本的高修遠其艱巨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此刻,這名立志統一日本的男人正孤獨的站立在被暮色籠罩著的山坡上,神色肅穆的凝望著遠方,一身儒服隨著習習的山風微微飄動……  “老大,你打算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呀?”獨孤小花不識趣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絕美的圖畫。  “獸疲奔以返穴,鳥倦飛以歸巢。”  “老大,都這個時候了鳥獸也都累了,我們去宿元寺吧。”  “風輕雲淡總無心,雨重霧濃皆是情。”  “老大,你說的東西我不太在行,不過你的意思是不是不打算還年輕時欠下的風流債了?”  “……走吧,我們去宿元寺。”  “不打算解釋一下剛才兩句話的意思麼?”  “跟你解釋無異於對牛彈琴,我還是節省點口舌好了。”說罷修遠轉身走向了不遠除的宿元寺。  “瞧不起人~”小花忿忿的念道,不過還是老實的跟著修遠走向了宿元寺。  ……  宿元寺內,島津軍隨同修遠出戰的主要將領和織田信益圍坐一圈,等待修遠為日後的行動做決定。  “賢秀,善後的一切工作都先由你行負責,其他人都要服從賢秀的指揮,同時要尤其要注意宿元寺的警備。至於其他問題,等明天再做決定吧。”沒有理會眾人企盼的目光,修遠直截了當的下令道。  “遵命。”看到修遠難得一臉的嚴肅,諸將不敢多說什麼,連聲應承道。  “信益,帶我去見市公主。”修遠轉向呆坐在一旁的織田信益命令道。  “是~”被周圍奇怪的氣氛所影響,織田信益沒敢做任何多餘的動作,老老實實的將修遠領向了宿元寺內阿市的居所。  “老大心情不好麼?”修遠離去之後,小花小聲的向慶次求證道。  “應該沒有心情不好,只是心情很複雜。”  “心情很複雜?為什麼?”  “……愛情,不過大概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可惡~”  ……  織田市的居所中,兩人相對而坐……  “市,你這些年過的還好麼?”修遠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你呢?”  “我?我娶妻了。”  “我聽說了,是島津家的櫻公主,你們過的好麼?”  “……還好。”  “……修遠,這次你能來,真的很感激。”  “說什麼呢,關於你的事我難道能不管麼?”  “……市,對不起,這些年一直對你不聞不問,可是……”看到織田市一言不發,修遠嘗試性的說道。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市打斷了修遠的話語。  “其實,我早就該找你了,可是我沒有勇氣,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不要再說這些了……”市的聲音突然變的嗚咽了起來。  “市~”修遠想伸手將市摟入懷中,可是猶豫再三之後,終於沒有行動。  ……  “市,對不起,我能守住自己的諾言。”當織田市漸漸平靜下來之後,修遠充滿歉意的說道。  “不,錯的人是我,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沒有聽哥哥的話,跟你離開織田家。現在一切都晚了。”  “市,你真的這麼想麼?”  “是,從長政背叛哥哥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犧牲和努力都只是白費,不但沒幫到哥哥,甚至還害了他。”  “市其實你已經幫了你哥哥很多,淺井家雖然在最後背叛了織田家,但是已經幫織田家走過了最困難的時期。”  “即便如此又有什麼用,哥哥死了,信忠也死了,哥哥所做的一切努力最終都白費了。”  “……市,信長公的遇害我很難過,這大概就是不可抗拒的命運。不過一個人所做的努力並不會因為他的死而白費。”  “是麼?”  “信長公已經統一了近畿,也因此奠定了統一亂世的基礎,雖然因為他的突然被害,織田家可能會陷入分裂,但是從亂世走向統一的趨勢已經因他的不懈努力而變的不可改變。”  “……修遠,你想接替哥哥的路麼?”  “是。市,你同意麼?”  “……只要你願意,我有什麼好反對的。”  “市,有沒有那個侄子你能看上眼的?我可以扶植他接替信長公的遺志,你應該知道,我對權力的欲望並不大。”  “我知道,你一直都只把權力看成枷鎖,如今你卻被權力的枷鎖越鎖越緊。”  “……人有時候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的,我一直在試圖和命運抗爭,結果最後竟然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市,信長公那麼多兒子中,有人可以接替他的遺志麼,我也好把負擔丟出去。”  “……恐怕這個人人眼熱的負擔你還暫時放不下。哥哥雖然有眾多兒子,可是偏偏其中沒有一個是哥哥能看上眼的,信忠也只是勉強達到了繼承人的標準,剩下的信雄、信孝等人雖然都極力在哥哥面前表現自己的才幹,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什麼過人的才幹。”  “那麼信益呢?你認為他怎麼樣呢?”  “信益他不能繼承織田家的家業。”  “為什麼?”  “你用管為什麼了,反正他不能繼承織田家的宗家地位。”  “恩,我知道了,那麼你看由誰繼承織田家的家業比較好,即使沒人可以繼承信長公的遺志,總要有人繼承織田家的家名吧?”  “聽說信忠的兒子被從二條城送從來了,如果他沒出什麼事,就讓他繼承織田家的家業吧。”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市,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麼?”修遠將話題重新轉回了他最關心的事情上。  “以後……,宿元寺很好。”  “市,難道你想在這裡終老一生麼?”  “沒什麼不好,只要信益能時常來看看我,我就滿足了。”  “市……你跟我走吧……我來照顧你……”修遠猶猶豫豫的說道。  “不、我已經不是原來的織田市了,而且你也……”織田市抗拒的說道。  “市,在我看來你和二十年前沒有任何不同,跟我回去吧。不用擔心櫻,她一定會接受你的。”修遠打斷了市的話語。  “可是我不但嫁給過淺井長政,還幫他生了兩兒、三女,我無法面對你。”  “市,我現在也有兒女了,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們還相愛,就可以生活在一起。”  “可是你和……”  “櫻知道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也知道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你。難道你還忍心丟下我,讓我繼續忍受這二十年來沒有你的痛苦麼?”修遠跪在市面前傷心的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  “市,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對得起和對不起,你跟我走吧,以後我們永遠不分開。”  “……修遠,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了。”  “那有什麼關係,你都可以耐住一個人孤寂,難道反倒會不習慣家庭的熱鬧麼?”  “……修遠,能給我些時間考慮麼?你一下子出現,又一下子說要改變我的生活,太突然了,至少給我些時間消化一下。”  “市……”  “而且修遠,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繼承哥哥的遺志,這些兒女私情,等以後都定下來再考慮也不晚。”  “好吧,不過你還是要陪我離開高野山。”  “為什麼……”  “如果你真希望我繼承信長公的遺志,至少要幫幫我。”  “……好吧,我跟你走,並且幫助你成為哥哥的繼承人,其他的……”  “其他的以後再說,可以麼?”  “謝謝你,修遠。”  ……       第三部 第四十五章 京都    1581年四月二十三日清晨,當高修遠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已經一掃昨日之彷徨,又回復了往日裡的輕鬆和自信。  “傳令全軍集合,早飯後就離開高野山,目標京都。”修遠簡潔的對諸將下令道。  在擊敗明智軍之後,收編雜賀眾的島津軍兩萬餘人已經成為了近畿地區內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四月二十六日,高修遠率領兩萬大軍以無人可擋之勢接近了京都,即將成為在短短的一個月中繼死去的織田信長和明智光秀後第三個控制京都的人。  “賢秀,進入京都之後我們該做那些工作。”將大軍停住後,高修遠正經的詢問著身邊的軍師山中賢秀。  “主公難道事先沒有想好麼?”  “沒有。”賢秀的疑惑換來了修遠乾脆的回答。  “主公,你真有心成為日本的統治者麼?”  “當然沒有,眼下我連島津家的家督都不是,我也只是暫時承擔一些職責而已。”  “……”  “賢秀,你也不用擔心,將來利久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看到賢秀一言不發,修遠以為他在為前途擔心,連忙安慰道。  “主公多慮了,這點事情我還是能想通的,只是剛才有個疑問出現在心中,因為一時想不通,所以有些走神。”  “你也有想不通的事情?”  “恩,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世人垂涎的權利巔峰,為什麼在主公眼中好像一錢不值似的。”  “咳咳,我可沒有那麼清高,只是怕麻煩,所以才儘量推出去的。還有,現在馬上要進入京都了,該考慮的問題不是我個人的價值取向,而是我們在京都該做那些工作。”  “主公問的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進入京都將成為我們島津家準備統一亂世的象徵,因此必須將島津家統一亂世的決心和強大的實力顯示出來,同時我們還必須顯示出我們治世的能力,以及讓天下人認同我們是織田信長的繼承者。”  “只有這三件事麼?”  “暫時看來只有這三件事是最為迫切的,京都中雖然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但是在我們強大軍力的壓迫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這類事情可以放一放再辦,而剛才的三件事卻是我們能否給世人留下好影響的關鍵,因此是最為重要的。”  “恩,很有道理,那你應該也已經有了詳細方案吧?”  “是,我是這麼考慮的……”山中賢秀將已經考慮成熟的方案向修遠將了出來。  “就按你的框架,另外把慶次他們找來再修訂一下。”  “是。”  ……  四月二十六日午後,高修遠率領諸將連同打著島津家旗號的一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了京都。為了顯示島津軍強大的實力,高修遠在這一萬人的選擇上做足了功夫。  隊伍的先導是打著島津軍大旗,全身披掛鐵甲的五百鐵騎,油光發亮的鎧甲和一排排閃亮的槍尖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流光,給人以無堅不摧的壓迫感。緊跟在鐵騎隊之後的是一名身披黑甲跨坐名駒的魁梧大將,和一排排同樣身穿漆黑輕甲列隊緊湊步伐輕快的騎兵,正是前田慶次和他的三千黑騎兵。在黑騎兵之後的是列隊隨意的五百輕騎,這支部隊不但沒像前兩支騎兵一樣列著整齊的隊伍,甚至連武器裝備都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點是全隊騎士都穿著一身銀白色的武士服,正是獨孤小花麾下的近衛隊。在近衛隊中間護衛著一身華麗鎧甲的高修遠,修遠兩邊一文一武的兩人則是刻意裝扮過的山中賢秀和獨孤小花。在四千騎兵之後的都只剩下六千步兵了,不過為了給京都的平民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六千步兵有都做足了功夫。先頭的是在鍋島直茂率領下的三千火槍手,一身棕衣、腰挎短刀、身背黑筒的火槍手給圍觀的平民以一種強烈的神秘感與壓迫感,使得人們不象過多的了解這支部隊的戰力。在隊伍的最後是在雜賀眾幾名大將率領下的三千普通步兵,不過這些進行了全套武裝的彪悍步兵依然顯示出了他們的強大戰力……  精心安排的入城儀式成功的顯示出了島津軍的強大,更顯示出了島津軍與先前京都統治者織田軍相比的優越性。  耀武揚威的進京之後,島津軍諸將在進京的第二天,就開始了各種緊張的工作……  雖然因本能寺之變而造成的戰亂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月,但是京都的治安已經將到了最底點,而各種生活必需品的價格反倒是飆升到了最高點。做為京都的新統治者,島津家首先需要恢復京都的治安和平復高的離譜的物價。  因此,首先展開行動是是高修遠身邊的首席文官山中賢秀。在擁有壓倒性武力的支持下像要恢復治安十分容易,山中賢秀在對京都各處飽受治安混亂之苦的百姓進行了簡單的問詢之後就了解到了破壞京都治安主要盜匪的落腳處,在派兵進行圍剿並派遣部隊上街巡邏之後,京都失控的治安狀況迅速回復到了本能寺之變前的安定水平。  比較困難的是迅速恢復因商路斷絕而飛升起來的物價,戰亂結束之後近畿各地商路的恢復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等待物價自動恢復根本無法顯示出島津家的治世能力,因此在恢復治安的同時,山中賢秀也在努力的恢復物價。因為早在進京之前賢秀就考慮到了京都會有那些物資發生短缺,因此隨軍攜帶了不少生活必需品,不過比起京都的需求量,顯的有些杯水車薪,只是稍微的緩解了飛漲的物價。不過在賢秀將支持高修遠的紫竹屋已經將大批生活必需品送上了運往京都的道路的消息在京都商界散布開以後,囤積物資的各大商家怕繼續囤積只會造成損失而開始大肆出售貨品時,一度飛漲的物價也得到了節制。  為了顯示繼承信長遺志的決心,修遠在進京的第二天便派人逮捕了被明智光秀扶植的將軍足利義昭,同時還派遣麾下的大將鍋島直茂主持搜捕參與本能寺事變的各界人員和明智光秀的餘黨……       第三部 第四十六章 羽柴部的降伏   四月二十日,也就是本能寺之變後的第三天,雖然島津軍一方刻意在封鎖消息,駐軍備中的羽柴秀吉仍然察覺到了些許的反常。連續兩天沒有任何來自近畿的情報與軍令,在羽柴部進軍備中近一個月的時間中是絕無僅有的情況。  ‘難道是信長公不滿我對備中戰局的處理,所以才切斷了我的情報麼?’秀吉一個人躲在軍帳中憂慮的猜測道。可是轉念一想秀吉又覺得這個推測難以成立,羽柴部在備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嚴格按照信長的授意行動的,根本沒可能引起信長的不滿。  ‘或許主公想要裁撤我?’秀吉很快又有了新的推測,不過仔細想想之後又覺得不大可能,剛剛被裁撤的佐久間信盛和林秀貞雖然也是織田家的重臣,可是卻一直辦事不利,跟自己多年來取得的戰功根本無法相比。  ‘主公應該沒有對我不滿,那麼情報不暢應該是另有原因了。難道是因為信忠大人?’秀吉又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但是考慮到自己與信忠的關係一向良好之後,又再次推翻了這個假設。  ‘難道是光秀為了打擊我,而切斷了我軍的情報供給,甚至截下了主公下達的軍令……’雖然這個猜測仍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並非全無可能,想到這一點的羽柴秀吉連忙招來了接替兩年前病故的竹中重治(半兵衛)的新任軍師黑田孝高(官兵衛)。  ……  “主公,近畿很可能出現了異動,現在胡亂猜測也得不出什么正確結論,我看還是竟快派人去探測一番。”黑田孝高向羽柴秀吉建議道。  “也對,我馬上派人去調查情況。”羽柴秀吉乾脆的接受了軍師的意見,並迅速派出得力部下返回近畿。  不過這些受秀吉派遣返回近畿的人員,卻盡數在返回近畿的路上被長尾輝熊部下的忍者所截殺,直至二十二日,明智光秀戰死於高野山下後,羽柴秀吉還沒能從近畿了解到任何情報。  二十三日,進入備中的島津軍最高負責人——池田鷹作,從長尾輝熊處了解到了高修遠一眾在高野山擊敗明智光秀的戰況,從而確定了近畿局勢已經在島津軍的掌控之中。  二十四日,在知會了島津一系在備中的各路將領後,池田鷹作將幾天中在近畿發生的一切事由轉告給了被圍困在備中的羽柴秀吉。  得知主公織田信長的死訊以及背叛者明智光秀在高野山下敗亡的消息後,即使以羽柴秀吉的深沉堅忍也不禁方寸大亂。在送走島津軍的使者後,秀吉連夜召集了軍中諸將商議對策。不過羽柴部的軍師黑田孝高最先提出的問題竟不是該做如何選擇,而是儘快證實消息的可靠性……  “官兵衛,你懷疑島津軍給我們的是假消息?”  “是的,我懷疑所以的一切都是島津軍為了迫使我軍投降而偽造的。”  “為什麼?”  “明智大人根本沒理由突然背叛大殿,尤其是在織田家勢力如日中天的現在。”黑田孝高簡單的分析道。  “這麼說確實不可能,可是難道島津軍真想用這個假消息來騙我們投降麼?”  “這個也不大可能,如果想欺騙我們當然應該選更容易令人相信的消息。”  “那……?”  “主公,我估計島津軍只是打算一邊封鎖我們的消息,一邊放出一些驚世駭俗的假消息來動搖我軍的士氣。”  “很有可能,眼下我軍雖然被困,但是高松城還在我軍的圍困之中,我們並不是沒有一點主動權。”  “主公,我看應該一邊鼓舞士氣,一邊加派人手返回近畿打探消息。”  “好,就按你的方針行動。”  ……  不願相信近畿變亂的羽柴秀吉,再次派遣了大批部下返回近畿調查情報,由於近畿局勢以定,長尾輝熊也就撤去了對羽柴部情報網的封鎖,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從近畿匯集起來的情報就向羽柴秀吉證實了織田信長、織田信忠的被害、明智光秀的敗亡、以及高修遠親率大軍正在進軍京都等令人心驚不已的消息……  羽柴部大營,織田軍的山陽道大將羽柴秀吉,不顧周圍近侍詫異的眼神,毫無形象的抱著織田信長所賞賜的甲冑嚎啕大哭……  “主公,你怎麼可以如此失態。”黑田孝高進諫道。  “官兵衛,你知道麼,主公死了,主公真的死了……”羽柴秀吉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難道島津軍的消息是真的?”  “是,光秀這個混蛋盡然真的在本能寺謀殺了主公……”  “可是為什麼,他沒道理謀害大殿呀。”  “嗚……我怎麼知道,這個弱智在想什麼,主公死了,織田家也完了……”  “主公,請你節哀。大殿已經被害,再怎麼悲傷也無法復生……”  “這我知道,可是你能體會我的心情麼……沒有主公的破格提拔,我可能道現在也只是一名下級武士,或者早已戰死疆場了。”  “主公,我可以體會您的心情,可是……”  “不,你根本無法體會,你們永遠都無法體會信長公對我的恩情……我只有下級武士的出身,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沒有出色的武藝……除了努力做好主公交代的每一項工作以外,我沒有任何提升的機會……是主公的栽培才了我今天的出人頭地……”秀吉嗚咽的說道。(註:作為日本的‘安徒生童話’,在那樣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從一個出身低微的下級武士,甚至連下級武士都不是,成為日本的統治者……固然與豐臣秀吉自身的能力和氣運有關,不過如果沒有織田信長的特別提拔與任用,他大概一生都無法走出社會底層。拋開政治上的種種——這小子發動了對朝鮮的侵略,甚至想染指大明,不過最終死於了侵朝失敗所帶來的絕望——他也算是日本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異數了。日本和中國不同,在明治維新以後,甚至直到二戰結束,美國對日本進行統治之前,日本社會中的等級制度都非常森嚴。萬世一代?的日本天皇,以及其下的將軍、大名、武士和中國的政治體系相比,可以算是標準的封建制度了。在這個制度下,除了豐臣秀吉似乎找不到第二個社會底層出身的最高統治者……戰國諸大名,武田、德川、上杉、北條、毛利……也都是出身名門,至少也是擁有土地的地侍,像豐臣秀吉這種純粹農民的出身,確實是獨一份。因此秀吉對提拔他的織田信長應該懷有超出一般的感激之情……不過這小子在權利面前還是一腳踢開了信長的繼承者……大概是感激歸感激,利益歸利益。不過比起老烏龜家康,猴子秀吉還算有點良心,他沒有把織田家的人趕盡殺絕,三法師成年後還是成為了尾張的大名……)  “主公,我們知道你對大殿的感激,可是現在大殿已經死了,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將來考慮。”  “將來?……還有什麼可考慮的,一、我們在此地戰死,算為主公殉死,二、我們投降島津家,盡力保全織田一脈。”  ……  經過一整天的商議,羽柴部諸將認為即使在備中為織田信長殉死也於事無補,便決定投降島津軍,不論能否保全織田一脈,至少可以保全羽柴部近三萬人的姓名。  由於島津櫻還在人吉城整頓軍力,與羽柴秀吉有過一面之緣的池田鷹作接受了羽柴部的投降……      第三部 第四十七章 近畿方略    五月二日,京都諸事暫時安定了下來之後,高修遠派遣部將鍋島直茂率兵一萬兩千人進駐安土城,監視東海道、北陸道兩道軍事。  五月六日,收編羽柴部三萬人的島津櫻,率領島津一系共十三萬大軍進入近畿,駐紮在了利於補給的界鎮以北石山本願寺廢城一帶。  五月八日,在京都留了一支備隊,用以維持統治之後,修遠率領剩餘的七千餘人進入了界鎮以北的島津軍大營。  五月九日,在暫做安排之後,為了了解家中重臣的態度,島津櫻召開了島津軍進入近畿之後的第一次重臣會議。  “諸位,本來這次會議應該在出兵之前就召開的,不過事有從權,織田家所發生的劇變不是我們可以預料的,也不容我們有時間在九州慢慢商議對策,因此只得在沒有任何對策之前,先行調動大軍進入近畿。”島津櫻首先發言道。  “正信,我軍在軍備補給方面的情況怎麼樣?”修遠向負責後勤的本多正信問道。  “目前我軍在近畿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每月要消耗三萬石以上的軍糧,目前我軍的隨軍糧草加上羽柴部、毛利一系、已經截獲明智軍等糧草相加大約有近二十萬石的存量,半年內無需擔心糧草問題。至於弩箭、火藥等各類軍備物資雖然略有不足,不過湯築城的兵器作坊最早開工,目前這類物資已經有了部分存貨,可以暫時運來裝備部隊,另外臨時僱傭工人,保證湯築城兵器作坊的運轉,就可以保持各類軍備物資的供應了。”  “這麼看來,即使在近畿長期作戰,我軍也有足夠能力應付?”修遠問道。  “是,如果調動歷年的儲備,即使作戰時間超過一年,我們也可以保證補給的供應。”  “那麼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制訂戰略了。代家督,先說說你的意見吧?”修遠向島津櫻說道,雖然島津家的決策問題實際上多是修遠說了算,不過卻總要讓島津櫻出面主持……  “恩,現在是島津家統一亂世的良機,本來因為去年的內亂,我是打算在這幾年先修養生息,等待家督元服之後再出兵近畿的。可是眼下因為織田家的內亂,我們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中已經將控制區域從九州、中國一帶擴展到了備前、美作、播磨、因幡、但馬、丹波、攝津、山城、河內、和泉、大和、伊紀、近江、伊賀等十四國,為了保有這些即得利益島津家不得不提早進軍近畿地區。修遠曾經是織田家重臣,此次作戰更是以為織田信長復仇的名義參戰……,如果我們可以以織田信長繼承者的身份在近畿立足,不但可以確保控制剛才提及的十四國,把家族勢力擴展道東海道與北陸道也將變的更加順利。”島津櫻按照修遠會前的意思將高野山合戰的戰況,以及島津家接下來即將進行的策略講給了在做的諸重臣。  “代家督既然有如此積極的想法,我們自然會全力支持。”島津義弘、毛利輝元等人連忙表示出了全力支持的姿態。  島津義弘自然清楚島津櫻意圖統一亂世的想法來自高修遠,不過不論想法來自誰,既然是由島津家統一亂世,那麼日後開設幕府的自然是島津家家督、自己還未成年的外甥島津利久。這種無論是對島津家還是對自己都好處良多的想法,義弘當然會全力支持。  而以毛利輝元為首的毛利兩川一系也早在毛利元就病故之後就放棄了爭奪天下的野心,能跟隨勝利者走完爭霸道路正好可以使得毛利兩川一系獲得最大的家族利益,因此毛利輝元也表示出了全力支持的態度。  “屬下在跟隨信長公之前也曾經在修遠大人手下效命,如今信長公遇害,屬下效命於島津家也算是重新成為修遠大人的手下,不過信長公對我有大恩,屬下請求島津家能善待織田家後人。”羽柴秀吉說道。作為降將也作為高修遠的舊部屬,為了確保自身的地位,秀吉幾天一邊表現出自己願意為島津家效忠的樣子,一邊還表現出自己不忘舊主的樣子,以獲得高修遠以及島津櫻等人的信任。  “秀吉,這方面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經和修遠大人商議過了,島津家決定推舉信長大人的嫡孫三法師繼承織田家的家統,等過幾天為信長大人和信忠大人舉辦完葬禮之後,我們就會著手處理這些問題。”島津櫻回答道。  “多謝主公。”  “修遠,具體實施問題你說吧。”說累的島津櫻將責任重新丟還給了修遠。  “是,因為織田信長和織田信忠的同時被害,合法繼承人三法師還只是幾歲的孩子,缺乏核心領導人物的織田家已經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而我們島津家則是以織田信長繼承者的身份進入近畿的,雖然有些牽強,不過卻也是最容易進入近畿的藉口,如果順利的話還可以順勢統和原先隸屬於織田家的各路將領。高野山幫助織田信益擊敗明智光秀,在京都搜捕密謀殺害織田信長的兇手以及明智光秀的餘黨都是為了強化我們作為織田信長繼承者所做的努力,近期再以繼承者的身份為信長大人舉辦隆重的葬禮,就可以向天下人昭示我們繼承信長公遺志的決心了。此外為了確立我軍在近畿的統治,我決定在新控制的十四國內推行庚辰軍制,幾天之後就開始向各國派遣治安官,並在一年內建立十四支符合新軍制的兵團。考慮到北陸道的柴田勝家與我的關係非常惡劣,而東海道的丹羽長秀已經難以抵擋武田軍的進攻,我們在確立著十四國統治的同時也要開始對北陸道與東海道兩個方向的戰備。由於我們將以統一亂世為目標,因此近畿以東的各家大名很可能會聯合起來對付我軍,不過除了織田家的舊部,能在短期進入近畿的軍力只有北陸的上杉家和甲信、東海的武田家,關東北條氏也很有可能反對我軍,不過卻很難在短期之內派兵進入近畿。武田、上杉、柴田三家足夠湊出十萬人以上軍力,再加上可能反對我軍的織田軍餘部,以及關東北條,我軍的十五萬人不占絕對優勢,如果不能在短期占據戰略上的主動,我們很可能會陷入不利。因此我建議,儘快選擇北陸道或東海道的一個方向進軍,以防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修遠向諸將說明了未來的戰略意圖。      第三部 第四十八章 羽柴秀吉    在確定了近畿方略之後,島津軍迅速制訂了詳細的計劃,並在會議結束之後,就開始了按部就班的實施。  五月十二日,島津櫻在京都為織田信長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並在葬禮之後將以足利義昭為首的一眾策劃本能寺事變的黨徒斬殺於織田信長靈前……  “主公,信長公的死十有八九是柴田勝家與明智光秀的合謀,否則明智光秀決不感暗害信長公,請您為信長公報仇,早日率兵討伐柴田勝家。”見島津櫻為了替織田信長報仇,而不惜斬殺前代將軍得罪京都權貴,感覺有機可乘的羽柴秀吉在葬禮之後向島津櫻進言道。  “是麼?修遠一直在調查本能寺之變的幕後狀況,你去找他商量吧。”島津櫻直接將羽柴秀吉編派去了修遠處。  ……  “你說柴田勝家參與了本能寺之變,有什麼證據麼?”修遠先前來進言的羽柴秀吉問道。  “這個……,我只是猜測。”  “只是猜測?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猜測?”  “柴田有這個動機,信長公年初流放的林秀貞的罪狀中就有一條是在參與織田信行的叛亂,而柴田當然也參與了這次叛亂,他怕信長公追究這個罪狀,很有可能回去謀害主公。而且從他在本能寺之後的行動中也可以看出一些問題,目前北陸道並沒有什麼戰事,柴田部的軍力也不在明智軍之下,知道明智光秀背叛信長的消息後,竟然呆在北莊城毫無行動,一定已經默許了明智光秀的背叛。”  “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不過我還要仔細查對一下各方面的情報,才能確定柴田勝家參與本能寺之變的可能性。畢竟柴田勝家也是信長公身邊的重臣,我可不希望被人誤會島津家在刻意清洗織田家的舊臣,要知道我們是為了繼承信長公的遺志,才進入近畿的。”  “是,屬下明白了。”  “阿吉,如果不是為了柴田的事,你是不是今天都不打算來找我呢?”談論完柴田勝家的問題後,修遠刻意用以前的稱呼向羽柴秀吉問道。  “主公,這個……”  “阿吉,你是見外了吧?”修遠滿臉笑意的問道。  “主公,屬下從沒怎麼想過。”  “我知道,畢竟我離開清洲已經有二十年了。而你能有現在的成就,也算我沒看錯你。”  “主公,沒有你給信長公的信,屬下也沒有今天的成就,屬下這二十年來不敢或忘。”  “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才幹,信長公絕不會重用你的,我的推薦不過說出事實罷了。”  “……”  “你應該能猜到信長公的想法吧?”  “恩?”  “信長公對日本未來的想法。”  “多少能猜到一些,信長公似乎想放棄現在的制度,看主公現在實施的庚辰軍制,應該是準備順著信長公的路走下去吧?”  “……我不打算決定什麼,畢竟我只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從大明來的商人,這裡的一切都讓利久自己決定好了,我只給他鋪出一條可以走向任何方向的路。”  “……主公是怎麼打算的呀。”  “……阿吉,聽說你到現在還沒有子嗣?”修遠突然問道。  “大概是命吧。”羽柴秀吉苦笑的回答道。  “聽說你除了收養了信長公的第四子之外,還有幾名養子。”  “是,秀勝的身體太弱了。”  “阿吉,你能創下羽柴氏的家名也不容易,只要你能支持島津家的統治和庚辰軍制,我可以保證只要有島津家一天在,就不會讓羽柴家的家名斷絕。”  “主公……”  “亂世一旦結束,捏著軍權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無非只是遭人猜忌,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屬下知道了。”  “你能清楚這點就好,你也知道,我缺乏親信部下,目前身邊能派上大用的只有慶次等數人,而你是我最早的部下……”  “請主公放心,我會像前田大人一樣效忠於你的。”  “……阿吉,說起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是。”  “不算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在石山舊址修築新城,成為島津家統治近畿的基地,你給出各主意,看叫什麼名字好,總不能叫新石山吧。”  “……主公,不如叫大阪怎麼樣?”  “……大阪?這個名字不錯,就用它了。”  ……  “修遠,你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看著一臉不滿返回大帳的高修遠,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人真是很善變的動物。”修遠滿是感慨的說道。  “怎麼了?”  “知道織田軍山陽道大將羽柴秀吉的底細麼?”  “就是我今天編派去你處的人?”  “恩。”  “知道一點,他惹到你了?”  “不,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做什麼惹到我的事情,我只是感慨和二十年前相比,他的變化太大了。”  “怎麼了?”  “我第一見他時,他還是只是一名普通的步兵,我看他頭腦清晰,就在戰後將他調來做了我身邊的隨從武士。”  “是桶狹間合戰時麼?”  “是呀,那時候這小子別提多高興了。”  “從士兵到武士,那可是兩個階級,能不高興麼?”  “恩,我是沒什麼感覺了,反正當時這小子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我也以為他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如果是容易滿足的人,大概反倒不會對身份的升遷有多大反應了。”  “恩,我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知道他很嚮往更高的身份,所以在打定主意遠離戰國的一切,離開織田家時,並沒有將他在身邊,而是給信長寫了封信,將他推薦為信長的側近。”  “他在織田信長身邊升的很快嘛!”  “恩,信長公用人只看中一個——能力。”  “那說明羽柴秀吉很有能力。”  “我到是希望他沒有能力。”  “為什麼?”  “我從他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野心,如果他只是庸才,有再大的野心也不用擔心。”  “那修遠,趕快想辦法除掉他。”  “不行呀,現在除掉他,只會讓世人認為我們要剷除織田家的舊臣,我們如何在近畿貫徹統治?”  “那怎麼辦?”  “其實我到不怕他,只是我已經打定主意,一旦亂世平息,就立即將權力一併叫給利久。”  “你怕利久不是他的對手?”  “這到不是,我既然知道他的野心,就不會給他機會繼續做大,只是利久要提前元服和初陣了。”  “可是利久還小……”  “他必需現在就開始在軍中培養自己的威信,明天就叫人護送他過來。”  “好吧。”雖然不滿,不多島津櫻還是答應了下來。      第三部 第四十九章 年輕的家督   1581年,五月二十三日,京都妙安寺幾天前剛趕來近畿的島津利久已經在此齋戒了三天,馬上將在京都公卿的主持下完成他的成人儀式……  “修遠,老大今年才十三歲,現在元服是不是太早了呀。”  “我也想等他十五歲以後再為他元服,不過形勢不允許呀,兩年以後戰亂可能就結束了,那還有機會替他在軍中建立威信,過一陣進軍北陸的時候還要讓他初陣呢。反正十三歲心智也算成熟了,又不用他衝鋒陷陣,應該沒太大問題的。”  “……修遠,老大現在出陣也只能擺擺樣子吧?能建立什麼威信?”  “誰說我準備讓他干擺樣子了,出陣北陸時他是要行使總大將職責的。”  “我那次出戰不是總大將?到現在還不是沒有多少威信。”  “咳咳,你的情況不太一樣,而且誰敢說我們的櫻公主在島津軍中沒有威信。”  “……反正我是不看好~”  ……  雖然島津利久的父母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念叨個不停,利久的元服儀式仍然在萬眾矚目下順利的完成了,並正式接任了島津家家督。  “利久,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人了,不但要負責島津家家督的職責,更要擔負起教育弟弟妹妹的責任。”高修遠一臉正經的向自己的長子推卸著責任。  “是,父親大人。”與父親不同,島津利久非常認真的接下了所有推卸給他的責任。所以說,有時候遺傳真不是絕對的,像修遠這種缺乏責任感的人,偏偏能撈著一個嚴肅認真的兒子,對他而言是一種幸運,不過對利久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幸。  “恩,從今往後,我也只是你的家臣了。”  “是。”利久略有尷尬的回答道。  “好了,你該高興點,島津家的家督可不是什麼苦差事。”修遠笑著說道。  “是。”  “好了,今天你就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要主持重臣會議呢,這可是你的第一次重臣會議。”  “是,我一定認真準備。”  “恩,有什麼事情可以多和政明他們商量,或者向賢秀他們請教也可以。”  “我記住了。”  ……  “修遠,你好像突然一身輕鬆了?”當晚,看著滿臉笑意的修遠,島津櫻不滿的問道。  “是呀,所有責任都推給利久了,我當然輕鬆。”修遠笑著說道。  “……像你這麼沒責任心的父親真少見,老大好可憐。”  “喂,老大有什麼可憐的,他可是不用奮鬥就坐上了高位,他的幾個弟弟妹妹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讓他多承擔一點責任也是應該的。”  “似乎很有道理,可是那些不是應該由你承擔的責任麼?”島津櫻陰沉的念道。  “是麼?我那是為了給老大一個鍛鍊的機會,畢竟他將來的責任重大嘛~”  “真的是這個原因麼?”  “咳咳,這些旁支末節的問題就不用深究了,反正老大很樂於承擔這些責任……”  “好吧。”  “對了,櫻,你和市見過面了麼?”  “市公主麼?……見過面了。”  “恩……恩……、你覺得市怎麼樣?”修遠沒頭沒腦的問道。  “什麼怎麼樣呀,市公主的人比你強多了。”  “嗚,是這樣麼?”  “市公主比你有責任感,也比你細心,還比你溫柔漂亮……”  “完全沒有可比性嘛~”修遠小聲的抗議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那個、櫻、等過兩年戰亂結束以後,把這裡的一攤子事扔給老大,我們一起出海好麼?”  “我們?”  “恩~”  “你和我,還有……”  “還有市公主麼?”  “如果她願意的話。”  “可是這裡的事情……”  “有老大。”  “老三還小……”  “有老大。”  “那我和市公主如果合不來怎麼辦?”  “有、有我嘛……,你們會合的來的,相信我。”  “可是什麼事情都扔給老大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老大可是比我認真負責多了,難道你還不放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們正好出海去看看世界,香料群島、印度、新大陸,還有那滿是金髮妖怪的歐洲,難道你不想去看看麼?”  “想,可是這裡……”  “我們在走之前都幫老大都鋪墊好,這樣總行了吧?”  “可是我不放心。”  “不是有慶次、賢秀他們麼,還有你二哥、四弟,他們都會幫老大的,放心好了~”  ……  當修遠正在為即將擺脫所有麻煩,而高興的策劃著名未來時,島津家的家督、日本未來的統治者,則正在為準備第二天的重臣會議而忙碌著。  “賢秀大人,我軍下一階段該採取什麼樣的戰略呢?”  ……  “慶次大人,有那些證據可以證明柴田勝家參與了本能寺之變麼?”  ……  “政明,你幫我看看這份計劃書還有什麼漏洞沒有?”  ……  “諸位,為了替已故的信長公報仇雪恨,在我父親的授意下,以慶次大人為首的一批重臣這些天一直忙於調查本能寺事變的內幕。在研究了慶次大人所收集整理的情報的之後,我有九成把握可以確定原織田軍北陸道大將柴田勝家參與了謀殺信長公的本能寺之變。為了讓信長公能安息與地下,我軍下一階段的作戰將以討伐柴田勝家為主要目的。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我制定如下計劃……”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劃書,島津利久在重臣會議上滔滔不絕的說道。  “主公,如果以北陸道為我軍的主要進軍方向,那麼東海道方向我軍該如何處理呢?”  “目前東海道方向的軍力主要有控制著伊勢、志摩、美濃南部、尾張東部一帶的織田信雄,退守於美濃西北部的隴川一益、蒲生賢秀等部,在尾張西部、三河一帶與武田軍僵持的丹羽長秀部,以及正在進攻三河的武田信玄。總軍力加起來的大概有七八萬人,不過之間各部隊之間缺乏聯繫,短期之內很難介入近畿的事務。因此我決定在安土城一帶留三至五萬人監視東海道戰線,將剩餘部隊投入北陸道,一舉擊敗柴田勝家。”  ……  由於提前做足了準備工作,島津利久主持的第一次重臣會議圓滿完成,雖然還無法驗證島津利久是否具備出眾的才幹,不過島津家的重臣們至少認同了這個年輕的家督所具備的責任感。在代家督島津櫻和重臣之首高修遠都明顯缺乏應有的責任感時,在島津家的重臣看來,這一點更是特別的可貴。    第三部 第五十章 島津包圍網    五月二十五日,進軍北陸的先頭部隊,羽柴秀吉部兩萬七千人離開了攝津的軍營,踏上了對柴田勝家的征程。  五月二十七日,在石山舊址修築大阪城的工程開始了,主持工程的是完成且山城增築工程的深水長智、角隈石宗等人,由於戶次鑒連需要統帥部隊無法留在大阪工地,種子島久時擔當起了守備的職責。  六月一日,島津家家督島津利久率領島津軍主力部隊五萬人離開了攝津軍營,準備展開對柴田勝家的大討伐。  六月五日,島津軍主力進入前線基地安土城,從各方匯集的情報也源源不斷的送入了安土城。  “你說武田信玄已經開始聯合東國諸強討伐我們了?”修遠向負責情報的長尾輝熊問道。  “是。”  “織田包圍網撤了,竟然改成島津包圍網了,……那他是以什麼理由討伐我們的?”修遠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長尾輝熊匯報導。  武田信玄在五月初得知本能寺之變的因果之後,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武田家本打算在島津家與織田家這兩強爭鬥的空擋,儘量在東海道方向獲取利益,並通過牽制織田軍軍力的方式來控制島津軍與織田軍之間局勢的平衡,從而維持武田家在甲信地區與東海道方向的統治。然而本能寺的劇變卻打破了這種平衡,因織田信長及其繼承人織田信忠的突然去世,使得正在與織田家進行對抗的島津家乘虛控制了近畿,在短短的幾天之中就造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  為了抵禦強大突然強大起來的島津軍,五月二十五日,武田信玄在俊河宣布了以為死去的前代將軍足利義昭報仇為目的對島津家的討伐戰,並號召東國各家勢力加入討伐我軍的聯盟。  “……為了足利義昭麼?殺了這個廢物將軍到成為我們被討伐的口實,還真是始料不及。那麼有那些勢力參與了這個包圍網?”  “相應武田信玄提議的主要有越後上杉、關東北條等勢力,還有柴田勝家似乎也表示出了加入的意圖。”  “那麼伊勢、尾張、美濃一帶的原織田家勢力態度如何?”修遠向負責調略織田舊部的山中賢秀問道。  “控制尾張西部的隴川一益、蒲生賢秀等部表示出了支持我軍的意向,而伊勢一帶的織田信雄則提出了繼承織田家家督的條件,尾張南部的丹羽長秀似乎倒向了織田信雄。”  “丹羽部倒向了織田信雄?大概是怕腹背受敵吧~”  “主公,怎麼辦?是否扶植織田信雄為織田家家督?”  “這件事已經決定了,織田家督是三法師,他如果不願意向我軍投降,就等著開戰吧。”  “可是如果這樣的回答的話,很可能會將織田信雄推向我軍的對立面。”  “我不在乎,你去統治織田信雄,如果現在向我軍投降,他還可以在伊勢國二十萬石的領地,否則他將什麼都不剩下。”  “是,不過這樣做的話,可能十幾天以後我們就要面對武田軍了。”  “恩,輝熊,武田軍的軍力如何?”  “根據我們的偵察武田信玄麾下大約有萬餘赤備騎兵,加上步兵人數,總兵力不下六萬人,此外由於北條家已經加入了包圍網的緣故,武田軍大概還能得到北條軍的援助。”  “恩,這樣呀,北條軍除了經濟援助外大約還可以提供多少實際兵力?”  “北條家家督北條氏政並不太關心關東之外的局勢,雖然加入了包圍網,也不大會出動大軍進行增援的,我估計會援助武田軍的兵力不會超過兩萬人。”已經分析過情報並對天下大勢多有了解的山中賢秀回答道。  “這樣呀,那麼在伊勢、尾張、美濃一帶的織田軍餘部實力都如何?”  “隴川一益、蒲生賢秀等支持我軍的人大約控制著萬餘部隊,織田信雄麾下軍隊在一萬七千人上下,至於織田家原東海道大將丹羽長秀本身並不是織田軍主力,在織田信雄撤走了隸屬於他的部隊之後大約只剩下了一萬五千人左右的兵力。”長尾輝熊報告道。  “這麼算來,東海道方向來的敵軍有可能超過十萬人,還真是個龐大的數字。”  “還有北陸道方向呢,上杉軍和柴田軍加起來的兵力也不會少與七萬人。”山中賢秀說道。  “這麼說即使加上有可能倒向我軍的隴川一益、蒲生賢秀等部,我軍的總兵力反倒還沒有敵軍多了?”  “是,主公。所以我建議還是先安撫住織田信雄比較好。”  “沒有必要,利久不但要繼承織田信長的遺志,還要繼承他的霸氣,不能為了一點士兵的歸屬這樣的小事就隨便妥協。”  “主公,這可是近三萬人的歸屬,不是什么小事呀。”  “人數是不少,不過你認為織田信雄和丹羽長秀會替武田信玄出死力麼?不要說這些織田軍餘部了,即使是北條軍你認為他們會替武田軍出死力麼?”修遠反問道。  “這個,當然不大可能了。”  “那不就結了,武田信玄願意要這些麻煩就由他好了,我們要保持自己的步調。”  “是,可是難道我們就任由被兩線夾擊麼?”  “武田軍不可能馬上就出發,而且武田信玄恐怕還要等北條家的援兵,那麼東海道方向怎麼也要一個月以後才有敵情。北陸道方向的話,上杉軍也需要時間進行動員,如果考慮到上杉家內部的複雜情況,上杉軍進入近畿至少還要花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們只要抓緊時間先解決掉柴田勝家就行了。”  “主公,在武田信玄組織了島津包圍網之後,柴田勝家很可能不會再與我們單獨接戰了,他一帶率兵退入北之莊城死守,我們即使用十萬人強攻,也很難在一個月內攻克。”  “我知道,輝熊和我提過北之莊城的堅固,不過我自然有辦法讓柴田勝家放棄守城的打算,主動進行野戰。”  “……?”賢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明白麼?算了,這些一時和你解釋不清。一會,你去向家督提出建議,因武田信玄組織建立島津包圍圈而東海道方向壓力增大,而暫時放棄率領主力進軍北陸道就可以了,並注意把這消息放出去。”  “……屬下清楚了,是不是還不讓已經出陣北陸的羽柴部撤退?”明白了修遠意圖的山中賢秀問道。  “不,讓他立刻撤退,並對外宣布我軍在北陸道方向的戰略轉為防守。”  “是,我馬上去辦。”       第三部 第五十一章 餌與魚    “輝熊,我們在近畿的情報網建設的怎麼樣了?”在山中賢秀離開後,修遠向身邊的忍者頭目問道。  “還在建設過程中,不過一些簡單的工作已經可以勝任了。”  “恩,我不是讓你直接接收織田家的情報系統麼?控制的如何?”  “由於時間太短,成效不大,目前只能簡單使用,卻無法保證不出現泄密情況。”  “這樣呀,那麼也就是說,我們如果在傳遞信息的時候,從織田家的原有情報網經手,就會傳到柴田勝家耳朵里?”  “有這種可能。”  “輝熊,把這份命令送給在越前與柴田勝家對峙的羽柴軍中,同時設法讓柴田勝家能知道這份命令書的具體內容,可以做到吧?”修遠簡單的寫出了一封命令書,交給長尾輝熊。  “沒問題。”  “這裡還有另一封命令書,你派人秘密送給秀吉。”修遠又寫了一封比較複雜的命令。  “遵命。”  “記住,第二封命令書應該比第一封命令書早一刻送到,但是你要使它比第一封晚一陣送到。”  “恩?”  “你安排吧,要做的自然而然沒有破綻。”  “是。”長尾輝熊雖然被弄的一頭霧水,不過還是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在長尾輝熊離去之後,修遠又吧前田慶次叫進了密室,嘰嘰嘎嘎的吩咐了半天。  六月六日傍晚,金崎羽柴軍營島津軍北陸討伐軍先鋒羽柴秀吉,接到了來自安土城島津軍大營的命令書,命令的內容很簡單——‘因東海道方向局勢緊張,暫時放棄對柴田勝家的討伐,速率部退回安土。另:為了順利從北陸撤退,建議你部丟棄一部分作戰物資,飛速撤退,柴田軍必將認為你部為誘敵出擊的徉退,而在猶豫中失去追擊的最佳時刻,你部當可順利退回安土。’……  “主公,這是大殿送來的命令麼?”黑田孝高略有疑惑的問道。  “是,怎麼了,有什麼可疑之處麼?”羽柴秀吉警覺的問道。  “應該是讓我們誘敵才對呀。”  “這樣呀,也許大殿認為我軍無法擊敗柴田軍,才讓我們乾脆撤退的。而且東海道方向的敵人可是有甲斐之虎之名的武田信玄,對付他做再多的準備都不嫌少。”秀吉回答道。  “也許吧,不過我還是覺的很可疑。現在上杉景勝還沒有行動,正是擊敗柴田勝家的良機,輕易放棄太可惜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柴田那傢伙自己應該也很清楚,現在是擊敗他的最好時機,他不會隨隨便便就跑出來的,而且單靠我們也無法確保擊敗柴田軍,如果增加了援兵柴田勝家更不會出來了,現在撤退也許到是唯一的辦法了。官兵衛,你還是馬上安排一下吧。”  “是,我馬上著手準備。”  ……  很快當天色全黑之後,羽柴部悄悄離開了軍營……  而此刻,金崎城內的柴田軍士兵正在密切的觀察著羽柴部的一舉一動。  “稟報主公,羽柴部已經悄悄離開軍營了。”一名傳令兵闖入金崎城議事廳,向全副武裝的柴田勝家報告道。  “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呀。”柴田勝家的部下府中三人眾之一不破光治獻媚的說道。  “哼,我那裡會料事,是因為有這個。”柴田勝家不屑的將早先通過原織田家情報系統送到自己手中的情報甩到了不破光治面前。  “主公,羽柴部不會是徉退吧?”同樣沒有看過密報的前田利家問道。  “啊,忘了告訴你了,拿來。”勝家粗暴的從光治手中搶過情報,轉手抵給了利家。  看著不破光治狼狽的樣子,佐久間盛政和府中三人眾的令一人佐佐成政都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和光治等人同,深受勝家信任的二人早就知道了羽柴部將要撤退的內線情報。  “一時疏忽,忘了給你看這個,現在明白了吧。”勝家將從光治手中搶來的情報遞給了利家。  府中三人眾之首的前田利家沒有提前得知情報,到不是柴田勝家的疏忽,而是因為考慮到前田利家和羽柴秀吉的私人友誼,而故意沒有告知。儘管如此,柴田勝家對待前田利家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儀,作為府中三人眾之首的前田利家才幹遠在不破光治之上,如果不是要和利家的友人開戰,勝家根本不用費心防他。  “好了,全軍出發,追擊羽柴秀吉這支死猴子。”柴田勝家大笑的下令道。  ……就在羽柴部離開大營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早以做好準備的柴田軍就衝出了金崎城,悄悄尾隨著羽柴部快速的追了上去。  兩個小時之後,當羽柴部退到距離金崎不遠的賤岳時,第二封命令書送到了羽柴秀吉手中。  “這是從安土送來的命令書?”看著畏畏縮縮的將命令書送到自己手中的部下,羽柴秀吉疑惑的問道。  “是。”  “是什麼時候送來的?”直覺在撤退的路上是無法再收到命令的羽柴秀吉嚴厲的問道。  “在我軍離開金崎軍營前。”該名部下支吾的說道。  “怎麼這會才送來我手裡?”秀吉不悅的問道。  “我也是剛剛拿到。”  “到底怎麼回事?”  “我部下的一名武士和送情報的使者發生了衝突,他帶著幾名士兵,私自拘押起了這名使者,還擅自壓下了這封命令。”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你是怎麼管束部下的。”秀吉氣憤的訓斥道。  “是,是我管束不嚴,我有不知道他竟敢幹出這種事情。”  “等會安土之後,再處理你們吧。”想到這另一封命令也許是高修遠為了防止出現軍令漏傳而令發的一封同樣內容的命令書,羽柴秀吉對軍令的內容並沒有太多的擔心。只是想到自己的部下怠慢了安土城的使者,說不定會對自己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才突然生了一肚子氣。  然而等羽柴秀吉慢慢展開命令書之後,這個見慣了各種大場面的大將竟然呆在了馬上……  “主公,你怎麼了?”跟隨在羽柴秀吉身旁的黑田孝高緊張的問到。  “官兵衛,你看看我們誤掉了什麼。”秀吉將手中的命令書顫抖的抵給了身邊的軍師。  ‘秀吉,一會你將接道一封命令你撤退的命令書,不過那份命令已經故意泄露給了柴田勝家,因此柴田軍必將尾隨你部進行追擊。因此在撤退中你們要隨時做好作戰準備,以防被柴田部攻擊時遭受重創。根據我們的計算,賤岳是撤退中最有可能被柴田軍攻擊的地點,因此你一定要小心。另:我已經派遣慶次摔部前去接應你了,盡可放手一博,斬殺柴田勝家於陣前。’……連一向冷靜的黑田孝高,在看到命令書的一瞬間也呆住了。       第三部 第五十二章 突襲——柴田勝家之死    “主公,這、這……”黑田孝高看這命令書結結巴巴的念道。  “果然讓你料到了,主公是打算讓我們徉退的,可惜現在才看到這個,我軍根本沒有做半點戰鬥準備,那個延誤軍令的傢伙,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暫時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羽柴秀吉憤恨的說道。  “主公,我軍剛剛已經進入賤岳了,柴田軍可能已經準備發動攻擊了。”  “可恨,因為沒想到勝家那個混蛋敢追擊,連偵察兵都沒有派出。”  “主公,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應該趕快傳令下去,做好戰鬥準備,否則就晚了。”  “好,馬上傳令。”  ……然而一切已經晚了,當準備應戰的命令剛剛傳達到羽柴部基層士兵的耳中時,跟蹤羽柴部以久的柴田軍終於發起了進攻。  首先開始行動的是柴田軍先鋒佐久間盛政,為了在第一時間摧毀羽柴部的整體指揮,輕裝簡行的佐久間部從羽柴部的側翼向羽柴秀吉所在的中軍發起了突擊。就在佐久間部發起攻擊的同時,佐佐成政、不破光治等部也對羽柴部的後半段發起了猛攻。  很快超過半數的羽柴部士兵就被捲入了混戰之中,而由於缺乏準備,又遭受了突然打擊,羽柴部士兵很快就落入了下風。羽柴部殿後大將前野長康更是在戰鬥剛剛開始的幾分鐘之內,就被佐佐成政麾下的武士所斬殺。雖然長康的部下很快就替他們的主公報了仇,但是失去統帥的前野部很快就在佐佐成政的猛攻下崩潰了。隨著前野部的崩潰,羽柴部後陣的糟谷武則、片桐且元等部也很快進入了崩潰的邊緣。  然而前野長康的死,以及羽柴部後陣數部陷入崩潰的邊緣,都比不上羽柴部中軍的危機嚴重。由於佐久間盛政最早發動了突襲,秀吉甚至來不及收攏起身邊的親衛,佐久間盛政就已經率部突近了羽柴秀吉眼前。靠著身邊幾名近侍的拼死掩護,在丟棄了頭盔、馬印與軍旗之後,羽柴秀吉才堪堪逃出佐久間部的追殺,而一直跟隨在秀吉身邊的軍師黑田孝高也在這次戰鬥之後失去了蹤跡。  佐久間盛政在奪取的頭盔、馬印與軍旗之後,並沒有獲得滿足,深知叔父對羽柴秀吉的痛恨的他,早已經在戰前就預定了秀吉的首級,作為送給叔父的禮物。因此盛政在擊殺了擋在眼前的最後幾名羽柴軍士卒之後,就立即開始了對羽柴秀吉的追殺。不過此刻統帥前陣的峰須賀政勝已經快速收攏起了部隊,並迅速將軍隊投入到了對柴田軍的反攻之中。而負責阻截佐久間盛政對羽柴秀吉追殺的,正是秀吉軍中的希望之星——加藤清正與福島正則。  雖然由於羽柴部前陣的返身參戰,羽柴軍頂住了柴田軍的突襲,暫時擺脫了被立即擊潰的危機。但是此刻還有近半數的柴田軍沒有投入戰鬥,一旦柴田軍全數投入對羽柴軍的進攻中,羽柴部的全軍崩潰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  “利家,羽柴軍的大旗已經倒了,看來那隻猴子已經凶多吉少了。”柴田勝家大笑著對身邊的前田利家說道,絲毫不理會利家已經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是。”雖然擔心友人的安危,利家還是恭敬的回答的著主公的問題。  “好,今晚我們就徹底消滅羽柴部,隨便讓天下知道,信長公的繼承人是我,而是不是那個低賤的商人。全軍突擊。”柴田勝家大聲的喝令道。  “全軍突擊~”柴田軍本陣和前田部近一萬五千人的士兵齊聲應和到,這齊整而雄渾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色籠罩下,更突顯出了柴田軍必勝的信心。  隨著這一聲整齊的斷喝,柴田軍剩餘的一萬五千浩浩蕩蕩的壓向了戰場……  很快,剛剛挽回局勢的羽柴部就在柴田軍新生力量的壓迫下再次陷入了劣勢,這次羽柴部再也沒有可以投入反擊的部隊了,羽柴部的戰敗似乎已經無法挽回了……  然而勝利女神雖然拋棄了猴臉的羽柴秀吉,卻也沒有垂青黑面的猛將柴田勝家,而是將裙擺撩向了可以決定賤岳戰場勝負的第三人——黑衣將軍前田慶次。  就在柴田軍全軍都投入了對羽柴部的猛攻之後,一支早已到達賤岳戰場的軍隊(既前田慶次的的騎兵軍團)開始了行動。以前田慶次的直屬黑騎兵為先導,總兵力超過一萬兩千人的騎兵軍團,摘下了限制馬嘶的馬嚼子,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柴田軍的後方。  “全軍突擊!”黑衣將軍前田慶次號令道。  “全軍突擊~”賤岳戰場上第二次響起了相同的呼喊,不過發出這些呼喊的已經是另一支軍隊了。  隨著慶次的命令,騎兵軍團氣勢洶洶的從後方沖向了已經跑散的柴田軍,雖然因為馬蹄上還包著阻止馬蹄生的軟步,使得騎兵軍團的衝鋒少了些許的氣勢,不過上萬人的喊叫和馬的嘶鳴,同樣給柴田軍帶去了強大的壓力,不,不光是強大的壓力,還有來自深淵中的絕望……  在騎兵軍團出現的一瞬間,柴田勝家就已經知道自己命運了,柴田軍已經全數壓在了對羽柴部的攻擊上,除了柴田勝家身邊的數百名旗本武士之外,柴田軍已然沒有了任何可以用來抵禦騎兵軍團衝擊的部隊,當然靠著幾百人是根本無發擋住上萬騎兵的衝擊的。  這也許就是命運吧,自己終究沒能成為信長公的繼承者,不過能死在這樣激烈的戰場上,死在這樣雄渾的衝鋒之下,也算是武士的榮耀吧,一絲苦澀的笑意浮現在了勝家的臉上。  “義父,請趕快召集部隊!”柴田勝豐驚慌叫到。  “來不及了。”勝家一邊慢慢的撥轉馬頭,一邊微笑著回答道。  “那該怎麼辦?”  “從容就死~”微笑的說完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柴田勝家率領身邊的旗本義無返顧的沖向了身後的騎兵軍團……  十分鐘之後,原織田軍中的第一勇將死在了黑騎兵的鐵蹄之下,身邊三百六十七名旗本武士全數戰死。  失去了統帥和戰場主動的柴田軍,也在午夜降臨前被騎兵軍團全數擊潰……       第三部 第五十三章 東海道    賤岳夜戰以柴田勝家的死和柴田軍的全軍崩潰落下了帷幕。柴田軍共有包括柴田勝家、佐久間盛政、佐佐成政等高級武士在內的兩千五百六十三名武士陣亡,另有三百七十一名武士被俘,成功逃離賤岳戰場的武士只有不到五百人。柴田軍的普通士兵要比武士幸運一些,畢竟騎兵軍團沒有把他們當成主要攻擊目標,只有七千餘人戰死,四千餘人被俘,剩下超過兩萬人的普通士兵還是順利的逃離了賤岳戰場,不過由於柴田軍的全線崩潰,這些逃回去的士兵,能再次進行組織的機會已經十分微弱了。  雖然賤岳夜戰等同全殲了柴田軍的軍事力量,不過作為勝利者的島津軍也僅僅是獲得了慘勝的戰績。由於軍情傳遞出現了嚴重失誤,導致誘餌部隊羽柴秀吉部沒能做好戰鬥準備,在賤岳戰場上幾乎被柴田軍全殲。雖然騎兵軍團的即時出擊,將羽柴部從毀滅的邊緣挽救了回來,但是在著短暫的一夜中羽柴部近三分之一的成員已經永遠躺在了賤岳戰場。包括前野長康、加藤清正、片桐且元等人在內的一百三十四名高級武士陣亡,超過八千人的士兵與低級武士陣亡,還有相同數量的輕重傷員,不過這些損失都遠遠比不上軍師黑田孝高的失蹤,給羽柴秀吉帶來的打擊更加沉重。當聽到黑田孝高失蹤這個不幸的消息之後,秀吉直接就暈了過去,連要處罰延誤軍機的部下都顧不上了。當然了這幾名部下也無發再接受什麼處罰了,因為他們都已經倒在了賤岳戰場……  “前田大人,我家主公暈了過去……”向前田慶次匯報這可憐情報的是羽柴軍前部指揮官峰須賀政勝。  “……請妥善照顧羽柴大人。”  “是。”  “那就請峰須賀大人暫領羽柴部吧。”  “是,暫時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經過今夜,柴田軍已經名存實亡了,我們立即進軍金崎。”  “是。”  ……  六月七日清晨,島津軍進入了空無一人的金崎城。  六月九日,安土城的軍令到達金崎城。加封羽柴秀吉越前國主,命令羽柴秀吉率部守備金崎,並防禦北陸道防線。同時對沒能及時救援羽柴部的前田慶次進行了責備,並勒令前田慶次迅速率部返回安土……  “前田大人,沒能按照大殿的主張作戰,實在因為我們軍中的低級武士延誤了軍令的傳遞,卻要連累您受到責備。”羽柴秀長向前田慶次說道。  “是。”  “可是還是請前田大人能將此事承擔下來,您與大殿的關係密切,大殿頂多是責備一下,我們……”  “是,我知道了。”  “黑田大人的失蹤,對兄長打擊很大,現在兄長還是昏迷不醒……”  “請秀長大人好好照顧秀吉大人吧,暫時北陸道方向應該不會再有戰事了,主公讓羽柴部留守金崎城,大概也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休整一下。”  “是。”  ……  六月九日 安土城,茶室“這次徹底解決掉柴田勝家了。”修遠對軍師山中賢秀輕輕的說道。  “連羽柴秀吉也一併解決了呀。”  “咳咳,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主公,我軍傳遞的軍令的都是最好的部下,尤其是傳遞的還是非常重要的密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跟羽柴軍中一名低級武士發生衝突,還被關了起來?”  “恩,如果你也懷疑的話,秀吉的軍師黑田孝高不會不懷疑的,我還是疏忽了……”  “主公,我現在可是很生氣的。”  “賢秀,是你說的,做壞事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才沒告訴你的……”  “讓越少的人知道,就不該讓輝熊處理這件事,而是該找我。”  “我怕你不肯……”  “羽柴秀吉是島津家潛在的威脅,用什麼辦法除掉他都不算過分。”  “恩?”  “主公,聽說他現在因為黑田孝高的失蹤,已經昏迷了,不如派人下毒……”  “如果黑田孝高真失蹤了,秀吉應該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他畢竟是我最早的部下,我不想做的那麼絕。”  “主公,這可是婦人之仁,而且您不想提家督把各種麻煩清理乾淨麼?”  “總要給利久留下點事吧,而且即使我撂挑子了,島津家還有你在,即使秀吉日後要搞什麼動作,你應該也應付的來吧。”  “是,可是難得這麼好的機會……”  “算了,我不想在近畿給人留下陰謀家的印象。”  “是。”  “還是考慮一下這麼應付武田軍吧,北條家能給武田信玄提供多少援軍,調查出來麼?”  “根據搜集到的情報,和我這兩天的分析,北條氏政大概會派遣有地黃八幡之稱的北條綱成出戰,並提供一萬人左右的援兵。”  “恩,怎麼分析出來的。”  “北條家領內的徵兵情況,顯示只有北條綱成部進行了總動員,而北條綱成部兵力不過數千,以北條家的軍力,只派遣這些部隊未免太少,因此我估計北條氏政將一北條綱成為帥,派遣北條綱成部,並且在加派一些雜部兵馬,湊出一支差不多的軍隊,支援武田軍。以北條綱成的才幹,和在北條家中的地位,一萬人上下的部隊數應該已經是極限了。”  “恩,那織田信雄有什麼打算?”  “他堅持要繼任織田家督,否則就加入武田軍一方。”  “恩,那就讓他加入好了。即使加上這些織田軍的餘部,武田信玄不過就可以集結十萬人上下的軍隊。我們已經解決掉柴田勝家和柴田軍了,北陸道方向只要在金崎城留下羽柴部就足可以應付了。加上隴川一益、蒲生賢秀等部共一萬來人的軍隊,我們可以抽調十三萬人的軍隊進入東海道戰場,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是,那主公是打算和武田軍進行決戰了?”  “我是不想打,可是武田信玄可不容我這麼想,那就只有一戰了。”       第三部 第五十四章 僵持    六月十二日,織田信益以織田家家督三法師監護人的身份率部進入西美濃大垣城,並奉命統轄西美濃境內倒向島津軍一方的織田軍諸部。  六月十三日,隴川一益首先率部進入大垣城。  “隴川大人,我只是後生小輩,如果不是父親和大哥的慘死,我也不會以三法師監護人的身份擔當織田軍總大將,前來這裡統領諸軍。因此我希望在以後的戰鬥中,隴川大人能多多給予我指教。”按照修遠的意見,為了獲得隴川一益的支持,織田信益乖巧的說道。  “主公言重了,屬下跟隨信長公爭戰數十年,理因為主公排憂解難。”  “既然如此,我就任命隴川大人擔當我軍副將。”  “多謝主公。”  對隴川一益的重用,使得西美濃地區的其它織田軍餘部,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先後進入了大垣城,加上織田信益自帶的三千人,很快織田信益就在大垣城聚集了一萬五千人的部隊。  六月十七日,織田信益將全軍分成本陣,以及隴川一益、蒲生氏鄉、蜂屋賴隆、森長可、河尻秀隆(這個人的姓也真是爛,還有姓屁股的……)等兵力不等的十二部,隴川一益任副將,接替蒲生賢秀的蒲生氏鄉任軍師,織田信益軍團整編完畢。  六月二十日,織田信雄離開伊勢國率部進入尾張國清洲城。  六月二十三日,丹羽長秀放棄三河防線率部進入尾張國小牧山城。  七月一日,武田信玄率部進入尾張國那古野城,同時北條綱成率部進入尾張國鳴海城。  ……大戰一觸即發……  七月十五日,安土城議事廳“武田信玄在搞什麼鬼,來了半個多月竟然一直窩在尾張一動不動,他究竟在做什麼打算。”修遠在軍議上發出了不滿的疑問。  “主公,武田信玄說不定是在等待上杉軍的行動。”池田鷹作猜測道。  “甲斐之虎弄十萬人來到尾張,只為等上杉軍行動?十萬人一個月光糧草就要消耗兩萬多石,武田家的財力什麼時候變這麼充裕了?”修遠發問道。  “財力應該不是問題,北條家答應提供物資,還直接從小田原通過海路對武田軍進行補給,尾張本身物資也很豐富。”山中賢秀解釋道。  “是麼,不過即便如此,武田信玄也不應該在尾張乾等著吧?他不會還有什麼陰謀吧?”  “主公,依我看武田軍也許只是在等待戰機。”  “恩?”  “武田信玄此次糾集了十萬部隊,是武田家從來未有過的大舉動,容不得他不慎重,別說只是乾等半個月,如果武田信玄認為時機不對即使乾等半年他都乾的出來。”  “賢秀,說的誇張了吧?乾等半年對武田軍又沒有任何好處。”修遠不滿的說道。  “主公,我這些話都是有依據的,我這些天一直在研究武田信玄的戰例。”山中賢秀回答道。  “恩,研究的怎麼樣?”  “武田信玄的外號雖然是甲斐之虎,似乎與有越後之龍之稱的上杉謙信相比略遜一籌。”  “是呀,上杉謙信號稱軍神,一生征戰無數,無不義之戰,與武田信玄在川中島五度決戰不落下風,幾年前在手取川合戰中更是只用萬餘人就徹底擊潰了柴田勝家的四萬大軍,如果上杉謙信未死當是我軍最大的敵人。”  “主公,我貶低上杉謙信的成就,在戰場上他確實很強大,無論是個人勇武還是對戰場的把握,他都已經到達了這個時代的頂峰,說他是軍神並不過分。不過他由於一生都在追求所謂的義,而失去了戰國的生存之道。”  “賢秀,你想說什麼?”  “主公,如你所說,上杉謙信一生征戰無數,無不義之戰,可是上杉謙信這無數次征戰又給上杉家帶來了什麼?”  “似乎利益不多,不過上杉軍出戰只是為了道呀。”  “所以呀,幾年前手取川合戰的時候上杉謙信依然只能動員萬餘部隊,而當時武田信玄已經動員超過五萬人的大軍了。”  “話不能那麼說,手取川的時候上杉軍雖然只出動了一萬多人,但是當時上杉家足有動員兩萬人以上軍隊的能力,只是……”  “就算是兩萬又如何?上杉謙信關東出陣的時候還一度糾集過十萬大軍呢,可是這幾十年來,上杉家的軍力卻沒有什麼增長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我承認,可是……”  “主公,武田信玄成為武田家督的時候,武田家連糾集萬人以上的軍力都很難呀。”  “恩,這麼說來武田家在武田信玄的領導下確實成長的很迅速。”  “主公,根據我對武田信玄參加合戰的分析,他實在是要比上杉謙信可怕的多的敵人。”  “說說你的理由吧。”  “主公清楚上杉家和武田家見的五次川中島合戰吧?”  “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而且正是這五次川中島合戰說明了武田信玄在戰場上的才能比起上杉謙信來說要略遜一籌。”  “是因為五次川中島合戰都是以上杉家略占上風而收場麼?”  “是有,難道反而要說略占下風的武田信玄更有才幹麼?”  “可是主公,五次川中島合戰的目的何在?”  “當然是爭奪北信濃的歸屬。”  “那北信濃現在是屬於誰?”  “……是武田家。”  “主公,川中島五戰上杉謙信都沒有輸,最後所爭奪的北信濃卻屬於了失敗者武田信玄,主公,能說武田軍在川中島失利了麼?”  “咳咳,你怎麼一說似乎最後的便宜是讓武田信玄占到了。”  “不,雖然川中島五戰上杉軍都略占上風,但是除了第四次川中島合戰外,武田軍幾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上杉軍進行硬碰硬的決戰。”  “這只能說明武田信玄確實怕上杉謙信嘛。”修遠得出了簡單的結論。  “主公,以武田家的實力根本沒可能怕上杉謙信的,武田信玄之所以一直不願意與上杉軍進行硬碰硬的決戰,實在是因為武田信玄不願意在上杉軍身上浪費兵力呀。”  “照你這麼說現在武田信玄在尾張窩著也是為了不浪費兵力?”  “不,武田信玄此次動員了六萬大軍,已經是武田家動員力的極限,這樣的出兵規模,武田信玄應該已經打定主意要進行決戰了。”  “……我已經糊塗了。”  “主公,武田信玄在川中島都肯陪上杉軍先後接戰五次,卻遲遲不進行決戰,實在說明武田信玄是個沒有絕對把握不肯輕易進行決戰的人。”  “這就是武田軍按兵不動的原因?”  “是,屬下是這樣的認為的。”  “如果這樣,我們也按兵不動好了,反正我們財力雄厚,怎麼耗都耗的過武田家,等到明年開春,近畿諸軍團組建完畢再開戰也不晚。來人,傳令大垣城的織田信益,讓他小心防範敵軍的偷襲,其餘諸部可以稍微放鬆一點,不過要做好隨時出戰的準備。”修遠下令道。  “是。”  經過安土城的軍議,東海道方向的兩支大軍繼續無聊的僵持著……    第三部 第五十五章 第一手   八月初,武田信玄所一直期待的上杉景勝終於率領四萬北陸聯軍進入越前,與退守北之莊城的織田信孝部匯合。  八月十日,上杉景勝統帥五萬聯軍圍攻金崎城,羽柴秀吉部一萬九千人被困金崎。  九月五日,在金崎城被圍困二十五天之後,坐鎮安土的島津利久派遣大將島津義弘統帥南九州軍團一萬七千人前往救援金崎。  “修遠,讓二哥去不會有問題吧,上杉景勝一方可是有足足五萬大軍呢。”島津櫻擔心的問道。  “放心我是經過仔細思量,才決定派你二哥去的。上杉景勝雖然湊出了五萬人的軍隊,不過真正隸屬於上杉家的嫡系部隊還不足總數的一半,根本只是烏合之眾。而且還要同時防範金崎城內的羽柴秀吉部,根本無法專心對付你二哥,去了即使不能輕鬆取勝,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不利。”  “……修遠,話說回來,我們的十幾萬人似乎也只是烏合之眾。因為即使算上二哥麾下的部隊,我們的嫡系部隊也只比全軍的半數多一點。”  “咳咳,如果我們也是把全軍糾集在一起使用的話,當然也只能發揮出烏合之眾的戰鬥力,所以我才將全軍編製成九大軍團的,這樣的話任何一支軍團都可以發揮出最充分的戰鬥力。”  “可是不會因為軍團太多,造成指揮不利的情況麼?”  “只要不是碰上什麼突發狀況,以我軍現有的通訊方式,一般不會發生無法指揮的情況。”  “可是如果碰上了突發狀況呢?”  “萬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也不能事事苛求完美了。而且真有什麼突發狀況,即使用把軍隊全部混編在一起方式,一樣是指揮不利,亂成一鍋粥。”  “恩。”  “現在與其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尾張的武田信玄身上。武田軍窩在尾張已經兩個多月了,如果說在等待的時機,那麼南九州軍團離開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如果現在武田信玄還不動手的話,我看他不如直接撤軍來的乾脆。”  “是麼?”  “我只是猜測,不過最好還是通知各軍團做好戰鬥準備。”  ……  終於在島津義弘率領南九州軍團救援金崎城的第七天,盤踞在尾張的武田信玄一方終於開始行動了。  九月十二日夜,一直駐紮在小牧山城的丹羽長秀部一萬五千人突然連夜離開了駐地,並在第二天清晨襲擊了駐守大垣城附近的織田信益部,織田信益部首戰不利被迫退守大垣城。  九月十三日正午,安土城“主公,怎麼辦?”山中賢秀拿著戰報向修遠詢問道。  “武田信玄的其他軍力在做什麼?”  “武田信玄的本陣移動到了清洲城,而駐紮在鳴海城的北條綱成部沒有什麼行動,原先駐紮在清洲城內的織田信雄部剛剛離開清洲城,在向大垣城方向前進。”  “武田信玄準備在西美濃與我們決戰麼?”  “不清楚,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  “雖然西美濃不算什麼理想戰場,不過我們也大可以接受,就怕甲斐之虎還有其他詭計呀。”  “那主公,我們究竟派不派援兵過去?”  “如果可能的話,我到是希望把織田信益部撤回來,儘可能的拉長武田軍的戰線才對我們更加有利,不過似乎不可能了吧?”  “是,因為丹羽部的襲擊來的非常突然,織田信益部在初戰失利之後只來得及撤回大垣城,根本無法選擇是否向安土城方向撤退。”  “……”  “主公,要不索性不管他們好了,反正大垣城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攻克的。”  “不行,阿市托我好好照顧信益的,我如果把他晾在大垣城,日後如何面對阿市。”  “可是……”  “而且織田信益部的戰鬥力也不算差,又是織田軍餘部之一,從那個方面看,我都不能將這支部隊拋棄。”  “……考慮到織田軍餘部的因素,確實不能將他們隨便放棄,將來還需要這些人來牽制羽柴秀吉,現在確實應該賣個好給他們,是屬下疏忽了。”  “既然這樣,我看就派吉川元春率部救援大垣城好了,他是久經沙場的宿將,又是距離大垣城最近的一直部隊,即使無法解大垣城之圍,也足可以配合織田信益對付丹羽長秀和織田信雄了。”  “是,我馬上去擬定軍令。”  ……  九月十四日清晨,山中賢秀突然一臉憂色的找到了修遠。  “怎麼了?臉色怎麼難看。”  “主公,大事不好了,我們失去了織田信雄部的行蹤。”  “失去了行蹤了?快兩萬人的部隊,怎麼可能突然就找部到了?”聽到這個消息,修遠也焦急的問了起來。  “這個,事實上不光是織田信雄部失蹤了,連武田信玄的本陣在那裡我們都不知道了,我們在尾張和美濃的偵察網已經在昨夜失效了。”  “什麼?失效了?這怎麼可能!”修遠驚訝的問道。  “雖然令人無法相信,但是我們在尾張和美濃兩地的偵察網確實已經失效了,因為從昨天午夜開始,除了從大垣城送出的戰報之外,我們就再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尾張、美濃兩地的信息。”  “這,也許是昨天夜裡沒什麼值得報告的情報吧?”  “日出以前我也是怎麼認為的,不過每天凌晨、正午和傍晚三個時間點,無論有什麼情報,在各要地的情報中轉站都會送來這一段時間的簡報……”  “今天沒有來自美濃和尾張兩地的麼?”  “沒有。”  “難道真失效了,可是武田軍怎麼做到的,那可是我軍的秘密……”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他總有辦法吧?我們一直以為武田信玄在尾張干窩了兩個月就只是等上杉軍的行動,可是看來武田信玄並沒有浪費時間,他至少摸清了我們偵察情報的手法,並且在一夜之間就讓我們在尾張和美濃兩地成為了瞎子。”  “……馬上把輝熊找來,這些事問他最清楚……”      第三部 第五十六章 第二手    “輝熊,我軍在尾張、美濃兩國的偵察網盡然在一夜之間就被全數破壞,難道我軍這麼多年來在忍者訓練營所下的心血都白費了麼?”看著進來的長尾輝熊,修遠不滿的責問道。  “主公,這次確實是我們疏忽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一夜之間要襲擊我們在尾張、美濃兩國的全部偵察人員根本不可能,因此我懷疑武田軍直接襲擊了我們設在這兩國的情報中轉站。我們在尾張、美濃兩國只有十三處情報中轉站,人員總數不超過二十人,如果武田軍對這些地方發動突襲,在一夜之間被全數攻克確實有可能。”  “輝熊,難道我們的情報網有如此脆弱的環節麼?”  “恩,其實我們的情報傳遞一直是靠各地的情報中轉站的,而且由於中轉站一般不進行偵察任務,只進行情報的接收與傳遞,因此配備人員都沒什麼戰鬥力。”  “可是難道我們就沒有防範萬一情報中轉站被襲擊的應對措施麼?這麼會一夜之間就完全成為瞎子?”  “我們不是沒有防備情報中轉站被襲擊的措施,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們沒想到所有情報中轉站會被同時襲擊,都應該很隱蔽的。”  “即使是同時襲擊,你們防範措施也沒有起到作用呀?”  “我們的防範措施是每條情報都傳遞給一國內最近的三處情報中轉站……”  “……難道是因為情報傳遞過於頻繁才被武田軍的忍者發現的?”  “大概就是如此了,對峙的這兩個月中,我們都沒有想到過變換過各地情報中轉的位置,武田軍一旦留心調查,全部找到確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務。”  “輝熊,如果是這樣的話,恢復尾張、美濃的情報網要多久?”  “最少也要用三天時間,如果不順利的話,也許要七八天。”  “那要查清織田信雄的行蹤要多久?”  “不清楚,這只能看運氣了,看我們派出去的忍者能不能撞見他們了。”  “……看運氣?誰也無法保證我們的運氣就比較好吧?”  “是。”  “賢秀,立即傳令吉川元春,停止救援大垣城,就近退入防禦據點。”  “遵命,我馬上去傳令。主公打算暫停軍事行動麼?”  “是呀,大垣城也不是幾天之內就可以攻克的,我們索性等情報網恢復之後再行動好了,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  雖然島津軍一方暫停了軍事行動,但是與他們對峙的武田軍一方卻沒有半點要進行配合的意思,已經蟄伏了兩個多月的武田信玄並不想放棄好不容易獲得的戰場主動。  九月十五日,本該加入大垣城包圍網的織田信雄部卻意外的出現在了北伊勢的長島城……  由於伊勢國的情報網依然運行正常,修遠在十五日的中午就得知了織田信雄的行蹤,並立即招來了幾名主要參謀來商量對策。  “織田信雄部出現在了北伊勢長島?”無法在第一時間看見各種情報的本多正信問道。  “恩,準確說來織田信雄部只是經過了長島城,根據簡報織田信雄部在今天清晨從長島城東部出現,在長島城內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立即離開了長島城,轉而向北前進。”分管情報分析的山中賢秀回答道。  “從長島繼續向北前進不就進入了近江境內。”  “是,本來還以為織田信雄要增援大垣城方向的丹羽長秀。”  “不過現在看來,織田信雄是打算直接進攻近江了。”  幾名參謀唧唧喳喳的議論道。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才找你們幾個過來商量對策。”  “主公在為是否分兵對付織田信雄部而發愁麼?”最了解修遠心思的山中賢秀問道。  “是呀,按說織田信雄從長島城向近江進軍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軍側翼,不予理會實在說不過去,可是因為美濃、尾張的情報網被破壞,我們已經喪失了對武田一方各支軍隊行蹤的掌握,現在分兵是否有危險實在無法確定。”  “主公,無論武田軍的主力在什麼地方,都不能放任織田信雄部對我軍側翼的威脅而不予理會,否則我軍戰線將無法保持。”山中賢秀進言道。  “賢秀,你說的我知道,可是在不知道武田軍主力行蹤的前提下分兵迎擊織田信雄部,一旦被武田軍主力抓住機會,我軍的分部很容易被武田軍全殲的。”修遠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主公,如果進行野戰的話,我軍任何一支軍團都無法抵禦武田軍主力的進攻,但是如果有堅固的城防的話,即使武田軍傾盡全力卻也無法快速擊潰我軍任意一部。近江國南部的重鎮日野城是遏制織田信雄部進軍路線的戰略要地,日野城本身也是難以攻克的堅城。如果派遣一支軍團駐守日野城,進可功,退有守,自然可以保障我軍側翼不受威脅,而且從安土城到日野城,最多花費三天時間,大軍即可到達,即使武田軍主力突襲日野城,我們有足夠時間,調遣大軍前往救援。”本多正信進言到。  “……也只能如此了,不過你們看該派那支軍團前往。”沉思片刻後,修遠回答道。  “目前我軍諸部中的織田信益部在大垣城被圍,吉川元春部停留在距離大垣城不遠的橫山城,島津義弘、羽柴秀吉兩部在北陸道方向,蒲生秀光的四國軍團還在看守我軍漫長的補給線。手中可用的只有本陣所在的九州軍團,池田鷹作的中國軍團,以及毛利輝元部和小早川隆景部,我推薦由小早川大人前往日野城阻擊織田信雄。”  “好吧,目前也只有派遣小早川部了,雖然兵力略有不足,不過以小早川大人的能力應該可以彌補兵力上的不足。”  九月十六日傍晚,連夜行軍的小早川隆景率部在日野城西伏擊了織田信雄部,陣斬信雄部兩千餘人,戰後,小早川隆景率餘部一萬兩千人退入日野城,徹底遏制了織田信雄的攻勢。  不過武田信玄的手段,遠遠不只這些,就在高修遠等人還在為織田信雄的攻勢而發愁時,增援武田軍勢的北條綱成也開始了預謀以久的行軍。      第三部 第五十七章 殺著    九月十七日,就在安土城正為小早川部的勝利而大肆慶祝之時,五畿內的大和國突然遭到了北條綱成的侵襲,因加入明智叛軍而慘遭鎮壓的大和筒井氏也藉機樹起了反抗島津軍的大旗,一時之間五畿之內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統帥四國軍團坐鎮京都看守補給線的蒲生秀光,在向安土城的修遠做了簡單匯報後,立即率領四國軍團兵分兩路撲向了大和國。蒲生秀光親帥伊予兵團七千人,連夜走小路阻擊北條綱成,大將高橋紹運領筑後兵團五千人迅速撲擊剛剛興兵,還立足未穩的筒井順次。  ……  當天中午,從京都送來的戰報就送到了修遠手上……  “修遠,你在發什麼愁,你自己不是都說秀光的應對都很恰當,也很及時麼?”看著愁眉不展的修遠,島津櫻疑惑的問道。  “秀光的應對確實很恰當,也表明了他足可以獨當一面的才幹,我擔心的並不是大和的戰局,而是武田信玄下一步的行動。”  “恩?”  “從四天前開始,我們就逐漸失去了對戰局的控制,先是大垣城被突襲,之後是尾張、美濃兩國的情報網被破壞,再往後是織田信雄的南近江進軍,還有今天的大和之亂,我們幾乎一直被武田信玄牽著鼻子走。你想想看,我軍這二十年的歷次出戰中,那有像這次一樣被動的情況出現?”  “你這麼說的話,到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呢……,不過到現在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吧?”  “實質上的損失確實沒有,可是我還是很擔心,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是什麼感覺?”  “感覺我們像中了圈套的野獸一樣,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真有那麼遭麼,我覺得我們還能控制近畿的局勢呀。”  “目前是還可以,可是你不覺得我們正在不斷被人分兵麼?”  “有麼?”  “當然有了,小早川部被派往日野城,而吉川部還再返回安土的路上。”  “可是其他的部隊不是沒有派出麼?”  “去平定大和之亂的雖然是坐鎮京都的四國軍團,可是因為四國軍團離開了京都,我們還必須再派遣其他軍隊去保護補給線。因為要在大垣城、日野城登地進行守戰,半數軍糧都運到那裡去了,吉川部因為要救援大垣城也帶走了大批軍糧,現在安土城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糧草了,一旦這時補給線出什麼問題,我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嗚,也許呢,可是這麼說的話武田軍也同樣在進行分兵呀。丹羽長秀的一萬五千人在大垣城,織田信雄的一萬七千人在日野城,恩、現在已經不足這個數了,還有北條家的援兵去了大和,這樣算下來,武田信玄不是也分出去四萬多人的軍隊麼?”  “武田信玄分走的都只是些雜兵,他的嫡系部隊六萬人可是一個都沒動呢。”  “可是我們派出去的吉川部、小早川部和九州軍團和中國軍團相比,不也只是雜兵麼?”  “恩,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吧,可是我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到時候再說了,反正現在發愁也沒用吧?”  “恩,大概吧?”  ……  在十七日午後,修遠從池田鷹作的中國軍團中抽調了長門、石見兩支小型兵團共六千人前往京都,以確保島津軍補給線的安全。  然而,就在長門、石見兩兵團離開後不久,山中賢秀就帶著長尾輝熊就再次找到了修遠。  “主公,有剛剛從伊勢長島傳來的情報。”  “又怎麼了?”  “發現武田軍了。”  “發現了武田軍的主力?”  “是武田軍,但是無法確定是否是武田軍的主力,根據情報隊伍綿延很長,並有武田家的族旗,只是沒找到‘風林火山’旗。”  “沒有‘風林火山’旗?那不就說明武田信玄不在軍中呀!”  “也不一定,情報顯示只是沒有發現‘風林火山’旗,卻無法確定是否沒有……”  “什麼樣的情報,這麼亂七八糟,拿來給我看。”修遠不滿的說道。  “是。”長尾輝熊沒敢申辯什麼,直接將情報書遞給了修遠。  “……輝熊,我們派往伊勢的忍者是經過訓練的麼?”看著滿紙的‘可能’、‘也許’、‘大概’修遠不滿的問道。  “恩,雖然不見得的是最好的人員,不過算是合格的了。”  “……合格的人員就只能確認武田勝賴和山縣昌景的旗幟?我們什麼時候降道這麼低的水平的?”修遠不滿的問道。  “主公,照我的分析,即使是目前可以確定的情報也很有可能是武田軍故意透露給我們的。”山中賢秀解釋道。  “……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在伊勢的情報網也失效了?”  “大概是。”  “可是我軍在伊勢的情報網不是沒有遭到過破壞的跡象麼?”  “……雖然沒有遭到什麼破壞,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們在伊勢的情報網可能已經大半失效了。”山中賢秀說明道。  “等等,輝熊,我們的情報網漏洞很大麼?怎麼在伊勢的也失效了?”修遠終於發出的苛責的聲音。  “這個,按理說不應該隨便失效,可是萬事總有例外……”  “怎麼個例外法?”  “也許武田信玄找到了什麼躲避我軍偵察的方法……”  “恩?”  “或許蒙蔽了我們的人員……”  “有可能麼?”  “也許是一部分人員被收買……”  “被收買?”  “大多數人員都是在當地招募的,也沒經過什麼訓練,對我們的忠誠度也不高,我們也只是靠武力威脅與錢財收買兩層手段來控制他們的。如果武田信玄發現這些人的身份,再選擇其中一些意志薄弱的人,通過威逼利誘,也不是不能收買……”  “……輝熊,我不信雪虎沒有防著這一點。”  “師傅有考慮到這一點,因此在各地都有直屬人員定期核對這些人員的忠誠度,只是平時都是半個月才核查一次,即使是戰時也要三天才核查一次……”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被收買,我們可能要花三天的時間才知道麼?”  “最多三天。”  “三天之後就能解決問題麼?”  “……三天之後只能解決掉背叛者,之後還要重新安排偵察人員……”  “輝熊……,等戰後我再找你師傅~”修遠恨恨的說道。  “……”  “主公,情報網被破壞也不能全怪輝熊他們。”看著被嚇的不敢言語的長尾輝熊,山中賢秀無奈的勸說了起來。  “那怪誰?難道怪我麼?”  “誰也不能怪,要怪只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想來著兩個月武田信玄已經將我們的情報系統研究透了,在尾張、美濃兩地用暴力手段破壞我軍的情報網大概只是他吸引我們注意力的一個障眼法。當我們以為那只是他對付我軍情報網的唯一手段後,武田信玄已經悄悄的滲透了我們在其他地區更重要的情報網。”  “即便如此也是我們的情報系統應變能力不足……”  “主公,大家誰也沒想到。”  “……算了,這次就不再追究責任了。”看了看一臉慌恐的長尾輝熊,修遠無奈的說道。  “反正我也不見得還有機會去追究你們的責任。”看著露出輕鬆神色的忍者頭目,修遠又幽幽的加了一句。  “……主公,為什麼要這麼說?”山中賢秀驚慌的問道。  “賢秀、輝熊,你們能確保近畿其他地區的情報網運轉正常麼?”修遠反問道。  “這……”  “既然武田信玄可以讓我們設在伊勢的情報網無力話,那麼我軍設在伊賀、大和等地的情報網同樣可以被無力話,甚至近江、山城的情報網都有可能出了問題,如果真這樣的話,我們還能打敗甲斐之虎麼?戰敗的話,我們也很難活著回九州了,還有機會去追究責任麼?”  “主公,應該還沒有遭到如此地步。”  “你有把握麼?”  “……輝熊,上一次核查人員是幾天前?”山中賢秀驚覺的問道。  “是、是兩天以前。”輝熊緊張的回答道。  “……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如果採取急行軍的話,足夠從清洲城趕到界鎮了。”修遠在一旁不滿的念道。  “我們馬上去調查……”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山中賢秀連忙揪著長尾輝熊離開了房間。  ……  “怎麼樣?”十七日下午,修遠向急匆匆的找到自己的山中賢秀問道。  “主公,現在近畿的局勢可能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山中賢秀悲哀的說道。  “究竟怎麼了?”  “剛才我和輝熊離開以後,立即對近畿各地的情報中轉站發送了文書,要求各地人員反應是否發現各種異狀,已經基層情報人員有無被滲透。”  “查到了什麼?”  “各地的基層情報人員是否有被滲透要到明天凌晨才能確定。”  “效率有待提高。”  “是,不過伊賀國的六處情報中轉站都表示今天白天在伊賀南部的幾處地方出奇的安靜。”  “出奇的安靜?有什麼不對麼?”  “情報中轉站的報告只是出奇的安靜,可是我懷疑那幾處出奇安靜的地方可能有蹊蹺。”  “有蹊蹺,你認為是什麼?”  “很可能是因為有大批軍隊隱藏於此,才造成了異常安靜的情況。”  “你是說武田軍的主力已經到達伊賀了?那今天白天報導的正向伊賀進發的武田軍……”  “……也許只是後衛,也許是故意被我們發現,以迷惑我們的誘餌。”  “能確定是否為武田軍麼?”  “我已經下令我軍情報人員進行查證了,天黑以前就可以確認了。”  “……馬上召集重臣,我要召開緊急軍議,等確認以後在進行決策就來不急了。”  “是。”       第三部 第五十八章 星夜馳援   “賢秀,你先讓慶次帶黑騎兵護送利久趕往京都,另外命令吉川元春迅速率部趕回安土,吉川部應該距離安土不遠了,讓他加快速度在天黑前趕到。”會前,修遠著急的向山中賢秀吩咐道。  “是,可是現在要送家督回京都麼?”  “……戰局不穩,本來想給他積累些經驗的,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繼續留在這裡可能會有危險,還是先送他回京都吧,如果還有危險,就讓他直接退往界鎮。”  “是我明白了。”  “其實最好把櫻一併送走,不過她大概不會答應的……”看著離去的賢秀,修遠自言自語道。  ……  “諸位,剛剛得到情報,武田軍主力可能已經進入伊賀南部了。”修遠向緊急召來的十數名重臣說道。  ……  “不要亂,這個消息暫時還沒有確認,不過在天黑以前就可以確認了。現在把你們找來,就是要確定,如果武田軍主力確實已經進入伊賀南部,我們該採取什麼對策的。”看著吵嚷的眾人,修遠不滿的念道。  “……你們先假設自己就是武田信玄,如果已經順利的將部隊帶到了伊賀,那麼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才能最有效的打擊我軍。總要先知道對方的意圖,才能確定該採取什麼行動。”看著突然沉默下去的諸將,修遠提醒道。  ……  “……主公,我想武田軍下一步最有可能突襲京都。”池田鷹作首先猜測道。  “突襲京都?為什麼?”  “控制京都的話,第一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從而得到大義的名分。第二如果武田軍順利攻克二條城,還可以掐斷我軍的補給線,使我軍主力部隊陷入無法持續作戰的窘境。如果武田軍真的進入了京都的話,我們只要兩條路好走,一是在補給不足的情況下,傾全軍之力對京都發動猛攻。二是放棄近畿的利益,繞琵琶湖北岸走山陰道撤回九州了。不管選那條路,我軍都將處於十分不利的境地。”  “……今天不是剛派了長門、石見兩支兵團返回京都麼?難道武田軍會那麼容易攻克麼?”  “長門、石見兩兵團總共只有六千人的兵力,返回京都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護補給線,二條城也不是什麼堅固的城堡,是擋不住武田軍主力的,而且他們即使可以退守二條城,補給線也會被掐斷,京都仍然會落入武田軍的控制。”  “……即使武田軍控制不了京都,只要掐斷了補給線,我們一樣無法作戰,看來武田信玄很有可能向京都進軍了。”  “賢秀,如果武田軍主力確實在伊賀南部,什麼時候能趕到京都?”  “如果武田軍入夜再行動,大概在明天清晨可以趕到京都。”  “那我們要用多長時間可以回去?”  “如果我們也是入夜後出發的話,按照步兵的行軍速度,大概能在天亮前到達,畢竟沿琵琶湖岸行軍要比在山地鑽來鑽去的快一些。”  “也就是說我們有時間回救京都?”修遠興奮的問道。  “是。”  “主公,屬下認為回救京都的行為十分不妥。”本多正信突然插嘴道。  “為什麼不妥?”修遠疑惑的問道。  “主公還記得三方原合戰麼?”  “……你是說武田信玄想把我軍誘出城外?”  “是,武田軍不善攻城,一定是想把我軍誘出安土進行野戰。”  “正信你多慮了,不說現在的情況和三方原時多有不同,即使是武田信玄想要進行攻城戰,我們也沒辦法進行配合,安土城內的糧草統共只夠我軍食用半個多月的,根本沒有籠城戰的資本,退回京都我們多少還可以選擇戰或守。”  “主公……”  “正信,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三方原對你的影響很大,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我已經決定,一旦證實武田軍主力確實進入了伊賀南部,立即率部返回京都,現在所要決定的只是要留那些部隊守備安土。”修遠打斷了本多正信的話語。  “安土城的剩餘軍糧已經不多了,如果想進行長期守備只能儘量縮減守備兵力,而要防備武田軍的圍攻,守城兵力又不能太少。”山中賢秀分析道。  “在京都需要面對武田軍主力,而且基本上無險可守,因此安土城只能保留最低限度的軍隊。誰願意留守安土?”修遠問道。  “主公,我願意領率部留守安土城。”戶次鑒連主動請命道。  “好吧,一旦決定回援京都,就由你和筑前兵團六千人留守安土,務必要確保對安土城的控制。”  “是,屬下有足夠自信為主公守住安土城。”  ……  在軍議結束之後很快山中賢秀就再次將來自了伊賀的情報送道了修遠手中。  “證實了麼?”沒看情報,修遠直截了當的詢問起了山中賢秀。  “哦,算是證實了。”  “……喂,賢秀,這幾天來你就沒有一次給我個准信。”  “這也沒辦法,得來的情報不是很清楚。”  “那你說吧,我已經懶的再看了。”  “恩,事實上從伊賀沒有傳回任何情報。”  “沒有傳回任何情報?你沒有告訴他們事情很緊急麼?”  “我在命令書中寫的很清楚了,讓他們迅速回報。”  “那為什麼沒有任何情報?”  “據我估計可能武田軍確實駐紮在那幾處地方,派去偵察的忍者也許被武田軍的斥候抓獲了,也許是被困住了,因此才無法按時進行回報。”  “那麼照你的推測武田軍主力確實已經進入伊賀了?”  “可能性很大。”  “那就按原定計劃行動,不管武田軍是否準備進攻京都,現在將軍力向京都收縮也是正確的決策,你再給北陸道方向的島津義弘發道軍令,讓他擊退上杉軍之後率部從琵琶湖北岸退往京都。”  “遵命。”  九月十七日傍晚,高修遠統帥大軍五萬三千人離開安土,匯合了剛剛返回安土城外的吉川元春部士卒一萬三千人,共六萬六千人的大軍,踏上了馳援京都的征途……      第三部 第五十九章 琵琶湖合戰    ……九月十八日午夜,一支兩萬餘人的部隊正借著微弱的月光,沿著琵琶湖畔著急的向京都趕去,這支軍隊正是準備馳援京都的島津軍主力軍團。與出發時的六萬六千人相比,眼下的部隊縮水了足足三分之二,當然縮水的部隊不是因為行動遲緩而被丟下的部隊,而是在馳援京都的路上被迫停了下來。  大約兩個時辰之前,正向京都開進的島津軍主力被武田軍步兵在琵琶湖畔追上了,不過由於追兵之中即沒有找到武田信玄著名的‘風林火山’旗,也沒有半個赤備騎兵的影子,因此修遠判斷該支部隊只是武田信玄用以拖延自己趕往京都的糾纏部隊,更加堅定了修遠迅速救援京都的決心。  不過,雖然追擊島津軍的武田軍部隊只有一些普通步兵,但是如果一直被銜尾追擊的話,島津軍全軍不等趕到京都,就將全軍崩潰了。因此別無選擇的修遠不得不留下部分軍隊用以阻截武田軍追兵,而自己則率領餘部繼續向京都趕去。  考慮到武田軍追兵四萬餘人的兵力,修遠留下了中國軍團一萬兩千人,以及毛利輝元部兩萬人、吉川元春部一萬三千人共四萬五千人的軍力以抗衡。由毛利輝元任總大將統帥三部,且戰且退的向京都靠攏,自己則率領九州軍團繼續向京都急行軍。  ……  不過,執著於馳援京都究竟是否正確呢?還是應該像以往一樣採取靈活機動的戰術?如果自己也率領九州軍團留下來的話,一定可以在琵琶湖畔擊敗武田軍,不過以武田軍的堅強,自己恐怕要用一整夜的時間才能擊敗他們,那時候京都大概已經被攻克了,島津軍大概也無法再戰了?……可是如果擊敗了武田軍步兵主力,即使京都被武田信玄攻克也很容易再次奪還吧?也許真應該留下來和武田軍激戰。……哎,早知道這樣不送利久回京都了,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安危,我肯定不會選擇急著趕往京都的……  “主公,不好了,在道路的前方發現了大批騎兵,正向我們急速逼近。”斥候隊長的話打斷了修遠的胡思亂想。  “大批騎兵?是慶次的黑騎兵麼?”修遠疑惑的問道。  “不是,規模要比黑騎兵的規模大多了。”  “……比黑騎兵的規模大?……不好了,是武田赤備、三方原……快,傳令下去,前軍迅速結陣,結竹柵陣。”想起了本多正信在昨天下午軍議上的話,修遠突然明白了武田信玄的意圖——第二次三方原。  “快去傳令,還呆立著幹什麼?”修遠向眼前的斥候隊長呵斥道。  “是。”  ……就這樣,決定日本歷史未來走向的琵琶湖合戰在雙方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拉開了序幕。  本意是進行第二次三方原合戰的武田信玄,因為高修遠突然而來的執著而不得不進行一場沒有太多把握的遭遇戰。而高修遠統帥的九州軍團則因為斥候們的努力偵察,提前一步發現了武田赤備,為九州軍團的迎戰爭取了寶貴的準備時間。以此來看的話,島津軍多多少少占了些以有心算無心的便宜。不過如果考慮到島津軍一方本來是大占優勢的一方,眼下卻被逼和最善於野戰的武田赤備進行一場缺乏準備的遭遇戰,使得修遠實在無法體會還算幸運的心情……  作為島津軍中的絕對主力——九州軍團,在對上武田家的主力赤備騎兵時本該是充滿自信的。可惜為了守備安土城六千人的筑前兵團被抽調了出來,為了提前護送家督島津利久返回京都,三千黑騎兵也在下午就先一步離開了。此時九州軍團只剩下了本陣五千人、肥後兵團六千人、肥前兵團七千人、豐前兵團三千人共兩萬一千人,加上少了黑騎兵這支強力攻擊部隊,整支軍團的戰鬥力只剩下了原先的一半多一點,與規模達到萬餘騎的武田軍精銳赤備相比,戰鬥力憑空掉了一個檔次。如果不是因為在與武田軍對峙的兩個多月時間中,島津軍研究出了專門克制騎兵的陣法——竹柵,並早在出發前就做好了結竹柵陣的準備,九州軍團大概連武田軍的第一個衝鋒都擋不住。  前陣的豐前兵團在兵團長蒲生秀和的率領下迅速靠著琵琶湖岸,將隨身攜帶的一米來長,兩頭削尖的竹槍,依次雜亂的插在了琵琶湖畔鬆軟的地面上。三千名士兵很快就將隨身攜帶的六支竹槍都插在了地上,一萬八千條竹槍,頃刻之間就變成了抵著河岸布置的一條三米多寬,五百多米長的不滿槍尖的有力防線。而此時武田軍先鋒真田信綱部八百騎距離豐前兵團只剩下了不到半里地的距離……  率部向防線後撤出百餘米的蒲生秀和,意識到已經再沒有繼續後撤的時間了,便連忙命令部下遠程部隊就地做好戰鬥準備。真田信綱也在此刻率部突近了竹柵防線,發現眼前的不遠處島津軍士兵盡然蹲在地上擺出了瞄準射擊的姿勢。大怒的真田信綱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立著的星星點點究竟是什麼東西,就率領部下義無返顧的沖向了豐前兵團。借著夜色的掩護,竹柵陣的作用此刻被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出來,當信綱部騎兵的戰馬因腿腹部被刺傷,而嘶鳴的跳起時,馬背上的騎士才發現他們沖如了一個多麼糟糕的境地。一米來長的竹槍很短,根本無法對武田軍的精銳赤備造成傷害,即使可以劃傷騎士們的腿腳,也無法令這些久經沙場的勇士皺皺眉頭。不過這些竹槍卻剛好可以刺到戰馬柔軟的肚腹,這些戰馬雖然也多經歷過戰陣,但它們並不是什麼捍不畏死的勇士,即使是勇士,在肚腹被刺串劃開之後恐怕也無法做到堅忍不動。因此這些短短的竹槍給正在衝鋒的真田信綱部造成了巨大的混亂,而豐前兵團就借著這混亂的一瞬間,給予了真田信綱部巨大的打擊。雖然由於夜色闌珊減少了火槍、弩箭的射擊準確度,不過習慣夜戰的島津軍仍然在竹柵陣留下了兩百多具信綱部士兵的屍體,使得包括真田信綱在內的一百多騎士身受重傷。無力繼續前進的真田信綱只得在丟下一批屍體後,率領殘部倉皇的逃出島津軍的射擊範圍。  敗退的真田信綱很快就與第二陣的小山田信茂和真田昌輝匯合,從真田信綱處得知前方情況的小山田信茂統帥麾下的八百騎選擇繞過竹柵陣的側翼。而真田昌輝則在與真田信綱合兵之後,再次沖向了竹柵陣。有備而來的武田赤備在接近竹柵陣後,伏低身子有隨身的太刀砍削著竹槍,雖然削斷的竹槍還多少會造成一些傷害,但是已經不再能阻擋赤備們前進的道路了。借著武田軍破壞竹柵陣的空擋,豐前兵團再次對武田赤備發動了一輪齊射,在再次放翻了數百名武田軍士兵之後,蒲生秀和在武田軍衝到眼前之前逃離了陣地。  當真田兄弟與小山田信茂在豐前兵團的舊陣地匯合後,豐前兵團已經與肥前兵團聚集在了一起,並退入了肥前兵團架設的第二道竹柵陣後。  ……  九月十八日黎明前夕,武田軍已經先後突破了島津軍架設的七道的竹柵陣,將島津軍逼退五里,並在追擊戰中擊潰島津軍豐前兵團,兵團長蒲生秀和在敗退途中被討死。  “櫻,這次我們大概要死在這裡了。”看著氣勢如初的武田軍赤備,高修遠喪氣的對身旁的伴侶說道。  “修遠,不要喪氣,我相信你永遠也不會輸。”  “希望如此吧!直茂,傳我軍令,結三段陣,我要與武田信玄在此決一死戰。”暫時找回勇氣的修遠向身邊的副將鍋島直茂下令道。  ……  “要是賢秀還在這裡就好了?”看著跑去整理軍陣的鍋島直茂,島津櫻喃喃的說道。為了確保毛利輝元一眾的勝利,昨夜高修遠將山中賢秀留在了輝元身邊,幫助他協調諸軍,此刻看著一直由賢秀負責的工作,由一線指揮官鍋島直茂代為處理,島津櫻露出了不少擔心的神色。  “賢秀不在這裡也是好事,只要他沒事,即使我們在此全軍覆滅,有他幫助利久,島津家總有再興的一天。”修遠惆悵的說道。  “修遠,不許你這樣,老想著自己會死,真的會死呢!”島津櫻不滿的糾正著修遠的想法。  “想著不死,就能逃過一死麼?今天陣亡的這麼多人,那個想過自己會死呀。”  “肯定想過的,尤其是武田家的赤備,這些狂熱的戰士,肯定早有了要死的覺悟,所以才會死掉的。”  “真的麼?”  “是呀,是呀。”  “好吧,聽你的。小花,去把我們兩的鐵甲拿來,這大概是唯一一次穿它們的機會了。”  “修遠,你還這麼說!”  “我又沒說錯,即使我這次勝了,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穿那種不符合人體力學的鐵甲,穿在身上太難受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抱怨。”  “我一直在抱怨的,你沒聽見而已。”  ……  就在高修遠與島津櫻嘀嘀咕咕的在近衛的幫助下穿上久未穿戴過的全身甲時,鍋島直茂已經將九州軍團餘部列成了三段防禦陣地。第一段為本多忠勝統帥的肥前兵團與豐前兵團共八千人,第二段是由神原康政統帥的肥後兵團六千人,第三段為鍋島直茂自己統領的島津軍本陣步兵。在三段防禦陣地之後的山坡上列著修遠直屬的五百鐵甲騎兵和已經裝備了鐵甲的近衛隊,這一千鐵騎成為了島津軍的最後籌碼。  在連續突破了七段防禦之後,武田信玄也將麾下的赤備收攏了起來,進行了短暫整編。為了突破島津軍的防線,武田信玄將全軍分成了三陣,第一陣為在突破戰中損失最大的真田兄弟,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秋山信友五部,三千三百餘騎。第二陣為以高阪昌信、馬場信房、內藤信豐三名臣為將的兩千七百餘騎,在突破戰中也有不少損失。最後一陣為武田信玄的本陣三千騎,仍然保持著最佳的作戰狀態。  九千餘騎的猛烈衝鋒,不但震撼著琵琶湖畔的大地,更震撼著島津軍士兵的心,雖然己方的兵力還足足比對方多一倍,但是面對著氣勢如鴻的武田赤備,島津軍依然生出了不少難以與之抗拒的感覺……  “櫻,好壯觀呀,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武田赤備能屹立不倒了,這一片漫天紅雲,恐怕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生怯意。”修遠感慨的念叨著。  “有什麼好感慨的,灰濛濛的一團紅,一點都不好。”  “櫻,這可是一生都難得一見的壯觀景象,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有什麼好高興的,又不是我們在衝鋒。”  “能與偉大的對手交戰也是一種幸福。”修遠一本正經的說道。  “……修遠,你腦子沒燒壞吧,怎麼說出這種永遠也不像你說出的話?”  “我沒有念南無阿彌陀佛已經不錯了,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死掉可就沒機會說了。”  “……我不想理你了……”  ……也許修遠想用胡言亂語招來什麼大災變,以一舉消滅武田軍,不過天已經快亮了,這種在清醒狀況下永遠也不會出現的情況,毫無懸念的沒有發生……  武田軍的第一陣很快突入了島津軍的第一段防線,雖然被奮戰的本多忠勝所纏住,不過已經被撕開不少口子的第一段防線,根本無法阻擋第二陣三名臣的突擊。很快第二段防線也在武田赤備的攻擊下被突破了,鍋島直茂統帥的第三段防線也僅僅是拖住了武田軍三名臣的步伐。挑著‘風林火山’大旗的武田信玄本陣兩千五百餘騎,一往無前的突向了島津軍本陣。  “全軍突擊,目標武田信玄。”  隨著獨孤小花的號令,島津軍一千鐵騎順著山勢沖向了武田信玄本陣……  修遠最後的記憶是以小花為首的五十餘名近衛騎兵護衛在自己與島津櫻的身邊,而三百多騎武田赤備則圍著這個可憐的圓陣不停的發動猛攻,很快身邊的大部分近衛都被衝散了,幾名武田家的赤備甚至衝到了自己跟前……  以不夠熟練的刀法奮力的阻擋著眼前揮舞的武器……  這似乎是修遠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經歷……  “櫻……”  一名赤備衝到了島津櫻面前,修遠笨拙的想要轉身救助,卻看見眼前突然多了一支鋒利的長槍……  痛,貫徹骨髓的痛,即使是最堅固的鐵甲也沒能擋住眼前騎兵的奮力一擊……  死,原來如此簡單……       第三部 第六十章 新天地    “修遠、修遠,你不要死呀……”  “老大……”  “主公、主公,你快醒醒……”  ……  “櫻~”  “嗚~修遠,你醒了,我以為你……”  “櫻,你沒事吧?”  “我才沒事,只有你這個笨蛋,穿這麼堅固的鎧甲都會受傷。”  “原來我沒死呀~”  “恩,這裡的西洋醫生說你只是肺葉受傷,不會死的,可是你卻昏迷了整整三天”  “恩,我又沒死,為什麼剛才這裡為什麼那麼吵耳,現在到是很安靜……”  “你大概是聽到小花、慶次他們幾個的呼喚了,現在那幾個傢伙都離開了,小花大概正在威脅西洋醫生,你如果再不醒,就從他身上切點什麼下來。”  “這個笨蛋,怎麼能在我還昏迷的時候威脅醫生,要威脅也等我醒了呀,否則我不是很危險。”  “你個笨蛋,你醒了我們該感謝那個西洋醫生的。”  “恩,也對,還有,這是那裡?我們沒被武田信玄俘虜麼?”  “笨呀,我們是在京都。”  “京都?這麼說我們竟然逃出來了?”  “不是逃出來了,我們是打勝了。”  “打勝了?怎麼可能,我記得當時我們已經陷入絕境了呀。”  “是慶次,在你剛剛受傷的時候,慶次帶著黑騎兵突然趕到了。”  “恩,慶次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們遇到了危機?”  “是利久讓他來的,他們是大半夜趕到京都的,接管京都的利久在天亮前兩個時辰趕到事有不妥,所以就派慶次率領黑騎兵迅速沿著琵琶湖畔接應我們了。”  “我們雖然是預定天亮前趕到京都,可是最多也就天亮前一個多時辰才可以趕到,為什麼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那小鬼會趕到不安,難道著小子比我還厲害,竟然會心靈感應?”  “利久是比你厲害呀,你的命可是他救的,他和我解釋,雖然我們大軍會在天亮前一個時辰才能趕到京都,但是隨軍的斥候多少會有一半個提前趕到,可是他半個斥候也沒有等到,因此才覺得我們可能在路上碰到什麼事,因此才立即派慶次率領黑騎兵救援我們。”  “這麼說我們大勝武田軍了?”  “是。”  “說說戰況。”  “我們打了大勝仗。”  “那有這麼簡單的。”  “醫生說,你醒了也要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更應該順著我的意思,難道你想憋死我嘛?”  “其實我是想等市姐過來,一起告訴你。”  “市還在界,等她過來都什麼時候了?”  “你真沒良心,市姐聽說你受傷之後,立即就跑來了京都。”  “……那她現在在那?就把我扔下了麼?”  “恩,她比我相信那個西洋醫生的話,說你今天會醒,似乎給你準備粥去了。”  “那你就現在和我說吧,等會可能我就沒心思知道了。”  “恩,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小花看你受傷,突然凶性大法,一個人斬殺了靠近我們的百餘騎兵,還順便把武田軍大將小藩信貞的腦袋割了下來。之後慶次的黑騎兵就殺到武田軍背後了,發現取勝無望的武田信玄開始召集部隊撤退,不過由於武田軍大部分都陷入了混戰,無法脫身,只有五千多騎得以從戰場撤退。武田信玄的‘風林火山’旗也被慶次搶了下來,信玄本人似乎也身受重傷,全靠部下三枝守友的拼死搶救,才被其他騎兵掩護著逃離戰場。名臣馬場信房在殿後中被殺,其他還有包括穴山信君、真田昌輝、小山田信茂在內的七十多名高級武士討死,另有四千七百多騎赤備被殺。”  “我們的損失也不小吧?”  “是呀,僅近衛和鐵騎兩隊的就有近兩成人戰死,他們還是戰死率最低的一支部隊,豐前兵團損失最慘重,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是士兵,還多是帶傷的,我們全軍的陣亡人數加起來,大概要比武田軍還多三千人……”  “這也能算大勝麼?”  “是利久這麼說的。”  “恩?”  “他說我們只要沒有慘敗,就算取勝,更何況還重創了武田軍的核心部隊。”  “我們的主力不是也被重創。”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這小子下來就頂撞起我了。”  “是麼?”  “是呀,他說什麼武田軍經此一敗,暫時已經再也無力和我軍進行決戰了。而我軍雖然九州軍團遭受重創,其他幾支軍團卻還保有戰力。他接著又說什麼馬上就要冬天了,上杉軍退兵在即,我們可以在冬季侵全力沿東海道進軍。武田赤備被重創以後,暫時加入武田信玄一方的織田信雄、丹羽長秀等人肯定不敢繼續為其效力。我們大可以以他們的軍隊為前鋒,一舉攻取俊河、遠江、三河三國,從而徹底打垮武田氏。”  “……這小子比我厲害,沒想到他的戰略眼光如此老道。”  “我見他說的厲害,就動用母親的威勢,好好訓了他一頓,不過這小子似乎不服。”  “當然不服了,他說的全對,你還訓他。”  “是麼?反正是自己兒子,再怎麼訓他也沒關係。”  “櫻,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利久吧,你和市,過兩天就陪我去界鎮養傷好麼?京都的氣候似乎不太適合我呢。”  “好吧,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  琵琶湖合戰後三天,北條綱成部與武田軍殘部先後從伊勢退回了尾張,在尾張停留了十幾天之後,更是直接退往了三河。  島津利久在武田軍退兵之後,分別對織田信雄和丹羽長秀展開了調略。十月初,丹羽長秀向被他包圍的織田信益遞交了降表。十天之後織田信雄也在長島向島津軍遞交了降表,不過島津利久似乎對他太晚投降感到不滿,只肯給他在伊勢國保留五萬石領地,權衡利弊之後,織田信雄接受了這個屈辱的條件。  十一月,上杉景勝率領北陸聯軍返回了越後春日山城,島津利久在半個月後就將島津義弘、羽柴秀吉兩部四萬餘人的軍隊調集到了東海道戰線。  十二月初,島津利久整頓十二萬大軍踏上了對武田軍的征途……  一月末,接替傷重的父親的武田勝賴率部與島津軍主力在三方原展開了激戰,兵力只有島津軍三分之一的武田軍毫無懸念的打敗,武田家又一名臣內藤昌豐戰死,武田軍陣亡萬餘士兵。  二月初,返回躑躅崎館養傷的武田信玄在得知三方原的慘敗後,吐血而亡。  二月中旬,島津軍主力進入駿河,守備駿府的穴山梅雪向島津利久遞交了降表。  二月底,島津利久留大將蒲生秀光領四國軍團守備駿府城,自己則率領餘部返回已經竣工的大阪。  ……  轉眼到了四月……  “好美的櫻花呀!”  “是呀!”  “櫻,要不要回九州去賞櫻,市,你還沒到過九州吧?”  “是,可是你的傷沒事了麼?”  “放心吧,躺了半年多了,早好了,一會我們就出發,晚了花可是要謝的。”  “可是修遠,你沒忘了利久有讓你出席新城落成儀式麼?”  “誰有興趣出席那種東西,我們一會就回九州賞花,之後我們就出海去西洋,我說過要帶你們去世界上好好玩玩。”  “可是修遠,那利久怎麼辦?”  “我給他留了封信,讓他在統一日本以後再找我,我好放心的把這裡好好遊歷一遍。現在就先去西洋看看好了,幾天前我就和麗璐聯繫過了,她說五月在鹿兒島接我們。”  “你還真沒責任心……”  “利久做的比我好,當然都交給他了~我可是不和年輕人奪權的開明長輩~”  ……       第三部 後記    ……還在寫的時候,總在想後記該怎麼寫,可是一旦寫完了,竟然發現沒什麼可寫的。  還是要簡單的交代一下,否則不算一部小說的終結。這是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也是第一部完成的長篇小說……似乎是廢話。咳咳,寫的並不好,即使是自己也知道寫的並不好(大家能看下來,我也很感激了),自己唯一比較滿意的地方就是關於戰略方面的描寫,這也是我在這裡收筆的原因,再下去都是一面倒的戰爭了,再也沒什麼好寫的了……  也許大家覺得結尾有些匆忙,不過關於修遠的故事到這裡已經終結了,如果大家很想知道後面的故事,我可以考慮再寫一個外傳,作為尾巴補足這段失落的歷史……呵呵,看大家了~不過即使要補外傳也要等一陣再說。寫了快兩年了,我也很累了,要休息一下~恩,寫小說其實也會上癮,也許過不多久,我還會再次動筆寫另一個故事,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好吧,就這些吧……希望我們能很快再次見面~(^_^)     附錄 附錄一:兵器問題之遠程武器    小說中將涉及三種主要遠程武器,弓、弩與火槍弓分為長弓和短弓長弓主要為步兵使用,穩定性較好,且拉力強勁,但是由於弓臂過長,不易拉開且射擊速度較慢。   最有名的長弓為英格蘭長弓,由單一材料紫杉木製造,拉力可以達到75磅(一磅約合九兩),射程250碼(一碼合0.914米),射速較慢。   而戰國時期的日本由於材料、工藝等方面的限制,其長弓很難達到英格蘭長弓的性能,由於缺乏史料記載,在小說中將日本長弓的有效射程設定在一百五十米內。   短弓主要由騎兵使用,弓臂短,易於拉開,射擊速度較快。短弓的性能根據材料的不同性能相差很多。   短弓中最為有名的是蒙古騎兵所使用的組合式弓,由後背上的一條動物筋,弓肚上的一層角質物和中間的一個木架組成,拉力100磅到160磅,射程350碼,考究的組合弓還有塗防水漆,其使用完全不受氣候條件的影響。   短弓由於弓臂短較易使用,因此即使沒有蒙古騎兵的體格只要是比較強壯的經過必要的訓練應該可以達到300碼的射程。   而戰國時代的日本,在短弓製作上就沒有這樣的工藝了,其騎兵用短弓,射程可以達到100米應該就算是好的了。   大約再有十章,我將引入踏弩這種恐怖的強力武器,(嗡嗡,中國人果然不是擴張性民族,不然的話……,題外話就不多說了。)所以在這裡要對弩進行一個簡單的介紹。   弩不是中國的獨創,但是在中國的應用卻是最積極(這麼個意思了)的。歐洲也有十字弩,不過由於弩箭可以輕鬆的穿透歐洲重騎兵的鎧甲,所以被羅馬教皇所抵制,因此真正強力的弩,在歐洲幾乎沒有被使用和製造。而對於草原民族來說,弩這種精密的機械,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掌握,因此完全沒有。   首先說一下秦代騎兵所使用的手弩,這不是中國最早的弩,不過卻是被了解最多的弩。如果有看過中國史話,都應該對秦騎兵手弩有一個基本了解,複雜而精細的機械,強大的力量與射程,輕巧的發射裝置,還有望山至少是比較精確的瞄準裝置。由於弩在上弦時不用瞄準,因此可以比拉弓更節省體力,即使是一般的手弩,要達到蒙古組合弓的350碼的射程也不是什麼太難辦到的事情。而且由於可以專心瞄準,射擊的精準度更要遠遠高於使用組合弓的騎兵。   下面來說一下踏弩,踏弩顧名思義就是用腳踏來上弦的,由於動用了腿力、腰力與臂力等全身的力量,因此踏弩的拉力與射程遠遠超越了一切弓箭,(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現在還不光是大腿還加上了小腿、腰子等亂七八糟的東東,當然要比胳膊強多了……),雖然沒有找到這方面的可靠數據但是通過其他的數據的比對,踏弩的拉力完全可以超過200磅,射程達到500碼(再遠的話估計就看不清楚了),而且準確度也完全超過了各種弓(望山可以裝在手弩上,當然也可以裝在踏弩上了,雖然拉力更大,但是瞄準的時候和手弩費的勁也差不多,想必準確性差不到那裡去)。   不過,弩最大的問題是射速太慢了,手弩大概怎麼也要十秒時間才可以完成上弦、搭箭、瞄準、射擊等一系列工作,而踏弩要花費的時間應該更多,不過我想一分鐘射四箭應該可以達到。   說到這裡我就想起了帝國里對各國兵種能力的設定,明顯對東方民族的能力打了折扣。長弓兵的射程似乎是11,如果按照上面的比例,那麼蒙古突騎的射程就該是15,而中國更應該有踏弩兵,射程定在20,這樣才能真正反映歷史……   下面來說一下火槍說實話,早期火槍的性能真是不怎麼樣,和弓箭比的話,還有那麼一點優勢,雖然射程不行,但是起碼威力比較大。但是和弩比的話,實在是找不到半點優點。   先說射程,火槍的射程由槍的質量、結構、填藥量、子彈的大小等多方面決定,不過早期圓圓的鐵蛋從沒有膛線的槍管里飛出來以後,實在沒有多少準確度,所以雖然理論上講只要多填藥就可以飛的更遠,不過一定距離之外,想射中目標就完全靠人品了。早期的火槍其有效射程往往不超過100碼,如果是手槍的話,大概只有幾十米……事實上直到1861年,美國南北戰爭,才在戰場上出現了射程超過400碼的遠距離步槍,在此之前,戰場上的步槍射程都只有100碼左右。   那麼日本戰國時期的火槍射程能由多少呢,滿打滿算,也超不過100碼。   不過,可憐的射程並不影響火槍的威力,在有效射程能,火槍的子彈可以穿透任何盔甲,因此火槍的大規模應用,才使重裝甲騎兵走下了歷史舞台。雖然射程不如弓,不過性能確實比弓強。   可憐的射程大概是火器在中國不受重視的原因把,中國歷史上沒有多少重裝甲騎兵,需要火槍的場合實在是少。可是戰國時期的日本為什麼會如此重視火槍呢?日本也沒有重裝甲騎兵。這個答案只能猜測……大概日本弓的性能實在太差了,差到連輕裝騎兵都對付不了。   最後還要說一下火炮這種拋射武器,實際就是放大的火槍,早期射程達到了200碼,不過之後很多年都沒有超越。由於炮彈夠大,也不是進行點對點的攻擊,所以對準確度要求不大。其實這才是真正有用的火器。(步兵的子彈嘛……至少俄國人就看不起它,俄國蘇沃洛夫教條里明確指出步兵突擊時應注重刺刀,而不是發揮火力。好象還說過什麼刺刀是好漢,子彈是笨蛋的話……,想起來林彪也很注重刺刀和肉搏,難道是從蘇聯學來的?)   恩,說完了……以上觀點完全是個人觀點,不用於學術研究(我可不負那個責任……)       附錄 附錄二:關於武田信玄上洛的種種推測與疑問    首先是兵力問題,綜合各家之說,武田方的兵力大概在三萬五千人左右,而德川方有德川軍一萬和三千織田援兵。不過,我個人認為疑點很多,懷疑為德川幕府為了粉飾德川家康一生中最慘重的大敗而刻意隱瞞德川軍的兵力。熟悉中國歷史的人都知道,凡是立國比較短的朝代,都鮮有名聲很好的統治者,原因無它,沒有人替它說好話嗎。反倒是被人誹謗的情況比比皆是,這個當然是後繼的統治者為了讓人民知道自己的統治比較好而散布的謠言。像現在,大家想想歷史上名聲最差的朝廷是那一朝?我的印象是大明,雖然因為制度問題導致明朝長期面臨宦官專政的問題,但是沒道理所有宦官都是壞人吧?三寶太監下西洋大家都知道吧,他可是沒有像西方航海家一樣干出眾多令人髮指的暴行,應該是不錯的人沒錯吧,但他可是真正的宦官偶,這總說明了並不是所有宦官都像魏忠賢吧。可是為什麼明朝的名聲如此之壞呢?大家想想,會不會是因為最後一個王朝清一個盡的往它身上潑髒水呢?雖然明自己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可是清的統治也算不上很好呀,能撐兩百六十多年,全靠出了兩個中國歷史上統治時間最長的皇帝,康乾盛世就持續了整整一百三十多年,後邊的廢物再敗家也能混個幾十年吧。說什麼清朝的皇帝重視教育,可是清朝的幾個最出色皇帝也是遠遠的比上宋代的幾個敗家子,那個乾隆說什麼一生做詩數萬首,現在可有一首名作流傳於世?以此來看他們的水平也不過爾爾,不過占了宣傳之力,才得以留下一些好的傳言。連中國這樣重視史學的國家都回出現這類情況,想日本的德川幕府也不會免俗吧,利用御用文人篡改歷史大概不是德川幕府做不出來的事情,試想有關石田三成的傳聞多有不好,應該也是德川幕府刻意篡改的緣故吧。那麼為了粉飾德川家康的失敗,而篡改三方原合戰時德川方的兵力也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了。具體原因我將在下面馬上進行分析,不過順便說一下,我可不是什麼史學家,這些分析我不敢說有學術價值,不過小說涉及到了三方原合戰,還是給大家簡單分析一下,也好使讀者可以了解到我的想法。  當時武田信玄的領地有甲斐國、峻河國、信濃國大部、武藏國一部、下野國一部、美濃國少部,總石高大約在八、九十萬石到百萬石上下。而德川家據有三河國和遠江國,兩國石高加起來大約有五十萬石左右。  就動員力而言,武田家的最終目標是遠在近畿的京城,不管信玄的心理目標在那裡,既然是號稱上洛,至少要做出進軍京都的樣子,那麼在後勤補給上就要有一些必要的準備,而不能想本土作戰一樣進行最大規模的動員。假設武田家的石高為九十萬石,如果以每萬石五百人計算,那麼武田家一共可以動員四萬五千人,如果以每萬石六百人計算,那麼武田家一共可以動員五萬四千人。兩個數字都遠遠的大於武田軍的實際出兵數,是動員比例過高了麼?其實不盡然,武田軍中有相當一部分是赤備騎兵,戰國時代每一匹馬在動員力上一般相當於兩到三個人。現在就按一匹馬等於兩個人動員力來計算,如果武田軍中有五千赤備騎兵,那麼按每萬石五百人來動員的話,四萬五千人減去一萬人的馬匹,便剛好是三萬五千人。如果武田軍中赤備的比例更大的話,那麼武田領的動員程度就會超過每萬石五百人進行動員,對上洛來說壓力較大,但是如果目標只是德川領的話動員力達到每萬石六百人也是可能的,這樣算下來武田信玄出動三萬五千大軍就每什麼可疑的了。下面在來看看德川家的情況,德川家的石高為五十萬石,卻只動員了一萬人,難道德川家是以每萬石兩百人的標準進行的動員,或者說德川家全軍都是騎兵?兩樣都不可能,1590年的小田原之戰,德川領的動員規模是每萬石七百人,從遠江到相模雖然不算遠卻也是跨國遠征,這樣的戰役德川領都可以動員到這種規模,那麼在武田信玄入侵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家康會仁慈的只以每萬石兩百人進行動員麼?家康的為人和仁慈根本不靠譜,那麼每萬石只動員兩百人的鬼話也就不能相信了。那麼家康的軍隊全是騎兵嘍?這個其實更不可能,三河和遠江不想信濃是馬匹產地,德川軍中應該只有武士階級才有馬騎,根本不會像武田家一樣擁有大規模的騎兵。那麼德川軍只有一萬人的言論,大概只能是德川幕府的粉飾歷史了,小說中我按照最低標準的每萬石五百人,得出了德川家的兵力兩萬五千人,不過實際數字可能還要多出去三成以上。  下面來討論一下武田信玄上洛的目的,眾所周知,武田信玄在三方原擊敗德川軍之後突患重病,在次年的四月病死在信濃的馬場。有人說武田信玄是被火槍阻擊才重傷不治,不過經過多方考證,信玄應該死於肺癆(ps:這個不是我考證的,所以比較可靠)。這裡不討論信玄的死,只考慮一下信玄上洛的目的。信玄是真想上洛麼?在三方原擊敗德川家康後,德川軍已經徹底無力化了,而織田家的主力此刻正被淺井朝倉聯軍和石山本願寺所糾纏根本抽不出身去對付他,如果信玄真要上洛的話,此刻他幾乎可以直接想京都進發了。但是信玄卻沒有那麼做,從三方原到信玄因病退走的幾個月中,武田一直在德川家的領地內對德川家的將領進行傾反,這樣看來,武田軍所謂的上洛大概只是為了擴大領地而找的藉口。沒錯,如果要上洛的話當然要沒有後顧之憂,可是信玄完全可以採用更快的方法,通過破壞來使德川家降伏。當時織田家的壓力雖然巨大,但是與織田家為敵的幾方勢力也已經到了快要油盡燈枯的境地,1573年,僅僅在三方原合戰半年後,朝倉家與淺井家就先後滅亡了。而按照武田軍瓦解德川家的速率來看,此刻武田軍即使不退兵大概也只是剛剛根除了家康在三河與遠江的統治,把德川家的家臣轉變為武田家的家臣。這樣看來,武田信玄的上洛絕對只是想擴大領地,他甚至有可能在這之後和織田家結盟。信長的女兒此刻應該已經是寡婦了把,把她娶進門隨便嫁給自己的那個兒子,不就是聯盟了麼。多出了五十萬石領地,或者去越後收拾越後之龍,或者再次插手關東和小田原的後北條氏爭奪關東都會變的遊刃有餘。  ……  今天先廢話這麼多吧,下次再說~       附錄 附錄三 武田氏雜論    武田家第十七代家督武田信玄(睛信)是使得甲斐武田氏,從一個搖搖欲墜的守護大名越升為有資格問鼎天下的戰國豪強的傑出人物。而武田氏的復興與崛起卻是從其父十六代家督武田信虎時開始的。   西元1507年年僅十四歲信虎從病逝的武田信繩手中接掌了武田家督和甲斐守護,然而年輕的武田信虎不僅要面對近鄰的窺伺,更要平息領內的動亂。在武田信繩病逝的同時,因北條氏入侵而一度平息的“油川之亂”再度爆發,武田氏同族油川信惠和甲斐國人眾強力勢力小山田氏結成聯盟,意圖奪取武田家督和甲斐守護之職。油川信惠所挑起的戰亂將甲斐國絕大多數的國人勢力都捲入其中,貧瘠的甲斐一度陷入了混戰的深淵而不能自拔。在強敵林立的戰國陷入內亂往往便是亡國的開端,不過十四歲的信虎卻顯示出了其非凡的戰略天才和虎將本色。處於劣勢的信虎並沒有急於和油川氏展開決戰,而是一直堅守著戰線,並忍辱等待戰機。終於在戰亂持續了一年之後,1508年的十月,信虎等到了期待以久的戰機,借著暴雨的掩護,養精蓄銳以久的武田信虎突然下令全軍向油川信惠的居城勝山城進攻。油川氏根本沒有料到一直龜縮防禦的信虎會主動出擊,肆虐的暴雨不但掩蓋了信虎方士兵行軍的痕跡,更遮住了油川氏守城士兵的眼睛。當信虎帶兵進入勝山城之後,油川氏的士兵才驚覺到他們已經遭到了進攻,雖然油川方的人數眾多,但是在突然打擊之下士兵們甚至來不及進行武裝,整場戰鬥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面。結果勝山城被武田信虎順利攻破,油川信惠父子在混戰中死於亂兵之手,油川一黨全滅,餘黨逃入相模投奔了北條氏。失去盟友的小山田氏也很快向信虎遞交了降書,至此席捲甲斐的戰亂,僅以一年時間便被剛剛元服的武田信虎所平定了。   武田信虎是依靠國人力量才得以平定叛亂的,不過叛亂的誘因卻也是國人力量的過於強大。……事實上下克上的戰國時代之所以會形成,就是因為各地的國人勢力逐漸超越了其守護大名,由於名位與實力的嚴重脫節才導致了下克上的情況出現。(簡單的解釋一下:國人眾……指本地豪族,也可以理解為土著,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了。而守護則是足利幕府派遣到各地的管理者,可以理解為朝廷派遣的地方官,不過權力更大罷了,多為名門望族。還有一個是守護代,這個按字面意思的解釋是守護的代理人,實際意思差不多,算是守護派遣去管理地方的管理者。本來的權力結構是守護==》守護代==》國人,不過當國人或守護代的勢力超過了守護時,往往就會發生下克上的情況,原有的守護、守護代、國人經過種種的權力鬥爭手段分配權力而成為了戰國大名。像守護大名成為戰國大名的典型例子就有甲斐武田氏,而守護代成為戰國大名的典型例子則有尾張織田氏,至於國人眾成為大名的例子則有中國的毛利家。其間重新分配權力過程就構成了充滿陰謀和戰亂的戰國時代。一旦權力結構由不穩定再次變成穩定時,戰國時代也就結束了,於是乎老烏龜幕府開始了……。扯遠了急剎車~)武田信虎發現過於強大的國人眾勢力是對甲斐守護的最大威脅,因此信虎一旦確立了其在武田家的權力便開始有步驟的不斷蠶食甲斐國人的勢力,通過嚴刑厲法來打擊國人力量,最終將半獨立的國人眾逐漸轉變成武田家的家臣。武田信虎可能是一個傑出的軍人,但是卻不是一個政治家,他雖然用暴力將國人勢力轉變為武田家臣,卻沒能調節家臣與主君之間的利益矛盾,晚年更是採取殺伐手段來保持自己統治,而“餒虎”的惡名也在這時傳開。   終於在西元1541年,無法容忍武田信虎暴政的家臣們擁立信虎的長子睛信(既是後來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不過日本人總愛給人取什麼動物的外號,好像肥前之熊、越後之龍、還有信長的老子也被人稱為尾張之虎,據我估計,多半是自己起的,用以嚇唬敵軍膽小的農民~畢竟戰國時代軍隊的主力多是農民,碰到什麼龍了、虎了大概會怕怕的。)為武田家第十七代家督,並將不得民心的信虎趕出了甲斐。驅逐信虎的睛信得到了所有家臣的擁護,甚至連深得信虎歡心並被立為繼承人的次子信繁也對兄長的行為採取默認態度,可見信虎晚年的統治已經在甲斐喪盡人心。   “民為城,民為牆,民為壕;有情則為友,有仇則為敵”,這是武田信玄用其一生去貫徹的名言。但是因為這句話就說信玄是日本民主政治的第一人,大概是不太靠譜的……可是能在那樣一個充滿爾虞我詐的年代,講出這樣堂堂話語的人,並用其一生去努力執行,絕對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由此看來信玄至少是一名值得尊重的政治家。   不過也有人因此而對信玄的施政做出了批評,認為信玄的政策是向武田家的重臣們進行妥協,從而埋下了日後武田家分裂的禍根。要對這一點進行評價,就要先了解信玄的施政大方針。在家臣的擁護之下,放逐父親成為武田家家督的武田信玄在施政上和自己的父親有很大不同。當然這個不是家臣們擁護他成為家督的理由,當時他們並不清楚信玄會有什麼樣的政策,只是認為換一個人總不會比信虎還難纏。但是信玄的施政方針確實保證了家臣團的利益,不象父親一樣窮兵黷武,信玄在執政之初採取了很多修養生息發展經濟的策略,他還招回了不少被父親放逐的國人眾首領,以安撫家臣。不過在戰國時代,一個無法在戰場上取勝的人是沒有政治生命的,信濃的諏訪賴重與小笠原長時聯軍入侵甲斐給了信玄一個展示其戰略才能,在家臣中樹立權威的機會。在外地的壓力下,甲斐的民眾主動團結到了信玄的身邊,而信玄也藉助這次機會向甲斐的民眾和家臣們展示了其傑出的軍事才能。   在即位的次年,擊敗了入侵的諏訪小笠原聯軍後,信玄邁向了擴張領土的第一步,在戰國年代,如果不想被人消滅,那麼就只能主動去消滅敵人,這是戰國年代想要生存的唯一法則,只有強者才有生存的權力。與父親不同的是,信玄的行動很有戰略眼光,他放棄了在武藏相模方向的攻勢,更是與今川、北條通過聯姻的方式結成了三國同盟。沒有後顧之憂的信玄將擴張領土的第一目標放在了群雄割據的信濃地區,由於信濃地區豪族林立,沒有統一的領導,空有四十餘萬石的稻米產量,卻無人可以抵擋甲斐只有二十萬石稻米產量的武田氏。在從1542年到1561年的十九年間,武田信玄通過多次戰鬥與聯姻終於將信濃變成了武田家的領地。信玄在平地信濃及其他領地時,基本上都是把當地的國人領主作為盟友對待,在依附者的利益不受過多的損害是同時地方上的反抗情緒自然會減輕。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武田家控制力的加強,當地的國人利益也會變得和武田家相一致。而武田信玄採用相對溫和的手段逐漸控制的信濃一國在日後也成為了武田家主要的兵員、糧秣來源地。武田家名振天下的赤備騎兵也是在信濃馬場上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不過,也許有人要說武田家信濃一體化的時間太長了,同樣是群雄林立的伊勢織田家將其一體話只不過花費了數年的時間。但是,武田家和織田家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甲斐只有二十餘萬石的稻米產量,而信濃的產量卻有四十餘萬石,以弱擊強控制起來當然會變得更加困難。而織田家所處的尾張平原是重要的糧食產地,在太閤時代僅尾張一國的稻米產量就達到了八十餘萬石,在信長初年尾張的稻米產量也有五十餘萬石。在桶狹間合戰擊敗今川義元後,一度倒向今川家的尾張南部四郡也重新回歸了織田家的統治,控有尾張八郡和美濃部分領地的織田家其稻米產量在七十萬石上下,而伊勢只有五十餘萬石的稻米產量,以強擊弱當然會比較容易。更何況伊勢周圍沒有什麼強力大名,而信濃豪強則找到了可以和信玄一拼短長的越後之龍上杉謙信做靠山,花費十九年時間成功控制信濃已經是非常快的速度了。之後的上野爭奪戰,信玄花費的時間就沒有在信濃那麼長了,用了六年時間,從1561年到1567年之間,武田軍逐漸控制了西上野的部分領地。   武田信玄通過採取合議制,使家臣的利益和武田家的利益保持了一致,並通過強化家臣力量的方式建立了武田家強大的軍團。不過我不認為日後武田勝賴無法控制家臣團,終於導致武田家滅亡是信玄的責任。任何大名家在戰國想要生存下來,一個是要主家對家臣有強大的控制力,否則終會因實力不濟而被下克上,一是家族的整體實力,否則也難逃被侵略的命運。因此主家的實力要強到可以順利的控制家臣,而家族也要有足夠強大的軍力,否則什麼統治都是無法貫徹的。有人以織田政權後期對家中大老的清洗,豐臣政權的執政是一些沒有強大實力的奉行,和德川幕府是大老都領地地委來肯定信虎絕對一元化的政策。可是他們沒有考慮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外地問題,上面說的三個政權都是在對外取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開始採取弱化家臣的政策。因為這個時候對外的戰爭已經不是家族生存的重點了,防止家族內部出現異端反而成為了統治的關鍵問題。強大的軍力和嚴密的統治根本是不可調和的矛盾,至少在封建時代是如此。任何軍隊都要將領去指揮,任何將領都無法指揮無限的軍隊,因此靠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統治的,統治結構必然是一個人在頂端控制若干大將,而這些大將又控制若干部將,部將去控制若干隊長,再由隊長來控制士兵。這是一個金字塔式的結構,在塔的上端一定會出現部分權臣,重要的是權臣的數量和他們的權力,只要不出現第二個塔頂,統治結構就是完美的。。因此再封建制度中強大軍力必然要依靠強大的家臣團來貫徹,而只要注意在家臣中不出現一人獨大的情況,就可以順利的控制強大的家臣團。……已經說的太多了,大家可以參照一下織田信長的御下方針,看看那些軍團長那個不是位高全重,就知道片面的強調一元化政治是無法建立強大軍隊的道理。   信玄一生的成就我不想在說,大家自己可以在網上找找看,應該很容易的。我想說說武田家的敗家子勝賴。在1573年四月,武田信玄病死在信濃馬場後,勝賴接掌了武田家的大權。1575年頭腦發熱的勝賴違反三年之約率一萬五千武田軍精銳侵入了三河,並在長筱敗給了織田德川聯軍三萬八千人。這一戰因為火槍的大規模使用,而成為了日本歷史火槍用於大規模戰場上的勢力,並因此推出了火槍手強於騎兵的結論。這裡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織田德川聯軍的數量大大超過了武田軍,在我看來不使用火槍,在正面戰中不也大可能失敗。我想批評的是勝賴對進攻時機的選擇,信玄死前的胡言亂語真有聽的價值麼?1573年,織田軍的主力還被綁在討伐淺井朝倉家的最前線上,根本沒有實力來顧及三河的德川。不在信玄死後迅速侵入三河,卻要在兩年之後,織田家消滅了近畿的主要敵人後再去進攻,只能說他是繼承了他母親一系的不清醒,沒有半點戰略眼光。說他是敗家子可是沒有半點冤枉,至於什麼悲劇英雄的說法,我認為完全是扯淡,不能把家族帶向勝利的人被家臣們拋棄在正常不過,難道信玄用弱化家臣的辦法就能保證勝賴不是弱者麼?簡直可笑,想要強大當然不能限制家臣的權力,在武治的時代家督能統治多少親兵呀,家族的強大與否完全要依靠家臣來傳達。因此我在小說中才有是家康教育修遠,一定要相信家臣的情節,因為在武力時代,不能限制將領的實力,只能用其他將領來制約他。就向奧貝斯坦的統治方針,組織中沒有老二,只要這樣,家臣的權勢再大都有人鉗制他……   好了廢話結束,明天小說將返回九州戰場,會有大的變動,敬請期待,嗡嗡,其實我也是昨天剛剛想出來的……   資料一:   部分地區石高表(1553年檢地)(摘自某網頁,不過沒記下來……抱歉)   五十六萬七千五石 伊勢國十五郡五十七萬千七百三十七石 尾張國八郡二十九萬七百十五石 三河國八郡二十五萬五千百六十石 遠江國十四郡十五萬三千八百石 峻河國七郡二十二萬七千百六十石 甲斐國四郡十九萬四千三百四石 相模國八郡六萬九千八百三十二石 伊豆國三郡六十六萬七千百六石 武藏國二十一郡八十二萬五千三百七十九石 近江國十三郡五十四萬三千石 美濃國十八郡四十萬八千三百五十八石 信濃國十郡四十九萬六千三百七十七石 上野國十四郡六十七萬九千八百七十石 越前國十二郡三十五萬五千五百七十石 加賀國四郡三十八萬二千九十八石 越中國四郡三十九萬七百七十石 越後國七郡三十三萬五千六百九十石 筑前國十五郡二十六萬五千九百九十八石 筑後國十郡十四萬三千七十石 豐前國八郡四十一萬八千三百十三石 豐後國八郡三十萬九百三十五石 肥前國十一郡三十四萬二百二十石 肥後國十四郡十二萬八十八石 日向國五郡二十八萬三千四百八十二石 薩摩國十四郡十七萬五千五十七石 大隅國八郡資料二:   豐臣氏以石高為基數計算的動員狀況如下:(資料來源是戰盟論壇,上面那個資料也是從戰盟論壇看到的,不過好像是個連結)   一:天正十八年(1590)小田原征伐時,五畿內每百石5人,中國、四國每百石4人,大坂、尾張每百石6人,北國每百石6人半,遠、三、駿、甲、信(德川領)每百石7人,總動員數字為二十八萬人。   二:侵略朝鮮出陣時,每一萬石:九州、四國600人,中國、紀州500人,五畿內400人,近江、伊勢、美濃、尾張350人,駿遠三、若狹、能登300人,其餘諸國200人,總動員數字為四十八萬人。      附錄 附錄四:戰役中的決定性因素——桶狹間合戰    “桶狹間合戰”為日本戰國時代之霸主——織田信長崛起於尾張的重要戰役,可以說是成就織田信長霸業的第一戰。  “桶狹間合戰”的起因:從信長之父織田信秀時代,織田家和今川家之間的爭端就往來不斷。在當時今川家軍師太原雪齋的謀略下,今川家在小豆坂合戰中取得了對織田家的決定性勝利,使三河的松平也臣屬於今川,從而將織田的勢力徹底趕出了三河。在這之後,今川與織田之間雖然依然爭鬥不休,但是織田已經漸漸處於了下風。到了信長時代今川家的影響力已經滲透到了織田家的尾張境內,織田家在尾張南部兩郡的統治被今川家嚴重的動搖了。因此信長採取積極行動,主動調動部隊對尾張境內的今川氏諸城進行攻略。在這種情況下,東海道的霸主今川義元決定調集今川家的全部軍事力量,對織田家的尾張進行攻略。  今川家的戰前動員力:今川義元對今川家進行了掃境出動的全動員。當時今川家的領地俊河、遠江、三河,三國的石高在七十萬石上下,今川義元做了全動員,因此今川家集結了20000到25000的兵力。  織田家的戰前動員力:“桶狹間合戰”之時,織田信長尚未對尾張全境控制,其動員力遠不及今川。從各種資料綜合起來看,當時織田家可動員的全部兵力在4000上下。  就雙方的兵力對比來看,今川軍占有壓倒性的優勢,因此今川義元此次動員的最終目標並不只是尾張織田,而是上洛。而相對的織田家不具備任何優勢,而對信長而言,這又是不能失敗的戰鬥。  雙方的行動:  今川軍:1560年5月10日,今川家軍事行動開始,今川義元發布向尾張進軍的動員令,估計動員力在20000到25000。  1560年5月12日,今川義元本隊出發。  1560年5月17日,今川軍先鋒進入尾張境內。  1560年5月18日,今川義元在沓掛城召開大戰前的軍事會議。  織田軍:從五月初今川家開展軍事活動後,織田家就不斷的召開著評議會,但是面對著強大的今川軍,數次評議會並沒有提出什麼有效的防範措施。在這種情況下,織田信長只能採取一些一般性行動,諸如加固城池,增加一線防禦兵力等一般措施。在今川軍的強大壓力下,織田家上下已經陷入了混亂狀況。  至此,對雙方的情況做一下對比。  今川家 織田家動員兵力 20000——25000 4000左右戰鬥情緒 士氣高昂 混亂不明軍事行動 主動攻擊 防禦[對雙方戰鬥情緒的推測:今川家兵力為織田的五倍,同時今川還與北條,武田兩家大名結盟,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在這種情況下,今川軍應具有較為高昂的士氣。反觀織田軍,首先動員兵力遠遠不如今川軍,同時自從信長的岳父齋藤道三死後,織田家和美濃的齋藤家就戰亂不斷,織田家必須保留部分兵力一預防齋藤家可能的攻略,最後,織田軍上層還未對今川家的入侵提出防範措施。在這種情況下,織田軍的士氣顯然無法超越今川家。]今川家動員的兵力在織田家五倍以上,雙方士兵的戰鬥力相差不大,而今川軍士氣高昂,相對的織田家連統一的戰略都沒有制訂。在這種情況下織田軍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性。即使將全軍縮在清洲城,也沒有可能有效的抵抗今川軍的攻勢。  5月19日辰(推測為凌晨三時),今川家向織田家的丸根砦和鷲津砦發動攻擊,正式拉開了桶狹間合戰的序幕。  19日天明(推測為凌晨四時:下面所列時間皆為推測。),得到今川軍開始發動攻擊後,織田信長出擊。從各種資料上看,跟隨信長出戰的只有6騎。  上午八時信長到達熱田神宮,此時信長成功的聚集了200雜兵。  上午十時信長到達善照寺砦,同時丸根、鷲津兩岩被今川家攻陷。  此時信長手中可以調動的兵力已經到達了2000人。  正午今川義元本隊5000人到達桶狹間山,此時義元發布了一條奇怪的命令,義元下令軍隊沿著西北、東南方向一線展開布陣、休息。這一平行的布陣方式最終導致了義元的身亡和今川軍的失敗。義元如此布陣可能是考慮到了天氣炎熱,讓士兵分散納涼。然而,在敵軍眼前如此布陣,使兵力分散,確實是不智。  正午過後織田軍的佐佐隼人部300人向今川軍發動攻擊,但是攻擊很快被瓦解,佐佐隼人及其部50餘人戰死,餘部潰散。佐佐隼人部的攻擊顯然是佐佐隼人的個人行動。但是它也不是全然無用,由於佐佐隼人自暴自棄的攻擊使義元相信織田軍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從而在警戒上更加的鬆懈,給了信長可乘之機。  正午過後信長向義元靠攏,避開了今川軍的前鋒部隊,在義元本陣前順利的展開了軍隊。在信長剛剛部署完之後,桶狹間一帶突然下起了大雨,持續了十分鐘的大雨摧毀了桶狹間一帶的山路,也斷送了今川軍的命運。暴雨剛剛停息,信長就下令全軍突擊,由於山路被雨水摧毀,義元本隊無法集結部隊,也無法撤退。義元在他身邊三百餘旗本的護衛下逐漸撤退,卻被近乎瘋狂的織田軍所追擊,最終義元和他身邊的旗本全部戰死。在義元倒下後,今川軍全面崩潰,兩萬大軍瞬間消失,成就了織田家的勝利。  “桶狹間合戰”最後的決定性因素有三個:  一:今川軍的前鋒部隊未能對信長本隊的行動進行任何阻擊。會出現這種情況實在令人無法想像,信長並非深夜偷襲,而是在大白天行軍,卻沒有任何今川家的軍隊對信長的行動進行阻礙。  二:義元將部隊沿著西北、東南方向一線展開布陣,這種平行的布陣方式使義元在被信長襲擊後,無法快速集結軍隊,終於導致失敗。  三:在信長布置好後,突然天降大雨,不但打亂了今川軍的防備,還破壞了桶狹間山的道路。如果沒有這場突然的大雨,信長即使成功的襲擊義元的本隊,也無法將義元擊殺。在道路良好的情況下,義元即可以快速集結部隊抵禦信長的進攻,也可以暫時的撤退,躲避信長的追殺。但是被破壞的山路使這兩個行動都無法實施,終於導致了義元被擊殺,和今川軍全面崩潰的結局。  可以說“桶狹間合戰”的決定性因素是一場暴雨,一場對織田信長恰倒好處的暴雨。如果沒有這場暴雨,織田信長的行動絕對難以成功。所以說織田信長被稱為暴雨將軍還是有其道理的。      新書 見習騎士    序章 梅涅烏斯的遠征梅爾斯丹巨大的地下溶洞黑暗而潮濕,常年都籠罩在一種濃稠而鹹濕的臭氣中,除了地底世界無處不在的黏液蟲之外,只有地底居民中最低等的穴居人和他們所飼養的岩獸樂於生存在這裡。  呼吸著濃稠的臭氣,將骯髒滑膩的軀體沐浴在的潮濕冰冷的霧氣中,不時的從岩獸背上的畸形突起中吮吸些酸澀的體液,聽著身邊同伴低沉的嘶叫聲,慢慢的等待著從身體到靈魂的腐爛,是生活在梅爾斯丹的穴居人所最享受的幸福生活。然而自從十年前統治著東伊斯坦廣袤的地上地下領地的薩族四皇子梅涅烏斯開始了他的龐大計劃之後,梅爾斯丹的穴居人就無奈的告別了往日的幸福生活。  現在梅爾斯丹的穴居人,每日必須在薩族監工的皮鞭抽打聲中,和數萬從其他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召集來的同類一起,在梅爾斯丹漆黑的溶洞中進行著他們一生中最為厭惡的事情——工作。  穴居人的不幸遭遇是始於二十五年前月輝歷793年4月,設里於矮星岩地的薩族皇家魔法試驗中心的一次意外爆炸。這次爆炸摧毀了十三座大型魔法試驗室,四個環形通道,造成了包括五名煅級法師、二十七名耀級法師在內的兩千八百餘名研究法師的意外死亡,成為了薩族歷史中最重大的一次魔法試驗事故。近三千名法師的意外身亡,以及小半個魔法試驗中心的被毀,對統治著整個多擇哈姆大陸的薩族皇帝古丁而言,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不過這次爆炸所產生的強力法力波動,還使得位於多擇哈姆大陸諧率中心最適於進行魔法試驗的矮星岩地,在強大的法力干涉下無法再進行任何魔法試驗,令正為討伐深淵巨龍一族而大力研究可以穿透龍族抗魔皮膚的強力魔法的古丁大帝惱火不已。也因此在大爆炸中倖免於難的魔法試驗中心最高負責人——星級法師英維綸,在事故之後而受到了古丁大帝的嚴厲處罰,被剝奪了一切公職、榮譽稱號以及世襲領地。英維綸的皇族身份使他勉強保住了自己的星級法師稱號,和在薩斯坦的一處貧瘠領地,使他不至於在餘生中死於貧困。  大爆炸半年之後,受命負責善後的星級大法師修,在平復了矮星岩地可怕的法力波動之後,深入大爆炸的中心,找到了一塊蘊涵著巨大魔力的晶體,獻給了古丁大帝。為了獎勵修處理善後的迅速和貢獻了魔晶的功績,古丁大帝隨即將修任命為皇家魔法試驗中心的負責人,負責魔法試驗工作以及試驗中心的重建。  在打發走修之後,古丁大帝立即招來了直屬的法師顧問團,要他們研究這一塊蘊涵著巨大魔力的魔晶。三個月之後,法師顧問團向古丁大帝遞交了一份詳細的研究報告,證明了這是一塊蘊涵著極其巨大魔力的魔晶,不過由於魔晶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穩定狀態,一旦開始從魔晶中導出魔力,就必須一次將其釋放乾淨,否則將引其另一次劇烈的爆炸。  “也就是說,這塊魔晶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必須一次用完它的全部力量麼?”在聽取完法師顧問的報告後,古丁大帝確認道。  “是。”  “那麼這塊魔晶所蘊涵的魔力有多大?”  “大約七千五百星。”  “看來不是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不過難得如此珍貴,就好好的收起來吧。”思索了片刻之後,古丁大帝的做出了以上的決定。  就這樣,這塊威力巨大的魔晶,靜靜的躺在了薩族皇家藏寶庫中,被它的所有者所漸漸遺忘。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塊威力巨大的魔晶,至少古丁大帝的四皇子梅涅烏斯和魔晶的發現者修就從未對它有半分遺忘。  月輝歷797年年初,遠征深淵巨龍一族的薩族四皇子梅涅烏斯,利用收買、分化等多種策略終於使得一直不肯屈服於薩族統治的深淵巨龍一族喪失鬥志,並勉強接受了薩族的統治。薩族對深淵巨龍一族長達數百年的討伐也終於落下了帷幕,多擇哈姆大陸也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月輝歷797年六月,梅涅烏斯皇子率領親衛軍團以及歸附薩族統治的部分龍族戰士返回了薩斯坦的皇城,向古丁大帝匯報了年初的勝利。好大喜功的古丁大帝對此異常滿意,當即晉封梅涅烏斯為親王爵、東伊斯坦大公,並委任梅涅烏斯於東伊斯坦開設帥府,統領東伊斯坦的軍政。  “梅涅烏斯,去皇家寶庫中選擇屬於你的珍寶吧。”古丁大帝對剛剛得到晉封的親王吩咐道。(按照薩族傳統,成年男子有權在獲得重要任命時,從家族獲得一件珍寶,作為繼承了家族力量的象徵。對梅涅烏斯而言,這是他成年以後第六次前往皇家寶庫,領取自己的力量象徵,大概也將是梅涅烏斯的最後一次。對於有著三個實力強大的哥哥,幾乎無望繼承皇位的梅涅烏斯而言,親王爵、十七個郡的龐大領地、開設帥府的特權恐怕已經是他所能獲得的最高權位了。)  ……  “這就是你的選擇?”看著近侍捧上來的石頭,古丁大帝不解的向梅涅烏斯問道。  “陛下,這是那塊從矮星岩地送來的魔晶。”一名顧問在古丁大帝身邊耳語道。  “梅涅烏斯,願家族的力量與你同在,賜於你無限魔力擁有者的稱號。”明白過來的古丁大帝繼續完成了薩族莊嚴的儀式,只是將預先想好的稱號換了一個。  “謝謝父王,為了不辱沒這個光榮的稱號,兒臣請求在東伊斯坦開設魔法實驗中心。”梅涅烏斯藉機進言道。  “這個主意不錯,准了。”  “為了讓魔法實驗中心可以順利運轉,兒臣請求父王可以派遣一名經驗豐富的法師擔任魔法實驗中心的負責人。”  “這樣,你先去準備,我綜合考量以後會給你派去合適的人選。”  “謝謝父王。”  ……  月輝歷798年八月,東伊斯坦梅林郡耗資巨大的魔法實驗中心終於完工了,而大法師修也通過種種手段使自己順利的從矮星岩地的皇家魔法實驗中心凋任到了這裡。之後的十年中,大法師修和他的主要弟子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對那塊魔晶的全力研究之上。再之後的十年,東伊斯坦上四郡的大量地下通道中都塞滿了梅涅烏斯從領地內徵調來的穴居人,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挖掘工作……  第一章 騎士試練生位於塞讓荒原西北方的小城貝多明,是墨脫王國東北部最後的要塞,同時也是波萊子爵領內唯一的防禦性建築。在第一代波萊子爵的黃金時代,這裡曾經駐紮過十六名騎士,以及超過七千人的精銳部隊,不過隨著三次塞讓戰爭的終結和法魯克——南條約的簽署,貝多明也逐漸失去了往日了輝煌……  “塞爾,剛從帕岡回來麼?”正在用芒草逗弄這伊爾冰蜥的貝多明城主威爾姆,抬頭向匆匆推門進來的侍從長問道。  “是的,子爵大人。”名叫塞爾的青年男子在威爾姆面前站定身姿,嚴肅的回答道。  “好了塞爾,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用不著這麼拘謹。快過來坐下,看看這個神奇的小動物。”年輕的領主一邊撫弄著盒中的冰蜥,一邊向同樣年輕的屬下招手道。  “是。”熟悉長官為人的塞爾沒有再做什麼推辭,直截了當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桌子旁邊。  “塞爾,你對這個看法如何?”  “子爵大人,恕我直言,這怎麼看都是只普通的蜥蜴。”  “塞爾,這可是一隻伊爾冰蜥。”威爾姆用了不得的口氣說道。  “是可以吐出冰箭作戰的蜥蜴麼?”塞爾猜測道。  “可惜不是。”  “我就知道。”塞爾失望的說道。  “它雖然無法吐出什麼冰箭,不過卻可以噴出凍氣,來降低周圍的溫度。”  “……能把敵軍凍死麼?”  “塞爾、塞爾,你就不能有點學術精神麼?為什麼我非要研究可以把人凍死的怪獸?”  “可是,如果不能把敵人凍死,這個小東西還有什麼用?”  “當然是用來降低溫度呀,你難道沒有覺得這裡要比外面涼快些麼?”  “……沒太多的感覺。”  “這是因為這一隻還小,我這就帶你到另一間房間,感受一下涼爽的感覺。”  “子爵大人現在不是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吧?”  “是麼?可是這裡的天氣已經開始變的炎熱了,我認為正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恰當時刻。”  “子爵大人,難道您一點也不擔心領地內的野蠻人麼?”  “恩,那個我當然很關心了,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跑去帕岡見雷尼奧大公的麼?”  “可是從我進來開始,子爵大人的話題就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冰凍蜥蜴。”  “是伊爾冰蜥,那麼你的帕岡之行順利麼?”  “……不太順利。”  “怎麼了,難道你沒有見到雷尼奧大公麼?”  “見是見到了,可是雷尼奧大公好像根本不關心我們這裡發生的事。”  “這怎麼可能,雷尼奧大公是怎麼說的?”  “大公在聽取了我的報告後,就把我打發回了驛所。三天之後再次召見我時,卻告訴我說已經將所有的情況匯報到了京城,並嚴令我們做出任何有可能刺激到野蠻人的行為,讓我們專心等待京城來的處理人員。”  “這不是很好麼?京城派人來處理不是更加穩妥麼?”  “可是我私下的打聽的結果卻是,王家騎士團團長巴米昂大公將處理野蠻人的任務以八百金幣的價碼丟給了傭兵公會。”  “恩,巴米昂大公並沒有把帳單送來,既然不用我們出錢,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扔給傭兵公會可能幾個月都沒人問津,而且這個任務的難度評價是二級中,任務價碼卻是二級下,對傭兵根本缺乏吸引力,更不會有人接任務了。”  “……這樣呀,那你沒問問雷尼奧大公如果一直沒有人處理,該怎麼辦?”  “雷尼奧大公說如果在冬天之前,還沒有處理,就從帕岡出動軍隊,在那之前希望我們可以和這些野蠻人相安無事。”  “恩,冬季之前他們可以在野外找到足夠的食物,我想烏西比的村民只要不去刺激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在冬季之前解決問題就可以了。”  “可是他們在那裡,隨時有可能大舉襲擊烏西比村,我們應該馬上清除這些危險因素的。”  “好了塞爾,我們既然上報了雷尼奧大公,就必須按照他的指示來做,你不想我背上叛逆的名聲,被剿滅吧?”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不如自行組織部隊去趕走他們呢。”  “塞爾,我們自己組織部隊一定會弄的死傷慘重的,還不如等待傭兵處理。”  “可是……”  “好了,不用多說了,現在沒有任何麻煩,我不允許你有任何輕率行為。而且他們還能帶來不少新奇的小動物。”  “神氣的小動物?”  “不然你以為伊爾冰蜥是那裡來的?”  “子爵大人,您竟然和野蠻人進行交易?”  “放心吧,我不是直接聯繫的,我有代理人。”  “可是那是不允許的呀?”  “我以波族長老的身份向波族牧羊人收購些奇怪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可是,實際上……”  “我是被蒙蔽的。”  “子爵大人,你是清楚的。”  “塞爾,你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了。”  “可是。”  “好了,我已經做了,難道你還要舉報我麼?”  “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會舉報我的,我們這就去另一件房間,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伊爾冰蜥的神奇。”  ……  位於墨脫王國首都墨斯里城西北方三十里遠的艾魯可訓練場,見習騎士法蘭特佩羅正要開始騎士試練前的最後一項測試——馬術測試,主持測試的正是艾魯可訓練場的負責人,墨脫王家騎士團副團長締羅爾伯爵。  “法蘭特,專心準備測試。你和你的馬有的是時間親熱。”看到法蘭特在測試之前還一直抱著馬脖子嘀咕著什麼,締羅爾伯爵板著臉說道。  “知道了,奧爾蒙叔叔。”法蘭特一邊溫柔的拍打著愛馬辰星的脖頸,一邊不以為然的回答道。  “跟你說了無數遍了,在正式場合不許叫我奧爾蒙叔叔。”締羅爾伯爵不滿的念叨著。  “現在又不是什么正式場合。”法蘭特滿不在乎的回嘴道。  “不許頂撞長官。”締羅爾伯爵板著臉教訓道。  “知道了。”法蘭特可憐兮兮的答話道。  “好了,別裝可憐了,我不會再上當了。我現在把馬術測試的測試項目再跟你詳細說明一下:首先是速度測試,輕裝繞訓練場快跑12圈,25分鐘內完成算合格。之後是耐力測試,簡單點從訓練場著戰鬥裝到墨斯里城跑一個來回就好了,順便從城裡的張記餅屋取回我訂的點心……”  “奧爾蒙叔叔,城裡不讓騎馬呀。”  “不讓騎馬的地方可以走路,可以跑步,三小時內回來點心和裝備都完好就算合格。”  “我抗議,這是以權謀私。”  “抗議無效。耐力測試結束後,進行戰術測試,這是最難的部分,要求著全套重甲,完成500米衝刺、馬上做戰、騎射三項測試。最後是負重障礙跑,除了著全套重甲以外,還要攜帶全部備用裝備,在障礙跑道跑十五圈,兩小時內完成算合格。”  “奧爾蒙叔叔,這樣下來晨星要累壞的。”  “這個你放心,為了測試的公平,任何見習騎士都只能在第一項速度測試中騎乘自己的坐騎,後面的測試都只能使用我們規定的馬匹。好了,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快點測試,明天要開始的騎士試練才是真正的考核,主持試練的團長巴米昂大公是比我嚴厲千百倍的戰士,你不要妄想可以像通過測試一樣輕鬆通過……”締羅爾伯爵的嘮叨直到法蘭特騎上晨星開始測試才告結束。  ……  第二天,按照試練要求,一身簡裝的法蘭特來到了位於墨斯里城北要塞的王家騎士團團部。  “見習騎士,法蘭特奧綸菲洛絲佩羅德烈克請求覲見巴米昂大公。”在值星騎士的帶領下法蘭特來到了騎士團長的作戰室外。  “請進。”  “見習騎士法蘭特覲見巴米昂大公。”  “法蘭特•佩羅,女,由德烈克伯爵領推薦,在艾魯可訓練場接受了四年零九個月的正規騎士訓練,昨天通過了見習騎士的常規測試。締羅爾給出的評價是,戰略思想:良、戰術技巧:優、指揮能力:良、協調能力:優、溝通能力:優、戰鬥技巧:中、魔法道具使用:優、雜學:良、騎術:優,擅長使用弓、弩等遠距離武器,有一定魔法天賦可使用少量初級魔法,具備藥劑配製的基礎知識。”騎士團長緩緩的念著騎士訓練場送來的資料,抬起頭向法蘭特問道,“看來,締羅爾伯爵對你的評價很高嘛?”  “締羅爾大人過譽了。”法蘭特謙虛的回答道。  “王家騎士不需要廉價的謙虛,奧爾蒙更不會對自己的學生做出錯誤的評價。”巴米昂大公突然嚴厲的呵斥道。  “對不起。”  “鑑於你在訓練營取得的的優秀成績,王家騎士團將對你進行騎士試練,以決定你能否成為正規騎士。”  “是。”  “你的試練任務並不複雜,只要在六個月內順利完成傭兵公會的第671號任務,就正式授予你王家騎士身份,以及全套騎士裝備。”  “如果失敗怎麼辦?”法蘭特膽怯的問道。  “失敗?不錯,你是第一個這麼問的騎士試練生。”出乎法蘭特的意料,巴米昂大公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滿意的神態,“既然是需要騎士來執行的任務,自然不可能簡單的完成,失敗往往也在所難免。我從不要求騎士團的騎士必須完成任務,在出現意外的情況下,任何騎士都有權利也有責任對任務進行重新判斷,從而決定該如何繼續下去,只要不是因為判斷失誤而造成的任務失敗,騎士將不受到責備。當然了,騎士試練任務有一點特別,即使判斷正確,如果沒能順利完成任務,也無法獲得騎士稱號,不過騎士團會根據任務的具體情況,以及試練生的處理方式來決定是否讓試練生再次進行騎士試練,或者重返訓練營,或者授予准騎士的稱號。因此,即使無法完成任務,也要儘自己的全力去做,否則,你可能永遠失去成為王家騎士的可能。”  “是。”  “試練期間,你的身份是倉月傭兵團代理團長,通稱凱薩綾,綽號紅舞者,祭司安德魯卡爾和從騎士阿加西布魯斯南將協助你完成這次試練任務,有問題麼?”  “沒有。”  “很好,祝你順利完成試練。勇氣與榮譽同在。”  “勇氣與榮譽同在。”  “特里,帶法蘭特去見阿加西。”巴米昂大公向剛才的值星騎士命令道。  “是。”  ……     新書 京都 舊事    京都舊事戰爭帶給人們的永遠只有痛苦,無論是對勝利者還是對失敗者。——紫竹若足利軍的先遣部隊,已經在雜賀鄉周遍掃蕩了兩個多月,而足利軍主力也做好隨時出戰的準備,戰爭的陰影籠罩著整個紀伊半島。  自從三年前,盤踞山城的足利將軍家和以紀伊為據點的雜賀眾,在共同擊敗了畿內的霸主三好氏之後,這一對暫時的盟友之間就開始了相互的仇視。繼承了三好家政治遺產的足利家在與雜賀鄉的對抗中逐漸取得了優勢,緩慢而與有效的瓦解著雜賀鄉的戰力,並最後通過種種正當與不正當的手段,將雜賀鄉逐步拖向了戰爭的深淵。  作為足利家的一員,我並不想探討足利家行為的正義與否,在戰爭中,正義永遠只屬於勝利的一方,或者說,只有勝利的一方才有能力在戰後標榜自己的所謂正義。讓廉價的正義見鬼去吧,那隻屬於整天磨嘴皮子的政客,而我,只是神靈手下一名卑微的僕人,只想記下一些往生者的故事,讓他們不致被太快的遺忘。  一、二、出使戰士身上的傷痕,就如同上天所賜予的勳章,是莊嚴、神聖而不可磨滅的。——覓英策X年X月X日,在畿內的霸主三好氏還控制著攝津、河內、大和三國的時代,一支足利家的小部隊,通過密道,輾轉潛入了紀伊。這隻部隊正是山城兵法家田村殘念齋所率領的將軍家外交使團,此次進入紀州,肩負著與雜賀眾商討如何共同對抗三好家的重任。  田村殘念齋,京都人氏,山城望族田村家當主,田村流兵法創始人。以末男的身份繼承了田村家當主,並且自創了田村流兵法的田村殘念齋,是一個連仇人都承認他是天才的出色人物(雖然他的仇人未免多了點,還只肯承認他是一個天才型的惡棍),也因此得到了劍豪將軍的認可,在足利家獲得了僅次於甲州流兵法家武田政明的地位。  ‘其實田村家當主應該比武田那小子更強才是。’‘是呀,畢竟田村家當主是自創了田村流兵法,而武田那小子只是習得甲州流兵法。’……  雖然這些傳言大多都是田村家的下人散布出去的,不過卻也說出了部分事實,也因此劍豪將軍才把這次重要的出使任務叫給了田村殘念齋,以考察他的能力。  當躊躇滿志的田村殘念齋,率領著精選的二十名部下進入雜賀鄉時,他受到了意料之外的熱烈歡迎——大批雜賀鄉的民眾,像參觀怪物一樣圍住了他們。  ‘媽媽,這些是強盜麼?’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躲在母親的背後叫嚷著問。  ‘別亂說,聽說他們是從山城來的外交使團。’男孩的母親一邊緊張的捂住孩子的嘴,一邊緊張的說道。  ‘兄弟們,做人就要混成這樣才有出息呀。’一名邋遢的中年男人,向身邊的幾個小混混說道。  ‘老大,聽說人家是京都名門的。’‘胡說,看他那憂鬱的眼神、縱橫交錯的傷痕、堅定有力的步伐、還有那身南蠻大貼金,分明是靠殺人放火才混到這地位的,怎麼會是名門之後?’邋遢的中年男人一臉神往的說道。  ……  本來就十分在乎自己末子身份的田村殘念齋聽到這些議論,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主公,請不要在意這些鄉野村夫的看法,他們怎麼能知道您在將軍家的價值。”隨行藥師覓英策連忙勸解道。  “哼,我當然不會在意這些無知蠢才的看法。我只是不滿雜賀家的鄉下人竟敢如此無禮,竟然不派人來迎接將軍家的使者。”田村違心的回答道。  “主公,雜賀家的迎接人員似乎出來了。”覓英策指這從內城方向走來的一隊武士說道。  “都給我站精神點,不要讓雜賀的鄉下人小看了我們。”田村小聲而緊張的對身邊的部下呵斥著。  隨著田村的命令,這一小隊足利家的戰士,紛紛擺出了更加兇惡的姿勢,一時間將圍觀雜賀民眾和小雞小鴨嚇哭了不少……  負責迎接足利家使節團的是雜賀大將堀內氏久,一通奉承話講的恰倒好處,把剛剛還心情惡劣的田村殘念齋夸的笑逐言開,連臉上的幾條傷疤都因欣喜而變的更加詭異。  山城足利與紀伊雜賀的第一次正式接觸,在一種十分融洽的氣氛中開始了,如果不出意外,這種氣氛也許可以持續到田村結束整個出使任務。可惜,意外之所以成為意外,就是它總在人們料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發生再突然結束,讓人防不勝防無法預料。而足利與雜賀間的第一次正式接觸,也十分不幸的被這種無法防範的事件所不停侵擾,以至於在田村殘念齋返回山城之後,心中充滿了出離的憤恨與莫名的期待。  也許這正是上神所做的一種預示,預示著足利與雜賀——這對畿內的強國,註定無法成為盟友,而只能變成不可化解的仇敵,只可惜當時的人們誰都沒有發覺這一點。其實即使有人發覺了,又能怎麼樣呢?無所不能的上神所決定的命運,又豈是普通人所能反抗的?  田村殘念齋,這個將在不遠的未來改變足利家歷史走向的兵法大家,在拜見了雜賀孫市,遞交了足利義輝的親筆信之後,遇到了註定要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那個令他不惜放棄武士的光榮與名譽,立誓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人。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田村卻再也無法忘記眼前這個飛快跑過的充滿健康與活力的身體。已經年近五十的田村,雖然已有一妻一妾,卻沒有任何兒女,眼看自己努力奪取的田村家家主的地位將在自己死後交還到自己的侄女手中,田村就覺得一陣窩火。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女子與山城女子迥然不同的健康與活力,對田村形成了無比巨大的吸引力,使他在往後的日子裡無法自拔。  “堀內大人,剛才跑過去的女人是誰呢?”突然陷入愛情的田村,對負責接待他的堀內氏久迷茫的問道。  “那個瘋丫頭呀?她是家督大人不成材的孫女,從小就和鈴木家的三郎訂親,明年就該改名鈴木笑子了。”八面玲瓏的堀內一眼就看出了田村的問題所在,因此希望以一句簡單的話來熄滅田村的妄念,可惜堀內並不了解眼前這個來自山城的兵法大家,從田村家的家主到山城第一兵法家,田村從沒有輕易放棄過自己的目標,當然也包括眼前跑過的女人。因此,田村在聽到了堀內的一番介紹之後,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妄念,反而在心中盤算了起來該如何除掉礙事的對手,以及如何得到這個令自己心動的女人。  如果田村所碰到的意外,僅僅只是一次夙命的相遇,那麼以後的一切都將簡單的多,可惜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就在堀內氏久為了給田村準備紀伊的土產,而讓田村一行在內城的花園中稍做休息的一段時間,田村不幸的聽到了雜賀家幾名女將一段對話,而讓他怒火中燒,幾乎失去理智。  “阿鶴,你見到京城來的兵法家了麼?”雜賀姬武將阿螢向自己的同僚問道。  “見到了,長相好醜,還一臉的傷疤。”  “不過能有這麼多傷痕,應該經歷過很多生死搏鬥吧?”  “也許吧,不過我聽說他臉上的傷疤都是做出來的。”小雀湊上來說道。  “什麼?這麼可能有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聽說這傢伙原來更丑,專門弄一臉傷疤來使自己看起來好一點。”  “不大可能吧?即使長相再差,也不能自己毀自己容吧?”阿螢一邊驚訝的說著,一邊自戀的捧著自己的臉。  “不清楚,只是聽說京都有一種審美流派,認為男人身上的傷痕越多,就越英俊的。”  “難道這個兵法家是這個審美流派的信徒?”  “好象不光是信徒,還是發起者之一呢,聽說這個審美流派叫做田村流來的。”  “聽說田村家也是京都的名門,怎麼家主會有這種奇怪的愛好?”  “越是有錢人,越有可能有各種怪癖,這個傢伙可能就是個有錢的受虐狂吧!哈哈哈~”小雀一邊胡亂的猜測,一邊放肆的大笑道。  “很有也可能,聽說他身邊的隨身醫師雖然治療不在行,卻是一個製造傷疤的高手呢。”阿鶴附和道。  “好可怕的人,難道京都是怪物的樂園麼?”  “也說不定,呀好象他們就在那邊呢?”小雀突然發現了田村一行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快跑,免的他向主公告狀。”  幾名姬武將隨即一鬨而散,留下了田村一行坐著生悶氣。  “主公,她們……”  “閉嘴,我不會為了幾個小丫頭生氣的。”  “是,是。”被點到自己醫術不佳只懂製造傷疤的覓英策剛想解釋些什麼,就被憤怒的田村擋了回去。  “只是你,也該提高自己的醫術了,我不想有人認為我是在可笑的故意製造傷疤。”田村憤恨的說道。  “是,屬下明白。”  ‘我會讓你們為了今天的言行而付出代價的。’看著幾名雜賀家姬武將離去的方向,田村在心中憤恨的說道。  “堀內大人,就此別過了,等到三好滅亡之後,我們就可以自由來往了。”離開雜賀時,田村對送行的堀內氏久說道,之後就率領著自己的部下,懷著複雜的心情,踏上了返回山城的旅途。  鈴木笑子——雜賀孫市數量眾多的孫子孫女中的一個,鈴木重興三子鈴木多聞的未婚妻,自稱雜賀鄉第一美人,號稱與鐵炮一同出生的人,即使是在動亂頻繁的亂世,也是一個標新立異的怪人。       新書 燃燒 都市   序  凌晨三點了,位於華盛大廈二十三層的盛華集團財務部所在地,還是一片燈火通明,財務上的所有相關員工都在緊張的工作著。這樣的加班已經持續整整三天了,儘管如此還是有大批總部需要的報表沒有弄妥當,周五是集團CEO杜武靖留給財務總監張書元的最後期限,為了保住已經變的濟濟可危的地位,張書元必須盡一切努力來完成杜武靖交代下來的任務,無論任務是否合理,這就是身為打工者的宿命(即使你是一名高級打工者)。  “小謝,給我泡杯咖啡。”發現水杯空了的書元習慣性的向秘書謝怡菁吩咐道。  “小謝……”  “小謝,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因門外的謝怡菁一直沒有反映,張書元不禁一臉怒氣的推門衝出了總監室。不過他的怒氣沒能發在可憐的小秘書身上,就硬生生的縮回去了,因為原因很簡單,總監室外的的秘書席是空的。能成為大公司財務總監的人,多少還是會有一些肚量的,既然小秘書暫時不在位置上,就沒有理由把工作上積壓的邪火發在她身上,更何況這個小秘書還是書元所喜歡的類型。說來書元會憋一肚子怨氣也是有原因的,近幾個月,盛華集團的財務狀況並不怎麼好,出帳多進帳少,又要應付方方面面的支出,銀行的貸款也要到期了,偌大的盛華集團面臨著資金鍊隨時崩壞的窘境,財務總監張書元也因此成為了集團CEO杜武靖的訓斥對象。但是盛華集團的資金吃緊並不是張書元的責任,更不是財務部的責任,而是集團無限化擴大經營規模,又碰上主要市場疲軟所造成的必然結果,這一點杜武靖遠比張書元更清楚。但是青年才俊的成功企業家杜武靖無法做自我檢討,也無法承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才使的集團走向窘境,因此他把資金吃緊的一切責任都歸咎到了包括張書元在內的一批高管身上,也因此弄的包括張書元在內的一批高管鬱悶無比。不過杜武靖對這幫高管的待遇是其他公司沒法比的,盛華集團真要垮了大家誰都要倒霉,因此高管們鬱悶歸鬱悶,到也沒有因為鬱悶而忽略自己的該做的工作。  周五所要要的報表是下個月要送銀行進行審查的報表,銀行能否允許盛華集團延期還款,能否繼續對盛華集團進行支持,全要看這份報表做的夠不夠漂亮。因此這可以說是是關乎盛華集團能未來的大事,杜武靖關心到近乎苛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也成為了張書元最為不滿的地方,他張書元是幹什麼的?做一份夠漂亮的報表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何必弄的如臨大敵,還要提前半個月就在公司內部進行審查,這不是擺明對張書元的工作能力不放心麼?專業人才最煩的就是這種事,張書元雖然有向官僚發展的趨勢,但他對自己的定位還是一個財務方面的高級人才,因此更覺得格外的不滿,也因此他在這幾天格外努力的操練著自己的部下工作著,勢必要做出一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報表。當然了,財務上的工作說它重要是很重要,說它無聊卻也很無聊(很多看來很重要的工作都是如此),張書元在操練手下進行無聊工作之餘,不免多出了很多時間來胡思亂想……  和許多快速崛起的公司一樣,盛華集團的發展歷程同樣充滿了傳奇色彩,不過與大多數公司所不同的是,盛華集團的傳奇歷程遠還沒有結束的跡象。事實上,自從半年前的房產市場大疲軟開始,盛華集團就已經進入了舉步為艱的窘迫境地,盛華集團的主要競爭對手宋耀陽甚至在業內宣言盛華集團絕對撐不過三個月。不過半年過去了,盛華集團沒能倒閉,到是曾經的地產界大亨宋耀陽,兩個月前在未完工的耀陽大廈墜樓身亡,有說自殺有說他殺,一時間鬧的滿城風雨,反倒幫助盛華集團擺脫了輿論的焦點。想到最近幾個月的事,張書元甚至懷疑自己的老闆是不是私下和惡魔簽了什麼可怕的協議。宋耀陽的估計其實沒有錯,因為要對付各種必須的支出,盛華集團的資金本來是撐不過三個月的。可是連續幾次意外的大火(說真的,如果不是警方和保險公司沒能發現任何人為因素造成的火災,書元真要認為是自己的老闆偷偷放的火),卻燒毀不少盛華集團名下經營不善的房產,不但替集團減少了不少不必要的支出,還順帶獲得了大筆的保險金,使得集團可以順利度過最艱難的時期。當然了,這些連續不斷的火災使得盛華集團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輿論的焦點,記者們雖然不敢說盛華集團的壞話,卻也有諸多不利言論因此而在市內流傳。所幸就在這時,發生了宋耀陽墜樓事件,杜武靖沒費什麼事,就讓大眾的眼光離開了盛華集團,順利的度過了輿論危機。  “看來我們還沒被幸運之神拋棄。”想到這些的張書元,一面往水杯中添加速溶咖啡,一面出神的自言自語。  既然秘書不在,財務總監也只能自己弄咖啡了,好在泡速溶咖啡是不需要技術的,只要是咖啡粉加開水,誰弄出來的都一個味。張書元端著水杯,來到了總監室的飲水機旁,打開了熱水開關……  華盛大廈的十九層到二十四層是盛華集團的總部所在地,一“阿雅,快點起來,都八點了。”  “嗚,才八點而已,讓我再睡會。”  “不要賴床了,九點還有會呢,難道你忘記了?”  “嗚,幫我簽到好了。”  “不行,會後還有事,不能缺席!快點起來。”  “真是討厭,為什麼我非要參加學生會的破活動?”  “不要鬧彆扭了,快給我起來。”  “不要,沒有好處,我不早起。”  “你真賴,快爬起來。”  “不要。”  “中午我請客,總可以了吧?”  “嗚,雖然我還是很吃虧,不過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也就算了。”  “快給我起來,不要在那裡賣乖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不要發呆,快去刷牙洗臉。”  ……  乘她們離開的工夫,我簡單的說明一下大致的情況,這兩個周六一大早就在宿舍內吵鬧的女孩子是建大人文學院外語系的大二學生——醉心權利的蕭瑩(周思雅語)和見錢眼開的周思雅(蕭瑩語)。由於他們的同舍的羅郝早在半年前就搬出校外和男友同住去了,另一個舍友李萌則是個每逢周末必定回家的乖寶寶,因此現在的631舍只剩下她們兩個了,可以由得她們胡鬧。每周六早9點,是人文學院學生會召開例會的日子,只是被院學生會會長繼承人蕭瑩當做心腹硬拉去學生會的周思雅則一慣是以能不去就不去的心態在學生會混日子,因此一共也沒參加過幾次這類活動,好在人文學院規模不大,思雅這個未來的重要幹部才不至於認不全學生會的成員。  “蕭姐,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麼?”周思雅半睜著眼,一臉迷糊的問道。  “阿雅,你還沒清醒過來麼?馬上就要50年校慶了,我們學院也開始準備工作了。”  “真是麻煩,我們這破學校什麼時候把建校歷史湊到50年的?”  “不就是下個月麼。”  “可是,我們學校真的有建校這麼久麼?”  “誰知道,反正不管是不是真有50年,學校方面是非常認真的在準備這次慶典,所以我們也要做相應的準備。”  “我討厭這些形式主義。”  “沒人問你的意見,再說了,你的抗議也只是因為不能睡懶覺而已。”  “知道原因還逼人起來,你這個未來的學生會長是不會受到愛戴的。”  “好了,不要再抱怨了,我想辦法給你安排個輕鬆的活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  “知道了。”蕭瑩一臉無奈的應道,同時在在心中暗暗後悔,根本不該把周思雅拉到學生會。  大學的校慶,無非就是辦一些展覽、組織些大型活動、舉行幾個晚會,還有就是整理整理校史,弄些校友或者名人的致辭,如果剛好有大型建築落成也可以順便當成校慶的獻禮。  建大是一所以理工類學科為主的大學,因此人文學院的主要任務是提供各種必要學科的教師,至於教育所招的少數文科生則幾乎可以算做人文學院的副業。在這種體制之下,人文學院學生會自然不需要為校慶做的太多,準備一台晚會、在可能的條件下準備一次藝術展就是學校分配的全部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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