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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難道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

  程姐姐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遲疑了一刻,扭頭道:「我不曾見過那人。」

  來不及震驚,一隻手輕輕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當即轉過身,對上了江淵關切的眼神。

  「小初弟弟,你回來了?」

  不知我爹是如何同旁人解釋我與三師兄驟然消失之事,我只得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笑著喚了他一聲:「唉,江大哥。」

  江淵很快注意到我身邊的程姐姐,有禮道:「這位是?」

  程姐姐易容的那張臉平平無奇,粗眉長臉,鼻頭微紅,寬袍大褂被風吹起了一角,在任何一個門派都能找著這麼個普通的弟子。

  「鄙人姓程,」程姐姐心思敏捷,反應極為迅速,「與常公子萍水相逢,這位俠士喚我小程就好。」

  「對對對,這位是程大哥。」

  或許是我心中有鬼,總覺得江大哥多看了程姐姐幾眼,提心弔膽生怕他張口便戳破了這副易容,幸而是我想多了。

  「程少俠。」江淵微微一笑,永遠不失禮數。

  耽擱不得了,眼見著謝陵就要從台上下來,我連忙同江淵說:「江大哥,我還有急事要辦,忙完了再去找你。」

  第57章 回溯(十)

  54.

  我戰戰兢兢躲過謝陵的視線,在擂台另一側尋到了慕姐姐。

  幸而她為人爽朗,一聽便應下了,不曾開口詢問我求她診治之人姓甚名誰出自何派,直接讓我跟隨她去抱玉院。

  女兒家問診不便與外人知曉,雖說她倆當我是個孩子,我卻不能失了禮數。

  南柯院緊鄰抱玉院,我便悄悄溜回了院子裡,誰知甫一進門,我的腦袋就撞上了一具溫熱起伏的身體。

  謝陵身後的雪鴻尚未解下,想必剛到院中不久,胸膛微微起伏,見我撞到他身上也不扶一下,面上堆積了千年的霜雪,垂著眼冷臉望向我。

  我曉得他的怨氣從何而來,立刻伏低做小,也不急著站直,順勢抱住他道:「陵哥,我方才瞧見你贏了那個龔汝城,你甚麼時候這般厲害了,幾個來回就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謝陵不語,我再接再厲,拉著他往房裡走:「以你現在的水平,當我的師父都綽綽有餘了,我爹必定會答應讓我跟著你練劍的。」

  我順手關上房門,盡撿些謝陵愛聽的話說與他聽。

  好話說了一籮筐,我一時也有些詞窮。

  ……唉。

  沉默半晌,我囁嚅著嘴唇,打算同他將前兩日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上一遍。

  謝陵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驚訝地抬起頭看他,他的另一隻手也沒得閒,揚起來捏住了我的耳朵,輕輕擰了一下,宛如做不得數的懲戒。

  「阿雪,你想去哪兒,想做什麼都可以,」謝陵難得面容沉靜,聲音有如清泉緩緩流出,「但答應我,今後再不許不告而別了,好不好?」

  未至晌午,院外日頭清朗,後山豢養的鳥獸嘰嘰喳喳,廂房裡原先滿是我上躥下跳發出的討好聲,現下卻是靜極了。

  仿似有人在我心口綁上一塊大石頭,沉沉往下墜去,胸腔里塞了一團亂麻,我想說些什麼,撒嬌賣痴應承下來也好,鄭重其事給他答覆也好,在撞見謝陵那一雙黑眸時乍然啞火了。

  兩團星子般耀目的火焰藏在他的眸光下,經久不息地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一股暖意自足尖湧上心頭,我不由自主地埋下腦袋道:「好。」

  謝陵眯起眼睛笑了,又恢復成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托著我的腰往上一帶,懶洋洋道:「和師兄說說,你跟李雁行溜出去做什麼去了。」

  我趕忙將此事告知於他。

  「陵哥,」我心中疑慮甚濃,有了一個想法,「你說程姐姐怎會不識得林青師兄了?」

  「很簡單,自然是有人借用林青的名姓,躲在他後頭當縮頭烏龜咯。」

  他所言既是我心中所想,此事處處透著蹊蹺,又與三師兄諱莫如深的失竊一事息息相關,反倒為此蒙上了一層薄霧,難以看清究竟是誰頂替了誰。

  謝陵端得高深莫測,說出口卻是:「別瞎猜了,去問問那位程姑娘,一切皆有分曉。」

  55.

  「那人的確不是我識得的林青。」

  程姐姐斬釘截鐵,聲音輕柔,語調卻是不容置疑。

  她的手指發顫,顯然驚詫於這個事實,卸去易容的臉色蒼白如紙,再經不起任何磋磨。

  慕姐姐回身,手中多出一副配好的藥,拇指勾著細線,遞到程姐姐眼前,打斷我二人交談:「方才服了一帖藥,我手中這副藥須得等一等。煎上兩刻鐘,申時服下,至於旁的,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雪初,事情給你辦好了,你用什麼來答謝我?」慕姐姐轉而沖我一笑。

  我絞盡腦汁:「阿姊,我前些日子學了些木雕的手藝,待到你生辰那日……」

  「傻子。」慕姐姐伸手往我腦門一點,瞥了一旁站定如樹樁子的謝陵一眼,眉眼盈開笑意,輕描淡寫道:「謝四今日叫那畜生丟了好大的臉,如此便已足夠了。」

  我一愣,慕姐姐已然邁出門外。

  謝陵湊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憤憤道:「多大人了,還像小時候那般同你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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