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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做什麼……嘶……好好好,你想去便去。」

  謝琻得意一笑,翻身正經躺在了枕頭上,將被子給沈梒拉好。沈梒有些意外地睜眼,秀目中的淺紅未褪,嗓音還有些沙啞:「你……」

  「你風寒才好。不多折騰你了。」謝琻抱緊了他的細腰,「身板都這麼瘦了。我心疼你,不像你那些學生們不知體恤,整日就知上門打攪。」

  「你還說。」沈梒紅了臉,「晌午岳聲來的那會兒……你還在窗下的榻上——」

  「我故意的。」謝琻側頭咬他的耳垂兒,「誰讓他上門不挑時候,故意晾著他。」

  這麼個粘人的性子,沈梒是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他。過了幾日的秋宴,沈梒無可奈何,只好帶著謝琻一同赴宴。

  此時正值金秋,正是賞楓的好時節,而寒亭山如今又是京城的楓景之最。之前賞楓當屬謝家的轂園,可近些年轂園已再不對外宴客,只供主人家私用,文人墨客們秋日小聚便都改至了寒亭山。上山之時,沈梒撩起車簾,看著窗外滿山金紅相醉、霞透楓林,心中也不禁感慨。

  梅岳聲站在門外迎候他們。一見謝琻跟著沈梒下車,表情頓時一變,僵硬地上前行禮:「老師安,謝大人安……謝大人怎麼也來了?」

  「順路,便一起來了。」謝琻瞥了他一眼,卻見梅岳聲的表情竟有些悲苦,「怎麼,我來不得?」

  梅岳聲乾巴巴地道:「謝家有轂園,我以為謝大人看不上此處景色。」

  謝琻哼笑了聲:「我便是來看看是什麼樣的美景引得良青特來赴宴。」

  梅岳聲憋屈,忍氣躬身請沈梒和謝琻進去,情不自禁地捏緊了袍袖。一旁的友人待二人走後,忙跑過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這謝琻忒也過分!」梅岳聲一甩衣擺,恨聲道,「連老師賞個秋景,都要與他比較!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做到如此地步!我真恨不得立馬便——」

  「莫衝動。」友人攔住了他,低聲道,「莫忘了我們今日的計劃。」

  沈梒自然不知自己的學生背地裡有如何打算。他與謝琻聯袂進入堂內,卻見屋中大部分是今年新科的進士,眾人一見他們二人紛紛慌忙起身見禮。

  而主座上的,卻是位高挑青年。他生得眉清目秀,略帶女相,可偏生目狹薄唇,又透出了幾分凌厲氣勢。那面容是好看得緊不假,卻又像是沾了毒的海棠,讓人不敢親近。

  沈梒當即微一頷首向他笑道:「陸大人,久仰了。」

  誰知這傳聞中十分厲害的陸炤卻規矩地躬身行禮,認真道:「炤是晚輩,喚我表字時良便好。沈大人和謝大人萬不必客氣。今日有幸得二位蒞臨,不勝榮幸。」

  沈梒沒想到他會如此客氣,不禁有些意外。而陸炤又十二分恭謹地把他們讓上了主位,自己陪在下手,雙手舉杯道:「炤久聞沈大人才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希望今日相邀,不會顯得突兀。」

  沈梒笑著與他喝了一杯:「聽說時良年少時也曾旅居江南?與我也算半個同鄉了。」

  陸炤目光一閃,垂頭笑道:「不錯,我很喜歡江南……那裡的人對我都很不錯。」

  沈梒含笑道:「江南水土養人,縱然我離鄉多年,舊時風景依然常常入夢。」

  這不過是句尋常客套話,可陸炤不知為何卻怔怔地抬起頭,微微蹙眉凝視著沈梒沒有說話。沈梒一愣,卻見他的目光流連著落在了自己的雙眼之間,竟出起了神。

  謝琻早就冷眼旁觀半晌,此時不滿到了極致,冷言喝道:「陸大人!」

  陸炤驀地驚醒,匆忙垂下了眼帘:「得罪了……一時想到了舊人……」

  氣氛有些尷尬。而便在此時,忽聽一陣絲竹聲傳來,回頭卻見一眾窈窕歌女懷抱琵琶上來,於堂上裊裊沖眾人一禮。

  梅岳聲在眾人愣神間忽地站起身笑道:「這群女子彈得一手玉珠走盤的好琴。好景需得配佳音,不如讓他們給諸位奏上一曲吧。」

  沈梒微微顰眉,卻聽謝琻在旁冷喝道:「你是新科的狀元,需知官員不可狎伎。如此堂而皇之地招引女子,是何意思?」

  雖的確有這規定,但文人墨客飲酒作詩時有幾個貌美女子相陪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如此不客氣地當眾質問,讓堂上眾人都不禁十分尷尬。更重要的是,梅岳聲算是沈梒的學生,謝琻如此斥責梅岳聲便算是在落沈梒的面子。

  短暫的死寂後,沈梒徐徐開口道:「謝大人有些苛責了。都是少年郎,偶爾風流也是常事。岳聲,下不為例。」

  陸炤托著腮,也在旁笑道:「的確相貌出眾。直接過來坐吧。」

  梅岳聲大喜,忙讓諸位歌姬上前在各席間落座。謝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正欲開口再說什麼,沈梒直接伸手過去在他腰間偷偷一擰,總算把這句話給擰了回去。

  誰知這梅岳聲還不罷休,引著一位容長臉的如花女子來至沈梒席前,沖他笑道:「這位芳惜姑娘,頗擅琴藝,不如讓她給老師演奏一曲?」

  沈梒一愣,略有些尷尬,卻聽謝琻在旁惱道:「梅修撰,你老師不喜歡聽琴。」

  這謝琻,果然見不得老師有半分好!梅岳聲怒從心頭氣,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竟昂頭頂了回去:「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謝大人又不是老師,怎知老師是否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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