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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酸疼一陣陣刺激著曹松的神經,他喃喃的說道:「若非呂雉授意,這群閹人又怎敢欺我?劉邦老賊、呂雉賊婦……我曹松與你們誓不兩立!」

  神情正恍惚的時候,又有人進得屋,曹松也不理睬,直到有人輕聲提示道:「木盤之下有便條。」曹松這才回過神來,目光向走出去的宦官身上一瞅,心中一陣猶疑之後,卻真的翻找著木盤。曹松不知哪個木盤底下有東西,只得一個個翻看,找了一陣後,果真找到一紙帛書,打開一看卻忍不住面露喜色。

  原來此信乃武陽君古榮所寫,上面寫道:「……劉邦已經領兵出征,南鄭城裡兵微將少,吾王且先忍耐一陣,臣已經在城裡安排人手,到時候可如此如此……,然後奪門出城!」

  曹松看後忍不住大喜,心中想道:「諸臣之中,唯有古榮忠心。若能出得城池,前番侮辱我必然會加倍討回!」

  心中雖然猶疑古榮是如何用計,但事到如今卻不得不相信古龍。曹松強做鎮定,整理好衣冠暗自等待。等了好一陣子,屋裡又進來了幾波人,進來要麼是檢查衣冠,要麼是教導曹松禮儀,曹松都一一記住。他心中雖然著急,卻也無可奈何。等到吉時一到,曹松被一大群人推著離開了屋子,他才開始心慌起來。曹松扭頭四望,試圖找到古榮,不過很快就被人推著前行。

  一路上渾渾噩噩,曹松心裡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古榮所說的行動未何沒有開始?直到進入偏殿,拜見呂雉的時候,曹松才驀然驚醒。他抬頭一打量,只見呂雉面上含煞,左右護衛無不是按劍佩刀,一個個虎視眈眈。

  「此間情形暗含凶煞,莫非古榮之計已遭敗泄?」曹松心中開始胡思亂想,正忐忑間,一身盛裝的呂雉突然開口問道:「蜀王可是身體不適,為何面目如此蒼白?」

  聽見呂雉那淡漠威嚴的聲音,曹松一個激靈,額頭上竟然摻出了一層汗跡。正喏喏間,呂雉一拍桌案,厲斥道:「莫非你有事瞞著本宮?」

  「噗通」一聲,曹松已經雙膝跪倒,心中已經亂成一團,腦子裡嗡嗡的只剩下一個聲音:「事已敗泄,呂雉莫非想殺我?」

  「來——」

  呂雉口邊的話還未說完,曹松已經在地上嘭嘭的磕起頭來,他慌忙大叫道:「王后饒命!此事都是古榮一人所為!我什麼都不知啊!」

  呂雉心中一驚,剛到嘴巴的話又被自己咽了下去。她將才本想恐嚇曹松一番,免得他日後欺負自己的女兒。將才更是因為曹松在殿前失儀,竟然連自己頭冠歪了都不知道。哪知道還未開口提醒,那曹松就已經開口求饒!

  一剎那,呂雉就明白了事有不妥,她鳳目一瞪,怒喝道:「你究竟有何事情瞞著本宮?」

  曹松在地上張口大叫道:「王后息怒,這一切都是古榮所為。我其實並不知情,並不知情啊!」

  幾句話後,曹松已經將事情交代清楚,並且呈上了古榮的書信。呂雉看完信後,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嘴裡卻冷冷的說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此煞費苦心,不知他若是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主公出賣,又會作何感想?」

  聽完呂雉之話,曹松已經張口結舌。呂雉看著他呆愣的樣子,面上喜色更濃,竟然親自離席走到曹松面前,伸手為曹松扶正了頭冠。轉身之際,溫言依稀在耳:「今日乃你與瀅兒的良辰吉日,切勿心焦。」

  曹松愣愣的點頭,等呂雉走後,方似被抽取了渾身力氣一般,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第四百一十八章 古榮之殤(二)

  曹松癱倒於地,猶如木偶土埂,任憑周圍人施為。有宦官掐其人中,有宮女捶其胸腹,亦有醫師斷言:「必是引動了痰,迷了心竅,只需打他幾個巴掌,必然清醒!」

  言畢,擼袖跨腿,蹲在曹松上面,接連幾個巴掌下去,只聽得「哎喲」一聲,曹松翻身而起。旁有宦官喜極而泣:「還好未曾耽誤吉時!外有百官等著證禮,當真急死咱了!」話說完,幾隻手伸了過去,一手拍灰、一手拂塵、等那玉珠戴好,冠冕扶正,就聽得外面鐘鼓齊鳴,遂有宦官唱喏:「勿誤吉時,百官見禮!」

  過了一會,又有宦官唱道:「迎娶新人,祭天地父母!」

  曹覺只覺得暈暈沉沉,隨著眾人做過諸多禮節,又前往華清殿迎接了公主,等到了外殿之時,看見數位蜀國老臣,方才驚醒。二人祭拜天地之後,又祭拜了先祖父母,隨即與百官見禮。漢國的丞相、九卿、國公、候伯……一一前來敬賀。蜀國的數十位大臣亦是臉上掛笑,嘴裡說著跟漢國官員一樣的吉祥話,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又都退了下去。曹覺瞪大眼睛盯著他的臣子,心中暗思:「豈能如此?」

  沒有人高呼亡國,沒有人撞牆碰壁,沒有人以死明志……豈能為臣子?

  曹松一目望去,卻見國中那些大臣與漢國大臣一個個把酒言歡,臉上都是紅暈喜氣!心中氣急:「難不成這裡就我一個人愁悶?」想了想,轉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公主,卻見她目無表情的站在那,也不曾含羞害怕,也不曾喜悅悲傷,看上去跟自己倒差不多,完全似個木偶土埂。不過那張往常看著明艷動人的臉,如今怎麼看都討厭。因為不論怎樣,那張臉上都有與劉邦、呂雉相似的地方,端的可惡!

  猶如渾渾噩噩般,曹松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值到天黑之後,大臣們才一個個告辭離宮。那些絲竹管樂停止後,一大群舞姬、伶人隨之離去。曹松佇立了半響,抬頭看了看天色,卻將心中最後的那絲僥倖熄滅,搖搖頭向服侍自己的宦官尋了個由頭,讓人帶著去茅廁出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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