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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周關驚魂未定的樣子,想到不久前的我,我們是多麼的相似啊!

  竇凝正要把事情原原來來的講給他聽,我碰了她一下,叫她到一旁去,我低聲說:

  “咱們還是別告訴他了,會嚇著他的。”竇凝想了想,說對。然後我們就告訴周關說是

  昨晚上我們的車撞了他,下車看沒發現有外傷,就按地址送他回了家,他還請我們喝了

  杯酒。看來腦部還是受了震盪,所以發生短期的失憶。

  周關恍然大悟的聽著,我和竇凝默契的編著謊言,每一個細節都不遺漏。

  我們走時周關說你們人真好,一定會有好報的。我們一再說對不起,直到樓下時竇

  凝才哈哈大笑。門衛放下報紙,驚訝的看著我們大模大樣的從他面前走過,有些犯傻的

  表情又惹得竇凝一陣大笑。

  可是問題並沒有解決,反而更加複雜了。

  現在我知道,不單單只我一人不正常,死去的連昊,活著但蒙在鼓裡的周關,我們

  都可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甚至整個世界。竇凝說這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大多數人都是

  糊裡糊塗的活著。

  中午時竇凝拉著我去一家拉麵館吃飯,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總讓小女生請客。竇

  凝說:“好吧,先聲明,以後你做飯。”她我的話我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

  時她已跑去買可樂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開始這段新的愛情,因為心中還惦記著朱

  華,以及我們還未出世的孩子。

  吃過飯後我們坐在中心廣場的木椅上,看鴿子們咕咕的叫著在腳前走來走去。溫暖

  的陽光里塵埃飛揚,有一些情緒在我們中間悄悄的滋生成長,引導著我們的手觸動在一

  起。竇凝散發著迷人的芬芳,好看的微笑使我心醉神迷。我恍然間想起童年時破廟前的

  微笑,仿佛越過時間重現。而這氣味,更加勾起莫名衝動。我又想起那些童年時重複的

  夢,難道竇凝就是小木屋裡的人?最後我們擁抱在了一起,我把舌頭探進她的小嘴,與

  她的舌頭絞在一起,情不能自持了。芬芳的氣味更加濃烈,我終於明白,原來童年的夢

  里,我一直在尋找著的是竇凝的體香。

  “我愛你!”我說。竇凝羞紅了臉,輕聲的問:“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我鄭重的回答:“是的,我的答案就是你,我愛你。”

  下午我們去了精神康復中心。在那裡我見到周關的就診記錄,而竇凝則在一旁與她

  的老同學聊天。檔案上說周關在中心清醒後否認自己有精神病,並記不清過去一天都在

  什麼地方呆過。我在心底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種未知的力量已在人群中蔓延開來,使

  每一個對現實不滿的人發生變化。這種力量究竟是什麼呢?

  出了精神康復中心後,竇凝問我下一步幹什麼,我茫然的大腦里已想不出任何東

  西,於是只能茫然的看著竇凝。她微微笑了,用纖細的手指撫摸過我的臉頰,溫柔的說

  :“跟我來。”

  我們走在陽光大道上,行人如織,路邊店裡的爵士樂飄揚,在櫥窗間落寞的踟躇。

  竇凝的小辮子根部的發梢俏皮的四散開,層次分明,一如她的微笑。不知為何,我已離

  不開她這張微笑的臉,並時時渴望見到她。我不知這是否就是愛,但這種感覺卻是我從

  未體驗過的,即使朱華也從未給我這樣的衝動,它如此強烈,使人興奮,全然出乎我意

  料。我曾以為自己對朱華的愛會持久不變,永遠不會再容納第二個女人進入我的內心,

  但事實上,我十分期待與竇凝地久天長。這使得我大吃一驚。

  夜幕降臨時,我們在路邊攤吃晚飯,竇凝還給我叫了一杯啤酒。其實我很少喝酒,

  自從得胃潰瘍後。但我還是喝了,並感覺不再發抖。就在我們準備去醫院時,突然有人

  在背後拍我肩膀,並大叫:“於洪君!叫你呢他媽的裝什麼聾子!”我回頭看,是一個

  披頭散髮的男人,穿著皺巴巴的外套,腳下是雙蒙著塵土的皮鞋,滿臉絡腮鬍上掛滿油

  彩,目光炯炯,一望便知是搞美術的。他大咧咧的問:“上回你跟我說的那首詩寫好了

  沒?我還等著看呢!”我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鎮定下來,我說:“快了,給我你的

  地址,明天我去你那。”這回輪到他瞠目結舌,他結結巴巴說:“你…沒事吧?咱們…

  不是住在一起的嗎?”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著自己的腦袋說:“是啊是啊,那我

  住在哪裡?”那個人哭笑不得,說:“玉皇頂九十三號。老兄,你用不著這麼排擠我吧

  ?有女朋友來想叫我搬走說一聲就是了……”我不假思索打斷他:“你不用搬,近期我

  可能出遠門,你住著好啦!”他疑惑的盯著我,轉身走掉了。

  竇凝一旁哈哈大笑,我說:“你應該害怕才對。”竇凝卻說:“有你在呢,不怕

  !”

  現在我知道目前自己叫於洪君,住在玉皇頂九十三號,這使我很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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