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他的禮物
除夕夜在一片期盼聲中到來。≥
蕭北寒到顧家的時候獨獨給李媽帶了禮物，顧漫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倒是李媽有些不好意思，一晚上就收到好幾份來自幾個孩子的禮物，也沒有辦法回送。只能根據大家的口味，準備好很多的菜。
冬天黑得早，a城早已經有人開始燃放煙花。璀璨的煙火划過天際，只留下一條隱隱約約的尾巴，一閃而過的光芒，隨後消失不見。
顧家一片歡聲笑語，李媽穿著大紅色的羽絨馬甲，臉上的褶皺笑成了一朵花。
難得開了一瓶紅酒，小酌幾口，氣氛已經熱絡。
蕭北寒也不再冷冽，在李媽面前，他也能收放自如的說著話。顧南昇也不再如平常那般淡漠，語氣帶著輕快。
安妮原本就是玩兒得開的，在她的帶動下，幾人倒是越活躍起來。一頓飯在歡聲笑語裡開始，也在裡面結束。
一個人冷清了五年，突然又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讓顧漫漫很興奮。
李媽只留下了陳辰在廚房幫忙，轉而把其他人趕到了客廳。
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這個她是明白的！也不想把孩子們都困在自己身邊，應該多留空間給他們。
圍上一條大紅色的圍巾，再穿上大衣，顧漫漫挽著蕭北寒的手就出了顧家大門。
因為喝了酒，也不方便開車。兩人就這麼沿著寬敞的道路慢慢的走。
呵出的熱氣在冷空氣里迅凝集成一朵朵小小的雲，誰都沒說話，時間仿佛緩慢下來。
「你是第一次過春節嗎？」攏了攏圍巾，顧漫漫清脆的聲音傳來。
蕭北寒想了想，似乎在回憶什麼，「不是。」
「嗯？你來過中國？」側過頭看向身旁的人，帶著淡淡的疑惑。
「來過。」點點頭，聲音有些悠長而媚惑。
「什麼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在頻頻閃過的煙火的映襯裡璀璨如星。
「當時還很小。」低頭看向身旁的人，笑容里滿是溫柔。
知道這個問題再問也沒什麼意義，也不再好奇。
道路兩旁的白熾燈撒出淡淡的光，矮矮的灌木叢在這冬夜寒冷卻喜慶的夜裡並不顯得蕭瑟。
顧家別墅並不偏遠，短短的時間裡，兩人已經走到了離家不遠的江邊。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一家人，也有情侶。穿得厚實可愛的小孩子，在家人旁邊穿梭，笑聲清脆。情侶擁吻在一起或者互相依偎，江面吹來的冷風並沒有減低人們的熱情。
橋下有大一點的孩子在放煙花。一個接一個，美麗的花朵綻放在夜空。
風把她的長吹到耳後，有些凍紅的臉在夜幕下有些楚楚可憐。
蕭北寒伸出手臂把她攬在懷裡，寒風被擋在外面，身上傳來暖意。
有些凍僵的手伸到了蕭北寒大衣的口袋裡，卻摸到一個呈長方形的盒子。
察覺到她的動作，蕭北寒只是淡淡的笑著，這原本就是為她準備的。
左手伸進大衣口袋裡握住了顧漫漫的手，把盒子帶了出來。
紫色的絲帶把盒子包得嚴實，帶著浪漫的氣息，有些疑惑看了一眼蕭北寒。卻見他放開了顧漫漫，打開了盒子。
一條白金手鍊靜靜躺在天鵝絨的盒墊里，淺藍色的磚石鑲嵌在手鍊上，手鍊前方有一顆交相而扣的心形鏤空吊墜，在煙火閃爍里，有隱隱折射而出的光芒。
骨節分明的手將細細的手鍊從盒子拿出，抬起顧漫漫的手腕，眼裡帶著滿滿的寵溺和柔情，小心翼翼的扣了上去。
像是有些怔住，任由蕭北寒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卻停留在他的側臉。
以往冷峻的臉上滿是溫柔，深邃的眸子閃著光點。
手鍊已經扣好，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卻擋不住心裡的暖意。
蕭北寒抬起頭，唇角一勾，捋了捋顧漫漫耳邊已經被風吹亂的長，「還在想什麼？」
「我都沒給你準備禮物！」語氣底底的，有點沮喪。
笑了笑，把她攬在懷裡，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傻瓜，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滿滿的甜蜜溢上胸口，寒冷的江風被蕭北寒擋住。鼻尖卻微微有些酸澀，眼眶似有東西要溢出來。
左手撫上手鍊，剛好觸到吊墜，蕭北寒寵溺一笑，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遠處有小孩們拿著米花在放，有笑聲傳來，直擊顧漫漫心裡。
蕭北寒對她好，她反而有些不適應。
她的意識里從來都只有對林浩楠好，他喜歡的她也要喜歡，他吃什麼，穿什麼她都記得。
林浩楠卻從來沒有研究過她的喜好，凌筱筱的事生時也沒有來安慰過她。
但是他偶爾對她的笑顏，她就能開心好久。
她以為那就是愛情，能為他付出一切，能接受他一直喜歡著葉楚璇，能接受他不喜歡她的事實。
她以為只要跟他結婚就好了，林浩楠就是她的了，也再不會有人來搶。
她何其高傲，卻栽倒在林浩楠手裡。
而她以為，那就是全部的感情，如果那麼難過，還不如不要。直到遇到蕭北寒……
他會安慰她，會跟她開玩笑，會帶她去福利院。
會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推掉工作帶她熟悉a城，會帶她去他的海底餐廳，會告訴她關於他的公司展計劃。會特意把她愛吃的菜記住，會替她夾在碗裡。
會看到林浩楠跟她求婚的時候生氣，卻說不關她的事。會送她新年禮物，會給她製造驚喜。天冷會把她的手握在手裡，會把她攬在懷裡擋住所有的風。
他從來沒說過愛她，卻會說她是他的禮物。會說以後的事都有他在。
他沒有太多華麗的承諾，卻實實在在站在她身邊。眼眶已經越來越模糊，心裡的念頭卻還不停。
大概那就是愛情吧！她想。
或許她一開始就理解錯了關於愛情的定義。那麼，她就好好珍惜現在吧。
察覺到懷裡人情緒的變化，低頭的蕭北寒看見的是懷裡梨花帶雨的某人。
溫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抹去鹹濕的淚水，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