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見舊人
顧南昇很少晚上出去應酬的，到點了也會把工作帶到家裡做，所以今天這事顧漫漫心裡有點疑惑，卻也沒多想。
可能是比較重要的客戶吧。她心想。卻不知道，這個客戶，今後會對她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
回了房間，打開電腦跟安妮視頻通話，「你什麼時候過來呀？我這幾天把設計做好了。」
「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且還需要你幫我找個住的地方，隨意一點就好。」安妮清脆的聲音傳來，一臉的興奮，嬌俏的面容更添幾分光彩。
「好！」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她一開始打算做的，現在基本都完成，那麼就可以從顧氏出來，專心忙自己的事了。
掛了視頻，便拿過一旁的電腦繼續忙起來……
放了一星期的假，回了趟顧氏收拾好了一切。跟趙丹告別一下，也沒告訴辦公室里別的人就出了顧氏。
趙丹像是捨不得，卻也沒問顧漫漫原因。她明白顧漫漫絕不會甘心只停留在顧氏的。
而顧漫漫跟顧南昇商量好了，她走了之後，原來的位置由趙丹來，她相信她的工作能力，也知道她的處事能力。她相信趙丹會比她做得更好。
路笙那邊已經跟葉楚璇達成了交易，具體的款項已經到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新公司的地址。
原本這剩下的事路笙是不打算麻煩顧漫漫的，卻不想她卻一直注意著，想到顧南昇幫她找到的品牌點地址，那麼找一個新公司的地址也不算難事。
而且相對而言，公司的要求比店的具體位置要求低一些。果然，沒多久就拿到了一處合理的位置。
因著是顧家的產業，比別處可以優惠一點，路笙卻不願意。
顧漫漫已經幫了她很多，新公司該給的產權費用她全部按照市面上的給。
想著安妮要找住的地方，因著上一次幫蕭北寒找的時候看過很多地方，加上她的要求不高，很快就定了下來。
仿佛一切都已經步入了正軌，很多事情，要趕在冬天到來之前就要完成。
「漫漫，晚上見個面吧。」林浩楠的聲音低低的，辨不出情緒。
聽到這聲音，她想也沒想開口就要像往常一樣拒絕。
「別拒絕我，我認真的。」突然打斷了她想說的話，他心裡也清楚，她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可他心裡還是希翼著。
原本這種話她可以不聽的，可是不知怎麼，又想到上次讓夏勛幫忙查的事，她就答應了。「好吧！」
到了林浩楠說的地方，他已經在那裡等著了。走了進去。
法國餐廳，不似之前和蕭北寒一起的那樣低調奢華。鋪著一層白色桌布的方形餐桌上，透明的琉璃花瓶里是一束大紅色的嬌艷欲滴的玫瑰。外形獨特的燭台上是幾隻白色蠟燭，火焰跳動，微微閃爍，忽明忽暗。涓涓如流水般的鋼琴樂曲緩緩傳來，音符灑落在餐廳的每個角落。
視線轉了一圈，就看見正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林浩楠。
見著顧漫漫正走過來，他側臉一笑，跳躍的燭火仿佛落到了他眼睛裡，明亮而閃爍。光線昏暗的餐廳卻毫不能掩飾他溫文爾雅的氣質。
見著這樣的林浩楠，顧漫漫才驚覺，是有多久沒見過他了？
落座之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林浩楠心裡有些失望，看了一眼四周的氣氛，原本是浪漫的燭光晚餐，卻並不能打動她分毫。
各自點了餐，一時間竟然沉默了。
「聽說你出了顧氏？」臉上笑意不減，語氣還是平緩和煦的。林浩楠先開了口。
「嗯！」淡淡的回答了一聲，臉上依然不見有什麼表情。
想了一會兒，「為什麼呢？是不想做了嗎？」似乎為了打破之前的尷尬氣氛，也不在意顧漫漫的反應，接著問了起來。
「是啊，沒什麼能力。辦事辦不好還是讓人笑話。」視線一直落在窗外，也沒看桌上的玫瑰與燭台。
語氣淡淡，似嘲諷，又似乎在向對面的人陳述事實。
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卻也知道她在顧氏時短短的時間裡就拿下了蕭北寒的合同，而且打倒了競爭對手劉經理。
沒有能力不應該，怕是在諷刺他吧。
嘴角牽動，卻是一抹苦笑，隱在跳躍的燭光里。
「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輕輕開口時，侍者已經將他們點的東西端上了桌。
沒想到他會問得這樣細緻，又想到他的性格，顧漫漫粉唇一勾，語氣帶著嘲諷，「怎麼？林總要給我找份工作？還是說，要幫我開個公司？」
手裡的動作不停，切著精緻餐盤裡的牛排。
這種東西，在國外的時候就吃得很多了，那時候的她每每看到這些東西就會想要回家，家裡有李媽，有哥哥，有她喜歡吃得東西。
後來知道法國有華人超市，她便會自己去買一些食材來做。
從小在法國長大的安妮驚於她的廚藝，嘗過她做的菜，不自覺對中國就有了好的嚮往。原本之前就說到中國，卻因為顧漫漫而沒有實行這個計劃。
聽了這話，林浩楠沒有再開口，安靜下來的餐廳里，只有鋼琴曲在蔓延，剩下的就是輕微的刀叉碰撞餐盤的聲音。
吃了幾口，也沒有動紅酒，大概擦了一下嘴角，顧漫漫放下了刀叉。
見狀，林浩楠也放下了刀叉，「怎麼？你吃不慣？」
「嗯！」還是這一個字，也沒有多餘的解釋。
林浩楠也不惱，面帶笑意的開口，「那下次換個地方吧。既然不喜歡，就去中餐廳好了。」
說完這句話卻沒有聽到對面人的回答，抬頭卻見她視線落在窗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一對老夫妻在霓虹閃爍的路邊，手牽手緩慢走過。
林浩楠見狀一笑，顧漫漫像是想起來什麼回過神，頭卻順勢埋著，本就光線昏暗的餐廳，她的臉隱在一片陰影里看不見神色。
林浩楠笑臉一滯，又想起從前，苦笑再次浮上他的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顧漫漫想的不是她跟他的事，她想起的是，自己的父親以及早早逝去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