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不放手
福利院回來後的幾天，蕭北寒也不再帶著顧漫漫去別的地方，只是偶爾約著吃個飯。 每次問著他關於合同的事，都會轉移話題。
顧南昇倒是沒有問顧漫漫，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只是每次在公司遇到劉經理一行人都會被冷嘲熱諷一番。同辦公室的職員倒不再像先前一樣怠慢，遇到事也會請示顧漫漫或者詢問她的意見。
「漫漫，晚上一起吃個飯，我來接你！」林浩楠的電話打了過來，也沒給顧漫漫機會拒絕就掛了電話。
她是越來越看不透林浩楠了，也不知是要做什麼？葉楚璇在他那裡又算什麼了？嘴角勾起諷刺一笑就繼續忙自己手裡的事。
下班走出公司大樓，果然看見林浩楠在那裡等著。身穿黑色西裝，手裡捧著一束嬌艷欲滴的大紅色玫瑰，香車帥哥，引得過往的路人頻頻回頭。
見著顧漫漫出來，林浩楠走上前把手裡的花遞了過去。顧漫漫心裡冷笑一聲，伸手一擋不動聲色的把花推了回去，徑直打開了后座的門。林浩楠也不尷尬，等顧漫漫坐了進去，也把花放在了后座上幫她關了門。
外人只以為是體貼周到，卻觀察不出來兩人間詭異的氣氛。
這花要是放在以前，她顧漫漫還不得滿心歡喜的接著？可惜時光荏苒，歲月蹉跎，她那五年也不是白白過去的，雖不至於百毒不侵，卻也能看透許多事。需要的時候不在，那以後也不必在了。
顧氏大樓的對面，坐在一輛嬌小車型里的人看見了整個過程。握住方向盤的手緊緊捏著，蒼白的手背青筋突起，眼裡漸漸浮上一層不甘。車以極快的度駛離了原地。
「呵……」唇角微勾，一抹冷笑帶著不屑的氣息餘留在空氣中……
「漫漫，合同拿下了嗎？」餐廳里，林浩楠一邊優雅的切著牛排一邊問。
「沒。」顧漫漫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回答。
她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最近太忙都耽擱了很久。原本是要為自己洗白的，現在卻不知道從哪兒作為切入點下手。看來還是太被動，應該怎麼做呢？
這時腦袋裡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想起了對面的林浩楠。嘴角不經意的勾了勾，憑什麼所有的錯都是她的？既然這樣那就一點點還回來。
「浩楠」顧漫漫先開了口，「回來這麼久，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我們喝一杯，以後就這樣吧！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再不打擾誰！」顧漫漫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拿起右手邊的高腳紅酒杯，殷紅的液體微微蕩漾透露出光和影的變化。臉上是略微辛酸卻還要故作堅強的表情。
林浩楠卻不接，仿佛聽到這話很不滿意。臉色微微有些暗沉。
也不管他，顧漫漫一飲而盡。喝了兩杯，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就要走，動作有些澀滯腳步有些飄浮，略帶一點醉意。
「你醉了！」一旁的林浩楠見狀連忙攙住她的瑩白如玉的柔荑。
顧漫漫有些反感，假借著酒意抽手離開。
「我要回家。」像個小孩子似的嘟囔著這句，拿起包向外走去。林浩楠也急忙追了上去。
上了車的顧漫漫很安靜，靠著椅背假寐。開車的林浩楠不時側頭看一看她的臉。雙頰略帶嫣紅。不時路過的車燈打在她光潔如玉臉上，襯得她的臉晶瑩剔透。粉唇微閉，宛若熟睡的嬰兒。
他突然就很後悔了，儘管在她走後這也不是第一次。卻從來沒有一次如現在這一刻來得強烈。
他一向覺得她是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大小姐，聒噪、好動、除了吃喝玩樂以及圍著他轉，她一無是處。他雖然不喜歡，卻不得不接受，忍著自己的感情，假裝對著她好。
直到今天顧漫漫說出決絕的話那一刻，他才感覺到，那個他不喜歡甚至有些厭煩的人，他終於要失去她了。
真到了這一刻，他卻捨不得放手了。嘴角一抹苦笑，心裡卻堅定了想法。
到了顧家，車停了下來。原本就假寐的顧漫漫睜開了眼睛。林浩楠下車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她拿起包徑直下了車。躲過林浩楠伸出來的手，徑直往大門走去。
突然，林浩楠抓住了她的手腕，反手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裡。顧漫漫心裡一驚，條件反射就要推開。林浩楠卻不給她機會，別住她的手臂，把她抱得更緊。
掙脫不開，只得放棄了掙扎。
正想著該用什麼法子離開，卻突然聽到林浩楠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再也不會傷害到你了。」
聽到這話的顧漫漫身子一僵，嘴角一抹苦笑漸漸勾起。對不起？再多對不起又怎麼能抵得過她付出的這幾年的感情？以及她這幾年所受的屈辱？
一股力道強行把顧漫漫從林浩楠懷裡拉了出來，反手給了林浩楠一個拳頭，直直的往他臉上砸去。
顧漫漫回頭一看竟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顧南昇。臉色陰沉的可怕，顧家大門外的燈正打在他頭上，側臉埋在一片陰影里。
「不要再來打擾她，傷害一次就夠了！」顧南昇語調冰冷不帶一絲情緒。冷眼看著唇角破了的林浩楠說道。
隨即拉起顧漫漫的手腕就往大門裡走去。只留下站在外面苦笑的林浩楠，久久不願離去。
「哥，我……」
「你沒事吧？」沒等顧漫漫說完，顧南昇關心的話語就打斷了她。
聽了這話的顧漫漫眼眶卻突然紅了，旋即抱住顧南昇撲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漫漫終於停止了哭聲，卻現顧南昇就這樣一直站著任由她抱著，淚水將他黑色的西裝大濕了一大片。
「哥，謝謝你！」顧漫漫眼角的淚未乾，略帶著鼻音說道。
「傻妹妹，我答應過爸媽要照顧好你的，就不該讓你受到傷害，我以後再也不會輕易把你交出去了！」捏了捏顧漫漫的臉，顧南昇語氣柔和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顧漫漫破涕為笑。我也不會輕易把自己交出去了，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