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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永雖是一位官場失利的不幸者,將近五十歲才考中進士步入仕途,但這也恰恰成全他成為一位情場的幸運兒,使他能在青壯年時期有充裕的時間和精力流連於“平康巷裡”,“連日疏狂”(《鳳歸雲》),甚至“往往經歲遷延”《戚氏》)。正像後人所錄那樣:

  “永為舉子時,多游狹邪,善為歌辭,教坊樂工每得新腔,必求永為辭,始行於世。(葉夢得《避暑錄話》下)”“耆卿居京華,暇日遍游妓館。所至妓者愛其有詞名,能移宮換羽,一經品題,聲價十倍,妓者多以金物資之。(金盈之《醉翁談錄》丙集卷二)”

  柳永對此在詞中也有過描寫:

  “遷延,珊瑚筵上,親持犀管,旋疊香箋,要索新詞,(歹帶)人含笑立尊前。(《玉蝴蝶》)”

  因而**和柳永的關係是相當親密融洽的,他們組成了一個以嫖客柳永為中心,一大堆風塵**為羽翼的才子佳人集團,柳永曾自豪地說“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當年雙美。”兩百年後引柳永為同調的關漢卿的兩句曲詞“我是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也可視為柳本的寫照。

  他與**的關係十分親密,他對自己的這種風月生活也頗為自得,這在詞裡表現得也相當大膽、直露、毫不虛偽,毫不做作,公開宣稱“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蒼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鶴沖天》)”據《能改齋漫錄》卷十六載,仁宗皇帝讀到此詞後十分不滿。“及(下次)臨軒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自此,柳永索性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

  作為大宋第一位專業詞人兼嫖客的他,“把**看成是他的知己和知音,把真情實感寄托在她們的身上。”這傢伙絕對是個花花公子,看看他嫖過的美眉吧:

  秀香:“秀香家住桃花徑,算神仙才堪並。”(《晝夜樂》)

  英英:“英英妙舞腰肢軟,章台柳,昭陽燕。”(《柳腰輕》)

  瑤卿:“有美瑤卿能染翰,千里寄小詩長簡。”(《鳳銜杯》)

  心娘:“心娘自小能歌舞,舉意動容皆濟楚。”(《木蘭花》)

  佳娘:“佳娘捧板花鈿簇,唱出新聲群艷伏。”(《木蘭花》)

  酥娘:“酥娘一搦腰肢裊,回雪縈塵皆盡妙。”(《木蘭花》)

  蟲蟲:“就中堪人屬意,最是蟲蟲。有畫難描雅態,無花可比芳容。”(《集賢賓》)“蟲娘舉措皆溫潤,每到婆娑片恃俊。”(《木蘭花》)

  《醉翁談錄》里有一段記載,實在令人感嘆:

  “……耆卿一日經由豐樂樓前,是樓在城中繁華之地,設法賣酒,群妓分番,忽聞樓上有呼“柳七官人”之聲,仰視之,乃角妓張師師。師師耍峭而聰敏,酷喜填詞和曲。與師師密。及柳登樓,師師責之曰:“數時何往?略不過奴行,君之費用,吾家恣君所需,妾之房臥,因君罄矣!豈意今日得見君面,不成惡人情去,且為填一詞去!”柳曰:“往事休論。”師師乃令量酒,具花箋,供筆畢。柳方拭花箋,忽聞有人登樓聲。柳藏紙於懷,乃見劉香香至前,言曰:“柳官人,也有相見。為丈夫豈得此負心!當時費用,今忍復言。懷中所藏,吾知花箋矣。若為詞,妾之賤名,幸收置其中。”柳笑出箋,方凝思間,又有人登樓之聲,柳視之,乃故人錢安安。安安敘別,顧問柳曰:“得非填詞?”柳曰:“正被你兩姐姐所苦,令我作詞。”安安笑曰:“幸不我棄。”柳乃舉筆,一揮乃至。三妓私喜:“仰官人有我,先書我名矣。”乃書就一句:“師師生得艷冶”,香香、安安皆不樂,欲掣其紙。柳再書云:“香香於我情多。”安安又嗔柳曰:“先我矣!”?其紙,忿然而去。柳遂笑而復書云:“安安那更久比和,四個打成一個。幸自蒼皇未款,新詞寫處多磨,幾回扯了又重?,奸字中心著我。”三妓乃同開宴款柳。”

  嫖客柳永寫給**荔枝姑娘的一封情書《荔枝香》十分經典:

  “甚處尋芳賞翠,歸去晚。緩步羅襪生塵,來繞瓊筵看。金縷霞衣輕褪,似覺春遊倦。遙認,眾里盈盈好身段。

  擬回首,又佇立、簾幃畔。素臉紅眉,時揭蓋頭微見。笑整金翹,一點芳心在嬌眼。王孫空恁腸斷。“

  荔枝,柳永筆下的一位絕色美人。是極品。

  身著鱗斑紋的紅衣,翩翩起舞。極為誘人的,肌膚潔白如雪,水盈盈散發光澤,甚是嬌嫩。亦有淡淡的芳香。

  《望海潮》是柳永筆下的另一種風月場面: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竟豪奢。

  重湖疊獻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好景,歸去鳳池夸。

  據說此詞流播金國,“金主亮聞歌,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毫無疑問《望海潮》中柳永把杭州當作了一個大的妓院。“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娛樂場所萬千,美色無限,風月無邊。常言道:色膽包天,難怪金主亮向杭州大妓院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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