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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可載將手指輕輕插入她的鬢間,替她攏好散落下來的長髮,然後俯身,在她面上落下一吻。

  “死者長已矣,生者常戚戚,末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老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對著他用過的東西落淚,也不是辦法,你近日又瘦了很多。”君可載的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惜,“我抽空陪你去找個地方散散心,好不好?”

  明末聽著頭頂傳來的溫柔聲音,又一次落下淚來。

  心裡仿似吶喊一般的乞求著,不要再給這樣的溫柔……至少不要給她明末這樣的溫柔,此時此刻,他的溫柔就好似毒藥,而她就是飲鴆止渴的那個人。

  “去壁泉行宮可好?那裡風景秀麗,有大片的草場,還有溫泉,去那裡對著滿目的美景,也許心情會開闊一點也說不定呢?”

  明末搖搖頭,縮在他的懷裡發出悶悶的聲音,“哪裡都不去,等葬禮結束,我們就去西北。”

  聽到明末話中的“我們”二字,君可載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西北戰事已經僵持了下來,幕顏赤被擋在了惠陽之外,我們還在不斷往前線增兵,暫時不必擔心西丹會打進東陵原,不過,末兒要是擔心的話,就都聽你的,七日後我們便動身,好麼?”

  “嗯。”明末低聲應了一句。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滿室寂然。

  剛剛流過眼淚的雙眼仿佛有千斤重,在這個散發著濃郁的龍涎香的懷抱里,明末竟沉沉的睡去。

  這個曾經無比抗拒的胸膛,如今竟成為她安然睡去的溫床。

  看著她漸漸睡熟,君可載才起身,將她抱到床上。

  絲綢的衣物貼著皮膚總是很涼,他伸手輕輕解開被她裹在身上的白色衣袍。

  看著她裸裎著的身子,俊美的面容上一雙漆黑的眼眸愈加深沉起來,無法抑制的,他俯下身將淺淺的吻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薄唇一接觸到她的皮膚,身下竟立刻有了反應,看著她仍是憔悴不堪的睡顏,他勉強壓住突然湧上的衝動,只是輕吻了她的額頭,然後替她蓋好了被子。

  修長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臉上輕輕摩挲著,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末兒,從今以後,再也不許你離開我一步,再也不許……

  北邊境,惠陽城外。

  “公子無雙死了?”軍帳里,幕顏赤驀然抬起頭,略帶錯愕的看著面前的夜疏朗。

  “是,兩軍對陣時自己衝出陣前,做了封國朝廷軍的箭靶。”

  “他為何要這麼做?”深邃的眼眸里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幕顏赤面上竟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我軍攻打封國,而他們的南方又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水,他想必是想用自己的死結束封國的分裂,讓封國朝廷集中全力對付洪水和我們。”

  幕顏赤怔忡良久,才嘆道,“果然是賢明之人……”

  “君可載正在為他舉行國葬,並且昭告天下公子無雙為了大局而死,又一次輕鬆收攏了人心,陛下,公子無雙的死,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啊……”夜疏朗語帶憂慮。

  幕顏赤沒有接上他的話,而是站起身,掀開帳門,看著軍帳外,良久才問道,“夜疏朗,你說男兒活在世上,什麼東西一定要去爭取,而什麼東西可有可無?”

  “榮譽和權力必定要去爭取,女人和財富可有可無。”思慮片刻,夜疏朗謹慎說道。

  “這是你的看法麼?”幕顏赤放下帳門,回過身來坐到帳中的椅子上,“可是,封國人卻不這麼認為,在他們眼裡,忠義是最重要的,榮譽和權力反而靠後了,至於女人和財富,東陵原千里沃野,江南大片水鄉,還少得了幾個女人和銅錢?”頓了頓,他又拿起桌上的封國鎮紙,頗為玩味地說道,“公子無雙說到底,也是一個忠義之人,做不出拿整個國家的命運來賭自己命運的事,整個封國也只有一個君可載,不忠不義,連自己的叔叔和自己的弟弟都敢殺,將各股力量玩弄於股掌之上,所以成了最後的強者,我們最強大的敵手。”

  夜疏朗不明白幕顏赤究竟想說什麼,因此只是垂手站在一側,認真聽著他的話。

  “如今公子無雙死了,封國所有精銳部隊都調往了西北。夜疏朗,你說我們此次東征,勝算還有幾成?”

  “這……”夜疏朗抬眼看著幕顏赤,覺得今天主帥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但他還是說道,“我們有十萬鐵騎,全部死忠於陛下,裝備精良。足以橫掃整個大陸。不說攻下整個封國,至少能一直打到他們地都城,控制他們整個國家的中樞!”

  “你似乎太樂觀了。夜疏朗,封國的內戰結束,原本被死死釘牢在仰昭關前的大批優秀將領,都可以調到西北來對付我們,君可載,以及……明末,”說到這個名字,幕顏赤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極快的掠過一抹光芒,聲音卻仍是平穩低沉,“他們聯合起來,那麼我們面對的,將是比三年前更為團結緊湊的軍隊。”

  夜疏朗終於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陛下的意思,是我們此次東征仍會無功而返?”

  “不,我只是要告訴你們,敵手比三年前更強大,我們必須更加謹慎而已。”他輕輕的靠上椅背,“記住,我們不僅要奪回屬於我們的土地,還要將封國的女人一個個抱回家,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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