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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政府為誘惑祝輕安,做到了極致。在秦恆翼身上複製下來一個完美的複製品。每一處的性格都和秦恆翼一模一樣,知道祝輕安的一切,……同樣不受政府的控制。

  但政府知道,只要這個秦恆翼深愛著祝輕安,那祝輕安就有上當的概率。不需要什麼控制。

  祝輕安微愣。

  眼前的人……的確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如果換作普通人,恐怕真的會選擇這個虛擬世界。誰不想要快樂完美的生活呢?而且失去過的、遺憾過的事物,都在。

  祝輕安回過神,搖搖頭:「抱歉,我不喜歡你。複製品又怎麼樣?你送給我的遊樂園,都送錯了。和真正的秦恆翼送的不一樣。」

  秦恆翼神色越發越暗沉,深邃的紅色眼眸仿佛隨時都能吞噬掉一個人。

  「沒想到你還是能保持理智。」秦恆翼輕笑,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冰冷的東西,遞給祝輕安。

  祝輕安低頭一看。

  ——是一把黑色的雷射槍。

  「如果你能用這把槍,下得去手親自殺死我。我就放你離開。」

  祝輕安:「……」

  這個秦恆翼,是想要考驗他。

  看看他是否忍心殺死這個複製品,毀滅這個虛擬世界。

  考驗看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很難。就像一般人面對自己父母的複製品,明知是假的,也很難下得去手殺害。

  這個秦恆翼或許知道祝輕安是個心軟的人。他猜測祝輕安會為了不殺他,而留在這個世界。

  但黑髮少年沒有任何動情,他舉起黑色手槍。

  秦恆翼瞥著他白皙的手,輕笑:「你要看著我胸口破出一個大洞、口吐鮮血地死在你面前才行。」

  祝輕安:「…………」

  很抱歉。

  他的戀人是AI。他想像不出真正的秦恆翼能死在這種物理攻擊之中。

  這個世界的存在,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在男人驚愕的目光中,扣動了扳機——

  轟然的槍響聲響徹雲霄。

  祝輕安的眼前頓時染滿鮮紅色。

  宛若童話故事的遊樂園、正在赴往大學教課的父母們、沐浴著陽光打滾的咪咪,瞬間像一片摔碎的鏡子般支離破碎。

  祝輕安沒來得及仔細看受傷的秦恆翼,意識一沉,整個人墜入虛無的黑暗中。

  ******

  祝輕安醒來時,渾身乏力。

  但他內心卻很激動開心。

  他回來了。

  室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他費了好大勁,才勉勉強強地站起身。他抹了一把額頭,全都是汗。他揉揉眼睛,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些水,並不是汗,而是眼淚。

  他在夢裡哭了。

  不知為什麼。

  祝輕安垂下眉眼,望著沾滿淚水濕漉漉的手心。

  他擦乾淨淚水,緩過勁來後。第一時間想要找光腦。

  現在應該處於深夜,政府不會派人進來。他摸著黑下床,無意打翻床頭柜上的食物。

  早已發涼的牛奶麥片灑了一地,淡淡奶味散發而出。

  祝輕安有點明白為何政府想要他進入遊戲前,吃一頓飯。

  吃最後一頓晚餐,好上路。

  祝輕安:「…………」

  祝輕安悄咪咪地在房間裡摸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小角落找到被丟到一邊的光腦。

  他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打開光腦。

  少年白皙清秀的面龐映上淡淡的藍光。他挨個戳開各個通訊軟體,都打不開。也下載不了軟體。政府想讓少年聯繫不到秦恆翼,但他們料不到,秦恆翼根本不用聯繫,他就存在於少年的光腦中。

  他打開熟悉的《虛假愛情》

  【歡迎回到《虛假愛情》!】

  他明明打開過很多次遊戲,但這次他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像一個懵懂的人認清自己對戀人的感情,再去迎接戀人。

  秦恆翼出現在屏幕中。

  這才是他真正的戀人。

  少年揚起唇角,捧起光腦,月光順著他揚起的手腕,像一圈微光包裹住他的全身。襯得他整個人格外潔白好看。

  他的模樣,都被秦恆翼看在眼裡。

  同時還有他泛紅的眼眶和淚痕。像一把小小的錐子,戳進某人柔軟的心頭。

  男人心一顫,皺眉:「怎麼了?安安?」他察覺到少年身處的環境不對勁,問道:「你現在不在家吧?你在哪裡?你和誰在一起?」

  祝輕安有點混亂,他思索片刻,淡聲道:「我遇到了政府……」

  政府……

  秦恆翼第一次從戀人口裡聽到這個詞。但他並沒有感到陌生,取之而代的是看見蛆蟲般的厭惡和噁心。

  祝輕安搖搖頭,輕嘆口氣:「他們把我帶走了,把我困在一個地方。」

  秦恆翼:「……」

  他的聲音裹著怒氣,問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祝輕安想了想,不好解釋他遇到的事情,便簡單地解釋道:「他們想讓我留在一個虛擬世界,想要銷毀我的肉體……讓我和你,不再相遇。他們啊……還想殺了你。」

  少年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中顯得特別溫軟。像細細軟軟的小貓叫,能讓人的心軟軟地陷下去。月光越來越燦爛,像絲綢般地披在少年身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白皙,有種莫名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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