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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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四章 廢后難寵225

  見狀,柳鶯不禁娥眉輕蹙。

  視線,重回柳鶯身上,太后眉頭緊皺,語氣低沉道:「鶯兒……哀家對不起你!」

  聞言,柳鶯的心中,不禁微微一窒!

  起身,行至柳鶯身前,太后拉起她的手,滿是懊惱之色:「當年,先帝命令,不准端木家的女子,與赫連氏通婚,無奈之下,哀家只得為你改姓,但想不到……只此一舉,到頭來卻害了你一家老小……」

  「太后……」

  咂了咂嘴,柳鶯眸中淚光洶湧。

  她沒想到太后竟會親自提及此事!

  只見太后輕嘆一聲,又道:「當年之事,是哀家考慮不周,以致於鑄成大錯!雖哀家時時都在懺悔自責,但此事歸根結底,連累你一家的人,是皇后,而殺了你全家的,是齊王……」

  太后的話,說到這裡,柳鶯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想利用她來對付皇后!

  心底微微泛起涼氣,看著面前一臉慈愛的太后,柳鶯不禁暗暗一嘆!

  如今的太后,只想將她的恨意,燃燒到端木暄身上,卻可曾想過,端木暄之所以做那一切,是為救她人家的兒子!

  「太后……」

  深吸口氣,柳鶯輕聲說道:「如今齊王下落不明,皇后於宮中專權跋扈,臣妾即便想要報仇,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太后就在等她這句話!

  如今聽她說了,便脫口說道:「哀家可以幫你!」

  聞言,柳鶯身子一僵!

  輕拍她的手,太后將一隻瓷瓶擱在柳鶯手中:「三日後,哀家會宴請皇后,屆時你可借鄰近之機,將此藥暗投於皇后杯盞之中……」

  太后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啊!

  緊緊的,握著手裡的藥瓶,柳鶯凝著太后,心中暗暗一嘆!

  最近這陣子,端木暄執掌六宮,太后的日子,過的並不如意!

  自端木暄執掌六宮之後,對太后冷淡至極,處處給初霞宮以白眼,仇婉若更是因仇御風之死,恨毒了太后,恨不得將太后和長公主抽筋扒皮,至於阮寒兒……因當初齊王一事上,太后對她的態度,她也已然心灰意冷,對初霞宮的事情,更是能避則避,從不問津!

  為今,在這宮裡,也只有她柳鶯,一直守在初霞宮……

  但如今……長公主要回宮了,太后想要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將她們母女的最大威脅剷除掉!

  是以,對太后一直忠心耿耿的她,便成了她殘酷利用的最佳對象!

  眉心緊蹙,柳鶯心中思緒飛轉。

  漸漸的,她便面露憂色:「若皇后出事,皇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點你放心,此毒乃是哀家特意差人秘制,服用後一個時辰後才會毒發,屆時初霞宮的宴會早已結束,想要徹查,卻也不太容易……」眸中得意之色盡顯,太后唇角勾起:「你要記得,無論皇上再如何看重皇后,哀家終究是他的生身母親……只要事成,人都死了,他還能弒母不成,至於你……哀家自有法子保你萬全。」

  聞言,柳鶯呼吸一窒!

  輕輕啟唇,她蹙眉問道:「毒死了皇后,太后就不怕離國方面……」

  「離國?!」

  涼涼一笑,太后輕道:「且不說她並非離國真正的帝姬,即便她是,依照如今天下大勢,她意外身亡,離楚之間也絕對不會再起戰端!」

  看著太后信心滿滿的樣子,柳鶯緊蹙娥眉,一臉沉思。

  見柳鶯一臉沉思,太后對她投以安然一笑,再接再厲道:「屆時皇后之位虛懸,只要有哀家在,這六宮之主的位子,便是你的!」

  聽得此言,柳鶯被太后拉著的手微微一僵。

  她倒不在乎那皇后之位!

  不過太后即是如此說了,她總該給點反應!

  眸中光華一閃,在太后的注視下,她的嘴角漸漸勾起。

  鬆開太后的手,將藥瓶收起,她低眉斂目的在太后身前跪下,而後鄭重叩首!

  「鶯兒謝太后成全!」

  聞言,太后眸中不禁浮現一抹亮色!

  「快些起來!」

  抬手將柳鶯扶起,太后滿懷欣慰道:「哀家老了,日後在這皇宮之中,一切還要看你的!」

  「鶯兒明白!」

  微微頷首,柳鶯站起身來。

  含笑,又看了柳鶯一眼,太后輕道:「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歇著,哀家回宮了。」

  柳鶯俯首:「恭送太后!」

  輕點了點頭,太后搭著劉姑姑的手,轉身離開。

  看著太后離去的背影,柳鶯臉上的笑,漸漸變得僵硬,直至片刻後不復再見。

  「來人吶!」又過了片刻,她喚自己的貼身隨侍。

  自殿外進來,隨侍丫頭守禮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伺候本宮寬衣!」

  輕輕一笑,柳鶯轉身向里。

  「喏!」

  丫頭輕應一聲,跟著進入寢殿。

  在榻前站定,柳鶯看著身邊的丫頭道:「脫衣服!」

  聞言,丫頭不禁一怔!

  「今日你便來做回娘娘吧!」

  輕輕的,柳鶯笑的極為柔美。

  不多時,柳鶯將丫頭脫下的宮服換在身上,低眉斂目的自寢殿內緩步走出。

  不曾抬頭,不曾掌燈,她於夜色中前行,一路朝著兆慶宮行去……

  ……

  兆慶宮中。

  批閱完奏摺後,赫連煦照例如以往一般,來到端木暄的寢殿之中。

  輕輕的,在榻前站定。

  垂首凝著床榻上熟睡著的一對母子,赫連煦的臉上,總算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

  榻上,端木暄已然擁著赫連洛沉沉睡去。

  凝望著她無暇的睡顏,他心下感慨良多。

  自從仇御風死後,她便再沒對他笑過。

  且每每與他四目相對,都是極為冷淡的直接將視線別開。

  她,似乎果真是要應證她說過的話——對他不再抱任何希望!

  每次想到這些,他的心,都會忍不住抽痛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性格,太過要強,但在太后和長公主的事情上,因為愛他,她卻讓自己一再隱忍,就好像一隻刺蝟,拔掉了自己所有的刺一般。

  也許現在,已然到了她所能忍受的極限!

  所以,她才選擇不再隱忍,不再後退,而是主動出擊!

  這段時日裡,她要行使六宮之權,他便給她!

  即便,他知道,她想要的,其實不是行使六宮之權,而是要讓自己的母親,嘗盡在後宮失勢的滋味。

  他之所以答應她的要求,不為別的,只為她的心裡能夠舒服一些!

  但這樣,她的心裡,便真的能舒服了麼?

  深深的,近乎貪婪的凝望著她無暇的睡顏,見她眉心一直緊擰,赫連煦心下微動,悄然伸手,想要替她撫去心中憂愁。

  但,手方伸出,他便又頓下了動作。

  他知道,若端木暄看到他,必然會不悅!

  到那時,他便連如此安靜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念及此,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他的手頹然而落。

  緩步自殿外而入,見赫連煦如此,榮昌神情微怔了怔!

  不由搖頭,他抬步上前。

  聽到榮昌的腳步聲,赫連煦眉梢輕抬。

  「皇上……」

  「有事出去說!」

  輕輕的微轉過身,沒有讓榮昌再出聲,赫連煦深深的又看了端木暄一眼,這才輕抬腳步,離開寢殿。

  腳步聲,由近及遠。

  端木暄原本緊瞌的雙眸,緩緩睜開。

  眸色平靜如水,她的臉上,浮現一抹苦澀……

  每日夜裡,赫連煦在處理完公務,便會到寢殿內待上一會兒。

  雖然,他的動作極輕。

  但她在他第一次來時,便是醒著的。

  可即便如此,她卻從來不曾睜開眼睛去看他一眼。

  愛,不是說不愛就可以不愛的。

  雖然,她的心,早已被他傷的千瘡百孔!

  但,既是真愛,又豈會說不愛就不能不愛?!

  在內心深處。

  她……仍是深愛著他的。

  輕輕抬手,撫上胸口處,端木暄眼瞼低斂,苦澀一笑。

  她對他的愛,依然深深的埋藏在那裡,從不曾減少分毫。

  只是……

  這份灼的她體無完膚的愛,在她大哥罹難的時候,便早已註定不會有結果。

  而這一次,她既是作出了選擇,便絕對不能再心軟!

  ……

  「何事?」

  在寢殿外駐足,赫連煦問著榮昌。

  榮昌恭身道:「方才奴才在外面見一宮女鬼鬼祟祟的,便上前查看,沒想到……」

  眉峰一擰,赫連煦追問道:「沒想到什麼?」

  「把宮女,乃是華貴妃喬裝!」

  抬眸,看了赫連煦一眼,見他面色微沉,榮昌復又低下頭來:「她好像有急事要見皇后娘娘!」

  「她人在哪裡?」

  雙眸微眯,赫連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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