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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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廢后難寵193

  心下一緊,端木暄蹙眉追問著:「長公主如何了?」

  「長公主在逃亡時,馬車失控,不小心打馬車上摔了下來,許是傷著了,不過不算太重!」側目,看了眼大殿裡的赫連煦,榮昌不敢再多言,引臂向里:「娘娘趕緊進去吧,皇上還等著呢!」

  算她赫連嬡命大!

  心裡冷哼一聲,原本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端木暄微揚下頷,抬步向里。

  大殿上方,赫連煦眸華冷然,自端木暄進門開始,他的視線,便一直停落在端木暄的頭頂之上。

  自離國將她接回之後,赫連煦對她,一直有求必應,說的嚴重性,他根本就是小心翼翼的,事事只求她心裡順遂!即便這幾日因他準備讓長公主進京,她一直對他十分冷淡,他也從不曾似現在一般,對她黑過一次臉!

  但此刻,他卻明擺著是正處於盛怒之中,而他盛怒的對象,毫無疑問——是她!

  迎著他如鷹鷲般陰鶩的目光,端木暄擺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沉靜模樣,徑直上前,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抬眸,冷眼看她,赫連煦哂然笑道:「這次……你該開心了吧?!」

  「合著該是開心的事情,此刻倒變了些味道!」對於他的態度,不見絲毫不悅,端木暄緩緩落座,端起他面前的茶水輕啜一口:「皇上懷疑長公主遇襲,乃是臣妾所為?」

  「不是你,還會是誰?」

  抬手,啪的一聲,將她手裡的茶杯揮落在地,赫連煦漆黑的雙眸,深深凝視著她,「我曾說過,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那時你說信我,既是信我,你又何必如此?」

  雖來時,早已料到赫連煦大約會是如此。

  但此刻,果真見她如此,端木暄的心底,不禁涼涼的,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那種滋味,略微帶著些許鈍痛,讓人心裡難受的厲害!

  「你只說讓我信你,可曾給過我一個明白,讓我知道,你所謂的交代,到底是什麼?能否抵得過我司徒一家的數十條人命?」即便知道,事情可能是仇御風所為,端木暄卻不能將話題往他身上引,如今……端木暄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的清白。

  那人,殺了她全家。

  她卻要因她遇襲,而保全自己的清白!

  想想,端木暄都覺得可笑!

  心下冷嘲,她唇角輕勾,語氣中不滿儘是失望:「皇上一直說,讓我信你,我信了,可相信是雙方的……你可信過我麼?」

  赫連煦聞言,神情微窒!

  視線,依舊緊緊的盯著她,看透了她眼底的失落,面對她的質問,赫連煦只是咬了咬牙,將視線冷冷別開。

  此事一出,他第一個懷疑的便只有她!

  「惜兒……你該信我的……」

  幽幽一嘆,他垂下眼瞼,仿佛因她的不信,而心傷不已。

  見他如此,端木暄心下鈍痛更甚。

  「我沒說不信!可眼下的事情,是你不信我!」因他不相信,而不自在的笑了笑,端木暄看著地上被摔的碎成一片一片的茶杯,感覺那像極了她的那顆愛著他,卻碎的一塌糊塗的心。

  微微抬眸,迎向赫連煦的視線,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既是今日皇上把話說到了這裡,那你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誰都莫要藏著掖著……自我回宮之後,你於我,處處關心備至,事無巨細皆要過問!但人之以情,是以真心換得真心……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只是交心二字,可就這兩個字,你卻十分吝嗇的,不曾給過我。你可知道,這種每日與你隔著心的日子,於我而言,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她說話的語氣,低轉哀怨,讓赫連煦心,不禁刺痛了下。

  看著眼前的她,他胸臆起伏,卻半晌不能言語。

  許久,他輕搖了搖頭:「惜兒……我是皇上,是一國君主,我除了兒女之情,還要兼顧天下子民,我知你我之間有心結,但即便是如此,與你之間,我卻盡力想要做到交心!」

  「是麼?原來皇上盡力了!」

  黛眉高挑,鼻頭一酸,端木暄潸然一笑,「在安陽之時,你明知長公主要謀害於我,卻對此事不聞不問,直到後來我出言說破,你才下令將她禁足於公主府而已!」

  看著她眼底的淚,赫連煦抬手欲要替她撫落,卻不期她一抬手,毫不客氣的將他的手隔開了!

  深吸口氣,端木暄苦笑著,望著他眼底深處自己的倒影,她含淚說道:「其實,與其說是禁足,倒不如說你是為了保全她……因為,只要她在公主府中,你只需暗中多派些人手,便可保她周全!」

  她不傻,自是懂得他的所作所為到底圖的是什麼!

  可即便如此,她卻從不曾將之說破。

  但今日,她卻覺得,過去自己的一再隱忍,到底還是錯的!

  「惜兒……」

  被她一語道破心思,赫連煦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再次被她打斷:「敢問皇上一句,今次長公主遇襲,你怎就如此篤定是我所為?只因你告訴我要接她回宮麼?」

  語氣頓了頓,端木暄冷笑道:「那日你與我說,要等到太后壽誕之後,才准她入宮,可如今太后壽誕還有幾日才到,她本該禁足於長公主府的人,怎會在安陽城外遇襲?!」

  如今想來,安陽的消息,到京城要多久,他便已然在多久前准了長公主回京!

  而那個時候,竟在太后裝病以前!

  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端木暄冷冷一笑,以淚眼凝望著眼前這個讓她愛恨交織的男人:「赫連煦,若有欺騙,又怎能算是交心?如此……你便是盡力了麼?」

  面對端木暄的質問,赫連煦一時語塞。

  自嘲一笑,端木暄臉上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微閉了閉眼,她扶著桌檐起身之後,許是心傷過度,她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輕晃了下。

  「惜兒……」

  「姐姐……」

  驚呼一聲,赫連煦和迎霜幾乎同時上前,一左一右將端木暄扶住。

  回眸,眸中清冷,端木暄用力掙開赫連煦的手。

  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嘶喊出聲:「司徒珍惜,已經死了,不是死於那場大火,而是今日,在這裡,被你赫連煦扼殺而死!」

  赫連煦聞言,欣長的身形,不禁一僵!

  怔怔的,看著眼前緊咬朱唇,將眼淚逼回的倔強女子,知自己今日定是傷透了她的心,他的心也好似被錐扎一般,痛的不能自已!

  如若可以,她寧願一切只如初見。

  因為那時,只有快樂,沒有傷悲和執念!

  深深的,凝望赫連煦一眼。

  端木暄緩緩轉身,不再看他。

  眼角的淚,終是不爭氣的滾落而下。

  他給的愛,於她來說,太過沉重。

  而她!

  不能,也不該,用這份愛情,葬了全部的親情!

  貝齒將唇瓣咬的生疼,倔強的揚起頭來,她忍著淚水和心痛,只能倚仗著迎霜的扶持,抬起沉重的步伐,向著寢殿方向走去。

  自那日之後,端木暄便一病不起。

  每日,她都精神萎靡不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姬無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怎奈太醫請了,她該吃的藥也吃了,可她的身子,卻應了病來如山倒這句話,總是不見起色!

  因有病在身,她辭了太后那邊的請安禮,只留在兆慶宮裡安心養病,這期間,雖赫連煦曾多次想要入寢殿探望,但卻都被迎霜阻在殿外。

  因,端木暄讓迎霜與他帶了句話,那便是:「若他是以君主見,她則躲無可躲,如若不然,她則不見!」

  是以,即便心繫她的安危,赫連煦卻仍是止步寢殿之外。

  不過,這些只兆慶宮貼身伺候端木暄的幾人才知,至於小盛子這些在外伺候的奴才看來,赫連煦仍舊留宿兆慶宮,最是寵愛的,還是皇貴妃!

  聽聞端木暄讓迎霜帶給赫連煦的話,姬無憂看著病榻上端木暄日漸削瘦的容顏,不禁嘆了口氣:「你果真不打算原諒他了?」

  面露苦澀,端木暄語氣淒哀:「他有他的母親和姐姐便可,要我的原諒作何?」

  「你這是在與他鬥氣!」

  眸色一緊,姬無憂俊美的容顏上浮上一層薄冰。

  輕輕的,自唇角處溢出一抹苦笑,端木暄輕道:「是鬥氣也好,什麼也罷,我和他,也只能這樣了!」

  他和她,各自都有各自在意的人和事。

  太后,長公主,還有她的兄長……她們之間,勢必隔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註定她們情路坎坷!

  怔了怔,姬無憂無奈淺笑:「我現在開始後悔,當初在離國不娶你的決定了!」

  「才幾個月而已,你便後悔了?」明眸眨動,端木暄對姬無憂悽然一笑。「可這世上,卻沒有賣後悔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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