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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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 廢后難寵172

  「有沒有把握,就要看皇上了……」

  微微一笑,端木暄剛剛執起棋子,尚不待落子,便驚聞殿外,青竹的聲音喏喏傳來:「皇上,娘娘身子不適,已然歇下了……」隨即,便聞赫連煦的咆哮聲傳來:「大膽奴才,你還敢攔朕不成?!」

  聲落人至,不及青竹阻攔,赫連煦大步向前,已然進入寢殿之內。

  哐啷一聲!

  因腳下輕飄,他身子稍顯不穩,將寢殿門口處所擺放的古董花瓶撞到地上,只瞬間便摔得粉碎!

  「皇上!」

  驚呼一聲,青竹和青梅上前,欲要攙扶赫連煦,卻被他雙手猛力一掙,雙雙趔趄著後退數步。

  視線向前,緊緊膠著在端木暄的身上,赫連煦語氣冷凝,抬步上前:「端木暄……你給我一個解釋!」

  自棋局中抬首,側目凝向赫連煦,見他手提酒壺,一臉醉醺醺的樣子,端木暄眉頭輕皺:「皇上此刻,是想砸了我的寢宮麼?」

  過去,她並非沒有見過他喝醉酒的樣子。

  比如當初,初入王府那日,新歡之夜,他便趁著酒醉,撕碎了她的嫁衣。

  但今日,他比之那日,醉的更加厲害些!

  「娘娘恕罪,奴婢實在……」

  咂了咂嘴,青竹只看了眼端木暄,便因未能阻止赫連煦入內,而自責的低下頭來。

  她和青梅,雖有些身手。

  但對上赫連煦,莫說她們不適對手。

  即便力敵,也不敢動手!

  「沒礙的,你且先退下吧!」知道青竹的難處,端木暄從容起身,對青竹淡淡擺手。

  邊上的白鳳棠,也跟著站起身來。

  輕輕的,瞟了赫連煦一眼,她啟唇說道:「我先行告退了!」

  「嗯!」

  微微頷首,目送她出去,端木暄眸華輕抬,凝睇著赫連煦滿是醉意的俊臉:「皇上,你喝醉了,試問……身為一國之君,你此刻成何體統?!」

  「醉?我巴不得自己醉了!」

  冷冷的,哼笑一聲,赫連煦揚了揚手裡的酒壺,臉色極為難看的輕忽說道:「可無論我喝多少的酒,到底卻醉不了自己的心。」

  在這一刻,他不想當大楚的皇上。

  只相當深愛著端木暄的那個男人而已!

  可她呢?

  卻一直拒他於千里之外!

  面沉如水,端木暄靜看著他,卻一直不曾言語。

  此刻,他喝醉了。

  而於醉酒之人說話,是浪費力氣。

  靜靜地,凝了她好一會兒。

  半晌兒,赫連煦腳步輕飄的上前幾步。

  抬手,他欲要拉起她的手。

  心下思緒微滯,端木暄稍顯躊躇,卻到底還是任他拉起自己的手。

  「你在躲著我!」手下,把玩著她柔弱無骨的縴手,赫連煦眼底,滿滿的,都是失望之色。

  他以為,她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可如以前一般,與他朝夕相處。

  但今日,他才發現。

  他錯了!

  無論她恢復記憶與否,也無關他給她的保證如何,她與他之間,永遠都隔著心。

  她對他的態度,亦是淡淡的,透著幾許疏離。

  天知道!

  這樣的感受,讓他心裡有多難受!

  那種難受的感覺,讓他如百爪撓心,都快要抓狂了!

  「皇上何出此言?」

  唇角微翹,端木暄望進他滿是氤氳的雙眸之中。

  低沉悅耳的苦笑聲傳來,凝著端木暄的眼,赫連煦垂首湊近她的俏臉輕道:「你可知,過去這陣子,我從不與後宮妃嬪在外飲宴,今日,我為了你,破例在御花園聽曲賞月,你卻當著眾人的面兒,撇下我走了……」

  臉,湊得越來越近。

  近到,他們彼此,可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心之所至,想起她撇下自己離開,加之酒精作祟,赫連煦的唇,狠狠的攫住端木暄的紅唇,用力的啃噬起來。

  唇瓣一疼,端木暄黛眉緊蹙。

  鼻息之間,浸染著濃濃的酒意。

  她微閉了閉眼,抬手欲要將赫連煦推開。

  幾經掙扎,終是將他推離。

  抬手,抹了下嘴唇,端木暄與赫連煦怒目相視:「赫連煦!你一定要如此行事不成?」

  入目,是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赫連煦苦笑攏眉,聲音低磁:「這次你倒是沒有咬我!」

  聞言,端木暄眉心蹙的更緊幾分!

  「若你想要找人咬你,大可去找為你彈曲的仇婉若,或是宮裡的其她妃嬪!」冷冷的,丟下如此一句,端木暄轉身坐於錦榻上,賭氣不看赫連煦一眼。

  心中,久久壓制的怒火,幾乎是洶湧而出,赫連煦對著她的後腦勺怒吼出聲:「你將我留在御花園,不就是為了把我推給她們麼?我還就偏偏不讓你如意!」

  「那……依著你的意思,我該在那裡將仇婉若所彈奏的《莫懷殤》曲聽罷了,才可離席麼?」回頭,迎上他的眸,端木暄苦澀一笑:「赫連煦,你該知道《莫懷殤》在我心中,有何意義的……」

  因端木暄如此一問,赫連煦神情微怔!

  看著他怔愣的模樣,她挑眉哂笑:「你可知道,過去的時候,每每彈起此曲,我便會想起,過往於你之間的點點滴滴!每次想起,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難受!」

  手手掌,撫上心之所在。

  端木暄雙眸含淚,緊緊的,與赫連煦的視線在空中糾纏,靜窒許久,她悽然顫道:「我自己彈奏此曲尚且如此,更逞論今日,為你彈奏此曲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在過往之時,分去了你對我所有的愛意!」

  既是他借酒裝瘋,她又何苦忍著。

  大可將心裡的話,在此時,一併與他說了。

  「惜兒……」

  酒意,瞬間退去一半。

  看著端木暄眼底的淚水,赫連煦心下一震!

  上前幾步,於她身後站定。

  他顫手,輕撫她的肩膀。

  「此曲,乃是你我的定情曲,本該你我之外,人人而不得知,如今……它既成名曲,便也就罷了,卻不該除我之外,仍有人有資格在你面前得意奏響……」

  雙肩,止不住輕顫著。

  端木暄眸華輕抬,側首與赫連煦四目相對:「我知在我不在之時,仇婉若於你算作什麼,但你可想過,現下我還活著,當我聽她彈奏此曲之時,心下該是如何感觸?你難道就如此狠心,定要我坐在那裡,將此曲聽完心下才可舒服些麼?」

  因他的話,赫連煦心弦微震!

  手下,微一用力,赫連煦將端木暄攬入懷中。

  俊臉,埋於她的頸項之間,輕嗅著她身上獨有的香氣,赫連煦聲音低啞:「我一直所想,是留你在身邊,時時刻刻的陪著你,從不曾想過,要讓你心痛,更捨不得讓你心痛!」

  似是感覺到他心底的惶惶不安!

  卻又對此無可奈何,端木暄能做的,便唯有悽然一笑。

  雙臂,收的更緊了些。

  赫連煦輕道:「過去之事,大錯已然鑄成,我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弒母與你報仇,有母后在,我亦不能殺了皇姐……」

  「我知道!」

  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端木暄打斷赫連煦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許久,她輕聲嘆道:「如今,既是如此,我便答應你,只要日後,她與太后,可放過我,對於過去的事情,我自不會多做追究!」

  話,雖是如此說著。

  但心中,想到仇御風,定要報仇的決心。

  想到太后和長公主,定不會讓她苟活的殘酷現實。

  端木暄的唇角,便不由泛起濃濃苦澀。

  呼吸微窒!

  卻終是深吸一口氣!

  赫連煦蹲下身來,與端木暄凝眸相望,「我曾說過,過去的事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此事,即便你不追究,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煦……」

  瞳眸微轉,深深凝睇著他,端木暄現下思忖連連。

  她有些想不通,赫連煦話里深意。

  輕輕一笑,心動至極,輕吻了吻她的嘴角,赫連煦動情的與她相擁:「你曾說過,會信我,既是信了,便一直信下去,」

  雖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

  但端木暄的心裡,卻因為他的話,不由自主的,溢出絲絲感動。

  端木暄微側著頭,感受著他稍顯粗重的呼吸,「有些事情,即便我不追究,只怕有些人,卻仍不肯放過於我……」

  她愛他不假!

  這份愛,或許可以讓她放下仇恨。

  但卻不足以動搖,他母后和皇姐要將她欲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只要她的身份昭然。

  則,她們,必不會容她多活一日!

  雙肩微僵,赫連煦緩緩閉眼:「放心,一切有我!」

  唇畔,噙著苦笑。

  眼角處,有清淚滑落。

  端木暄亦跟著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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