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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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廢后難寵169

  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的,一顆顆滾落而下。

  終是唇角撇下,她快步向前,埋頭撲入仇御風懷中,竟嗚嗚的痛哭起來!

  「惜兒?!」

  身子,驀地一僵,任端木暄抱著自己痛哭,仇御風心下一顫,原本張開的雙臂,輕輕攏上她孱弱的肩頭。

  「記得兒時,哥哥最疼愛惜兒,知道惜兒喜食糯米蒸糕,每每一早,都會先行到膳房去問過,吩咐廚娘提前備下……記得兒時,哥哥走到哪裡,惜兒便跟到哪裡,雖每次哥哥都說惜兒是跟腳蟲,卻不曾厭棄過一次……記得兒時,每每是惜兒做錯了,到頭來被爹娘罰處的卻是哥哥,那時哥哥便說,哥哥的一生,是為了惜兒而生……」

  他的一生,終是讓她給毀了!

  「惜兒……」

  瞳眸中,淚光晶瑩閃爍。

  仇御風的雙臂,緊緊擁住懷裡的端木暄,心潮澎湃不已!

  他知道,此刻在自己懷中的端木暄,已然記起了往昔一切!

  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知自己的眼淚,浸濕了仇御風的衣襟,端木暄緊閉了閉眼,無比懊惱的嗚咽著:「哥哥對不起,是惜兒錯了,惜兒不該不聽哥哥和爹爹的話,害的最後爹娘慘死,害的……害的……」

  話,哽在喉間,終是無從說出。

  閉目之間,端木暄似是回到了那一夜火光通天時,她周身輕顫。

  輕輕皺眉,仇御風扶著端木暄的肩頭,與之俯首對視。

  眸中濕潤,他有些牽強的扯動著嘴角:「你救人,是出自於善念,並非有錯,若一定說錯,只能是我司徒一家時運不濟,偏偏無端捲入了皇室紛爭。」

  對於當年之事,他所查到的,雖不是全部,卻也已是七七八八。

  如今,在他看來。

  既是,端木暄已然恢復了記憶。

  又聽她方才一番言語,他便不難知道。

  以她的冰雪聰明,對於當年之事,該是比他更為了解的。

  「哥哥不怪我?」

  明眸微醺,端木暄淚眼漣漣的凝望著仇御風。

  「當年之事,你不是也險些丟了性命麼?」微微苦笑,仇御風語氣深沉的說道:「你活著,對為兄而言,便是上天最大的犒賞,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捨得怪你?」

  端木暄何時知道滅門緣由的,仇御風不知。

  但他卻知。

  在端木暄知道真相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如今,她能活著。

  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

  身為兄長,他不舍她再心痛分毫!

  「告訴哥哥,你是何時恢復記憶的?」抬手,寵溺的為她拂去眼角的淚,仇御風輕笑了下,扶著端木暄坐到一邊。

  眨眼之間,淚珠再次滾落。

  端木暄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將長公主欲要害死自己的事情瞞下,只如是回道:「自離國返回之事,他帶我回了安陽,在那裡我見到了他為爹娘和哥哥所立的衣冠冢。」

  「安陽……」

  唇角處,苦澀一彎,想到自己的家鄉,憶起過往的美好,仇御風的眸色,不禁浮上一絲暖意。

  望著他,端木暄低語:「哥哥……近幾年是怎麼過的?可曾回過安陽?」

  「家裡出事時,我被管家拼死救出,後管家也死了,我便隱姓埋名,一直在名利場上打滾,直至如今這般……」對於過去的事情,未曾一一細說,只如此一語帶過,仇御風皺了皺眉,聲音沙啞說道:「只一夜間,爹娘和你,都不在了……過去的事情,我需一個明白,安陽城自也是回去過的。」

  深知過去,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從不曾停過的噩夢,端木暄心下苦澀不已!

  抬眸看他,看著他臉上的面具,她如那日在離國一般,抬手撫上面具邊緣。

  心頭一震!

  仇御風眸華一斂,竟生生的躲開了她的手。

  縴手,置於半空。

  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端木暄心下頓時酸楚難耐:「哥哥的臉……」

  她與他,是嫡親!

  既是相認,又是在無人之境,合著他便該以真面目示人。

  上次,在離國。

  她不記得從前,他隨便以找個藉口搪塞一下。

  也就罷了!

  但此刻,他卻終是躲開了她的手。

  只這一躲,聰慧如她,豈會不知內情如何?

  抬眸,對上她的眼。

  仇御風蕭瑟言道:「為隱藏身份,我習慣了戴著東西,一時間摘不掉了。」

  心下,驀地一緊!

  看得出他眼底的痛,端木暄選擇順了他的心意,只揚唇輕笑:「即便哥哥不摘面具,我心中也記得起哥哥的面容。」

  當年,在安陽,司徒錦華丰神如玉,名動一時。

  加之司徒家的首富身份,上門求親媒人,可謂是踏破了門檻兒。

  但今時呢?!

  想到面具下的那張臉,不知被大火燒成了什麼樣子,端木暄的心裡,如針刺一般,痛的厲害。

  即便,她的嘴角,是輕勾著的。

  眼淚,卻仍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仇御風溫柔一笑,再次抬手替她逝去眼淚,他輕聲嗔道:「如今你已身為人母,怎可總是如此哭哭啼啼,眼下我倒開始想念在南陵時的葉暄了。」

  因他的話,端木暄不禁破涕為笑!

  在南陵時,她獨立,自主。

  周身都透著淡淡的從容鎮定。

  但此刻,她卻如鼻涕蟲一般,一直忍不住眸中落淚。

  深吸口氣,端木暄唇角牽笑:「今日是哥哥在前,我才會哭的如此毫無負擔的痛哭,若是旁人,想見我哭,我還不樂意哭呢!」

  臉上,因她的笑顏,而浮現笑意。

  仇御風的眸底,卻忽然一黯,頹澀說道:「惜兒,這些年,哥哥沒能保護你,讓你受苦了……」

  心下一動,端木暄輕輕搖頭:「今日能與哥哥再見,受再大的苦,也值得了!」

  凝望端木暄,仇御風周身一冷:「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傷害我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心下一滯,端木暄瞧著他:「哥哥都查到了些什麼?」

  知端木暄定知道許多,仇御風哂道:「當年之事,是長公主派人做的,若我猜的沒錯,此事該是太后受意,她們為的,是不想赫連煦留戀於你,壞了帝業之想!」

  聞言,端木暄苦澀一笑。

  這個結果,本就於她心中!

  「太后是皇上生母,無論是以母子之情,還是以天下為計,他都不會對太后如何。只要太后在,長公主則性命必定無憂,如今……長公主被禁足安陽,永世不得入京,這……已是他對她們,所能做到的最大懲處!」

  端木暄何嘗不知,身為帝王,赫連煦本不必如此。

  但他,卻如此做了。

  這,都是為了她!

  「若不是,他對你還算不錯,我大可與齊王聯手。」斂起笑意,仇御風輕道:「長公主受罰,只是暫時的,我相信只要有太后在,她遲早有一日,會重回京城,到那時……」

  後面的話,仇御風沒有說出口。

  但他眸中閃爍的復仇之光,卻已然表明了一切!

  只要,他還活著。

  這一切,便還不算完!

  靜靜的,看著他,端木暄輕問:「哥哥想怎麼做?」

  唇角微勾,仇御風看向端木暄:「為兄只問你一句,你對無憂可曾動情?對赫連煦,可還是真心?」

  心頭微震,端木暄垂眸苦笑。

  只她苦笑之間,仇御風心下已然明了。

  「我與無憂,註定有緣無份!」

  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仇御風抿唇輕道:「既是幾經周折,你仍是回到赫連煦身邊你只管留在赫連煦身邊,那你便好好相夫教子,只管在宮中保全自己……至於我想怎樣,你不必過問,以後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

  只仇御風一句話,端木暄眸中氤氳頓起。

  眸華輕抬,她凝視著仇御風幽深晦暗的瞳眸。

  張了張嘴,她想要勸說,卻終是一字都無法成行。

  她的爹娘,豈能枉死?!

  「哥哥……」

  聲音中,透著無比艱澀,對仇御風苦笑一聲,端木暄輕道:「哥哥的意思,我省的了,不過……你我既是兄妹,此事便由不得我置身事外!」

  抬手,覆上端木暄的手,仇御風輕道:「傻丫頭,你愛的人,是赫連煦,還同他育有一子,若是參與此事,勢必會傷到與他之間的感情!」

  而他,則沒有太多的顧慮!

  哽咽一笑,端木暄輕喃道:「到了此時,哥哥所想的,仍舊是惜兒的幸福……」

  悠悠一嘆,仇御風不禁欣慰一笑:「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還活著,且一切安好,便是我今生最大所求……」

  深深的,凝望著他臉上的笑。

  端木暄緊咬唇瓣。

  她深愛赫連煦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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