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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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廢后難寵125

  輕拍了拍迎霜的手,籍此來讓她安心,端木暄微轉過身,抬步著大殿緩緩走去……

  ……

  夜溪宮大殿之中,繚繞著一種別樣的香氣。

  這種香氣,有別於端木暄所知的任何一種香料。

  但,卻又多出了些許的藥香。

  大殿內,離灝遠朝冠未卸,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在身,於大殿上正襟危坐,頗具帝王威儀。

  緩步如殿,端木暄甫一抬眸,便見離灝遠正淺笑著凝睇著自己。

  他唇角的笑,不似離灝凌一般溫暖。

  卻又透著幾分,讓人安心的滋味。

  再次垂首,端木暄緩步上前。

  在殿中央站定,她恭謹福身,聲音清脆:「端陽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仍舊笑睇著端木暄,離灝遠對身邊的宮人吩咐道:「與端陽帝姬賜座!」

  「喏!」

  宮人應聲,自邊上搬了把椅子來。

  「端陽謝皇上賜座!」

  微微垂首,再次福身,端木暄翩然落座。

  邊上,宮婢垂首上前,奉上香茗。

  唇角輕勾,端木暄微微抬手,接過茶盞之後,方才微微抬眸,看向高位上的離灝遠:「不知皇上此時傳端陽過來,有何要緊之事?」

  仔細算來,自她來到離國。

  這是第一次與離灝遠單獨相處。

  不過,對於眼前的這位皇上,她並不覺得,有任何畏懼之感。

  平日裡,端木暄所見的離灝遠,皆都卸去朝冠,以一身常服示人。

  但今日,則不同。

  看他的衣著,再聯想到眼下的時辰。

  想來,他該是剛下早朝沒多久。

  聽端木暄此言,離灝遠不禁微微皺眉。

  「怎麼?朕若是沒有要緊之事,便不能傳你過來麼?」眉心緊皺成川字,他的語氣,卻仍舊十分溫和。

  端木暄輕笑回道:「皇上是一國之君,只要皇上想見,自然可以隨時見到任何一人!」

  因端木暄的話,離灝遠想到過去的一件往事。

  微挑了挑眉,他的眸中,不禁多出一抹柔色:「那也不一定!」

  語落,他自身前的桌案上,拾起早朝時的急報,示意宮人遞與端木暄。

  恭身,垂首。

  接過他手裡的急報,宮人緩緩的步下台階,將之恭呈於端木暄面前。

  「這是?!」

  面上,露出疑惑之色,端木暄檀口微張,卻並未立即接過宮人手裡的東西。

  離灝遠輕嘆一聲說道:「你一看便知!」

  聞言,端木暄將手裡的茶盞,遞給一邊的宮婢,而後才接過急報,將之打開仔細閱覽!

  須臾,將急報看完,她的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種感覺,她不知從何而來,卻令她十分難受!

  「如你所看到的,南嶽,要對楚國下手了。」

  輕輕的,說出這句話,離灝遠十分仔細的,觀察著端木暄的神情。

  「雖說,端陽生在大楚,但此刻,卻身在離國,這……是國事,與端陽何干?何以皇上要讓端陽知道?」竭力,將心下的難受之感壓下,端木暄定定的,合上手裡的摺子,而後眸華輕抬著,看向離灝遠:「縱然端陽為楚國子民,可……身為區區弱質女流,即便不舍家鄉受戰火荼毒,端陽亦是有心無力啊!」

  「若朕說,此事與你有莫大的干係呢?」

  一手至於膝蓋之上,離灝遠傾身上前,緊緊的凝視著端木暄。

  心下微窒,端木暄面露疑惑之色。

  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對以前的事情,自是一概不知!

  關於過去的事情,她並非沒有問過迎霜。

  但迎霜的回答,十分簡單。

  那便是,她們生就書香門第,父母都是讀書之人。

  後在父母雙亡之後,結識了出身離國的離灝凌!

  但此刻,離灝遠的眼神,告訴她。

  這其中,或許,藏有更大的秘密。

  試問,若她果真如迎霜所言,生就書香門第。

  那麼,離灝遠何以將她和兩國戰事牽扯到一起?!

  心下,百轉千回。

  深吸口氣,端木暄微抿了下唇,而後定聲對離灝遠說道:「端陽區區一介平民,怎會與兩國戰事牽扯不清?皇上想說什麼,還請直言明示!」

  靜靜的,凝睇著端木暄。

  離灝遠唇角的笑,漸漸斂去:「朕之所以說,此事與你,有莫大的干係,只因……你是楚國的皇后——端木暄!」

  聞言,端木暄面色一愣,猶遭五雷轟頂一般!

  腦海中,隆隆作響。

  「皇上在跟端陽開什麼玩笑!」

  絕美的臉上,滿滿的,完全是不置信之色。

  凝望著上方處,離灝遠越來越冷峻的神情,端木暄的心,直覺周身泛冷,渾身上下,如墜冰窟一般。

  她是楚國的皇后?!

  她怎麼可能……是楚國的皇后?!

  對於過去的事情,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只知道,她是葉無痕,是離灝凌的未婚妻子!

  僅此而已!

  可是,此刻……離灝遠的神情,明明告訴她,這一切,並非玩笑,而是事實!

  她,竟然早已嫁做他婦!

  且,還是楚國的皇后!

  「朕身為一國之君,自不會信口開河!」

  眉宇之間,多出幾分冷凝,離灝遠沉聲說道:「你除了是大楚皇帝赫連煦的皇后之外,還是大楚皇太子赫連洛的嫡親生母!」

  噌的一下,自椅子上站起身來,端木暄面色煞白。

  她生過孩子麼?!

  思緒電轉。

  自醒來之後,在車輦上的一切經過,她細細思量,終得些許端倪。

  那時,她醒來後,迎霜說她摔傷了頭。

  可她,卻一直渾身無力,天葵久留。

  當時王太醫的說法是,她醒來之時,氣脈較虛,恰逢天葵剛至,這才一直不曾淨身。

  此刻,聽了離灝遠的話,她才恍然大悟!

  她生過孩子!

  只因才剛生產過,所以她才會天葵久留!

  她的孩子!

  雖然,尚不曾記起,以前的記憶。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此刻端木暄的心下,便湧起濃濃的酸楚之意。

  迎霜……

  離灝凌……

  還有王太醫……

  她是那麼的相信他們!

  可為何,他們卻要如此騙她?!

  女人,最大的軟肋,除了愛,便是孩子!

  此刻,端木暄的失態,完全在離灝遠的意料之中。

  靜靜的,凝視著她不正常的臉色,離灝遠再次開口,朗聲說道:「朕不知你在楚國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但……如今在楚國皇宮,人人都以為皇后已然薨逝,且……是死於難產!」

  身子,怔怔的輕晃了下,端木暄砰地一聲,坐回到椅子上。

  她,是死於難產麼?

  既是死了,為何此刻,她卻活在離國?

  為什麼?!

  設身處地的站在端木暄的角度上思考著問題,離灝遠有些苦澀的,勾了勾薄削的唇角:「朕心中,也很好奇是為什麼,不過這些,恐怕只有原來的那個你,最是清楚!」

  訕訕一笑,自怔愣中回神,端木暄看向離灝遠:「過去,之餘這些,王爺和迎霜,都在竭力隱瞞著我,可今日,皇上卻將此事告知我知道,就不知……皇上這樣做的目的,到底為何?」

  眸華一沉,離灝遠鄭重回道:「朕這麼做,是為了離國,也是為了楚國,更是為了天下黎明,可以免受戰火荼毒!」

  聞言,端木暄心中思緒陡轉。

  思索著離灝遠話里的真正涵義!

  靜窒許久,她方悠悠開口:「皇上,是想讓我重回大楚?!」

  「朕確有此意!」

  並未隱瞞自己的用心,離灝遠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對端木暄說道:「朕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若我離國,助南嶽吞併了楚國,日後離國,難免會與楚國,落到同樣的下場……如今的你,是離國的帝姬,更是楚國的皇后,唯你可做兩國之間締結同盟的紐帶和橋樑。」

  語落,看著殿下死氣沉沉的端木暄,離灝遠道:「當然,朕深知灝凌對你情深意重,你如今對他,亦是極為依賴,所以……如今,朕也不勉強你,只給你兩條路,一是,留在離國,等三年一過,楚國與你發喪,你再以葉無痕的身份,嫁給灝凌,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楚國皇后端木氏。」

  輕輕一哼,端木暄哂然一笑:「皇上所指的第二條路呢?」

  離灝遠繼續道:「二則,你以離國端陽帝姬的身份,前往楚國和親,做我離國與楚國之間和合的紐帶,共同抵禦南嶽侵襲。」

  其實,此刻他的口中,雖然說的,確實是兩條路。

  但,離灝遠知道。

  端木暄會選的。

  一定是這兩條路之中的第二條!

  在楚國,有她的孩子,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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