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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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廢后難寵69

  因他的話,端木暄心裡,頓時一疼!

  想要反轉過頭,卻因他的手臂不能成行。

  端木暄緊握住他的手,讓他感覺腹中胎兒的動作:「在這裡,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當初,我既是負氣出走,卻仍是留下了這孩子,你……還覺得我不在乎你麼?」

  輕輕的,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垂眸,凝望著自己大手之下的肚子,赫連煦微閉了閉眼。

  「皇上?!」見他一直不出聲,端木暄不禁視線上移。

  「你啊……是朕的克星!」

  覆在端木暄肚子上的手上抬,十分寵溺的揉散了她的髮髻,赫連煦滿眼寵溺的對她輕嘆一聲,而後穿靴下榻。

  今夜,他仍是要到煙華殿去。

  目送赫連煦離去,迎霜便又和翠竹一起進來。

  行至端木暄近前,迎霜和翠竹相識一眼,皆都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卻誰都不曾言語。

  沉默片刻,端木暄微仰起頭:「你們有什麼話,直接說了便是!」

  「娘娘……」

  迎著端木暄的視線,翠竹不無擔心的道:「您總是這樣把皇上往外推,只怕會讓皇上與您離了心。」

  「是啊!」微微頷首,對翠竹的話,迎霜大表贊同。

  古來帝王,有幾個長情的?

  但是赫連煦最近對端木暄,卻好的沒話說。

  這,本是好事。

  可她偏偏每回都把人往外推。

  無論是迎霜,還是翠竹,都覺得若是長此以往,說不定以後,成了習慣,皇上便不會再來鳳儀殿了。

  知道兩人在擔心什麼,端木暄心下哂然。

  「若皇上心裡真的有我,即便我再怎麼趕,他還是會回來的。」輕輕一嘆,她不再多言,有些疲憊的躺在玉榻上。

  過去幾年,她為活著而活。

  在宮中,誰都不曾做到真正相信。

  但如今,她真的想要試著相信。

  相信太后,也相信她心裡愛著的那個男人……

  ——

  煙華殿,燈火闌珊。

  倚立殿門前,望著殿外如水夜色,仇婉若面色沉靜,不疾不徐的等著。

  過去幾日,每日赫連煦都會忙到很晚。

  但,不管有多晚。

  他最後都會來煙華殿就寢。

  只這一點,便讓得了福壽宮的阮寒兒,嫉妒的整夜無法成眠。

  今夜,比之以往的,已然晚了半個時辰。

  心中疑惑之際,她已然派人到翌庭宮打探。

  她,並非是邀寵之人。

  卻為達某些目的,不得不做邀寵之事。

  「娘娘……」

  略為尖削的聲音響起,她派去打探的小太監自殿外進來。

  「皇上呢?可是還在忙著?」黛眉微蹙,她輕聲問道。

  低眉斂目,小太監輕聲回道:「今兒個,娘娘還是別等了,早些歇了吧!」

  聞言,仇婉若的眉心,蹙的越發緊了些:「你這話何意?」

  「翌庭宮的鄧順公公說,皇上戌時便離了翌庭宮,這會兒該是去了皇后娘娘的鳳儀殿……」說到最後,小太監的聲音幾乎細弱蚊蠅。

  心下一窒,仇婉若雙眸微眯。

  隨著眯眼的動作,她絕美的五官,瞬時冷凝。

  冷到,就快要結成冰了。

  甫一進殿,赫連煦看到的,便是仇婉若那張冷凝的俏臉。

  「愛妃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麼?」不等仇婉若反應過來,赫連煦已然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攬上她的肩膀,他語氣冰冷的問道。

  「嬪妾參見皇上!」

  盈盈的福下身來,臉上的冷凝退去,仇婉若唇齒含笑。

  「起來吧!」

  抬手扶起仇婉若,赫連煦扶著她往寢殿走去。

  「方才的時候,嬪妾想著,皇上到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大約今日就不會來了。」進入寢殿,扶著赫連煦坐在榻上,仇婉若蹲下身來,親自為他脫靴。

  腳下的龍紋錦靴,再次被脫下,赫連煦眉頭一蹙:「天色已然這麼晚了,你不睡,就是在等著朕過來?」

  抿唇而笑,笑的如花般嬌艷,仇婉若回以他輕輕一笑。

  看著她的笑靨,赫連煦神情微愣了下。

  她的臉,長的像極了過去的惜兒。

  連笑起來的樣子,都像極了她。

  可……自從再相認之後,成為了端木暄的司徒珍惜,便很少像如此這般,毫不吝嗇的對他展顏而笑了。

  心下微動,莫名的,伸手撫上仇婉若已然結痂的側臉,赫連煦的眼底,滿是柔情:「若朕不來,你豈不是白等了?」

  「嬪妾所等的,是自己的夫君,怎能用得上那個白字?」伸手抓住他的大手,仇婉若眼中閃過一抹明慧,並揚起一抹過去自己學了無數次的嬌俏笑弧:「皇上今日不來,嬪妾明日再等,明日若皇上仍是不來,臣妾還有後天……」

  她的眼神,是那麼熟悉。

  還有她的笑……

  心弦微動。

  伸手,將仇婉若拉入懷中,不等她把話說完,赫連煦便俯下身來,狠狠的吻住她的雙唇。

  此刻,他竟有種錯覺。

  覺得眼前的女子,才是他的惜兒。

  沒想到赫連煦的吻,會來的如此之急。

  仇婉若嬌吟一聲,喘息著回應他的熱吻。

  許久,一吻中落。

  看著懷裡面色酡紅,氣喘吁吁的女子,赫連煦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被他炙熱的眼神,看的微微發慌。

  感覺自己好似不著寸縷的呈現在赫連煦面前。

  仇婉若低垂下頭,以此屏去心中忽然湧起的緊張之意。

  「咦?!」看到他手上的傷,仇婉若咦了一聲,便執起他的手,輕聲喃道:「皇上的手,該換藥了。」

  垂下眸華,睇著手背上端木暄所綁的結節,赫連煦輕道:「這點小傷,不礙的。」

  「在皇上身上的,怎會有小傷?」

  嗲怪一聲,仇婉若離開他的懷抱,緩步櫃前,自裡面取了早已備好的金創藥和紗巾。

  見狀,赫連煦雙眼之中迸發出兩道精光。

  迎著他的目光,仇婉若輕聲解釋道:「今日嬪妾在翌庭宮的時候,便瞥見皇上手上有傷,自那裡回返,便到太醫院去取了金創藥來。」

  「愛妃有心了。」

  眸中,閃過釋然之色,任仇婉若拉過自己的手,赫連煦面色淡然。

  將藥置於榻上,仇婉若文雅一笑。

  半跪下身,她輕解赫連煦手上的紗巾,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宮裡的藥,皆是上品中的上品。

  經過一日的功夫,赫連煦手背上的傷,跟仇婉若臉上的傷一般,已然結了新痂。

  輕輕的,拿起藥瓶。

  仇婉若將裡面的藥粉,緩緩灑落在赫連煦手上的傷口上。

  「嬪妾小的時候,如若受了傷,娘親只要如此,嬪妾便不覺得疼了。」眸華輕抬,與赫連煦對視一眼,仇婉若嫣然一笑,在他炯炯的視線下,仇婉若吐氣如蘭,對著他的手背,哈著熱氣。

  身上,仿佛穿過一道電流。

  因她的動作,赫連煦心神俱震!

  彼時,在司徒府邸,司徒珍惜為他敷藥的時候,也會如此親昵的在他的傷口上哈著氣,且……那個時候的她,也曾說過,只要如此,他便不會疼了……

  「皇上……」

  見赫連煦一臉怔愣,仇婉若不禁出聲輕喚。

  她,早已料到,他會有如此的反應。

  在這一刻,她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坐擁天下的男人,是何其可悲?

  只因,此刻他心裡所想著的,是一個已然香消玉殞多年的女子。

  而她,則花費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在學著那個女子的一顰一笑。

  「惜兒……」

  口中喚著的,是司徒珍惜的名字,赫連煦眸中,有著揮之不去的柔情。

  微一抬手,他將仇婉若重新撈入懷中。

  「皇上,你的手……」

  驚呼聲中,對上赫連煦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仇婉若的聲音,皆都消失在他的口中。

  她,不是沒聽到他口中喊的名字。

  只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進了宮後,她只有倚仗著那個名字,才能安全過活。

  紅紗輕落,微微搖擺。

  此刻,本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卻不期,一切的美好,被殿外一陣忽然想起的腳步聲所打斷!

  「皇上……」

  榮昌的聲音,略帶些許急促。

  停下手下動作,赫連煦的眉頭,十分不悅的皺起:「何事?」

  緊接著,榮昌的聲音再次傳回:「啟稟皇上,邊關急報,離國異動!」

  離國,與大楚西防接壤,一直雄踞西北。

  與大楚,南嶽,互相牽制,成三國鼎立之勢!

  此刻,聽聞榮昌說離國異動,赫連煦的臉色,驀地一沉,不及仇婉若多想,他便將之一把推開。

  「皇上……」

  嬌呼一聲,仇婉若眼看著他披上外衣,然後如風一般,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寢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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